两天后的下午，A市突然下起了大雪，偌大的雪片落在地上很快的融化。简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A市又将披上一层白衣。时间过得好快，已经到了年末，圣诞节以来临。
简秋不爱过洋节日，即使在法国的两年，她也没有凑过这个热闹。圣诞节独自回家煮碗泡面，然后开始工作。窗外热热闹闹的节日，跟简秋无关。
昨天季远航已经去简家了，简弘毅开心的不得了。毕竟一个人的家太过冷清，想让女儿多陪陪自己，又怕打扰了孩子的工作。
简秋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那边很快的接通。
“小秋。”季楚寒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已经连着几日都没有合眼。
“楚寒，”简秋望着窗外的大雪：“我想吃水煮鱼了。”
电视里播放着综艺，时不时传来搞笑的声音。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只穿一件单衣都不会感觉到冷。季楚寒在厨房里忙碌着，简秋坐在餐椅上，隔着玻璃盯着季楚寒的身影。
这间屋子跟五年前简秋刚搬进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简秋刚搬进来的时候，房间里过于的清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季楚寒是医生的缘故，房间整洁的像一个样板间。以至于简秋搬进来几个月，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把房间里的摆件给弄乱了。
这间屋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烟火气的，是季楚寒留学回来；是季楚寒给简秋做的第一顿饭；是简秋第一次吃到水煮鱼。
厨房的门被推开，季楚寒端着最后一道菜水煮鱼出来，今天的晚餐算是完成。水煮鱼的香味扑面而来，简秋忍不住的漏出微笑。
“你请我吃水煮鱼，我请你喝红酒。”简秋一早把珍藏的红酒打开醒着。
“请我喝可以，但你不可以喝。”季楚寒拆穿简秋的小心思。
简秋不满的皱了皱眉。
“你的胃需要好好养着。”季楚寒继续道。
“不喝就不喝，唠叨死了。”简秋抱怨。
季楚寒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舀了碗汤递给简秋：“先喝完汤吧，暖暖胃。”
简秋接过汤，喝了一口，鸡汤的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
”远航，最近怎么样？“季楚寒最近太忙，忙到没时间联系季远航。
”挺好的。这几天去我家陪我爸了。“
简秋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鱼肉依然的鲜嫩，只是味道比之前淡了许多。简秋的胃确实承受不了之前的辣度。好在鱼肉依然的好吃，简秋也就不去跟季楚寒计较了。
季楚寒小口的喝着红酒，看着简秋吃饭。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但简秋从来没有问过季楚寒一句。即使连累到她被绑架。季楚寒知道，简秋是体恤他。
胃出血之后，简秋的胃口一直很小。即使是她最爱的水煮鱼，她也没吃多少。简秋放下筷子，对着还剩许多的鱼，满脸的惋惜。
季楚寒好笑道：”行了，别看了，下次什么时候想吃，我再给你做。“
听完季楚寒的保证，简秋才满意的把自己的目光从水煮鱼上面收了回来。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的亮光。餐厅与客厅相连，餐桌上吊着一盏灯，灯光很弱。两个人吃完饭也不急着收拾，就坐在餐桌前歇息。季楚寒小口的品着啤酒，简秋小口的喝着热水。
“最近工作忙不忙？”季楚寒问道。
简秋摇了摇头：”不忙。“
简秋手肘放在餐桌上，用手撑着下巴：”我那一天在李梦琪家楼下，看到阿姨在跳广场舞。就感觉真好，等我退休了，我也跟那群阿姨一样，去跳广场舞。“
季楚寒笑了，语气夹杂着宠溺：”我们简总，大好青春年华，怎么想到退休了。“
简秋撇了撇嘴，懒散的靠回椅背上：”我十七岁开始赚钱养家，到现在已经三十岁了。转眼十三年过去了。但回想一下，这十三年的人生，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每天睡前，想着工作；每天睁眼，还想着工作。“
简秋啧啧两声，摇了摇头，惋惜道：”大好的青春年华，都浪费在工作上，多可惜。”
季楚寒不插话，静静的听简秋讲。
简秋突然笑道：”你说，我要当时能抽出一半精力，放在出去玩和谈恋爱上面多好。“
季楚寒莞尔，揶揄道：”简总，你要是真的能抽出一半精力放在恋爱上，那我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简秋忍不住笑：”那可不一定，万一我大学的时候就谈个恋爱，一毕业都结婚。我也不会被我妈逼着相亲，然后跟一个陌生人结婚。“
”简秋，你当年为什么会同意跟我结婚。“季楚寒认真的问道：“除去你家里的因素，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因为你长的帅啊。”简秋笑着道：“我这个人一向对帅哥没有抵抗力的。”
季楚寒对这个理由似乎很受用：“多些简总抬爱。简总这么说，我是你这三十年来遇见最帅的人了。”
“切，那你呢，为什么见我第一次都要跟我结婚。”简秋问。
”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啊。“季楚寒道。
简秋扯了扯唇角：”季医生，您老人家十岁的时候对一个小女孩一见钟情，二十几岁的时候，又对一个大女孩一见钟情。按您一见钟情的概率，等你年进花甲的时候，又得对一个老太太一见钟情。”
”那也说不准。但那个老太太绝对是一个有钱的老太太，那我的晚年就有保障了。“季楚寒笑着道。
简秋嫌弃的看着季楚寒。
”简总，等你老了，会不会嫌弃没钱的老头子啊。“季楚寒笑着问。
简秋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我准备存够养老钱，不管那时候我多大，我就退休。然后我就开始吃喝玩乐，周游世界。如果等那个时候，我的钱还够两个人养老的话，我就不嫌弃他。但要是不够了，那可就说不准了。“
季楚寒举起杯子，轻轻的与简秋的杯子相碰：”简总，我相信你。你的钱足够给两个人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