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惊见旧识
小菊仔细的探查后,尝试着用身体里的那些气体去溶解那些填满关节腔的衍生物,发现竟然可行。这让她大喜,不过这次她没有上次那样冒冒失失的全部精力投进去,而是尝试着溶掉了少许,就放手了。
“怎么样?能治吗?”吴医生,周立民和吴副官都一脸紧张的看着小菊,连躺在病床上的张灵甫也不觉露出期盼的眼神。
“没......”小菊故意皱着一张脸,那几人一见小菊这脸色,再听了小菊开口说出的那个字,脸上也不禁带出失望来。
“没治就没治!堂堂的党**人,难道腿不方便就不能带兵打仗了!”张灵甫虽然有些失望,但很快就一脸爽朗的安慰病室里心情底落的几人。
“我什么说没治啦?我想说的是没问题!话也不听我说完,就一个一个的象霜打的茄子!”小菊捉弄了这几人,心情只觉得很是舒爽。
“真的?小罗医生,你说的是真的?我的右腿真的能恢复正常?”这下张灵甫也无法淡定起来。天才知道,他的心里有多在乎他的这条瘸腿,被人背后称做‘瘸子军长’那心里有多不是滋味。
“当然!我从来不骗人!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小菊看见刚才还一脸淡定的张灵甫听到这消息后,变得有些迫切的神色。
“军长,太好了!还好我们听了那姓贺的推荐,把你转到了这家医院,不但把军长的命给救了回来,现在还可能把您的腿给治好!等下我就让人去好好的重赏推荐我们到武汉医院做治疗的人!”吴副官一脸的狂喜。
“既然这样,那你就让你家军长去找推荐的人治疗好了!”小菊一听吴副官这话,那脸一下就黑了下来。哼,重赏姓贺的人。看来吴副官是脑袋被驴踢了,小菊这下理都懒得理那二愣子副官,板着张脸出了病房。
“吴医生,周医生,小罗医生她......”吴副官见小菊突然变脸,甩了那么一句话,就一脸不高兴的走人了。
“小罗医生说得对,你去找推荐你们军长到武汉医院治病的人来帮你们军长治疗吧!”周立民懒洋洋的看了吴副官一眼,也离开了病房,而吴医生因为不知道小菊和贺家人的纠结。哪知道小菊突然变脸的原因,只好爱莫能助的朝吴副官耸了耸肩,跟着周立民的身后回办公室了。
这下吴副官傻了眼。刚才大家还好好的,而且还得知了自家军长的腿能治好,怎么一转眼,却一个二个的走人了呢?他还没有细问他家军长的腿能治到哪种程度呢?
小菊这甩脸一走,别说吴副官。就是张灵甫都急了。在猛的听到自已瘸了那么久的右腿能恢复回正常,再战场上面对成千上万的敌人及炮火都能淡定的张军长,这下却不淡定了。
“吴副官,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本来好好的,你说了要去派人重赏那个姓贺的推荐人,小罗医生就翻了脸!看样子。那姓贺的和小罗医生之间有间隙!”虽然张灵甫失去了淡定,但头脑还是很清晰的,稍回想了下刚才大家的话语。立马就找出了原因。
“长官,都怪我多嘴!不过我也想不到那个贺义会和小罗医生有矛盾啊!这下怎么办?”吴副官一脸的懊悔。
“你先找小罗医生去道谦!再找人去查查那个姓贺的和小罗医生的矛盾,到时再说!”张灵甫不愧是一军之长,很快就理出了思绪并且定下了行动。
小菊回到她的办公室后,闷闷的坐了一会。周立民就进来了,他看了看脸色不是很好的小菊问道。“喜桂,你还在生贺小龙他家的气?”
“谈不上生气,只是听着那家人就心里不很舒服!我就不相信,换成是你被这样对待,你的心情会好得起来?”小菊没好气的道。
“唉,其实贺小龙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可惜生在那样一个家庭!”周立民听了小菊的话,想了一下,叹了口气道。
“他人好有什么用?家里人不好,谁和他在一起,都要受连累!”小菊白了周立民一眼。
“其实他现在的日子也很不好过,前几天你休假的时候,他过来找我了!说了半天话!”周立民想到那天贺小龙那种落魄和沮丧及自责的状态,终究忍不住开了口。
“他过得好与坏,关我什么事?”小菊一听这话,立马一脸警惕的看着周立民。
“其实他......”周立民正想继续开口替贺小龙辩解几句,小菊却一脸不奈的站了起身,“张灵甫和其他几个和他一起来的病号都交给你和吴医生了,我先去看看那个从其他地方转过来的伤患,听院长说,这个病人的身份比张灵甫还重要,轻忽不是!”
小菊说完这话,也不等周立民的回话,就起身拿着自已的听诊器,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这时吴医生刚好进来,见状,立即转身就跟着小菊出去了,现在他可是小菊忠实的粉丝,更何况他也听说了,医院新转来一个重伤病人,指名要小罗医生冶疗,他怎么能放过这个学习的机会?
等小菊忙活完,早就过了吃中午饭的时间了,她因为累而且因为贺小龙的事心情也不太好。于是连办公室都没有回,就准备离开医院回家休息。
小菊边朝医院大门走,边想着周立民说的贺小龙过得不好的话,其实从罗爹那里,她已经知道贺家现在大乱,正开始卖房子卖产业的四处托人疏通去救贺义,而身为贺义的儿子,在自家爹被军统的人当做汉奸抓走,那日子又怎么会好过?
其实她也知道,贺小龙对她不错,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但是他的父母,却......唉,她的心还是不够硬,等下回去和罗爹说说,让贺家破财就行,不用伤及人命!只是不知道军统的那些人现在的具体打算。
小菊心情恍惚的来到医院大门口,却发现医院的大门前被人给堵满了,同时还听见人群里有人哭喊‘求求大家,施点钱,救救我的儿子!’“求求你们,施点钱,救救我的孙子!”的声音。
小菊停下了脚步,在人群外站了一会,听了听四周人的议论,很快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人群中那叫求人施钱的是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年轻妇人,这家人的小孩因为生病了,急急带到医院来,却因身上的钱不够,医院拒绝给那生病的小孩有药。可生病小孩的家人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的亲人死去,情急之下,就在医院的大门口朝路人跪地求助。
小菊知道了是这么一回事后,心里只觉得既无奈又酸涊。前世今生都要看到病患本来可以治好的病,却因为无钱医治,只能慢慢的等死。唉,不管哪个年代,国不富,就无法实现人人有病可治,人人老有所养,那么眼前的这一幕就永远不会消失。社会的救助,民众的帮助,这些力量毕竟还是有限的。
小菊呆想了一会,终究还是无法忍心提脚走人,说她圣母也好,多管闲事也好,漠视生命的事,她还真是两世为人都很难做到。先挤进去看看,如果在自已能力的范围内,何不伸手援助一下?
好不容易挤到被人围着的中间,小菊一眼就看见被人包围着的中间,正跪着一个头发半白、满脸如橘皮的老妇人,还有一个脸色枯黄,憔悴不堪的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这两人的中间放着一个被破棉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得不正常的小脸的小孩。
小菊走出人群,走到那个小孩的面前,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小脸,这一摸,就让小菊吓了一大跳,这么高的温度,不用体温计,她都可以初步估计不低于四十度。
华夏人爱看热闹这种天性,自古以来就有,虽然年代不同,但很多事情却很类似。这病小孩的家人在这里跪着求助了那么久,看热闹论八卦的人多,伸手给钱援助的人却少,此时大伙看见小菊去摸小孩的脸,觉得又有新的热闹可看来,人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嗡嗡声。
小菊没理会围观的人及这小孩的亲属,自顾自的把包着小孩的小棉被稍松了松,把手伸进去做了下初步探查。这才抬头朝那看起来象是小孩的母亲的年轻妇人道:“你小孩烧了多久了?”
但那年轻妇人却象有些傻了一样,只顾盯着小菊看,半天都没有回话,小菊有些不耐,但仍然耐着性子重问了一遍。
“小菊?是不是你?我是贺圆圆,贺姨啊!”自看到小菊后,就一直盯着她呆看的那年轻妇人,突然嚎哭道。
在武汉,除了罗森外,还没有人知道小菊真正的名字和身份,这实突然被眼前这穷困潦倒的妇人猛的叫出她真实的名字,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人也有点着了慌。贺圆圆?她们一家在陈家村的那次山火中也逃生了?而且也来了武汉?
〖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新的忧虑
小菊强自镇定下来,朝自称是贺圆圆的这个女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同时和脑海里那个和自家一路结伴逃荒到武汉的贺圆圆比较了下,除了更瘦更落魄外,其它的还真的重叠在一起了。
小菊抬头看了看正满脸八卦的围着的人群,皱了皱眉问:“生病的是阿宝?你家住哪?先回去再说!”
“不行,阿宝回去就会没命了!小菊,你身上有没有钱,阿姨求求你,救救阿宝!我就他一个儿子,没了他,我也活不下去了!”贺圆圆边说边朝小菊猛磕头,而跪在贺圆圆身边的那个应该是蒋氏的老妇人也边哭边道:“求你了!救救我家孙子吧!”
小菊看了看四周那越围越多的人群,本来她是想亲自帮这个小孩治治,但目前这种情形,还是先脱身再说。
小菊把手伸进口袋,其实是从小空间里挪出了十块大洋,她把这十块大洋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阿宝的包裹上,轻声道:“你先带着孩子去看病吧!”说完这话,小菊匆匆站起身,头也没有抬的就挤出人群,走人了。
小菊在街上转了几圈,没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后,才回到罗森的住处。因为时间还早,罗森还没有下班。小菊就进了厨房,准备弄晚餐。
但因为今天贺圆圆和蒋氏在医院门口的出现,并且因为她自已的好心,让对方认出了她并且知道她也在武汉,这让小菊的心里有些不安。因为罗森和她说过,让她注意保密小菊的身份,不要让人知道。小菊心不在焉的把晚饭弄熟后,就呆坐在餐桌旁等罗森回来。
罗森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打开大门,发现家里漆黑一片。以为小菊又在医院加班,不由得在心里叹气,没想到小菊这妮子竟然小小年纪就是个学习和工作狂。
没想到一打开一楼的大灯,却发现小菊正坐在餐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连他回来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反应。
“小菊,你怎么了?难道在医院被人歁负了?”罗森见小菊脸色很不好,不禁担心的问。
“不是!”其实在罗森开灯的时候,小菊就返过神来了,只不过心情不好,懒得和他打招呼。
“真的没被人欺负?看你一脸臭臭的,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我家小菊这么不开心?”罗森满脸的不相信。
“罗爹,今天我在医院门口碰到了以前和我家一起逃荒到湖北的那家人!而且还被认出来了!我有些担心!”小菊苦着张脸道。
“哦?那家人心性怎么样?”罗森听了小菊的话,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就是不好。所以我才发愁啦!”小菊可怜巴巴的把逃荒路上贺圆圆和蒋老爷子及蒋氏的表现细细的说了一遍。
“今天对方怎么认出你来的?”罗森听了小菊的诉说,那眉头也皱得能夹死蚊子了,但他知道,小菊现在的衣着外形和逃荒的时候是两副模样,如果不近看。是不敢确认的。
小菊因为害怕这件事会给罗森带来不好的后果,所以也没有隐瞒,仔细的把今天在医院大门口的事描述了出来。
“小菊,你呀,就是心软!以前你罗林哥哥就和我说过你这个毛病!现在的情形很复杂,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可能隐藏着我们对我们不利的敌人!而对于我们这种做革命工作的人。如果不隐藏好自已,到时不光是自已受害,还会牵连到一起工作的同志!”罗森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小菊说。
“我知道!我的本意我也只是伸手帮对方一把。但没想到竟然是认识我的人!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小菊也满心的懊悔,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凑上前了,想帮人有很多种方式啊!
“对方心性好,还算了!可从你刚才说的。这家人在逃荒路上的表现,那可是自私自利得很的!”罗森脸上闪过一丝狠意。心里暗道,等下派人去医院看看,如果人还没走,就让人找到她们的住地,想办法把人给结果了。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人,到时让小菊陷入险境。
“罗爹,贺圆圆一家人本来是想去北平找儿子的,不如过两天,等阿宝好了,我问问她们还想不想去北平,干脆资助点路费给她们,让她们离开武汉去北平!这样,也就不会造成很大的后果!”小菊没有发现罗森此时对贺圆圆一家人起来杀心,考虑了好一会,才把她的想法有些忐忑的说出来。
“这......”罗森想了好一会,才点头道:“这也是一种解决方法!但不能拖,越早把这家人弄走越好!”
“我知道了!”小菊见罗森首肯了,这心里才松了口气,不然的话,她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哦,罗爹,我还想问你一件事!”纠结于心的这件事一被解决,小菊立马脸上又带上了笑意。
“什么事?”罗森接过小菊帮他盛好递过来的饭。
“那个被军统的人抓去的贺义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小菊边伸筷子夹菜边问。
“难说!被军统的人抓去,不死也会脱成皮!”罗森慢不经心的回答。
“这......”小菊听了这话,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本来罗森对贺家出手,就是因为她被贺家算计,如今自已这个当事人不但不感激,竟然又出尔反尔的想让罗森去想办法去帮贺家,这个口她无法开。
“怎么?小菊你不会又心软了吧?贺义这个人可不简单,光是他走私给日军的军火,就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华夏子弟兵!象这种人,死有余辜!”罗森停下手中夹菜的筷子,看着小菊语气有些重的说。
“我明白了!是我错了!”小菊的脑海里浮起张灵甫和他的几个同僚身上那大大小小的枪伤,弹片击伤,再想起逃荒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与亲身经历,惭愧的低下了头。
“小菊,现在不是和平年代!只有和平年代,生命才可贵,也才有人权可讲!要想实现和平,对于外寇和内奸,我们都要毫不犹豫的消灭!”罗森的话语里透着几分铁血。
小菊虽然明白罗森话语里所要表达的意思,但内心里却仍然无法做到漠视,但她也知道,现在的年代只是一个军阀割据的年代,是一个刚刚摆脱外来侵略很快就会陷入内战的年代,不是一个法制建全的年代,是一个枪杆子强权的年代,是一个生命比野草还要贱的年代。
她虽然博古通今,确切的说,掌握了比现在这个年代更为新进的各种医疗知识,可这个社会,却常常让她有种无力感。两种不同的人生观,不同的生活态度,不同的人生追求,经常会让她陷入一种茫然。
罗森见小菊心绪底落,他知道小菊人聪明,只是心太软,又太善良,但在大事大非面前,倒还是能把握得住,也就没有再多说其它的,留下点空间让她自已去想通。
第二天,小菊一大早就去了医院,找到门诊的急诊观察病室,果真看到贺圆圆正守在一张病床前,小菊走过去,站了好一会,贺圆圆才发现她。
“小菊,昨天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的阿宝就挺不过这关了!”贺圆圆一脸感激的说。
“阿宝的烧退了?”小菊不想听贺圆圆多说其它的话,于是岔开道。虽然她相信此时贺圆圆的感激是真心的,但根据她对这一家人的了解,时间一久,接触时间一长,到时的想法又和此时的不同了。
“没退!但没有昨天那么烧了!”贺圆圆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带笑意的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的阿宝。
“你们什么时候来武汉的?”小菊话题一转。
“我们一听说日本投降就想方设法来武汉了。本来是想从这里坐火车去北平,可身上的钱不够买票,只好在武汉找了个地方落脚,本来这几个月也存了点钱,可没想到昨天阿宝受凉,突然发高烧,一到医院,医生说烧得太厉害了,要看西医才救得回来。可西药贵,我身上的钱不够,这才......”贺圆圆说着说着,眼又开始红红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阿宝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好好的照顾他,看病的钱够了没?”小菊并没有直接开口说要资助她们去北平,只是淡淡的出声安慰了一句。
“够了!我身已身上还有一些钱!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以前是贺姨不好,你们家在逃荒的一路上,那么的照顾我们,可我们却不知道感恩!”贺圆圆经过了这一年多的挣扎求生,也算是受尽旁人的冷眼,以前的那点富家少奶奶的高傲早就消失殆尽。
“过去的事就不用提了!”小菊把手上提着的水果递给贺圆圆,语气很淡的道。
“谢了!”贺圆圆见小菊不想提及过去,也识趣的没有再说。毕竟过去的确是自家人做得不对,对方能忘记的话,她心里更求之不得。于是脸上带着有些讨好的笑,接过小菊递过来的水果篮。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新病人
小菊稍微和贺圆圆聊了会,就告辞了。走之前她并没有把自已决定资助对方去北平的费用说出来,她想让对方自已向她求助,这样的话,至少让对方的心里暂时存有感激之情。
小菊刚走,阿宝的奶奶蒋氏就带着早餐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阿宝病床前的床头柜上的果篮,看着那些水灵灵的水果,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自从逃荒以来,她就再也没有吃过水果了,更何况现在还是冬天,就是她是蒋家老夫人的时候,吃得也不多,冬天的水果那可是老贵的。
“那是谁送的?”蒋氏把差点流出来的口水吸了回去,想到自家在武汉可没有以前的亲戚,不然的话,也不会过得这么落魄,一家人早就可以借到钱去北平找儿子,过上象从前那样的呼奴唤婢的好日子了,哪象现在,大半辈子没有做过事的人,现在天天得糊洋火盒,赚点活命钱。
“刚才小菊来看阿宝,她送的!”贺圆圆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的回答。小菊一家在她的记忆里,就是农村里的那些只会面朝土地背朝天,一心种田的没什么知识文化的穷苦庄稼人。可昨天和今天看到的小菊,不论是衣着外形还有谈吐,却是比她在贺家做千金小姐的时候,还有强上几分,再看看自已目前的状况,心里不但心酸,还有几分羡慕和忌妒。
“小菊?圆圆,从昨天她的衣着来看,好象很有钱的样子,不如我们去找她借些钱去北平找阿伟,这样也不用在这个地方苦捱日子了!”蒋氏眼睛一亮,有些兴奋的道。
“娘,还是算了吧!昨天人家就给了十块大洋。让我们给阿宝治病。和我们分开的时候,也给了我们些钱,再开口,就有些得寸进尺了!她们家和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贺圆圆听了蒋氏的话,虽然心里很是心动,但她不象蒋氏那样,还是有点羞愧之心。
“我们是向她借,又不是不还!这有什么打紧的?你就是个木脑袋,以前在蒋家的时候也是,脑袋都不会想事的!”蒋氏一听贺圆圆的话。那脸立刻板了起来,家婆的姿态立马又摆了出来。
贺圆圆低着个头站在阿宝病床前任蒋氏骂了大半天,最后蒋氏抛下一句威胁“如果那个小菊再来看阿宝。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向她借到一家人去北平的路费,不然的话,等将来见到阿伟,我就告诉他你不孝!让阿伟把你休了!”
