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真的很粗
一直到六点多钟，眼看吃饭时间都快过了，马成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陈博明无动于衷，他的目光，仍旧聚焦在股票交割单上。
马成又用力咳嗽了几声。
陈博明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看向马成，目光有些迷茫。
“那个……陈哥，很晚了。”马成提醒道。
陈博明下意识看了眼手表，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六点多钟了？
马成亲热道：“陈哥，已经到吃饭时间，要不然，咱们出去随便吃点？”
“好好好，我请客，我请大家吃饭。”陈博明不迭点头。
“怎么能要陈哥请？”马成连忙摇头：“我来请，这顿我来请。”
“还是我请吧！咱们找家好点的饭店吃一顿。”解宁笑着开口，能够跟陈博明搞好关系，还是有利无弊的。抱大腿什么的不提，最起码，光那年收益百分之五十就让人心驰神遥了。
“我来请，应该由我来请。那个……”陈博明看向小胖子：“国际饭店你看怎么样？”
什么情况？
三人都怔住了，就连解宁也有些咋舌。国际饭店可是魔都年代最久的大饭店之一，稍微豪爽一点的话，这一顿下来怎么也得个几万块吧？
他们这一帮人，如果解宁不找家里要钱，现在就投钱给陈博明的投资公司，加起来恐怕也就凑个几万钱而已。陈博明这一顿饭就请出去了，图什么啊？
两小时前，马成做了一回推销员眼中最好的顾客。陈博明这是想投桃报李，做一回顾客眼中最好的推销员？
“懒得去，我还有不少牛肉干，晚上随便吃点就打发了。”小胖子摇头，他甚至都懒得去食堂转一圈，更别说去国际饭店来回折腾一下，没两个小时回来不了。他还忙着想奋斗目标的事情，才没那时间浪费。
“那咱们就在校门口找家好点的饭店？”陈博明堆满笑容道：“那个，我有点事情想向你请教一下。另外，也有个想法想找你聊一聊。”
马成三人瞪大了眼睛，有点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博明要找胖子请教？
请教怎么才能长这么胖吗？
“太远，懒得去。”小胖子还是摇头，换做马成三人，他就算不愿去，也会给个面子去一趟。至于陈博明，面子远没大到要他勉强自己的程度。
“没事没事，那咱们就在这聊？”陈博明连连摆手。
马成三人彻底糊涂了。
“我怎么感觉，他像是想抱胖子的大腿？”杨宏小声问道。
马成和解宁也有这种感觉，可他们理解不了陈博明为什么态度大变，忽然就对小胖子这么热情。
也不是突然就态度大变，那什么股票交割单，可是看了一个多小时。他们一直都等着陈博明来指点小胖子，期待着陈博明能够说服小胖子，他们能够早一天把钱投入到陈博明的投资公司。结果，莫名其妙就等到了眼下这幅情形。
三人面面相觑，一个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的念头涌上心头。
难不成，胖子的股票交割单，反过来指点了陈博明这个连报纸都承认炒股技术，在学校更是被吹捧为股神的存在？
这玩笑可就开大了！
“那个，向鑫，我叫你向鑫没关系吧？”陈博明笑容满面的看着小胖子。
“可以。”小胖子点头，在家都是小胖、小胖子、胖子的叫着。来魔都之后，还多了个小三的外号，有人叫他向鑫，他当然欢迎之至。甚至于，之前对陈博明的不爽，还为此淡化了一些。
陈博明连忙打开小胖子发给他的交割单，陪笑着凑上前，指着其中的一笔交易问道：“这笔坤亭林业，我之前看了他的走势图和技术分析，明显都是继续大涨的迹象，在没有任何利空消息的情况下，它却突然持续大跌，你是怎么判断出来，并且提前卖出的？”
小胖子稍稍回忆了一下，摇头道：“K线图、技术分析，坤亭林业的几大利好消息，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以它会继续大涨。而事实上，庄家也确实是打算继续拉升。可如果你仔细研究坤亭林业的第二大股东，会发现他名下的另一家房地产公司，正在筹备拿下一块价值数十亿的黄金地皮。而这家房地产公司的实力，明显不到能够和另外几家房地产商竞争这块地的程度。”
陈博明愕然：“第二大股东在借庄家抬高股价的机会，暗中大幅出货套现？可问题是，股东名单上显示，他当季并没有套现多少流通股。”
小胖子笑了笑：“你看看这一季度其它股东的股权变化，再看看一两年后的股权变化。”
陈博明迅速上网调出那一季度和一整年的坤亭林业股权变化，眼睛顿时瞪大了几分。
