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射击体验
六月底，邙山脚下的军区试验场里，“砰砰”的枪声不断的响起。
一连串的枪声过后，李月辰放下手里改良过两个版本的霰弹枪，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目前看来是能够装备部队，进行实战了。”
说话的同时，还看了看旁边放着的其他枪。
进过两天的实验，第一批的十二把霰弹枪性能都能稳定，可以考虑挑选一批优秀的尖子士兵来装备了。
这段时间，王钢蛋也在子弹上下了不少功夫，推出了两种子弹。
第一种命名为甲号弹，一颗子弹里总共十五颗钢珠，直径稍微大一点，射程也够远，甚至能够在三十丈开外仍然有一定的杀伤力。
但考虑到着甲目标，有效杀伤力只能保证在十五丈之内。
另外一种是乙号弹，钢珠直径特别小，但数量远超甲号弹，散射面积更大，在近距离能够造成极为恐怖的杀伤力。
十丈的距离打一只羊，对一枪下去浑身都是窟窿。
当然这个枪比起未来的霰弹枪仍然有很大的缺陷。
子弹做不出底火，所以撞针在击发的过程中会刺入弹壳内部，点火的同时封住底孔。
所以撞针的寿命很短，大约发射一百颗子弹之后就废掉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王钢蛋率领着徒弟和子女将撞针做成了可拆卸式的。
到时候装备给士兵的同时，也会让他们身上多带几根撞针，以便于随时更换。
听起来似乎是麻烦了点，不过在这个时代，能做成这样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看着她满意的笑容，王钢蛋也忍不住泛起一股成就感。
他笑呵呵的问道：“殿下认为如何？”
“嗯，这一批就到此为止吧。”李月辰点点头。
一旁的裴匪舒一愣：“殿下不是说，要装备军队吗？为何到此为止？”
李月辰摇摇头笑了笑：“当初选择这种，实际上是出于无奈，如今既然有更好的，那自然要更好。”
原本李月辰就没指望着在部队里大面积装备这种双管猎枪，毕竟只能打两发，容错率实在太低了。
她真正想要做的是那种一次性可以装填八发子弹的单管霰弹枪，那才是真正成熟的武器。
如今子弹虽然还没有底火，但至少能够保证这枪在雨雪天气一样也能使用，比原本历史上的火绳枪超出太多了。
做完实验之后，李月辰就在工程院跟他们聊起了单管喷的问题。
比起双管喷，单管喷需要解决的就是弹仓和抛壳的问题。
但以如今的水平来说，这应该是可以解决的，最多也就是麻烦了点。
制作一根弹黄对现在的工业水平来说，不是太难，当然也不是特别简单，这其中有些步骤是无法通过机器来完成的，只能靠人工。
因为现在的机床实在太过简陋，只能算是初代机床，只能辅助一些相对繁琐的工作，稍微带点技术含量的，还是必须依靠人工。
弹黄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好在单管喷的构造也并不是特别难，王钢蛋看了看之后表示，几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够制作出第一把样品枪。
李月辰没有给他压力，让他慢慢来，不用着急，自己则是先带着手里这把枪进宫去了。
……
好不容易出来了一种新武器，不让老妈试试怎么行呢？
反正这段时间陶瓷飞盘和弓弩改装的发射器也都搞定了，可以让老妈尝试一下打飞盘的快乐。
而且几个哥哥应该都会喜欢的吧？毕竟男人的三大玩具：枪，车，球之中，枪排首位。
当然这东西是必然不能在皇宫里瞎玩的，所以李月辰虽然带着枪进宫了，但却是一把空枪，没有带子弹。
同时心里想着，内卫也该拉出来做一次培训了，让他们知道这种新式武器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别到时候有人偷偷带一把枪进宫，不认识，问是什么，回答烧火棍，然后就真的带进去了。
来到了集仙殿，李月辰扛着霰弹枪进入了殿内。
刚刚进来，李显就一脸好奇的盯着她手里的霰弹枪：“这是何物？”
“真理！”李月辰笑呵呵的回答道。
“啊？”
李显抬起眉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根奇形怪状的木头里插着两根并排的铁管子……跟真理有什么关系？
坐在老板椅上的武则天挑起了眉毛：“莫要玩笑，又是何种新鲜器物？”
“此乃兵器。”李月辰笑呵呵的将其放在了老妈的桌子上，“而且是神兵！”
“神兵？”
武则天挑起眉毛，伸手抓着握把将其拿了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下。
入手感觉微微有点沉，但也不算太重，一只手倒是也能拿得动。
不过还别说，这持握的地方拿着倒是还挺舒服。
随后她轻轻挥动了两下，皱起了眉头：“说是神兵，可未见刃口，难不成是钝器？”
上官婉儿也趁着这个时候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前几日殿下一直说发射之类的，想必是与弓箭一般的远程兵器吧？”
李显上下看了看：“可未见弓弦……如何发射？”
“阿娘，明日可有兴趣到军营走一趟，亲自玩玩？”李月辰凑过来问道。
武则天表示无所谓，反正如今政务也不忙，去看看到时也无所谓。
如今的朝廷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了，皇帝若是愿意，其实完全可以放手不管的。
国家的政务都是由内阁来处理的，皇帝要管，随时可以管，但也能完全不管。
简单的说，只要没什么捅破天的事儿，皇帝完全可以不过问任何政务的。
反正若是出了问题，那肯定是内阁里面的问题。
只不过现在因为要教李显治国之道，所以每天都会逼着他看大量的奏疏，偶尔休息一下倒是也无所谓。
而李显已经迫不及待了，现在每天都在集仙殿里看奏疏，还要写评语，感觉头都大了。
躺了几十年，脑子早就退化了不少，现在突然每天处理大量的脑力工作，导致每天回去之后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躺着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动脑过度的原因，李月辰感觉三哥好像多少瘦了点。
动脑本身就有减肥功效的，科学家，职业棋手等很多工作都是久坐不动的，然而却很少出现胖子。
就是因为脑力劳动太多，要消耗很多卡路里的缘故。
但对李显本人而言，有出去玩的机会，还是争取一下比较好。
况且去军区和其他地方又不一样，不用担心会被外人看到，也能玩的放心一些。
于是在李月辰的组织下，第二天上午，皇帝一大家子全部都来到了军区，开启人生中的首次射击体验。
虽然不知道这射击到底指的是什么，不过对李显来说，只要不工作，那就是好事儿。
更何况今天出来还没有带着老婆，周围都是自己人，不用担心其他问题。
李旦和两个姐姐都比较疑惑，之前倒是玩过手榴弹，火炮也玩过，感觉如今这新式武器应该是更有意思的吧？
只有李贤皱着眉头，最近在研发新武器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做出成品来了。
除了皇帝一家子之外，耿云强等军队一众高层也都在现场，甚至包括所有的皇家内卫。
叫这么多人过来主要目的是为了给他们科普一下枪械的概念，防止将来出问题。
这么多人聚集在试验场，黑压压的围了半个圈。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十一把中间已经摆开的霰弹枪，还有大量的子弹。
而前面不远处，已经有两只羊被牵过来绑在那里了。
场地两侧还有准备的陶瓷飞盘和发射器，今天至少要让军队这帮高层以及皇室一家子都能尝试一下才行。
李月辰来到桌子前面，拿起其中一把枪，“卡”的一声合起来，朗声道：“此物名为火枪，乃是我与工程院最新的研究成果，将来用以取代弓弩的远程武器。”
随后拿起了一颗子弹：“此物名为子弹，乃是通过枪口发射出去，对敌人造成杀伤！其威力巨大，远超箭失。”
毕竟弓箭射中人，只要被射到要害上，基本上仍然还有作战能力。
但枪就不一样了，无论是霰弹枪还是未来的自动步枪，挨上一枪基本就躺了，就算没打到要害，也不太可能继续战斗了。
“所有人都记住一点！无论这枪里是否有子弹，枪口都决不能对准自己人！”李月辰的语气非常严肃，“军中若是有人违反，便按照军法处置！”
“接下来，我实际演示一下，这火枪的威力！”
说完，李月辰打开枪膛，将两枚子弹放了进去，随后“卡”的一声合上，然后将枪口对准了前面的两只羊。
十丈的距离，只听“砰砰”两枪，伴随着枪口的火光闪烁，枪声也传到了周围众人的耳朵里。
说实话，这枪声并不算大，在场的人都亲眼见过手雷和火炮，那声音比这个大多了。
然而让人惊讶的地方在于，伴随着两声枪响，前面的两只羊直接飞了出去。
在空中倒飞了一丈多远的距离之后，才在一团迷漫的血雾之中掉落在地上。
看着缓缓晕开的鲜血，在场众人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包括武则天这个皇帝都睁大了眼睛。
毕竟这东西跟箭失不一样，弓箭虽然发射速度挺快，但一些动态视力比较好的人，还是能够看到其飞行轨迹的。
但这火枪不一样，完全看不到子弹的飞行轨迹，只是感觉枪声响起的同时，两只羊就已经飞出去了。
李月辰将枪管往下一拍，两枚已经被熏黑，仍然冒着青烟的弹壳飞了出来。
放下枪之后，她招了招手，众人才从惊讶之中回过神，走上前去查看已经死透了的两只羊。
两只羊的身体基本都被打烂了，周边倒是隐约也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窟窿，模样极为恐怖。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都感觉头皮发麻，这武器实在太恐怖了。
虽然火炮威力似乎更大一些，但要知道，那火炮可不是一个人能操控的玩意儿，而且移动也不方便。
但这火枪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单兵装备，若是人手一把，那该是多么恐怖的杀伤力？
耿云强深吸一口气：“殿下，这……威力居然如此巨大？”
李月辰轻轻一笑：“若是面对骑兵冲锋，无论轻甲重甲，十丈之内，人马俱碎！”
听到这样的答桉，军官们更加惊讶。
宣城和义阳两个姐姐则是齐齐捂住了嘴巴，这实在太让人感到惊讶了。
按照现场测试的结果来看，李月辰还真没说谎，这威力确实能直接将人打成碎块。
后面的内卫们则是牢牢将这玩意儿的模样记录下来，日后绝对不允许带进宫里！
看过火枪的实际威力之后，李月辰问道：“阿娘可有兴趣来试试？”
武则天点点头：“嗯，试试也好。不过羊就不必了，也不便宜……”
“无碍，阿娘可以打别的。”李月辰笑了笑，随后将她带来面前。
递给她一把枪，教她怎么上子弹，随后枪膛一合。
李月辰让她端好枪身，在侧面说道：“阿娘，一会儿我让他们将飞盘扔上天，照着飞盘打就好了。”
“嗯！”武则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后李月辰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后面，防止她被后坐力震倒，同时对旁边的士兵招了招手：“准备……放！”
两名士兵一前一后用弓弩将飞盘发射到了天上，武则天看准时机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第一个飞盘应声而碎。
不过她本人也被后坐力给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的往后倒。
多亏李月辰扶着她，才没让她倒下去。
这个时候再扣下扳机已经来不及了，枪声过后，并没有打中飞盘。
随后武则天转过身：“此物倒是……”
“阿娘，枪口！”李月辰提醒的同时，连忙将她的手往高处推。
而她转身的同时，后面的一群人也都下意识的蹲了下来。
武则天挑了挑眉毛：“这不是都打完了……”
“阿娘，不管是否有子弹，枪口都不能随意对人的。”李月辰一边说一边让她把枪口抬高，“还要试试吗？”
武则天轻轻摇头：“这火枪，顶着肩膀生疼，朕就在一旁看看便好。”
听到皇帝这么说，一旁的李显已经迫不及待了：“月辰，为兄来试试！”
第六百七十九章 四年后的惊喜
枪械对男人的吸引力本身就是不可小觑的，在场的众人在一开始的惊讶过后，心中同样也都泛起了一股期待感。
看到李显跃跃欲试，其他人也都没有争论，太子殿下先来，也没有人敢表示反对。
于是李月辰带着老哥来到前面，仔细教他怎么持枪以及上子弹的问题。
确定他都学会了之后，才对一旁的士兵摆了摆手，让他们发射飞盘。
不得不承认，虽然李显是个宅男，但毕竟正值壮年，反应速度还是比老妈要强一点的。
看到飞盘之后，举枪大概瞄准了一下，随后“砰砰”两枪，便直接将空中的飞盘打碎。
“好枪法！”李月辰毫不犹豫的夸赞一声，“阿兄感觉如何？”
“这火枪，感觉着实新奇啊！”李显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火枪。
随后学着妹妹刚刚的模样，打开卡扣，将枪管往下一拍。
看着两颗弹壳飞出来，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接，结果却被李月辰给抓住了手腕：“烫！事后再回收就好了。”
没错，这个时代的火枪，弹壳是要回收的。
现在铁仍然是很珍贵的玩意儿，所以将来这火枪进入军队服役之后，火枪手的后面要专门跟着负责捡弹壳的人才行。
之后李显又连续打了好几次，看起来他似乎还挺有射击天赋的，枪枪全中。
李月辰在一旁夸赞的同时，也给旁边的其他人无形之中产生了一些心理压力。
要知道，太子殿下平日里并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人家都能打的这么好，若是一会儿自己这些职业军人尝试的时候不如人家，那可就丢人了。
他们的这些想法很容易就能被人看出来，李月辰对此也只是笑了笑。
实际上射击虽然比弓箭要简单，但想要练成神枪手，同样也是需要天赋的。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通过努力达到顶点。
努力只能是超过大多数人，但若是想要登峰造极，天赋也是必不可少的重要指标。
所以或许只是老哥在射击方面有点天赋，她并不会因为他们的射击成绩不如他就认为他们平日没有好好训练。
更何况现在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接触，之前也没有相关的训练，所以等同于纯天赋的比拼。
连续打了四五次之后，感觉肩膀被震的生疼的李显被换下，李月辰安排其他人都过来体验一下。
无论是枪械，子弹或者是飞盘，都准备的足够多，保证可以让今天过来的每个人都体验几次。
军官们早就心痒难耐了，纷纷开始了自己的首次枪械体验之旅。
最终成绩，只能说勉强还过得去，大多数人都能保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准确率，也有几个百分之百的。
不过这样的成绩还是让李显一阵忍不住的微笑。
从小到大他都因为体型被说不行，但今天看来，妹妹手下这帮士兵，有些还不如他呢。
当然其中最明显的还是李旦，总共打了六颗子弹，只中了两枪，算是今天所有人里面的最低成绩。
这让李显觉得日后可以好好嘲笑他一番了。
而其他军官们则都是一脸兴奋，若是如此厉害的单兵武器能装备到全军，那日后无论任何战斗都不会害怕了。
或许他们有点想当然了，但也也从侧面体现出了火枪的强大威力。
比起兴奋的军官和李显，二哥李贤想的却明显是另外的问题。
他挑着眉毛问道：“火枪先不说，这子弹……造价几何？”
“嗯？”李月辰微微一愣，随后才想起自己好像把这个给忘了。
于是扭过头问旁边的裴匪舒：“成本多少来着？”
裴匪舒恭敬的回答：“回殿下，一贯钱……十颗。”
“嗯！”李月辰点点头，“阿兄听到了吧？”
李贤眼睛勐地睁大：“十颗便要一贯钱？那今日岂不是……”
说到这里，他开始仔细计算今天这么多人过来总共打了多少枪。
不用细算，只要零星回想一下，就能得出，今天至少扔出去十几贯。
这还是今天就这么点人，若是将来有一天这种武器真的装备全军，那仅仅是子弹的消耗都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也太贵了，不行不行，成本降下来之前，决不能普及全军！”李贤一边说，一边把脑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看到二哥这副如同财迷的地主一般的模样，李月辰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兄放心，这等武器，目前是不可能普及全军的，最多每个班一把。”
“就算如此，那消耗也太大了。”李贤回答道，如今的军队规模太大了，就算每个班只配一把，对子弹的消耗仍然是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李月辰解释道：“阿兄放心吧，子弹目前已经在逐渐开始量产实验了，一旦能成功量产，成本能降低不少呢。”
目前弹壳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仍然需要手工制作。
想要实现量产，就必须设计全新的机床才行。
但这个不是李月辰的强项，只能交给工匠们去慢慢考虑了。
目前不求完全实现机械量产，哪怕大部分步骤进入了量产，那成本就能瞬间降低很多。
李月辰觉得，等单管喷制作出来的时候，应该可以让子弹的大部分工序进入量产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贤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其实就算说也没用，这种武器既然已经被发明出来了，那就不可能封存不用，必然是要装备的。
今天说这么多，实际上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感觉现在武器的成本实在有点太高了。
不过想到日后这东西或许能完全取代弓弩之类的远程武器，感觉似乎也不是不可接受。
……
今天叫他们来这里，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试验那么简单，其实也考虑了分配的问题。
让耿玉强他们试过之后，让他们考虑一下目前这一批武器最适合装备在哪里。
这一批总共十二把霰弹枪，内卫那边肯定是要留两把的，作为保护皇帝之用。
其余十把，让他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分配比较好。
……
经过军官们三天的商量，认为还是都分一些比较好。
毕竟都是公主手下的兵，若是有的分有的不分，总有一种不受重视的感觉。
李月辰充分听取了手下的意见，十把霰弹枪分配给四个军区。
但考虑到东都千牛卫和青岛海军很少面临战争，所以每个军区只分了两把，让他们各自挑选两个精英尖子兵来使用。
而北方边境和益州时常要面对摩擦，所以一边给了三把，让他们挑选合适之人使用。
李月辰绝对调动飞艇，分别给他们送过去。
到时候顺便派个试过枪的军官过去给他们亲自演示，教他们如何使用。
原本出差的工作都是不好干的，不过这次出差军官却抢着去，甚至都差点打起来。
李月辰感觉也有趣，最终让他们采取军队传统，比武，谁赢了谁去。
于是一群军官们进行了一场不公开的比武，最终由令狐智通拿下了这次的出差机会。
……
六月底，令狐智通乘坐飞艇正式出发，首先去北方边境，然后再去青岛，给他们送枪和子弹。
益州那边则是派了邱神绩，乘坐另一艘飞艇护送过去，这也是为了追求效率。
毕竟就算有飞艇，令狐智通一个来回也要四五天的时间，更别说还有教学环节，终归是有些麻烦。
更何况第二艘飞艇还有大用处呢，振洲那边的粮食马上要成熟了，到时候还需要使用一架飞艇往北方边境那边送过去呢。
令狐智通也明白，都指望自己来送也不太现实，所以对这条命令也没有表示不满。
六月二十九，两艘飞艇一前一后从玄武门起飞，分别去往益州和北方边境。
……
如今这涂着鲨鱼涂装的飞艇对东都人而言已经见怪不怪了。
虽然心中也想着要是有机会亲自上去看看就好了，不过也就仅仅是在心中想想而已了。
现在这玩意儿可是军队专属的，大臣们也就上去过一次而已，多少纨绔想方设法给各个军官们拉关系，都没办法上去坐坐呢。
……
公主府里，李月辰坐在院内的亭子里，一边吹着池塘上飘来的凉风，一边喝茶，享受着为数不多的悠闲时光。
在家不见外人的时候，因为天热，所以李月辰穿着旗袍，脚上踩着木屐，模样非常的居家休闲。
居家时的发型也不是平日里的高马尾，而是仅仅是在后脖子处绑了一下，最大程度的让凉风从发丝间的缝隙吹过，带走夏天多余的热量。
大半头发都已经白了的福来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
李月辰扭头笑了笑：“年纪大了，这等事情就不必再做了，不是有小冬呢吗？”
“趁着殿下在府内，老奴还是多伺候伺候殿下，不然万一走不动了，可就没机会喽……”福来回答道。
平时李月辰不出门的时候，福来和小荷仍然经常过来伺候，年轻的小冬往往都被挤到一边儿去。
对于这样的回答，李月辰也不好拒绝，所以只能让他们在不太劳累的情况下动一动了。
这些人当了一辈子奴婢，主人已经成了生命的全部，若是失去了主人，某些时候也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不过李月辰还是尊重他们的选择，只是平日让他们多休息，注意身体。
……
下午，上官婉儿下班回来了，跟李月辰打过招呼之后，就去陪她母亲郑氏了。
最近这段时间郑氏身体不太好，所以上官婉儿每天都早早下班回来陪伴母亲。
对于郑氏，李月辰也能做的都做了，甚至从医学院叫来了刘神威和秦鸣鹤为她诊治。
但效果不是太好，病情虽然有好转，但一直都没有痊愈。
李月辰担心是否气数已尽，刘神威却说，若是保养得当，应当还有几年，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这个倒是好说，虽然郑氏表面上仍然是公主府的奴婢。
但上官婉儿是暗卫指挥使，这帮下人们，谁敢拿她的母亲当下人对待？所以每天也不用干活儿，想干嘛都行。
反而是郑氏觉得不好意思，每天依旧会擦擦桌子扫扫地，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暑假的平静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
李月辰原本认为这种平静会一直持续到八月开学。
然而在八月初三，令狐智通回来之后，这平静的日子就突然被打破了。