蒋氏临走前。还把小菊带来的那篮水果也顺走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当然得自已和老头才能吃啦!
贺圆圆等蒋氏一走,就抱着早已经被蒋氏的骂声吵醒的阿宝默默的掉泪,虽然她也知道娘是因为这两年的苦日子,所以脾气才越来越不好。还有逃荒路上为了一家人活下去而自卖的小姑,让蒋氏对她也是一肚子的怨言,抱怨她不去自卖。却让蒋氏的女儿自卖换粮救得一家。所以现在蒋氏动不动就说她不孝。
贺圆圆其实是因为舍不得儿子,如果她真的自卖的话,她就再也见不到阿宝了,而阿宝也肯定没有娘了。而且她也不放心把阿宝交给蒋氏,蒋氏本来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家夫人。哪里吃过苦,自已都要人照顾。哪能照顾得了阿宝?如果她真的自卖的话,阿宝的这条命十有**也会丢在逃荒的路上了吧。
同在急诊病房照看病患的家属都一脸同情的看着哭泣的贺圆圆,也是做媳妇的则同时在心里都感概,做人的媳妇还真是不容易啊!而是婆婆的,则反省自已是不是也象刚才那个不讲理的婆婆一样的德行。
病房里的这一幕,已走的小菊自然不会知道。此时她正站在新转过来的重伤患者的病床前,帮病人检查身体。
这个病人其实已经在别的医院做过很好的治疗,但因为这个年代的医疗技术有限,所以病人身体里还有几块击入重要部位的弹片没有取出来。一块在心脏的附近,一块在肺叶上,已经影响了呼吸。还有一块则在腹部,看样子腹腔已经有炎症了,因为小菊经过细致检查,发现腹部和治疗前的张灵甫一样,打开包扎,一股臭味就弥漫开来。
这个病人姓蒋,名却被保密着。只不过从那些比张灵甫还多的守卫,还严密的保护,小菊也猜到此人的身份不简单。但小菊的脑子转了好几转,都想不出来,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年轻而又帅气的男人会是谁!能在这么年轻就位高权重的人,肯定在历史上是有记载的,但小菊的脑海里除了那个军阀二代张学良,其他的人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印象了。
可惜这个男人姓蒋,不是姓张。小菊在心里暗自可惜,要知道,张学良在历史上可是有名的美男子,不知道和张灵甫相比,谁更帅气些?噫,此人姓蒋,难不成和老蒋有什么关系?
小菊的心里虽然胡乱的猜测着眼前这个一脸隐忍的年轻军人的身份,但心里还是挺佩服此人的,此人的坚忍力和张灵甫有得一拼,张灵甫好歹还昏了过去,痛苦的感受没有那么清晰,但眼前这个男人的意识可是很清楚的,可身上这么重的伤,小菊在检查的时候,对方的脸上都一直带着笑意,好似那些伤不是在他身上似的。
“小罗医生,我家长官的情况怎么样?有办法治疗吗?”一直守在病房的张副官神情紧张的看着小菊。
“能治疗,但有一定的风险!”小菊虽然心里已经定下了治疗方案,而且成功率至少有九成,但和病人的家属却不能把话说满了,要知道手术台上的意外又不是没有,到时家属吵起来也让人头痛,自然在手术前和病人家属交底的时候就要说得严重些,把握性差些。
“有多大的风险?”张副官的神色很紧张,要知道眼前的人可是少主啊。
“五五对半开!五成风险五成成功!”小菊低着头冒似思考了一下,才道。
“才一半成功率!长官,我看等我上报后,看上面的决定,是不是在这里做这个手术,还是转到其它的地方?”张副官一脸的愁容,如果因为自家长官在手术中出了意外,他真的是死一百遍也熄不了校长的怒火的!眼前的这人可是他目前唯一的儿子。
“还能转到哪?小罗医生都把张军长给治好了,我相信她的医术不比国外的医疗技术差。说不定还要更盛几分!我可是听说张军长的瘸腿,小罗医生都说能够医治!那可是国外的医生都断定没救了的!
更何况我是军人,战争期间,军人是不许去国外就医的,这可是委员长亲自规定的,难道你想让我违抗军令?”躺在病床上的姓蒋的病人那个脸一板,身上自然而自就带出一股气势,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势,这让小菊很是稀罕,从表相来看,这人年纪又不大,怎么就会有上位者的气势了?
“长官,还是我向上面汇报后才决定吧?”张副官一脸的恳求。
“这样吧,你们决定后再派人到我办公室通知我,到时我好安排手术时间。不过最好尽快做决定,再耽误下去,神仙来了也难救!”小菊不耐烦听这两人在这里争吵,归根到底是不相信她的能力,既然这样,最好是快点转走,不然出了问题,到时医院和她都得受牵连。现在这些军阀讲理的还真是没有几个。谁叫人家手里有枪手下又有兵呢?
小菊表明态度后,就离开了这间守备森严的病房,回了自已的办公室。还没进去,就看见自已的办公室坐了好几个人等着。
“小罗医生,你来了!”吴副官一时小菊,立马一脸讨好的站起来,不但帮小菊把她的椅子挪到一个坐起来舒心的位置,还热情的帮小菊的水杯里倒好水,一脸巴结的双手捧着递到小菊面前。小菊见吴副官这种姿态,倒不好再摆脸色,于是一脸淡淡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杯。
“小罗医生,昨天是我错了!要感谢也是要感谢你啊!不是你,我家军长哪有现在的生龙活虎?没有你,我家军长有腿也没有了希望!小罗医生,你就原谅我昨天的胡言乱语吧!”吴副官一见小菊接过了他倒的茶水,立马一脸惭悔的道着谦。
“知道就好,做人做事都不要本末倒置!”小菊见吴副官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此时一脸小白兔样的在她面前,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
“受教了!以后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吴副官保证完后,又一脸八卦的问:“小罗医生,那个姓贺的是不是和你有什么过结?”
“你说呢?”小菊只是白了对方一眼,就坐在办公桌前翻看其他病人的病历,看看吴医生和周医生对特殊科的几个病人的处理。而一直坐在一旁的吴医生和周立民立马把自已在处理病人的过程中碰到的疑问向小菊求教。大家一致同仁的把吴副官的无视了。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张夫人来了
吴副官为了他的长官,倒也耐得住性子,安静地坐在一旁,等那三个无视他的人讨论完,谁叫他得罪了小罗医生呢?
小菊和吴医生,周医生把今天查房后,每个病人的状况交流完,这才转向一直安静地笔挺的军姿坐在一旁的吴副官,“走吧,从今天开始,帮你家长官做腿部治疗!”
“真的?你不生我的气了?真是太好了!”吴副官一听,满脸激动的站起身,给小菊鞠了个躬。
“我又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更何况救死扶伤也是医生的责任,就象你们军人保家卫国一样!”小菊淡淡一笑。
小菊帮张灵甫用上次试行的方法,把他的右腿关节腔里长满的异物又消融一些后,就开了些通经活络的外洗药,让吴副官去药房取药,并叮嘱每天要用那些药熬的水来浸泡关节。好软化因长期没有正常活动的已经有些僵硬的关节韧带。好在张灵甫这只腿这种情况并不是很久,如果时间久了,关节韧带全都僵化掉了,小菊既使能够把堵塞关节腔里的异物全清掉,也没办法让张灵甫恢复正常。
吴副官一接过小菊的药方,很快就出去让人按小菊的吩咐去做了。张灵甫见吴副官出了病房,这才面带谦意的对小菊说:“小罗医生,昨天的事是我的人不知理,对不住了!不过,我有点问题想问问小罗医生,希望小罗医生不要生我的气!”
“你问吧!虽然我是女孩,但我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小菊不知道眼前这个传说中的对自已狠对日兵更狠的张军长想和她说些什么。
“昨天你生气走后,我让人去查了下贺义,竟然发现贺义因为是汉奸,被特务局的人抓走了!小罗医生,资料上说。你曾救过贺义的儿子,按道理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可从昨天你的态度来看,却显然不是,能不能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你的忙民!”张灵甫笑得就象邻家大哥哥一样,一脸的无害。
小菊却不是小孩,哪会上当。她心里暗暗瘪瘪嘴,面上却一脸的委屈,“这种事还用说吧?你是带兵打仗的人。我想脑子应该不笨吧?你们来武汉医院的情况应该听吴副官说了吧?伤得那么重,还点名让我治疗,你觉得如果我治不好。我能够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更何况你那个副官还三天二头的威胁着医院,威胁着我们这些小医生!你觉得帮你们治伤是件很轻省的事吗?你还认为姓贺的推荐我给你们治疗,是件平常的事吗?”
张灵甫不是傻子,要知道,他能够爬上今天这个位置。那可是真刀实枪出来的,更何况他在大学里学的还是历史,对于人性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如此看来,军统查出他倒卖枪枝弹药和倒卖军粮给日军,这些事是真的了!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正直的一个人。为了点钱,竟然连国家都可以卖,连民族大义都可以放在一边。这人啊。还真是不可貌相!既然卖国都能做,那么忘恩负义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我本生最恨的就是这种人!”张灵甫长叹道。
小菊听了张灵甫的这话,再想想明年的这时候,这人已死在共军的围缴下,连带他的七十四军都全军覆没。看着对方的眼神就不由得透出了几分同情,一个这么英俊正气而又有才华的男人。因为跟错了人,却落得个那种下场。
张灵甫是个很敏锐的人,他对小菊眼里透出的同情自然是一目了然的,他很是不解,眼前的这个小医生,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目光看他。
“小菊,我问你这些,是有些唐突,但因为贺家的人通过我七十四的后勤处,求到了我这儿。本来象吴副官说的,我能转到这求医,是因为贺义的推荐,按常理,我也算是欠了他一份人情,不管如何,开口保他一条命还是应该的!但刚才听你这样说,反而是贺义在陷害你了,那件事我自然不会再管了!”张灵甫虽然不解小菊看他的眼神,但仍然耐心的解释。他不想让小菊误解,要知道,小菊不但救了他的命,还即将让他摆脱‘瘸子军长’的绰号。
“哦?看来他家的人还是有点能力啊!竟然求到你这了!你是抗日英雄,他是汉奸,卖国贼,你开口要放此人,如果让人知道了,不知道大家会怎么想?”小菊语气带有几分讥讽。
“我有那么傻,象这种人,死罪可逃,活罪却不可免!”张灵甫话里透出几分语意不明。
小菊心里轻哼几声道:“你这只腿在治疗的这几天,尽量的躺在床上,少活动。等堵塞的关节腔清干净后,听我的安排!”
张灵甫自然是一连声的应承着,他从小菊的态度,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医生好象认识自已似的,但回想四十多年的人生道路,实在和这个小罗医生没有碰过面。
小菊叮嘱完后,准备起身走人,而张灵甫则把自已心里这个奇怪的想法甩掉,一脸笑意的和小菊道谢。这里,吴副官一脸激动的从病房门口伸进个脑袋,“军长,夫人来看您了!”
“夫人?”一直很淡定且有几分严肃刻板的脸上,在听到吴副官的话后,竟然破功了,露出一脸的喜色。让小菊看得有几分奈罕。
小菊也不禁眼带好奇的看向病房门,很快,随着吴副官的让开,一个剪着齐耳短发,长得一张瓜子脸,脸上长着一双温柔闪亮的眼睛,穿着一身素净旗袍的年纪大约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走进了病房。
“玉玲,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一向严肃板正的张灵甫此时竟然象个年轻的小伙子一样,有些无措。
“你受伤了,也不通知我来照顾我!而且还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打电话给我了,我又不知道你在哪里,害我只能呆在家干着急!”被张灵甫称呼玉玲的年轻女人嘟着嘴嗔怪道。
“我受的伤又不重,这不是想等着好完了,再告诉你!省得你在家担心!”张灵甫脸带笑意,语气里透着股温柔。
“哼,要不是我四处打电话问人,最终辗转问到你受了伤,在武汉医院住院,我看你是不是要瞒着我受伤的事?”张夫人漂亮的脸上带着几分怒意。
“夫人,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吴副官,你眼睛怎么长的,没看到夫人还站着吗?还不赶紧给夫人搬张凳子过来!”张灵甫聪明的转移话题。
小菊看着这样的张灵甫,有几分好奇,看样子,这个夫人很得张灵甫的心啊。要知道,张灵甫可是娶了四任妻子的,难道眼前的这个是第四任?想想今年已是一九四五年了,应该是张灵甫的最后一任妻子。小菊记得张灵甫的最后一个妻子应该是一九四四年娶的。
看样子,眼前的这位张夫人要比张灵甫至少要年轻二十多岁啊!而且长得像一株素洁淡雅的水仙花!这两人从年龄和外貌来看,还真是典型的萝莉配大叔啊!此时的小菊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正一脸兴味的站在一旁打量着这两人,也不急着走人了。
吴副官立马很有眼色的拿了张凳子,放在张夫人的身后,带着几分恭敬的说:“夫人,您请坐!”
“吴副官,长官受伤虽要家人照顾,也没见你打个电话,要知道,你一个大男人的,在一些事情上没有女人细心,你倒好,和你家长官一样,瞒着我!”张夫人的炮火立马转到吴副官的身上了。
张灵甫见夫人的火气转到吴副官的身上,忙朝吴副官使眼色,让他先离开病房,吴副官在张灵甫身边多年,自然对他的眼神所要表达的意思一清二楚,忙找了个借口逃离了病房,好让自家长官有空间去哄夫人。
张灵甫正想放下身段,好好的哄哄夫人,更何况他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自已夫人了,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都很想自家夫人。可眼神朝病房转了一圈时,才发现小菊正一脸兴味的看着他们夫妻俩,脸上还带着看热闹的恶趣味。
他不由得有些难堪的轻咳了两声,脸上带有几分不自在的问:“小罗医生,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呵呵,没有了,你好好休息!陪夫人时,记住右腿不要进行剧烈运动哦!”小菊边朝病房门走边有些恶意的提醒,而张灵甫听了小菊的这话,那脸立马变和比锅底还要黑,这小罗医生,年纪小小,脑袋里怎么啥都懂?竟然还调侃自已!
