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根据地生活(十三)
让杨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菊听了她男人的话,脸上一点惊讶的神色也没有,难道小菊真的象她男人说的那么厉害?
可小菊的年纪这么小,自已在女子里也算是聪明的,家境也是好的,小时候家里请了私人老师学飞,稍大点就跟着家里的几个哥哥上了洋学堂,可自已在十三四岁的时候,依然是在洋学堂里上学啊!而小菊竟然在医术上比孙儒人还厉害!
“孙组长,你别这么客气!医学上本就学无止境,大家互相学习就行,别提什么拜师了!”小菊想到部队里很快就会招人组建战地医疗队,到时肯定是要培训的,院长老头肯定会安排她的课。到时轮到她上课时,就结合上世的知识,和现在的现实状况联系起来讲解,到时医院里的人肯定也会到场旁听,倒也不用来什么拜师之举了。
孙儒人其实也是摆个姿态,如果真的要拜小菊为师,他的心里也是有那么几分别扭的,毕竟他和小菊之间的年龄差距摆在那,知识分子总是比普通人更再意脸面。现在见小菊说互相学习,那就意味着对方在学术上不会藏私,他今天来小菊家的目的达到了,心里感到很高兴。
“小菊,我们两家的情谊和别家不一样,一路人武汉共车到这里,前段时间太忙,这两天正好休假,今晚我请你们到驻地食堂吃小炒!”孙儒人言语恳切的说。
一直和壮壮在一旁玩的美美一听,两眼发光,抬起头来问:“爹,真的去吃小炒?”
“嗯!今天听人说,食堂从老乡那买了头猪,正好,我们去找人弄点好肉。打打牙祭!”孙儒人肯定的笑道。
“太好了!娘做的煎饼我早就吃腻了,又硬又不香。而且我也好久没有吃到肉了!”美美欢呼一声,把自已真实的想法随口就说了出来,而一旁的杨菇听了自家女儿的话,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有些难看。
其实也怪不得杨菇的脸色会不好看,因为她来这里之前,家里的家务都是有女佣做的,现在却全部压在她身上,而且她还要去学校给学生上课,和以前的生活简直是天差地别。她都感觉才来这个地方两个多月,自已都已经老了好几岁了,现在还要被女儿嫌弃。这心里哪会好受?
孙儒人这人除了在工作上比较细心外,对于家里的人一向不是特别的细致,他只顾着看小菊是否同意他的建议,而忽视了杨菇的脸色。而孙鹏飞呢,自小菊进来。他的眼神就一直粘在小菊身上,根本眼里见不到任何人。少男的心事,本来就是很明了的。
至于美美,在说了那句让杨菇伤心不满的话后,又埋头和壮壮完去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已犯了什么错。小菊的五感超强。孙家人的各人的情况她自然是感受得一清二楚。
“孙组长,去食堂吃小炒就不用了,我娘昨天上街买的肉还剩下很多。不如在我家吃晚餐,又省钱又方便!”小菊笑咪咪的看着孙儒人,她知道孙儒人这个有些知识分子的清高,原来虽然和自家人相交,但在心态上对自家总有种俯视的味道。但现在对方放下身段来,她自然不会黑了对方的脸面。
“好啊!好啊!爹。我们就在壮壮家吃好啦!刘婶做的肉馍和肉汤又香又鲜,可好吃了!”又是美美跳出来投赞成票。本来脸色有些好转的杨菇,在听到美美的这话时,又变回去了。
小菊因为五感超强,对于杨菇散发的怨气一下就感觉到了,她不由得仔细的打量了下杨菇,发现才两个月没见,此时的杨菇和以前比,不但沉默了很多,脸上那明媚的笑容也不见了,倒是颇有点现代怨妇的味道。气色也要差很多,人也显得消瘦了些。
对于杨菇目前的心境,小菊很是理解,猛的从一个养尊处优的环境来到现在这个条件艰苦的地方,自然样样不如意,样样有待适应。而儿女和老公又都各自有各自的事忙,哪有时间去抚慰她,帮助她适应这个环境,说不定在某些事情上还时不时的无意的伤害到她,就象今天美美的话,小菊当时很清楚的看到杨菇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很难看,心绪也底落下来。
“杨姨,平时你在家在家做饭菜,也挺辛苦的,今天就在我家吃,也好好的休息一下!”小菊稍想了下,出言抚慰杨菇,必竟两家人在这个陌生的苏北根据地,一是有一路的同车之缘,自然比后来到此地后再相交的邻居好友多几分亲近之情,二是壮壮和美美这两个小屁孩之间的感情非常的好,不想到时因为大人之间的一些莫名的情绪,而对这两个小家伙造成伤害。
最终孙家人都留在了小菊家吃晚餐,这餐晚餐做得十分的丰富,蔬菜都是小菊娘的那两分菜地的出品,而肉食则是小菊偷偷从小空间里拿出来的一腿麂子肉。
小菊娘想着自家女儿瘦成那样,自然把全身的厨艺都拿了出来,不但做了美美口里的肉夹馍,浓香肉汤,还煎了一大盆鸡蛋,炒了个青菜,还做了一大盆烤麂肉,两家人吃得都很尽兴,连心情有些郁郁的杨菇,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更别提壮壮和美美这两个小馋猫了。
吃完晚餐后,两家人又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孙儒人一直盯着小菊问些医学上的问题,孙鹏飞每次想和小菊搭话,都被孙儒人毫不留情的轰走,嫌弃孙鹏飞打断他的小菊的谈话,弄得孙鹏飞对自已老爹一肚子的火。而杨菇呢,倒是向小菊娘讨教起来做饭菜的技巧来,小菊娘不但没有丝毫的藏私,还让杨菇以后工作忙的话,就别做饭了,过来吃就行。反正她又出去做事,多做三四个人的饭菜,累不着。
等孙家人回去的时候,杨菇忽然很有感触的和孙儒人说:“没想到,小菊一家人都不平凡,小菊不用说,小小年纪就是外科一把刀,而小菊娘,虽然是乡下人,但是却做得一手好菜,至于壮壮,小小年纪,也学了一身好武功!小菊娘明明大字不识一个,真不知她是怎么把两个孩子教得这么优秀的!”
“各人有各人的际遇!你别看不起对方是乡下人出身,你没发现,小菊一家的教养比起大家并不差!待人都是热情有礼,不卑不亢的!以后两家人多多接触,对我们与孩子都有好处!”孙儒人也不由得有些感叹。
“嗯,我知道了!”杨菇和小菊娘聊了会天后,感觉心里的沉郁似乎散了很多,对于孙儒人的提议,倒是没有反驳。
小菊等孙家人走后,建议小菊娘多和孙家走动,主要是她想帮杨菇一把,杨菇目前的情况,主要是没有女伴倾诉,毕竟学校的同事也都才认识,邻居也都是一样,大家相互之间或多或少都还有那么几分防范,心里的烦闷家里的不快自然也不好随意和人说。
而小菊家和孙家之间的关系比起其他人来说,自然相互间就多了那么几分信任感,小菊娘去担任听杨菇的倾诉对象是再合适不过了。同时还可以在家务上帮帮杨菇。
“小菊,你让我多去找美美妈聊天,这不太好吧?我一个大字都不识,美美妈可是文化人呢,你让我和她聊什么么?难道象今天一样,聊做饭菜?聊种菜?聊壮壮和美美?”小菊娘有几分不解也有几分不情愿的说。
“是啊!娘,你别小看做饭种菜的,这其实也是一门学问呢!你没看,杨姨在这方面就不如你?美美都不爱吃她做的饭菜了,你上门和她聊这些,她欢迎还来不及呢”小菊耐性的分析。
“做饭种菜还是一门学问?小菊,你说的是真的?”小菊娘一听,立马兴趣高涨。
“当然,其实我在武汉上学的时候,学堂里还开了家政班呢!家政班其实就是教人如何做饭做家务的!”小菊自然不会和娘说在几十年后,社会上将会有厨师学校,还有教人种各种农作物的农学院之类的。
“这样啊?看样子我要好好的把我会做的东西想想,到时和美美妈聊的时候,也可以教教她,今天听她说,她就只会熬粥和煎面饼,怪不得美美不爱吃了,天天吃一样的东西,做得再好,也会吃腻的啊!”小菊娘听小菊这样一说,自信心暴满,原来觉得孙家人都是文化人,心里上一直有点自卑,此时那点自卑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休假后的日子,小菊是十分的繁忙,医院现在把重要的手术都安排她主刀,还要医院里的医生每三天就要集中在一起,进行业务学习和讨论,而主要指导者又是小菊。于是小菊手术之余,还要做教案,每个教案倒都是临床上的案例,只是花些时间整理而已。
而建立战地医疗队的事,军部的领导也很快就批了下来,因小菊是议者,所以组建者也有她一个。这些还都算了,最让她头痛的是,每次忙完回去,发现家里竟然变得热闹起来,张国民和孙鹏飞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竟然天天都到她家报到,柴义回来后,也开始上门凑热闹。
小菊娘和壮壮倒是开心,人多热闹,家里的人气也显得旺,但小菊的心里总有点怪怪的感觉,其实也怪不得小菊,换做任何一个人,时时被几双眼睛盯着,这心里也自在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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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根据地生活(十四)
这天小菊刚从手术室出来,科室主任就一脸笑意的说,“胡医生,院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外科涂主任对于小菊那是百分百的满意的,虽然年纪不大,但工作能力强,为人也谦虚,一点也没有那些知识分子的清高自傲,每次对于领导安排的任务不但不打一点折扣的完成,时不时不伸手帮人一把,真是一颗值得组织好好培养的好苗子。
“院长找我有什么事?我等会还有一台手术要做!”小菊皱了皱眉有些不乐意的问,那老头,自从她递了那个建战地医疗队的报告上去后,就时不时的把一些额外的事务交给她做,压榨着她那点可怜的自由时间。
“应该是好事!因为院长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听声音就可以猜到他的心情很不错!”涂主任见小菊皱眉,以为她担心院长找是会挨批,忙好心的安抚道。
“好吧!我把工作安排下就过去!”小菊有些无奈的朝涂主任点了下头,就和跟在身边的孔武和刘项说起刚才的手术病人的术后注意事项,还有接下来的那台手术的术前安排。
孔武自从前线医疗所回来后,就向涂主任申请要求跟在小菊身边,做小菊的助手,孔武有这种想法和行为小菊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必竟在前线医疗所的两个月,孔武一直和她一组,自然对她的业务能力有一定的了解,想做她助手多学些临床重症诊断和手术处理是人之常情。
可让小菊没想到的是,只在第一天上班有所接触的刘项竟然也提出了和孔武一样的申请,并且涂主任竟然也同意了这两人的申请。不过对于小菊来说,却正合她的心意,因为因为一个大手术一个人是很难撑得下来的,体力和精力都有限。
孔武和小菊配合了两个月。两人之间早就有了一定的默契,至于刘项,虽然话不多,却是一个聪敏好学的人,跟着小菊做了几台手术后,很快就适应了小菊的工作方法和节奏,现在这三人之间在每台手术之间的配合,倒也是相得溢漳的。
小菊把手上的工作安排妥当后,因为不想误了下台手术时间,所以她是一路小跑着去院长办公室。一路上碰到了医生和护理员。都眼露尊重的停下脚步和匆匆而过的小菊的着招呼。
“院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现在可没有空余时间给你压榨了!每天忙得连走路都得小跑!”小菊一只脚才踏进院长办公室,口里的抱怨就宣泄了出来。
“什么?你这老家伙。让你照顾我女儿,你就是这样照顾的?难道你手下没人了,让她一个小姑娘这么辛苦!”小菊因为刚进院长办公室的门,还没有顾得上看办公室有哪些人,她的话音刚落。竟然就听到罗爹的咆嚣声。
小菊扫视了一下坐在院长办公室,发现和往常有些不同,平常来找院长的人,都围在他的办公桌旁,可今天这五个人,竟然是端坐在办公室里的待客椅上。手里还拿着茶杯。最让小菊吃惊的是,这五个中,还有一个就是自她离开武汉后。就一直为之安全担忧的罗爹。
“罗爹,你来了!”小菊一脸惊喜的朝罗森奔去,两只手没一点迟疑的一把抱住因看到小菊而从座位上站起身的罗森的一只胳膊。
“小菊,你怎么这么瘦了?难道驻地部队每月提供的粮面不够?”罗森一见小菊瘦得只剩两只眼的脸,心里就一阵心痛。要知道,从武汉离开的时候。小菊可还是一个水灵灵的姑娘,现在倒好,才来后方多久,就被饿成这样?
“喂,你这老头,我水灵灵的一个女儿托付给你照看,你就帮我照看成这副模样?你也太对不起我了吧?”罗森眼露不善的盯着院长老头。
“这……”院长老头想开口说不关他的事,每个月给小菊的粮面补助,他可都是关照医院后勤多加了一部分的,人才嘛,自然是可以稍有特殊化的。而且每月的粮面补助可都是及时到位了的。
但他转念一想,小菊的削瘦还真是与他有一定的关系,小小年纪就被派去了前线医疗所呆了两个月,那地方有多辛苦,他哪有不知道的?可他也没办法,当时医院的医生实在是不够啊!
至于现在,更没有办法了,谁叫小菊的业务能力强,很多事不得不压在她身上啊!想通了对于小菊的削瘦的确应负不可推卸责任的院长老头,闭着嘴不开声,任由罗森在那咆嚣。
“罗爹,你不要生气!其实不关院长的事!你知道我当年想学护理学的原因,前段时间在前线医疗所,看到那么多可以救却因为抢救时间被耽误了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生命逝去的那种滋味,心里是非常的难受!所以这段时间我做的事稍多了点,事一多,三餐就没有及时,自然就会瘦下来了!
罗爹,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注意,争取把失去的肉再长回来!不让你担心!”小菊笑着摇着罗森的胳膊边撒娇边替院长老头脱罪。
“我才懒得替你担心呢!好好的一个漂亮的水灵灵的姑娘,才几个月没见,就成豆干了!变得这么丑,小心将来没人要!”罗森板着张脸,但微向上翘的嘴角却透出因小菊的撒娇而转好的心情。
院长老头和另四个坐在办公室的军人都有些吃惊的看着小菊和罗森之间的互动,他们都没有想到,一向冷情的罗森竟然会对这个叫小菊的小姑娘真的有种父女温情。并且瞧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小菊在罗森心里的地位还真是不低。
“罗爹,你在哪个部门?住的地方安排好没有?要不先回我家住几天,让我娘做几餐好吃的,我也顺便托你的福解解谗!”小菊见罗森不再冲着院长老头撒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顺便把罗森的注意力转移开去。
“我被分到军部的参谋部,刚来,很多工作都没有交接好!今天是因为担心你这个小妮子,所以才过来看看!过两天我安定下来了,再去看你!还有你娘和壮壮还好吧?”罗森哪有不知道小菊的小心思,本来还想冲着老友发的火,在想到小菊还要在对方手下干事后,就顺着小菊的意转了话题。
“我娘和壮壮都很好!壮壮在部队办的小学上学!我娘在家做家务!”小菊笑得眼眯眯的答。院长老头看着这样的小菊,有些稀罕,要知道,每次他见到小菊,这姑娘都是一副小大人模样,此时在罗森面前,却是一副爱娇的小姑娘像。
“小菊,罗爹从武汉帮你和你家人带了些东西,等会下班你去军部参谋部找我!我现在和院长商谈点事,你先去忙你的!”罗森见到小菊虽然瘦得厉害,但精神状态很好,也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另一半是因为没有看到小菊的居住环境,所以还是提着。
“好!我还有台手术,手术完了后,我就去找你!”小菊虽然见到罗森很高兴,但心里还是挂念着就要开始的手术,此时听罗森如此一说,立马边说就边朝外跑了。
等罗森从小菊的话语里反应过来,小菊早已经跑远,他只好朝院长老头瞪眼问,“喂,老头子,我怎么听到小菊说她还有台手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
“我还没有说你呢?你这个罗狐狸!你女儿明明有一手好的外科手术技能,你竟然隐瞒不报,害我差点浪费人才!还好,你女儿老实,来的第一天就招了!她现在可是我医院里的手术一把刀,厉害着呢!在军区领导那都已经挂了名的,是军里面着重培养的人才!我和你说,你可不许拖她的后腿!”院长老头一脸不爽的对罗森说。
“这个我倒是真的不清楚!在武汉上学的时候,她要报护理学,后来又在武汉医院跟着一个留洋回来的医生学了大半年,至于学到哪种程度,我倒是真的不知道!”罗森一脸坦然的解释。
“唉,我这里能力强的外科医生还是太少,小菊前不久倒是给了我个好建议,只不过想培养一批用得上的医生,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得到的!”院长老头那张老脸皱得象张干了水份的桔子皮。
“这样啊!这次和我们一起撤退过来的好象有几个是学医的,明天我让他们过来找你报名!”罗森想了下才确定的说。
“真的?那倒是真的要谢谢你们了!要知道,有了这些人才,就意味着我们的子弟兵爱伤后,被救的机会又多了几分!”院长老头听了罗森那话,脸上立即现出激动的神色。对罗森这个老友,越发的看得顺眼起来。
罗森和野战医院的院长接着聊了些工作上的问题后,罗森就带着人离开了。而小菊呢,从院长办公室急急的赶到手术室,因为晚了一会,手术室里的病人和几个医生助手及护理员早就把手术的前期工作准备妥当,小菊一到,马上就开始了的手术。
因为见了罗森,小菊的心情特好,手术过程也越发的流畅,手术时间竟然足足少用了大半个钟,同时手术也非常的成功。所有参与手术的人员在手术完成后,脸上都是笑盈盈的,要知道,这是他们做得最顺畅,相互间配合得最好的一台手术,这说明大家的业务能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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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根据地生活(十五)
小菊下班后,就一路问询着找到了军部。这还是她第一次到军部,其实军部的格局和野战医院也差不多,都是一幢幢整齐的平房,唯一不同的是,军部的这一幢幢平房被分隔成了一间间办公室,而这些办公室里出出进进的都是些忙碌的青年军人。
小菊在每个办公室门前都晃一下,看看办公室前的门牌,顺便满足一下她对军部的好奇心。因为她也穿着一身灰军装,倒也没有人过来询问。
小菊稍逛了下,同时找了个小兵了解了下军部的机构部门,当那小兵知道她叫胡菊时,立马热情万分的给她介绍起来,小菊这才知道,军部是分了好几个部门的;有司令部、政治部和大会堂。而司令部下面又设有参谋处、秘书处、作战科、机要科、通讯科、文印、摄影等机构。而政治部下则设有组织、宣传、民运、敌工、社等机构。
至于大会堂,小菊还没有看到,听那热情的小兵说,大会堂离司令部和政治部不远,就在离这里的一公里左右的地方,以前是当地村民的一个祠堂,该祠规模宏大,分为前、中、后三大厅,建筑总面积2200平方米。部队征过来做大会堂后,又在祠堂的前厅用木头建了个大舞台,是军部用来召开大会与开展娱乐活动的场所。
小兵倒是很热情的问小菊要不要过去看看,小菊想着罗森可能在办公室等她,再加上下午她还有手术,于是道了谢,拒绝了。
小兵倒也不以为意,当得知小菊是要去参谋处找罗森时,立马又热情的带都会小菊拐到参谋处的办公楼前。小菊被这个小兵的热情和服务周到搞得万分的感动。没想到她被小兵带到参谋处处长的办公室时。这小兵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没想到今天我的运气这么好,竟然和野战医院有名的外科一把刀相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等兄弟们知道了,岂不是羡慕死我了!”