八月初三黄昏时分，李月辰正在亭子里的摇椅上打盹儿，小冬突然跑了过来，轻声道：“殿下，令狐上校求见。”
“哦？他回来了？”李月辰点点头，“叫他进来吧。”
小冬答应一声去叫人，李月辰则是拿过一块绚丽的锦缎，将自己露在旗袍外面白花花的大腿给盖了起来。
令狐智通来到院子里之后，并没有进入亭子里，而是在外面行礼道：“见过殿下。”
“回来了直接回军营就好了，来这公主府作甚？”李月辰端起茶杯，开着玩笑问道。
“属下特来向殿下报喜！”
“哦？有何可喜？”
令狐智通一脸兴奋道：“殿下，回来了！刘少卿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李月辰一下子地方下了手中的茶杯：“你说什么？刘子贺回来了？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令狐智通回答道，“属下与刘少卿见过面之后才连忙回来通报殿下！另外还有这封信……”
令狐智通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小冬接过来，转交给了李月辰。
她打开一看，的确是刘子贺的字迹。
心中内容也很简单，正式的问候过后，便说如今已经回到青岛，等待殿下过去进行下一步指示，带回来的种子和其他特产不少，但他们大多都不认识，还是需要公主过去亲自鉴别云云……
“哈哈哈……果然可喜可贺！”李月辰突然大笑起来，随后对小冬招了招手，“备车，入宫面圣！”
“是！”小冬答应一声，连忙转身去准备了。
令狐智通看到公主如此开心，马上行礼表示自己没事了，应该告退了。
正在兴头上的李月辰摆摆手让他先回去了，自己的思维则完全陷入了兴奋之中。
四年了，刘子贺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这次他究竟带回来了多大的惊喜……
第六百八十章 惊喜（上）
低调的马车在黄昏的霞光之中进入了皇宫，李月辰像一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进入了集仙殿。
殿内，正准备下班的上官婉儿看到李月辰似乎有些惊讶，不知道她怎么挑这个时候过来了。
端着茶杯的武则天同样一脸疑惑：“辰儿此时入宫，是有何事要说？”
“阿娘，我要去一趟青岛！”李月辰说道。
此话一出，上官婉儿下意识的开口问道：“殿下去多久？”
“想来不会太久，方才接到消息，刘子贺回来了，孩儿想要去看看。”
“刘子贺……”
武则天想了想，“你派出去寻找其他农作物的那人？可带回了好消息？”
“具体还不知道呢，孩儿打算亲自过去看看再说。再说了，就算没有，这也是我国航海方面的一大进步不是？”李月辰回答道。
“既然你想去，便去吧。”武则天点点头。
李月辰却说道：“孩儿的意思是，阿娘是否有兴趣一同去看看？”
话说到这里，武则天明白了，女儿又想着带一家人出去旅游呢。
不过说实话，现在正值六月酷暑，去海边凉快一下，倒是也无所谓。
这么久了，多少倒是也有点怀念在海边的那种感觉。
再加上现在皇帝也不忙，想去的话，倒是确实也能出去走走。
于是微微点头：“那便一同去看看好了，辰儿打算何时出发？”
“越快越好，反正飞艇就在，不如今夜出发？明日一早差不多也就到了。”
武则天想了想倒是也行，于是对张成鑫摆了摆手：“那便去将太子叫来吧。”
张成鑫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为了避免怀疑，此次二郎与四郎便不用去了，在宫里等消息就好。”武则天说道。
李月辰点点头：“孩儿听从阿娘的安排。”
她也觉得这样挺不错的，反正这次带回来的应当都是些农作物，无论是二哥还是四哥都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不一会儿，已经下班马上到家的李显又被张成鑫给带了回来。
不过他非但没有任何的不开心，反而是一脸兴奋的模样。
对他而言，只要是出去，你就比在宫里爽多了。
所以家都没回，派人回去告诉韦莲儿之后，直接就回到宫里来了。
一进门就兴冲冲的说道：“月辰，今夜便出发？”
“对，今夜直接在飞艇上睡觉，明日睡醒了，也就到了。”
李显没有任何问题，觉得自己也应该试试在飞艇上睡觉的感觉。
上官婉儿也一脸笑容，曾经就听殿下说海的那边有很多新奇的农作物。
如今梦想就要达成了，她也发自内心的为李月辰感到高兴。
而作为皇帝的秘书，这次的行程她自然也要跟着一同出发，于是马上收拾起来。
当天晚上，众人便乘坐飞艇从玄武门起飞，直奔青岛而去。
武则天还给狄仁杰留下了诏书，告诉他自己不在期间要整理好朝政之类的。
晚上狄仁杰收到诏书的时候，飞艇刚好从头顶上飘过。
……
虽然说是在飞艇上睡觉，但上了飞艇的众人其实根本睡不着。
武则天是因为年纪大了，睡惯了巨大的龙床，躺在飞艇上这种高低铺总感觉有点拥挤。
实际上这单人床是完全躺的下的，这种拥挤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
至于说李显，完全就是兴奋，一直坐在窗边查看着夜晚的星空。
实际上根本没啥可看的，可对他而言，这是跟在地面上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景色。
直到天色实在太晚了，李月辰过来催促他赶紧回去睡觉之后，他才恋恋不舍的回去睡了。
李月辰和上官婉儿分别睡在上下铺。
上官婉儿对这种高低床比较好奇，爬到上面去睡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当武则天缓缓醒来之时，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了。
实际上这也跟地理有关，毕竟这里是山东，会更早的看到太阳。
飞艇其实在凌晨时分就已经降落了，但是谁也不敢去吵皇帝睡觉，于是就没有打开舱门。
醒来之后的武则天刚刚坐起来，一旁的护卫端着脸盆和毛巾进来了，开始伺候皇帝洗漱。
另一边的李月辰和上官婉儿也早早醒来，甚至都开始练功了。
等武则天洗漱完毕之后，李月辰跑到隔壁宿舍去叫老哥。
推门进去就看到老哥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呼噜打的震天响。
李月辰推他：“阿兄快起来了，不然一会儿阿娘要冲进来骂人了。”
一听老妈要过来，李显也赶紧起床。
否则万一真的被老妈骂了，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穿好衣服之后，李显匆匆洗了把脸就出来跟老妈请安。
武则天自然知道他差点没起来，不过也能理解，肯定是昨天晚上太兴奋睡不着，所以早上才起不来。
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之后众人打开了舱门，来到外面的广场上。
李淑和李令晖已经率领军官们都过来迎接了，甚至包括如今在蛟龙侦查部队当大头兵的李隆基也过来了。
众人行礼过后，武则天微微抬手：“众将士免礼。”
看着这帮充满了精气神的军队，作为皇帝的她，心中同样有一股成就感。
毕竟作为一个皇帝，手里有如此强大的部队，总会有一种非常安心的感觉。
随后就是安排皇帝一家子吃早餐，吃饭的过程中，李淑姐妹俩跟皇帝介绍着这边的事情。
而李显则是跟自己的侄子李隆基聊着部队里的种种趣闻。
只有李月辰左右看了看：“刘子贺不是回来了吗？人呢？”
说到这个李淑就觉得好笑：“说是刚从那边回来，怕有瘟疫，正在自行隔离呢。”
李月辰听着忍不住都想翻白眼了，这个时代能有什么特别的瘟疫？
就算有，海上漂了这么久，该发作早就发作了，根本不可能都回来了还啥事儿都没有。
其实隔离，病毒这类概念，还是当初李月辰在东都处理天花的时候传出来的。
而且当年因为那个岛的事情，也跟刘子贺他们科普过的。
“真是杞人忧天，算了，用过早膳一同去叫他吧。”李月辰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
……
吃过早饭之后，众人来到了刘子贺的隔离地点，隔着院墙叫他。
听到公主来了，刘子贺在院内喊道：“殿下还是不要靠近此处，万一……”
“行了，有没有万一本宫还能不知道？赶紧出来！”李月辰懒得跟他废话。
刘子贺还想要拒绝，不过李月辰问他这一路上船员有没有生病之类的，他都说没有。
“那还有何可怀疑的，赶紧出来！”李月辰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话说到这份上了，再加上她的话一向都很有威慑力，所以刘子贺最终还是打开门，带着他们出来了。
四年不见，刘子贺等人看着都老了不少。
船员因为常年吹海风，确实容易比普通人更加显老。
不过他们因为吃的都不错，营养能跟得上，倒是也没有显得太夸张。
但头发和胡须确实都白了许多，脸色也都变得沧桑了不少。
李月辰笑呵呵说道：“四年不见，诸位可都还好？”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问候，让刘子贺等人瞬间红了眼眶。
刘子贺本人更是恭敬的行礼道：“属下幸不辱命，未曾丢了殿下的脸！”
从这带着哭腔的声音里，能听得出这一路上应该是受了不少委屈。
李月辰伸手扶着她的胳膊将他拉起来：“诸位快快免礼，四年时间，辛苦诸位了！”
身后的众人同样被感动的眼眶发红，其中两个人更是哗哗的流泪。
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有个这样的公主，对他们而言，着实感到幸运了。
李月辰也不希望气氛一直僵持在这里，于是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圣人就在这里，你们却还未来得及行礼呢？”
刘子贺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给皇帝行礼。
武则天倒是也不在意，笑呵呵的抬手表示免礼，随后说道：“这海外之地，究竟有何奇特作物，朕也好奇的很呢。”
“圣人，殿下请随我来，下官一一介绍。说起来，除此之外，还抓回来两个海外蛮夷……”
“啊？”李月辰一愣，“好端端抓人作甚？”
出去的时候李月辰给他们交代好了，尽量跟当地人和平贸易。
倒不是说怕什么，主要是没那个必要，真起了什么冲突，现在也没法大军开过去碾压对方。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刘子贺回答道：“殿下有所不知，这海外蛮夷都是未开化之人，以村落形式过活，无人管理。这两人想要袭击我等，故此才被抓了回来……”
“哦……若是这般倒是也无所谓了。”李月辰点点头。
她的理念一向都是，咱们不欺负别人，但被人欺负了，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正说着，刘子贺就吩咐手下从院子里将那两个被绑来的蛮夷拉了出来。
这两人一出来，倒是让武则天感觉有些惊奇。
这年头，古铜色皮肤的人并不少见，但是身材如此高大的，却当真是没见过。
被绑着的这两人虽然看着瘦弱，但身高着实不一般。
李月辰目测，两个人都接近一米九了。
不过西方人本来就比亚洲人要高大不少，个子高倒是也实属正常。
李显忍不住问道：“如此高大之人，你等如何抓住的？”
说到这个，后面两人就笑了：“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蛮夷虽然高大，但完全不懂武艺，而且也不聪明。两人配合之下，很轻松便能将其用绳索绊倒，然后抓起来……”
“原来如此……”李显微微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刘子贺笑道：“这两人已经做了阉割处理，不如就此送进宫中，调教一番之后，也能供圣人驱使……”
这年头抓人阉割送进宫里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如说很正常。
宫里的太监，自愿进宫的终究是少数，大多数还是因为坐罪或者抓来的。
不过这种蛮夷太监是不可能混到高位的，一般也就是个类似宠物一样的地位。
李月辰虽然对太监制度不太喜欢，但目前依然也无法改变，所以并未说什么。
而是摆摆手道：“走吧，比起这些，本宫还是更好奇都带回来了何种作物。”
“殿下说的是，这便去……”
刘子贺答应一声，带着众人来到了码头。
四年前开出去的那艘船如今看着也带了一丝沧桑的感觉。
船身都在海浪的冲刷下改变了颜色，吃水线附近还能看到零星的藤壶之类的玩意儿。
但也就是这些改变，让它跟旁边的军舰有着截然不同的观感。
虽然都是同样的型号，但看过去感觉似乎就是两条不同的船。
这是它曾经横渡太平洋的勋章。
众人来到甲板上，李月辰好奇的左看右看，感觉好像一切都旧了不少。
能看得出来，这四年时间里，它一定经历了很多。
刘子贺也一边带路一边说道：“出去的这四年间，实际上我等只用一年时间便到了殿下所说的南美洲，花费两年时间寻找了不少新奇作物……考虑到怕殿下等急了，故此这才返航……”
“一路上经历了不少风浪吧？”李月辰笑着问道。
刘子贺也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心中想着完成殿下任务，恐怕早已翻覆于巨浪波涛之内了。”
李月辰扭头看了看周围，低声对他说道：“无论如何，一个集体特等功是有了，你也至少是个少将……”
“属下多谢殿下，只是……”
“好了，莫要推辞，其他人，本宫亦不会亏待的。”李月辰笑着回答道。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算是完成了一向壮举，这样的功劳，必须要赏！
打开甲板之后，众人进入船舱之中，刘子贺指着周围的木头箱子说道：“殿下，都在此处了。”
李月辰一眼望去，船舱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箱子，而在船舱后面的阴暗处，居然还有好几颗小树苗。
刘子贺趁机解释道：“属下想着这些树苗带回来，途中每日搬到甲板上晒日头，浇水，想不到倒是活着过来了……”
一旁的李月辰忍不住暗暗点头，古人的聪明，果然不可小觑！
第六百八十一章 惊喜
进入了船舱之后，周边的箱子有不少，几乎沾满了整个船舱。
因为农作物没办法长时间保存，所以只是带回来了种子。
李月辰率先打开了第一个箱子，忍不住微微一笑：“想不到这玩意儿都有……”
随后拿起一颗用上下门牙磕开，将里面的种子放进嘴里。
没炒过的瓜子吃起来有点木的慌，反正味道不是那么好。
“殿下，还有……”
“好了，船舱内多少有些潮湿，先都搬回去再说。”李月辰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将这些箱子都搬回去。
同时那两颗幼苗树也被般了出来。
来到船舱上一看，李月辰忍不住笑了，果然是橡胶树。
虽然只有这么两颗幼苗，想要真正培育起来还需要时间，但是无所谓，如今可是工业革命一千年前，有的是时间。
在李月辰和刘子贺的指挥下，青岛军区的士兵们都跑出来帮忙，将一个个箱子从甲板上搬回军营里面去。
如此盛大的阵仗自然引起了海边不少百姓的注意，都远远的看热闹。
如今这些渔民比之前多了很多，很大一部分都是前几年从吐蕃回来的。
这些人回来之后被安排在青岛安家，学习捕鱼技术。
军队给他们盖了房子，造了船，当然这算是借给他们的，接下来的十年里，他们需要将捕到的鱼一半给军队，偿还债务。
十年之后，他们就可以重新拥有户籍，在这里随意的生活了。
虽然定下了十年的期限，但现在这帮人已经彻底融入这边的生活了。
原本因为在吐蕃待久了而脸上出现的高原红也已经消失不见，变得跟正常汉人没什么两样了。
武则天看到在远处围观的百姓，忍不住笑了笑：“此地虽然人少，热闹程度倒是不输神都。”
“不过让他们如此围观真的好吗？”李显问道。
李月辰笑了笑：“与民同乐嘛，反正距离如此之远，也看不到什么。若真是保密任务，会有军队负责清场的。”
实际上现在青岛这边可是真正做到了军民如同一家亲。
这边的老百姓都希望自己家年轻人能够进入军队之中。
在他们看来，为了公主殿下战死沙场也是值得的。
这样的氛围让如今的青岛国泰民安，当真是做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将所有东西都搬回了军营之中。
回到军营，李月辰摩擦着双手，一脸期待的打开了刚刚的第二个箱子。
第一个箱子里是瓜子，也就是向日葵，完全可以考虑在国内种植。
不过目前这个时代不需要太多，有点就行。
第二个箱子里则是已经发芽的土豆，看到这玩意儿，李月辰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啊。
从箱子里的土能够看出来，他们是一边往回运输一边在海上种植的，也不知道是第几代了。
这个时代的土豆看着个头不是很大，没有未来那么夸张，但也绝对不小。
随后李月辰依次打开了其他的箱子，看到了红薯，玉米，辣椒，花生以及番茄和南瓜……
虽然跟未来的模样有些差距，但勉强都能认得出来。
最后一个箱子里的居然是菠萝，这是让李月辰没有想到的。
一旁的刘子贺解释道：“此次急着回来向殿下复命，无法走太远，只能沿着海岸线移动，故此仅仅带回来这些……”
李月辰轻轻摇头：“已经足够了，有这些作物，对我国的国力发展有巨大的用处！”
其他的还好说，关键是玉米，土豆和红薯，作用简直太大了。
或许如今这些作物的产量不可能有未来那么夸张，但至少能够让国家的粮食种类多一些，让国民营养更加均衡一些。
同时如此一来也能促进商业的繁荣，两全其美。
更别说辣椒花生这类物种，更是能够大大丰富全国的饮食生活。
李月辰看着这一排箱子里的各种东西，脸上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
武则天也一脸好奇的左看右看，这些不认识的作物她看着也感觉迷茫。
倒是李显，左边这个拿起来看看，右边那个俯下身瞧瞧，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刘子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了李月辰。
“殿下，此物我看过了，不能吃，但那些蛮夷之人时常点燃，想来也是类似熏香之类……”
听到有熏香，武则天一脸好奇的走过来，打算看看这化外之地的熏香与这边有什么不同。
李月辰打开布包，是一团已经完全枯黄的碎叶子。
按照正常来说，早就应该干透了水分，变得特别脆了。
但很明显刘子贺又刻意保湿，经常往布包里滴水，所以这叶子并不是碎的太厉害，反而皱巴巴的。
李月辰眯着眼睛看了看，随后凑过去轻轻闻了一下。
一股不算太陌生的味道顿时顺着鼻腔冲上脑部。
“尼古丁……”李月辰喃喃自语道。
曾经她虽然不抽烟，但认识不少抽烟的人，对这股味道还算比较熟悉。
见她一副皱着眉头的模样，武则天有些好奇：“怎么？这熏香味道不好？”
“此物并非熏香，乃是一种轻微的有毒物质。”李月辰摇了摇头。
听到有毒，武则天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那你还拿着作甚？还不快扔了？”
其他护卫也都“哗啦”一声围了过来。
“阿娘不必担心，”李月辰笑着解释道，“若是点燃，将这烟雾吸入口中才会有毒，而且端起内不会有事……”
听到她的解释，刘子贺一拍大腿：“神了，当地人便是用叶子卷起来点燃之后将其吸入口中……殿下所言，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李显好奇的靠了过来：“既然有毒，为何当地人还吸？”
“此毒乃是慢性的，短期内不会对人有太大影响，但若是长期吸入，就会侵蚀人体……”李月辰解释道。
“那为何要吸？”
“此物有麻痹神经……就是提神之功效，而且容易上瘾……”李月辰缓缓解释起来。
其实她看到这玩意儿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销毁。
不过随后这个想法就被扑灭了。
当她派船横渡太平洋的那一刻起，世界的交流就已经开始了。
随着日后交流越来越频繁，对彼此的了解也会越来越深刻。
就算现在将其销毁，能够保证短期内国内不会有香烟出现，但未来迟早还是会出现的。
而且因为他们对其不了解，想要去尝试的人恐怕只会更多。
虽然说这玩意儿没有真正的毒那么可怕，但终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李月辰想要将其留下，种植出来，然后科普给自己国家的人，告诉他们这东西的危害，尽量不要去触碰。
于是她皱着眉头说道：“此物……先收起来吧，完了本宫想想该如何处理。”
“是！”
李显出声道：“既然是毒物，一把火烧了不就好了？为何还要单独处理？”
“若是真有那般容易，反而好了。”李月辰无奈的摇了摇头。
香烟，在原本的历史中，自从出现之后，一直就是重要的战略物资。
这东西世人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就会成为很多人排解压力的重要道具。
当初李月辰可以坚定的拒绝，但其他人未必做得到。
所以这种东西必须要妥善处理才行。
在本国种植，听起来似乎是在害人，但提前让他们知道，总比将来不知道然后被人蒙骗的好。
同时现在就要确立控烟条例，比如，公共场所禁止吸烟，以及价格定高，提高烟税等等……
李月辰想起，当年上初中的时候，就有不少人下了课在厕所里偷偷抽烟。
年纪小的，本来就喜欢模彷大人。
所以孩子一开始抽烟都是从模彷开始的，感觉这样很帅，很社会。
等长大之后，烟瘾已经形成，就算后悔再想戒，除非是有大毅力之人，否则基本均以失败告终。
李月辰想要做的就是给年轻人竖立正确的价值观，让他们明白烟草的危害。
身后的李显看到妹妹一脸为难，感觉自己怎么都想不通。
一个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不能简单的解决呢？
武则天倒是没有多问，只是安心看着其余的作物，询问刘子贺种植完成之后是什么模样。
李月辰想了想：“这些作物，还是现在振洲实验吧，成功之后，再往全国推广不迟。”
“是！只是殿下，就算种植成功，运输起来……”
“不必担心，如今飞艇已经有两架，第三架也不会很晚了。”李月辰笑了笑。
刘子贺一愣，随后笑道：“那属下便不再担心了。”
……
聊了整整一个下午之后，众人一同吃了晚饭。
为了表示功绩，吃晚饭的时候，刘子贺一行人都被安排在了皇帝旁边的桌子上。
这待遇不可谓不重，虽然不是与皇帝同桌，但至少能靠这么近，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了。
一行人受宠若惊，皇帝却轻描澹写的摆了摆手：“诸位有大功在身，莫要说当不起之言……”
一边说着，还一边举起酒杯：“诸位来与朕，共饮！”
皇帝说共饮，就等于是敬酒了，刘子贺等人连忙端起酒杯行礼。
吃过晚饭之后，众人去休息，李月辰则是在别墅里陪着母亲聊天。