小菊一出病房门,张灵甫看着自家夫人那张板着的俏脸,心里早就软成一洼春水了。他嘻皮笑脸道:“玉玲,坐床上来!让我抱抱,我想死你了!”
“哼,想我才怪!受伤也不让我来照顾你!你心里根本没有把我当你的妻子!”张夫人眼一红,眼泪就开始直往下掉。张灵甫看得心肝直颤,心里暗想,当时自已都已自已没得救了,连遗书都写好了,如果通知你,那这段时间你岂不是天天要以泪洗面,让我怎么忍心。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再见潘丽丽
可张灵甫看到自家小妻子静静的坐在那掉泪的模样,心尖尖都是痛的,“玉玲,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受伤,就马上让人通知你过来照顾我!”他忙一脸的认真认错的态度。
“呸呸呸,看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哪有咒自已受伤的!”张夫人一听这话,脸色刷得变得苍白,朝地上连吐几口唾沫,倒是把大家闺秀的言行举止给忘了。
“夫人,你就可怜可怜我,过来坐在床边好不好?我的伤还没有好呢,刚才小罗医生还让我躺在床上不要动呢!你不过来,我就下床来抱你了!”张灵甫脸上带着几分乞求,却又有几分无赖。同时还做出要起身的状态,只唬得张夫人眼泪也顾不得掉了,急急站起身伸出手拦住张灵甫。
如果此时小菊在这,肯定满心不相信,这就是历史上脾气爆躁,因为怀疑第二任妻子红杏出墙就一枪毙了的张灵甫?当然还有一说是那个被张灵甫一枪毙了的第二任妻子,是共党!因为拿了张灵甫的军事文件,才被他枪杀的。但人都死了,死无证据,自然就由得后人胡乱猜测了。
张灵甫在病房里哄娇妻,而小菊呢,自然是带着满心的好奇心无奈的回办公室了。
“小罗医生,我家长官要求尽快帮他动手术!”一进办公室,小菊就看见那个姓蒋的病人的副官,而张副官在见到小菊的第一句话,就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你们决定好了?要知道只有五成把握?”小菊把手里拿的东西放在办公桌上,小脸上带着严肃。
“决定了!更何况长官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张副官倒也是个实在人,不象张灵甫的吴副官,最初对医院和医生可是威逼利诱恐吓诸多手段都用上了的。
“吴医生,你去把术前注意事项及术后危险的资料给张副官看看,如果仍然决定做手术的话。就让他签份术前合同。手术时间安排在明天上午。”小菊朝坐在一旁写病历的吴医生吩咐道。
小菊为了避免医患纠纷,把前世医院的处理医生和病人关系的那一套照搬到了过来,凡是要动手术的病人,术前都要求对方签个手术同意书,如果手术意外,医生概不负责。要知道,现在外科救治的都是军人,而这些军人可不是人人都讲理的,更何况那些人手上还带着杀器----枪,激动之下。医生的小命哪还有保障?
张副官很快就和吴医生交流去了,而小菊心里却对张灵甫如何哄他的娇妻心里好奇得要命,就好象被猫抓一样。心痒痒的,哪里能定下心来看病案。唉,看样子,身体变小了,这人的心思也变浅了。无法象前世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自已的事。
既然无法专心做事,干脆就先下班,上街去逛逛,放松下心情。要知道明天给姓蒋的手术,那可是个大手术,可能要在手术台上站一天!
想通的小菊和正在办公室里埋头做事的吴医生和周立民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人了。离开时,小菊还假假的感叹,唉,无论什么时候,有点职务还是方便得多啊。如果她不是特殊科的老大,哪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怪不得从古至今,人人都想当官呢!首先不说其它,在自已的一亩三分地上至少能做主吧!
自罗森身份爆露,小菊四处躲藏,后又日本投降,她又去陈家村接家人,接下来又是安排家人又是在医院忙,算起来至少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悠闲的逛过街了。
小菊慢慢的在武汉的主街道区上闲逛,发现两边街铺的生意,还真是可以用门庭冷落几个字来形容。因为整条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没几个平民百姓,反而是军人多些。而铺子里也只有店员守着,一路逛过去,没几家是有客人的。
这场景让小菊很惊讶,要知道,日军没投降前,这条街的生意还是很旺的,按道理,日军投降了,这条街的生意应该更旺才是。当小菊逛到一家成衣店里,实在忍耐不住好奇心,向守铺的女店员问,“姐姐,你们的生意不太好啊!”
“唉,再这样下去,只能关铺了!”女店员早就站得无聊,好不容易来了个顾客,自然而然就有了诉说的愿望。
“日军都投降了,现在各个地方的人员来往也没有限制了,应该生意越来越好才是,怎么会关铺呢?”小菊有些不解。
“这段时间锄奸队的四处抓汉奸啊!有钱的人就想办法躲出去了,没钱的人哪有闲情来逛街买东西?而且也担心自已一个倒霉,撞到锄奸队的手里,那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女店员叹着气道。
“是这么回事啊!”这件事小菊已经从罗森口里听过,本来老蒋在各处设锄奸队其出发点是好的,可惜的是,手下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就用这个由头来敛财呢!
女店员四处看看,见没有人,又压低声音道:“小姑娘,你不知道,那些锄奸队的人霸道得很呢,我的个邻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当汉奸抓了去,等放回来没多久,这人就去了。我偷偷去看了人,那身上是没有一块好肉啊!”
“可能是真的是汉奸吧?不然锄奸队的抓去干嘛?”小菊故意这样说。
“小姑娘,我那个邻居平时就是个老实人,和人说几句话都不太说得清的,汉奸个鬼。不过他的祖上传下来的那幢祖宅,真是又大又漂亮,但自他被抓后,那房子就被锄奸处的人给没收了!唉,留下孤儿寡母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不知道,真的好可怜哦!”女店员声声的叹息着。
小菊听了女店员这话,再看看冷冷清清的街道,只觉得心沉甸甸的,哪还有逛街的**?日军投降全武汉人上街游行欢呼的那一幕似乎还在脑海里没有褪去,那时每个武汉人对于生活都充满了新的希望。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新的掌权人却给了大伙当头一棒。小菊有些恹恹的和女店员告辞,慢慢的沿着回家的路走去。
“喜桂!”小菊正低着头,满腹心思的朝回家的路上走着,忽然听到一个娇嘀嘀的女声,好象在叫她。
小菊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长相圆润,笑得一脸亲切,打扮得很时尚的年轻小女人站在不远处,两眼正笑成月牙儿似的望着她。
小菊慢慢的走过去,近去细看后,觉得此人虽然面熟,但一下又没有想起是谁,不由得有些疑惑的问道:“太太,您叫我?”
“喜桂,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潘丽丽啊!在湖北女子第一中学时,我们同过班啊!只不过时间不长,就没见你了!”这个看起来面熟的年轻少妇很有亲和力的笑着,如果不熟的人,不但无法对这种人产生恶感,而且很快就会把对方当成朋友来相待。
“是你?看样子,你过得很不错啊!”小菊听这话话,一下就想起了此人,要知道,她入校的第一天,眼前的这人就和班上的谢美娜两人打了一架,当时这件事还闹到校务处去了。
不过小菊记得潘丽丽的父亲可是日本人的走狗,按道理日本投降后,她的父亲应该早就被锄奸队抓起来了,家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可眼前的潘丽丽,从衣着形貌,还有站在她身旁一看就是侍候她的女佣的人,一点也没有落魄,生活困难的样子啊!
“还算可以吧!主要是我嫁了人!如果跟着家里的那些人,早就过不下去了!”潘丽丽知道小菊话里隐藏的意思,倒是一脸坦然的说。
“你倒是变瘦了,人也越来越漂亮了!看样子你嫁得不错!”小菊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圆润俏丽的小妇人,真心的赞道。记忆中的潘丽丽是又矮又胖的,但却有一脸甜甜的笑容,而眼前的这妇人,虽然不高,但却没有了记忆中的肥胖,而是妇人的圆润,看起来很有福相。再加上那脸上的甜笑,倒也诱人。
“还好吧!嫁了个**的营长!”潘丽丽话语里似乎带着些谦虚,但脸上的得意神色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你是个有福气的!”小菊不想和眼前这人交集太多,她可是从谢美娜那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心思可比一般的女人要深,与人交往时,都带有很强的目的和计算在里面,小菊自认为自已在这方面不是强悍,碰上这种人,惹不起还是躲开为妙。
“喜桂,都中午了,你吃了中饭没?我们一起去饭店吃饭,我听人说,这条街上新开了一家菜馆,那里的菜味道很不错!”潘丽丽边说边上前去挽小菊的手,小菊不动声色的退开,笑道:“不好意思,今天我爹要带我出去有事!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到时我请你!”
“这样啊!喜桂,你现在还在以前的学校上学吗?到时我到学校去找你!”潘丽丽见小菊脸上透着些焦急,猜想对方可能真的是家里有事,但心里仍然不想放弃。
〖
第一百九十九章 蒋氏的打算(一)
潘丽丽早知道了眼前这个同学的父亲,现在可是在**政府的军机处任要职,如果能与之交好,到时自家男人也会高看自已几分。也算是帮自已间接找个靠山。
要知道,她虽然嫁了人,但却只是个五姨太,而自已家的人,那是靠不上的,父亲是个汉奸,日军一投降,就被锄奸队的抓去了,真到现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其他的兄弟姐妹,不来沾她光就算是好的了,哪能帮得上忙?这人啊,想要活得好,还得靠自已的谋算!
“好啊!那我先走了!再晚,我就要被我爹骂了!”小菊胡乱的应答着,然后转身匆匆的离去。看起来倒象是有几分狼狈。
小菊回到家里,没想到罗森在家没出去,而且家里还有三个从没见过的男子,从这三人的衣着来看,很象是商人,但身上的那股军人味道,却让五感超强的小菊早就感觉到了。
“桂儿,回来了!表叔来了!快过来叫人!”罗森一见小菊,虽然没有象往常一样叫小菊,但脸上带的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而小菊在听到罗森让她叫那三个男子表叔时,脑海里回想到前世所看的一部戏剧,里面好象就有句唱词,‘我家的表叔数不清!’,脸色不由得有些发囧。
从罗森的态度来看,这三人肯定是共党根据地过来的人,按罗森的介绍,那以后她的表叔可能还真的是数不清了。
“表叔!”小菊的心里虽然暗自腹腓,但嘴上却乖乖的叫人。
“好!好!罗大哥,没想到你有个这么乖巧聪明的女儿啊!”三人中看起来年纪大点的那上男子夸奖道。
“我女儿当然聪明了!她现在正在医院里学习医术,学得可好了!”罗森语带骄傲的显摆。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们那正好缺少医生!罗大哥,到时你可得让你女儿到我们那!”三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男子听了罗森的话,脸上透着喜色。
“呵呵。这个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到时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力争取到我女儿留在你们那了!”罗森一脸的自得。因为他知道,在红色根据地那边,象小菊这样系统学过外科医术的医生还真是不多,到时各个部队的野战医院肯定会争相要人,到时自然是哪里最安全,就让小菊去哪个医院啦。自家女儿,自然不能去太危险的地方。
小菊叫了人后,就去厨房做吃的了。而罗森自然是带着人上了二楼去商量工作去了。
等在一起吃完中饭,那三个男子就离开了。罗森这才一脸严肃的说:“小菊,看样子国共两党翻脸的日子不远了。这段时间老蒋的小动作不断。要不过完年,让你娘和弟弟先撤到后方根据地?”
“罗爹,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不想我娘和壮壮再发生象在陈家村后山的游击队那样的情况!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把我娘和壮壮安排妥当,但离得太远,我看不到,我这心里就无法踏实!”小菊听了罗森的话。沉默的一会,开口道。
罗森听了小菊这话,心里哪有不明白小菊这是变相拒绝了,只好叹口气道:“也好!到时如果有事发生,尽量安排你和你家人先行撤走!”
“罗爹,对不起!”小菊心里感激。但脸上却一脸的谦意,她知道,她的这个坚持。肯定会打乱罗森的一些工作安排,可是她却再也不想让娘和壮壮处在她无法够及的地方,她不敢赌也不想赌,在这个年代,她目前的亲人只剩娘和壮壮了。
“没事!你是我女儿。帮你谋点私,罗爹很乐意!”罗森笑咪咪的说。“不过你要和你娘与弟弟说好。要随意做好撤离的准备。”
“嗯,我知道了!忙完这两天我就去汉口看她们!”小菊一脸慎重的应承,为了娘和壮壮的安全,她也不会疏忽的。
听罗森说了下目前的局面后,小菊有些纠结对于被她救活,还在武汉医院里住着的张灵甫及另几个军官的情况,不知要不要和罗森说。还有那个明天要做手术的姓蒋的国民党军官要不要告诉罗森,毕竟国共两党关系渐渐紧张,而她这个打算要抱共党大腿的人,却在这里帮对方的敌人救人。
小菊在心里转了好几个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出来,虽然她有九分把握罗森不会反对她的做法,但如果恰恰中了那一分不同意的话,她和罗森之间就会有隔膜了,这却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而罗森因为事多,没有注意到小菊的异常,叮嘱几句话,就各自去休息了。第二天,小菊早早就去了医院进了手术室帮姓蒋病患做手术,等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这个手术很成功,小菊安排了医生关注手术后的观察和治疗后,就去了医院给她安排的住处休息去了,要知道,足足站了近十个钟,同时也足足集中精力了十个钟,她的小身板和脑袋也累了。
小菊因为有手术,所以没有时间去看阿宝。而蒋氏却一大早就来到医院等着,因为她从贺圆圆那得知小菊还会来看阿宝,希望能碰到小菊,好亲自开口向小菊借钱,因为贺圆圆无论她怎么说,都不愿意再向小菊开口借钱。而蒋老爷子虽然对蒋氏的提议也很心动,但脸皮毕竟没有蒋氏厚,心里也还有几分羞耻,自然也不愿出面。
哪知道,蒋氏在病房左等右等,等到天黑了下来,都没有看见小菊来看阿宝,再想着那又黑又矮又小又潮湿的住处,还有每天就着桐油灯糊洋火盒糊到深夜却依然吃不饱穿得破的日子,不知道何是才到头,这心里就不由得窝了一肚子火。
有火自就得找人发出来。可家里就这么几个人,蒋老爷子她自然是不敢骂的,现在还也抱怨几句,以前在蒋家的时候,那可是抱怨都不敢的。那可是她的天。而阿宝呢,平时还可是骂几句,可现在都病成那样,更何况还是家里唯一的孙,自然也有几分不舍。
于是贺圆圆又倒了霉,蒋氏又骂又掐的折磨了贺圆圆一顿,这才心清气爽的走人。而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家属,看着蒋氏那骂人掐人的疯魔样,都不敢上前劝阻,等蒋氏走后,都同情的看着一脸苍白的贺圆圆。
贺圆圆看着被刚才的一幕,吓得哭都不敢哭的阿宝,忍着身上被蒋氏掐的痛,伸手从病床上抱起她,哄道:“阿宝乖,快点治好病,快点长大,到时多多赚钱,那时候娘就带你去找你爹!”
“娘,我讨厌奶奶!娘,是不是找到爹,奶奶就不会再骂再打娘了!”阿宝两眼含着泪,一双小手紧紧的搂着贺圆圆的脖子问。
“嗯!你爹到时自然会护着娘!”贺圆圆的心里满是希望的说。
“娘,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爹吧!这样奶奶就不敢再骂娘了!而且阿爷说,只要找到爹,阿宝就能有肉吃了!”阿宝把头窝在贺圆圆的脖子边,带着憧憬。
贺圆圆听了阿宝这话,本来蒋氏骂她掐她,她都强忍着没哭,此时却因这阿宝的这话,那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最后竟然就在病房里,抱着阿宝大哭。阿宝人小,听到贺圆圆哭,自然也跟着哭了起来。
而小菊睡了一觉又吃过晚饭后,才来到急诊观察室探望阿宝,一是看阿宝好了没有,二是她希望贺圆圆家开口向她借去北平的路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自然要在对方面前多晃晃,变相的提醒对方。
没想到,她一进观察室,看到的是贺圆圆和阿宝相抱痛哭的场面,不由得吓了一跳,难不成阿宝的病不但没好,还加重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没这个可能啊!
肺炎而已,如果没有盘尼西林,只有中药,阿宝这条命能不能救回来还真是难说!但现在有盘尼西林,这药消炎的效果不一般的好,而且她还和急诊科的医生打了招呼,让对方多加照顾,阿宝的烧应该早就退了啊!