这才让小菊明白了,这个小兵为什么会对自已这么热情,没想到自已的名声竟然都传到军部来了,小菊心里有几分自得后,又有几分惭愧,如果没有其他医生的配合。她的能力也不能发挥出来。
小菊等小兵离开后,就进了参谋处办公室,没想到里面的人还真多。小菊听得到罗森说话的,但却看不见人,因为声音的方向都被站着的青年军人被挡得严严实实了。
小菊等了好一会,见办公室里等待的人不但没有减少,还有增多的趋势。想着下午的手术,于是厚着脸皮壮着胆子大声叫,“罗爹,小菊来找你了!”
小菊的这一声叫,把参谋处站着静等汇报工作的人的眼光‘刷刷刷’的全吸引到了小菊的身上,小菊有些难堪的朝众人笑了笑。正想着是不是扒开这些人,进去看看罗森是不是被这些人围在里面时,却看见罗森笑咪咪的从这些人中走出来。
“罗爹。你这么忙?早知道我就不来找你了!”小菊瘪瘪嘴,有些委屈的道,要知道,她可是做了一上午的手术,早就站累了。现在到了这个参谋处,竟然也没有地方坐。累死人了。
“你这家伙,这么久没见罗爹,难道就一点也不想我!让你来看看我,竟然还有意见?”罗森伸手敲了小菊的额头一下,这是在武汉时,他最喜欢做的动作。
小菊忙护着额头,白了罗森一眼道,“我可是做了一个早上的手术,累得很!到你这,既没座位坐,又没水喝的,我来干嘛?”
“你罗爹不是才来,什么都还有安顿好嘛!等你下次来,就什么都有了!”罗森眼里透着温和的说,自早上听野战医院的院长说了小菊的事后,他的心里对这个白捡来的优秀女儿,又多了几分喜爱,此时听到小菊做了一个上午的手术,有些心痛的道,“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吃餐午饭,但你累了,就算了。我让勤务员把我从武汉帮你买的东西送回去,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下!”
罗森说完这话,就朝人群中叫了一声,很快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年轻士兵应声出来了。
“小吴,你带胡菊同志去我的住处,帮我把房里的几个大包送到胡菊同志的家!”罗森用交代任务的口吻吩咐道。
“是,罗处长!”小吴向罗森敬了个礼,就示意小菊跟着他走,而小菊见那么多人等着罗森有事,就朝罗森做了个鬼脸,急忙就跟着那个叫小吴的年轻士兵离开了。
小菊可不知道,她才一离开,参谋处的话题立即就变成了她了,那些年轻军人的老成持重的形象在她一离开的那瞬间就消失了。
“罗处长,刚才那个女兵是你女儿?你什么时候有个女儿了?长得很清秀可人啊!什么时候介绍来给我们认识?”参谋处副处长脸上写满了八卦的说。
“不过,罗处长,你什么时候结了婚,还有了个这么大的女儿?我们怎么都没有收到消息啊?”一个对罗森的工作经历,人生背景有一定了解的军人问。
“喂,罗处长,你女儿找对象的话,首先要从我们参谋部里选啊,不能便宜了其它的部门啊?”一个心直口快,心眼有点儿大,有点儿粗的年轻军人嚷道。
“就是,就是!好歹你是我们的领导,当然要先考虑我们!还有,我们参谋部的人可都是文武双全的,其他部门的人,要不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要不就是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
“哎,罗处长,你女儿是在哪个部门啊?快点告诉我们,你平时那么忙,哪有时间看管好你女儿?还是由我们来帮你时不时的去照看一下的好!”
……
罗森的耳朵被他的下属们那密集的问话给轰得直‘嗡嗡’作响,但有一听他是明白了,感情这些家伙都在打小菊的主意,不由得有些阴森的吼了一声,“你们的工作都做得完美无缺了?”
正因为小菊的到来又离开而使得荷尔蒙分泌猛然增高的年轻军人们,一听自家上司的这句话,再感受一下那语气,立马老实的安静下来,有些以前和罗森有过工作上的接触,对罗森有一定了解的人,更是一脸紧张的开始查探手上拿着的汇报资料,看有没有不清楚或遗漏的地方。
而给参谋处带去那场小风暴的小菊,此时却神情愉悦的背着一大袋东西出了驻地的大门,而她的身后则是背着两大袋东西的吴勤务兵。本来吴勤务兵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小菊背东西的,不过最终没扭得过小菊,只得挑了袋最轻的让小菊背。
回到家时,杨菇和美美也来了,因为几个人见小菊过了下班时间那么久了还没回来,以为她还在手术台上,而美美和壮壮又直叫饿,于是没再等人就开餐了。此时已经都吃得差不多了。
“小菊,怎么回得这么晚?面饼都冷了!我帮你去做碗鸡蛋青菜面!这位小同志是谁?”小菊娘一见小菊,立马从餐桌旁站起身,边上前去接小菊背在背上的袋子,边连续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小菊没有回答娘的话,而是转向吴勤务员问:“吴同志,你还没吃中饭吧?如果没吃,就在我家吃点算了!”
“不行,罗处长还等着我回去给他安排吃的,东西放这,我先走了!”吴勤务员说完这话,匆匆把提着的两个大袋子放在房门旁,非常干脆的转身走人。
“姐,你是不是又买了好吃的东西回来?”壮壮见了堆在房门旁的三个大袋,一脸兴奋的问。
“噢,太好了!又有好吃的!”美美也一脸兴奋的欢呼一声,而杨菇听了美美的叫声,一脸不好意思的呵斥道,“美美,你就知道吃!女孩子家家的,这么粗鲁,看以后有谁会喜欢你?”
“娘,我才不担心呢!壮壮哥说了,我怎么样他都喜欢我!”美美一脸得意的显摆道。百而壮壮则在听到美美的这句话,那张笑意满面的脸一下僵住了,他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杨菇,自家娘和姐姐倒是不用怕,肯定会护着他的。
小菊一见杨菇听了美美的这话,那脸色刷的变得有些难看,知道杨菇虽然这段时间和自家走得密,但心底里还是有些看不起自家的出身的。忙笑道,“美美啊,你壮壮哥是因为把你当自家妹妹看待,既然是自已妹妹,自然怎么样都会喜欢啦!”
“对!我怎么样我姐都会护着我,美美你是我妹妹,自然无论你如何,我也会护着你啦!”壮壮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算是从小就看尽人的脸色,自然察颜观色的能力比一般人强,在美美说出那句话后,他也明显的感觉到了杨菇的不愉,更何况他的心里是把美美当妹妹的,这时自然就随着小菊的话,把心里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而杨菇听了小菊和壮壮的话,那脸色才缓和了过来,暗自想自已是想多了,美美和壮壮才多大,哪知道那些男女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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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根据地生活(十六)
因为美美的话而引来的这段小插曲,虽然小菊和壮壮的话解开了杨菇的心结,但两家人的相处终究还是没有了最初的自在。
杨菇吃完中饭后,稍坐了会,就叫美美回家。但美美因为挂念着小菊带回了的那几大包东西,死赖着不肯,最后在杨菇的动怒,小菊的劝说后,才不情不愿的被杨菇拉走了。临走前,还叮嘱壮壮,如果有好吃的,记得帮她带份到学校去。
壮壮对美美倒是大方,一向护食的他,竟然对美美的这个要求应承得很爽快,但杨菇听了美美的要求,只感到一阵羞愧和难堪。
等杨菇一走,壮壮很快就离开了他的座位,扑到了小菊从罗森那拿回来的三个袋子前。小菊则含笑的捧着小菊娘帮她另做的青菜鸡蛋面边吃边看着壮壮在那翻腾,也多亏了壮壮能忍这么久才去看那袋子里有些什么东西!不过说实话,小菊自已也是很好奇罗森到底从武汉给她买了些什么过来!
“哇,姐,好多好吃的!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还有书!姐,你快来看,这是什么?”厨房里很快就响起壮壮那不时的大惊小怪的声音。
“哦?还有我们壮壮不认识的东西?拿过来给阿姐看看!”小菊一脸笑意的看着一脸都是欢喜的壮壮。
“姐,你看!”壮壮兴致勃勃的拿过来一个小纸盒子放在小菊面前。纸盒子不大,盒上的花纹很精致,小菊打开纸盒一看,竟然是一只小巧精致的金黄色的女式怀表。在前世物资那么丰富的年代,什么精致美丽的饰品都见过的小菊,也被这块怀表给深深的吸引住了。
她有些着迷的伸手把这块透着这个时代的华贵气息的女式怀表拿出来,轻轻地把表盖打开。一阵悠杨动听的轻音乐透过怀表向四周弥漫,竟然是这个年代欧美最流行的一首女子合唱‘whatcao’。
在前世的时候,小菊曾有段时间对中外的古旧音乐有种狂热的痴迷,对这首四十年代欧美流行的女子合唱并不陌生,此时此刻,再听到这熟悉的音乐声,让小菊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就好象她正呆在她在二十世纪的闺房,舒服的躺在她那宽大的席梦思大床上,边听这首古老的歌。边静静的翻阅着手里的书藉。
不知不觉中,小菊泪流满面,而壮壮看到自家阿姐呆呆的看着那个从盒子里拿出来的。金色的圆圆的东西,突然就开始莫名的掉泪,让他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抓着阿姐的手猛摇,“阿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壮壮去找他算帐!”
小菊被壮壮有些惊慌害怕的声音从前世的记忆里拉了回来,她看了看眼前简陋粗糙的一切,还有眼巴巴的一脸害怕担忧的看着她的壮壮及听到壮壮的喊声正从灶台那边急慌慌过来的娘,忙把脸上的泪用手随意擦了擦,然后伸手摸了摸壮壮的脑袋,笑道。“阿姐没事,壮壮别担心!”
“小菊,你怎么了?”这时小菊娘也过来了。一脸担心的问。而壮壮则向娘告状,“娘,阿姐刚才哭了!我问是谁欺负了阿姐,可阿姐不说!”
“小菊,怎么好好的就哭了?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不许瞒着娘。虽然娘没什么本事,但如果有人欺负你。娘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你讨个公道!”小菊娘一听壮壮的话,有些焦躁而心痛的道。
“那好好的干嘛掉泪?”小菊娘两眼透着怀疑的看着小菊。而在一旁的壮壮则指着还握在小菊手里的那块精致怀表道,“娘,阿姐就是见了这个圆圆的亮亮的东西才哭的!”
“给娘看看,是什么东西?”小菊娘有些恼火的从小菊的手里一把抓过那只怀表,一看,脸色变了变,问,“小菊,是谁送你的?这么贵重的东西!”
“娘,你知道这是什么?”这下小菊来了兴致,心里的那点伤感一下就消失殆尽,一脸好奇的问。要知道,以娘的生活环境,是不可能买得起这么贵重的怀表,也不可能见得到这么贵重的怀表。
“嗯,在老家胡家庄给村里的胡富户做厨娘的时候,见过胡富户身上戴过这个东西,不过没这个好看!听说那东西是胡富户在外面读书的儿子买回来送给他做什么生日礼物的!反正我也没搞懂,什么叫生日?”小菊娘把那块怀表小心的摸了摸,一脸怀念的道。
“娘,生日就是过寿!生日是那些洋人的说法!”小菊笑着解释。
“哦,是这样的!小菊,你还没有告诉娘这东西是你自已买的,还是别人送你的?”小菊娘把怀表小心的递回给小菊,并且一脸警惕的问。如果不是小菊哭了,她也不会有那种担心,毕竟小菊也已经有十三岁了,如果还是在胡家庄,可不就有人上门说亲了。
“娘,这些东西都是罗爹从武汉帮我们家的人买的!你没看这些东西有适合你,也有适合壮壮的吗?这块怀表有可能是罗爹知道我在医院上班了,帮我买来看时间的!好让我上班不迟到!”小菊见娘那一脸疑惑又带点八卦的神情,自然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有些好笑的解释道。
“哦?小菊,你这么能干,难道在医院里没有男同志喜欢你?”小菊娘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因为刚刚的联想,让小菊娘突然对小菊的终身大事有了危机感,看小菊话语里时不时透露的意思,过不久她们一家又会跟着部队朝别的地方转移,长期这样四处迁移,不可能象在庄里一样,知道哪家的小伙子好,还有那四里八乡都熟悉的媒人介绍,到时她的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怎么办?不会被耽误了吧?
“娘,看你想到那去了?就这么想把女儿嫁出去?你女儿才十三岁,还没有成年呢!”小菊见娘突然一副为她的终身大事担忧的神情,很有些无语。
“姐,罗爹也来这里了!”壮壮倒是抓住了主要问题,一脸惊喜的问。关于娘问有不有人喜欢阿姐这个问题,他一点也不感兴趣。他才不要其他人喜欢阿姐,阿姐有他喜欢就够了。
“是啊!罗爹也在这里的部队上班!过两天有空了就会来看壮壮!你看他多喜欢你,帮你买了好多吃的穿的!”小菊很乐意壮壮帮她转移娘的注意力。
“小菊,你干爹真的在这里的部队上班?还帮我们家几个人带了这么多东西,这些东西看样子不便宜啊!小菊,我们要不要请你干爹到家里吃餐饭,谢谢他?”小菊娘果真如小菊的意,把注意力转移到罗森的身上来。
“这两天他没空,等他有时间了,我们再请他过来坐坐!现在我们先把东西理理,各自把适合自已的东西收到各自的柜子里!”小菊很高兴娘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了,边说边拉着壮壮去挑东西去了。没想到下午去医院的时候,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
当小菊和孔武,刘项把下午的手术做完,才从手术室出来,就碰到了行路匆匆的孙儒人,孙儒人见是小菊三个,笑道,“忙完了?涂主任通知所有医生去办公室一趟,听说我们科来了新同事!”