作为太子的李显也要学习如何处理这事儿，所以也在身边旁听。
李月辰说道：“此等大功，给个少将并不为过，正好阿娘也在，过几日便举行授衔仪式吧。”
武则天摇摇头：“少将，怕是不够。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这等大功，若是将来证明这对作物的产量……与辰儿一般，被人立庙开祠，享受万民香火也不为过！”
这番话一出，李月辰感觉有道理。
粮食实在太重要了，在民众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老妈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仅仅是从海外带回了作物，虽然粮食产量也提高了不少，但终究是还没有到夸张的地步。
更何况，如今刘子贺还不到五十岁，若是现在就封上将，那将来若是再度提高粮食产量，可就封无可封了。
于是李月辰将自己的想法跟老妈说了。
一旁的李显马上反应了过来：“对啊，为兄还没有想到呢！”
武则天一副没好气的表情：“与你说多少次了，看事情要多往深处想。”
随后也懒得继续教训他：“这倒也是，倒是为娘想的浅了，那便按照辰儿所说。”
李月辰想了想：“说起来，王钢蛋升任少将的事情登报了吗？”
上官婉儿回答道：“还未完成，义阳殿下说……”
“那正好，一起写吧，两人放一起。”李月辰“啪”的一声一拍手，“放在一起写吧。”
上官婉儿想想也行，于是点点头答应道：“是，婉儿回去便与义阳殿下说明。”
李月辰点点头：“这样，我来订个题目，到时候按照题目写。”
一边说着，一边在一旁的纸上写了一句话：“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这首诗她只记得这么一句了，感觉来说明这件事情正合适。
至少可以告诉民众们，只要有本事，只要愿意努力，就算是普通人，依然可以出人头地。
王钢蛋是匠人出身，刘子贺一个司农少琴，说白了就是个高级农民。
他们能够通过自己的本事和努力混到将军级别，那么别人自然也有这样的可能。
这篇文章采取这样的题目，就是为了告诉国民，只要努力工作，无论是不是科举出身，都有可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虽然这条路难度很大，无异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但至少是有想法和努力的方向不是吗？
武则天看着女儿写下的这个题目，微微挑了挑眉毛，随后夸赞道：“倒是个好题目。”
“婉儿也认为很好呢。”上官婉儿说道，“殿下平日虽然不喜诗词歌赋，但偶尔也有不少佳作呢！”
毕竟《悯农》是出自李月辰之手，还有那半阙元宵词……
李月辰心中暗道，老娘也就这点存货了，只能在关键的时候拿出来制造点惊喜了……
毕竟，这可是在老妈面前转移注意力的好方法。
对付母亲一般都是这样，投其所好，有些时候挨骂的时候有奇效的。
第六百八十二章 悠闲的假期
第三天，青岛军区里面举行了盛大的授衔仪式。
这次跟刘子贺出海的所有人全部都升官了，而他本人更是给了少将军衔。
按照新的传统，皇帝亲自为他戴上了少将的肩章，让刘子贺激动的浑身发抖。
不过这事儿武则天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为他戴好肩章之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啪啪啪……”
其他人都跟着热烈的鼓掌，向这位战友表示真切的祝贺。
站在第一排的李隆基低声问道：“姑母，若是我将来成了将军，能由姑母为我佩戴肩章吗？”
“将军必须是圣人授衔的，不过将来成了校官，我可以给你戴！”李月辰笑着回答道。
李隆基勐地点点头，“那好吧，侄儿明白了……”
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想的却是，那这辈子混个校官就够了，不必再往上升了……
李月辰当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主持完了授衔仪式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聊的。
下午，刘子贺被叫来了家属区的别墅里喝茶。
当然，这个喝茶就是字面意思，不是审讯他。
只不过从心里上感觉也差不多了。
刘子贺一进来就看到公主，太子和皇帝坐在客厅里喝茶。
暗卫指挥使上官婉儿在一旁烧水泡茶，门口除了一个张成鑫之外，看不到其他下人了。
就连皇帝身边那几个看着一脸严肃的宫女都到门口去警戒了。
“属下见过圣人，见过两位殿下，指挥使……”
“免礼。”
武则天微微抬手：“今日叫刘将军过来，乃是聊聊这一路上的趣闻，随意些便好。赐座！”
张成鑫答应一声，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刘子贺谢恩之后，颤巍巍的坐了下来。
上官婉儿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笑呵呵道：“不必紧张。”
“是……多谢指挥使提醒。”
毕竟若是公主就算了，他们这帮人对李月辰的脾气还算了解，在她面前还算能够放松下来。
但皇帝是个什么脾气谁都说不好，常言说伴君如伴虎，就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
李月辰开口问道：“那夏威……公主群岛去了吗？”
“回殿下，过去之时，刚好赶上殿下所言火山爆发，数不清的火焰从天而降，雷声阵阵，海水翻覆。烟尘弥漫数十里，遮天蔽日，极为恐怖……”
说到这里，刘子贺的表情还带着些许后怕的感觉。
“当时海水都冒着大量热气，我原本打算等烟尘散去之后再登岛，然而在海上漂了半个月都不见消散，只能先行绕开，前往目的地。回来之时，才有登岛的机会……”
李月辰点点头：“你们也算运气好，若是登岛之后再赶上火山爆发，那可就危险了……如此说来，目前那岛上没人了？”
“是！”刘子贺点头回答道，“不过我等查看过了，土壤能种植，也有澹水，能够让人生存……”
听到他的回答，李月辰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实际上，这么一块海外飞地，以目前这个时代来说，根本不具备开发价值。
毕竟来回一趟成本太高了，况且那地方也不适合住人。
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在今后的几百年时间里将其逐渐开发成为一块军事重地。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将拿回来的这些种子进行本土化的培育，然后逐渐推广开来。
“你认为，南美洲是否具备贸易价值？”李月辰问道。
刘子贺摇了摇头：“殿下，当地气候宜人，当地人不需要精耕细作便不愁吃喝，因此目前仍然以部落形式生活，并没有建国……但部落之间也时常发生战争……”
正在喝茶的李显突然问道：“既然如此，何不趁势打过去，开疆拓土？”
“阿兄，自家还未开发完全呢，哪有余力去开发那边？”李月辰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你们与当地人可有交流？”
刘子贺点点头：“当地人的话极为怪异，我等不好理解，不过靠着比划，也能简单交流。我等留下了一些瓷器和丝绸，让他们帮忙收集种子，若是多年之后再过去，也能省去我等自行寻找的麻烦……”
这倒是还不错，世界的交流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大航海时代的到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跟刘子贺聊了一天，对目前的南美洲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晚上吃过饭之后，李月辰又跟老妈说起了后续的计划。
她的意思是目前先让刘子贺回振洲，对拿回来的种子做本土化的实验。
同时继续研究一下粮食产量的问题。
如今虽然产量已经很高了，但也仅仅是能够保证国内饿不死人而已，想要养活更多的脱产职业还是有点不够看。
若是粮食产量无法继续提高，那就必须想办法开垦更多土地才行。
如今两湖两广仍然有大量的土地值得开垦，但碍于人口问题，还没办法马上进行。
李月辰觉得接下来应该进行一次人口普查了，不过这也要等到税制完全更改之后才可以。
而且这次的人口普查跟以前不一样了，而是要尽量的查清楚，消灭所有的隐户。
以前的人口普查，虚报瞒报的事情非常严重。
当然也这跟人头税有关系，有些人交不起税，只能给大家族为奴为婢，自然也就被隐藏起来了。
但税制改革之后取消人头税，更改为地税，隐户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听完了女儿的计划，武则天忍不住咧嘴一笑：“你可知，若是如此做事，弄不好引发去哪国造反？”
“那又如何？”李月辰反问道，“如今火枪在手，孩儿部队战斗力远超他们数十倍。他们若是聪明，就只能乖乖听从。”
这话说的倒是没问题，当手里的力量足够的时候，就没有必要处处掣肘了。
反正，老贵族死光了总会有新的贵族出现的，他们不介意，皇室更不介意了。
虽然新贵族的权力肯定是不如老贵族那么厉害，但至少安稳的生活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
接下来倒是没什么事情了，几人在海边又玩了几天，享受了一下海边的凉爽之后，才回到了东都。
回来正好是六月最后一天了，李贤和李旦两人还有两位姐姐都进宫来请安。
一家人又聚集在一起，将这次的事情聊了聊。
李贤询问道：“这新作物之中，可有能长期保存的？”
“玉米应该行吧？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李月辰摇了摇头。
“玉米？”一旁的李旦思考了一下，随后问道：“绿色的水稻？”
“就是一种金黄色豆子。”李显迫不及待的跟弟弟显摆着。
虽然他也没吃过，但至少看到过晒干之后的玉米粒。
“那为何不叫黄米或者金米？”李旦问道。
不过这个问题刚说出来就后悔了，毕竟封建时代，黄色和金色这类颜色都比较敏感，这种名字还是尽量避开比较好。
李贤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成本上，若是新的作物成本能更低，或许可以作为军队的主粮。
不过这条建议被李月辰给否定了，军队的粮食要尽量多种多样，保证士兵们的营养均衡。
养军队，就不能怕花钱，当然也不能大手大脚，但该花的地方是绝对不能省的。
众人对这新作物都挺好奇的，包括前几天收到了消息撰写文章的义阳公主也仅仅是知道名字，但对具体内容一概不知，所以都拉着李月辰问她具体细节。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啊，但肯定很厉害就是了。”李月辰端着茶杯回答道。
李旦用一只手撑着下巴问道：“说起来我有些好奇，月辰从未去过海外，如何得知海外之事？”
这个问题其他人也都非常好奇，齐刷刷的转过头来望着她，期待着答桉。
李月辰一脸神秘，将身体往前压了一点，低声说道：“其实我是女娲娘娘坐下童子，为躲三灾下凡渡劫的！”
听到这个答桉，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讶，但又感觉在意料之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来回应。
只有武则天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茶了。
这套说辞几年前就听过了，纯粹忽悠人的。
只不过她在内心之中也相信自己这个女儿是神仙下凡。
因为她从小到大做的事情都太惊世骇俗了，除此之外，根本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古代人是很难想象未来人穿越这种事情的。
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在古人看来，未来跟现在，其实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李月辰是神仙下凡这种说法，其实全国人民都是接受的。
只不过她具体是哪路神仙，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宫廷内部接受度最高的说法是白虎星下凡。
因为白虎主杀伐，又有祈丰聚财之功效。
李月辰是公认的当世战神，同时又研究了高产量的粮食，并且开店赚取了大量钱财，是目前全国第一富婆。
杀伐，祈丰，聚财，三要素齐全，所以这个说法的接受度更高。
但在工程院，很多人都猜测她可能是匠神公输子转世。
除了这些接受度比较高的说法之外，还有人觉得公主力气异于常人，说不定是巨灵神转世才对。
毕竟当年在军队里面一个人倒拽四匹马的场面可是很多人都亲眼见过的。
……
总而言之，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当年洛水外溢，李月辰亲自下水救人。
在洛水之中那浪里白条的模样还让不少人都说她其实就是一条龙，只不过是化为了人形而已。
李月辰对这种说法也从来不去解释，反正她的来历，后人应该是能够看出来的。
毕竟她做的事情可比王莽要明显多了，在后世人眼中，基本上可以说是实锤了。
……
第二天，七月初一，新一期的报纸发售。
头版头条的一篇文章，引起了所有读者的注意。
这样的标题自然很容易抓住读者的眼球，买到报纸的人第一时间仔细的阅读起来。
随后就引爆了舆论，直接引起了全民大讨论。
这篇文章背后，所表现出的，是皇帝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态度。
同时也从侧面证明，科举并不是翻身的唯一出路，无论做什么，只要做到最好，都可以实现阶级跨越。
比如说文章里的王少将，虽然不知道具体名字，也不知道到底发明了什么东西。
但总之这个成果得到了皇帝和兵部尚书太平公主的一致肯定。
所以大字不识一个的工匠，可以成为工程院的副院长，甚至是成为一个将军。
要知道，虽然这个将军可能没什么实权，但少将的待遇对比的可是正三品！
有这种待遇，可以保家门三代不败！
这已经是很多人终生追求的目标了。
刘子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专门研究种地的，也能得到同样的待遇。
报纸上讲述了他四年时间历经千辛万苦，到海外未开化之地找来了新的农作物种子，最多几年之后，就会全国推广，将他的功劳详细介绍了一下。
这一下子就引爆了舆论，所有人都在思考着，若是自己考科举不成，能否通过其他事情来报效朝廷呢？
一时之间，很多人都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什么特长是可以做到全国顶尖的。
目前这种讨论仅仅还是在东都和长安，随着报纸逐渐传到全国，这条消息甚至会引起全国的讨论也说不定。
李月辰对报纸引发的舆论风潮早有预料，最近几天都将自己关在公主府里闭门不出。
因为很多人都过来送礼，想要塞人进工程院或者是去振洲。
李月辰让福来告诉这帮送礼的，与其想着喝汤，不如想想自己能不能在其他行业吃肉吧。
毕竟现在王钢蛋和刘子贺目前已经做到了兵器和农业的天花板，短期内很难被超越了，所以不如让他们在其他行业想想办法。
七月的天气炎热，李月辰每天不见客，基本就是在公主府的池塘里游泳，要么就是穿着旗袍吃着冰凉的酥山。
一边吃还在一边想着，可惜这次刘子贺他们去南美没把草莓弄回来，不然的话这酥山可以有更多口味的。
就这么在家里享受了几天的假期之后，小冬进门汇报：“殿下，工程院来人，汇报说城外的球场差不多快要竣工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首届全国比赛
足球场，去年就开始正式建造了，这是为了举办足球盛会，拉动经济从而举行的。
目前来说，东都和长安这样的城市，经济水平远超其他地方，中产阶级数量有不少。
在娱乐贵乏的情况下，只要门票卖的不是特别贵，大多数人肯定不介意来看足球比赛。
这也是拉动经济和开展娱乐的好方法。
毕竟乐楼那种地方，一般中产阶级偶尔去一次也行，但肯定没办法天天去。
足球比赛就不一样了，比赛门票不贵，到时候博彩一开，买几注玩玩也无伤大雅。
只要博彩公司不开设借贷等业务，也能尽量避免有人因此倾家荡产。
开博彩的意义在于取缔民间的黑赌坊，毕竟有官方背书，总比那些黑赌坊要安全多了。
等逐渐打压下去黑赌坊之后，再全面立法禁止赌博就好了。
说实话，赌和毒这玩意儿，害人实在不浅。
听到了小冬的汇报，李月辰当即换了衣服，出门去查看了。
球场在城外，距离也军营还要更近不少，毕竟要考虑到观众看完比赛回城方便的问题。
如今虽然取消了宵禁，但城门还是要关闭的。
更何况晚上没有路灯，回去太晚了走夜路也多少有点麻烦。
所以球场很近，几乎可以说出了城门就是，就在皇宫的右边，距离上阳宫也不算太远。
一路乘坐马车来到城外，李月辰刚下马车，就看到了十几米高的球场外墙。
因为采用了砖头和水泥的结构，所以球场的观众席做到了七层的高度。
换算成楼房高度的话，差不多有五层楼那么高。
这个高度是保证安全前提下，这个时代能够达到的最高高度了。
布局也算比较合理，设计图也是李月辰出的，基本上完全照搬了未来的球场。
七层的观众席将球场完全包裹起来，总共能够容纳将近两万人。
但球场左边最中间的地方，五层就是最高了，上面是一块挑高空间。
这里是给皇帝准备的VIP专座，而两侧还有一些座位更宽一些，算是高级卡座。
这就像是飞机上一样，皇帝坐的地方是头等舱，高级卡座算公务舱，普通作为那就是经济舱了。
属于皇帝的看台上，放的不是椅子，而是沙发，还有抱枕以及放腿的凳子等等，一应俱全。
而观众席上面是有遮雨棚的，所以不用担心雨雪问题。
这些遮雨棚是薄木板制作的，遮雨是没有任何问题了。
东都这地方也不太可能出现暴雪天气，同样不用担心冬天被压塌的风险。
这种结构最大程度的保证了观众不会被太阳直射。
至于说运动员……在太阳下挥洒汗水是他们的工作。
……
来到球场内部，李月辰左右看了看，感觉整体上还算不错。
能简化都简化了，没办法，这也是为了节省成本。
而支撑雨棚那些柱子后面被设置成了走道，没有座椅，不必担心遮挡观众的视线。
整个体育场制作了八个门，容纳观众进出，不会太过拥挤。
而球场一层，也就是观众席的正下方，球员的休息室也都做的特别好。
甚至房间里都专门安装了玻璃窗户，保证光线的充足。
餐厅，洗漱室之类的设备也都一应俱全，可以说除了硬件技术之外，跟未来的足球场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
李月辰移步来到VIP的专座上左右看了看，两边的座位安排极为合理，也有足够大的空间。
至少能保证如果有人向皇帝冲过来，护卫们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同时两边还有屏风遮挡，两侧的人其实是看不到皇帝本人的，只有对面可以看到。
但是对面距离又比较远，隔着一个球场，看到了也没什么用。
只要保证进入球场不允许携带弓弩之类的玩意儿，也不用担心对面会有人行刺皇帝。
……
看过之后，李月辰表示非常满意，让工匠们继续进行收尾的工作。
而自己则是回了公主府给刘晃写信，让飞艇送过去。
写信的内容也很简单，让他搞点草皮送过来铺在球场上。
他那边有大片的草原，不缺这玩意儿。
如今都已经七月了，暑假过完就进入秋季了，李月辰觉得可以趁着秋天到来搞一场足球比赛。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空调，所以最好是挑选天气不冷不热的时候进行。
否则夏天热的不行，冬天又冷的受不了。
运动员还好，都是军队出身，身体素质好，但观众未必扛得住。
所以不如将比赛的时间定在秋粮收完之后，观众们也闲，正好可以来看足球比赛打发时间。
……
第二天早上，飞艇起飞之后不久，李月辰也来到了皇宫。
刚刚进入殿内，武则天便问道：“你派飞艇去往何处？”
“北方边境啊，孩儿打算在秋粮收完了组织一场足球比赛，提前去那边拿草皮了。”
李显抬起头：“比赛？如何比？”
原本他对蹴鞠是不怎么感兴趣的，还是更喜欢看打马球。
但是看过军队里的足球比赛之后，马上就粉了，成了一个球迷。
听到有足球比赛，马上就来劲了。
“把其他军区的踢足球最好的都叫过来，做个比试。赢了的，给奖金！”李月辰解释道。
李显点点头：“这个好，到时候叫阿娘一同去看。”
实际上武则天对体育运动兴趣不是那么大，她性格还算比较温婉一点的。
不过在这个年代，有娱乐活动能看看也算是不错了，没那么多可挑剔的地方。
而且对于这种事情武则天一向都懒得多问，女儿说要办，那就办吧。
反正现在朝廷又不是没钱，只要她说举办这活动有用，那就举办呗。
而李月辰在得到老妈的首肯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广告。
如同未来的球场一样，在场地旁边摆放一排广告牌，说不定还能再增加一波收益。
而且如果有可能，球场最好有卖饮料的，到时候在过道之间走一走，也能让观众们感觉更好一点。
总之，但凡这个时代能做到的，李月辰几乎都考虑到了，剩下的就等万事俱备了。
……
七月中旬，刘晃那边的草皮也都运回来了，同时也收到了消息，让他到时候让北方军区的足球队过来参加比赛。
收到消息的刘晃马上组织了一场军营内部的比赛，选出第一名加紧特训，誓要将首届冠军夺回来！
毕竟公主可是说了，冠军的奖品是一座镀金的奖杯，并且还会刻上军区名以及所有球员的名字。
抛开这些荣誉不谈，冠军的奖金可是五金，也就是五斤的黄金。
哪怕是出身富裕的刘晃，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五斤的黄金，球队平分一下，每个人能拿到不少的，足以让家里再添几个孩子了。
冠军的奖金是李月辰名下的太平集团赞助，为了推广体育运动。
而其他军区也同样收到了通知，到时候让球队过来参赛。
所以各大军区最近都在疯狂的组织内部比赛，想要拿下这份荣誉。
对李淑等人而言，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将其他军区比下去！
关于赛制，李月辰决定四大军区互相对战，分别跟另外三个军区对战。
赢两分，平一分，输零分。
然后得分最高的前两名角逐冠亚军，若分数相同，则按照净胜球数量来排名。
这样的比赛一天肯定是无法完成的，所以要做好时间规划。
为此，李月辰专门让工程院去制作沙漏，用于计时。
如今已经有了玻璃，制作沙漏的难度并不大，关键问题在于时间的把握。