“暗箱操作，第二大股东跟一家持股基金和一家投资公司达成了某种默契，让他们帮忙套现一部分股票，后期再场外交易给他们？所以，一年之后，第二大股东甚至都跌出了十大股东的行列，那家基金和投资公司反倒又回购了相同数量的股票。”
小胖子笑而不语。
陈博明叹为观止，眼神愈发炙热起来。
“还有这笔交易……这笔……”
陈博明虚心请教，小胖子一一作答。
眨眼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小胖子有些不耐烦道：“那什么，我肚子有点饿，有空再聊？”
“好……好吧！”陈博明意犹未尽，受益匪浅的他，恨不能跟小胖子促膝长谈。好在他的脑袋还算灵光，知道只要搞好关系，以后求教的机会多得是。
见马成三人傻乎乎的在一旁看着自己，小胖子不由问道：“你们这是干嘛？”
三人的脑袋，却还是有些糊里糊涂。说好的指点，怎么变成了求教？
陈博明却没管他们，他笑容满面道：“牛肉干什么的添加剂太多，吃多了对身体未必有什么好处。你想吃什么，我去食堂打过来？”
“别，你忙你的去吧！”小胖子摇头，他可不想吃完了继续聊。一眨眼都七点了，晚上还得继续考虑奋斗目标的事情呢！
“那、那……好吧！”陈博明有些失望，他本来还想吃完继续请教一番，多学点东西。看情形，今天肯定是不能继续下去了。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忍不住心头的火热，满心期待道：“向鑫，你对做资管公司和阳光私募有没有兴趣？咱们可以联手，以我们的实力，迟早有一天能够做到私募界龙头，独立在几大帮系之上。”
“私募界龙头，独立在几大帮系之上？”
小胖子稍稍来了点兴趣，私募界五大帮：清华帮、北大帮、人大帮、复旦帮和交大帮。规模在十亿以上的私募基金经理，有超过半数来自于这五大学校。
把它们通通压在屁股底下，似乎挺过瘾的。
陈博明不迭点头，见小胖子有兴趣，他激动起来，继续诱惑道：“要是能够成为私募界龙头，咱们在金融界将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算那些上市公司，也得看咱们的脸色。而且，你才大一，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在校大学生中的传奇。这之外，咱们刚起步的时候，得借助校友们的资金，也算给他们创造了一个绝佳的理财渠道。照我估计，要是发展符合预期的话，可能你还没毕业，就入选咱们学校的名人介绍，成为咱们学校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学生。十年二十年之后，等到咱们成为私募界龙头，给学校多捐点钱，学校给你建个铜像都有可能。毕竟，咱们学校还没出过这么牛，又给学校做出巨大贡献的人物。”
“这想法不错。”
小胖子眼瞳一亮，他感觉内心深处有股小火苗在燃烧。
把五大帮压在屁股下面，给校友们谋福利，甚至大幅提高学校的影响力，让学校给自己建个铜像，他觉得这才应该是超级打脸胖该做的事情。
“这么说，你答应了？”陈博明喜出望外。
“是有点做私募的兴趣，不过，联手就算了……”小胖子没兴趣被人瓜分荣耀。
“不过，你要是愿意给我做个助手，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想了想，小胖子又补充了一句。陈博明的能力，在他看来还是不错的。
陈博明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助手跟合伙人比起来，可是差了三个档次。
给小胖子做助手，那还不如自己做私募，然后跟在小胖子的后面做小弟。
有他这个例子，以后再有做私募的校友跟着一起，说不定还能凭资金规模弄个‘金融帮’出来。如此一来，在‘金融帮’当中，他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早跟着小胖子脚步的人了。
不过，给小胖子做助手，双方就是一体的，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他的各种判断。自己做的话，顶多也就跟在小胖子屁股后面捡捡残羹剩菜。遇到需要紧急出逃的时候，小胖子可未必会通知他，顶多也就在自己先逃完了之后再跟他打个招呼。
前者成为凤尾，坐着跟小胖子一起资产飙升。后者……成为鸡头，风险大增。
陈博明虽然对自己的炒股能力有信心，可对小胖子的炒股能力，现在已经达到奉若神明的程度。
做助手，还是做小弟……这问题好纠结啊！
抱大腿，也有不同的抱法。
脸色忽明忽暗，纠结了半天，陈博明苦笑道：“能不能让我考虑一段时间？”
“你想考虑多久就考虑多久。”小胖子无所谓，没陈博明这个助手，他也不过是前期稍微辛苦一点而已。