“贺姨,你怎么了?”因为贺圆圆只顾着抱着阿宝哭,没有发现站在身边有好一会的小菊。
“啊?小菊,你来了!”贺圆圆被小菊的问话惊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掉脸上的泪水。
“是不是阿宝的病加重了?”小菊边问边伸手去探阿宝的额,发现如她所料,早就退烧了。
“不是,阿宝的病好多了,烧早就退了,医生说明天再观察一天,就可能出院了!”贺圆圆因为刚才的狼狈,被小菊看见了,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和阿宝怎么.......?”小菊眼带疑问的看着贺圆圆。
“大闺女啊,你不知道,你这个贺姨的婆婆好凶啊!”这两天早就为贺圆圆被蒋氏打骂不平的同个病室的病患家属,立马围上来,七嘴八舌的把这两天蒋氏对贺圆圆非打即骂的情形说了一遍。
小菊听了后,伸手把贺圆圆的衣袖朝上一拉,果真看到手臂上四处都是青青紫紫的,不由得心生同情。其实她对贺圆圆的印象,初初相识的时候,还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同意大伙结伴离开南阳,两家人一起去北平。可惜,贺圆圆这人虽然没有蒋氏可恶,却也有自已的小心思,这种人可不能再沾上。
〖
第二百章 过年了
贺圆圆的些不好意思的把被小菊拉上去的袖子拉下来,脸上强笑道:“没事,过两天就消了!”同时低下头对躲在她怀里的阿宝道:“阿宝,叫小菊姐姐,这次多亏了小菊姐姐,不然阿宝的病就很难好了!”
阿宝虽然小,但是自出生不久,就一直跟着娘四处逃荒,也算是很懂事了。听到娘这样说,抬起那颗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的大头,有些怯怯的叫道:“小菊姐姐!”
“嗯!乖阿宝!贺姨,阿宝有二三岁了吧?”小菊看着眼前这个和她刚穿来时,自家那瘦却懂事的壮壮十分相像的阿宝,有几分心软。
“嗯,差三二个月就三岁了!”贺圆圆看着自家这个差不多三岁但身形看起来只有一岁多的儿子,眼圈不由得又红了,如果不是灾年,如果家里面没有被那些灾民打劫,她们一家用得着逃荒吗?阿宝也会是蒋家的嫡长孙,孙少爷!哪象现在,活得比以前家里的佣仆还不如。
“娘,不哭!我们去找爹爹!”阿宝伸出小手,帮贺圆圆去抹眼泪。
“是啊,贺姨,你们怎么没去北平?”小菊有些不解的看着贺圆圆。要知道,当初两家分开的时候,她可是给了对方一些银元的,当时就是考虑到对方可以用那些钱坐火车去北平找人才给的。
“唉,一言难尽!”贺圆圆叹了口气。
“小菊姐姐,我想去找爹爹,可是娘说家里没有钱,不能去!找到爹爹,奶奶就不会老欺负娘了!”阿宝双手搂着贺圆圆,大脑袋朝着小菊道。
“哦,阿宝想爹爹了?”小菊见贺圆圆神色有些暗淡。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于是转头逗阿宝。
“嗯,娘说,见了爹爹,阿宝就能有肉肉吃了!”阿宝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看着小菊,一脸认真的说。
“这样啊!”小菊想到昨天罗森说的现在局势越来越紧张了,看来还是让阿宝一家早就离开武汉的好,省得到时连累了自已。
“小菊,你娘和壮壮呢?是不是也在武汉?”贺圆圆很为自已儿子的话感到羞愧,家里几个大人做活。连个小孩想吃口肉的愿望都很难满足,于是赶紧岔开话题。
“没在!”小菊本来就想把阿宝一家弄离武汉,自然不会和对方说真话。
“那你……”贺圆圆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粉蓝公主裙的女孩。早就没有了以前一起逃荒时的狼狈,显得优雅而又自信。
“哦,我在武汉读书!”小菊淡淡一笑,避重就轻的回答,“贺姨。你还想去北平找阿宝的爹吗?”
“小菊姐姐,我娘天天晚上想我爹想得哭!比我还爱哭!”贺圆圆还没来得及答话,阿宝就在那漏了她的底。
“我身上还有些银元,就借给你当路费吧!让阿宝早就见到他爹,早就吃上肉!”小菊从手上提的小挎包里拿了一个早就装好银元的小袋,递到贺圆圆的手里。本来她是想让对方提出借钱的。但罗森说局势不好,她不想再有什么变故,这才自动把路费给送了过来。
“小菊。谢谢你!谢谢!以前的事,是贺姨不好!对不住你们!”贺圆圆的右手紧紧的抓住小菊给的钱袋,脸上带着几分感激又有几分愧疚的看着小菊。
小菊不想多说其它的,随意逗了逗阿宝后,就借口有事离开了。而贺圆圆等小菊一离开。就悄悄的打开小菊给的钱袋,细细的数了数里面装的银元。竟然足足有二十个,让她对小菊的感激更是加深了几分。
贺圆圆偷偷藏了十块,另十块在阿宝出院后,就交到了蒋氏和蒋老爷手里,这一家人终于欢天喜地,满怀希望的离开了武汉,朝北平出发了。只不过他们去北平后的愿望能实现吗?
至于小菊,在阿宝出院那天,就一直偷偷的跟在身后,找到了阿宝家在武汉的落脚处,直到阿宝一家真正离开住处,去了武汉火车站,上了去北平的火车,小菊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把一颗定时炸弹给消掉了。
医院里的工作倒是日趋平淡,姓蒋的病患自手术后,也开始一天比一天好转,至于张灵甫呢,不但身上的伤好完了,那只瘸了一年多的右腿现在也开始在小菊的指导下,做复健运动了。而这段时间张灵甫和张夫人这两人的恩爱,也已经成了医院里的一道风景线了,让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羡慕不已。
小菊对张灵甫的印象倒是越来越好了,其实张灵甫这人,不但学识渊博,而且对孙中山的三民主义非常的推崇,说起三民主义来,那真的是两眼发亮,满是激情。在小菊的眼里,那就是这个年代的一个热血无私的军人。只可惜,却跟随了在这场争夺中注定要失败的老蒋!
小菊很想把张灵甫拉到共党这边来,这样也好改写他明年将在孟良崮被共军围缴的命运。试探了几次后,小菊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张灵甫这人非常的顽固,对老蒋死忠,对共党一提起来,那就是赤匪,共匪的,根本没办法劝。小菊无法,只好先搞夫人外交,和张夫人打好关系再说。
忙忙碌碌中,就到了一九四五年的小年三十了。这是小菊来这个年代的最稳定的一个年,所以这天,她和罗森打了招呼后,从医院一下班,就坐车去了汉口。
除了小菊给的生活费用,小菊娘这半年卖菜也赚了不少钱,这人一有钱,自然底气就足,所以小菊娘这段时间是大肆采购,胡宅过年的气氛是浓浓的。壮壮呢,这大半年过得无忧无虑的,在学校还交到了几个朋友,在家吃得又好,这人不但长高了,整个人看起来也开朗了许多,也没有以前那么护食了。
小菊一到胡宅,看到年轻了许多的娘,高了许多,已经有阳光男孩趋向的壮壮,脸上那开心幸福的笑那是挡也挡不住。
“我家小菊越长越漂亮了!”小菊娘一见小菊,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缝。
“嗯!阿姐,你又长高了不少,本来我以为我再长长,就能和你一样高了!以后就好保护你了!”壮壮倒是有些遗憾。
“呵呵,壮壮,你这么久,不会只顾上学,把阿姐教的武功给忘记练了吧?不然怎么没我长得快?”小菊故意说。
“才不,我天天晚上都坚持练!现在我身体里也能感觉到有股气在流动了!”壮壮急急分辩。
“真的?”小菊一听,大喜,忙伸手抓住壮壮的手,从自身分出一股气探去,果真如壮壮所说,他的身体里有一股很细的气流正沿着以前她教的线路循环着,“哇,壮壮,你真棒!”小菊表扬道。
壮壮得了小菊的表扬,虽然脸有些红,但心里却是很高兴的。象往常一样拉着小菊不停的说着学校里的八卦。
“小菊,今天是小年,明天就是大年了,是不是叫你罗爹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年?不然他一个人,也挺孤单的!”小菊娘见到一双儿女粘在一起说个不停,对于目前的生活感到一种满足,同时想到这么久来,小菊口里一直对家里有所关照的罗爹,不觉问道。
“这倒是我的疏忽,娘,我打个电话问问再说!”小菊听了那话,忙站起身,朝厅里的电话走去。
没想到罗森竟然在家,一接到小菊的电话,倒是很爽快的同意过汉口过年。但今天太晚了,要第二天才能过来。
这是小菊一家过得最富裕的一个年,不但一家三口都买了新衣服,家里还堆满了过年的年货,让一向对吃食有种执念的壮壮,看着那些年货,那嘴就笑得合不拢。
“阿姐,你说我们家以后是不是年年过年都有这么多好吃的?”壮壮笑得眼都成条线问小菊。
“当然!我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小菊一脸肯定的向壮壮承诺。
“壮壮,你阿姐说得对,我们将来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已经来小菊家过年的罗森也在一旁接话。
“可是罗爹,我们班有几个同学退学了,听说是可能又要打仗了,那几个同学家里打算迁到香港去!他们说香港是英国人的地盘,仗打不到那去。”壮壮现在也跟着小菊叫罗森为罗爹了,此时他听了小菊和罗森的话,没象往常一样的安下心来,而是把心里的忧心说了出来。
“壮壮,打仗我们也不怕,不是还有罗爹吗?到时罗爹会把你们安排好!至于香港,现在我们不去,等我们把香港从英国人手里收回来,再去!”罗森向壮壮承诺。
“罗爹,难道香港是我们的地方?那为什么我听同学们说,那是英国人的地方?”壮壮一脸的不解。
“壮壮,你要记住,香港一直以来都是华夏的国土,至于为什么现在落在英国人的手里,等过几天,罗爹找些书,让你阿姐带来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这是我们华夏的耻辱!”罗爹神色沉重的说。
小菊见罗森提到香港,脸上的笑意一直就消失了,她不知道如何相劝,也不能说再过几十年,香港将会回归华夏,只好朝壮壮使眼色,想让他岔开这个话题。
可一向和小菊很有默怯的壮壮,这次却让一下没能领会到小菊的意思,反而向罗森打破锅问到底。
〖
第二百零一章 再见娇娇
正当小菊感到头痛的时候,小菊娘适时的从厨房里伸出头道:“准备吃年夜饭了!”
“哦!太好了!罗爹,我们去放鞭子!”壮壮哪还顾得上追问香港为什么在英国人的手里的问题,一把拉着罗森就朝大门拖,要知道,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过年住这么好的房子,吃好吃的,穿新衣服,并且可以放鞭子,再怎么早熟,终究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
小菊松了一口气,忙到厨房帮娘把丰盛的饭菜端到餐厅的餐桌上摆放好。然后和娘一起站在大门边,听着门外那响震天的鞭子声与壮壮那兴奋的大叫声,小菊娘的双眼不由得又红了。
“娘,怎么又伤心了?”小菊见小菊娘的眼睛红了,有些疑惑。
“娘是高兴!没想到我们也能过上这种好日子!”小菊娘红着眼,脸上却带着笑道。
“娘,你放心,我们家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小菊安抚小菊娘,同是朝壮壮和罗森叫道:“快进屋,准备吃年夜饭了!”而此时此刻,整个汉口不间断的响起了四起彼伏的鞭子响的声音,看样子,家家户户都象小菊家一样,开始吃辞旧迎新饭了。
罗森和小菊一家一直呆到初十,才回武汉上班。而小菊呢,却一直呆到十五才回武汉的。并且呆在汉口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把又有可能要打战的消息和小菊娘说了,让小菊娘把不需要的东西先整理出来,她好把那些东西先藏起来,其实是移到小空间里去。万一有什么情况,还随时都能走人。
小菊娘一听又要打仗,脸色一下又暗淡下来,“小菊。是不是那些日本兵又得新来欺负我们了?”
“不是日本兵,娘,这件事和你一下释不清,反正到时我们一家人不分开,再想办法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过日子!”小菊安抚自听到又要打仗的消息,又开始坐立不安的娘。
至于壮壮,这么久天天和几个玩得好的同学四处玩,每天都要天黑才回来,倒是开始有点小孩的味道了。不再象以前一样,天天都在为下一餐的着落而忧心。小菊见壮壮目前这种轻松愉快的生活。正是她所希望的,于是让娘暂时不要和壮壮说可能又要打仗的消息,让他快活无忧的生活一段时日。
过了十五后。小菊回了武汉,并且又开始了医院上班的日子。只不过现在她的心思没有完全放在工作上,而是想方设法的找借口如何从医院多领些医药及手术器械出来。这些多领的东西,自然是都被她黑掉后收到小空间里去了。
姓蒋的病人在病情逐步稳定后,过年前的某一天。就被一架军用飞机给接走了。而张灵甫在右腿能行走自如后,在年后小菊上班的第一天就要求出院,带着张夫人和他的手下回南昌了。
临走前,张灵甫和张夫人都开口邀请小菊去南昌玩,小菊这才知道,原来张灵甫的家是安在南昌的。她自然是客气的连声应承着。对于张灵甫走时给的那一大笔谢银也一点不客气的收了,虽然她的小空间里大把的银元,她并不缺钱。
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月份,武汉三月份的天气还是很冷的,需然已经立春了,但冬春交结的这段时间,温度却越发的低了些。只不过是没有冬天那么冷得刺骨罢了。
这段时间,潘丽丽竟然还好几次找上门来找小菊。可惜小菊都去医院了,而罗森对待不相关的人,一向都是黑着个面的,她自然也不好厚着脸皮打听小菊的去向,也不好死赖着等小菊回来,只好第次都把自已的住址留下,让小菊有空去找她玩。
而小菊听了罗森的转告后,不明白潘丽丽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与她交好,要知道在学校的时候,她和此人并没有什么交往,自然不会理会对方一而再的示意结交。
倒是郑娇娇,年后的一天突然找到周立民,说是想到医院做护理人员,让周立民帮帮她,看能不能进武汉医院。而周立民则找到小菊,想让小菊开口帮这个忙,毕竟小菊现在在医院管理层那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对于郑娇娇,小菊并没有反感,同时也不认为她父母是汉奸,她就是汉奸。她也知道郑娇娇也算是周立民的学生,此时见周立民开口,再加上她以前本来就有帮郑娇娇的想法,此时周立民一开口,她自然更不会拒绝,更何况她这个特殊科室有三个医生,正缺少一个护理人员。
果然,小菊一和院方开口,院方没有一点阻拦就答应了。等郑娇娇由周立民带着到特殊科找小菊的时候,倒时把小菊吓了一跳。也就大半年不见,娇娇整个有就瘦得脱了人形,哪有一点以前肥胖的影子。让小菊都不敢相认。
“娇娇,真的是你?”小菊看着眼前这个衣着虽然还算整洁,但却是粗布做的衣裤,脸黑黑的瘦得颧骨都有些突了出来的女孩,一脸的吃惊。
“喜桂,真的是你?!”郑娇娇一见眼前这个清秀高挑的女孩,立马那眼泪说如雨样,流个不停。
“娇娇,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小菊到底内里是个成熟女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忙让周立民拿张凳子过来,安排郑娇娇坐下,同时手脚麻利的帮她倒了杯热茶。
“喜桂,我没有家了!我爹被抓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去年十二月份,我家的房子也被锄奸队的人收走了,说那是卖国得的不义财产,我和我娘连衣服都没有拿,就被赶出来了!”郑娇娇边哭边说。
“那你们现在住在哪?”小菊看着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样的郑娇娇。上次见面,虽然瘦,但皮肤依然有光泽,眼里依然还透着希望,而现在的郑娇娇,哪里有十六七岁女孩的光彩?最让人忧心的是,此时她的眼里只有苦难和绝望。
“一个又破又脏的地方!平时就靠帮人洗衣服和糊洋火盒过日子,但这段时间我娘病了,又没钱上医院看病,我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娘就这样没了!如果我娘也丢下我走了,那我就只剩一个人了!