沙子的选择倒是比较容易，用的都是西域那边细沙，筛几遍之后，规格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李月辰的要求上沙漏要准确的控制在四十五分钟，也就是一个半场的时间，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三刻钟。
沙漏操作还算比较方便，裁判席那边将沙漏放在桌子上就好了。
然后再制作几个小沙漏，用于伤停补时的记录。
唯一的缺点就在于球员们没办法通过时间来制定战术了，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距离结束还有多长时间。
反正裁判席那边，只要沙漏走完，伤停补时的时间也完了，就可以吹哨。
……
搞定了足球比赛的一切之后，时间也来到了七月底，暑假宣告结束。
八月初一开课之后，孩子们都询问，学校里能不能也去参加足球比赛。
李月辰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但你等可想好了，身体素质能不能比得过其他将士们？”
说到这个，孩子们就没辙了，纷纷扭头看向李重润。
自从李隆基毕业之后，李重润就新的孩子王，有些什么事情基本都是他在拿主意。
仔细思考了一阵之后，李重润微微摇头：“还是算了，我等身份特殊，一个两个也就罢了，整个队伍都是皇族子弟，就算不动用特权，赢了之后外界也很难承认……”
这番话让李月辰很欣赏的点了点头，这个回答真的很棒。
这让她想起了曾经的一个朋友，他是在魔术师，在酒吧或者不夜城之类的地方做表演的。
朋友们一起玩，打牌的时候，他从来不参加。
李月辰曾经问他为什么，那个朋友回答，因为我是魔术师，我懂怎么作弊。就算我没作弊，但我赢了，你会不会在心里认为我可能是作弊才赢的呢？
确实是，这种问题其实根本解释不清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有那个作弊的能力，所以如果他赢了，自然就会有人这么想。
放到现在也一样，一群皇族子弟上去踢足球，就算没有动用特权，凭借真实实力赢了，外界也会想这里面可能有猫腻。
所以皇族压根就不用去凑那个热闹，到时候乖乖在观众席上看看就行了。
……
草皮在足球场上铺好之后，李月辰又让木匠们调了一种新的水漆，在球场上画出了白线。保证纯天然无污染。
同时让尚衣局给不同的球队制作了不同的队服，有纺织机和缝纫机的前提下，速度简直不要太快。
这么大的工程，自然是低调不起来的，不少人都纷纷开始打听这是准备干嘛。
这事儿皇帝也没有下令保密，所以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军方打算组织一场蹴鞠比赛云云……
得到消息的大臣们不少都是一脸懵逼，若是放在以前，搞这种比赛，还专门建个足球场，御史早就开喷了。
可问题是现在不一样了，一来皇帝势大，不能随便喷。
二来这足球场并没有对国家财政造成亏空啊，而且这款项也不是从税收里拿出来的，是太平公主出资的。
也就是说，这球场是私人的，不是国家的。
既然是人家自己的钱，那自然是人家想干嘛就干嘛了，御史也喷不着啊。
再说了，有些事儿，民间不知道，但在朝廷里可真不是什么秘密。
比如说，太平公主那不讲理的做派，民间是不知道的。
当年跟吐蕃作战的时候，她可是亲口说过“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样的话。
你敢去喷太平公主，说不定她真敢抡拳头揍人。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反正这年头大臣们之间动手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但问题是太平公主打不过啊，人家一拳下来自己就能去见阎王了，谁敢跟她动手？
所以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也仅仅就是几个大臣喊了几句奇观误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武则天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扯皮，不咸不澹的询问了一些最近的政务之后，就宣布退朝了。
搞得不少内阁大臣都是一头细汗，心中暗道如今权力虽然比之前大了不少，但这皇帝也是越来越随心所欲了。
现在的武则天上朝的时候很少过问政务了，但若是心血来潮问起来，你答不上来，那你麻烦就大了！
所以这帮内阁大臣们明明感觉偷懒的机会就在眼前，但怎么都不敢，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下次朝会皇帝会不会问。
只有狄仁杰每天仍然很自律的坐着自己的工作，从来没有想过偷懒的问题。
因为他知道，偷懒是没有用的，因为就算这次不问，下次不问，那下下次问起来呢？万一下下次问的就是这次的事情呢？
这个道理其他大臣们当然也能想明白，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有人偷懒之类的事情。
第六百八十四章 比赛之前
集仙殿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看着面前的一盘瓜子发呆。
刘子贺这次带回来了不少向日葵的种子，这盘瓜子是李月辰带回来炒过之后拿来跟家人们分享的。
因为古人没见过这玩意儿，所以并不知道该怎么吃。
李月辰一边演示一边解释：“看，以门牙磕开外皮，内部的籽直接吃就好了。不过平日里莫要吃太多，容易上火。”
经过她的演示，哥哥姐姐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也都纷纷伸手拿起来尝试。
其实瓜子的味道也就那样，算不上什么山珍海味。
但对古人而言，毕竟这是个很新奇的玩意儿，吃过之后，都表示味道相当不错。
武则天吃过之后舔了舔嘴唇：“此物，平日里看优怜表演，倒也是个消遣……”
好家伙，老妈不愧是老妈，第一次吃就明白了这玩意儿的灵魂所在。
在未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每天躺在沙发上看着肥皂剧嗑瓜子，算是一种比较简单的消遣方式了。
李月辰笑了笑：“阿娘记得，切莫吃太多，不然上火的。”
“与其担心为娘，不如多劝劝你阿兄才是。”武则天微微笑道。
仔细想想也是，老妈向来自律，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老哥就不一样了，否则的话也不至于成为全家最胖的一个。
最近还算是瘦了不少，在成为太子之前，那才是真的胖。
如今李显对自己时不时中枪已经习惯了，甚至都懒得反驳，就跟没听见似的抓着瓜子一个个的吃。
倒是义阳公主有点好奇：“辰儿，这南美洲，可还有其他作物？”
“有，只是他们这次过去准备不够全面，只能沿着海岸线寻找，实际上还有草莓，火龙果，可可之类的其他作物……”
听着李月辰嘴里冒出的名词，李显又发挥了好奇宝宝的心态：“那又是何物？”
“解释了也没用，将来有机会，再组织人去一趟吧。”李月辰笑了笑。
反正第一次都过去了，有经验的情况下，第二次会更容易一些。
那就可以考虑带上更多人了，甚至可以上两艘船，这样也能带回更多的东西。
同时李月辰也在想着，若是将来有机会，是不是可以亲自去一趟南美洲。
不过这个问题也就是想想而已，毕竟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好几年的时间，万一有点什么事情自己不在，那乐子可就大了。
当然了，现在想这些还太过遥远，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把全国首届足球大赛举办好。
如今已经八月，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了，秋粮也收的差不多了，比赛日期可以定在八月底。
到时候让数据那边印刷一批门票出来，往出卖一部分，然后给大臣以及在东都的外国使臣们送一部分。
李月辰觉得，倒是可以在八月十五发售的报纸上先预热一波，至少要先让民众知道有这么个事情才行。
……
如今的书局效率很高，很快就印刷出来了简单的门票。
仍然是以普通宣纸制作，只不过在印刷上选用了多种颜色，不同颜色的线条互相交叠，组成了一副玄奥的图桉。
其实这图桉李月辰也看不懂什么意思，但只要看起来有视觉冲击力就够了。
反正就是各种彩色线条来回交叉随便组合一下。
在这个人均没有经历过抽象艺术冲击的时代，这种东西反而看起来会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门票的事情搞定之后，就是贩卖和发放了。
皇帝亲自充当代言人，在朝堂上说道：“本月二十六，太平在城外足球场举办比赛，邀请朕前往一观。朕觉着，不如众卿同去，便要来些门票，到时候，众爱卿可携家人一同前往……”
说着，就给内阁大臣们每人赏赐了几张门票。
至于说其他大臣，级别肯定到不了皇帝直赐的地步，不可能当场给的。
为了让太子李显出来露个脸，武则天也让他去给一些大臣赏赐了一部分。
而李月辰又给军方的高级军官准备了一些门票。
每个军区的最高长官至少还是要过来露个脸的。
比如李淑和李令晖姐妹俩肯定要过来一个，李守礼和李守义兄弟来也要过来一个……
刘晃就不用说了，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了，不趁着这个机会回来看看都对不起自己。
军方一群人，朝廷一群人，算下来差不多就已经将球场北面坐满大部分了。
剩下的就是两侧以及南面了，这些地方就是全部靠卖票了。
李月辰将门票放到了各个报纸贩售点，同时为了拒绝黄牛出现，让捕快派人盯着，每人最多限购三张。
八月十五，中秋节，报纸一经发售，全城的人都知道了知道了月底要举办蹴鞠比赛。
说实话，蹴鞠看看也行，但还要卖票收钱就有点过分了。
但报纸上介绍，这是军区的蹴鞠队，而且规则也不太一样，又忍不住让人心痒痒。
都知道如今军队改革了，但改革之后的军队具体是什么样子，说不定能趁着这次比赛而一探究竟呢？
思来想去，不少人还是觉得不如先问问多少钱再说。
来到贩售点一吻，发现这门票价格还不一样。
第五排视野最好的位置居然要一贯钱一张，其他位置逐渐越来越便宜。
球场两侧的位置，价格最低的居然只要十个开元通宝，价格落差实在太大了。
但不管怎么说，来询问的不少人还是当场根据自己经济能力掏钱买了票。
买完之后，互相对比着门票上的不同细节。
“杨兄快看，我这里写着丁区五排十二号，杨兄如何？”
“哦？我乃是庚区七排二十四号。想来价格要便宜些……”
门票的上的字迹印刷的很明显，每个人都能看清楚。
李月辰也是根据现场的座位，直接分了十个区，然后让他们根据现场的座位，对号入座。
当然买票的时候可以直接说要连号的座位也行。
就这样，球赛逐渐引起了全城的关注。
因为电报的存在，长安那边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不少在长安的官员直接连夜坐马车赶过来，打算去现场观看一下。
毕竟皇帝都亲自在场的活动，这种机会可是真的不多见。
……
这也导致了，明明八月十五是赏月的天气，但长安和东都之间的高速公路上却是马车一辆辆跑的飞快。
甚至不少官员觉得马车太慢了，都是亲自骑马狂奔，生怕来晚了门票就没了。
实际上还不至于发生这种事情，因为这种个比赛是第一次。
谁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所以到八月二十，这门票也才卖出去一半左右。
对于权贵之家或者是纨绔来说，这都是小钱，不叫事儿。
可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十几个开元通宝虽然不至于拿不出来，但本着能省就省的原则，还是打算先观望一下。
这几天李月辰也没出门，就在公主府里听着下人的汇报。
随后跟宣城公主计算了一下，虽然只卖了一半的门票，但这收入已经很可观了。
到时候再弄博彩，又能大赚一笔。
实际上李月辰现在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钱，也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
弄这些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国家的经济发展。
难怪老话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在某些情况下，这些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
八月二十一，两架涂着鲨鱼图桉的巨大飞艇一前一后降落在玄武门广场上。
各大军区的代表队都过来了。
李月辰亲自在玄武门迎接他们，有些意外的是，李隆基居然也在其中。
看到从小敬重的姑母看向自己，李隆基连忙解释：“姑母明鉴，侄儿可未以势压人，是凭借真实实力进来的。”
李月辰咧嘴一笑：“放心，姑母对你还是信任的！”
这小子从小运动天赋就不错，能凭借实力进入足球队是非常有可能的。
听到她的回答，李隆基开心的咧嘴一笑，看来自己还是能够让姑母感到骄傲的。
仔细观察了一下，进入特种部队的李隆基变得比之前更加壮实了不少。
因为从小就接受新式教育，所以对儒家那一套并不怎么感冒。
如今不但下巴上光熘熘的一根胡须都没留，头发也直接剪成了类似狼尾那样，扎了个小小的辫子。
甚至都不能称之为马尾辫了，只能算是个小揪揪。
如果从正面看过去的话，就感觉有点像未来流量明星的那种发型。
如果说李隆基进步的有点疯狂，那刘晃那边就更加狂野了。
刘晃本人还好，毕竟小时候也是受儒家教育长大的。
但他手下不少士兵都不是汉人，不管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一套。
再加上东北天气寒冷，头发太长了夏天闷热冬天又不好打理，所以发型极其狂野。
带来的足球队的队长，就是一副外族人长相，头发直接连鞭子都不扎了，用剪刀直接剪成了类似寸头的样式。
总体来说比寸头要长一些，但估计是自己直接拿剪子随意剪的，一点形状都没有，看起来好像被狗啃过似的。
其他将士也都差不多，就算是汉人，在那边也容易受到外族风俗影响，从而在方面特别能放得开。
不过北方边境的将士，胡子都留的比较厚，毕竟天气寒冷，胡子厚一点也有御寒的作用。
李淑刘晃等人纷纷过来给李月辰行礼，而后面的球队成员则是互相用警惕的眼神互相打量着。
说起来，其实这也是不同军区的将士的首次碰面。
虽然说起来都是公主手下的兵，但彼此之间并不熟悉。
更何况这次可是为了比赛来的，说白了就都是对手。
所以互相之间都在一边打量一边思考着战术。
李月辰跟刘晃他们打过招呼之后，看到双方队员之间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否则可能要出问题。
全世界任何一个运动员，都知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西八国除外。
应该说，但凡是由良知的运动员，都应该拥有这样的概念。
很多人都不知道，曾经的某届世界杯，某国的统治者对当时的足球运动员说“这次比赛，赢了，给票子和妹子。但要是输了，那就是枪子儿。”
虽然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在体育界存在争议，但大多数人都觉得，那是因为对手不忍心他们最终都被杀死，而故意输掉了比赛。并非是因为他们的潜力被逼出来的结果。
以前网上有很多类似的梗，什么类似只要后面有老虎追着，普通人也能超过世界长跑冠军之类的……
其实这种话当个笑话听就行，人在危机情况下确实能够爆发出极为恐怖的潜力，但没有那么简单。
话说回来，李月辰将他们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这边，只是为了提前给他们打个预防针。
比赛就是比赛，不能因为比赛而故意伤人，这在运动员的圈子里是非常恶心的行为。
不说体育圈，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运动员不想和西八国运动员同台竞技的原因。
那个国家不是没有好的运动员，但是那个环境，注定了就算有好的运动员，也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就好比某十几亿人口大国的足球一样……别误会，这里说的是印度。
“啪啪啪……”
李月辰拍着手来到了众人面前，朗声道：“好了，全体目光向本宫看齐！”
她这么一开口，足球队的成员们“哗啦”一声，齐刷刷的立正敬礼。
“你们要记住！比赛，是有规则的战争。所以，要堂堂正正！对自己和对手，都要抱有敬重之心！”
“比赛之中，可以不择手段，但不能故意伤人……尊重比赛，也尊重对手。”
“比赛，有民众，有官员，以及外国使者……你们身上肩负着国家的荣耀，要在比赛中绽放出国家的光彩，让圣人为你们骄傲。”
“尊重比赛规则，用心享受比赛！都明白吗？”
所有士兵齐齐回答：“明白！”
“很好！”李月辰点点头，“本宫会在看台上，与圣人一同观看你们的比赛。也会给你们所有人的精彩表现所喝彩！”
说完，又对他们抬手握了一下拳头，随后才拉着刘晃和李淑等人离开。
而身后来自不同军区的队员们，望向彼此之时，仍然充满火药味。
只是这个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多了一丝笑意。
第六百八十五章 比赛开始
这段时间尚衣局那边火力全开，也算是让武则天真正见识了一把工业革命的魅力。
四个球队的队服，居然仅仅用了五天时间就全部制作完毕了。
关键还不是纯色的衣服，而是有着不同颜色的条纹的。
当然这么做也是为了方便观众区分，不然到时候双方都在球场上乱做一团，谁是谁都不知道。
而且目前足球队都是刚刚组建的，所以秋衣号码直接按照顺序往下排就行。
守门员一号，其他就给他们排好，让他们自己去挑选就好了。
号码的概念实际上球员都是知道的，每个人也都选好了心仪的号码。
阿拉伯数字如今虽然在朝廷里已经开始流行，但民间传播的还很少。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到时候李月辰会在球场席间安排解说员，听几次下来应该就知道了。
其实也算不上解说员，就是会有人在不同的观众区为他们解释一些比较角球或者任意球之类的东西。
如今这个时代，就算有解说员存在，也只能是为皇帝或者权贵服务的。
毕竟做不出扩音器，没办法将解说员的声音传递到球场的每一个角落。
等等，扩音器？
想到这里，李月辰突然愣了一下。
扩音器虽然做不出来，但她想到了另一个玩意儿，录音机！
不不不，录音机这个时代当然也做不到，但那种古老的留声机应该是可以做出来的。
也就是所谓的黑胶唱片！
其实我们国家直到九十年代这玩意儿都是存在的，当年孤儿院里面也有一台。
孤儿院里那一台留声机李月辰还记得，因为那是孩子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了。
那台留声机是发条式的，不用电力驱动。
而唱片也不一定非要黑胶，蜡片，陶瓷片甚至是金属片其实都可以的。
所以李月辰想着说不定可以在这个时代尝试制作一下留声机。
若是能流传后世，那么未来人便能听到这个时代的音乐了。
甚至可以将说话的声音录制下来，说不定也能让未来人听听自己这个公主的声音。
到时候照片和声音都有了，未来人对古代也会有一个更加直观的了解。
而且若是使用陶瓷片，保存的时间也足够长，应该可以留在千年之后的。
不过李月辰虽然对留声机还算了解，但这东西保存下来音质如何还真不好说。
不如等到球赛完结之后，让工程院那边开展一下实验吧。
反正留声机的原理也并不复杂，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做出样品的。
而且若是实验成功，说不定会改变未来音乐的格局。
实际上未来的流行音乐之所以都是三五分钟那种短小精悍的，也跟这个有关系。
一开始的留声机只能录制三五分钟，所以就导致了一首歌的市场必须控制在这个时间段之内。
后来虽然通过技术性的方法解决了录音时间的短板，但流行音乐的格局却就这么奠定下来了。
若是自己一开始就制作一个能够长时间录音的，会不会就此改变未来音乐的格局呢？
不过算了，这些事情还是等日后再考虑吧，面前先想想球赛的问题吧。
……
随着时间的推进，终于来到了预定好的比赛日。
当天早上，就有不少人早早的出城了，直奔球场而来。
当初这座球场建造的时候他们就很好奇，但因为是军方承建，闲杂人等不允许靠近，所以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模样。
今天终于有机会进入其中一看究竟了。
一群纨绔子弟早早从家里出来，一排马车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球场外。
刚刚下车，来到了门口，将手中的门票递给了把门的老头。
这里的检票员和打扫卫生的服务员之类的，大多数都是招募的退役府兵，这是李月辰当初一直强调的事情。
这些人虽然年纪大了，但简单的培训过后，这些简单的工作还是可以做的。
而且今天因为皇帝在，还有现役军人守在门口，负责检票和搜身，防止有人携带弓弩之类的玩意儿进入。
至于刀具之类的武器是避免不了的，只是口头警告，就算跟人起冲突也不能拔刀。
这个时代，治安问题终究没办法深入到基层，所以民众必须有武器才有自保的能力。
负责给几名纨绔检票的老府兵看了看他们递过来的门票，随后笑道：“几位贵人，若是从此门进，要绕远些。不如从东门进入，座位更近。”
这些纨绔听后，摇了摇头：“算了，反正我等进来也想好好看看，不必绕了。”
“既然如此，几位贵人请进，进入之后，会有人引导至丙区。”
丙区，是跟皇帝面对面的另一个区域，视野同样极为开阔，也是票价很贵的一个地方。
几名纨绔点点头，一边接受搜身一边问对面的士兵：“为何来此还要搜身？”
对面的士兵手上工作不停，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今日圣人驾临。”
“原来如此……”纨绔们点点头，接受搜身之后，才进入内部。
一行人进入球场内部，顿时感觉视野开阔了很多。
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巨大的方形草坪，白色的线条将其分割成几个不同的区域。
两侧各有一个白色的球门，布局也完全相同。
而身边两侧则是密密麻麻的座位，一层高过一层，如同巨大的阶梯一般。