陈博明顿感委屈，这满不在乎的语气，可真伤人心。自己不大不小，也是魔都金融贸易大学万人敬仰的股神和学生会主席吧？
“行了，你忙去吧！”小胖子催促道。
“那行，我考虑好了再联系你？我会尽快做决定的。”陈博明无奈点头。
小胖子耸了耸肩。
等到陈博明离开，小胖子从柜子里翻出几包牛肉干。见马成三人犹如雕塑一般纹丝不动，都是傻呆呆的看着自己，转念一想，有些明白他们为何如此了。
他呵呵一笑，一个漂亮的高抬腿，右脚架在了桌子上。
“抱吧，真的很粗！”
第三百四十八章 请先储备好铜
“小三，这什么情况啊？”
马成满脸惊讶的看着小胖子。
“是啊！陈博明不是要指点你炒股吗？怎么莫名其妙变成了他找你合伙？结果，你不但没同意，还打算让他给你做助手？”
“更神奇的，是他似乎想答应，准备考虑一下这个建议。”
解宁和杨宏也是一脸的懵逼，今天这事，太匪夷所思了。
“陈博明给我的感觉，怎么像是想抱你的大腿？想跟你学炒股？这不科学……”
三人更宁愿相信小胖子会什么催眠术，然后把陈博明给催眠了。要不然，实在解释不通，堂堂学生会主席，学校公认的股神，大学还没毕业就掌控着几千万资金的陈博明，会想抱小胖子的大腿，会找小胖子指点股票技术。
一般二般的亿万富翁，恐怕都没这个资格吧？
他们却不知道，小胖子那份股票交割单，在炒股高手的眼里有多么的牛逼和恐怖。那一番指点，又给陈博明带来多大的震撼和收获。能够抱上小胖子的大腿，又意味着什么。
“不用怀疑，抱吧！”小胖子拍了拍大肥腿。
“到底怎么回事啊？”马成没好气道。
小胖子笑着将大腿放了下来：“很简单，我炒股比他厉害。”
“这怎么可能？连报纸都说陈博明是小股神，能比他炒股厉害的，估计只有巴菲特吧？”三人都是不信。
“爱信不信。”小胖子悠闲的啃着牛肉干。
“真的？”
这态度，反倒让三人有些半信半疑起来。
小胖子没解释，是不是真的，过一段时间也就知道了。
吃完两包牛肉干，他摸了摸肚子，惬意的躺在床上，慢慢考虑着自己的计划。
等到九点来钟，考虑得差不多之后，小胖子拿着手机出门，给李峰打了个电话过去。
“想明白要什么样的奋斗目标了？”李峰很快接通电话。
“我想弄个魔都金融贸易大学校友基金。”小胖子开口道。
“基金？慈善性质的？”李峰意外道。
“不是，属于私募基金。主要资金来源，全靠通过校友筹集。”小胖子解释道。
“跟那个什么量子基金一样？”李峰问道。
小胖子笑道：“差不多，不过量子基金属于对冲基金，主要做股指、期货、货币的买空卖空。加上经常使用高杠杆，风险极大。另外……量子基金因为巨额亏损，很早就关闭了。”
“怎么会想到做基金？”李峰好奇道。
小胖子矜持道：“主要是我发现很多同学缺乏理财意识，都是有钱就花。就算有理财意识的同学，也大多找不到安全信得过的理财投资。所以，我就想着成立一个校友基金，帮同学们理财，让他们在毕业之前就能够积累一定的财富。这样一来，毕业之后就能更加自信，更加游刃有余。”
“说实话。”
李峰才懒得相信，真正能达到这种思想境界的，他的学生当中也就杨兮兮和常山两个人。哪怕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宁愿得罪所有医药巨头都要免费公开药方降低药价的乔雪，更多的也是为了一圆振兴中医的梦想。
小胖子讪讪道：“我想把基金做成私募界龙头，想让学校给我立个铜像。”
李峰不由咂舌：“你这是想装个超级大逼？”
小胖子干笑，他就是这个想法。
来魔都好几个月了，预期中的装逼一次都没遇到。既然这样，那干脆就一步到位，直接装个延绵不绝，能够持续几十上百年的超级大逼。
“行吧！想做就做。”李峰没什么异议，他提醒道：“不过，这事毕竟关系到很多人。你可以拍拍脑袋就决定了，但开始以后，不能拍拍脑袋就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老师放心，我会认真做好的。”小胖子言之凿凿道。
“那就做吧！有什么手续或者不知道的地方，可以找任秘书长跟兴生帮忙。”李峰点头。
“我明白，现在主要就是不知道基金的资金来源，要不要做出一定的限制。”
小胖子解释道：“如果做出一定额度的限制，资金来源本来就全靠校友提供，限制太多不利于发展。搞不好过个几年，我自己本身的资产就占了大头，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可如果没有额度限制，就怕到时候会出现胆大的直接把家当都投进基金，然后坐着等分红就行，这就跟我本意相违背了。”
“一定程度上做出限制不就行了，超过多少多少钱，需要基金的工作人员审核。”李峰不以为意道。
小胖子苦笑道：“这样一来，工作人员就很多了。人一多，麻烦就多，我可不想整天操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没办法，我为什么不做生意？就是怕麻烦，每天都要处理一大堆的事情，甩手掌柜不过是扯淡而已。”