一急之下,我想起在女子中学教护理学的周老师,以前听他说过他在武汉医院上班,于是就找来了!我娘吃了周老师开的药后,好了很多。周老师看到我的情况不好,说能够帮我在医院找份护理工作,本来我也没抱很大希望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郑娇娇用红红的兔子眼感激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周立民。
小菊一听,原来根本不是郑娇娇开口要在医完做护工,而是周立民英雄救美女于危难啊!于是小菊那小眼神饶有兴味的看看周立民,再转到郑娇娇身上,可惜的是,现在的郑娇娇没有美女的形象,不过,周立民被小菊看得开始有点站立不安了。
“娇娇,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等会你让周老师带你去医院后勤处领两套工作服,以后你就在特殊科做护理,具体工作到时周老师和吴医生会告诉你的!”小菊笑咪咪的打量完郑娇娇和周立民,见周立民的脸在她的注视下,慢慢的开始变红,这才满意的说。
于是自那天后,郑娇娇也成了武汉医院特殊科的一员。毕竟是在学校里学过一段时间护理学的。一个多月过去,她对这份护理工作倒是得心应手了。再加上医院里的伙食还算不错,而小菊和周立民也常常拉着她一起加餐,她的气色也慢慢的开始好了起来,眼里也开始透着一种光彩。
这天,小菊正在办公室里整理病历,电话响了起来,她有些漫不经心的拿起话筒,但很快脸色就变了。并让坐在对面的周立民立即把吴医生叫过来。
吴医生今天被排到手术班,但听到是小罗医生有事,也急急的就过来了。小菊把她手上的几个病人分交给周立民和吴医生,并且把病患的情况做了些交代。
“小罗医生,这些病人你都不管了?”吴医生很是不解,看小罗医生这样子,好象发生了什么大事。
“吴医生,周医生,我家有事,我要请段时间长假,这几个病人只能托付给你们了!”小菊自然不好说,刚接到电话,有消息传来国共两党的合作开始有了巨大裂缝,老蒋要翻脸了,华夏的内战要开始了,她要走人了!只好含含糊糊的找着借口。
等小菊把手上的工作做好了交待,心里松了口气,同时把早就从小空间里拿出来放在抽屉里的一包银元拿出来,递到周立民手里,有些怅然的道:“这包银元你帮我交给娇娇,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帮她另找一个住的地方,现在她住的那个地方太乱太杂了!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以后可能帮不上她了!她是个不错的人,你以后多多关照点!”
“说得这么伤感,我们又不是不能再见面!不过这银元我可要帮娇娇收下,你有钱而她正缺钱!”周立民不明白小菊怎么一副再也难以相见的样子,边接过那包银元边笑道。小菊听了周立民的话,既没再解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
第二百零二章 离开
小菊把医院的事做了安排,同时到院长那里请了一个月事假,这才急匆匆的往住处赶。
当她一回到住处,看到罗森正急得在厅里乱转,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静定。直到看到见门的小菊,脸上的焦虑才稍稍和缓,“小菊,你赶紧回汉口,让你娘和壮壮收拾好东西,今天我将让人连夜送你们离开武汉!”
“罗爹,难道老蒋要对我们这边的人动手了?”小菊有些不可置信。刚接到罗森的电话,说老蒋翻脸了,让她赶紧回来时,虽然她立马做了离开的准备,
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要知道现在才四月不到,而她记得历史上记载国共第二次合作完全崩裂应该要到今年十一月十五日伪国大召开和伪宪法的制订,才将国共之间的停战协定和政协决议破坏殆尽。
然后国民党调集三路兵力,准备进攻红色根据地陕甘宁边区和延安。和平谈判大门已被蒋介石关闭。11月19日,周恩来所率的**代表团结束了与国民党进行了一年多的和平谈判,返回延安。
可此时看罗森的神色,应该是得到老蒋变脸的消息才如此急急的把她叫回来的。
“是的!小菊,你要知道,抗战胜利后,老蒋为了抢夺胜利果实,自去年十月空运两个军在秦皇岛登陆,分两路挺进东北和我军争夺东北地盘。11月,他任命为保安司令的杜聿明,率两个军由山海关打到锦州,挑起了关外的内战!
而最近两个月又向这里增兵了7个军,向我解放区分路进攻,已先后向抚顺、铁岭、鞍山、营口等地攻占。并且今年三月的政协会议上,国民政府拒不承认中国**领导的广东和东北的人民军队。完全否定坚持八年抗战的东江抗日纵队、琼崖纵队及坚持十四年之久的东北抗日联军。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国民政府很快就会驱逐我们这些驻在各地的**代表!现在的局势一触即发,我怕到时顾不上你们,所以安排你们今晚离开武汉!”看样子罗森这段时间没有睡好,神色很是憔悴。
“我知道了!现在我就过汉口!”小菊听了罗森的解释,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讨论走与不走的问题,毕竟她对这段的历史只是一些书本上的记载,其真实的情况,只有罗森这些人才能把握得住,她想保住性命。和家人好好的活着,最好是听眼前的人的安排。
“嗯,我还有点事。等下我会亲自开车过去接你们!”罗森按了按眉头,为了三月政协会议上国民党的翻脸,他就接到了上级让他安排武汉的各级在明面上的**代表撤退,同时把没有暴露的地下工作者隐藏得更隐密些,为了这些事。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了。
因为天黑了,去汉口的班车早就没有了。还好小菊的功夫从没有间断过修练,现在跑起来可比那次刺杀冈村宁次后,逃到汉口的速度要快得多。半个钟后,小菊就站到了汉口胡宅的大门口。
小菊虽然跑了那么长一段路,却是气都没有喘一口。依然气定神闲的。她轻轻的敲了敲胡宅大门,很快,就听到屋里有脚步声朝大门的方向走来。门一打开。小菊就看见壮壮那一脸阳光的笑脸:“姐,是你?快进屋!”
小菊一进大门,壮壮早就迫不及待的冲着厨房的方向大声叫道:“娘,姐回来了!多炒两个菜!”
“真的!小菊回来了?”壮壮的话音刚落,厨房的门猛的被人打开了。小菊娘那又开始壮实起来的身子从厨房里探了出来。
“娘!赶紧随意做点吃的!我和壮壮上楼去收东西!”小菊朝娘急急的说。
“小菊,是不是你上次说的事……?”小菊娘脸色刷的变得苍白。但又带着几分期盼的问。
“是的!今晚我过来就是接你和壮壮走的!”小菊点点头,小菊娘从小菊这得到了确定,心里的害怕反而一下收了起来,咬着嘴唇道:“东西我都收得差不多,你带着壮壮去移走!我多做些吃的东西,好带在路上做干粮!”
壮壮站在一旁听着阿姐和娘的话,一脸的迷糊,但从阿姐和娘此时脸上的神情来看,应该是发生了很大的事,他一向对阿姐的信任是百分百的,再加上几年四处逃生的经验,此时也没有急着问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听安排,跟着阿姐朝楼上跑。
当壮壮跟着小菊上了二楼,见小菊把娘和他房间里的东西搬空,连张纸片都没有留下来时,就有点傻了。小菊只想着这次离开后,至少四五年是不会回到这里来,到时这栋房子十有**会被人强占了去。而房里的家具可都是上好的黄梨木做的,她可舍不得便宜了别人。反正有小空间,自然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
当小菊把二楼三楼的家具及各种生活用品全部搬到小空间屋后的那一亩桃林下放好,这才神清气爽的下了楼,而身后则跟着背着两个大包一脸郁闷的壮壮。这两人冲进进厨房时,小菊娘还在厨房里做蛋煎饼,肉夹膜及白菜饼。
等一家人吃完晚餐,小菊娘又继续在厨房里做各种饼,而小菊则在纠结要不要把客厅和餐厅里的家俱也都收走,但又担心到时罗森来接人时,看到家里四处空荡荡的,心生怀疑。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把一楼也收空了。并且把屋后菜地里的菜也都拔了收到了小空间。
当小菊娘把做好的一大盆饼从厨房里端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子,不由得有些心酸与不舍道,“小菊,难道我们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娘,这几年是别想着回来了!”小菊麻利的接过娘手里端着的那盆饼,随手收到小空间,这才安抚道。
“姐,你一回来就拉着我狂收东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还不知道呢!”壮壮这里才把这么久的郁闷及疑惑问了出口。
“壮壮,又要打仗了,罗爹让我们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武汉呆不得了!”小菊一下不知怎么和壮壮说国共两党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如何向壮壮解释何为内战,只能告知对方有这么一件事要发生。
“又要打仗?是不是日本兵又来了?”壮壮和小菊娘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反应是一样的,下意识就以为是日本兵又来了。
“不是的!是**和共军!”小菊无法,只好说出来,反正壮壮现在也算是上了大半年学,接触了不少人,对国共两党的关系应该也知道些吧!
“**和共军?不都是华夏人吗?日本兵都被赶跑了,自已人还打什么打?”没想到壮壮却一脸不解的问。
“这……”小菊被壮壮的问题噎了一下,脑袋里转了一个圈,才道:“壮壮,以前我们在胡家庄的时,地里干得厉害,庄里的人为了争水浇地,兄弟之间是不是都翻脸不认人,打架骂人的?”
“这倒是真的!”壮壮的小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不就得了,**和共军就好比两兄弟,现在日本兵赶跑了,自然就要争地盘了!大家都不想让自已的地盘被对方无偿的抢占,几言不合之下,自然就会打起来!”小菊心里松了口气,做了个总结。
“阿姐,那我们是属于哪一边的?”壮壮这下倒是聪明了起来,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你罗爹和阿姐都属于共军,你说你属于哪边?”小菊见壮壮那认真的神情,忍不住伸手弹了他的额头一下。
“姐,你又来了!好好的又敲我的额头!我和娘自然是跟着你啦!”壮壮边伸手护头边朝小菊白了一眼道。
“做弟弟的不就是要让姐姐欺负的!”小菊一脸的兴灾乐祸。
“小菊,厨房里的东西是不是也要收走?”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这两姐弟打闹的小菊娘适时的出声问。
“哦,我差点忘记了!厨房里的东西那可都是些好东西,花了很多钱的买的,当然要带走!不然放个四五年,早就锈掉了,哪还能用?”小菊听了小菊娘的提醒,这才放过了壮壮,一头钻进厨房。
等罗森来敲门时,这个家早就被扫荡一空,连一盏灯都没开,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三个坐在地上的人及放在这三人身边的三个大包裹与一大袋饼。
不开灯是小菊的主意,她把东西都般空了,当心罗森进来会看到,就想了这个办法,不开灯,等罗森来大家直接出门,这样罗森就不会发现房里的异常了。
让小菊更加放心的是,罗森敲了门后,根本没有要进房的打算,直接催道:“快上车!我好送你们出武汉城!有人在城外等着你们!”
小菊娘和壮壮也没拖,锁好大门后,提着包裹默不作声地跟着小菊,迅速的上了停在大门前的军用小车。
〖
第二百零三章 都是普通人
壮壮抱着他的包裹上了车,见车开后,才弱弱的问:“阿姐,我没有和老师请假,就这样突然不去上学,行不行啊?还有我玩得好的几个同学,也没有打招呼,他们肯定会怪我!”
“明天罗爹帮你去学校办退学,至于同学嘛,以后有机会碰面解释解释,他们应该会体谅你的!”坐在副驾座上的小菊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壮壮的问题,罗森就开口了。
小菊看着边开车边安抚壮壮的罗森,有些感激,看样子,罗森是真的把她当女儿对待的,这半年多来,不但事事关心她,把她的事放在心上,对她的家人也似自家亲人一样对待,小菊想着这些,不由得满含感情的叮嘱了声:“罗爹,我们走后,你自已要小心谨慎,如有不妥,就赶紧撤退!”
“小菊,你放心!你罗爹算不上是好人!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好人命不长,但祸害则遗千年吗?”罗森见车里的几个人都一副紧张的样子,不由得自我调侃道。
果真,小菊娘和壮壮听了罗森这话,忍不住都笑了出声,连小菊也边笑边白了正假装一脸正经开车的罗森,同时嘴里不依道:“罗爹才不会是坏人!但也不是好人!”罗森笑笑,没有和小菊做其它解释,但车里凝重的气氛却也因为他的那句话变得松快了一些。
一个多钟后,罗森开着车到了一个离武汉城有二十多里路一个小村庄,当进了这小村庄,在这小村庄的晒谷场停了车后,小菊一家人下了这部军用车,这才发现,这个晒谷场里可是停了有七八部的小车,而晒谷场上已经站了很多人。小菊因为练功身体变异的关系。夜晚的视力和白天一样,自然对晒谷场上站的那些人的衣着外貌看得一清二楚,从这些人的穿着来看,他们在武汉的身份也是非富即贵的。
不过小菊又看了看聚集在晒谷场另一边的牛车和驴车,再看看那些人的穿着,不由得暗地里瘪瘪嘴,还地下工作者呢?穿着一身考究的衣服坐在牛车驴车上,一上路就会被人发现猫腻。还是自已聪明,让一家人都换上了粗衣布裳。等会和罗森说说,能不能自已这家人单独乘坐一辆驴车。不要和那些靶子坐一块。
罗森看了看晒谷场上乱哄哄的场面,脸色刷的变得很难看,同时语气很不好的冲着两个正忙得焦头烂额的人影叫道。“罗林,罗桂,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怎么还没有把撤退的人员安排好?”
小菊一听罗森口里叫的人名,再顺着罗森的视线瞧去,竟然是熟人。这下心里就更放松了,看样子罗林罗桂这次的任务是接她们这批人到红色根据地啊!到时自家人和这两人共坐一辆车就行了。
罗林罗桂听到罗森的叫声,忙从围着他们吵闹的那群人里挤出来,来到了罗森的面前。而壮壮看到这两人,则一脸高兴的喊了声:“罗林哥!罗桂哥!”
罗林和罗桂朝壮壮和善的笑笑,但透过月光看到罗森的黑脸。这两人竟然很老实的站在罗森的而前,一点也不象小菊记忆中的两人,一个象狐狸。一个呢则表面粗心而内里却很细致。这让小菊的心里不由得对罗森在**这边的地位又有了新的猜测。
“罗林?怎么回事?你表现出来的组织能力就是这样的?如果上战场,跟着你的士兵还有命吗?这样的你,组织上怎么敢把重大任务交付于你呢?”罗森的话一点都不客气。
“罗哥,我错了!”罗林没有解释,直接认错。并且把想开口说理由的罗桂阻止住。
“立马让这些人把身上的衣服换掉!不听指挥的人放弃!不用劝,一切后果自已承担!半个钟之内。带着人朝目的地出发!”罗森看着那些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的人,黑着脸吩咐道。
“是!”罗林很干脆利落的应承,转身就朝人群走去。而罗桂也很乖的跟在罗林身后。小菊看着在罗森面前如此听话的两人,再想到在陈家村后山驻地这两人的情形,不由得有些不敢相信。看样子,罗森是这两人的上级,军人就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啊!
也不知罗林和罗桂和那群各有主意的人说了些什么,很快这些人就钻进了各自的车里,等出来的时候,其形象倒也和小菊一家人差不多了。当然,身上的衣料虽然是布的,但还是要比小菊一家要好。
安排牛车和驴车的时候,又吵了好一会,原因是那些人带的东西太多,罗林和罗桂让他们扔掉些,只允许带必须用品,不然的话,就那么多牛车和驴车,根本没有办法安排得了。
刚开始好象大家都不听,各顾各的把自已的东西朝牛车驴车上堆,最后还是罗桂发了火,把东西朝车下一阵乱踢,宣布无纪律的人自已想办法回武汉城,取消其与家属撤回解放区的资格。这些人才安份下来。
当然,小菊也发现了有一部分人和自家人一样,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些人争抢吵闹,特别有一家人让小菊不注意都不行。这是一个四口之家,一对夫妻一双儿女。只不过这家人的两个小孩和小菊家相反,儿子是老大,女儿是老二。
本来小菊的关注力是放在罗林和罗桂身上,没有注意到站在自家不远的这家人的。但因为她的听力超强,这家人的谈话无意间钻进了她的耳朵,倒是让她对这家人生了好感。
“爹,这些人怎么这样?如果我们要去的地方都是这种人,我还不如留在武汉求学!”那个在小菊眼里年纪比她大个三四岁的男孩子有些不满的说。
“爹地,哥哥说得对!我也要跟着哥哥留在武汉!”那个和壮壮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娇娇的支援着她的哥哥。
“飞儿,无论在哪里,总会有一部分这种比较自私的人。而且你没有仔细观擦,这些争吵喧闹的人并不是我们内部的人!这些人应该也是家属,而家属嘛,觉悟就有高有低了,自然就会发生你们眼睛看到的这一幕了!”那个被两个小孩称呼‘爹’的中年男子语气有些无奈的道。
“象这些人干嘛也让他们跟着我们转到后方?不如就让他们呆在武汉好啦!省得这些人到了后方把那里也搞得乌七八糟的!”那个叫飞儿的男孩子很是不解的问。
“飞儿,任何事都有两面性!这些人虽然眼前的表性让你觉得其自私,小市民,没有大局观!但在你没看到的另一面,他们的亲人,也就是我们的同志,在你看不起的这些人的支持掩护下,做了很多了不起的工作。有些甚至在亲人牺牲或被抓后,强忍着心里的悲痛,冒着生命危险把消息传出来,避免组织受更大的损失。飞儿,这个世界上的事和人,并不只有黑白之分的!”中年男子语重心长的说。
小菊听了这家人的对话,只觉得心境竟然忽的一下开阔了不少。本来她对眼前那些人也很是看不惯的,也象那个飞儿一样,觉得这些人撤到后方,简直是给后方带去负担,同时也抹黑了**的形象。
但那飞儿的爹的一席话,却让小菊为自已的狭隘感到有些羞愧,是啊,布尔什唯克是人不是神,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只要这些人心中有一样的信仰,其它的又有什么不可接受与克服的呢?看来她是受前世的电影和电视所累,总觉得**这边无论是党员还是民众,都应该是大公无私,英勇顽强、正义刚正的人!