“来了新同事?从哪个地方来的?”小菊一听,一脸的感兴趣。
“好象是从武汉那边过来的!只听说也是个留过洋的!至于以前是哪个医院的,我就没问那么清楚!”孙儒人不是很感兴趣的说。在他的心里,认为只要做好自已手上的事,把自已的技术提高,多救些伤患,其它的事都不是很重要。
“这样啊!那我们快点过去看看!”小菊是女性,女人嘛,天生就要比男人要八卦,听说来了新同事,又是留过洋的,自然想去看看了。
没想到,当小菊来到外科大办公室,见到涂主任向大家介绍的两个新同事时,脸上立即一脸的惊喜,忍不住叫道,“周立民?吴医生?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
“喜桂,你也来红色后方了?”而周立民和吴医生在见到小菊时,除了一脸的狂喜,则是异口同声的问了同一个问题。
“我都来了好几个月了!我走后,胡院长没有找你们问什么吧?”小菊忍不住问道。
“你这家伙,不声不响的就跑到红色后方来,也不知我们通通气!你是不知道,胡院长每隔断时间就来问我和吴医生,你来上班没!知不知道你去哪里了!等等问题,烦死人了!我哪里知道你去哪了?听说胡院长还去武汉女子中学查了你的家庭住址,至于上没上门找,我就不知道了!”周立民边说边一脸责怪的看着小菊。
“这个......当时不是走得急嘛!再加上组织上不允许随意泄漏消息,所以我也不好和你们说!”小菊有些心虛的回答。
“小菊,和你说哦,这次郑娇娇也跟着我们一起过来了!”吴医生在一旁一脸得意的说出这个消息。
“你说什么?娇娇也来了?那她娘呢?还有她爹的事怎么样了?”小菊这下是真的吃了一惊。
“她爹早就死了!听说是病死在牢里的!而她娘一听到她爹去了,也一下就垮了,没几天也去了。娇娇家就剩她一个人了,听说我们要投奔红色后方,也跟来了!”周立民心情有些低落的说。小菊认真的看了周立民一眼,她很敏锐的发觉,周立民说起娇娇时,脸上明显的透着一种温柔,语气里含着一种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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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根据地生活(十七)
小菊从周立民的这种态度,敏感的觉得他对郑娇娇有种男女的情怀,只是有可能本人还不自知,如果有外有稍推动一下,说不定就可以帮周立民明了他对郑娇娇的心思。
再想想周立民这个人,不但有教养,而且个人能力强,性格也好,品格也不错,人长得也帅气,以前世女人评价男人的眼光来看,算得上是个白金男人。最重要的是,他了解郑娇娇的家庭出身,将来解放后,如有什么变故,相信以他的性格做不出伤害郑娇娇的事。
小菊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也就只是几秒钟的事,吴医生是个心宽的人,思想也比较单纯,此时见到小菊,只是满心满眼的喜悦,毕竟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本都是陌生的人,这时突然出现一个熟人,并全是一个自已本身就很敬佩的人,这心里的那种恐慌自然就消失了,涌上来的只有一种踏实。
“涂主任,我有个请求!”吴医生突然朝一直站在一旁笑咪咪的看着他们和小菊相认的涂主任。
“哦?什么事?只要不违背原则,不犯组织纪律的事,都可以考虑!”涂主任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说的话更是滴水不漏。
“涂主任,我以前在武汉医院上班的时候,就是小罗医生的助手,我希望在这里也做小罗医生的助手,这样我的工作和学习都能得到提高。”吴医生一脸诚实的说。
“小罗医生?”涂主任有些兴味的看了小菊一眼,让小菊觉得头上有阵冷风忽的刮过似的。
小菊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涂主任讨好的笑了笑,心里则在暗骂吴医生的诚实,看样子,她在武汉医院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会被这个老实的吴医生给全泄底了。主要是她没想到这两个人也会来到后方。而且还和她到的是同一个根据地,同一个驻地部队啊!
小菊有些担忧的想,不知道在武汉医院她救治张灵甫及那些**将官的事,对她的将来会不会有影响!看样子,还是找个机会和罗爹说说,不管是不久的将来党内整风运动也好,还是解放后的十年浩劫也好,这可都是看自已不顺眼的人手里的把柄,搞不好,就有可能没好日子过了。唉。**的大腿还真的是不好抱啊!
“涂主任,我和吴医生有同样的要求,不知道主任能不能同意我们的请求!”从郑娇娇的身上转回思绪的周立民。听了吴医生的话,赶紧也表明了自已的想法。
“这……”涂主任稍想了想,心里立即有了个主意,于是笑道,“你们两个从今天起就归属于你们口里的‘小罗医生’管辖。你们的工作由她安排。”
周立民和吴医生的脸上一喜,并且乐颠颠的朝小菊走去,而小菊却有一种不妙感。果真,此时涂主任的脸上一脸的奸笑,朝小菊道,“胡医生。从今天起,你、孔武、刘项、周立民、吴医生五名医生组成一个新的医疗小组,组长为胡小菊同志!”
小菊听了涂主任这话。脸立即皱成了一团,苦着脸问:“主任,我可以拒绝吗?我要做的事可不少,院里组建战地医疗队我也要负一部分责,科里面每天都帮我排了好几台重症伤患的手术。我的年纪这么小,精力有限!主任。你不会是想让我总是这样干瘦吧?总得给点时间让我养点肉吧?”
涂主任听了小菊这话,再仔细的看了看小菊那小身板,想了一下才道,“小菊,我把他们几个安排为你的助手,是希望你能带出几个能处理重症伤患的医生,到时就会有更多受重伤的战士不用再眼睁睁能救却无人救而丧失生命,我也知道你的工作安排得很满,但希望你能为大局着想,再辛苦一下,等跟着你的几个人能独立处理重症伤患的时候,你的工作压力就会轻松很多!”
小菊见涂主任如此说,知道这个科室医疗小组组长的任职是无法推卸了,只好认真的考虑了会,才道,“主任,那我要求多配备几个护理员,总可以了吧?”
“没问题!我会和科里的护理长说,到时由你自已去挑人!”涂主任见小菊答应了,心情大好,笑着朝小菊承诺这点小事。
“老狐狸!”小菊看了笑得一脸满意的涂主任,心里暗自腹腓。涂主任可没管小菊此时心里的千般不爽,正为算计小菊成功而开心,接下来帮周立民和吴医生给其他医生介绍时,那个热情劲,让周立民和吴医生的心里感动得不得了,对涂主任的第一印象是大大的好。
等新老同事介绍完毕,涂主任倒了没多说什么,就让大家散了,该回去休息的就回去休息,该晚上值班的就准备去值班。而周立民和吴医生则喜笑颜开的和各位新同事告了别,心情愉悦和放松的跟在小菊的身后出了外科的办公室。
“喜桂,怎么这里的人都叫你胡医生和小菊?”这才一出办公室,周立民的问题就来了。这个问题可是在他心里憋了好一会了,只是当时在办公室里,人多不好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胡是我的本姓呗!小菊是我的真实名字呗!”小菊没好气的答。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在武汉的名字都是化名!你也是传说中的**地下工作者,是不是?怪不得小小年纪,医术就这么好!”周立民一脸的恍然大悟。
“年纪小和医术高,和**地下工作者有什么关系?”小菊白了周立民一眼。
“我觉得**的人都是些又聪明又有才能和抱负的人啊!这些人自然就和普通人不同!”周立民一脸的理所当然。
“哦,如果有人和你说,**的人都是头上长角,身上长毛,刀枪不入,难道你也相信?更何况你现在也是**的人了!”小菊没好气的白了周立民一眼,同时心里暗道,没想到周立民这家伙竟然是个书呆。
“那种话,我自然是不信的!我看起来有那么傻吗?”周立民一脸的不服气。
“你看起来是不傻,只是有点呆!”小菊一点也不客气。而吴医生跟在一旁,听这两人斗嘴,只觉得有些好笑。同时提醒道,“我们要不要去找下娇娇?省得她一个人呆在陌生的地方担心和害怕!”
“对哦!娇娇应该在护理部,喜桂,我们过去看看她,好不好?”周立民立马一脸恳求的看着小菊。
“在这里别再叫我喜桂了!叫小菊或者胡医生!娇娇来了,自然是要去看的,这还用得着你提醒?”小菊似笑非笑的看了周立民一眼,周立民被小菊这一眼,竟然好似有些心虚似的脸红了。
“小菊,刚才涂主任不是说,你可以自由挑选几个护理员吗?要不你把娇娇也挑到我们这一组吧?和我们在一起,她的心里也踏实些!”吴医生又在一旁提醒。同时对小菊的称呼倒是立马改了过来。
“对!小菊啊,你就把娇娇要过来吧!好歹她也算是你的熟人和朋友了,关照一下怎么样?”周立民听了吴医生的话,立刻两眼巴巴的看着小菊。
而小菊则特意打量了下吴医生,看来这吴医生对娇娇也不是一般的关心,两次都是他提起娇娇,周立民才反应过来。难道吴医生也喜欢娇娇?而且不象周立民这家伙,连自已喜欢娇娇都还没有察觉!看样子,她离开武汉后的几个月,这三人之间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的八卦啊!
小菊没有立刻答应周立民和吴医生这件事,毕竟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娇娇了,更何况在她的身上还发生了那么多事,自然要见见人,感受一下对方的心性再说。
因为要去看娇娇,小菊三人出了外科办公室后,就朝护理部去了。当她们三人到达护理部时,护理部正好在向新同志介绍旧同志。小菊站在护理部的门口,看向被众人围着的新来的护理员,看来,新来的护理员可是比新来的医生多五六倍啊。
小菊很快在那站成一排做自我介绍的人中找到了娇娇,以前的胖娇娇,看样子是记忆中的人了。经过了各种人生变故的娇娇,不再是那个胖嘟嘟,大小姐脾气的女孩;也不再是那个黑黑瘦瘦,一脸落魄的大汉奸卖国贼的女儿,她已经蜕变成了一个独立的,有自主人格的,看起来坚强沉静的俏丽女孩。
此时,她虽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但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关注到她。小菊在看到娇娇的第一眼,就明白了周立民和吴医生为什么会喜欢上娇娇!
小菊并没有急着上前和娇娇相认,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直到护理部的新旧护理员互相介绍完毕,这才开口叫了几声“娇娇!娇娇!……”
郑娇娇等到护理长宣布散场,正想着要去哪里去找周立民和吴医生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一直埋在记忆深处的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她有些吃惊的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竟然看到那个对她的一生影响巨大的女孩,没想到,她虽然长高了,却变得那么瘦,万幸的是,精神状态却非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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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根据地生活(十八)
郑娇娇看着小菊,两眼开始发红,她一直以为在经历了父母双亡这种伤痛的事后,不会再有任何事任何人能让她掉泪了。没想到,只看了一眼,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瘦而高挑的女孩,她那早已干涸的眼再次充满了泪水,心里竟然有种见到亲人只想倾诉心里的委屈和苦痛的**。
“喜桂,你怎么会在这里?”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此时的场合还适合做出大哭的举动,郑娇娇硬生生的把心里的那种**给压了下去,红着眼含着泪看着小菊问。
“此事一言难尽!等会再和你说!你等一下,我和护理部的护理长说几句话。”小菊和郑娇娇说了这句话后,转向正被众多护理员围住的护理长走去。而护理长早就透过人群看见了小菊。
“胡医生,难得看见你来我们护理部啊!我们这些护理员对你可是崇拜得很!”刘护理长一脸笑咪咪的从围着她的护理员中挤出来。而那些背对着小菊的护理员这才转过身看向小菊,以前的护理员对小菊这个被称为医院一把刀的人早就熟悉万分,此时一见,那满腔的热情立即就奔发出来。
“胡医生,你那还要人不?能不能把我调到你手下做事?”
“胡医生,听说医院在组建战地医疗队,对报名的人有些什么要求?”
“胡医生,怎么医院只对医生有培训课,我们护理员怎么没有?”
“就是,就是!胡医生,我们护理员应该也有学习的机会!我们不要落后!”
……
小菊被这些年轻的护理员姑娘们包围着,耳朵充满了这些年轻姑娘们各式各样的问题和要求,只觉得头都是大的。本来想和刘护理长说说郑娇娇的事,现在她只能一把拉住郑娇娇。匆匆和刘护理长说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就逃也似的离开了护理部,而身后那些热情的声音离了好远还听得见。
郑娇娇跟着小菊从护理部落荒而逃,当然后面还跟着一直站在护理部门外的周立民和吴医生。
“小菊,没想到你在这里挺有名气的!”周立民跟在小菊身后,边走边感叹。
“小菊本身就很厉害,她在那里都会有名!你没看她离开武汉医院后,那院长找得她多心焦!”吴医生半是羡慕半是调侃的说。
“喜桂,你怎么改名了?”郑娇娇则是一脸不解的问。
“你们就知道笑我!等哪一天你们的名气变得比我大,到时再看我怎么还回来!”小菊没好声气的白了周立民和吴医生一眼。这才笑咪咪的转向郑娇娇,“我没改名,我没去武汉前就叫胡小菊的!”
“小菊。你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对娇娇就一脸笑意,对我们则板着脸!抗议!严重抗议!”吴医生假装有意见,为此还故意把右手握成拳,高举了几下。把郑娇娇逗得咯咯直笑。而吴医生看见郑娇娇笑了,脸上也不由得泛出笑意。
小菊看了看吴医生和娇娇的互动,再看看只会在一旁憨笑的周立民,心里不由得为周立民的情路担忧,在吴医生和周立民之间,小菊自然而然而偏坦周立民些。毕竟周立民不但做过她的老师,而且在武汉的时候,在很多事情上也帮过她。而且两人之间的那种师生情,朋友情、同事情是吴医生不能比的。
“吴医生,为了表示我对你的区别对待,等会到我家吃晚餐时,我将会让我娘特地为你多做几个肉饼来招待你!”小菊干咳了几声道。
郑娇娇和周立民听了小菊这话。更是笑出了声,而吴医生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被小菊如此调侃,竟然还面不改色的接嘴道:“肉饼是我的最爱!小菊同志,请问吃不完可以带走吗?”这下连小菊也憋不住的笑了起来。
很快,一行四人来到小菊家,郑娇娇、周立民、吴医生看见小菊家设备齐全的大厨房,都一脸羡慕不已。而小菊娘见是小菊的同事来家里做客,而且还有两个男同志,那个热情,让小菊都觉得有些抵挡不住。
小菊没看见壮壮,随口问了句,“娘,壮壮还没放学?”
“早放学了!带着张处长、柴营长去菜地扯菜去了。说是今晚想吃饺子,用白菜和着肉做馅!”小菊娘不很在意的说。小菊看了娘这种态度,有些无语。自从张国民、柴义、孙鹏飞这三个人成为家里的常客后,娘就没再把他们当成客人来对待了,时不时还指挥这些人去做事。
“小菊,你回来了!”小菊正想问是谁提义吃饺子的,就听见张国民那象带糖的声音,甜得她打了个哆嗦。
“小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罗勇和周武过两天就回来了!听说这次回来后,这两人就会分到我们团!”柴义则没有张国民那样小资,笑声朗朗的道。孙鹏飞则没有那两人脸皮厚,经常性的在小菊家蹭饭,他在见到了小菊后,和小菊娘打了声招呼,就告辞回自家去了。
“小菊,其实小飞这个小伙子不错!又聪明又踏实!”小菊娘颇有几分相看女婿的人选的味道,看着孙鹏飞离去后,对小菊稍感慨了一句。
“娘,看你说的,难道你女儿就不聪明踏实了?”小菊见郑娇娇正竖着耳朵,一脸八卦的看着她,不由得有些羞恼。连带着对张国民和柴义这两人也看不顺眼起来。
柴义见他说出的消息没有得到小菊的强烈反应,也不为意,乐呵呵的拿着在小菊家菜地上扯的大白菜,去清洗去了。
张国民的人情世故明显的要比柴义和孙鹏飞要老到,只见他一脸笑咪咪的站在小菊身边问,“小菊,这几位是你同事?”
“嗯!刚从武汉过来的!从今天起,我和他们就是一组医疗队的了!”小菊对于张国民这段时间常来自家晃悠,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毕竟她有前世的思想,总觉得自已现在的年纪这么小,根本还没长成,在前世也就是一个初中生,而张国民,柴义这些人比自已大那么多,怎么也联想不到情爱方面去。
“你们好!我叫张国民,是后勤处的,小菊年纪小,希望大家以后在工作中多多关照关照她!”张国民一脸和气的朝周立民和吴医生,郑娇娇笑道。
“我叫周立民!”“我叫吴国文!”“我叫郑娇娇”周立民、吴国文、郑娇娇忙站起身自我介绍,同时周立民还笑着臭了小菊一句,“张国民同志,我们都是小菊同志的助手,将来在工作中我们还希望小菊同志能多多关照我们!”
小菊听了张国民的话,只是觉得他今天这态度有些怪,但也没放在心上。但周立民的话倒是让她有了反应,她笑得象只狐狸似的问,“你们几个想让我照顾,是吧?”