李峰盘算了一下，建议道：“其实，你这基金，主要也就审核、客服之类的人员占多数，并不影响基金的核心。索性就干脆只招兼职，而且只招你们学校的在校大学生。毕业之后，就招新生取代。再来，相关负责人方面，用类似于抽签的方式从几个能力不错的大四学生中挑选。这之外，再定下严厉一些的奖罚措施，差不多就能杜绝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因为负责人每年都要换一次，同样也容易造成内部管理混乱。”
“这办法好，老师英明！”小胖子喜出望外，他才是这个基金的核心。找几个助手，足够运作整个基金了。
至于其它方面，乱就乱一些，自己能省事就行。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做错了没关系，慢慢改，别犯大错就行。”李峰干脆道。
小胖子点头：“还有一个就是基金的资金量一旦充足，就不能像我以前一样跟着庄家走就行，而是只能做中长期投资。再不然，索性自己坐庄。可国内的股票分红很少，中长期投资靠的其实还是股价的上涨，这跟坐庄差不了多少，最终还是要在顶部出逃，想办法诱惑普通股民去接手。所以，我打算注册一家离岸公司，然后把基金挂在离岸公司的名下，以国外的股票为主。”
“当然可以。”李峰点头，在国外捞钱回来才是本事。
“那我就这么干了？”小胖子问道。
李峰忍不住给他灌了碗很久没有灌过的鸡汤：“有价值的人生在于奋斗，想办法达成自己的意愿，让你们学校给你建一座铜像，而且必须是摆在校门口，超过一吨重的那种。努力吧，超级打脸胖！”
小胖子斗志昂扬，兴奋点头。
挂掉电话，小胖子兴冲冲的返回寝室，熬夜制定计划。
第二天中午，陈博明找上门来。考虑了一天，他最终还是决定给小胖子做助手。
自己出来做虽然好，但风险太大。跟在小胖子身边，钱能大赚特赚，还能学东西，前途更加辽阔。
收服陈博明，不光意味着多了一个能力不错的助手，同时也等于能够直接接手一家资金达到两千万的资管公司，也意味着做了一个巨大的广告宣传。
要知道，陈博明可是魔都金融贸易大学近几年来风头最强的人物。
突然一天，他对外宣布将投资公司转让给一个大一学生，同时加入该投资公司成为总经理助理。
听到这个消息，几乎大部分的学生，第一反应都是有人把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当成愚人节来过了。
等到消息确定，陈博明甚至卖力宣传，四处给已经属于小胖子的投资公司拉资金，对魔都金融贸易大学上上下下的震撼可想而知。
甚至于，就连校长都亲自跑了一趟315寝室，见识了一下小胖子这位能让陈博明都甘效犬马之劳的传奇大一新生。
结果，淡定自若的小胖子请他吃了个大鸡腿。顺便通知了他一声，未来十年，铜价应该都处在上涨趋势，学校如果有资金的话，可以试着先储备一两吨。
一两吨铜其实也没多少钱，校长觉得小胖子这话里面肯定大有深意。
可惜，尽管想了一整夜，却还是没想明白里面到底有什么深意。
第三百四十九章 地铁
圣诞来临，寒冷的苍南市，晚上稍稍热闹了一些。街面上，多出了一对对的男男女女。
李峰不排斥这些外国传来的节日，却也没兴趣去凑这个热闹。不过，晚上还是带着众人出了趟门。
因为今天是常山搬家的大日子。
爱国主义老青年，终于拗不过常腾常悦兄妹俩，将他的三室两厅换成了豪华大别墅。
上下两层，建筑面积六百多个平方。内部装修豪华，家庭影院、小型酒吧什么的一应俱全，这之外，前面有带大泳池的院子，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
虽然还是有些配不上常山现在的身价，但在苍南市，已经属于顶级豪宅了。
乔迁之喜，在苍南市也算是头等大事那一行列。不光‘园艺培训班’全员到齐，杨传杰和张秋雅夫妻俩，陆兴生夫妻俩，楚胜男的闺蜜张曼丽也全都跑来凑热闹。就只有方子翰、林思芸、小胖子、杨兮兮他们四个因为在国外和外地不方便过来才作罢。
四周围转了一圈，众人围坐在长长的餐桌旁，一边等菜上齐，一边闲聊。
因为有外人在场，不太方便的缘故，请的几个保姆都安排去了外面吃饭。这一顿，全是廖秋兰一个人张罗，常腾和常悦兄妹俩在一边打打下手，所以速度较慢。
好在众人晚上也都没什么事，慢慢等着也不着急，就当聚在一起闲聊。
“对了！”半途，常山似乎想起什么，起身前往书房。
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份文件。
将文件递给李峰，常山解释道：“老师，这是省里领导昨天去我们集团参观时候带过来的一份文件，有关苍南市建地铁的。”