等小菊从飞儿他爹的这翻话里醒过神来,再看那些为了能多带点东西走而围着罗林罗桂啰啰嗦嗦的那些人,好象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同时她对罗林罗桂对这些人的忍耐,心里也有了一定的明了。是啊,这个世界不是黑白界限分明的,更何况人本来就是种很复杂的动物。
罗林罗桂把大部分人都安排妥当后,心里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唉,做这种任务,比打一场仗还要累人。下次碰到这种事还是早早的躲远些。不说这两人的长吁短叹,小菊却是很高兴,因为罗林罗桂象是知晓她的心意似的,竟然把她一家和那个叫‘飞儿’的男孩那家人安排坐一辆牛车。
小菊虽然因为‘飞儿’的爹的那些话,对其他一起撤退后方的人没有了抵触,但不代表她愿意和那些比较麻烦的人共乘一车,要知道,听罗森说,她们这些人要先撤到苏北根据地。
苏北根据地离小菊目前出发的地方那可不近,更何况一路上还靠的是牛车驴车这些出行代步工具,如果同车的人合不来,这一路上总会有大大小小的矛盾和磨擦,那这一路同行绝对是受刑。
如果同车的人合得来,双方又都是好说话的人,那么这一路上赏赏风景,聊聊天,说说笑也就过去了,并且还能交到几个真正的朋友,这倒是一种享受。所以小菊见自家被分到和那一家四口人合车,心里是很高兴的。
〖
第二百零四章 孙儒人其人
罗林、罗桂总算把小部分人的小心思给压了下去,安排妥当,准备按早就定好的路线出发。罗森临走前,嘱咐这两人一路上多照看小菊一家,到了根据地后,帮小菊一家安排个好点的住处,其他方面也多多关照。
罗林罗桂本就和小菊熟,更何况在陈家村后山驻地的时候,小菊也救了他们两人一命,而且小菊的武功和医术都那么高,他们也是经常要去战场或者去险境的,谁敢说自已没有倒霉受伤的那一天?和一个医术高的人交好,到时自然好处多多。
罗森走之前又叮嘱了小菊一番,并且拿出一封信来交给小菊,让她到了苏北根据地,就去找野战医院的周院长,并且把这封信交给他。小菊哪有不知道这是罗森帮她走后门,心里哪能不感动?把信接过后塞进怀里,其实是暗暗转进了小空间。
罗森一走,罗林罗桂也让人赶着驴车牛车出发了。没想到,每辆车还安排了人赶车,而小菊她们坐的这辆车,赶车的人竟然是罗桂,让小菊吃了一惊,她再闭上眼,用神识把每个赶车的观察了好一会,从每个赶车人的坐姿,赶车的姿势,都可能看出军人的痕迹。看样子这些人和罗林罗桂一样的身份,是后方派过来接她们这些人的吧!
上路几天后,小菊一家和共车的那家人熟了,互相介绍后,小菊才知道这家男主人姓孙,叫孙儒人,女主人姓杨,叫杨菇。而他们的儿子叫孙鹏飞,女儿叫孙美美,听给小孩起的这名字,就知道这家人都是知识份子!
哪象自家。不是小菊就是壮壮,一听就知道是没什么文化内涵,只想着好养活。不过小菊和壮壮都没有嫌弃自已的名字,而孙家看样子也是属于修养好的人家,对小菊一家没有一点轻视。一路上杨菇还和小菊娘聊家常聊儿女聊得热火火朝天。
而小菊也在旁听着听着,对那一家人有了初步的了解。孙儒人竟然是武汉另一家医院的外科医生,而且还和周立民一样,在国外留学时选的课业是西医,不过毕业后,孙儒人并没有象周立民一样。立即回国,而是在国外的医院上了几年班后,才回的国。
而回国的原因。自然是家里父母诈病骗回来的。其目的是帮他订了门亲,骗他回来娶亲。本来他这十多年来接受的是西方的教育,又在国外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向往那种自由恋爱的婚姻,对这种盲婚哑嫁的包办婚姻是不同意的。
但钱父钱母只有他一个儿子。还有两个女儿,一直想抱孙想疯了。可惜儿子留洋后就呆在国外不肯回来了。为此钱母时不时和钱父吵,怪他当年支持儿子出国求学,不但害得她十多年没见儿子的面,而且儿子都二十五六了都还没有娶亲,更别提孙子了。都不知还有没有那个命看到。
无奈之下,孙父才给孙儒人发了封电报,称母病危。让他赶紧回来侍疾。同时也没征得他的同意,就私自帮他订了门亲。孙儒人回来后发现母亲的身体好得很,但出去这么多年没有在父母面前尽孝,心里也有些愧疚,倒也没有怪钱父钱母用计把他诓回来。只不是那门包办婚姻。他就无法接受。
钱母其实年纪也大了,虽然儿子回来了。心里很高兴,但儿子不愿娶亲这件事,却真的让她气急了,和钱儒人争吵的时候,激动之下,竟然中风了,钱儒人被吓了一跳,还好他是学医生,处理得极时,钱母除了右脚走路有点不方便外,没有留下其它大的后遗症。
孙母这一中风,孙儒人哪还也和她扭啊?无奈之下,同意和订亲对象见一面谈谈再说。没想到,这一见面,竟然对订亲的对象一见钟情,死緾着不放了。自然这订亲对象就是和大家一起坐在牛车里说笑的杨菇了。
小菊细细的打量了杨菇一番,心里对孙儒人对杨菇为什么一见钟情有了几分明了。杨菇的年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五官长得很清丽,笑起来脸颊两边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看起来特别迷人和有感染力。
杨菇不但是长相漂亮,本人也不是那种旧式家庭教育出身的女子,她虽然没有出国留洋,但从小到大家里都让她跟着两个哥哥在洋学堂里上学,所以其思想及举止行为都是很大方的。
杨菇的谈吐也跟得上时代,和孙儒人交谈起来也是没有任何障碍的,同时她的这些表现更深的吸引住了孙儒人,而孙儒人也是个长得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本身也有才华,杨菇自然也一见倾心。两小的对上眼了,于是两家大人也皆大欢喜,没多久后,杨菇就嫁入了孙家,成了孙儒人的太太。
孙儒人成了亲,再加上钱父钱母年纪也大了,两个妹妹也早就嫁了人,自然就打消了继续呆在国外的想法。没多久,就托人在武汉的一家有名的医院谋了个外科医生的职位,几年后,因为医术精湛,被提升了科室主任。
本来按正常的人生,孙儒人这一辈子也就努力的提高自已的医术,治病救人,再与妻儿和和美美的度过平凡的一生。但在一次深夜,他被人从家里叫回医院,用他的医术救了一个因枪伤而差点毙命的病人,而这个病人好了后,因感激孙儒人的救命之恩,就登门感谢。
闲聊之后,孙儒人和此人简直是相见恨晚,抵足夜谈,从止后,孙儒人和此人成了莫逆之交。而此人也是**在武汉的地下工作者,在他的影响下,孙儒人对三民主义产生了兴越,近而对**思想产生了兴趣,慢慢的在那人的影响下,加入了布尔什维克。
这么多年来,通过他的手帮根据地弄的药和器械,不知救活了多少抗日战士,经过他的影响加入布尔什维克进而去了后方野战医院的医疗人才,至少能够组成一家小型医院了。
其实孙儒人是共党的身份并没有暴露,但**的上层领导希望他能够去根据地帮部队野战医院培养些外科医疗人才,毕竟国内象孙儒人这样到国外医学院系统的学过西医,并且又有丰富的临床经验的人很少,而信仰**的就更是凤毛麟角。所以这次他才拖家带口的跟着小菊这些已暴露身份的地下工作者的家属转到后方。
至于孙父孙母,他们并不知道孙儒人加入**的事,而孙儒人也没有告诉这两老人,只是说有一家更好的医院聘用他,只是要离开武汉几年。这两老倒没怀疑什么,对儿子的工作倒也支持,没有阻拦,只是不愿跟着孙儒人离开武汉。
一是人老了,不想离开故土,二是两个女儿都嫁在武汉,如果离开了,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还不如两个老的守着祖宅,让儿孙们时时回来探望,也有个相聚的盼头。
孙儒人也知道父母年纪大了,不能跟着他四处奔波受累,只能叮嘱两个妹妹对父母多加照顾,等他到了目的地,再想办法给家人通信。虽然万般不舍,但仍然带着妻儿收拾好行李,离开了武汉。
小菊这几天通过和这家人断断续续的交谈,了解了孙儒人的前半生人生经历后,很久没有做声。当然,她的内心其实是在暗暗吐糙的,这个孙儒人,其实就是被他的救的那个病人,后来的知已给算计了吧!
从罗森那,小菊早就知道红色根据地对各种人才都很需求,特别是医疗人才,更是缺得厉害。孙儒人不但是海归,而且学的还是西医,并且还是外科手术医生。自然一早就被共党给盯上了。
这一有了机会,自然就会想方设法的把人给拉到阵营来,唉,**的人做政治思想工作和搞信息情报的能力还真是强悍,别说把孙儒人拉进队伍了,小菊记得历史记载,解放战争时,在国民党军队内的**党组织,可是把**的各种军事动向很及时的传到**军队,为**在解放战争中的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
不过小菊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腹腓一下,绝对不会傻傻的和孙儒人说他被他的知已给算计了。现在人的思想可都是很热血的,很多人都抱有一种理想主义的想法和追求加入**的,而更多的人则抱着救国救民的思想去投奔**的,她可不想被人用怀疑敌人的一样的目光审视。
这天傍晚,小菊她们这行人在位于官道附近的一个村庄停了下来,准备象前段时间样,进庄和当地的村民借宿,顺便也弄些热食热水,让赶了一天路,又累又饿的大伙稍稍感觉舒服些。
很快,罗林罗桂就派了两个手下进村去找人询问及安排去了。而小菊她们则停靠在官道边,静静的等着那两个进村的人回来。因为这一路上都还算是顺利,更何况现在国共之间并没有完全翻脸,路上有时碰到**也没有受到刁难。所以大家都很放松的下了牛车和驴车活动手脚,毕竟在驴车和牛车上挤一天,的确不好受。
〖
第二百零五章 土匪?
小菊经过一路的刻意交往,现在早就成了孙鹏飞和孙美美心目中可信任的,无话不谈的朋友了。身下的牛车一停下,她就拉着壮壮下了车,这一路,她除了和孙家两个小孩套近乎外,就是冥想修练,但老坐着,也觉得一身的骨头酸痛得厉害。
此时她见牛车停的地方有除了进村的路外,就是连绵不断的山,就想先观察观察环境,等会大伙进村后,她好找借口进山打点野味,改善下伙食。这一路天天干粮,嘴巴早就变得淡而无味了。
孙鹏飞和孙美美见小菊和壮壮下了牛车,也忙不迭的跟着。这四人里,孙鹏飞的年纪最大,可以说是少年了。此时他见小菊带着壮壮朝官道旁的山脚下钻去,有些急了,不由得大声喊道:“小菊,壮壮,不要离开队伍去危险的地方!”
孙鹏飞这一喊,自然就把小菊的目的给暴露了,坐在牛车辕上的罗桂倒没管,因为他知道小菊的武功有多厉害,小菊娘呢,也对小菊带着壮壮想钻附近的山没有任何意见,反正以前在陈家村的后山,这两姐弟不也时常在深山里钻来钻去的猎野物,也没见她俩出过什么事。
孙儒人和杨菇就不同的,在这两人的眼里,小菊就是一个小女孩,更何况这一路同行,她们都对小菊喜欢得很。此时见她带着壮壮朝危险的地方去,也着了急。孙儒人和杨菇也出声道:“小菊,快带着壮壮回来!小心山里有吃人的老虎!”
这两人这么一喊,小菊和壮壮顿时成了大家注意的目标,小菊本想偷偷的去看看,这下在众人的关注下,只好拉着壮壮灰溜溜的回到牛车旁。而一直关注着她的罗林和罗桂,这两家伙心里却在偷笑。没想到这小大人样的小菊也有吃瘪的时候。
孙鹏飞见小菊乖乖回了来,心里松了口气。通过这段时间和小菊的接触,他对小菊的好奇心越来越强。小菊和他以前认识的女孩子都不同。年纪不大,但却沉稳,懂得的东西比他还多。和小菊聊天的时候,经常几下就被小菊饶了进去,而且还老是被小菊打趣。
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小菊打趣他时,对方眼里那狡黠的笑意,还有脸上那得程时的神色都让他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喜欢。只巴不得小菊多多捉弄他,好让他多看看她脸上那种灵动的光彩。
当小菊没理会他时,他则静静的坐在一旁。但眼里却没有一刻离开过小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菊的任何一个动作一句话语,他都觉得看得顺眼,听得顺耳。一点也不象他对班上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同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当小菊想偷偷带着壮壮朝官道旁的山脚下钻时,他只觉得他的心都被吓得要跳了出来,生怕小菊有危险。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心里也有些着了慌,等小菊带着壮壮回到牛车旁后,他没有象往常一样站到小菊身旁。而是稍稍离远了点,看着美美和小菊两姐弟玩。
孙鹏飞此时因为太年轻,不知道他对小菊此时的感觉其实是种春心萌动的感觉。等他知道自已对小菊的想法时,却凭白的多了几个竞争对手,倒是白白的失了先机。
罗林和罗桂带着大伙在官道旁等了近半个多钟后,还没有见到去村里打探和联络的两个下属回来,心里有点焦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如果再没有安排好落脚处,看官道两旁的大山。对于晚上的安全心里就很没有谱了。
要知道,象这种有连绵山陵的地方,十有**山里都会有土匪,而他们这群人,大部分都是手无寸铁,没有什么自保力的妇女儿童,如果真的碰到山匪,靠他们手下的那点人那几支枪来保护,根本没办法脱身。
在罗林罗桂焦虑不安的状态下,又等了约有大半个钟,才看见月光中两个影影约约的人影朝他们所在的地方奔来。罗林罗桂把身上佩的手枪抽出来,上好膛,握在手里,眼睛则盯着那两个飞奔过来的人。
“队长,我们赶紧连夜离开这里,这个村被土匪给围住了。那些村民和土匪现在正对峙着!”那两个人一跑近,罗林罗桂才稍放松了些,但听了这两人那气喘吁吁的话,脸色刷的变得无比的难看。
“土匪?村被土匪给围了?”罗桂有些不可置信的又问了句。而离罗桂不远的小菊,因为听力强,对于罗林罗桂和那两个进村去探路的人的低语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下她也没有心思再逗壮壮和美美了。
小菊让壮壮和美美两个人玩,自已则悄悄的跑到罗林罗桂身边,轻声问:“罗林哥,怎么回事?”