“当然!我们都是老相识了,你不关照我们哪行?”吴国文一脸当然的道。
“没问题,从明天起,我会好好的‘关照’你们几个的!”小菊意有所指的强调。可惜周立民、吴国文、郑娇娇都没听说小菊话里的含意,直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才真正反应过来,可惜已经晚了。
因为人多,想吃饺子自然得亲自动手,不然小菊娘一个人哪做得来?于是,柴义,张国民去帮小菊娘揉面去了,而小菊则带着周立民、吴国文和郑娇娇,还有壮壮这几个人包饺子。至于饺子馅,自然是小菊娘先做好的。
可惜的是,周立民、吴国文从来就没有自已做过饭,小时候自然是家里的佣人做,大了,在外面读书,不是在学校食堂吃,就是在外面吃。工作后,也是一样的。而郑娇娇还好点,自从她爹出事后,家里的状况一下一落千丈,自然家务就慢慢的开始学着自已做了。
因此包饺子郑娇娇虽然没有包过,但跟着小菊学着包了几个后,很快就上手了。而周立民和吴国文这两个人,弄了半天,包的饺子不是皮破,就是漏馅,要不干脆皮是皮,馅是馅!壮壮看得直笑,不时还得意的把自已包的漂亮饺子伸到这两人面前显摆。
周立民和吴国文这两人被壮壮刺激得不行,发狠要包个最漂亮的饺子,可惜的是,直到开始上桌吃了,这两人的愿望仍然没有达成。反而成了小菊每次臭他们的笑料。
这两人的到来,倒是让小菊的工作压力轻松了许多。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小菊开始在手术台上只管重要部分的手术处理,其它的就交给了周立民和吴国文。
因为周立民和吴国文以前在武汉医院的时候,就是小菊的手术助手,跟着小菊学了不少重症处理。周立民和吴国文有了以前的基础,所以小菊才开始有意识的对这两人放手,在又带了段时间后,就让周立民和吴国文另成一组,开始了独立重症手术。除了郑娇娇外,还另外这这两人配了一个业务能力强的护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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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根据地生活(十九)
周立民和吴国文的独挡一面,让压在小菊心上的大山一下轻了许多,而孔武和刘项这两人见周立民和吴国文这么快就能独立做重症伤患的手术,心里除了羡慕外,也开始有些急躁起来。
小菊不想让这两人因为急于求成,而不踏实的学习,坦然告诉孔武和刘项,没来根据地之前,她在武汉医院做过半年多的外科医生,而周立民和吴国文当时都是她的助手,所以这两人才会这么快就能独挡一面。
但对于孔武和刘项的上进心,小菊还是大力的夸奖了一翻,同时每天下班后晚半个钟下班,给这两个人开些小灶,主要是给这两人讲解些前世做各种不同手术时的注意事项,还有如何判断是何处有问题!还有手术过程中,出现的各种不同意外该如何处理!……这些可都是经过无数代医学人士积累起来的经验,孔武和刘项很感激小菊的倾馕相授,同时也很珍惜小菊给的这个机会。
这天,小菊刚给孔武和刘项上完半小时的总结课,刚出办公室的门,就看见罗森、罗勇和周武一脸笑意的站在办公室走廊上,她不由得一阵欣喜。
“罗爹,你忙完了?罗勇、周武你们回来了?我听柴义说,你们这次回来有可能会回特务团了?不用再出去执行任务了?”小菊因为是真的开心,所以这一连串的问题自然而然的就冲口而出。同时人也自然而然的上前亲呢的挽着罗森的胳膊。
这三个人是她这几年里,除了娘和壮壮外。接触得最多,同时也是对她帮助得最多的人。在她的内心里,除了把罗森当成亲爹看待,罗勇和周武这两人,也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而胡家庄和刘家庄的那些亲人,还有那个名义上的亲爹胡大胆,在她的记忆里反而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了。
“小菊现在不得了呢!这么晚都没下班,是个大忙人了!罗勇、周武,你们才回来,还不知道我家小菊是野战医院的一把刀吧?今天在军部会议上。连军长栗俗都提了小菊的名。小菊,罗爹当时心里可是乐开了花!”罗森任由小菊拉着他的胳膊晃,同时说这些话时,脸上透着一种骄傲。
“小菊。以后罗勇哥如果在战场上受伤。可就仰仗你了!到时你可得把我这条命给拉回来啊!我回来后。听柴义说,如果不是你,他的那条命就已经报销了!”罗勇一听罗森的话。立马一脸讨好的蹭到小菊身旁,嘻笑着说。而周武虽然没说话,但看着小菊的眼神也透出和罗勇同样的意思。
“你们这两人真是有趣,不受伤不更好?如果受伤,我自然也不会见死不救!再怎么着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吧?”小菊有些好笑的看着本来是个粗旷男人的罗勇,做出那副谗媚相,还真是考验人的承受能力。
“不理这两个人来疯!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受伤,小菊,到时你记得别给他们用麻药,让他们痛!这样才有记性!”罗森一脸不愉的看着朝小菊身边粘的罗勇。
“知道了,罗爹!我一定按你的说法去做!”小菊看着罗勇和周武,笑得那个兴灾乐祸,同时又道,“罗爹,你给我和我娘,壮壮带的礼物,我们都很喜欢。”
“喜欢就好!其实有些东西本来就是别人送我的!我用不上,就清出来给你了!”罗森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脸上透出的笑意却出卖了他此时那愉悦的心情。
小菊听了罗森的解释,心里对于那块华贵的怀表的来历这才有了新的猜测,按她对罗森的了解,实在是不会去买这种昂贵的东西的人,要知道罗森虽然出身有钱人家,同时也在武汉工作,但身为**员,早就舍弃了浮华,追求的是一种简朴。
“小菊,我和周武这次出去,也帮你带了礼物哦!”罗勇听了小菊和罗森的对话,立马一脸显摆的说。
“哦?是什么?”小菊一脸惊讶的看着罗勇,没想到这个粗人也会给人带礼物?
“呵呵,其实是周武买的!我只不过……”罗勇在周武的杀人眼神的盯视下,终于选择了说实话。
“小菊,给你!”周武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里拿着的一个不大的盒子朝小菊递过去。
“你看看,我想着对你有用,就托人买了!”周武的脸在小菊那询问的眼光的盯视下,竟然慢慢的变红了。
小菊在几双眼睛的催促下,带着几丝犹豫的打开了那个不大的盒子,当她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那双狭长的凤眼一下瞪成了圆眼,“周武,你从那买到的?”
此时盒子里的东西被小菊拿了出来,赫然是一副这个年代的做工精细的西医医生看病时不离手的听诊器!比在野战医院设备处领的那副做工粗糙的听诊器好到哪去了!
听诊器对于西医医生来说,就相当于士兵手里的枪,听诊器好坏,对于医生在为病患诊断的时候起的作用也是巨大的。就象士兵手里的武器越好,消灭起敌人来就越准确,自已受伤的慨率就要越少,获得胜利的可能性就越大。
而医生手里的听诊器质量越好,就越容易明确诊断,毕竟这个年代不象小菊前世,各种检查设备都有,现在医生手里的武器就是听诊器和体温计。
“周武啊,没想到你还挺有心思的嘛!”罗森眼露不善的打量了周武几眼,自然就发现了他的不自在和脸红,再回想起小菊第一次到他办公室时,他的那些属下的叫嚣,这才真正的感觉到小菊已经长成个姑娘了,心里顿时起了警惕之心。
“这不是为了感谢小菊救了我的朋友嘛!”周武有几分不自在的解释。
“你们不知道,这次出去执行任务。周武哥都不知道念叨了小菊多少回!为了这个东西,周武哥可是拉下脸,求了好几个人才拿到手的!”罗勇在一旁泄周武的底。
“罗勇!”周武被罗勇这一泄底,脸上一下抹不开,有些恼羞成怒的叫。
“呵呵,这件礼物我喜欢!周武哥,谢谢你费心了!再加上今天又难得有机会都在,就都到我家吃晚餐吧!正好我娘昨天买到了一种口感不错的野味!”小菊见周武被罗勇的话弄得有些下不了台,忙打岔道。而且小菊口里的野味,其实还是以前储存在她小空间里的那批野麂肉和野鹿肉。
“好啊!好久没有吃到刘婶做的饭菜了!想想那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罗勇一听小菊的话。立马积极响应起来。要知道。出外执行任务,很多时候都是啃的干粮,最好的时候,也就是在老乡家里吃餐热饭菜。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周武。你送小菊东西我没意见。但小菊还小,你不许打她的主意!”罗森乘着罗勇缠着小菊提晚餐菜品的要求时,靠近周武。压底声音警告道。
“我没有!我只是有些欣赏她!”周武嘴硬的道。其实他也不十分明白自已对小菊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心态,只知道当那晚他从小菊这里背走三麻袋银元,悄悄的想办法弄到离根据地最近区域的一家德国银行,那些工作人员一数,竟然有七八十万银元,当时听到那个数字时,他的心里五味具全,同时也对小菊有了另一种认识。
一个出身社会最低层的女孩子,对于那么大一笔财富,竟然连眼都没有眨的就捐了出来,首先不去追究这笔财富的来源,对于小菊的这种心性,周武因为弟弟的死而对于人性所持有的怀疑和否定,一下被小菊的这种无私的做法给消掉了,同时也让他看到了光亮。也这才有了这次出去执行任务时,时不时念叨小菊的无意识行为。
“没有最好!”罗森一副护犊子的口气。当他意识到小菊要长成大姑娘了,在他的眼里,凡是接近小菊的青年男子都突然变得看不顺眼起来,连粘着小菊嘻嘻哈哈,一副没心没肺的罗勇也让他看得不爽起来。
当这一行四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小菊家,这下连周武也不爽起来。因为他们在小菊家见到了正帮小菊娘忙活晚餐的张国民和柴义,而孙鹏飞因为今天有事,没有象往常一样过来报下到。
“周武,罗勇,你们这两家伙回来了也不去我们?”柴义一见周武和罗勇,立马把手里正在洗的菜放在盆里,把**的两只手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哈哈大笑着站起身,迎向了周武和罗勇。
“才回来!你和张国民怎么在这?”周武一脸疑惑的打量着这两个兄弟,虽然当初他拜托这两人在他不在的时候照顾小菊一家,对于这两个兄弟的品性还是很了解的,哪会照顾到在小菊家帮做家务?
“呵呵,食堂的大锅饭不好吃,所以来小菊家蹭饭!”张国民笑咪咪边答话边继续用力的揉着手里的面团。
“喂,你们两个不会这段时间都在小菊家蹭吃的吧?这也太过份了吧!”听了张国民的话,这下连罗勇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
“喂,罗勇!我和张国民可是带了粮面过来的,而且每次都帮着做了事的!不信,你问刘婶!更何况小菊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来救命恩人家勤点,这也没什么吧?”因为罗勇的话,让柴义也不爽起来。而本来脸色不好的罗森,此时却颇有兴致的看着这几个开始有火药味的小伙子。
“娘,罗爹来了!今晚我们干脆到房子的前坪搞烧烤吧?到时再做些饼熬锅汤,怎么样?”小菊乘着那几个人互相瞪眼的时候,悄悄走到灶旁,在大家视线看不见的位置,把两腿野麂肉和两腿野鹿肉从小空间里挪了出来。
“阿姐,搞烧烤?太好了!我好久没有吃烤肉了!”一旁的壮壮听到小菊的提议,立即开心的叫了起来。而罗勇一向对吃的最上心,壮壮的话一传到他耳朵里,他哪里还有心情和张国民、柴义两人理论,立马向小菊追问,“今晚上真的搞烧烤?我可是好久没有吃肉了,到时能不能多烤点,我要吃个饱!”
“你放心!不会饿着你!”小菊有些好笑的看着一脸谗相的罗勇。
“小菊,家里有那么多肉吗?现在市场上的肉可不便宜!”张国民则一脸不放心的问。主要是他知道这年头想吃肉不容易,一个字贵。
“张大哥,你放心!昨天我娘刚好碰到有人卖野味,就买了好几腿好肉回来!罗爹他们有口福,刚好有肉吃就过来了!”小菊笑着朝罗森眨眨眼。
因为小菊的提议,周武和张国民、柴义之间的争议无形中就消散了。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做着烧烤前的准备。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小菊娘和壮壮的脸上也都是一脸的开心,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罗森,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所打动,没多久,就被小菊拖着加入了烧烤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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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根据地生活(二十)
自那晚烧烤后,小菊家里又多了两个长期蹭晚餐的,还有一个不定时来吃饭的。不定时上门来吃饭的是罗森,他属于自家人,自然是最受欢迎的。他一来,小菊和壮壮就自动自觉的倒水搬凳,两家伙都粘着他说话,让其他四位厚脸皮来蹭饭的家伙看得眼都是红的。而罗森自然是从内到外都得瑟不已。
小菊家里的热闹倒是让来家里的几个人放松了不少,其实局势越来越紧张,**和**之间由小打小闹变成大打大闹,部队里不但是各级领导,就是士兵都做好了和**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斗的准备。而张国民、柴义和罗勇、周武这几个人此时此刻爱来小菊家,一方面是因为小菊的原故,另一方面却是小菊家松快温暖的气氛。
到六月下旬,老蒋终于撕破了脸,他和他的智囊认为在美国朋友的大力支持下,又有回头汉奸的倾心归顺和投降日军的积极配合,且经过10个月的秣马厉兵和多方筹措,业已准备就绪,可以和**翻脸,不再搞什么和谈了。他不顾他那东北停战延期的命令还有4日“时效”,就悍然发动了中国历史上规模空前的内战。
当老蒋给他属下的军队发布密令,向**根据地全面进军开战的消息传到小菊所在的部队时,正是傍晚。而那晚刚好罗森也到了小菊家吃晚饭。当罗森的勤务兵小吴火烧火撩的跑来通知罗森,军部所有的高层领导集合开会时,房间里的每一个人的心都一沉,同时涌上一种风雨已来的感觉。
罗森急匆匆的跟着勤务兵小吴走了,而张国民、柴义和周武、罗勇也没了往日那种嘻笑斗嘴的心情,大家沉默了好一会后,连晚饭也没心情吃。就各自找借口的离开打听消息去了。
小菊娘和壮壮从大家表露出的神情,也猜到肯定发生大事了,但这两人都是很知分寸很分内外的人,虽然这段时间张国民、柴义和周武、罗勇几个人都在家里出出进进的,大家之间相处得也很随意,但其内心深处,除了罗森外,其他几人,小菊娘和壮壮并没有把他们当家人看待。
等那四人一走,小菊娘就急急问小菊。“小菊,是不是部队发生大件事了?你也在部队,要不要紧?”
“娘。我不要紧!但可能要打大仗了!”小菊皱着眉头,一脸的发愁。
“你是说我们部队要和**打大仗?”小菊娘并不知道老蒋的军队经常性的来我解放区的边缘挑衅,经常会发生不大不小的战役。但因为我军的最高层领导正在南京和国民政府和谈,想和老蒋组建‘联合政府’,所以**这一方对于对方的挑衅。只是进行正当的还击,并不想把事态扩大。
小菊娘只知道来到苏北根据地的这几个月,一家人呆在一起,过得很是和乐安宁。这下猛然的听小菊说可能要打大仗,心里就不由得有些惶惶然起来。战争,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就是一种灾难。在兵祸下,轻则破家重则丧命。
“娘,你不用担心!到时我会安排的!定会让娘和壮壮安全的!”小菊见娘一脸的失色。急急安抚道。
“小菊,娘没关系,最重要是你和壮壮要平安!这年头还让不让人过安生日子,这日本兵才走,怎么自已人倒要打起来了?”小菊娘语带愤恨的说。
“娘。正常啊!一个家庭里面,亲兄弟都有可能为了争家财而翻脸呢!更何况是老蒋。他哪舍得让共党分华夏的一部分利益!”小菊尽可能的言语简单的解释道。
“只是苦了我们这些老百姓了!”小菊娘听了小菊的话,似乎有所明白,但终究叹了口道,说出了一句在小菊看来十分有哲理的话。
壮壮年纪太小,但对于打仗所造成的后果还是有深刻体会的。要知道,当年日本兵在中国的土地上四处横行,而华夏的抗日队伍和日军之间的各种大大小小的战役,壮壮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其后果在胡家庄及后来的逃荒路上也是有亲身体验的。
“姐,我们是不是又要离开现在呆的地方了?”壮壮一脸了然的问。
“暂时不用!但迟早会走!你和娘心里做好准备就行!还有,练武每天都要坚持,如果万一有什么事,也能保护好自已!”小菊认真的叮嘱道。
“姐,你放心!我会努力的!到时不但保护好自已,还要保护娘和阿姐!”壮壮一脸坚定的承诺。
“你这小屁孩!”小菊见到壮壮那一脸老成的神色,有些好笑的敲了下他的额头,立马让壮壮抱头大叫,“姐,你又敲我的头!迟早被你敲傻了!”