“苍南市要建地铁？”李峰有些意外。
常山点头，解释道：“总共有三条地铁线，十八个方案，每条六个。省里的意思，是想参考一下我们常山集团的意见。我们常山集团虽然在郊区，但离市区也不算远，而且专门买了几辆大巴方便员工去市内，通不通地铁其实无所谓。可要是不给点意见，似乎又有些不给省里面子的感觉。给了意见，省里真要按我们的意见去修地铁，又感觉平白欠下了一个大人情。”
“连修地铁都问你的意见，这面子还确实够大的。要是没点意见，是有点说不过去。”李峰不由蹙眉，可要是给了意见，正如常山所言的那样，又平白无故的欠下个大人情。
毕竟，修建地铁可不是小事情。里面的利益，绝对大得让人叹为观止。
别的不说，光是为了自己楼盘附近有站点，就有很多房地产开发商打得头破血流。
可问题是，常山又没兴趣做房地产，更没兴趣利用这份文件去屯几块地，这人情得不到任何好处。
见李峰也有些纠结，安灵珊忽然开口道：“其实，无论是给意见还是不给意见，都无所谓。我没猜错的话，这三条地铁线，不管老常怎么选，一定会有一条在我们倾雪公司和兴生的雨蝶投资公司附近有站点。”
陆兴生心中一动，他第一时间想明白了：“确实无所谓，你们常山集团也都成立好几年了，高层管理员方面，能力恐怕还是有点不符合常山集团现在的规模。”
“什么意思？”常山有些不解。
李峰则打开文件，拿出规划图一看。
三条地铁线，十八个方案，还真是大部分都在倾雪公司和雨蝶投资公司附近设有站点。
安灵珊笑道：“有常山集团贡献的巨额税收，苍南市的财政收入肯定能达到申建地铁的资格。更别说，我们倾雪公司现在的税收也是高得惊人，雨蝶投资公司的纳税潜力则是有目共睹。不过，申建地铁可不光要财政收入，还要有足够的城区人口。这方面，我估计苍南市肯定不够。”
李峰惊讶道：“苍南市如果申建地铁成功，完全是因为你们几家公司？”
陆兴生点头道：“应该是这样没错，省里其实应该也知道常山集团宁愿放弃几百上千亿的利润，也要在国内按成本价来销售‘眼疲劳按摩仪’和‘近视矫正器’，肯定看不上这些在别人眼中的大蛋糕。让常山集团提意见，不过是示好而已，怕常山集团把总部给搬到外省去。毕竟，常山集团在外省也在新建各种工厂，老常又不是本省人，未必没有把总部也给搬走的可能性。”
安灵珊接着道：“有站点设在我和兴生的公司附近，其实也是一样。不管怎么说，地铁建成，我们公司的地皮总会涨上不少，员工也更加方便一些。只不过，我们的规模和影响力还没达到常山集团那种程度，轮不到让我们去给意见而已。所以，不管常山集团给出什么样的回复，省里觉得自己心意到了就行，压根不可能会觉得常山集团欠自己什么大人情。”
常山不由挠头：“怪不得省领导视察的时候，总问我以研究基地为中心，发展出一个高科技园区或者产业链工业园的想法怎么样。我哪有什么想法，直接就说感觉有点吵。原来，省里是想把我围起来不让走。老师在这，我本来就没打算走。”
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感觉有点吵？
这理由简直是无厘头到了极致。
又不是共用一堵墙的隔壁邻居，周围再多的研究所或工厂，也吵不到研究基地里做研究的工作人员。
他们甚至想象得到，听到这理由的省领导，脸色是何等的古怪，心中有多少头草泥马在奔腾。
可这事，说来说去也只能怪省领导问错了对象。
常山整天埋头搞研究，根本就不会动脑筋去考虑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常山集团的真正主事人，是廖秋兰。
事实上，就算是廖秋兰，各方面的能力其实也只能算是一般。
李峰开口道：“行了，既然都无所谓，那这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常山点头。
李峰看了眼面前的文件，微微咧嘴。可惜是找常山给建地铁的意见，要是建飞机场，那才是真的牛逼。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直接就让常山建议把飞机场给建到他的学校附近去。
以后无聊了，想去哪转转，出门右拐十几二十分钟车程就是飞机场。
第三百五十章 头号纨绔之争
聊了一个多小时，廖秋红带着常腾兄妹俩才开始端菜上桌。
众人边吃边聊，杨传杰忽然看向一直始终低着头埋头苦吃的常腾，忍不住调侃道：“我说常大少爷，你今天也太乖了点吧？”
常腾干笑了几声，不敢接茬，心中则暗骂杨传杰这家伙太坑，没事找自己聊天干嘛。
杨传杰却没放过他，笑呵呵道：“在苍大，你现在的名气可比我当年还牛。我苍南市第一大少的位置，据说也被你抢去，得请我吃顿饭，弥补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吧？”