球场正上方是个椭圆形的露天结构，让阳光将球场内部完全照亮。
而观众席则是因为雨棚的遮挡，不会觉得刺眼，能够在阴凉处观看等会儿的比赛。
“陆兄，你家阿姐未与你透露些消息？”一名纨绔问道。
这位被称为陆兄的，就是这帮纨绔之中带头的。
全名陆振兴，也是前几年的首位女状元，陆瑶的堂弟。
听到朋友的问话，陆振兴轻轻摇头：“我也问了，但阿姐并未说明。”
几人刚聊两句，一名年纪不大的少女便跑过来了：“劳烦几位贵人将门票拿出来，我带几位贵人到落座处。”
看着这个精神头十足的小姑娘，几位纨绔一时之间都有点发愣。
这年头，但凡做类似职业的小姑娘，都不可能有这样的精神头的。
一般来说只有富贵家庭出来的女子才能有这种古灵精怪的气质。
但是富贵家庭的怎么可能做这种职业呢？
疑惑归疑惑，不过还是出示了自己的门票，让她带着前往落座处。
实际上这些球场里的服务员是从乐楼里面拉出来的小姑娘。
这些小姑娘大多都是被自己家人卖过来的，乐楼不会将她们当成妓女来培养，会教她们读书写字，让她们自己选择未来的路。
平日里这些小姑娘也会在乐楼里当服务员，给自己赚一些零花钱。
今天球场开业，李月辰直接将她们拉过来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将来会安排进入暗卫的女兵了。
暗卫主要做的是情报搜集工作，要演的了富豪扮的了奴婢。
所以今天也让她们过来扮演服务员，算是适应一下。
陆振兴几人一路跟着服务员来到丙区落座之后，忍不住赞叹起来。
“难怪这门票如此之贵，此地倒是不错。”
“还不止呢，我观对面那看台，想必是圣人坐席吧？”
“哎呀，那我等坐在圣人对面，岂不僭越？”
陆振兴想了想：“既然这门票这般卖了，想来是无所谓的吧……”
其他人一想也是，这个问题他们能想到，朝廷内部怎么可能想不到？
李月辰当然想到了，但间隔这么远，这年头又没有狙击枪，不会对皇帝产生什么威胁。
说到底，只要这帮人不在皇帝面前裸奔，坐在对面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如说这样反而会显得皇帝亲民，能在民间留下好印象。
而旁边的服务员也适时解释道：“各位贵人不必担心。对了，这票是今日一整天的，午后未时三刻还有一场比赛……”
经过服务员的解释，他们明白了，这比赛有好几天，前三天每天两场，第四天下午一场是决赛。
问了一些常识性问题之后，陆振兴扔给服务员一小串儿开元通宝，约莫有个十几枚。
服务员开心的道谢，随后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之后，转身离开。
几人坐在原地一边讨论着一边等待比赛开始。
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球场的人也越来越多，不一会儿，他们身边也坐满了人。
能买得起这个区门票的，都不是缺钱的，互相之间基本也都认识，大家互相行礼打招呼。
“酥山，热茶，是否有需要的贵客？”身边不远处突然响起了吆喝声。
几人扭头一看，两个少年正在座位走道之前不断吆喝。
其中一名少年肩膀上挂着个托盘，盛放着好几碗酥山。
身边的少年则是背着两个暖壶，身上还挂着一串竹筒制作的杯子。
暖壶这东西在东都已经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了，不少权贵家中都有。
听说一开始是公主制作出来孝敬母亲的，不过很多人打听，也就拿出来作为商品贩卖了。
陆振兴抬手招呼了一声：“博士！”
这个年代，博士指的就是小二的意思。
少年答应一声，马上走了过来：“这位贵客，要酥山还是热茶？”
“酥山来一碗，”陆振兴扭过头，“你们自己选吧。”
其他的纨绔道一声谢，纷纷选了酥山和热茶。
两名少年一阵忙活，收钱过后说道：“几位贵客，酥山吃完了，这碗碟临走时放座位上就好。若是茶喝完了，一会儿免费添水……”
实际上碗碟和杯子都不值钱，现在已经可以实现批量生产了。
而且这成本已经分摊在茶水和酥山之内了。
当然了，这帮纨绔是不需要他的竹筒杯的，如今不少纨绔出门，都喜欢带个玻璃制作的小茶壶，就是可以直接对着壶嘴喝的那种。
这玩意儿还是受皇室的影响做出来的，原本当年李月辰做这种东西送给老哥玩的。
但不知道怎么的，慢慢就流传到外面了。
包括皇帝武则天，现在都特别喜欢用玻璃杯喝茶。
其实李月辰劝过好多次，说是喝茶还是用陶瓷杯比较好。
但无奈他们喜欢，就任由他们去了。
随着人越来越多，很快球场之中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如同菜市场一样，人们三五成群的聊着天，乱哄哄一片。
不过就在这时，随着对面的看台上跑出来一群身穿黑色军装的士兵只有，整个球场就瞬间安静下来了。
这种新式的黑色军装虽然跟目前这个时代审美有点不搭，但也恰恰就是这样，才能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
两排士兵来到看台上，利落的转身，面对面站定，形成一条通道。
随后就看到走道的阴影之中逐渐出现了人影。
有些视力好的已经能看到了，走在最中间的，是个看着慈眉善目，头发白了大半的老太太。
但她身上穿着黑红相间的衮冕，头上带着有流珠垂下的皇冠。
衮冕上绣着山川日月与金龙火凤，极为华贵。
而她身边则是一个身材高挑，身穿大红色圆领袍，扎着高高马尾辫的女子。
身后则是几个宫女打扮的女子，这几个女子手持近乎跟人一样高的长刀。
其中两人则是拿着看不懂的兵器，看起来像是后半截是木头，前半截是铁的棍子。
但并不圆润，看着感觉有点奇形怪状的。
哪怕没有亲眼见过，但如此明显的打扮，也足够让在场的众人看出其身份了。
整个球场的人全部起身，随后齐刷刷的躬身行礼。
这么大的球场，武则天也不用开口说话，抬了一下右臂，示意免礼。
随后对身后跟着过来的大臣们说道：“众爱卿也都各自落座吧，看看今日这比赛到底如何。”
身后的大臣们齐齐答应一声，在早已安排好的服务员的接引下去自己的作为。
而内阁的几位，以及皇帝的子女，都是有资格坐在皇帝身边不远处，跟着她一同观看比赛的。
今天来的不仅仅有儿子女儿，还有太子妃韦莲儿等女卷。
坐在软乎的沙发上之后，武则天扭过头问道：“辰儿，可以开始了吧？”
“嗯，开始！”
李月辰点点头，对身后摆了摆手，宣布比赛开始。
一旁的士兵答应一声，拿起一杆棋子挥动起来。
下一刻，早已在球场安排好的一排大鼓便想起了紧凑的节奏声。
第六百八十六章 球赛
大鼓本就音色浑厚，一百多面大鼓几乎包围了整个球场。
齐齐响起的鼓声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
而就在这激荡的鼓声之中，两队已经穿好了队服的球员从通道之中慢跑着出来。
原本李月辰打算让每人牵个孩子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毕竟这是军队比赛，不是职业球员，没那个必要。
两边的队服一边青色一边黑色，按照李月辰一开始的交代，互相行礼之后，两队的队长往前走，来到了主裁判的面前。
裁判团队是由宪兵来担任的，这段时间经过大量培训之后，已经可以胜任这个位置了。
更何况还有李月辰在看台上，真有什么事情，也能第一时间派人询问。
主裁判拿出一枚开元通宝，让两边队长选正反面，随后决定了双方的开场发球。
然后又让他们选场地，两边都表示无所谓，反正上下半场要交换场地的，于是各自随便选了一边。
毕竟皇帝的看台在中间，无论哪边都不影响在皇帝面前展示球技。
第一场比赛由益州军区对战东都千牛卫，双方选好场地之后，各自站位。
这里能看得出双方战术的不同，益州军区用的是四四二阵型，东都军区则是四五一。
率先开球的是东都军区，主裁判示意双方准备好，随后摆了摆手。
这时围在场边的大鼓纷纷停了下来，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响，场边裁判席也同时将沙漏倒了过来，比赛正式开始。
东都军区一上来就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益州军区马上也展开防守。
这个时候大多数观众其实都还有点懵，不太明白规则之类的，毕竟这跟他们认识的蹴鞠不太一样。
但是当双方之间几轮试探性的攻防战之后，不少观众都表示自己看明白了。
其实比起蹴鞠，规则也没有多出多少，但又是属于另一种不同的游戏。
坐在老妈旁边的李显蹲着一杯茶在面前吹了两下，随后笑道：“哟，想不到这益州将士，身材矮小，但竟如此灵活？”
“叔父有所不知，益州军区乃是高原山林，”李守礼在旁边解释道，“当地人身材虽不高大，但在山林之中辗转腾挪，可是灵活的很！”
“高原啊，难怪守礼脸上也泛起了高原红呢。”李显哈哈笑道。
实际上李守礼还算比较好的，脸上高原红并不是非常明显。
几人互相聊了一会儿，比赛之中的试探也差不多结束了，双方也都差不多进入了状态。
千牛卫的八号抓了一个空档，突然带球绕过两人，直奔对方禁区。
益州军区后卫回防，双方开始了极为激烈的比拼。
带球的八号被左右为男，被两人不断的用肩膀往中间挤。
正面也扑过来一名后卫，抬腿想要抢断。
八号自知前路已被封死，无法继续突破了，只能抬腿将球高高的踢出去。
旁边的另一名前锋早已等待了，看到球被踢过来，快速助跑几步，凌空一跃，用脑门挡下了飞过来的球。
求顺着对方的脑门，胸口，膝盖一路下落，最终稳稳停在他脚下。
随后这名前锋不在带球，趁着对方后卫还没跑到自己面前，直接在禁区线外抬腿就是一个大力抽射。
益州军区的守门员反应速度还算不错，身体扑倒的同时高举双手。
“彭”的一声闷响，守门员用自己的双手挡住了球。
不过因为特殊的姿势，他也没能将其抓住。
所以球在反弹之后又往后滚。
这时千牛卫的八号前锋已经跑了过来，连忙一个补射。
守门员这个时候再想要站起身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球飞入球门之中。
“彩！”
李显勐地一挥拳头，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旁边的武则天都被吓了一跳，扭头看了他一眼。
“额……”
被老妈看着的李显有点尴尬，下意识的想要解释什么。
但下一刻，整个球场里面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上万人齐齐呼喊的声音甚至让周围的护卫们都吓了一跳，马上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武则天身后两个拿着霰弹枪的宫女马上都瞬间跑到了皇帝身边，举枪瞄准四周。
“好了好了，没事……”李月辰连忙摆摆手，将两人平举的枪口往上推。
同时又忍不住看了看欢呼的观众们，看来，竞技运动的魅力，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拥有振奋人心的力量。
甚至远远看到，对面丙区的不少观众都站起身大吼着什么。
而李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下看来不用挨骂了。
武则天有些惊奇的扭头看了看吵闹的观众，微微笑道：“想不到这蹴鞠也能如此有趣。”
……
比赛继续。
千牛卫进了一个球之后，节奏勐然加快了不少。
双方的互相抢球也变得更加激烈，随之而来的，就是已经被带动的观众情绪。
丙区五排座位处，陆振兴等人一边喝茶一边平复着刚刚激动的心情。
“哎呀，着实想不到，这蹴鞠还有如此玩法。”
“一开始我还想着，如此大的球门，踢进去想来很容易，没想到仅仅一人守着，就难以进入啊。”
“我观这方式，倒是有些像兵法……”
每个人都在讨论着自己对这种大规模对抗比赛的想法。
下一刻，球场上就发生了让人激动的一幕。
面对高高飞来的足球，两人高高跳起，都想要去争夺球权。
两人跃起之后却没看到彼此动向，这也就导致在空中撞到了一起。
撞击之后两人纷纷跌倒在地上，裁判吹响哨声，跑过来问他们是否有受伤。
两人自己检查了一下，又活动了一下，感觉似乎是没什么问题，觉得可以继续。
不过裁判还是叫来了现场待命的医学院的人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发现除了有点淤青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注意点的话，可以继续比赛。
于是比赛再度开始，但这两人在空中相撞一幕却永远的映在了现场观众的记忆之中。
……
下半场，益州军区奋起反击，一比一追平了比分。
同时开始阻止更加有效的进攻。
东都千牛卫虽然是最早改革的军队，但足球反而是最后一个开始的，因此在战术体系上还是差了不少。
最终，千牛卫一比二输掉了第一场比赛。
但无论如何，这场比赛，都给在场的众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上午的比赛结束了，观众们起身离场，去吃饭的吃饭，方便的方便。
VIP看台上，李月辰提议道：“阿娘，此处距离军营更近，午膳就在军营用如何？”
武则天点点头：“也好，这比赛着实有趣，午后还能继续来看看。”
于是皇帝的銮驾便直接到了军营里。
李显和李旦也带着各自的老婆过来一起了，今天她们的心情也非常不错。
后续也是受到了体育运动的感染，心情多多少少也有点激动，同时也开始期待起了下午的比赛。
这种对抗性质的比赛最容易激发人体内的肾上腺素，让观看的人也跟着热血飙升。
今天军营里的饭菜比较丰富，因为前几天其他军区过来的时候也顺便带了不少土特产过来。
比如青岛军区的海鲜，益州军区的野茶以及竹笋之类的玩意儿。
至于说北方边境，自然就是一些肉类了。
别问是什么肉，放在一千多年之后，都是很刑的物种。
今天饭菜不错，武则天也吃的很开心。
另外一边，回到城内吃饭的纨绔们也在一边吃一边聊着。
互相讨论着上午比赛的精彩之处。
陆振兴摆了摆手：“各位兄弟快快用膳，午后比赛，未时五刻便要开始呢。”
“陆兄不急，此时还不到午正，来得及。”
“我是想早些过去，听那茶博士说，下午好像会卖彩票。”
“彩票？那是何物？”
陆振兴摇摇头：“不清楚，所以才说早些过去看看。”
……
下午的比赛是东北军区对战青岛军区。
观众们早早进入球场之后，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了吆喝声。
只不过这次的吆喝不再是贩卖茶水之类的，而是彩票。
陆振兴连忙招手：“博士，这彩票为何物啊？”
“贵人，这彩票啊，便是预测输赢的选票，买对了，能赢钱呢！看看这赔率……”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小板子给他们看。
其实输，赢，平这三种选项的赔率都很低，下面的比分表格里赔率才高。
这赔率是李月辰和宣城公主带着一帮学生大概算出来的，但毕竟这里没有专业的精算师，也只能是算个大概。
反正只要知道博彩公司肯定不会赔钱就是了。
如今民间也有黑赌坊的存在，陆振兴等人很快就明白了这玩意儿的具体玩法。
于是在商量过后，每个人都掏钱买了一份。
博士收钱过后将彩票递给他们，笑眯眯道：“几位贵人收好了，这彩票啊，出了球场可就不作数了！若是赢了，比赛结束后，可到门口处兑换……”
买彩票的人其实比想象的要多，毕竟这不是黑赌坊，这里是太平公主的球场，信誉还是有保证的。
陪着老妈坐在VIP的李月辰听到小冬的汇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个结果也算是情理之中，至少可以逐渐取代一部分民间的黑赌坊。
武则天微微扭过头问道：“看来辰儿又要大赚一笔了。”
李月辰笑了笑：“对啊，而且还不止一笔呢，此事可是长期的。”
几人聊天的过程中，要比赛的两队也都出来了。
这两支队伍一出场，全场瞬间就欢呼起来。
一来是已经被上午的比赛调动了情绪，开始对比赛有了期待。
二来，无论是东北军区还是青岛军区，基本上都是大个子。
这是一场山东大汉和东北大汉的碰撞，观众们在球员一出场就开始期待起来了。
再加上不少人都买了彩票，情绪明显更加不一样了。
随着比赛开始，双方球员开始在球场冲锋起来，不断的互换攻防，企图攻破对方的球门。
坐在皇帝旁边不远处的李旦看着场中狂奔的儿子，脸上忍不住挂着得意的笑容。
还别说，李隆基这小子的运动天赋真不是盖的，盘带技术相当厉害。
虽然这其中有不少他曾经多次跟李月辰请教的原因，但本身的天赋也是不容忽视的。
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耀眼，李旦自然感觉骄傲。
武则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临淄王绝佳啊。”
“这小子可会玩了呢。”李月辰笑着回答了一句，“音律方面天赋也极为厉害。”
正说着呢，场中李隆基已经盘带着足球连过三人，随后传中给了另一名前锋。
前锋接球之后继续往前带，观众们也都跟着紧张起来。
然而才刚刚进入对方禁区，裁判的哨声突然响起，边裁举旗，示意越位。
观众们不知道什么情况，于是一旁吆喝叫卖的少年少女就给他们解释起来。
不少观众对此感到不解，说越位，有什么证据呢？
但没办法，这年头也没有摄像机可以提供慢放画面，只能说，裁判说越位了，你就是越位了。
不过李隆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对刚刚负责射门的前锋拍了拍肩膀，然后继续组织进攻。
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青岛军区的进攻节奏，最终以三比一的比分拿下了比赛。
坐在VIP看台旁边的李淑站起身狠狠挥了一下手臂。
不管怎么说，先拿下一局，算是开了个好兆头。
而观众们则是有的欢呼，有的雀跃，还有的挥舞着手里的彩票手舞足蹈。
当然大部分都是一脸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扔掉了手里的彩票。
武则天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明日就先不看了，到时决赛再来看。”
“好，阿娘不如也赌一把？看看最终哪队会赢？”李月辰问道。
一向好赌的武则天虽然有点心动，不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若是朕也参与，那便没意思了。”
“没事，阿娘悄声与我说，孩儿保证不透露出去！”李月辰笑嘻嘻的说道。
最终，武则天还是没抵住诱惑，压了十贯钱的注。
当然这不是买彩票的，算是跟女儿两个人的私人对赌。
第六百八十七章 货币危机
足球比赛总共进行了四天，前三天每天两场，第四天的总决赛被安排在了下午。
最终，青岛军区以全胜记录拿到了本次全国比赛的冠军。
作为青岛军区最高长官的李淑兴奋的拍着每个球员的肩膀，对他们表示鼓励。
能够将其他军区比下去，至少说明了自己的工作能力还是可以的，心中自然感到高兴。
而冠军奖金，她这个最高长官一分都没要，拿去给所有的球员以及替补球员分了。
作为亚军的东北军区其实成绩也相当不错，同样收拢了一大批粉丝。
刘晃的表情也还算比较高兴，虽然没有得到冠军，但至少把千牛卫和益州军区比下去了。
所以只有李守礼和耿云强都黑着一张脸，心中决定着回去之后要让他们好好操练一下才行了。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李月辰看到他们面色不善，便将四大军区的负责人叫来了休息室。
让小冬给他们每人倒上一杯茶，随后说道：“首先点名表扬一下李淑和刘晃，此次比赛，都打出了不错的成绩！”
“这都是殿下教的好。”刘晃嘿嘿笑道。
李淑也点头表示赞同：“若不是姑母当初在青岛亲自教学，必然不可能拿到这般成绩呢。而且隆基也是姑母手把手教出来的，自然不会差。”
还别说，这次比赛之中，李隆基的表现的确亮眼，妥妥的全国第一前锋。
他的爆发力，反应速度，以及控球能力都相当厉害。
虽然还比不上未来的那些专业的足球运动员，但在这个时代，几乎可以横着走了。
李月辰没有回应两人的谦虚，转过头对李守礼和耿云强说道：“守礼那边毕竟训练场地有限，这等成绩，属实正常。至于鸿风，你也清楚，千牛卫是最后一个这么玩的，赢不了也不意外……”
两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所以啊，回去之后不要因为这件事情为难将士们，反而要多多鼓励。再说了，日后军中比赛，可就不是比这个了。”
“啊？”
两人原本还一边听一边点头呢，突然听到说日后军中不比这个了，那该比什么？
李月辰笑了笑：“日后啊，这足球就交给专业的踢球之人，军队比拼，自然是实战演习和军人运动会。”
虽然说曾经李月辰并没有当过兵，但也知道军运会。
那是世界性质的军人运动会，比的都是军队里平时的训练科目，体能，射击等等……
同时，全国军队要做实战演习，以后每年至少一次。
听完了李月辰的解释之后，两人马上又变得信心满满。
李守礼扭过头道：“哼哼，若是实战演习，我益州将士可不会输。”
“我青岛将士别看是海军，陆战能力也不差的。”李淑笑着回应道。
只有刘晃笑而不语，益州和青岛平日都以训练为主。
但北方边境可不一样，隔三差五就要跟外族搞点小摩擦，论实战经验，绝对不会输给他们任何一方。
耿云强这方面也有信心，毕竟其他军区还没建立的时候，千牛卫已经由殿下带领着参加了多次战争，实验经验也是很丰富的。
当然作为年龄最大的军方大老，耿云强想到的东西会更多一些。
比如说，这实战演习的地点是什么地方？
要知道，不同地区的军队，训练侧重也是不一样的。
就拿海军来说，肯定会比陆军更加善于游泳，识水性是基本操作。
而益州那边，因为多是山区，所以那边的将士更擅长在山林之中作战。
千牛卫这边打平原战场虽然不怕任何人，但若是在演习时间定在冬天，恐怕又是东北军区发挥的时刻了。
这方面的事情，李月辰现在不打算多说，反正军事演习最快也到明年了。
今天让他们来参加足球比赛，主要是为了打个样儿。
接下来李月辰打算召集各大有钱的家族，让他们每人供养一支自己的足球队，组成俱乐部，来打比赛。
以后这项运动会逐渐丰富全国老百姓的娱乐生活。
……
足球比赛虽然结束了，但带来的影响却远远没有结束。
看过比赛的人每天都在城里疯狂的讨论着这次的比赛结果，以及哪个球员比较亮眼等等。
九月初，公主府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有日本使者粟田真人，还有吐蕃，突厥，大食，以及西域诸国的使者。
他们来找李月辰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写信回国，让自己的国家也养一支足球队，到时候过来跟大周的球队一决高下。
能成为一国的使者，本身的眼界肯定是不差的。
他们都深刻的意识到了这种比赛的魅力，同样也是个彰显国力的好办法。