“好了!你们两姐弟就别闹了,先吃饭吧!等明天小菊回部队上班时,找人打听一下,是不是真的要和**打!”小菊娘看着眼前这双可爱的儿女,眼里透着股担忧,但随即又变得坚定起来。
第二天,小菊一来到部队驻地,就感觉到和平时有所不同。一路上碰到的军人,都少了几分从容,多了几分行色匆匆。当小菊来到外科办公室时,涂主任通知大家今天上午所有人都必须去大会堂开会。
等小菊跟着医院的同事一起来到驻地的大会堂时,才知道这是一场由最高军领导粟裕、谭震林组织的战前动员大会。在大会上,粟裕、谭震林给大家说了下目前国内的形势,
同时在大会上,粟裕很气愤的道:“同志们,老蒋于六月二十九日,悍然不顾国共之间的‘停战协议’还没到期,**的代表团还在南京和谈,就派国民党郑州绥署主任刘峙挟12个整编师,一个骑兵旅,以及汉口、西安两地之空军,向宣化店猛扑,企图把我中原解放军压迫至桐柏、大洪山区,一举歼灭。
但中原解放军在**中央的决策果断下,在**、郑位三、王震、王树声等领导下,在抗击了**进攻之后,除留下的一部在原地坚持游击战争以外,其余的人都成功突围。
而由皮定钧率领的战士们,在经过二十多天的苦斗,终于突破了国民党军队的数道封锁线,经黄安、麻城,过霍山、寿县,跨越津浦铁路,进入了我们苏北解放区。
在这里,大家要热烈地欢迎着胜利突围来苏北的中原战友,要向他们学习,粉碎老蒋想消灭**的阴谋!”
粟裕司令的这段话,把在场所有的战士及将领的愤怒之心成功的点燃,接着
粟裕、谭震林在会上又把全国**和**之间的情形给大家说了后,很快话头就转向了苏北解放区的情况。
小菊这才知道,历史的进程没有丝毫的改变,老蒋依然是以进攻中原解放军作为他发动内战的的。
他在进攻中原解放区后,又发布了向各个解放区进攻的命令。而小菊所在的进攻苏皖解放区,此时正被**的31个旅27万余人的兵力包围着,而小菊却知道她所在的华中野战军只有三万人。
三万人对二十七万人!这兵力数量上差距是如此的悬殊!还有武器装备的差距!**的武器就是小米加步枪,而**的装备不是美国政府提供的,就是接收侵华日军的武装在内的现代化的武器装备。小菊虽然知道最后的胜利是属于**,但想想两军之间的差距,其过程的惨烈就可想而知。
当所有的华中野战军听了粟裕、谭震林说的老蒋翻脸,正全面进攻**所建的各处解放区后,不但气愤,而且同仇敌凯。会上‘打倒蒋介石!’‘粉碎蒋介石的阴谋!’……等等口号响彻云天。
而小菊站在激愤的战友群中,看着身边那一张张激昂愤怒的年轻面孔,心却绞缩成了一团。她害怕,害怕身边这些已经熟悉的战友同事会在这一场战争中失去生命。
但小菊知道,内战是不可避免了。最初**就是不想内战,所以才在日本投降后,和老蒋和谈,但国共此时不管是军事上,还是经济上相比,两者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更何况**还有美国的支持,他怎么能忍受**提出的‘和平民主’和建立‘联合政府’?
此时老蒋要求的是**完全的解除武装,把解放区根据地恭手相让,你**就那么点兵力,想和他平起平坐,想得美!所以无论是桌上谈判,还是私下会晤,抑或是美国人调处,老蒋都毫不让步。既使不知道历史的人,也可以猜知老蒋是迟早会翻脸的。
“小菊,你在想什么?”站在小菊身边的周立民用手肘轻轻捅了下小菊。他才来苏北根据地,对于**还没有完全的归属,他是听人说红色根据地的人在灾年也能吃饱饭,并且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很平等,这才跟过来的。
“我们的工作很快也会重起来了!”小菊叹了口气。
“都是华夏人,为什么要相残呢?”周立民也叹口气道。
“别乱说话!老蒋都不想给我们生存空间,我们自然就得反击!”小菊担心周立民在这敏感的时机,胡乱说话,闯了祸都不自知,忙瞪他一眼,解释道。
“这点我赞同!只是觉得**不应该挑起内战的!难道就不能和平解决两党之间的争议吗?”周立民有些不解和心烦的嘀咕道。他不喜欢战争,特别是这种内斗的战争,到时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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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根据地生活(二十一)
散会后,各团各队各部门都把自已的人组织回去继续开小会,而小菊她们外科全体人员也按涂主任的要求,一散会就全集中到外科大办公室,对即将到来的战争说说各人的想法以及对工作上的打算。
绝大部分人的情绪都是激昂的,都表着决心,要和老蒋奋战到底。同时都要求能进入战地医疗队,要求分配到最艰苦的前线去,甚到有人当场还写起来血书,来以表决心。
小菊被众多战友同事的这种毫无个人私利的热血深深的打动了,她也不由自主的把心中的畏难、害怕等自私的情绪屏弃掉,更何况**在苏北战役上,历史上虽然记载着是失利的,但是部队却是撤到了东北一带。到时让娘和壮壮跟着大部队安全撤到东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想通这一切的小菊很快也溶入了这种气氛之中。连对内战颇有微词的周立民,在周围的人都对老蒋满腔的愤恨及一腔热血的备战的情绪的影响下,也陷入了一种跟随的狂热。小菊见周立民跟在众人身后大声的要求去医疗队,上前线的模样,第一次感觉到了环境对人的巨大影响。怪不得古代的孟母,为了儿女有个好的生活环境,竟然对其住处三迁呢!
开完科室战前鼓励大会,小菊和各位外科同事满怀热情的投入到一天的工作中,没想到连病房里的伤患战士们也都知道了老蒋不顾国共签的‘停战协议’,悍然发动内战,派兵围困与进攻苏北解放区的消息。
当小菊她们去各个病房查房时,被那些因在战场受伤,正在治疗休养的战士们盯住问上午军区召开的大会说了什么?军部对这次**的围困有什么对策?……而很多好得差不多的伤患则当场就要求出院归队。
小菊她们看着病房里那一个个情绪激动,早已把身体上的伤患忘到脑后的战士,心里颇有些感慨。无论在任何年代,军人都是私心最小,热血最多的最可爱的年轻人!
小菊的这一组有七人,除小菊外,就是周立民、吴国文、郑娇娇、孔武、刘项、李莉莉六人。本来小菊把七人分了两个人手术小组的,但今天开科室动员大会的时候,小组七人都向涂主任递交了决心书,要求去前线医疗队。
小菊在心里暗自想着,不知道军部对医院的工作有什么安排,不过看情形她们这一组的医生应该很快会分散了。毕竟这几个人跟在她身边学了这么久,对于大部分的重症伤患的各种处理了解得也差不多了,到时这几个人肯定要挑大梁了。
再加上前段时间为战地医疗队招的人。做的培训,相信有了这支强化过的医疗队伍,到时能最大限度的减少在战争中受伤的士兵的伤亡吧!小菊想到这些,心里有些欣慰,不管怎么样。自已来到这个世界,总算是做了点自已力所能及的事。
把一天的事情做完,比平时要晚很多,毕竟上午大家都开大会小会去了,这样上午的事都压在了下午做,半天要完成一天的工作量。自然就只能晚下班了。所以当小菊离开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十点钟了,这是除那次去前线医疗队外。工作得最晚时间的一天。
当小菊走到自家住的那幢房子前时,就发现自家厨房的门是打开的,点点昏黄却温暖的灯光从打开的门洞透到走廊,让小菊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朝灯光所在地小跑而去。
“娘。我回来了!”小菊笑意盈盈的从大开的厨房门走进去,同时口里大声的叫道。
“小菊。回来了?没吃晚饭吧?娘在灶上热着饼和汤,你先把肚子填饱!娘帮你烧洗脚水!”小菊娘正坐在餐桌旁就着昏暗的桐油灯缝补的一件不知是谁的旧衣,听见小菊的声音,忙抬起头叮嘱道。
“壮壮呢?”小菊边走到灶台边掀开灶上的锅盖,把里面热着的饼和一大碗肉汤拿出来,边随口一问。
“你也不看看有多晚了?壮壮早就去睡了!明天他还要起早上学!”小菊娘有些嗔怪的看了小菊一眼。
“今天是回来得晚了点!没办法,工作上的事不能不处理!”小菊大口的咬着手里的肉饼,同时嘴里有些含糊的说。
“小菊,我听说你们部队今天上午开了大会,是不是真的要打战了?现在大街小巷里都在传,我们苏北解放区被**围住了,是不是真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菊娘把手上拿着的衣服朝身旁的凳子上一放,站起身往灶台边走边语气有些焦躁的问。
“娘,你别担心!我会把你和壮壮安排好的!”小菊浑不在意的飞快的吃着晚餐,她是饿极了。可惜办公室没有任何可以填肚子的东西,不象前世,她总会在她办公桌的抽屉里放些巧克力,就是为了应付有突发事件,不能及时回家吃饭的情况。
“小菊,今天我上街买东西,街上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而且还自动自发的在组织拥军和支军的人,我要不要参加?今天晚边美美妈也来了,听她说她们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也开始自发的组织了支军队,她都报了名!”小菊娘边烧灶火边有些纠结的问。
“娘,你对这里的大街小巷根本就不熟,怎么支军?如果是帮着搬搬东西做做饭菜,你就报个名好啦!但不许跟着人上前线,不然万一你有事,我和壮壮怎么办?”小菊听了娘的话,皱了好一会眉头,想了想才回答。
“知道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上前线干嘛?就跟着那些拥军妇联队的做些馒头饭菜,让人送前线给那些打仗的小伙子们吃呗!”小菊娘见小菊没反对,心里不由得也起了几分雀跃。
第二天小菊一到医院,马上被通知到科室办公室开会,小菊急急赶到,发现办公室里早就坐满了黑压压的同事。而涂主任正一脸严肃的坐在正中间。
小菊的眼神四周一扫,正好看见坐在离涂主任附近,正半站起身朝她招手的周立民,孔武,而这两人身边正坐着的她们这个小组的其他几个人。
小菊悄悄的挤到她的组员所在位置,在周立民身旁的一个空位上坐下,这才轻声问;“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不很清楚!但病房里的能动的受伤战士全都归队了。只剩下了些实在动不了的战士。”周立民压底声音回答。
涂主任神色严肃的看了看办公室里安静的坐着,正等着他开口的外科医生和护士,轻咳一声道:“目前的形势对我们非常的不利,大家都知道,我们这支中原野战军实际人数只有三万人左右,
而现在接到确切消息,光是对付我华中的敌军就有十二万人之多,而且他们的装备也要比我们强,在敌我力量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之下,栗司令和谭司令决定不正面对敌,而是在根据地人民的支持下,不以城镇得失为胜负,而以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为目标,采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战法。
为了迷惑敌人,我们所有的非战斗人员都要想办法隐藏到群众中去。从今天起,我们医疗队将以小组为单位,分散到军部给你们安排好的各城各镇,而到时受伤的战士也会就近送到最近的隐藏的医疗点。
现在大家就按平时的分组回去收拾必备的医疗用品,希望大家能够尽最大的努力,来挽救在最前线奋战而受伤的子弟兵,等胜利的那天,我再为在坐的人庆功!”涂主任语气低沉,而且说出的话更是沉甸甸的压在了在坐所有人的心上。
涂主任说完这些话后,见大家都一脸沉重的呆坐着,本想说两句笑话让气氛松爽下,但脑子里转了半天,竟然发现自已也同样没有心情,只好随意的挥挥手道,“大家都散了吧!快点去收拾各组所需的医疗用品!还有各组所管的重症伤患也同样归各组管辖,你们各自想办法安排,一句话,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最好今天就安排好,时间紧,不知敌人何时进攻!”
外科办公室里的医生和护士们很快就散了,因为太多的事,时间又不多,大家的心情都非常的紧张。
“小菊,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周立民紧跟在小菊身边朝办公室门外走去,同时一脸紧张的问。而吴国文、郑娇娇也都一脸的紧张,这几人才从武汉过来不久,第一次感受真实的战争前奏。至于孔武、刘项和李莉莉,前线医疗队都去了,因为战争而受伤却抢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战友死亡的场景也面对了近两个月,此时倒是一脸镇定的跟在小菊身后。
“周立民,你和孔武两个人把做手术用的医疗用品开个清单出来,按清单去设备科领三套出来。至于药品,能领到多少就领多少!东西领出来后,先交到我这儿管理。
至于郑娇娇和李莉莉,还有吴国文和刘项,你们四个和我一起去把我们小组管的重症伤患扮成普通老百姓,等我们这组的转移地点下来后,再确定这些人的去向。”小菊边走边低声朝自已的几个组员吩咐道。
周立民和孔武听了小菊的话后,立即朝他们小组的手术室奔去,而其他几个人都默不作声的跟在小菊身后,但脚步明显也加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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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根据地生活(二十二)
小菊边朝病房走边想,自已空间里的小宝碗太小了,对于那些手术用品别说生成了,连放进碗里都成问题。倒是可以把需要的西药放进去,只不过一天生成的量少得要命。以前存的药早就在这段时间用得七七八八了。
看样子,上天给自已这个宝贝的时候,其用处还是有限制的。可能是给自已自救外再顺便帮几个人,不让她对历史的进程造成大的影响吧!
“刘项,我们这组负责的伤患除去已归队的,现在还剩多少个?”小菊朝一直跟在身旁的刘项问。
“胡组长,还有五个重伤战士,因才手术不久,还不能自行移动!”刘项没有丝毫犹豫的说。他这么清楚,是因为他每天很早就来医院,一来医院的头件事就是把组里的病人挨个查探一遍,今天早上也不例外。
“不能移动?这就麻烦了!”小菊皱着眉头,一脸的忧心。
“小菊,我们可以用担架抬着他们转移到军部给我们定下了躲藏地!”吴国文脑子一转,出了个主意。
“如果我们这组的所在地离部队驻地近的话,吴医生的主意还可行!但如果远的话,不太现实!我们没有人手抬着伤患走远路,更何况我们还要背着各种手术医疗用品和医药。”小菊苦着个脸反对。
她心里其实也动过吴国文出的主意的,但当脑海里闪过自已这一组的人抬着伤患,背着各种医疗用品,说不定还要躲避着敌军的追捕和搜索,就觉得牙疼,想也不想就把这个想法拍飞了。
“胡医生,要不我们把这几个伤患藏到老乡家里去?”刘项见小菊一脸伤神的样子,不禁也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想替小菊分担一些。
“刘医生,你的这个想法我也考虑过,但我来苏北的时间不长,在苏北不认识可靠的老乡!”小菊边解释边有些期待的看了刘项一眼,心里暗想,刘项在苏北呆的时间应该不短了,此时能有这个想法,说不定心里也有了能托付伤患的老乡人选。
“我也没有!”刘项一听小菊的话,立马一脸泄气的说。害得有所期待的小菊那脸色变得更苦。
至于郑娇娇和李莉莉则一脸沉默的跟在三个医生后面,不是她们不想帮忙。要知道郑娇娇是和周立民,吴国文一起来的,比小菊还后来。而李莉莉虽然来得早。但自她投奔苏北解放区后,就一直呆在野战医院,除了工作,也就和同事逛逛街,也没有认识多少老乡。
因吴国文和刘项的主意都没有被采纳。几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大家都没再说话,几个人来到病房,沉默着给那五个还不能随意移动的重伤患检查了一番。
本来小菊还希望刘项今早对几个病患的检查有所偏差,没想到这几个留下来的伤患的情形比刘项说的还要严重。别说什么抬着这几个伤患转移,就是托付给部队驻地附近的老乡。搬移时都要小心,不然的话,术后伤口裂开。引起大出血,那前面花大力气手术,抢救回的那个战士,就白抢救了。
小菊有些沉默的回到自已的办公室。吴国文,刘项、郑娇娇、李莉莉早就被小菊安排整理打包东西去了。其它的事小菊都觉得有办法解决。就这几个伤患的安置让她很是伤脑筋。难不成真的只能象吴国文说的那样,请几个人把人给抬到军部要她们去的地点?