“那什么……应该请，应该请。”常腾满脸陪笑，看着杨传杰的眼神，明显带着讨饶。
可惜，已经晚了，杨传杰这话成功吸引了李峰的注意力。
他不由好奇道：“常腾的名气，现在都超过你这个苍南市头号官二代了？”
“可不是。”杨传杰一脸沧桑颓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老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别找我这个杨大少，要找常大少。”
噗嗤……
那模样，把不少人都给逗乐了。唯有常腾，脸色尴尬无比，恨不能挖个地道赶紧逃远点。
“传杰，你明知道常腾怕老师看他不顺眼，这一晚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都快低调得毫无存在感了，你故意把话题引到他身上，感觉像是在给他上眼药水啊！你们俩关系不是不错嘛？”陆兴生不由笑道。
杨传杰哼哼了一声：“别提，这小子翅膀硬了，有什么活动居然都不肯叫我。”
“杰哥，我错了……”
常腾连忙求饶，心中委屈无比。
在场这一帮人，关系简直极乱。
因为臭味相投，他跟杨传杰的交情其实非常不错，以前也一直都是杨传杰带着他四处浪。可杨传杰跟李峰是朋友，理论上，比他老爹都要高上一个级别，都称得上是他的爷爷辈了。
虽说李峰一直以来的想法都是各论各的，但总归比他高了两个辈分。在杨传杰面前，他只有做小弟的份。
以前跟在杨传杰屁股后面做小弟没关系，可随着常山集团的规模越来越大，他就有些不乐意了。
论身份地位，他这个常山集团的太子爷，现在跟省领导家的公子哥都能平起平坐。跟杨传杰这个苍南市头号官二代身份相当的市长家公子，在他面前只有做小弟的份。
再继续给杨传杰做小弟，在一帮朋友面前，面子就有些过不去了。
所以，这段时间，他都在尽量避开杨传杰。有杨传杰的活动，他也都是找个理由不去。
结果，杨传杰不爽了。
李峰有些哭笑不得：“常腾身边的都是一些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你都三十了，还能玩到一起去吗？”
“心理落差大啊！我现在其实对飙车、聚会什么的，兴趣也不大。更喜欢去那些赌城旅旅游，逛逛拍卖会，玩玩古董、雪茄和红酒。”杨传杰幽幽一叹：“可问题是，人活一张脸，以前我不去，也照样有大把的人不厌其烦的打电话问我。自从这小子不搭理我以后，给我打电话的人是越来越少，我这前浪，直接被他给拍死在沙滩上了。”
“这又不能怪我……”常腾顿感委屈，觉得这简直是无妄之灾。他虽然不愿给杨传杰做小弟了，可也没胆子让身边人跟着疏远杨传杰，纯粹就这帮人误会了什么。
“不怪你怪谁？”杨传杰反问道。
常腾无言以对，好像除了怪他还真怪不得别人。
“我哥这会儿，心里估计觉得要怪就要怪李老师。”常欣笑嘻嘻的在背后捅了常腾一刀：“要不是因为李老师，他哪会在你面前矮一截。”
这就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代表。
常欣虽然现在也是花钱如流水，还是一个高中生，衣服包包就天天换。但在外面可不像常腾那般胡搞瞎搞，自然也不用担心李峰看自己不顺眼。
“没有，绝对没有。”常腾犹如尾巴被人踩到，一蹦而起，他差点被这话给吓尿了。
换成是他，别说拿李峰开玩笑了，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唯恐被李老师身上的光环给亮瞎双眼。
“行了，都别拿常腾开涮了。”
见常腾面红耳赤，惶恐忐忑，李峰不由摇头。这要是吓出个好歹来，乔迁之喜可就不美丽了。
其实，常腾纯粹就是想多了。
李峰能跟杨传杰这个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成为朋友，只要常腾在外面不至于干出些欺男霸女之类太过分的事情，又岂会看他不顺眼。
杨传杰朝着常腾挑了挑眉，丢了个你懂的眼神过去。
常腾赶忙还了个我懂的眼神过去，心中则是暗自哀叹。
苍南市头号大纨绔，还是得让回给这老家伙才行。
丢脸就丢脸吧，要是再来这么一出，胆汁都能被吓出来。
杨传杰悠然自得，本少还不想死在沙滩上之前，什么后浪都得老老实实在屁股后面跟着。
“一丘之貉……”眼看杨传杰没了声音，常欣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常腾其实对她还不错，更别说是欺负她了。但有个名声在外的大纨绔哥哥，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让她觉得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因此，在场所有人，她其实是最想改造常腾的人。