“小菊,这两个去探路的说,村里被土匪给围了,双方看样子正僵持着。我看我们还是连夜往前赶吧?”罗林的话语里透着种焦虑,同时把声音压得低低的,眼神朝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轻松惬意聊着天的那些曾经在敌人内部工作的同志与他们的家属。
“大家都很累了,还没有吃晚餐,当然,这些都不打紧,必竟命和这些比起来,更重要。但是,你怎么了这些人说?实话实说?”小菊现在的武功可是有了个质的飞跃,而壮壮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自保还是应该没有问题的,真的有事她只要护着娘,倒也不怕。所以她一点也不紧张的问。
“只能实说,只有实说,大家才会同心协力的想办法!罗桂,你去让人集中!”罗林语气低沉的道。其实现在罗林的心里直骂娘,本以为这次的任务是很轻松的,要知道日本投降了,国共之间虽有磨擦,但毕竟没有直接翻脸,一路上只要注意绕过那些土匪聚集的地方,应该能够有惊无险的护送着这批人回根据地。
可现在却在官道两边都是连绵的山的地方,同时又是傍晚,天已经大黑的时候,碰上土匪和村民相斗的场面,连个安全的落脚的地方都没办法找到。更何况又人生地不熟的,晚上赶路的危险性又加大。
如果都是军人还好办,可是这次撤走的人里老老少少都有,而且这些人又没有任何野外作战的经验,那些家属别说野外作战,就是普通的作战经险都没有,罗林想想都觉得头痛得很。
罗桂很快就把人集中在一块,当罗林把村里有土匪,让大家趁黑离开的时候,大伙先是被有土匪给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要趁黑离开时,大部分人是没有意见,土匪,在大家的脑海里,那可都是些亡命之徒,自然是越早离开越好。
但有小部分人提出了异议,认为既然知道了土匪正在围攻村民,却只顾着自已逃命,不管那些村民的死活,有违加入布尔什维克时的宣言。这部分人都是些书生意气的人,其中就有孙儒人和孙鹏飞。这两父子还真是相象!
而罗林和罗桂的手下都是军人,倒没有异议,一切行动听指挥得很。罗林懒得和这些书生党员争议,直接让罗桂安排人上牛车,准备离开附近这个被土匪围困的村后再找落脚点打尖吃饭。
大部分人都很迅速的上了自已的车,有异议的那小部分人虽然不赞同这种只顾自已的行为,但最终还是遵从了大家的意愿,也上了车,很快,牛车和驴车在人的驱赶下,摸着黑在官道上继续朝前赶路。
没想到才走了五百米不到,就从身后传来一阵阵枪响声,小菊坐在牛车上,转身朝后一看,村庄的方向一片火光,看样子,是房子着火了。这下原来就有异议的那六七个人都下了牛车和驴车,不听罗林的阻止,就朝村庄的方向跑去。
罗林拦不住人,只急得嗓子都哑了,要知道,这里面有很多人是后方领导再三叮嘱要保护好的行业人才,如果出了事,他受处分是事小,影响了组织上的计划,那才真是大件事。
小菊想了想,让小菊娘抱紧壮壮在牛车上坐好,这才下了牛车,走到罗林面前道:“罗林哥,你带着这些人继续朝前走,我和罗桂去村里看看,顺便把那些不听指挥跑去村里的人带回来,不过我娘和弟弟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好!好!小菊,拜托你帮我把他们给安全带回来!不然你罗林哥这次可真的大件事了!”罗林咬着牙道。心里对那几个没有自知之明,只有一腔所谓的热血就想跑去拯救村民的人恨得要死。这种人如果上战场,十有**是拖累战友的不定时炸弹。
小菊再次走到娘和壮壮坐的牛车,叮嘱道:“娘,你带着壮壮不要下牛车,跟着罗林他们往前走,我返回去看看,很快就会回来的!”顿了顿,又特别对壮壮道:“壮壮,娘就交给你保护了,你可不能和娘分开,听到没有?还有听罗林哥的安排,不要乱跑!”
“姐,我知道了!你要快点回来!”壮壮认真的说。同时朝小菊娘身边挤了挤,紧紧的捱着小菊娘坐着。
“小菊,如果你看到你孙叔,还有鹏飞哥哥,帮我把他们劝回来!”杨菇两眼红红,双手紧紧的抱着孙美美道。孙儒人和孙鹏飞下牛车时,她阻拦不住,美美又小,她又不能不管,只好眼睁睁着的看着那两父子朝着火的村庄方向跑去。
“我会的!你和美美跟我娘与壮壮就不要乱跑了!不然到时候有事都没办法救!”小菊匆匆的再次叮嘱后,就跟着罗桂朝那片被火映红的地方跑去。
〖
第二百零六章 彪悍的小菊(一)
罗桂也是学过武的人,其奔跑的速度虽然远远比不过小菊,但比普通人却也要快上几倍。很快,他和小菊就追上了不听指挥,下了牛车驴车朝村里跑的那七个人。
罗桂拦住他们后,冷冷的道:“你们有什么能力去和那么多有枪有刀的土匪相博?你们有什么能力去拯救那些村民?就凭你们这点热血,两手空空的冲过去?我看是去送死吧?送死还算了,到时还连累到其他人!还真以为自已是救世主啊?”
那七个被热血冲昏头脑的人给罗桂这冷言冷语一说,就象当头泼了桶冷水,猛的清醒过来,这才清醒过来,自已这些人这样跑过去,的确是送死,起来了任何作用。
既使有武器,他们也不会用,象孙儒人,平时最善长的是手术刀,而孙鹏飞还是学生,谈谈目前局势,发几句牢骚还行,而其他几个,也都是弄墨,并不会武啊!这下这几个人傻了眼,有些垂头丧气的停下了脚步。
“还算没有蠢到不可救药!你们给我转回去和大家汇合,其它的事就别去管了!我相信你们也不是蠢人,想要救人,就得先拥有救人的能力!没有这个能力之前,还是先学会保存自已,不然的话,也只不过是白白的牺牲掉自已的那条性命!”罗桂的语气虽然依然不好,但比起最初的话算是有温度些了。
那包括孙儒人在内的七人,听了罗桂这话后,有四人当场就转身往回跑,不能救人,但做到保存自已,不给人添麻烦还是做得到的。但孙儒人和孙鹏飞还有另外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孙鹏飞不走,是因为看见小菊也在。一是担心,二是不想让小菊觉得他胆小怕事。而孙儒人却想着和小菊一起转回去,但等了好一会,却没看见小菊有转头的迹象。
“小菊,你一个小女孩,跑过来干嘛?让你娘和弟弟担心!来,和孙叔叔一起回去!”孙儒人见小菊一直跟在那个帮他们赶车的人,同时也是吼醒大家的人的身边。
“孙叔叔,你和鹏飞哥赶紧返回去,跑快点还可以追上杨姨她们!杨姨和美美可担心你们了!我暂时不走。我要和罗桂哥去村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小菊压低声音道。
“小菊,你没听你罗桂哥说。村庄都被土匪包围了,而且那些土匪都有刀和枪的,你一个小女孩,过去能做什么?快跟鹏飞哥一起返回去!”鹏飞一听小菊想去村里看看,心里一下就急了。
“小子。你以为小菊象你啊?白面书生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人家小菊武功厉害着呢!”罗桂一点也看不惯眼前这几个无组织无纪律没有一点自我认识的人,所以话语里就透着几分讥讽。
“小菊,你会武功?”孙鹏飞毕竟年纪还小,以前也一直是在学校,人还比较单纯,根本没有听出罗桂话语里的讥讽。只听到一个让他吃惊的信息。
“是的!你和孙叔叔赶紧返回去吧,杨姨好担心你们!”小菊本来就没打算隐瞒自已会武的事,她说完这句话后。就伸手拉拉罗桂,两人很有默锲的转身朝火光冲天的村庄奔去。而另一个一直没有走的年轻男人也一步不错的跟在两人身后。
孙儒人和孙鹏飞还没反应过来,小菊和罗桂包括那个跟着朝村里跑去的人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孙鹏飞有些不心甘又有些担心,于是抬脚想追,却被孙儒人给拦住了,”飞儿。我们走!你娘和美美在担心我们!”
“爹,小菊她……”孙鹏飞有些焦急的指着小菊和罗桂跑走的方向。早就不见那两人的人影了。
“那个罗同志说得没错,小菊会武功!我们不能和她比!其它的暂且不知道,但刚才你看了他们跑的速度,你跑得过她吗?”孙儒人其实是个聪明人,刚才没听罗林的指挥,跳下牛车朝村庄的方向跑,只不过是热血冲头,这下冷静下来,再结合罗桂的实话,也算是认清了现实。
孙鹏飞的心里虽然担心着小菊,但也知道自已爹说的是实话,也没有再一心的想去村里救人,英雄情结凡是男人都有,但前题还是自个有那个能力去做英雄。于是这两父子满腔热血就这样被现实冷却了下来,心情郁郁的返身朝大部队追去。
小菊和罗桂很快就来到村庄附近,这才发现,这座村庄竟然四面都被高墙围着,只不过现在高墙内是村民,高墙外则是高举火把的土匪。那小菊她们看到的那片火光却是围村的土匪久攻不下,一怒之下则搭人梯朝墙内扔火把。
本来村民们站在高墙内的梯子上,只要看见有土匪搭人梯上墙,就用手里的锄头狠敲过去,也算是防守严密,可总有漏网之鱼,如果还象最初那样,倒也不怕,爬墙进去的土匪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守在墙下的村民很快的几锄头敲死。
但现在土匪头子见久攻不下,发了怒,命令手下的人不用爬进去,只管朝墙里的住房扔火把就行。于是,离高墙附近的村民住宅很快就被浇了油的火把投中,着了火。
村里的村民又急又怒,而墙外的土匪们则猖狂的笑着,更加卖力的想办法朝高墙内投掷着火把,同时嘴里不三不四的骂着,叫着。小菊看着这一幕,咬牙恨声道:“这些该死的土匪,看样子,这个村子十有**是要完了!”
罗桂盯着围在村墙外那黑压压的土匪,半天没有回答小菊的话。倒时跟着她俩身后来的那个男子道:“如果有人从外面救援,里面的村民再攻出来的话,那些村民倒还有些活路!可惜我们的人太少了!又没有武器!”
“你叫什么?你跟过来干嘛?目无组织纪律!”这时罗桂说话了,只不过却是冲着那不知名的男子说的。
“我叫吴浩,在武汉的兵工厂做过机械师,你不用担心我会拖你们的后腿,我从小就练武,武术不说大成,自保应该不成问题!”吴浩避开罗桂那句目无组织纪律,把自已介绍了一下。
小菊一听眼前这个自称吴浩的男人学过武,就开口道:“罗桂哥,现在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多个人也好,我想帮那些村民一把!不然那些村民十有**不是被那些土匪活活烧死,就会被屠杀掉!”
“可我们才三个人,只有我有一支枪,你们两别说枪,连根防身的木棍都没有!小菊,你自已看看,那些土匪至少有二三百人!我们这要人没人要武器没武器,怎么帮?”罗桂一脸的纠结无奈,不是他冷血,而是真的没有救人的能力。
“有时不是人多才有力量的!更何况还有那些被困在火海里的村民们,只要我们在外面声援他们,我想他们肯定会打开村门,冲出来和那些土匪拼命!”小菊闭上眼朝那片黑压压的土匪群探去。她要找到匪首,只有先把匪首给灭了,那么那些土匪就会成为一群散沙,力量自然就会减弱,到时他们三人就好混水摸鱼了。更何况以她现在的武力,如果不是对方有枪,她还真是没有把这二三百人的土匪放在眼里。
“最好能有个人进入到村里,和那些村民联络好,到时里外应和,倒也可以一拼!”罗桂以前去陈家村后山驻地时,曾听那个姓萧的说起过小菊曾一个人杀了二十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兵,更何况也见识过小菊发彪时的恐怖武力,他相信小菊那样说,肯定是有一定的打算,所以也没有反对。更何况到时真的打不过,以他们的武功,逃脱是没有问题的。
“我去想办法进村庄!外面就交给你们去捣乱!”吴浩眼睛一转,自告奋勇的自我推荐。
“你……”罗桂有些头痛的看着这个吴浩,他可不敢让这人出事,要知道,后方的兵工厂对于机械师那可不是一般的缺,眼前的人如果真的如他自已所说的是一个机械机的话,那么正是上级领导给他们的最高任务,就是要把这些金贵的人才一个不少,一个不损的带到后方。
小菊不知道罗桂的纠结,听了吴浩的话,只问了一句:“你确定能自保吗?”
“能!在我的那帮师兄弟中,我的武功是练得最好的!特别是逃跑功夫!”吴浩没有一点羞愧的说。
“如果进不了村庄,你想办法安全离开就行!千万不要拿生命去冒险!”小菊小大人一样的叮嘱了句,让本来就好奇罗桂为什么对眼前这个小女孩一副言听计从,这下更是多了几分兴味,眼前这女孩也就十一二岁吧?到底有什么能力,让她面对眼前这土匪围村的事件,还一副镇定无比的模样?
吴浩正想朝村庄潜去,小菊伸手阻住他道:“先别急!你们帮我在附近多捡些小石头小木棍来,等我和罗桂哥让围村的土匪乱起来,你再趁乱爬进村!”
“捡小石头和小木棍干嘛?”罗桂和吴浩都一脸的不解。
“我自有妙用!快点!如果村庄烧光了,我们再动手就意义没那么大了!”小菊没多做解释,到时她动手时,这两人自然就会明白小石头和小木棍的妙用了。
罗桂和吴浩见小菊没搭理他们,正弯腰快速的捡起石头来。还好,他们躲藏的地方以前可能堆过建房用的石头,小石头没有,大块的石头倒是挺多的。
〖
第二百零七章 彪悍的小菊(二)
小菊见四周的小石头实在难找,而村庄那边的形势越加的危急,着火的房子越来越多,如果再不动手,那些土匪就有可能借着庄里着火,村民有些着慌,防守得不够严密,而趁势攻进庄里了。
“吴浩,你不用管了,先想办法潜进庄里,找到村长,把庄里的人组织好!”小菊把正低头在附近帮她摸找石头的吴浩叫住。吴浩倒也没有觉得听一个小女孩的指挥有什么不妥,应了一声,就趁着黑暗,朝村庄摸去。
小菊则站在一块大石头旁,把气凝聚到右手掌上,轻轻朝那块大石头拍去,瞬间,那块大石头就在已站回小菊身边的罗桂惊讶的眼里,碎成了一地的小石头。
“哇,小菊,你的内功大成啊!是不是有宗师级别了?”罗桂又羡又妒的问。这人和人还真是不能比,看小菊这么点年纪,武功都达到宗师级别的,而自已呢,门槛都还没摸到。
“大没大成不知道,但飞叶伤人还是做得到的!”小菊把外套脱下,把一地的碎石头快速捡起放外套上,罗桂也蹲下来帮忙。很快,就弄了满满的一大包小石头。
小菊随手把外套捆扎好,只露一个可伸手进去拿石头的洞,这才朝罗桂道:“你先在这里等着,等那帮土匪乱起来,你才上去混水摸鱼!我先去把匪首给做掉!”
“好!你自已小心!”罗桂见小菊刚才一掌击碎大石,知道他的武功和小菊比起来,根本不知道差多远,同时也明白他跟着小菊,只会拖累对方,因此没有任何异议的听小菊的安排。
小菊提着那包石头,很快就隐入了黑暗。直奔她刚才通过冥想发现的那个站在前面。被土匪半包的围着的一个中年男人。
小菊因为人不高,又瘦小,在附近又没找到比较高大的可以让她爬上去,居高临下的暗袭的树,看样子,想不惊动人把匪首干掉是不可能的事了!
小菊皱着眉想了会,最终背着那袋小石头,悄没声息的就潜到了那个正叫嚷着让那些匪徒们多丢些火把进庄,把那些和他对抗的庄民给烧死的人身后。没有丝豪留情的把身体里的气凝在双手上,乘着没人注意她。狠狠的朝那个男人击去。
那个看着庄里的火越来越大,听到那些村民混乱叫嚷着救火的声音,心里正得意万分的中年土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小菊的这一掌给轰成了碎肉,连带着站在他身旁的那些土匪,也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也都变得身体不全了。
那些正围攻村庄的土匪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小菊趁她身周的那些土匪发楞,又施展起太极拳,很快,她的四周一二米左右的土匪就被清空了。
这时那些围攻村庄的土匪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被人袭击了。但此时这些土匪的领头人早就死在了小菊的掌下,其他的啰啰也死了伤了近三分之一。爬在围墙上的村民看到墙外的这一变故。开心得欢呼起来。
这些土匪本来就是些乌合之众,贪生怕死之徒,在这个年代成为土匪。有些是为了生存被逼的,而有些则是想过不劳而获的生活,此时见小菊这么生猛,自家的头又死了,怕死的那部分人立马悄悄的趁黑逃走。而另一小部分不怕死又有些讲义气的土匪,则放弃了攻庄。朝小菊围了过去。
小菊冷冷的看着朝她围过来的百多名土匪,慢慢的朝庄墙退去,同时两只手抓满了从衣包裹里拿出来的小石头。
“弟兄们,打死她!给老大报仇!”本来安静压抑着围过来的土匪群里,突然暴出一声吼叫。
“打死她!帮老大报仇!”