直到下班时间到了。小菊还没有想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法。当她离开野战医院前,又去病房看了看,却发现医院里留下的那些重伤患已经不见了大半,看样子,其他组的都有了安置人的办法。
小菊一脸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却没想到周武和罗勇都来了。虽然和往常一样的逗着壮壮,和小菊娘说着笑,但小菊的五感那么强,这两人身上透出的紧张和焦急让她远远的就感受到了。
“小菊,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当小菊的身影在门口出现时,两眼一直关注着那个位置的周武立马出声问道。随着周武的声音,小菊立即成了厨房里几个人的关注点。
“呵呵,没什么,一点工作上的事!”小菊干笑了两声,连她自已都觉得笑得好假,更不用说厨房里几个关心她的人。
“小菊,有什么事说出来,虽然我们不一定帮得上忙,但憋在心里不更能受?”小菊娘一见小菊那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觉得心直颤。
“唉,周武、罗勇,你们也知道,目前形势紧张,军部对接下来的国共战争有了新的军事行动,而我们野战医院的人员军部将另有安排,但今天科室涂主任让我们各组医疗队要把手上的重伤患安排好。而我这个小组的几个重伤患,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排!”小菊叹了口气,一脸的苦脑。
“小菊,这算什么事?不就是几个重伤患的安排吗?这件事让柴义去办!保你办得妥妥当当!”周武一听是这事,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小菊没有被安排到战地医疗队就行。
要知道,当他接到军部对各团各营各队的安排,一看到那条各营将跟随一支战地医疗队上前线时,那心就提得高高的,所以一把手头上的事忙完,就急急叫上罗勇来到了小菊家。
他知道,战地医疗队的组建,小菊不但是建议者,而且还是组建人员之一,如果军部派小菊去,是很正常的。但看小菊此时的神情,应该没有接到随队的通知。
“真的?明天上午就要帮我把这件事办了!做不做得到?”小菊一听周武的话,两眼发光,纠结了一天的问题在周武这里竟然是小事一件!这让她的心有一些受伤,便更多的是开心。
“这么急?”周武问出口后,突然想到军部接到的关于围困在苏北解放区外围的**目前动向的紧急情报,这才反应自已的这个问题有点可笑。忙朝坐在一旁的罗勇道,“你现在就去营里找找柴义,让他连夜找人帮小菊把这件事办了!”
“好!我就去办!”罗勇忙站起身。边朝门边走边问,“小菊,有几个重伤患要转移?”
“五个!”小菊忙道。
“好!我去了!记得帮我多留点肉饼和肉汤!”罗勇临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一句,这话让一直站在一旁替小菊担忧的小菊娘和壮壮都笑了起来。
“放心!我会多做些肉饼,肉汤,让你吃个饱!”小菊娘从小菊和周武两人间的对话中,知道罗勇此时是去帮解决让小菊头痛的事去的,自然一脸欢喜的保证道。
“娘,昨天的那腿肉还有多少?有多就做些烤肉吃!”小菊想着这内战一打,全家人又要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了。到时别说弄好吃的,能一日三餐跟着部队的人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至于偷偷的弄吃的?最好是想都别想!那么多战友同事在一起,除非是想被人发现秘密。不然的话,还是老老实实随大流的好。
“多着呢!等会我把剩下的都做成烤肉,罗勇的胃口大!”小菊娘笑咪咪的返回灶台忙活去了。
“阿姐,娘挺偏心的!昨天我想吃烤肉,娘还教我过日子要节检。今天就只担心罗勇哥吃不饱!”壮壮走到小菊身边,伸手抱住小菊的胳膊,瘪瘪嘴有些委屈的告小菊娘的状。
“罗勇哥难得来一次我们家!娘做点好吃的是应该的!不过壮壮昨天想吃烤肉,娘是应该给壮壮做!吃到肚子里的肉,都用来长身体了,又不是浪费!更何况壮壮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是要多吃肉的!这点是娘的不对!”小菊一本正经的安抚着壮壮。
而小菊娘虽然人在灶台边做事,但两只耳朵竖得可尖呢,小菊和壮壮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进了她的耳朵,她有些好笑的道,“壮壮啊,还向姐姐告娘的状啊!昨天虽然没有给你做烤肉,但做了肉饼。还煎了鸡蛋,熬了骨头白菜汤!小菊。你说,这还吃得不好啊?”
“娘,你的安排是很好!不过壮壮想吃烤肉,你就满足他啦!吃点肉又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壮壮是男孩子,多吃肉长得结实!”小菊笑着先拍了娘一下,再委婉的劝娘以后壮壮想吃肉的话,就做给他吃,不用太省。
“你这妮子,你就惯着你弟弟吧!”小菊的小心思小菊娘哪有不知,但也只是笑骂了一句,其实心里对小菊宠壮壮是乐见的。而周武一直是笑咪咪的坐在一旁看着小菊一家人的互动,眼里闪着羡慕的光。
等小菊一家和周武吃完了晚餐,又坐着聊了会天,才见罗勇带着几个人急匆匆的进了门。
“小菊,我不知道你分管的是哪几个病患,你快带我们去!柴义已经帮他们安排了妥当的藏身之处!”罗勇一进门,就急吼吼的冲小菊道。
小菊一听罗勇这话,忙站起身准备出门。而周武也同样起了身,连着罗勇和他带来的几个人,很快就隐入了黑暗之中。
而小菊娘等小菊带着人一走,脸上的笑意一下就消失了,一脸心事重重的坐在餐桌旁。壮壮见娘突然变得紧张和担扰,知道她是为姐姐担心,不由得说,“娘,姐的武功那么厉害,你不用担心的!就是打仗,她也肯定不会有事的!”
“壮壮,娘哪有不害怕和担心的!你姐才多大,更何况武功再厉害,也抵不住枪子儿!还有,我今天去街道拥军队做事的时候,听人说,部队里的人可能都会分散到各个城镇去,到时我们两岂不是会和你姐分开?打战这种事,谁说得清谁会赢?万一……我们和你姐岂不是会失散?”小菊娘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娘,那美美她们一家呢?美美哥哥和爹爹都是部队的,肯定也会象阿姐一样,分散到各城镇去。那她们家也只剩美美和杨阿姨了!”壮壮突然一脸担心的问。
“你这孩子,美美家自然有她们的打算,你操那么多心干嘛?自已的阿姐不担心,反担心些旁人!”小菊娘有些生气的瞪了壮壮一眼。
“娘,我担心阿姐,但也担心美美!我可是答应过她,要保护她的呢!”壮壮有些纠结。
“有缘份在一起的话,护着点就护着点!但如果分散了,美美也不会怪你食言的!”小菊娘有些无奈,看样子自家儿子对孙家那个小姑娘还挺上心的。
“知道了!娘!”壮壮有些垂头丧气的答道。
等小菊、周武、罗勇忙活完再返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罗勇把小菊娘帮他一直热在灶上的肉饼肉汤及烤肉一扫而光后,才一脸满足的道,“吃得真舒服!可惜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这么舒服的吃到刘婶做的东西了!”
小菊听了罗勇这话,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武,周武自知道小菊没有被排进跟队走的医疗人员名单后,除了吩咐罗勇去帮小菊连夜转走那几个重症患者,就一直很沉默。
此时见小菊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这才笑得有些伤感的道,“小菊,明天我和罗勇就要带队执行军部的军事行动了,这一别,不知是否还能有相见的一天,小菊,你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已和你的家人!”
“周武,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们都是命大的人,肯定会再相见的!”罗勇听了周武的话,有些生气的伸手拍了周武的肩一下。
“对,肯定会再见的!小菊,如果能够有机会再见面,到时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周武被罗勇的豪气所影响,也变得爽利起来。
“好!只要你们好好的!”小菊没有一点犹疑的回答。
“那好!我们先走了!好好保重!”周武深深的看了小菊一眼,就拖着一脸有些迷糊的罗勇走人了。
小菊累了一天,只想爬床上休息,根本就不想泡脚了。但小菊娘不同意,一家人正准备倒水泡脚休息的时候,刚关上的厨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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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根据地生活(二十三)
小菊听到敲门声,知道肯定是来找自已的。只是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她有些无奈的站起身,满脸疲倦的打了开门。
“罗爹?是你?”门一开,小菊就被站在门前的人吓了一跳,脸上的不情不愿一下就变成了满脸的惊喜。
“嗯!小菊,是不是要睡了!罗爹这么久很忙,没时间管你!不过在你的工作去向安排上,罗爹尽量的帮你安在一个安全的位置上,但小菊你也知道目前国共之间的形势,安全也只是相对来说。想要在这场国共争战中活命,还是要靠自已的实力。
罗爹抽空过来,是想和你说,你去军部安排的地点时,把你娘和壮壮都要带在身边,因为这场战争我们的力量和**的悬殊太大!小菊,罗爹在这里不能和你透得太多,你记得罗爹的话,让你娘和壮壮紧跟着你走!不要分开!”罗森说完这些,又把手上一只拿着的一个盒子递到小菊手里,接着道,“小菊,罗爹知道你武功很好,但有时也有武力及不到的地方,这件武器是给你急用的!”
“罗爹,你要保重!”小菊两眼红红,满心感动的接过罗森递过来的盒子。而罗森连门都没有时,只是深深的看了小菊一眼,转身就走了。
小菊呆看着罗森那很快隐入黑暗中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涩。今晚周武的沉默及临走前的话语,此时罗森深夜的来访与叮嘱,再加上小菊心里无比的清楚此时围在苏北一带的**的实际兵力及武器装备,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几人其实是来做告别的!
毕竟他们不象小菊,知道在这次战役中,虽然表面上是**最终侵占了苏北一带。但实际上中原野战军却是把实力转移到了东北。可能中原野战军的所有军人都做了必死的战前心里准备,所以连罗森都想法抽时间过来一趟,让她把娘和壮壮带在身边,是害怕兵败撤离时她和娘、壮壮不在一起失散了吧?
小菊心绪复杂的关上门,一脸失神的坐在餐椅上,手里却依然紧紧的抓着罗森送的盒子。
“小菊,刚才是谁?怎么不进来就走了?”小菊娘因为在灶台旁忙活,离厨房门很远,既没有看见站在门口的罗森,也没有听到罗森说的那一大段话。因没看见人进来,于是有些奇怪的问。
“娘,刚才是罗爹来了!”壮壮因为坐在离门近的地方泡脚。虽然办法到门边,但还是透过打开的门,就着桐油灯光看清楚了来人。
“小菊,你也是的!你罗爹来了都不请人进来坐坐!”小菊娘一听,不由得瞪了一脸明显在走神的小菊一眼。
“没事!罗爹他很忙!过来是有点事叮嘱我!”小菊有些心不在蔫的回答。同时把手上拿着的盒子打开。一看盒里的东西。小菊的眼不由得瞪大了一圈,盒子里面竟然躺着一把小手枪,一把很漂亮的小手枪。同时小手枪旁的空隙里放满了子弹。
看样子这把手枪是罗森在武汉的时候,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弄到手的,应该是目前这个年代最先进的热武器,而罗森现在却把这武器送给了她。小菊看着这把手枪。眼里被突如其来的泪水一下盈满了。
“姐,你怎么了?”壮壮离得小菊近,而且视力也很好。一眼就看见了小菊在掉泪,在这个世界,壮壮的心里最重要的人是小菊。
因为小菊,在胡家庄的那段日子里才活了下来,在逃荒的日子里也活了下来。而现在不但上了学识了字,还学了一身武功。此时壮壮看见小菊那一颗颗豆大的直往下掉的眼泪,只觉得心里又慌又急。
“壮壮,你姐怎么了?”小菊娘因为是在灶台边,而小菊又刚好是背对着她坐着,因此她没有看见小菊此时掉泪的模样,但壮壮的话却让她感觉有事发生,于是边问边离开灶台朝小菊走去。
小菊抽了抽鼻子,把手上的盒子收进小空间,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娘,我没事!快点弄水洗脚吧!明天壮壮不用去上学了!娘也别去那个街道拥军处了!我另有安排!”
“小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菊娘叫小菊这样一说,再联想到罗森刚才和小菊在门口说了会话,知道肯定部队里有什么变故,所以小菊才会如此安排。
“娘,我也不知道!但刚才罗爹一再的叮嘱我,无论去哪儿都要把你们带在身边!”小菊自然不会和娘说接来下国共之间的争战,因国共之间的差距太大,**肯定赢不了!只好把一切推到罗森的身上。
“你罗爹特地跑来和你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明天开始,我和壮壮哪都不去,呆在家收拾东西!”小菊娘这么多年辗转流离,也算是见了很多世面了,从小菊的态度也猜到她们一家可能又要跑路了。
“好!明天你和壮壮先把家里用不上的东西收捡好!再收两个能带在身边的包裹就行!”小菊见娘似有所悟,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去泡脚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菊就赶到了野战医院,当她来到她那个小组的办公室时,发现小组的其他六名成员早就已经来了。
“小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小组分管的那几个重症伤患,已经不再病房了!我问了值班的医生,听说昨晚就被人连夜转走了!”周立民一见小菊,立马一脸兴奋的汇报。同时小组的其他几位成员也都是一脸如释重负的神情。
“我知道!是我昨晚托人安排的!”小菊淡淡的回答。
周立民一听小菊不但早知道,而且本来就是她让人安排的,兴奋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汕然,随即憨笑道,“小菊,还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涂主任让各个医疗小组的组长来上班后,就到办公室找他!”
“噫。周立民,没想到你也有腹黑的潜质啊!”小菊倒是有些惊讶的看了周立民一眼,然后转身就离开了小组办公室。
“什么叫腹黑?”周立民一下没听出小菊这话是褒还是贬,一脸不解的朝正看着他笑的几位同事。
“周医生,小菊的心那么好,我想她的这句话应该是在表扬你吧!”郑娇娇首先开口道。而吴国文、孔武、刘项和李莉莉虽然听出了小菊的话里似乎有笑话成份,但此时的脸上却都表露出赞同郑娇娇说法的神情。
小菊倒没想到自已的几个组员竟然都不知道何为腹黑,正快步的朝涂主任的办公室走去。经过病房的时候,看到昨天没有转走的伤患,此时也正陆陆续续的被人抬走。
“报告!外科六组组长胡菊到!”小菊一来到涂主任办公室。就朝正坐在办公桌后不知在沉思什么的涂主任大声喊道。
“嗯!小菊,你们组的重伤患安排好了吧?”被小菊的报告声拉回神的涂主任问。
“昨晚连夜转走了!”小菊认真的回答。
“那就好!这是军部给你那个小组安排执行医疗任务的地方!你和你的小组成员争取明天出发!越早到目的地主动性就越大!”涂主任在桌上那一堆的信封里抽出封面上写着六组两个字一信封,一脸慎重的递给小菊。
“是!保证完成任务!”小菊又大声的表白了一句。
“小菊。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把命给保住!只要性命在,就还有机会!”涂主任看着小菊,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野战医院的骄傲啊。按道理这种人才军里是要重点保护的,但是此次的情况太过于危急,没办法顾及得到了。但他又不想让一个这么有才华有能力的医学天才陨落,左思右想之下,只好如此提点。
“我明白!多谢涂主任!”小菊有些怪异的看了涂主任几眼,昨晚罗森提醒她无论去哪都要带上家人。不就是变相让她有事就逃吗?罗爹必竟是她的干爹,不想让她丧命于这场一眼看上去就可能会输的战争,有如此提点也算是正常。可此时涂主任也如此变相的提醒她。就让她有些惊讶了。
“你去准备吧!”涂主任被小菊那双清澈的眼一看,心里的难过竟然更是多添加了几分,不知道这一别,是不是还有相见的机会。
小菊拿着信封,很快的回到自已小组的办公室。小组里的六位成员虽然在办公室里胡乱的聊着天,但大家真正的心思却都在已去找涂主任的小菊身上。都在暗暗的猜测着小菊的此去,是不是为了军部对医院的各个医疗小组的安排。
“大家上午赶紧把需要的器材和医药收拾好,堆放在办公室里。下午就回去把你们各自的私人用品收拾好,明天一早在这里集合,争取一早就朝宿北沐阳出发。”小菊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打开信封看了自已这组要去的地方。
小菊前世的地理并没有学好,对于宿北沐阳这个地方的位置,没有一点慨念。但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好先按军部的安排,到了目的地再说,更何况她相信罗森对于她要去的地方肯定是早就知道的,说不定还是他暗地里做的安排。
小菊的话音一落,办公室里的六个人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因为昨天就做了些准备,因此不到两个钟,就把两间手术室所需的各种用品都打好了包,堆在了组里的办公室里。
小菊见大家行动迅速,相互之间的配合也很默契,心里对于自已这个医疗小组的将来也有了几分期待起来。
“没事了,就回去准备各自的私人用品吧!记住明天一早到这里集合!”小菊脸上透着一丝满意的神色。有一帮好的队友,在接下来的战争中,保命的慨率也将会大大的增加。
等周立民等人走后,小菊不动声色的把堆在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收到了小空间里,等明天再找个借口,说是这些医疗器材药品已经托部队的人带走了。这样一路上大家也会轻松许多。
把医院的事处理完后,小菊急急的赶回了家,让娘多做些路上吃的干粮,而壮壮则自觉的帮娘打下手,至于小菊,则开始把家里的东西往小空间里收。
两间睡房就只留了一张床两床被子,其它的东西全都搬空了。至于厨房,除了必用品外,其它的也被小菊收走了。一眼望去,原来温暖的厨房一下变得空落落的。而厨房旁的那两分菜地,也被小菊毫不留情的一扫而光。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不但睡房变得空荡荡的,就连小菊辛辛苦苦搭的厨房也不见了。
就这样,小菊带着家人,带着自已这队医疗组组员,背着各自的包裹,有车搭车,没车就步行的朝宿北沐阳出发。
而在小菊一家离开部队驻地的几天后,包围着苏中解放区的**主力部队共5个整编师,15个旅,约12万人在一个清晨,趁着天色不明,开始向苏中解放区发动了首次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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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根据地生活(二十四)
两天后,小菊带着家人和六个组员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宿北沐阳。一踏进沐阳地界,小菊一行人就被沐阳那不同的风景给迷住了。
道路两旁那成片成片的杨树林,还有那成片的种满花卉苗木,美不胜收的花圃,迷花了小菊这行人的眼。
“没想到沐阳是个这么美的地方!早知道当初一过来,我就要求分到这边来了!”周立民有些疲倦的脸上,此时满是对周围风景有赞叹。
“胡医生,还有多远才到城里啊?”娇小的李莉莉对风景不感兴趣,把身上背的包裹紧了紧,同时觉得再这样走下去,她那长满了泡并且因泡破而使得每走一步路,都有种钻心的疼痛的脚底板,肯定会烂得更严重了。
“我也不知道!等会碰到人问问!”小菊自然是知道李莉莉的脚底板因走路时间太长,长了泡的事。但没办法,只能赶到目的地再做处理。
一行人中,只有李莉莉娇嫩些,而小菊重点关注的郑娇娇反而竟然没事!至于小菊娘和壮壮,逃荒的那几年早就锻炼出来了,走这点路根本没有任何不妥。而周立民、吴国文、刘项、孔武这四人,必竟是男人,更何况一路上还搭过几次老乡的牛车,虽然有些累,但身体上倒没有其它不适的感觉。
小菊一行人一边沿着灰尘扑扑的黄泥路努力的朝前走着,一边期盼着有老乡赶着牛车从这条道上进沐阳城,这样她们这一行人,至少可以轮流的坐坐牛车,休息休息。
小菊的神识早就放开,没多久,她就发现了在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和她们目前走的官道相连的小道。而从小道上正有一辆堆满很多袋子的牛车正往官道这边赶。
“快!前面好象有辆牛车!孔武,你背一下莉莉,她的脚不行,走不快!”小菊看了看一拐一瘸的李莉莉,朝孔武叫道。
李莉莉一听前面有牛车,也顾不得自已的脚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只想着要赶上那辆牛车,这时猛的听到小菊叫孔武背她,别扭了一下,但一看小菊她们都冲到前面去了。咬了下牙,终究爬上了孔武的背。同时因为心里只注意着前面去了,没看到当她爬上孔武的背时。孔武那红得象是擦了姻脂的脸及耳。
沭阳因地处南北交汇之地,自古就是商品集散重地,素有‘商贾云集处‘之美誉。几百年来,南来北往的客商不仅带动了经济的发展,带来了沭阳的繁华与富庶。更促进了南北文化在沭阳的交流、融合,也使沭阳产生了极具特色的地方民俗风情和居民个性特征。
沭阳人在日常交往中热情大方、讲话礼貌,既有北方人的豪爽好客,更兼有南方人的情感细腻,所以那辆牛车的主人在听到车后传来的叫声后,就很快的把牛车停了下来。同时人也从牛车上下了来。
“老乡,请问你是去沐阳城吗?”小菊的脚程最快,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来到牛车主人面前问。
“是啊!打算把家里今年多产的粮食拉到城里去卖掉!”牛车主人是个看起来结实的中年汉子。虽然长得很有南方人的特色,清瘦,身高也不高,但看上去却很有北方男子的豪迈刚硬的气概。
“老乡,我们也要去沐阳城。能不能搭我们一段路程?”小菊甜甜的笑着问。小菊虽然不是那种长得很漂亮的女孩,但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是青春可人的时候,更何况小菊笑起来那亲和力不是一般的强,牛车主人又不是那种小气的汉子,自然是满口子的答应。
可当跟在小菊身后的人都赶过来时,牛车主人一下被眼前的人数给吓了一跳,连说话都有些不流畅起来,“小姑娘,你这人太多了吧?我这牛车上面就是不放粮食,也坐不下这么多人啊?”