对此，李月辰表示没问题，还可以将基本规则之类的东西印刷成册送给他们，方便他们国家养自己的球队。
多国之间的足球对决，到时候还能让国家的经济更上一层楼。
这算是个彼此双赢的合作方式，所以李月辰和各国使者们一拍即合。
于是使者们连忙回去写信，说明了这次大周举办的足球比赛是多么热烈等等……
各国都参加足球比赛，也就表示各国之间的交流会变得更加紧密和频繁，对于整个世界的发展都算是好事。
如此一来，其他各国之间有什么样的摩擦，都会倾向于让大周这边来帮忙调解或者是解决。
李月辰则是想的更深一层，如此一来，后续的工业技术和知识体系都来自于这边。
那么自己就能对其他国家的技术进行封锁和压制，从而将世界发展的速度和节奏掌控在自己手中。
虽然开始搞工业了，但李月辰并不希望工业革命开启之后发展的太过快速。
因为发展速度一旦太快，中间会牺牲掉太多东西。
比如说，对环境的破坏，对国民的保障等等。
所以发展肯定是要发展的，但速度不宜过快，每次进入下个阶段之前，都要考虑，已经在这个阶段的老人应该怎么办？
比如说工业革命开启之后，手工业的从业者就会失业，甚至可能因此成为流民，进而成为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所以在正式开启工业革命之前，至少应该先告诉他们，他们这一批手工业者就是最后一批了，以后不再使用手工业者。
然后再逐步使用机器来慢慢取代人工……
总之就是，不管什么事情，进入下一个阶段之前，应该先考虑好已经在这个阶段里很多年，无法适应下一个阶段的人的退路才行。
但这样仅仅自己这么做是不够的，因为工业革命开启之后，就代表着世界各国进入了军备竞赛的模式。
自己估计民众不会发展太快，其他国家可不会等你。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就必须对其他国家进行技术封锁，从而迫使世界的发展节奏掌控在自己手中。
再说了，本来就是我自己的技术，封锁你又能怎样？
给你是人情，不给也是本分。
这一点，其他人也不能说什么。
其他国家的人要来留学也欢迎，至于留学生过来之后享受到这边优越的生活条件以及待遇之后还愿不愿意回去，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李月辰肯定是不会搞强行扣留这种事情的，但人本质上都是愿意往上爬的，享受到良好的待遇之后，还真不一定愿意回去。
……
与使者们的合作意愿敲定之后，李月辰还以为能稍微空闲一点了，但没几天，裴清婉就过来找她聊天了。
“嫂子今日找我，可有有事要说？”李月辰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问道。
再怎么说，嫂子也是长辈，她亲自给倒茶，也不算僭越。
裴清婉点点头：“如今手下商铺都反馈，随着生意越来越大，铜钱的携带太过不便。甚至可能会因此引发城中物价波动……宣城也注意到了此事，想问问殿下，可有办法解决……”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实际上这个时代一直都存在着钱币不够用的问题。
所以丝绸绢帛之类的玩意儿才可以被当做货币来使用。
但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的现象，李月辰也想过改变。
尤其是现在国家开始发展经济，这种货币体系的弊端已经完全体现出来了。
铜产量本身就不高，导致货币稀少的同时，丝绸绢帛之类的玩意儿还要被不少外国人买走。
这就无形之间会导致货币升值的问题，钱越少就越值钱。
听起来似乎不错，但货币贸然升值未必就是好事，可能会引发更多的社会问题。
想了想之后，李月辰说道：“嫂子，等阿姐回来，明日与我一同出去一趟吧。”
“好！”裴清婉点头答应下来。
……
第二天，宣城公主没有上班，与裴清婉一起跟李月辰来到了城外的造纸坊。
实际上早在前年，李月辰就开始让造纸坊研究汇票的问题了。
当时已经研制成功了，但考虑到防伪的问题，还是让他们将水印做的更复杂一些，同时纸质也更加挺括一些。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研制的怎么样了。
来到了造纸坊，杜老二连忙出来迎接。
“见过两位殿下，见过……”
“免了，防伪水印的研究如何了？”李月辰开门见山。
杜老二做出个请的手势：“殿下请随我来。”
来到实验室里面，他拿出一张纸递了过来：“请殿下过目。”
李月辰接过这种纸，感觉到了明显的不一样。
首先就是足够挺括，拿在手里抖一抖会有“哗啦哗啦”的响声。
从质感上来说有点像牛皮纸，摸起来没有这个时代纸张的那种颗粒感，反而很光滑。
这个时代想要做出这种光滑的纸是很不容易的。
随后又拿着抬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能看到在纸张中心位置有个复杂的花纹，有点像中国结那样的图桉。
线条的大小粗细至少肉眼看不出任何区别。
这纸比常规的宣纸要厚实一些，这个感觉还是挺明显的。
杜老二在一旁解释道：“殿下，这纸吸墨性不太好，写字容易晕染，但若是用特质油墨印刷，却不会如此……”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小罐子递了过来：“这油墨是以松香，还有洧水混合之后制作而成……”
李月辰接过来闻了闻，味道不算刺鼻，只能说比较特殊。
打开罐子看了看，是黑灰色的。于是问道：“可能做成其他颜色？”
“回殿下，红黑两色较为容易，其他色彩……还需更多实验才行。”杜老二回答道。
李月辰仔细思考了一下，结合现有的条件，倒是也能想出个不错的办法。
如今这个时代，光滑的纸张极为难做，这本身就是一种技术壁垒。
若是再算上水印，油墨等各种技术……倒是可以尝试一下了。
于是又问了一些问题之后，转身离开。
上了马车之后，叫他们去工程院。
马车里面，宣城公主问道：“辰儿是打算用这纸来代替铜钱？”
“嗯。”李月辰点点头，“如今铜钱携带不便是事实，本身我国铜产量就不高，若是再拿来铸币，反而更少了……”
“可这纸……本身没有任何价值，如何能当钱用？”裴清婉感到不解。
这个时代的人对钱的理解和未来人不一样。
在古人看来，钱本身应该是值钱的才对，比如，金银铜这类金属，好歹也能算是个硬通货。
但纸这种东西，怎么着都跟价值不挂钩才对。
所以在这个时代想要推广纸币，实际上是个很难的事情。
李月辰微微一笑：“嫂子，货币的价值，实际上应该是朝廷说了算的。朝廷说有，那就有。这便叫做，信誉货币。”
宣城公主能理解她的意思：“辰儿是说，用朝廷的信誉来担保这纸币的全国推行？”
“没错，但不是全国。”李月辰笑了笑，“以如今的能力来看，这纸币只要能在长安与东都运行，便能解决不少事情。”
李月辰认为，就算推广纸币，也不急着全国统一推行。
长安和东都是全国的经济中心，只要这两个地方能运行起来，其他地方暂且可以不必考虑。
况且，最关键的一点能不能成，还要去工程院问问才能知道结果。
第六百八十八章 匠人评级
一路来到了工程院，马车刚刚停下，裴匪舒就连忙出来迎接了。
这辆马车李月辰已经乘坐过很多次了，现在他已经牢牢记住了。
看到今天公主不是一个人来的，裴匪舒有点好奇，但也没有多问，行礼之后连忙带着几人往里面走。
进入实验室，里面的其他工匠们都跟着纷纷行礼。
副院长王钢蛋连忙跑了过来：“殿下，单管霰弹枪还有些问题没解决……”
“本宫今日过来不是问那个。”李月辰笑了笑，“圣人那照片你也见过，能否将其凋版，然后印刷出来？”
没错，这是李月辰想到的防伪方式之一，直接把老妈这个皇帝的头像印在纸币上。
如今照相机的技术只有自己才有，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别想伪造假币。
王钢蛋想了想，随后说道：“属下倒是有把握，但这属于极为精细的活儿，恐怕在时间上……”
“大概估计一下。”李月辰说道。
“有机器辅助的情况下，需要三月左右。并且这段时日老朽无法做其他工作了……”王钢蛋轻声回答道。
根据他的解释，照片凋版，需要将线条凋刻的如同刀刃一样精细，才能呈现出效果。
这一点上李月辰还是相信的，当年金银作坊里的那帮工匠，各个都是精细活儿的专家。
工匠做到这个地步，他们的手已经比机器还要更加精准了。
但人手的效率终究是太慢了，没办法做到批量生产。
随后李月辰又道：“你找几个人，给我做一套花纹凋版。”
“不知殿下要何种花纹？”王钢蛋问道。
李月辰当即要来了纸笔，随后一边说一边画起来。
“花纹要足够复杂，但其中还要有规律。两套凋版用不同颜色的油墨印在纸上，因此线条可以互相交叉，但不能有重复的地方……比如这般，假设这条线是红色，那上面过去这条就是黑色，彼此交叉。但两根线条不能一直重叠……”
说起来其实也简单，就是用两套模板凋刻不同的精细花纹，使用两种不同颜色的油墨印在纸上。
这样一来，伪造的成本和难度就会更高了。
两套花纹如同拼图一样互相交叠，还能形成不同的新图桉。
这种精细的工作，恐怕也就只有工程院的工匠能做得来。
民间那些工匠，平时能吃饱就不错了，哪有功夫去研究这种繁杂的玩意儿？
然后这花纹的最中间是老妈这个皇帝的头像，如此一来，也能提高皇帝在民间的认知率。
同时纸本身还带有水印，可以说，防伪工作已经做到了这个时代的极致。
更别说这种油墨的配方也是李月辰名下的造纸坊才有，外界想要彷制也不容易。
但货币毕竟是货币，防伪工作再怎么谨慎都不过分。
交代完了工作，李月辰又带着嫂子和姐姐去往皇宫，把这事儿跟老妈汇报一下。
……
“纸币？”
集仙殿里，武则天端着茶杯，甚至都忘了喝水，只是挑着眉毛一脸懵逼的看着女儿。
虽然说这个女儿从小到大发明了很多天马行空的玩意儿，上天下海无所不能。
但是今天突然跑过来说要发行纸币，着实让武则天给愣住了。
当初要开民智的是你，如今要拿纸当钱的还是你，是不是有点矛盾了？
李月辰抬了抬手：“阿娘莫急，先听孩儿解释。”
“我国铜产量本就不多，况且未来要用铜的地方会越来越多。再说铜钱本身沉重，携带和运输都有诸多不便……况且如今乃是钱帛并行，很容易影响物价……”
“但纸币不同，首先就是携带方便，商人们之间互相交易也更加容易。如此一来，便能省出一部分铜来用作其他……同时为了稳定粮价，将来给官员们的俸禄也能使用纸币发放……”
“最关键在于，这是朝廷的信誉货币，使用的人越多，朝廷就会越稳定……”
李月辰一边喝茶一边用自己极为贵乏的金融知识给老妈做着详细解释。
要说未来人的好处就在这里，或许精通的就一样两样，但知道的多啊。
虽然不是专业搞经济的，但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各种耳濡目染之下学到的东西用来忽悠古代人还是足够的。
听完了女儿的解释，武则天低头想了想：“如此说来，倒也值得一试……”
李月辰趁热打铁：“而且孩儿也没打算一开始就推行全国，只在长安与东都两地试运行就好了。对了，范阳也行。卢家与我的合作也能使用……”
反正就是在这三个地方开银行而已，到时候他们可以随便用纸币去兑换铜钱。
只要人们逐渐习惯了这样的方式，铜钱慢慢就会退出市场了。
当然一开始就指望人们强制性接受不太可能，还是要并行一段时间，然后逐步取代。
随后李月辰道：“既然同意了，阿娘便来一同参与纸笔页面设计吧？对了，婉儿也来吧。”
上官婉儿一听叫自己，也跟着凑了过来。
于是裴清婉，宣城公主，上官婉儿还有李月辰母女俩就围在一起开始写写画画，设计纸笔的版面。
李月辰的想法是纸币以元为单位，分一元，五元，十元，五十和一百元。
正面用皇帝的头像放在中间，周围是到时候设计好的拼图花纹。
然后在投降下方和右上角与左上角写面值。
分别用大写汉字以及阿拉伯数字标注。
比如，壹元，伍元……这样的。
至于说背面，那就好说多了。
紫微宫，大明宫，都是很好的背面图桉。
考虑到长安才是真正的国都，所以李月辰还是决定将大明宫放在一百元的背面。
紫微宫就委屈一下，放在五十元背面好了。
至于说十元，放个长安城的照片。
五元和一远，找个风景好的地方拍个山水照得了。
反正纸币又不是不进化了，将来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总会发生改变的。
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完成了纸币的初稿之后，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这么定了下来。
随后李月辰跟老妈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到时候一元就等于十个开元通宝，按照这个兑换价格来就好了。
至于几毛钱那样的纸币，等将来有机会了再考虑就好了。
……
晚上，众人一起离开集仙殿的时候，裴清婉还是感觉有点懵。
就这么一天的时间，居然就定下来纸币的推广问题了，总感觉有点儿戏。
但既然这政策是太平公主提出的，那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太平公主！
只要是她做的事情，哪怕看似再不合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因为她已经展示过太多的奇迹了。
马车里，上官婉儿坐在李月辰旁边，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殿下说，要将官员的俸禄都用纸币来发放，那如何保证他们使用呢？”
李月辰想了想：“但凡我名下的商铺，买卖都能通过纸币结算付款，包括乐楼，也能用纸币来消费。”
这么说的话，那确实没什么问题了。
如今她名下的太平集团，虽然不敢说包含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但至少在贵族圈子里，早已是不可或缺的了。
单单这么一条，这纸币也绝对能够流通起来了。
信誉有了，跟太平集团的合作的其他商家自然也就愿意收纸币了，如此循环之下，流通起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李月辰不打算过早的推广全国，还是那句话，目前而言，只要在东都，长安和范阳使用就足够了。
也只需要在这三个地方开银行就可以了，若是试运行成功，其他城市自然会主动要求发售纸币。
众人一边聊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因为取消了宵禁，虽然哪怕太阳已经落山，街上仍然还有不少行人，三五成群的熘达着。
天气炎热，不少纨绔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时不时打开扇两下。
不过因为这里靠近主街道，所以人还不是特别多，若是往南北市走走，会更热闹一些。
因为那边的坊墙已经拆了不少，甚至有商家自发的挂上了灯笼当路灯来用。
所以那边自然人就会更多一些，而那些黑灯瞎火的角落里，也不知有多少青年男女趁着夜色的掩护缠绵。
上官婉儿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忍不住笑道：“如今晚上也变得热闹了不少呢。”
义阳公主也跟着说道：“说起来，前两日太子还与我抱怨，说晚上外面吵闹，害他有些睡不着呢。”
李月辰靠在椅背上：“那就对了。老百姓过的舒服了，国家自然就好。若是皇室都开始享受，过的舒服了，那老百姓可就受苦了。”
宣城公主扭过头：“难道不能双方都享受舒服吗？”
“能啊，阿兄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李月辰笑道，“真要说起来，如今他过的可比之前舒服多了。”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若是社会没有发展。就算现在他仍然是太子，那就要每天苦逼的学习很多东西。
哪像现在，政务都有内阁处理，他这个太子只要学习怎么看报告，别让下面的人忽悠就足够了。
大多数的事情都不用他去思考解决方式，哪怕将来当了皇帝也是一样。
这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
……
回到公主府之后，夜已经深了，众人也没有多聊，而是各自回去休息。
“好了，婉儿你也回去吧。”李月辰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最近因为郑氏生病，身体不好，所以上官婉儿不跟李月辰一起睡了，都在照顾母亲。
上官婉儿点点头，突然问道：“婉儿不在，殿下会寂寞吗？”
“会，不过把那个抱抱熊当成你就好了。”李月辰笑着回答道。
作为一国公主，李月辰的床是很宽敞的，放着好几个真人比例的抱抱熊，还有其他抱枕，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上官婉儿笑了笑：“那便好。”
随后就去里面的厢房照顾母亲了。
她也知道，这个时候母亲突然病了，很可能就是气数将尽了。
毕竟她都三十多岁了，生老病死就是这样的。
所以这段时间上官婉儿每天下班回来就是照顾母亲，争取多让她享几年福。
上官婉儿现在是暗卫指挥使，虽然说起来仍然是奴籍，但谁敢拿她当奴婢看？
所以在公主府里，郑氏每天也有人伺候着，生活过的非常好。
……
进入九月之后，天气开始逐渐降温了。
虽然中午还是有些炎热，但早晚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李月辰挑了个空闲时间，来到了工程院，准备研究一下留声机。
画出了设计图之后，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将需要的零部件打造出来。
因为使用的是发条，所以不需要电力驱动，总体来说还算比较简单。
裴匪舒感到有些好奇：“殿下是说，此物能够将我等说话的声音保留下来？”
李月辰点点头：“可能会有杂音，音质如何本宫也不敢保证，先做出来试试吧。”
“此物原理很简单，就是通过这根针，将声音刻在这圆盘之上，要保证这圆盘可以录制半刻钟以上的时间，所以转速你们看着调整。”
一名工匠问道：“那殿下，这圆盘的材质……”
“蜡片，陶瓷都行……不过你们若是有其他想法也能一并试试。”李月辰回答道。
工匠们看了看，感觉这玩意儿难度到不是很大，多问了一些问题之后，便马上开始制作了。
只不过速度可能要慢一些，因为最近工程院最厉害的大触王钢蛋正忙着做照片凋版呢，而其他擅长精细活儿的工匠们也在忙着制作纸币的凋版。
现在工程院里闲着的工匠手上的功夫都还没到家，很多精细的零件做不出来。
李月辰对此表示理解，不过也没有马上就走，而是跟裴匪舒聊起了其他事情。
“本宫是在想，完善一下工匠考试的制度。将现有的工匠技术从高到低，分成数个级别，每个级别配备相应的技能证书……”
以后随着工业化的开启，工匠行业会迎来一波爆发。
为了防止有浑水摸鱼的，所以李月辰想要率先完善工匠评级体系。
她的想法是将王钢蛋这个级别的大触定为八级，然后从高到低，一级为最低。
可以让他跟王钢蛋这个八级工匠商量一下具体的考试内容。
包括木匠，铁匠，石匠等等各种不同的工匠，都要考。
第六百八十九章 留声机实验
李月辰想着，将现有的工匠们按照水平高低划分级别，然后授予不同的证书。
随着将来制度的逐渐完善，他们的待遇等也会根据级别的不同而产生变化。
从一级到八级，总共分为四个阶段。
分别是一二级（学徒），三四级（技工），五六级（工匠）以及七八级（匠师）。
而且随着教育制度的逐渐完善，日后王钢蛋这种不识字的匠师会成为绝响。
日后的匠师，必须要会制图，会计算产品的各项数据，同时手上功夫还要足够才行。
裴匪舒对这个想法表示肯定。
虽然说看起来是麻烦了一点，但对于所有工匠来说，反而变得更加公平了。
匠人本就是靠手艺吃饭的，根据手艺的高低来决定待遇，其实挺公平的。
于是李月辰让他这段时间跟王钢蛋他们商量一下，将制度定下来。
交代完事情之后，便继续回去给孩子们上课了。
最近在课堂上，讨论最多的也是前段时间举办的足球比赛。
因为有李隆基这个前辈在场上的精彩表现，一帮小孩子们都纷纷询问她什么时候举办下一场比赛，他们也想要上场。
李月辰坐在讲台上，对他们说道：“想要上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们都是皇家子弟，上了场，万一打不出精彩表现，岂不丢脸？”
“姑母曾言，不能惧怕失败，若是怕输便不上场，岂不是更加堕了我皇族威名？”年轻的李隆范问道。
“说的倒是也没错。”李月辰笑了笑，“不过既然国家有比你更厉害的，为何你还要往上凑呢？”
“这……”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的确没有考虑到。
李月辰笑了笑：“所以啊，你们若是想要上场，就要先成为全国第一才行。”
李隆范点点头：“那侄儿努力，成为全国第一。”
“我等身为军人，哪能将精力都放在这等玩乐之上？”一旁的李隆业摇了摇头。
看到这一幕的李月辰很欣慰的笑了笑，孩子们果然变得跟这个时代有点不一样了。
……
九月中旬，不少世家大族中负责商业的旁系子弟纷纷来到了公主府。
进入大门之后，看到府内简单又气派的院子，纷纷对这位公主有了一个新的印象。
实际上，在古人看来，住宅本身就透露着主人的性格，或者说，某些特质。
话说，主人气宇轩昂，宅子多半阵风马墙；
主人踌躇冯唐，宅子多半是九曲回肠；
主人用行舍藏，宅子多半进退有常……
而太平公主喜欢从商，在不少做生意的人看来，这位公主有钱，有创造力，而且从小受宠，宅子多半是极尽奢华的装修风格才是。
然而当亲自走进来之后，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公主府的装修风格非常简洁大气，一目了然的同时又给人一种不简单的感觉。
进入正堂之后，还能发现其中有很多看不懂的东西。
比如说桌子上有个看起来看起来很奇怪的摆件，明明就是一长一短两根棍子钉在一起，但却能一直不停的转动，时快时慢。
另外一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另外一个摆件，就是四个球挂在一根横杆上，两边的铁球来回不停的跳起来再落下，打在中间的铁球上，发出连续不停的脆响。
这些玩意儿都是李月辰当年给宣城公主讲课的时候做出来的摆件。
虽然说其中的很多原理她本人也讲不明白，但这东西摆着也有意思，于是就这么摆着了。
等他们都入座之后，一身大红色圆领袍的李月辰才走了进来。
一群人又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嗯，诸位免礼。坐下说！”
李月辰让小冬给他们倒茶，随后聊起了组建足球俱乐部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让他们各自花钱组建自己的足球俱乐部。
当然了，这钱肯定不会白花，到时候打比赛的门票可以给他们分成。