可惜，因为常腾自己选了做个混吃等死的大纨绔，只要没超过底线，常山和廖秋红夫妇俩已经懒得管他。没办法，她在学校，也就只能忍着别人的指指点点了。
好在她今年也已经读了高三，虽然成绩不算顶尖，但考个大学还是不难的。她都已经打定主意，高考志愿就填魔都金融贸易大学。
这样一来，有小胖子罩着，她既不用担心被人欺负，又不用担心因为是常山集团大小姐和有个大纨绔哥哥的事情被人指指点点，搞得连个真正聊得来的朋友都没有。
做个名气不大的白富美，才是她喜欢的生活。太风光耀眼了，反倒让她觉得没什么意思。
一顿饭吃到十来点钟才结束，众人在大厅坐了半个来小时，这才离开常山的新家。
第三百五十一章 老丈人的战斗
月底，‘全职业名师学校’的土方工程终于全部搞定，接下来就是地基了。
虽然大部分的建筑都不高，除了宿舍楼，其余的最高也才十多层。不过李峰还是大手一挥，直接请两家桩基公司过来，而不是做独立基础。
前者，一般都是大型建筑物或者高层才会用到，直接就能将荷载传送到地底。后者的话，受力部位则是在基础的底板。两者的受力能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当然，价格也不是一个档次。
对于‘全职业名师学校’，李峰从来都是只看质量不管价格。
元旦当天，李峰开车前往清水小区。
姜大川和梁芙蓉夫妻俩都在，一个洗菜择菜，一个忙着做菜。
虽然和姜若欣还没结婚，但这么多年下来，跟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从小就没怎么做过家务的李峰，自然用不着跟以前一样献殷勤，干脆就搬了个凳子在厨房，陪着二人聊天。
十一点钟左右，一大桌丰盛的菜肴便宣告完成，只需再热一下就能上桌。
梁芙蓉找来手机，一个电话打了过去，随后招呼姜大川和李峰：“快下高速了，咱们先去小区门口等着？”
“起码还要半个来小时，大冷天，那么早去干嘛？”姜大川有些不太乐意。
“等一会有什么关系？小峰都没说什么呢！”梁芙蓉不由瞪了他一眼。
李峰干笑了两声。
姜大川懒得反驳，直接往沙发上一坐，掏了根烟点上。
梁芙蓉顿时气得不轻。
这让李峰忍不住想起了可怜的老爸，以他老妈的脾气，老爸要是敢这么做，估计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有本事你就别来。”
梁芙蓉拿姜大川没办法，只得撂下句狠话，招呼李峰下去。
虽说梁芙蓉的脾气不错，但习惯了在老妈面前做乖宝宝的李峰，二话不说立马就跟着出门了。
二人来到小区门口，边聊边等。一晃二十分钟过去，姜大川终于还是过来了。
“你不是不来的吗？”梁芙蓉斜睨了他一眼。
“我没说不来。”姜大川不以为意。
今天过来的，是梁芙蓉姐姐梁秋蓉一家。
梁芙蓉三兄妹，梁芙蓉年纪最小，上面还有个大哥大姐。
大姐梁秋容家在程林市，平常也就打个电话聊聊天，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这次过来，若是太冷淡了自然说不过去。
事实上，姜大川对梁秋蓉还是很有好感的。不过，对他那个姐夫郑建德却颇多微词。
原因则很简单，年轻那会儿，一到梁芙蓉过年回娘家的时候，郑建德就全方位的压制他。
长相、口才、能力……把姜大川给爆得体无完肤，而且，在老丈人、丈母娘面前，总喜欢用压低他来抬高自己。
一直到姜若欣读初中，年年都是全年级前三，郑建德这才有些偃旗息鼓。
没办法，姜大川也不是软柿子。比不过没办法，既然有优势，那自然不会装孙子。郑建德一露出要踩姜大川的苗头，他就大谈女儿的成绩，大谈儿女的教育问题。
可惜，小胖子从小就弱鸡了一点。否则，儿女全都牛逼的话，姜大川甚至都能对郑建德展开反击。
拼爹的时代，其实也一直都在拼儿女。
再等了十几分钟，一辆宝马七系停在了门口。
车门打开，梁秋蓉带着一双儿女和女婿出来。
梁芙蓉三人连忙上前打招呼，而后跟门卫打了声招呼，梁芙蓉钻进车内带路，李峰和姜大川步行回去。
从头到尾，姜大川只和郑建德这个姐夫点了个头便算完事。
“小峰，晚点你可别被那小子给比下去了。”路上，姜大川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行，保证不给您丢脸。”李峰笑着点头，这话虽然有些没头没尾，但他知道姜大川说的是郑建德的女婿曲斌。
他以前听梁芙蓉闲谈的时候聊起过，曲斌的父亲是程林市卫生局的副局长，自己则开了家饭店。去年结婚就是在自家饭店进行，他虽然没去，但听小胖子说过，那饭店的规模还算不错，几百万的身价还是有的。
“自己是小白脸，找个女婿也是小白脸。”姜大川怨念深重的嘀咕了一句。
李峰有些无语，这话的潜在意思，不是在嫌弃自己不够帅么！