“呵呵,老乡,你不用担心!我们就只有三个人坐你的牛车,其他人跟着你的车走就行!到时你赶慢点!”小菊看了看站在身旁的一圈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牛车主人松了口气道。
很快,小菊就把坐牛车的人安排好了。李莉莉的脚走不了,肯定是要坐牛车的。而壮壮人小,虽然有武功底子,但大家也不好意思让一个小孩走路,于是壮壮跟着李莉莉,爬上了牛车,找了个位置坐好。
本为还有一个名额,大家一致都要让小菊娘上去坐,但小菊娘觉得走路对于她来说不是件很累的事,反倒是小菊的几个同事都是读书人,这一路走来,看起来还没有她有精神。因为小菊娘不愿坐,而其他几个男性更不好意思去坐,最后还是小菊拍板,让郑娇娇上了牛车。
牛车主人见小菊这群人有礼又有安排,心里不由得有些赞赏,当他准备赶车前进时,还开口让小菊坐到前面的车辕上,但小菊觉得自已没有必要,更何况走路对于她来说,也可以练功,最终让四个男性中身体状况看起来最差的吴国文坐到了车辕上。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沐阳城赶去。
一路上,坐在车辕上的吴国文和牛车主人倒时聊得很开心。让吴国文万万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个牛车车夫,说起沐阳县的大小事来,竟然是头头是道。
从牛车主人的口中,吴国文知道了沐阳这个地方,算是**的老根据地了。在民国29年秋,**淮海地委分设泗沭县抗日民主政府、潼阳县抗日民主政府、东海县抗日民主政府、灌云县抗日民主政府,隶属淮海区专员公署。
吴国文还从牛车主人的口里知道,沐阳人在**的领导下,各个村里的村民都已经实现了耕者有其田,住者有其屋,在好的年景,家家都有余粮,而在灾年,也不象以前样会有饿死人的现象出现。除了政府有救济外,还会领导村民自救。
吴国文听了牛车主人说的沐阳情况,再看看牛车主人那飞扬的神彩,不禁对沐阳这个地方有所期待起来。可惜的是,他没想到他们这次过来,是因为老蒋正在围剿苏北这片解放区,这里很快就会陷入战火之中,而眼前的和平美好,很快就会被战火推毁。
半天时间过去后,小菊她们这一行人跟着牛车来到了一扇很大的古城门前,城门出出进进的人很多,小菊这群人跟着牛车进了城门后,就和牛车主人道了谢后就分开了。因为小菊她们要按军部的指令到沐阳城的**淮海地委下的军事处报到。
小菊慢慢的在沐阳城里走着,感受着这里的繁华和这里居民安居乐业的喜乐,从城里行人那脸上的笑容,还有街铺老板那从内心发出热情的待客笑脸,以及大家身上那整齐干净的虽然是粗布的衣着,这些都无一不说明了沐阳在**的治理下,人民安居乐业的生活。
小菊越看越听这心情就越沉重,不知道老蒋派军队围剿苏北解放区的消息传到沐阳没有?眼前的这一切还能保持几天?沐阳的平民百姓是否知道他们目前的这种和乐生活很快就会因老蒋挑起的内战,而消失殆尽。
但小菊知道她没有这个能力阻挡内战的爆发,她这种小人物,能在这场战争中保住性命的同时,再稍做点贡献就已经是尽了她最大的努力了,所以她的心里虽然为即将发生的事而心里难过,但也没有失去理智的把她知道的一切胡乱的向人说出来,而被人用异类的眼光看待。
很快,小菊这群人边问边寻到了**淮海地委处,从外观来看,这是一幢中西合璧的两层楼的西洋建筑,在大门处有两个拿枪的士兵守着。小菊把身上带着军部介绍信拿了出来。
其中的一个士兵接过小菊递过去的介绍信看了看,再打量了下小菊这群人,就笑道,“胡同志,军事处在一楼左拐第三间办公室!”
小菊笑着向这个士兵道了谢,就带着身后背着大包小包的八个人进了这幢西洋建筑的门,并且按士兵的指点,朝左拐去。而在这幢楼里来来去去的办公人员,都一脸好奇的看向这群象逃难似的背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的人。
小菊带着身后的人八个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一楼左边的第三间房门前,仔细看了看钉在门上的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军事处’,并且门没关。
小菊进去一看,这间办公室还挺大的,里面摆了六张办公桌,每两张相对,此时办公室里有三个身穿灰军服的人坐在办公桌前。
当小菊这些人进去时,其中一个看起来象是管事的人站起来问,“请问各位同志是找人还是有事?”
“我们是来报到的!”小菊把手里的军部介绍信朝此人递过去。这人接过去仔细的看了好一会,这才一脸和气的笑道,“原来是军部派下来的医疗队!正好我们这里缺医疗队,你们先坐会,我马上去向处长报告此事!”
小菊这群人自然不会有什么竟见,更何况此时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更是表现得十分的谦顺,按对方的安排,在办公室的两排长椅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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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根据地生活(二十五)
没等多久,刚才那从小菊这接过介绍信的看起来有点官职的军人就回来了,脸上带着直达眼底的笑意,朝着小菊问:“您就是胡菊同志吧?邓处长在他办公室里等你!”
“是的!我是胡菊!我对此地不熟,还要麻烦您给我带下路!”小菊站起身,很有礼的回答。
“我姓李,叫李志!看样子,你比我小很多,你就叫我李大哥吧!以后有什么小事都可以来找我!”李志一脸善意的说。小菊有几分疑惑的看了他几眼,怎么就去了那邓处长的办公事一转,对她的态度怎么就象是一副自已人的模样呢?
小菊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着叫了声:“李大哥!”同时用眼神示意周立民众人在些等她,就跟在一脸透着让她疑惑的善意的李志身后出了军事处的门。
很快,在李志的带领下,小菊来到了军事处邓处长的办公室。小菊发现这个邓处长年纪并不大,身上透着股儒雅的气质,而且看上去也就三十岁不到,当他看见小菊进来时,竟然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朝小菊迎来。
这时小菊发现那套灰色的中山军装穿在他身上,竟然硬生生的来得比任何人都有有型有款几分。因为这个邓处长的身材竟然可以和前世的服装男模有得一拼。
“小菊啊,我是你邓叔叔!和罗参谋长可是过命的交情!罗参谋长早几天就打电话过来给我了,说你这两天就会过沐阳来,让我好好的看顾你!”邓处长用长辈看小辈的眼光,把小菊那小身板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小菊听了邓处长的话,对于他起身迎自已的行为及李志突然的善意,这才明白了原由。果然和她心里的猜测相合,她到这里来。和罗爹的安排分不开。
小菊努力的抬高头看向这个邓处长,没办法,小菊的身高现在虽然已经有一米六三的样子,但此时站在邓处长身边,却只有他的肩高。
“罗爹打了电话给你?你这里可以和罗爹通电话?”小菊一脸的兴奋,两眼同时带着期盼的看着这个邓处长。
“嗯,这是军线!用于军事联络!”邓处长的一句话就把小菊的那点小心思给掐灭于无形中。
“那这几天你和他有过联络吗?他好不好?安不安全?”小菊一脸急切的问。
“老蒋的军队已经开始进攻了!你罗爹现在还很安全!更何况当地的居民都很支持我们的子弟兵!而我们的军队根本没有死守着城镇,放老蒋的军队进城,再在当地居民的隐护下,伏击他们。所以小菊。你不用替你罗爹当心,他精得很!哪会和敌人硬碰硬!听说他们首次伏击敌军就成功了!”邓处长见小菊脸上的焦急和担心,想了想。稍透露了点军情,安慰小菊。
“这就好!”小菊松了口气,其实她心里知道苏北的这次战役,因为粟裕、谭震林是采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战法,在一个半月内,七次伏击国民党军,其战果是辉煌的。
而**因为地况不熟,又常被本地居民迷惑。得到假消息,倒致四处盲目出击,让华中野战军趁机集中兵力。以逸待劳,埋伏扦敌。
小菊其实在内心里,根本不是很关心这场战役是胜是败,她担心的只是罗爹和那几个交往较密的柴义、张国民、罗勇、周武和孙儒人一家是否能在这场战役中保全性命。小菊的这点私心自然不能和眼前的这个邓处长说。
“小菊,我听你罗爹说。你可是野战医院的一把刀,是不是真的啊?”因为看到了小菊那年青稚嫩的脸和单瘦的身材。对小菊的实际年龄有了一个明确的估算,这邓处长竟然也开始八卦起来。
这也怪不得他,谁让罗森这家伙忍不住在电话里向他显摆,他女儿的能干呢?
“呵呵,你别听他的!只能说我医术还可以!不过邓处长,你只管给我这支医疗队分派任务,我这支医疗队的能力在野战医院里,其综合能力也算是强的!”小菊见邓处长那眼里闪着的八卦因子,心里哪有不明白的,只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笑答。
“小菊,我这里医疗方面的事就全权交给你了!小李,你带胡菊同志一行人先去安顿好!先去好好休息下,明天就带人协助胡菊同志把医疗室给搞起来!说不定战争很快就会打到沐阳来!”邓处长对于罗森这个人还是有很深的了解的,罗森这人是个很自傲的人,是不屑于撒谎来骗他的。因此他虽然看到小菊年纪小,但对于她的能力倒是真的没有怀疑。
“是!处长!”李志敬了个军礼,大声的应道。
“小菊啊,在沐阳,只要是工作和生活上的困难,你只管来找邓叔,邓叔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邓处长把双手压在小菊那瘦小的肩上,稍用力往下按了按,脸上带有几分严肃的味道。
“是!有事我会找您的?”小菊脚步一正,努力把小身板在邓处长的压力下站直,大声的应道,其实心里却在暗自腹腓,真是的,仗着人高,就这么欺负她,不知道她现在正处于长身体的时期吗?这下用力压,可是会影响长高的!
“好!还真是罗森的女儿!一点亏都不能吃!”邓处长大笑,把手从小菊的小肩膀上拿开,朝李志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带小菊去安置了。
李志算是邓处长的人,刚才邓处长和小菊说的那些话,可一点也没有避着他,他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在自家上司眼里的重要性。此时脸上的笑意更是从心底发出来。
“胡菊同志!请跟我来!”李志的笑容透着温暖,让小菊也不由得闪了下神。小菊和邓处长告辞后,一身轻松的跟着李志出了军事处处长办公室的门。
本来她来到沐阳这个地方,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不安的,毕竟人生地不熟,到时敌军真的打来了,想逃想躲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更别说找安全的地带了。但现在却不用担心了,既然罗森能让她把娘和壮壮都带过来,想必是已经有所安排。
更何况她也不是一个一点自保力都没有的弱女子,到时有熟悉地况的人带路,如果敌军打过来,能带着家人安全撤离的把握更是大了几分。
当李志带着小菊这群人出**淮海地委的办公楼,走了约五百米后,就转进了一条小巷,进入小巷后,又拐了好几个弯,才在一座小院门前停下了脚步。
李志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过来开了门,当她看见是李志时,脸上立刻漾起了笑意,“李同志,是你啊!请进!请进!”
“刘婶,我上次不是和你说,部队想借你的这座小院设个医疗所吗?现在军部派的医疗队已经到了!”李志边进小院门边问。
“我早就把卫生搞好了,就等着医疗队的同志们到了!”这个被李志叫做刘婶的中年妇女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菊在一旁暗想,看样子,李志和这个刘婶之间的鱼水关系很好啊。
小菊进小院后,发现这个院子竟然有百多平米大,而那一排主房两排厢房在李志的介绍是用来做医疗室及医务人员住处的平房也不小。粗粗看上去也不小。
主房是由一个大厅和四间房间构成。大厅足有四十个平方,而四间房间,每间房也足有二十个平方大。小菊一看完主房,就决定把主房左边两间房整理成手术室,而大厅则划为初级处理室,另两个房间则整成重症监护室。
到于两排厢房,每排厢房都有四间房,小菊决定靠主房左边的那四间厢房给自已带来的这些人住。她和娘、壮壮共一间,郑娇娇和李莉莉一间,周立民他们四人,则每两人分一间。而右边的那四间厢房,则整理成病房。
小菊把她的要算细细的和李志说了一遍,李志本来对小菊小小年纪,就是这支医疗队的组长,心里总有几分怪异的感觉。初初的时候,还以为是因为小菊的背景的原因。但此时一听到小菊那井井有条的安排,心里的那点疑惑和不解早就消失不见了。
“小菊,你放心!明天我就带人来按你的想法收整好!今天还是先帮你们安顿好再说!”李志说完这话,就朝一直跟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刘婶道,“刘婶,多谢你了!你房里的那些床铺家俱什么的,可能要给这些同志们用了!你放心,如果有损坏,我们一定会照价赔偿!”