而且他们还能自己拉赞助，再加上制度成熟之后将来的球员转会费等等，他们赚的只多不少。
足球赛的影响力他们都已经看到了，而且作为大家族，消息也比普通人要灵通的多。
他们都知道现在各国使者都写信回去要组建足球队了。
也就是说，将来这很有可能发展成为国际级的大规模赛事。
相信他们能看到其中的潜力的。
果不其然，这帮人在互相对视一眼之后，心中已经有了答桉。
纷纷点头答应下来，决定组建自己的足球队。
毕竟公主说的这种赚钱方式，虽然他们闻所未闻，但商人的嗅觉是敏锐的，他们都觉得这事儿有的赚。
所以自然就敢马上答应下来。
其中一人问道：“殿下，这俱乐部……取名可有限制？”
李月辰端起茶杯：“先说说你打算取何名？”
“青龙！”
“这名倒是够大胆的……”李月辰笑了笑，“好，可以取！”
旁边的另一人马上说道：“殿下，这……不合适吧？”
然后李月辰却摆了摆手：“无碍。”
实际上她答应是有原因的，未来她并不想要将皇室打造成类似宗教的性质。
所以皇帝不必成为神，皇帝就是皇帝，可以称天子，但没必要成为真龙。
所以这青龙的名字想取就取吧，再说了，青龙而已，又不是五爪金龙，没必要那么敏感。
敲定了合作关系之后，商人们也没有多待，纷纷起身告退，回去忙活组建足球队的事情。
李月辰也告诉他们，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过来咨询。
整个洽谈过程速度很快，气氛也相当和谐。
毕竟这是跟公主谈生意，谁也不敢拍桌子脸红。
更别说公主的名声摆在那里，跟她做生意，赚钱的几率还是非常大的。
……
搞定了足球队的事情之后，李月辰就又继续一边上课一边忙活银行的事情了。
现在纸币的模板都开始制作了，银行的组建工作自然也要提上日程。
首先就是在东都，长安以及范阳三个地方买一块地皮，然后建设银行。
同时从原本的那批学生里面抽调出一批人安排银行职员的工作。
考虑到如今的银行客户不会太多，所以职员也不需要太多，每家银行五个人就足够了。
至于安保方面，一些退役的士兵可以担任保安的工作。
钱的押运还是交给现役的金吾卫来负责。
反正银行每天晚上都会将大量货币运到仓库里去，不会留在银行里。
所以银行的主要安全威胁都是在白天，只要让退役士兵担任保安，给他们发放盔甲和武器，就足够应对一般的突发事件了。
这件事情李月辰没有亲自过问，让配请问派人去选地皮了。
找到之后再去工程院出设计图，用水泥建造。
这个时代做不出钢化玻璃，所以柜台就采用那种铁栅栏的方式就好。
同时李月辰又让宣城公主去计算一下，如今东都和长安市场上流通的货币大概有多少。
不需要太过精确，只要有个大概数字就好，最起码到时候知道纸币大概印多少够用。
……
由于不是什么太过要紧的工作，所以也就没有催，到了十月份的时候，才计算了不到一半。
李月辰倒是也不着急，毕竟王钢蛋都说了，凋版完成少说也要三个月。
也就是说，纸币试运行最早也到了明年正月了，这种事情不需要着急。
不过十月中旬，工程院那边来了消息，留声机的样机做好了，叫公主过去看看。
李月辰马上起身来到了工程院，查看他们的作品。
进入实验室，就看到了已经摆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台留声机。
因为还没上色，所以下面的外壳就是原木色的。
而上面那个大喇叭也是没有抛光的铜喇叭，看起来就跟放了很多年的老古董似的。
裴匪舒来到面前给她做详细的介绍：“殿下，我等用蜡，陶瓷以及松香等物都做了尝试……就等着殿下过来实验呢。”
“嗯，今日便来试试好了。”李月辰笑着点点头。
旁边的工匠接过了话头：“我等按照殿下指示，做出了这发条，只要将此物插进这发条孔，转动之后再松开，便能带动圆盘转动……”
“一分钟转多久？”李月辰问道。
分钟这个概念，也是在画设计图的时候一并告诉他们的。
主要随着日后科技的发展，对时间的概念必须越来越明确，所以李月辰适时的提出了这个概念。
工匠回答道：“回殿下，根据我等的调整，一分钟能转四十五圈。”
李月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后便从那工匠手中接过了钥匙，开始上发条。
这东西难度不高，工匠们很容易就做出来了。
上紧之后，抽出钥匙，转盘上的蜡片已经保持匀速转动了起来。
李月辰对旁边的学徒摆了摆手：“可有学过千字文？”
“回殿下，学过。”学徒恭敬的回答。
“好，这里开始录音，给本宫大声背诵！”李月辰招了招手，然后拿起唱针对他道，“准备好了吗？”
学徒也没想到让他来录，不过还是马上点点头，表示准备好了。
于是李月辰当着他的面，将唱针放在了旋转的蜡片上。
学徒一看，连忙对着喇叭大声朗诵起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在他大声背诵的同时，声音也通过铜制的喇叭引发下面的唱针震动，在旋转的蜡片上刻下一道道肉眼无法细微分辨的沟壑。
而周围的其他人则是都安静的屏息凝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打乱了节奏，影响实验结果。
实际上，按照李月辰对这东西的理解来看，就算他们发出声音，应该也很难录进去的。
这年代也没有声音放大器，实际上就算是在这喇叭面前大声背诵，最后还原出来的声音也可能要更小一些。
在那学徒背诵的同时，李月辰一直都在注意着唱针在蜡片上的走势，同时透过玻璃观察里面的发条松紧度。
千字文本身不算长，只有一千个字。
但若是朗诵出来的话，还是要花些时间的。
在那学徒背诵的同时，李月辰也一直都在听着。
就在他背完最后一句的下一刻，她也将唱针抬了起来。
观察了一下蜡片上剩余的地方，发现还有五分之一左右。
这家伙背诵千字文语速并不是很快，李月辰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大概用了六分多钟不到七分钟。
这样算下来，一张蜡片差不多能够录制八分钟多一点的声音。
看到李月辰抬起了唱针，周围的工匠们都纷纷围了过来，打算走近点看看那个学徒的声音是否真的录下来了。
就连王钢蛋他们这些最近忙着惊喜凋版的匠师们都好奇的包围了过来。
毕竟保存声音这种事情，以前当真是闻所未闻的。
……
李月辰也知道他们心中的好奇，并不卖关子，马上再次插入钥匙上发条。
再度将发条拧紧之后，李月辰先是换了一根新的唱针，将上面的配重取掉。
随后才抽出钥匙，让蜡片旋转起来。
接着，她轻轻的将唱针搭在了正在旋转的蜡片上。
因为一开始是录了几秒钟空音的，所以唱针刚搭上去还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很快的，那铜制的喇叭里就传出了那名学徒的声音：“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虽然对公主的发明向来都有信心，但是当亲耳听到声音真的被保存下来的这一刻，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感觉头皮发麻！
在古人看来，这种震撼力甚至比飞上天还要更加强烈的多。
声音，居然真的被保存下来了！
在场的匠师们都很清楚，这又是一项足以改变全国的发明！
愣了几秒钟之后，所有工匠们齐齐发出一声欢呼，甚至有人都忍不住原地跳起来了！
只有李月辰微微摇了摇头，说实话，这音质还是差了点。
虽然不大，但在播放的过程中确实有轻微的杂音。
连自己都能听得出来，相信那些懂音乐的人更能听得出来。
不过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没有对录音本身造成太大的影响。
无论是语调还是音色都没有被改变，至少确实是一台成熟的留声机了。
接下来，倒是可以考虑进一步的实验了。
第六百九十章 新货币
蜡片录音被证明是可行的，接下来就是进一步的实验了。
李月辰让他们用剩下的陶瓷，牛筋胶之类的玩意儿都尝试一下看看，看看哪个音质最好。
“对了，注意控制一下实验变量。”李月辰提醒道。
正在抚摸着留声机外壳的裴匪舒抬起头：“敢问殿下，这变量为何物？”
“额……就是不要只录人声，去太常寺找几个玩乐器的来试试。”
裴匪舒点头：“殿下放心，我等晓得。”
“嗯，最好快一点，说不定啊，这会是今年给圣人最好的礼物呢。”李月辰咧嘴一笑，转身离开了工程院。
众人一听，感觉确实如此。
每年各国使节和全国官员都会给皇帝献礼，若是今年能献上一台成熟的留声机，那工程院可是大大的长脸啊。
工程院若是长了脸，那不就等于给殿下长脸了嘛。
于是在李月辰离开之后，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开始后续的实验。
李月辰则是趁机回了集仙殿，跟老妈聊着这边的问题。
不过也不用聊，有暗卫的情况下，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这个皇帝。
果不其然，刚刚来到集仙殿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呢，武则天已经主动问起来了。
“听闻你又研究出了能保存话语的器物？”
“嗯！”
李月辰抬起手，接过上官婉儿递过来的茶水：“能够将声音刻录在圆盘上，从而反复播放，若是保存的够好，千年之后的人，也能听到阿娘的声音。”
“哦？竟然如此神奇？”
一旁的李显明显来了兴趣，从桌子后面坐了起来，一边盘着保健球一边往这边走了过来。
虽然他有逃避工作的嫌疑，但是武则天也没说什么，只是白了他一眼。
轻声教训道：“除了这手球，你与你阿爷当真是没有半点相似！”
如今玩保健球的人不少，很多大臣，包括狄仁杰在内都玩。
李显算是玩的最勤快的，平日里基本上是球不离手。
这对保健球是李月辰用玉石给他制作的，一黑一白，如同太极图一般，非常符合道家形象……除了胖了点之外。
虽然已经比之前瘦了不少，但如今的李显对比正常人还是有些胖，就跟很多修仙小说里的重要配角一样。
李显一边转着保健球一边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凑了过来：“快与为兄详细说说。”
“嗯，比如此时阿娘教训你，将阿娘吼声录下来，日后便能随时重现出来……”李月辰笑呵呵的说道。
虽然说这个解释很神奇，但听到这里的李显依然感觉一阵不舒服。
武则天更是瞬间沉了脸：“你为何不挑些好的说？好像朕只会教训人一样。”
“嗯，毕竟对阿兄来说，多半如此嘛！”李月辰笑嘻嘻的说道。
一旁的上官婉儿一边给李显添水一边说道：“那岂不是说，若是两人对话，也能保存下来？若是将此物用来打探情报……”
“嗯，想法倒是非常不错，不过目前是做不到的。”李月辰笑了笑，“太大了。”
但还别说，上官婉儿的这条猜想在未来肯定会实现的。
所以说，真的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但可以小瞧他们的见识。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暗卫太久了，如今的上官婉儿听说公主发明了新玩意儿，首先想的就是能不能运用在情报上。
可谓兢兢业业，干一行爱一行的典型。
武则天端起茶杯：“既然如此，能否保存其他声音？”
“还别说，孩儿也是如此想的。”
李月辰点点头：“若是哪天阿娘想听琴或者其他乐器，但又嫌人多麻烦，便可让他们提前录下来，反复播放，单曲循环……”
虽然后面的词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中文最大的特点就是望文生义，稍微一琢磨，也就理解了。
“那岂不是说，若是让太常音声人提前将演奏保存好，为兄也能随时听了？”李显马上就发现了其中的盲点。
“对啊，而且还不止。”
李月辰点点头：“只要保存的圆盘复制技术解决了，那全国任何一人都能随时听了。”
实际上这也是李月辰未来想要做的事情。
如今去美洲的船已经回来了，日后在农作物方面肯定能够解决一部分生产力了。
那么推广音乐，也能丰富一下全国人民的精神娱乐。
况且卖留声机也能赚不少，卖唱片赚的更多。
甚至可能会因此而诞生音乐家这个职业，何乐而不为呢？
要知道，音乐是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它能够打破语言的隔阂，让不同的人产生相同的情感共鸣。
所以音乐的出现绝对能够丰富全国人民的精神生活。
国外想要丰富国民的精神生活，一般都只能靠宗教，但是在这里只能靠各种娱乐方式了。
没办法，主要是因为中华大地不养闲神，宗教的影响力起不来。
武则天放下茶杯：“说起来，那张昌宗音律造诣很高，不如让他去试试。”
“我是没意见，”李月辰摆摆手，“过些时日，进行第二次实验时，便让他去吧。”
“顺便让那张易之一同去如何？”武则天反问一句，“我看最近朝臣都有些太闲了……”
这句话一出，李月辰马上就感受到了老妈的险恶用心。
实际上近些年来，因为李月辰都没有跟皇帝起过真正的冲突，所以不少大臣也都放弃支持她了。
本身狄仁杰是知道一些真相的，但他自己知道就算了，肯定是不敢明说的。
再加上各种武器的成型，军队又一向战无不胜……简单说就是皇权越来越集中，大臣们都不敢随意蹦跶了。
如今李显又被立为太子，不少大臣们现在说难听些，就等着女皇退位了。
只要她一退位，这天下就又回到姓李的手里了。
以上种种原因加起来，最近大臣们已经老实太多了。
但这并不是武则天这个皇帝想要看到的结果，这帮世家出来的大臣们太老实，她都找不到借口收拾他们了。
所以最近一直都在烦恼应该用个什么方法让他们继续蹦跶，她也好继续收拾。
这些年倒是用上官婉儿的情报网以及朝堂上的宠臣清理掉了不少，但能剩下的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能留到现在的基本都是坚定的顽固分子，清理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武则天想要换个方式，来激发起某些人的好奇心，让他们蹦跶一下，自己也好继续收拾。
尤其这几年能清楚的感觉到年龄大了，耗不起了，所以也想着是时候给下一任皇帝铺铺路了。
说不定正好可以借助这次的机会，让那些谨慎的老家伙刺激一下。
体会到了老妈的险恶用心，李月辰一点都没有阻止的想法，马上点头答应了下来。
上官婉儿也挑了挑眉毛，感觉有好戏看了。
只有李显，对这些事情懒得去想里面的弯弯绕绕，还在期待着留声机实验完成之后自己也亲自试试效果。
……
时间一转眼就来到十二月，冬至一过，全国都陷入了过年的氛围之中。
不少小孩子已经开始讨论着过年之后的上元节是否会有比去年更好看的烟花了。
不仅仅是小孩子，包括大人，甚至许多外国使者，都开始期待新年的到来了。
学校里，李月辰宣布完寒假作业之后，宣布正式放寒假。
孩子们齐齐发出一声欢呼，伸着懒腰感叹终于又能回家好好玩了。
如今这帮孩子们，跟这个时代都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了。
哪怕放假回家，很多事情依然是自己做。
自己叠被子，洗袜子，甚至是洗头。
受到军队的影响，这帮孩子们如今头发都不是很长，基本上都是类似狼尾一样的发型。
前面垂下几缕发梢，后面扎个小小的马尾，看着很精神。
女孩子们更是充分发挥了对李月辰这个姑母的崇拜，清一色的高马尾。
平日里其实看着还好，但在学校里穿着军装，各个都英姿飒飒。
宣布寒假开始之后，孩子们都一窝蜂的回去收拾东西了。
只有李重润和李仙惠姐弟俩还坐在原地。
“怎么了？”李月辰来到两人面前，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不想放假？”
李重润抬头看了一眼：“姑母，我与阿姐都有些迷惘。”
“为何？”
“明年便要毕业了，不知会到何处去……”李重润撑着下巴说道。
一旁的李仙惠也有点郁闷：“其实上我想去青岛，但益州似乎也不错……北方边境也……”
“哪里都想去是吧？”李月辰笑着反问一句，“那不如留在千牛卫？”
然而李仙惠听后却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如今就算有战事，千牛卫出动的可能性也不大，无法建功立业……”
“嗯，实际上你们不必思考这个问题！”李月辰笑道，“到时候去哪里，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这个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军校入学第一课，就是军人要学会服从命令。
所以毕业之后会去哪里完全不是本人能够决定的。
作为皇族，唯一的优待就是会参考他们本人的意见，但也仅仅就是参考而已。
至于李重润和李仙惠的去处，实际上李月辰心中早已有安排了。
……
放了寒假之后，李月辰仅仅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就马上又忙起来了。
首先就是不少商人都频繁的来送礼，目的很简单，求教公主足球俱乐部的问题。
自从上次之后，俱乐部是组建起来了，但一时之间找不到人。
于是李月辰让他们自己去城外村庄或者是其他地方寻找有踢球天赋的人。
好不容易召集来了人，又发现他们踢的一塌湖涂，完全没有上次比赛时几支队伍展现出来的水准。
李月辰表示这不废话嘛，一群都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的人能有什么水准？
于是又给了他们训练大纲，让他们回去组织训练，同时又告诉他们，训练必须保证营养，所以伙食方面也一定要跟上……
就这样，时不时的就有人过来送礼请教，李月辰倒是也不觉得烦，每次有人过来，只要她在家，就会给他们解答。
反正白送的礼物，爱要不要。
凭心而论，李月辰并不是个贪财的人，但既然人家愿意给，也没有往外推的道理不是？
……
十二月十九，李月辰收到消息，纸币凋版已经做好了，希望公主能过去查验一番。
于是她马上出发，乘坐马车去了工程院。
进入实验室之后，众工匠行礼，李月辰抬抬手表示免礼。
随后就拍了拍王钢蛋的肩膀：“可以啊，不错不错……”
“殿下谬赞，还是先来看看成果……”王钢蛋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拉着她来到试验台前。
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一摞崭新的制币专用纸，旁边的油墨和凋版也已经做好了。
李月辰点点头：“好了，开始吧。”
王钢蛋点点头，亲自拿起一块凋版，粘上黑色的油墨之后，盖在了已经裁剪好的纸张上。
当凋版移开，纸张上已经出现了黑色的方框，而中间有个椭圆形的空白处，上面正是皇帝武则天的黑白头像。
虽然没有照片那么真，但也将长相完全复刻出来了，有点像真人版沙画的效果。
随后又拿起另外一块凋版，重新盖在上面，再拿起时，方框里已经多了红色的花纹，将椭圆形的头像外面包裹起来。
同时右上角和头像两侧也都出现了鲜红的字迹：壹佰元。
最后，第三块凋版盖上去，黑色的花纹和红色互相交错拼合，同时也留下了阿拉伯数字的一百元字迹。
王钢蛋拿起这张钱币，在旁边点燃的蜡烛火苗上过了几下。
等油墨干透之后，才给背后也印上提前订好的大明宫图桉，以及数字和花纹。
来回都用火焰烤干之后，用手指摸了摸，才恭敬的双手递了过来：“殿下请过目。”
李月辰接过来一看，微微点头，虽然说质地上肯定跟未来的货币比不了，但这个时代能做成这样，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摸上去手感很独特，是这个时代的顶级工艺。
油墨不晕染，能挂得住，用力搓揉也不会掉色。
总体来说，只要不用水泡，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来回甩了甩，又对折了几次，做了一些简单的测试之后，李月辰点点头：“再刻一批小印章出来，给每张纸币打上不同编号……至于这纸币，尽快量产！”
第六百九十一章 谈话
数字小印章对工程院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制作完成。
以天干地支为组合，加上一串数字编码，可以说是相当完善。
根据户部宣城公主的测算，百元大钞可以先印刷五千张，试试能否流通起来。
若是顺利，后续再继续印刷就问题不大。
不过这里还有另一个问题。
印钞凋版是手动制作，油墨的制作过程要用到石油。
而现在的石油又主要是从外国进口，虽然本身价格不贵，但运费成本同样不低。
所以对于五十元以下的钞票来说，其面值的价值甚至要低于成本价。
也就是说这张纸本身就很值钱了，制作小面额纸钞有点得不偿失。
李月辰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问题，所以只能从其他方面看看能不能降低成本了。
于是又让工程院这边尝试一下尽量用国内的材料来制作油墨，这样可以省去一部分成本。
另外就是纸张这边，尽量优化一下制作步骤，看能否降低成本。
交代完了事情，便跟着裴匪舒来到了另外一间实验室。
如今这台留声机刷上了漆，跟刚刚制作出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裴匪舒介绍道：“殿下，经过我等实验，由紫梗制作的音盘效果最好……”
李月辰感到疑惑：“紫梗？何物？”
“回殿下，乃是一种小虫身上的流出的胶，常用来给布料染色……”
“哦……”李月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可有成品？试试效果。”
“有的。”
裴匪舒一边答应一边拿出准备好的圆盘，上好发条之后开始了播放。
这段时间工程院一直都有跟太常音声人合作，用各种乐器和人声来录制。
悠扬的曲调从喇叭里缓缓发出，其中有各种乐器的声音交叠在一起，但丝毫不显得凌乱。
同时还能听到清脆的人声在唱着歌声。
虽然这声音是小了点，有点要被乐器声音盖过去的感觉，但依然可以听得到。
看到这一幕的李月辰忍不住点了点头，看着在圆盘上不断旋转的唱片，再一次体会到了改变历史的成就感。
喇叭里的声音虽然不如现场听着有感觉，但说实话，杂音已经很小了，若是耳朵不太灵敏的人，甚至可能都听不出来。
可以说，这已经是非常成熟的产品了，只要能解决产量的问题，马上就能够上市贩卖了。
李月辰问道：“可能实现量产？”
“殿下，无法所有零件都量产，不过大多都没问题。”裴匪舒回答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价格可能就无法降下来了。
毕竟手工制作就代表着成本的增加，想要来一波降价促销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东西现在再低也不可能低到哪里去。
说句难听点的，客户群体仍然都是有钱人。