……
很快,那百多名土匪边吼边把手里的枪举起来,朝小菊瞄准,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小菊竟然奔跑几步,借力几步就登上了村墙,同时把两手抓的小石头朝土匪群里掷去,土匪群里顿时响起一片骂人声与叫喊声。
小菊没理会那些土匪的漫骂,在庄墙上边游走边掷石头,游走,是为了防止自已被人用枪瞄准当靶子打,掷石头自然是用石头杀人了。
很快,剩下的土匪也乱了起来,一直躲在一旁看着的罗桂,这时也趁势举起手里的枪,瞄准目标,扣响了板击。这下土匪们更混乱了,识实务的也趁人不注意溜了。义气,值几个钱啊?先把自已的命保住再说吧!
而围墙里被村民捆得结结实实的吴浩,则冲着离自已不远的,被村民们围着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叫道:“我都说了我不是土匪,我本来是过路的,见你们村被土匪围攻,好心的来帮你们,你们还不相信!现在信了吧,外面我的伙伴已经在动手了!你们还不趁机冲出去帮一把手?”
“郭大勇,外面的情况怎么样?”那个老头没理吴浩,反而冲着正爬在墙头往外看的一个年轻男子问。而其他的村民则都把目光投向正在村墙上跑来跳去的小菊。
“村长,那些土匪都被围墙上的这个人给杀得差不多了,还有些则逃走了!”那个郭大勇头也没抬,两眼盯着墙外高声答道。
“好!大伙听着,年轻的都给我拿好手里的锄头铁锹,给我出去敲那些狗日的土匪,年纪大些的给我去提水救火。郭义负责带人出去打土匪,郭怀给我负责组织人去救火!郭大勇,你给我下来,带人守好庄门,发现有土匪混进来,就给我敲死!”村长老头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看样子,村长老头的威信很足,随着他的吩咐,村民们很快就组织起来,各干各事去了。而吴浩还被捆得结实的扔在一旁,没人搭理他。他的心里万分的后悔,自已干嘛要自告奋勇的潜进庄里,和这些讲不清道理的庄民们去说自已不是土匪,而是来帮他们的呢?
其实他也不想想。人家凭什么相信他?没人认识也没人作证,更何况庄墙外还围着大量的土匪,没有当场当他是土匪敲死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小伙子,你说你和围墙上那个帮我们的人是一伙的?”正当吴浩满腹怨言的时候,村长老头笑咪咪的走到他面前,态度超好的蹲下身子,盯着他问。
“是的!是的!你不信!我叫她下来!”吴浩心里大喜,忙不迭的点头,同时朝庄墙上那个正蹦得欢的小身影叫道:“小菊?小菊,是你嘛?快来救我!我被这些村民当土匪给绑了起来!”
小菊打得正爽。被吴浩这一叫,满脑子的热血清醒了过来,正好衣包裹里的小石头没了。而且很多庄民出了庄墙,正拿着锄头铁锹四处追着那些剩下的土匪打,她也怕伤着那些庄民,于是收了手,从围墙上跳进庄里。朝吴浩的位置跑去。
“你这小姑娘,就是刚才把那些土匪打得四处乱跑的人?”村长老头等小菊走近,一脸震惊的问。而跟在村长老头身边的那些村民也都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小菊。
“村长爷爷,你这话可不对了,年纪小不代表没能力啊!”小菊对村长老头那**裸的歧视不满了。
“好!好!是爷爷的不对!”村长老头倒没有什么架子,更何况外面的土匪围庄的危机已被解。心情正好得不得了。
“村长爷爷,你们捆着的这个人的确是我的伙伴,本来是想让他进来联系你们。我则和另一个伙伴在外面暗袭那些土匪,里外相合,好把土匪一网打尽!没想到这家伙办事不力,竟然没能达到目的,还好。外面的情况没有太糟!”小菊指着被捆的吴浩朝村长老头及围着的村民解释道。
“小丫头,这件事是爷爷的不对!以为是那些土匪耍的计谋。想骗我们把庄门打开!还好没有把人给敲了,不然爷爷还真是没得后悔药啊!”村长老头一脸的庆幸道。
很快,村民就帮吴浩给解开了绳索,吴浩边活动被捆麻的手脚边问:“小菊,你那罗桂哥呢?”
“我和他也是分开行动的,我猜这会他正追那些逃匪追得开心吧!”小菊不以为意的道。
“郁闷啊!三个人里我是最没用最窝囊的,不但一点忙没帮到,还得靠你这小姑娘求情才脱身!”吴浩一脸的纠结,那颗大男人英雄心受到了伤害。
“这么说,吴浩,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你可得要涌泉相报啊!”小菊开玩笑的说。
“没问题!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而我又能帮得到忙的,尽管开口!”吴浩一脸豪气道,却不知,因为他此时的这句话,让小菊在将来的日子里,使唤他使唤得那个心安理得。
“两位恩公,这里太乱,我们先到村里祠堂坐坐,喝杯茶水,休息下!”村长老头在几个村民过来附耳汇报后,知道大局稳定了下来,心里一松,这才一脸感激的朝小菊和吴浩道。
“村长爷爷,喝茶就不用了,我们还有急事!现在我们要去找另一个同伴,以后有机会经过这里,再进来叼扰!”小菊摆摆小手,笑咪咪的拒绝了。这时,几个村民围着一个人过来,那个人老远就朝这边叫:“小菊,我是罗桂哥!你是不是在这里?”
“我是在这里!”小菊抬头看了看虽然被房子着火照得算是很亮的四周,但因为烟雾,看人并不是很清楚,于是开口应道。
“吴浩呢?那小子没事吧?”罗桂边走过来边问。
“罗哥,我没事!”吴浩见罗桂过来,忙出声道。
“既然都没事!那我们赶紧赶路!”罗桂听到吴浩的声音,松了口气,机械师,造枪造炮的人才,后方根据地可损失不起。
村长老头苦留这三人不得,而庄里现在又是一片混乱,想用东西感谢都一下没办法理得出来,只得再而三的叮嘱,有机会一定要到庄里来做客,小菊三人应承并再三保证后,才脱身出来。
在追队伍的路上,罗桂一脸兴奋的追着小菊问她杀匪首后施的那套威力聚大的拳法,是什么拳法?能不能教他?还有那招掷石杀人,要内功修到何种程度才能施展,能不能透点修练的捷经?
小菊被罗桂缠得差点想一巴掌让他永远闭嘴,而吴浩却无精打采的,主要是这人被这次的事件给打击到了,他一向认为自已的武功还不错的,以前周边的人也都夸他功夫练得不错,而且逃跑功夫也算到家,没想到,三人中,拖后腿的那个恰恰是他!
〖
第二百零八章 安定背后的沉重
小菊因为不耐烦听罗桂的纠緾,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没再等罗桂和吴浩,就这样,一眨眼,就把那两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她才觉得耳根清静,心情舒畅了。没想到,罗桂看起来那么粗的一个大力人,啰嗦起来还真是让人难以抵挡。
不用等罗桂和吴浩,小菊十多分钟后就追上了队伍,找到自家人坐的那辆牛车,小菊轻轻的一跳,就稳稳的坐在了牛车上给她留的空位上。
“小菊,你回来了?没受伤吧?”小菊娘和壮壮一见小菊,自然而然一脸紧张的伸手去扒小菊的衣裳。小菊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因包裹小石头后,随意穿在身上没有扣好的外套拉紧,“娘!你放心啦,我连根头发都没掉!”
牛车上的孙儒人和杨菇看到小菊被她娘和弟弟弄得手忙脚乱的,不由得笑出了声。没想到这小大人一样的小姑娘,也有难堪的时候!
而孙鹏飞在小菊一坐上牛车,那眼就没有离开过她。见她确实没事,心里才暗暗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担心这个叫小菊的小姑娘,心里只要想到她有可能被那些土匪伤到,就很是不舒服。可惜自已又没那种能力,跟在对方身边看着。
坐在后面牛车上的罗林在小菊飞身上牛车的时候,就看到了她。心焦之下,罗林命令车队暂时停下休息,而他则下了车来到小菊所坐的牛车前。
“小菊,怎么只你一个人回来了?罗桂呢?”此时罗林还不知道还有个叫吴浩的机械师跟在罗桂身边,同样也没回来。
“他啊,手脚太慢,还在后面慢慢追我们呢!”小菊没好气的道。
“那个村子怎么样了?被那些土匪给烧抢光了?”罗林的话音有些颤的问,他可是没想过要小菊和罗林去救人,只是想知结果而已。等以后才想办法找这些土匪的麻烦。
“那些土匪。杀了一些,跑掉一些!还有被村民抓了一些!”小菊几句话就做了总结。
“就这样?那些村民没事?”罗林有些不相信的问。包括其他围上来听消息的人也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小菊。
“可能会有些损失吧!毕竟有不少房子着了火!至于人员嘛,应该损伤不大!”小菊想了想,有些谨慎的回答。毕竟她没等事件结束就离开了,村里的实际情况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只能说当时看到及猜测的。
罗林见小菊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也没再为难她。在原地等了约十多分钟后,终于看见气喘吁吁朝大家奔过来的罗桂和一个不知名的年轻男子。
“小菊,你太不够意思了!就这样把我们给丢下,自已一个人先跑了!”罗桂冲到小菊的那辆车旁。一脸气愤的指责道。
“你还好意思说,人长得比我高,腿也长得比我长。跑起路来却比我慢那么多!如果我是你,就找块豆腐自已去撞了!”小菊白了罗桂和吴浩一眼,吴浩怕被这两人迁怒,立马嘴闭得紧紧的,一句话也不说。
罗桂的兴奋却还没有降低。正好罗林问他到村庄后发生的事,这人自然兴高采烈的把自已三人的英勇表现述说了一遍,特别说到小菊如何杀匪首,如何杀匪徒的时候,更是添了不少油,加了不少火。让听到的人看着小菊的那眼神,简直都是亮闪闪的。
小菊在这么多亮过五百瓦灯光的关注下,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对于罗桂这个大嘴巴,更是恨不得弄点哑药把他给弄哑了,省得在这里添油加醋的败坏她的淑女形象。
而孙鹏飞听了罗桂的话,则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小菊,就这小身板。看起来明明是个斯文秀气的小姑娘,怎么会那么厉害?一个人就把那些土匪杀了大半?而孙美美。却两眼崇拜的看着小菊,嘴里娇娇的叫:“小菊姐姐,你真厉害!以后美美要你来保护!”
本来壮壮一脸得意的扒着小菊,向众人隐形的宣布那是他的阿姐,听孙美美这样一叫,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虽然一路上和孙美美相处得还好,但现在对方可是要抢他的阿姐,他那护食劲又来了。只不过此时是用来护人。
“我阿姐要保护我和我娘,哪有力敢去保护你?你不是有哥哥吗?让你哥保护你好啦!”壮壮朝孙美美不高兴的说。
“我哥没有小菊姐姐厉害!小菊姐姐,你喜不喜欢美美?美美做你妹妹,好不好?”孙美美人小鬼精,见壮壮不同意,立马朝小菊撒娇。
“喜欢,喜欢!”小菊两世为人,最受不得的就是小孩子和她撒娇,孙美美这种小美女娇娇的萌萌的看着她,她立马无条件投降了。孙美美这下高兴了,从杨菇的怀里挣扎着朝小菊这边扑过来。
壮壮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一把抱住小菊,嘴里则不高兴的叫道:“阿姐,阿姐,你只有我一个弟弟,美美又不是娘生的,根本就不是妹妹!”孙儒人和杨菇被孙美美和壮壮这两小屁孩之间的争斗弄得哭笑不得。特别是被自家妹妹嫌弃的孙鹏飞,脸黑黑的看着孙美美不高兴的叫道:“美美,你给我坐好!”
小菊则无奈的出声安慰粘在她身上不依的壮壮,“壮壮,你想想,如果你有个妹妹,你不就可以摆哥哥的架子了?妹妹做错了事,你还可以批评她,还有,你不是也学了武吗?有了妹妹,如果妹妹被人欺负,你不也就可以出手教训那些欺负你妹妹的人?”
“哼,阿姐,我学武是为了保护你和娘的!你干嘛要我去保护别人!”谁知壮壮一听,心里更不高兴,而孙美美一听壮壮哥哥也会武,立马朝壮壮甜甜一笑,“壮壮哥,我做你妹妹好不好?以后你保护我!”
孙美美本来就长得漂亮,特别是脸上那两个小酒窝,简直就是她妈妈的翻版。壮壮见孙美美不和他争阿姐了,而且还朝他笑,那脸一下就羞红了,一肚子的气也不见了,有些扭扭捏捏的答,“只要你不和我争阿姐,做我妹妹就做我妹妹,让我保护你也可以!”
小菊娘和小菊及孙父孙母和孙鹏飞一见这两小破孩的互动,不由得笑了出声,而孙鹏飞那黑黑的脸色似乎也好转了不少,同时这家伙在心里暗暗下决心,等到了目的地,要让爹帮他找个会武的老师,他决定要学武,这样就不会象今天这样,灰溜溜的回来了。
而罗林听了罗桂的汇报后,也放下了心,同进吩咐大家上车继续向前走,因为根据他派去打探的前哨回来报告,离目前他们所在的位置大约二三里处,有一个不小的村庄。而前去打探的前哨已经进村和村长联络好了住处,只等着大家到了就入住。
罗林带着大伙又朝前继续赶了二十分钟路的样子,终于到了早就派人安排妥当的村子,一进村,立马就被早就等在村口的村民迎了进村,因为人多,分散开住又不方便,所以这个村的村长把罗林众人安排在村里的祠堂里,此时祠堂里已经铺好了大通铺,男的一间女的一间。
大家今天不但赶路赶得辛苦,临晚时又被土匪吓了吓,再加上晚饭还没吃,几乎每一个人都又累又饿,看见那些大通铺,都只想着躺上去不用动了。
这个村的村民还真是热情,这是小菊的第一印象,大伙一下车,就被村里的村民领到一间大房间,房间里摆了好几张方桌,方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稀饭和大白馒头,还有些小菜,这是一路来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事。
“罗桂哥,看样子这个村的村民很好客啊?而且应该生活得也不错!我在武汉的时候,可是听说湘南一带,今年可是大旱,到处都是饥民!而和湘南相连的武汉的农村,收获也并不好,日子也并不好过呢!”小菊用手撞撞站在身旁的罗桂,压低声音道。
“小菊,别看你武功高,这人情世故和察颜观色还是不及我!现在这个年头,就是再好客的人也没那能力和条件好客啊!”罗桂一脸快讨好我,讨好我,我就告诉你原因的神色。
小菊暗暗白了罗桂一眼,在听了他这么一说,心里的好奇早就被吊得高高的,但嘴里却道:“罗桂哥,你不说算了,反正有白面馒头吃就行,我管它的由来干嘛?反正你别想从我这里学到今晚我用的那套拳法!”
“小菊,和你开玩笑的啦!你罗桂哥怎么会不和你说呢?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这个村以前我和你罗林哥来过,这个村的村民对于我们还是有几分认同的,更何况你罗林哥还给了住宿费和伙食费啦!”罗桂脸上的自得早就飞得远远的,忙不叠的把自已知道的说出来。
“果然世上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啊!看来我的确是太天真了些!”小菊听了罗桂说的真相,心里有些失望,不由得叹道。
“小菊,你就知足吧!能不排斥你,接受你,你就应该庆幸了!我和你罗林哥去一些偏僻没开化的地方去和当地的势力谈合作,那不见光的刀光剑影,人人都把你当仇人看的目光,真是让人每时每刻都在警醒之中!你不知道,有多少同志在那些地方牺牲了,现在可能也只有我们这些一同战斗过的人记得他们,其他的人还有谁记得呢?”罗桂忆起往事,脸上露出一种让小菊看不明的笑容。而小菊从罗桂的这些话里,也感受到了背后的那种沉重,早就歇了笑话罗桂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