“都是自已的同志,说这些见外的话!反正那些也都是些不值钱的破家俱,坏了也就坏了!”刘婶一脸嗔怪的瞪了李志一眼,然后把手里提着的一串钥塞在李志的手里,就一脸笑咪咪的告辞了。
接下来小菊这群人各自选了自已要住的厢房,搞卫生搬床搬柜的忙了起来,李志也叫了几个小战士过来做帮手,两个钟后,小菊这群人的住处就被安排得妥妥当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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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根据地生活(二十六)
第二天,李志就派人过来帮小菊安排医疗室的事,忙了一整天,总算按小菊的意思把医疗所给整理了出来。同时一些伤患也陆陆续续的被送了过来。只不过这些伤患看起来不太象是军人,倒象都是些土生土长的青壮年男子。
小菊从这些被送来的伤患口里,也知道了沐阳也会不时窜过来一小股**,但都被**淮海地委组织当地的民兵给消灭了。小菊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伤患都是些民兵。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医疗室除了小菊带来的四个医生两个护理员外,当地的一些拥军家属也过来帮忙照顾伤患,象洗绷带、搞卫生,帮伤患擦身换衣物洗衣被等等杂事,都是这些拥军家属做的。而小菊娘则把帮伤员做营养餐的事给包了。连壮壮都学会了照顾伤患,每天在病房里跟着忙活着。
不知不觉中,小菊这群人来到沐阳就已经有一个月了。从伤患不断增多的情况来看,**已经开始朝沐阳的方向聚集了。小菊去军事处找邓处长打听罗森是否安全的消息时,从他那不但知道了罗森是安全的,而且知道了华中野战军在苏中和**打了七战,并且是七战七捷,给**造成了重创。
虽然华中野战军打了胜仗,但毕竟人数太少,再加上受伤失去战斗能力的兵员逐渐增多,也不得不放弃苏中解放区,朝两淮(淮阴和淮安)、涟水、盐城和宿北沐阳移,所以**也跟着朝这边聚集过来。
沐阳城的气氛随着敌军不断的过来,也开始紧张起来。小菊却忙得顾不上管别的事了,因为送到医疗室的伤患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而且不再只是些民兵,也有受伤的野战军人开始被送过来了。
随着被送过来的野战军人日益的增多。小菊猜到野战军已经全部从苏中解放区北移,现在正在朝沐阳城聚集,下一步应该会往山东撤了。心里虽然担忧着罗森,还有罗勇、周武等人,但因为手上的工作日益繁重,每天忙得连睡觉都是随便找个地方眯眯,哪有时间去找邓处长打听。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九月中旬,这天小菊正和孔武、刘项给一个被枪击中心脏附近的伤患做手术,当她从手术室里出来时,却看见站在手术室外一脸焦急的李志。而大厅和病房里的伤患,能走的已在一些拥军家属的搀扶下,走到了院子里。而那些不能动的伤患,也被安在床板上朝外抬。
“胡菊同志,你总算出来了!因情况紧急,我本想进手术室叫你的,但周医生他们不允许。说你正在做一个紧要手术,不能分神!”李志一向温和的笑脸,此时只看到满脸的焦急。
“怎么回事?”小菊打量了一下乱糟糟的医务室,其实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的追问了一句,满心希望李志会说出和她心里的推测完全相反的话。
“胡菊同志。我军自北移以来,在两淮(淮阴和淮安)、涟水、盐城及目前的沐阳和国民党军队进行了运动战,虽然连连得手。让国民党军队受到重创!但最近有消息传来,老蒋将又增兵苏北,进击泗淮,军部决定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撤往山东境内,与先行与山东野战军会师。”李志努力的压着心里的焦躁按邓处长的要求。把目前的形势简单的说了下。
“我罗爹怎么样了?”小菊冲口问道。
“罗处长很好!已经到了沐阳,只是目前没有时间过来看你!他让你先跟后勤人员往山东撤!部队很快也会往那边撤!”李志两眼朝身周看了看。压底声音回答。
“你们大概什么时候撤?”小菊又再一次冲口而出。
“这是军事机密!”李志一脸严肃的看了小菊一眼,小菊也知道自已问了不该问的的问题。稍皱了下眉又道,“李大哥,你回去和我罗爹说,我会注意安全的!希望他也注意安全!”
“好!这些话我会带到!胡菊同志,你赶紧收拾东西,后勤人员应该已经在集中撤离!一路上注意保全自已!”李志再次的叮嘱道。
李志一走,小菊立马去找娘和壮壮。却发现娘和壮壮早就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心里这才有了几分安心。看来娘和壮壮也知道了如今的形势紧张。
因为见娘和壮壮并没有慌张,定下心来的小菊这才重新去了手术室,没想到两间手术室的东西已经在周立民,孔武几人的指挥下,早就收拾干净打好包了。而负责医务室撤离的是军事处派来的一个姓文的干部,此人的指挥协条能力很强,医务室在他的指挥下,已经开始有序的按轻重病人号分批出了医务室,朝撤离的聚集处而去。
很快小菊一家和周立民几个人也收整好东西,跟着最后一批伤员,安静而又迅速的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广场,让小菊没想到的是,这里已经集中了很多人。
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小菊跟着撤离的人群,悄然而又迅速的朝着沐阳城外前行。为了减轻路上的负担,小菊在医务室的时候,早就打借口偷偷的支开周立民几人,把打包好的各种手术器械和医药收进了小空间。
所以小菊这九个人,除壮壮外,每人身上只背了点随身用品及一些干粮。和周围大包小包背着提着的人相比,那真的轻松得让人忌妒。小菊稍观察了下这支队伍,发现队伍里的小孩和妇女居多,军人居少。看样子,这些先行撤离的应该是**淮海地委工作人员及部队军人的家属居多。
离开沐阳,昼伏夜行的往山东的方向走了两三天后,这支先行撤离队伍里的一些小点的小孩就有些累得走不动了。壮壮因为练过武,身体比一般成年人还强壮,耐力也要强上许多。因此一路上不但能紧跟着大人的步子,脸上也没有多少疲倦感,倒让很多除了要背行李,现在还要背或者抱着小孩的疲惫不堪的母亲们羡慕着小菊娘。
小菊娘有时也帮其累得不行的同行人搭把手,背对方小孩走一段路,但大部分母亲都不太好意思,毕竟对方的儿子都只能步行。壮壮却有几分得意,以前因为小菊太过于能干,他每次和小菊一比,就觉得自已样样不如,心里的自信就十分的有限。
但这几天,壮壮看到一起赶路的小孩,先不说和自已一样大的,就是很多比他大很多的男孩,走了两三天路后,也变得恹恹起来,这时他才第一次对自已的能力有了自信,对自已也有了些肯定。
“阿姐,我比别的男孩子都要厉害!你看他们都走不动了,我的脚还有劲得很!”壮壮有些得意的用手扯了扯走在他身旁的小菊,同时那小眼神有些得意的扫向人群中那些走得有气没力,一脸疲倦的男孩,女孩他自然是不会拿来和自已做比较的,他好歹也是个小男子汉。
“那还用说!”小菊有些好笑的看了眼有些傲骄的壮壮,同时对壮壮的话给予了肯定。
“姐,这次我们要去哪里啊?这都走了几天了!还有晚上赶路,一点也不方便,我们为什么白天要躲起来,晚上才走呢?白天走路不走得快些!晚上都不太看得清!”壮壮的一只手拉着小菊的衣角,边走边把在心里集了几天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真笨,晚上赶路就不会被国民党的人抓走啊!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我们的人正和国民党的人打得不可开交吗?”小菊还在心里组织语言,没想到走在半身旁的一个看起来和小菊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一脸鄙视的看向壮壮。
“你才笨!我就不相信那些国民党人就猜不到我们会晚上赶路!说不定现在正藏在什么地方,等着我们这些人撞进去呢!”壮壮一脸不服气的反驳道。壮壮说得无心,但小菊一听,心里却猛的一沉,觉得壮壮说的这话不无道理。这下她也不敢象前几天一样,什么都不管,只照着这支队伍的领头人的安排,叫走就走,叫躲就躲。
接下来的几天,小菊每晚赶路的时候,都会把神识放开,同时要求娘、壮壮及周立民六人紧紧跟在她附近,千万不能走散了。
小菊娘和壮壮对于小菊的话和向都是无条件的遵从,只有周立民六人对小菊的突如其来的要求有些感到奇怪,但因为小菊是这支医疗组的组长,倒也没有异议。
这天晚上,小菊这支队伍正趁着月光沿着一条官道朝山东的方向走着。大伙儿依然象往常样,悄没声息的赶着路,有什么事也都是压低着声音说话。
官道两旁那隐隐的山林,稻田及沉静在暗夜里的村庄及远处不时传来的阵阵蛙叫虫鸣声,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可小菊却在这平静的空气中,感受到了一种潜伏的危险。她用心的透过神识,细细的察探着方圆一两千米的状况。终于在位于离她们这群人一千多米的官道旁的一个树林里,发现了躲在里面的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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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根据地生活(二十七)
小菊的心里一惊,此时是深夜,正常人干嘛没事躲在官道旁的树林里?小菊再看了看自已所在的这支老弱病残为主的队伍,心里不由得凉了半载,万幸的是那些动不得的重症伤患,都想办法安排到老乡的家里躲着养伤了,要不就送到山里藏起来了。现在跟在队伍里的那些轻伤患,倒还能做战斗人员。
小菊再看了看扯着自已衣服,不服气的和旁边那个少年斗嘴的壮壮,再看看帮队里的一个妇女抱着小孩埋头朝前赶路的娘,心里再没有了半丝犹豫。
“壮壮,娘,还有周立民你们几个,先给我停在这里,别朝前赶。等我回来!”眼看着离有人的树林越来越近,小菊只能匆匆的向娘和壮壮、周立民等人吩咐了这句话,就焦急的朝队伍的前面冲去。
小菊娘和壮壮一听小菊的话,立马乖乖的停下了脚步,而周立民等人虽然不明原因,但听小菊那焦躁的语气,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这几人也停住了脚步。而小菊娘抱着的小孩的母亲,以为小菊娘走不动了,接手抱过自已的小孩,但因小菊娘帮过自已,也不好意思先走,于是抱着小孩站在小菊娘的身边,但脸上却透着焦急的看着正往前赶的队伍。
而和壮壮斗嘴的那个少年,见壮壮停下了脚步,以为壮壮走不动了,于是有些兴灾乐祸的道:“走到动了吧?要不要哥拉着你走?”
“你才走不动!我姐让我停下来等她!”壮壮没好气的白了那个这两天老找他的岔的少年。
“哦?你姐怎么要让你呆在这等?大伙都在朝前赶路,难道你们不怕掉队?要知道掉队的话,可就麻烦了!”这少年脸上透着好奇的问。
“关你事!我和你又不熟!你怕掉队的话,还不赶紧朝前走,停在这干嘛?”壮壮没好气的呛了对方一句。
“我怕什么?我的腿比你长,你都不怕掉队,我就更不用担心了!”这少年得瑟道。同时仗着比壮壮高。伸手拍了拍壮壮的肩,笑咪咪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刘远!我看你顺眼,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我叫胡壮壮,虽然觉得你有些讨厌,但我姐说这队伍里小孩你爹娘都是抗敌的英雄,我就认了你这个朋友!”壮壮一脸不情不愿、别别扭扭的,让那个少年看着就觉得好笑,更是起了心的逗这个叫胡壮壮的一脸小大人似的男孩。
小菊呢,急急的赶到队伍前,找到队长。一个看起来二十二三岁的个子不高但却透着沉稳的年轻军人。
“队长同志,我是医疗组的胡菊,我有紧急情况向你汇报!”小菊看着队伍离那树林越来越近。心里开始有种说不出的焦躁,对于她要如何向队长解释怎么知道前面树林藏有人的问题也抛在了脑后。
“什么紧急情况?”队长就着月光,看到了小菊脸上透着的焦急,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疑惑的问。
“队长。前现有危险!”小菊焦躁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队长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了小菊一会,此时的小菊,一身乡下土妞的装扮,看起来普通之及。
“我学过武,对危险的感觉很敏感!”小菊终究没有直接说出前面一千米处的树林里躲着人,而是找了个让人可以接受的借口。
“你确定?”队长虽然嘴里反问着。但人却开始朝队伍外围的战士传令停下警戒,同时让整支队伍停止前进。并且迅速的派人前去侦察。毕竟目前这种形势,小心些不为过。
小菊等这矮个队长吩咐完后。这才有些不安的建议:“队长,队伍里的妇女和小孩是不是往回走,并且最好朝官道两旁的树林或荒野山丘里躲藏起来?”
矮个队长感觉到了小菊那焦躁的语气,不由得就着月光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下眼前这个看起来单薄不起眼的女孩,竟然发现小女孩的脸上透着股恐惧和焦急。再想到刚才对方说的话,心里不禁一动。朝正安排人就地休息的副队长走去,两人低声的商量了一会,很快,副队长就开始组织人把这支队伍分成小队,朝官道两侧的树林及田野深处撤去。
小菊则在矮个子队长去和副队长商议时,就回到了娘和壮壮身边。在分队的时候,副队长要求每个小队要安个医疗队的人,这样万一小队里有人受伤,也好有人会处理。
小菊听了副队长的要求后,沉默了一会,虽然有些不舍得和周立民六人分开,毕竟大家相处那么久,对各自的品性都已经了解很深了,在一起的话,心里上的安全感要强很多。有什么事也不用担心身边的人扯后腿。但她也知道副队长的安排是合理的。所以小菊也就沉默了一会,就道,“我要求队里把我娘、我弟弟和我分到一组!”
“没问题!”那个看起来有些精明的副队长笑道。很快,这支队伍就被分成了十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里有三十人,十个是军人二十个是非军人。而这十个军人里面又安有二三个受过伤的军人。
小菊这组除了她们一家三口外,那小菊娘一路行来抱过和小孩及她的母亲,还有这两天老和壮壮斗嘴的是远也分在了小菊这组。再加上其他虽没说过话,但这么久大家都在一起赶路,相互间早就有几分脸熟,让小菊没想到的是,矮个队长竟然是分到她们这组的十个军人之一。
听了矮个队长的自我介绍,小菊才知道,此人竟然和自已同姓,叫胡爱民。小菊这队的队长当仁不让的就由胡爱民担任了。其他的小队已经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很快的隐入了官道两旁的树林田野山丘里。
而胡爱民却让小菊她们跟着他指定的一个军人朝树林里撤,而他要留在原处等前去侦察的人回来,好清楚前面到底有没有危险,让大家听暗号行事。鸟叫两声则没事,到时大家到官道集合,好继续前进。而鸟叫三声则赶紧撤到安全的地方躲藏好。而他随后也会追过来。
小菊早就心焦得不得了,她的神识一直在关注的那处有问题的树林,担心对方发现自已这群人的存在。主要是她的心里有些疑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从对方藏在树林里的情形来看,肯定是在埋伏什么人!
如果是为了伏击她们这支老弱病残的后勤部队,小菊总觉得不是很相信,更何况已经从沐阳城出发这么多天了,一直是平安无事的。除非是这支队伍里隐有重要的人物,而且消息被人透露了出去。但小菊把这几天同行的人仔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实在没有发现有什么人是被两个队长特殊照顾的人。
因为天黑,小菊怕和壮壮与娘走散,于是一只手拉着壮壮,一只手拉着娘,跟着自已的这支小分队,快速的朝树林里奔去。
在跑进树林里千多米时,远远的传来一阵枪响,大家一听这枪响,根本不用再等胡爱民所说的危险暗号,就知道出事了。于是大家更是朝树林深处狂奔。
小菊本来只是比大家的速度快点,但一听到枪响,也一下着了急,立马就想加快脚速,这时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唉哟’,接着听到人摔倒的声音,同时伴随着一个小孩的哭声。
如果此时有人能够看到小菊的脸色,就会发现其比锅底还黑。小菊立马转身,迅速的伸手把那个小孩的口捂住,同时嘴里发出低声的威协声,“你再哭,就会有坏人过来把你抓走吃了!”
这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被小菊的话吓得哆索了好几下,两眼很是恐惧的看着小菊。这时那个看起来象是他母亲的妇女已爬了起来,把小男孩重新抱在怀里。可能是小菊的威协产生了效果,这小孩竟然没有再哭出声。
把小男孩抱起来的女人,有些赚意的对小菊低声道:“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别说这些话!赶紧跑吧!不然就真的有事了!”小菊看了看已经跑远了的其他人,再用神识探了探枪声的方向,发现很多人影正朝她们这边跑来。
小菊拉着娘和壮壮放开了脚步,跑了没多久,就听见娘的声音,“小菊,我们帮帮那对母子吧!不然以她们的速度,铁定会被人抓到!”
小菊听了娘的话,把神识朝后一探,发现那对母子竟然落下了她们好远,她皱了下眉头,没多说什么就返过身把那对母子用最快的速度带到娘和壮壮身边。
“这位大婶,你的速度太慢了!如果你同意,你儿子就交给我背着,而你也能加快跑的速度!不然迟早会被人追上!要知道,我们不可能总是停下脚步等你们的!”小菊盯着紧紧抱着那位小男孩的女人道。
“好!麻烦你了!”那女人倒也是个果断的人,没说什么,就把那小男孩朝小菊一递,而小菊则从娘的包裹里找了两条裤子,做成绑带,把小男孩绑在了背上,这才又拉着娘和壮壮朝前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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