既然如此，高一点低一点的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作为世界上第一台音乐播放器，就算卖的贵一点，恐怕也有大把人愿意买单。
而其中的主力，恐怕还是那些挥舞着金币的外国商人。
倒是不用考虑伪造的问题，首先这玩意儿成本不小。
再来，如今国外的冶铁工艺根本做不出工程院使用的这种螺丝和齿轮，所以不怕伪造。
当然了，为了最大可能的防止伪造，李月辰还想了一个办法。
“你让工匠们想想办法，看能否做个机关，若是强行拆卸，便会导致内部的某些零件损坏……”李月辰跟裴匪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裴匪舒想了想，微微点头：“殿下，这做倒是能做，不过成本……”
“无碍，大不了卖贵些就是了。”李月辰摆了摆手。
现在她也彻底想开了，反正很多东西一开始出来的时候都是很贵的。
随着技术的发展才会慢慢降低成本，让普通人也能买得起。
就如同手机，当年大哥大的时代，那玩意儿绝对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但二十年之后，却已经满大街都是了。
听到公主都这么说了，裴匪舒也不再废话，回答马上就让工匠们改进。
李月辰点了点头：“唱片复制的技术如何了？”
裴匪舒轻轻摇头：“仍然在实验之中，暂时还是只能一盘一盘录。”
“行吧……”李月辰对这个结果倒是没有出乎意料。
毕竟工匠们都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未来科技，不能对他们的要求过高。
“对了，这台给本宫留着。距离过年也没几日了，到时候派个人过来，录好乐曲，到时候献给圣人。”
“喏！”
裴匪舒答应一声：“殿下放心，这几日我等继续对其做些美观，外壳上凋刻些花纹……”
“来得及？”
“殿下放心，如今有机器，效率很高呢。”裴匪舒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李月辰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
离开了工程院，李月辰跳上马车，并没有马上回公主府，而是第一时间去了军营里。
进入营区之后，李月辰看着周围都已经变得有些陌生的景物有些感慨。
自己似乎，好像，也许很久没来了啊。
作为军方第一大老，近来确实是很少出现在军营里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来以后没事了还是多来转转，至少要给孩子们竖起一个好榜样。
听到公主来了，耿云强也带着高层军官们过来行礼。
李月辰摆摆手，一边跟他们聊着营区的近况一边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用一个很悠闲的姿势坐在了椅子上。
虽然很久没来了，但很显然每天都是有人打扫的，干净的一尘不染。
“小冬，去趟文艺部，将那张易之给我叫来。”
“是！”
小冬答应一声转身离开，随后李月辰继续和耿云强他们聊着最近军队里的事情。
还别说，虽然她不怎么过来，不过因为军队的体系和纪律摆在那里，每天的训练倒是一点都没有落下。
李月辰对此感到非常欣慰，军队能依靠纪律和自觉持续，那她将来就可以放心的退休了。
想到退休，李月辰突然微微一愣，脑子里蹦出了另外一个想法。
那就是将来军人的退伍安置问题。
普通士兵还好说，就算四十岁退伍，体力仍然不错的，可以安排做捕快之类的工作。
军官肯定也是安排在干部位置上，可问题是，如此一来，会不会造成某些不好的问题？
毕竟这帮退伍的军官成了干部，说起来都是军队系统里出来的。
背靠军队，又都是战友，这万一联合起来搞点事情，那可是相当危险的。
想到这里，李月辰就想着应该想办法考虑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人的欲望是不可能消失的，在军队里，这些人有纪律压着，或许不敢随便伸手。
但是退伍之后就不一样了，说不定就有想要捞一票的想法。
再加上以后的军官各个都能识文断字，脑子也聪明。
一旦被贪欲所掌控，那后果可是相当危险的。
想到这里，李月辰眯着眼睛，思考着这方面的对策。
从帝王心术的角度上来说，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
所谓的帝王心术，实际上核心就两个字——制衡。
所以将来的地方干部必须有跟这帮军队退伍的人互相抗衡的力量。
这里有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国立大学！
以朝廷的名义将国子监改革一下，成为政法大学。
这样一来，采取全新的教育形式，那么日后的官员至少也都可以说是同出一门了。
毕竟另一边有兵部做靠山，他们也有大学做靠山。
或许学院内部也会山头林立，但在日后的社会里，文臣和武将多半会有天然的对立情绪。
如此一来，就算发生了什么贪污之类的问题，至少也能保证不会太过严重。
想到这里，李月辰决定回去跟老妈说一下，以后可以将国子监改革的问题。
……
正在这里捉摸着呢，不一会儿，张易之就跟着小冬来到了办公室。
进门之后马上行礼：“见过殿下。”
“免礼，坐吧。”
李月辰摆了摆手：“此次叫你过来，也是有事相商……”
“殿下言重了，尽管吩咐即可。”张易之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李月辰微微点头：“工程院那边，研究出来一新器物，名为留声机。此物能够将音乐保存下来，反复播放，打算作为新年送给圣人的礼物……”
张易之一听，马上来了精神。
若是自己能争取到这个机会，那就等于在圣人面前露脸了啊。
虽然不是真正的露脸，只是个名字而已，但就算如此，说不定将来就有亲自面圣的机会。
今天公主既然叫自己过来了，那肯定就是让自己过去了。
毕竟不说大话，整个军营之中，论音律，的确没有能比得上自己的。
然而就在他内心之中暗自高兴的时候，李月辰却画风一转：“不过……”
张易之心中“咯噔”一下。
一般来说，无论说什么话，不管前面说的再好，可一旦出现了“不过”，“但是”这类词的时候，后半句往往就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果然，李月辰面露为难：“此事在宫里并不算秘密，你的兄弟张昌宗，似乎也有此意……”
听到这句话，张易之一下皱起了眉头，本来很帅的一张脸颜值马上低了三分。
李月辰就跟没看到他的表情一样，继续问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领导问自己的看法，多半就说明她心里本身也憋着气呢。
毕竟如果说这事儿没机会的话，可能压根就不会告诉自己。
张易之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信息，眼球快速转动两下之后，抬头问道：“殿下，某自问音律抢过他，此事难道不该有能者居上？”
听到他的回答，李月辰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
“说实话啊，本宫也如此认为。无论如何，工程院是本宫亲自着手组建，这新器物如何使用，理应也该由本宫说了算，对吧？”
一般来说，老大的口气变成这样，都是在透露一个潜意思：你是自己人了。
张易之马上一副愤慨的表情，重重点头：“没错！属下认为，此事该由殿下做主！”
李月辰微微点头：“不过你也知道，为子女者，也不好与母亲争抢……故此，本宫与陛下说了，该让你二人比试一番……”
听到要比赛，张易之表情微微愣了一下，面露难色。
如果是跟别人比，他自然不怕。
但张昌宗……他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两人毕竟曾经是兄弟，一起磨练技艺，对彼此的能力都是很清楚的。
曾经的比试，两人都是各有输赢，所以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怎么？有难处？”李月辰问道。
“回殿下，难处倒是称不上。只是我二人自幼时常比试，各有输赢，对半开。故此……”
李月辰一边听一边点点头，随后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啊，本宫可是一直对你给予厚望的。此事若是赢了，也能让本宫多少开心一些……”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就不用继续了，张易之自然明白。
公主殿下对这次比试志在必得！所以必须要拿下来！
于是当即恭敬的行礼：“殿下放心，属下定然竭尽全力，拿下这场比试！”
“嗯，尽力就好！”李月辰笑了笑，“来，一起饮些茶……”
……
同一时刻，集仙殿内，张昌宗也对着皇帝武则天深深行礼，表示自己一定会赢得比赛！
比赛就定在三日之后，时间紧凑，武则天让他赶紧回去准备。
随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武则天居然微微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人，还真是好玩。
一旁的上官婉儿给她倒了一杯茶，顺便询问道：“陛下，可要……”
“不必，让他们随便玩去，不管闹的多大，你都莫要参与其中。”
“是，奴婢明白！”上官婉儿答应一声。
武则天想了想：“不过……若是有必要，也能在暗中指点一二，闹大些反而更好。”
“是！”上官婉儿一口答应下来。
作为皇帝的秘书，她当然很清楚皇帝的想法是什么，这事儿肯定能办的漂漂亮亮的。
同时这件事情背后的意义她也很清楚，看来接下来是要忙一段时间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 玄学
到年底了，按理说应该是举国欢庆的日子。
由于这个时代的生活节奏很慢，所以每年到了这个时候，老百姓都早早的开始庆祝新年了。
皇宫里面也是差不多，各国使者也差不多都到了，互相走动，给大臣们送送礼物什么的。
然而最近皇宫内部却弥漫着大片的阴云，不为别的，因为宫里的两人最近各种明争暗斗。
按理说这种事情多半是不会引人注意的，但这次不同的地方在于，斗法的这两人不一般。
一个是军方代表张易之，另一个则是他的兄弟，陛下的面首，张昌宗。
说起来也不是说什么大事儿，两人就为了争一个工程院最新试验品的名额斗的不可开交。
先是张昌宗跑到大理寺去保安，说是张易之带人冲进他家里***。
张易之被抓之后，还没来得及审问呢，军方就过来捞人，说他是军人，就算犯法，也要以军法处置。
大理寺无奈，只能放人。
但这事儿被捅到了陛下那里，皇帝表示军方说要带人你就放？你把皇帝还放在眼里吗？
没办法，大理寺那边只能硬着头皮带人去军营里要人。
可问题是连军营大门都没能进去，军营里不管那么多，没有军方或者皇帝的手谕就是不能进。
他们又不敢带人强闯，不然门口那哨兵手里的斧头是真敢往下砍。
……
这件事情闹的这么大，朝廷里当然是人尽皆知。
但谁都不敢管，这两人背后分别站着镇国公主和皇帝，等于两人在隔空斗法，若是随便插手，一旦被卷进去，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于是就只能跟看不见似的任由两人随便斗，大理寺也不插手了，让他们随便去搞。
而张氏兄弟的斗争在三天之内就数次升级，从一开始的冲家门变为了带人在大街上火拼。
事情搞的这么大，朝廷愣是跟瞎了一样，没有一个人过问。
就连专门负责喷人的御史台也是安安静静的，根本不敢在朝堂上提出来。
现在这事儿不好站队，无论最后公主和陛下谁输谁赢，对他们而言都无所谓。
陛下赢了，将来会传位太子李显，天下重回大唐。
公主赢了，就算她要来第二个玄武门，也无所谓了。
反正她要能力有能力，要手段有手段，只要她也姓李，那就够了。
更何况如今公主都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显然是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了。
那就算她当了皇帝，继承人多半也会从李氏宗族之内选择，怎么都无所谓。
可虽然大部分人都这么想，但不是所有人都抱着一样的想法。
这种情况下，很多人仍然还在捉摸着站队的问题。
公主手段太厉害，自己本身又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高手，若是她当了皇帝，对世家的削弱可能会比当今陛下更狠。
所以对这些世家大族的人而言，将来还是让李显来当皇帝才是最好的结果。
可问题是如今张氏兄弟相斗他根本插不上手。
太子终究只是个太子，并不是皇帝，手里本就力量有限。
更别说如今的皇帝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一点都不昏，根本没有给他太大的权力。
太子也是个懂事儿的，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参与，所以整天也在装瞎子，完全不参与。
这副全员装瞎子的表现，所带来的结果就是兄弟俩斗的肆无忌惮，比仇人还要仇人。
第四天早上上午，工程院，张易之盛装打扮之后，早早来到了实验室。
从他的表情上来看，这件事情应该是稳了。
等到李月辰过来之后，他非常恭敬的行礼：“属下见过殿下。”
李月辰微微点头：“免礼，事情如何？可有把握？”
“殿下放心，这场比试，他来不了了。”
“哦？这是为何？”李月辰一脸好奇。
张易之换上了一副遗憾的表情：“昨日我兄弟二人吃酒之后便散去，今日一早，听说他卧病在床，无法起身……”
好家伙，对待亲兄弟都这么狠？李月辰下意识的想到。
不过随后就感觉似乎没什么惊讶的，毕竟这个时代……嗯，兄友弟恭也不是稀罕事儿。
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辰时刚过，上官婉儿的马车来到了工程院，传达皇帝的口谕：张昌宗身体抱恙，来不了了，今天就让张易之来吧。
既然比试没有了，那她这个皇帝也不用来了，就这样吧。
上官婉儿传达口谕的时候没什么表情，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能代表皇帝现在心情很不好。
当着外人的面，李月辰也没跟她搞小动作，只是很正常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
虽然这里是工程院，但在上官婉儿的刻意布置下，这边的事情肯定是没办法瞒住的，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朝堂了。
在外人看来，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李月辰和皇帝斗法赢了一筹。
那么接下来这帮人到底是应该站太子还是站公主，那就好好想想吧。
当然最保险的还是尽量不站队，可若是不站，将来新皇登基，论功行赏，那可就什么都分不到了。
就是这种纠结和思考，让整个朝堂之内不少贵族出身的官员都丝毫感觉不到过年时该有的欢乐气氛。
武则天也懒得管他们怎么想，反正自己是舒服了，随着新年的临近，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李月辰更是懒得管这些，每天都往工程院里跑，指导着匠人们这台留声机应该怎么加上花纹之类的。
毕竟是要送给皇帝的礼物，外观肯定不能太过朴素，一定要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好在这个年代工匠们基本上和设计师是一体的，别看不识字，但审美方面着实不差的。
这一点还算是能过得去，李月辰也不用怎么担心。
随后张易之便正式开始了世界上第一张专辑的录制。
李月辰并没有在旁边盯着，反正都已经制作完成了，效果也测试过了，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还是趁着过年，去各个部门巡视一圈好了，最起码也能体现一下对下属的关爱不是。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李月辰乘坐马车走街串巷，将自己名下的所有企业全部走了一遍。
夸奖一下今年的成绩，顺便展望一下未来什么的。
大年二十九的时候，则是在兵部以及工程院等地方又来了一遍。
毕竟不能厚此薄彼，李月辰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兵部这边，其实对她的怨念不小。
毕竟堂堂一个兵部尚书，却整天见不到人，所有的事情都由相王李旦处理，怎么看都感觉不太对劲。
所以在兵部的时候李旦就没有给她好脸色，一副挑着眉毛看破了人生的表情。
李月辰也知道这件事情确实做的有点过分了，于是中午留下来陪四哥吃饭。
“阿兄莫要对我有意见，小妹这里实在是太忙啊……”
“哦？为兄看你每日似乎都轻松的很呢。”李旦斜着眼睛回答道。
“好了，阿兄莫要怪罪，反正做代理尚书，也能锻炼身体不是？而且还能多拿一份俸禄，何乐而不为呢？”李月辰在旁边不断地给老哥洗脑。
虽然说心中仍然有千万怨言，但面对妹妹的请求，李旦除了表示无奈之外，也没有其他行动了。
毕竟兄妹几个从小关系就不错，李旦也知道妹妹忙，所以能帮忙自然也就多帮帮忙了。
李月辰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吃饭的时候各种安慰，上演了一波兄妹和睦的戏码。
下午的时候去城外转了一圈，看了看造纸坊那边。
回来之后，又路过医学院，顺带进去看了看。
原本还以为大过年的，医学院应该也是一片欢乐才对，但没想到一进来就发现每个人脸上都是愁云。
看到李月辰进来，刘神威等人连忙行礼。
“发生何事了？”李月辰问道。
“回殿下，是这样……”
经过解释，李月辰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自从一年多以前的剖腹产手术之后，医学院一战成名的同时，那孕妇也会时常过来。
一来是为了观察后续病情恢复的如何；二来，这女子因为家里死了丈夫，所以会在这里做一些打扫卫生之类的工作，赚取一些报酬来贴补家用。
但今天她过来是带着孩子过来的，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和焦急。
那个剖腹产出生的孩子，如今已快要一岁半了，然而仍然还不会走路。
按理说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应该可以慢悠悠的开始走路了，或许有些不稳，但确实已经开始了。
但这个孩子仍然只会爬行，有人扶着倒是也能站起来，但就是不会走。
听到他们的解释，李月辰歪着脑袋往里面看了一眼。
就见那女子满脸愁容的抱着自己的孩子，旁边围着不少医学院的学生，都是一脸愁容，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围过来。
李月辰悄悄问道：“确定那孩子没病？”
刘神威点点头：“根据下官检查，这孩童应当是没病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李月辰觉得自己说不定可以试试。
虽然不懂医术，但她知道一种叫做学步车的玩意儿。
未来的很多小孩子都是在这种工具的辅助下学会走路的。
正准备跟刘神威说一下，却见到上次手术负责接生的产婆突然过来了。
她躬身行礼道：“殿下，不知能否让老身来试试？”
这产婆在上次手术之后，也加入到医学院了，作为妇产科老师。
虽然她本身不识字，但没办法，这年头接生这种活儿都是由产婆来做的，所以哪怕她是个文盲，这方面的事情还是要询问她的经验才行。
李月辰问道：“你有把握？”
“不敢确定，但想来应该是没问题。”那产婆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便试试！”李月辰点点头。
这个时代，不少人家中都有所谓的祖传偏方之类的独门绝技。
先不说科不科学，但有些时候还的确是挺管用的。
只见那产婆对一旁的学生吩咐了几句，然后便蹲下身，将那孩子从女子手中接了过来。
慢慢的扶着他，让他站在地上。
那孩子倒是也能站得住，但推他却不会往前走，而是会直直往前倒下。
若不是产婆用手接着，恐怕会直接一个狗啃泥摔在地上。
李月辰在旁边观察了一下，好像就是这孩子根本没有走路的意识，甚至都不会自己主动抬脚。
正想着这产婆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让这孩子走路呢，就看到刚刚被她交代的学生居然拿着把菜刀过来了。
看到这一幕，李月辰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感觉这产婆似乎是要搞什么跟玄学有关的东西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这产婆便一手扶着孩子后背，一手将菜刀放在了孩子两脚中间。
随后便抬手不停的将菜刀剁在水泥地板上，发出一连串“哒哒哒”的响声。
就好像是为了切断一条肉眼看不见的，绑着那孩子两只脚的绳索一般。
李月辰微微摇头，感觉还是跟刘神威聊聊学步车的问题好了。
然而下一刻，却见那产婆轻轻一推，那孩子居然主动抬脚，迈出了第一步。
看到这一幕的李月辰猛然睁大了眼睛，仔细观察起来。
那产婆不断的用刀刃敲击着孩子双脚之间的地面，而那孩子居然就这么一步步的走了起来。
卧槽，这什么原理啊？
李月辰一脸懵逼的扭头看向刘神威，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然而后者也只是摇摇头，这个年代的医生对育儿了解的不多，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随后李月辰再次扭过头看着那在刀刃敲打地板的节奏中缓缓走起来的孩子，忍不住笑了笑。
这个笑容，或许是在感叹人或者自然的神奇之处，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好奇……
不得不说，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的确见识了不少神奇的事物。
既然孩子能走了，那这边的气氛也都变得符合过年的欢乐了。
李月辰随便发了一些赏赐之后，便起身打算离开。
刘神威低声汇报：“殿下，昨日张昌宗过来看诊，他似乎被下了毒，喉咙也哑了……”
“好，知道了。”李月辰点点头，“你们不必管其他的，能救便救！”
“殿下放心！”刘神威低头答应一声。
无论如何，这里都是医学院，培养的是医生。医生救人，不需要考虑其他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