二人回到家中，梁芙蓉正陪着梁秋蓉一家在沙发上闲聊。见二人回来，当即让李峰和姜大川负责招呼，自己则去厨房热菜。
郑建德掏出包冬虫夏草，抽了根朝着李峰示意了一下。
李峰连忙摇头说不抽烟。
“不抽烟好。”郑建德笑着赞了一句，给自己点上之后，抬头看向姜大川：“大川，今天怎么没开店？”
“你们今天过来，开什么店。”姜大川顿感不爽，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摸出包硬中华，抽了根要给曲斌。
得到他也不抽烟的答复之后，自顾点上。
李峰有些无语，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其实是想买包烟放身上的。只不过后来想想，又作罢了。有姜大川在，他以为用不着他发烟。
而刚才，姜大川明显有点尴尬。因为他这一包烟，还抵不过人家一支。
第一个回合，好像是自己的老丈人输了一筹。
“你那瓷砖店的生意怎么样？”郑建德又问了一句。
“还行。”姜大川随口道。
“做生意，得会扩大经营。你一家瓷砖店开了这么多年，不进则退。”郑建德摇头道。
“无所谓，若欣明年就毕业了，等她毕业我就把店给关了，安心退休养老。”姜大川轻描淡写道。
郑建德笑道：“向鑫才刚读大一吧？他这年纪，可是最花钱的时候。”
姜大川等的就是这句话，以前小胖子让他没面子，现在可不一样，他微微一笑：“那小子哪用我操心，现在自己炒股，听他自己吹牛说已经有好几百万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郑建德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几分，梁秋蓉几人也是满脸的惊讶。
炒股，已经有好几百万？
李峰在心中默默给姜大川点了个赞，很好，第二回合，老丈人扳回一局。
第三百五十二章 解释不了
短暂的惊讶过后，郑建德突然醒悟过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炒股赚好几百万？
这种人确实有，而且还不少。可问题是，人家本钱多啊！
几千万投进去，赚个几百万不稀奇。
姜向鑫一个大一新生，家庭条件虽然还不错，但也只是还不错。姜大川夫妻俩，一个月能给他三千块的生活费就不错了。
这还是去上大学了，读高中的时候更少。
几千块钱炒股赚几百万，这不是吹牛没别的可能性。
想明白，郑建德语重心长道：“这牛，吹得可真够大的。你也真是的，给年轻人那么大的压力，那不是逼他吹牛吗？”
姜大川有些无语，这真不是吹牛。
他和梁芙蓉夫妻俩虽然不怎么上网，不太清楚李峰的那些学生到底牛逼到什么程度。可方子翰和林思芸是大明星，常山集团、倾雪公司都在苍南市，就算不通过网络，他们也了解一些。
所以，对于小胖子自称炒股已经赚了几百万，他们深信不疑。
不是相信小胖子，而是相信李峰。
他们的儿子，可是李峰收的第一个学生，而且上大学之前一直跟在李峰身边。当年还是读初中的时候，李峰都能在半年内把这块朽木陪培养成重点高中学生。
这么多年过去，才赚个几百万，已经让夫妻俩很羞愧了，觉得自己儿子有点给李峰抹黑。
瞧瞧林思芸、方子翰、常山他们，少得也有上亿，多的现在都几十几百亿的身价，也就小胖子还在以万做单位。
可最让姜大川无语的，是这事没法证明。
总不能为了一口气，把李峰的身份给暴露出来吧？
眼看姜大川有些坐蜡，梁秋蓉不由悄悄捅了下郑建德。
人艰不拆啊！
妹夫吹个牛而已，你戳破干嘛？
郑建德假装没有感觉到，他看了眼四周，开口道：“大川，你这房子也住了不少年吧？没打算换一套？”
“住习惯了，没什么好换的。”姜大川摇头。
郑建德提醒道：“因为常山集团跟倾雪公司，苍南市的发展速度现在可是咱们全省第一，我就算在程林市，都猜得到苍南市的房价肯定一直在涨。向鑫也大一了，快的话，再过几年就得找女朋友结婚。再买套房子，有备无患，也能增值，免得到时候涨价更难买。”
“是啊！”梁秋蓉忍不住点头：“你要是手头上紧，我们这借你一部分。”
“用不着，管它怎么涨，等向鑫自己买去。”姜大川笑着摇头。
郑建德没好气道：“一个刚毕业的小年轻，自己养活自己都困难，你让向鑫拿什么买房子？趁自己做得动的时候多帮一点，也好让向鑫有个基础都不知道。”
姜大川有点憋得难受了，小胖子炒股确实赚了几百万，可他没法证明。
“小峰，听说你是开培训班的？”郑建德又看向李峰。
“对，开了家培训班。”李峰应声道。
郑建德不由点头：“开培训班不错，是个赚钱的行业，做得好不比谁差。不过别学你丈人，赚钱的行业，竞争也高。有钱就该想着怎么扩大经营，不进则退，你要是停滞不前，竞争力就得下降。”
“我明白。”李峰点头。
“看看，小峰都明白，你的脑袋怎么就转不过弯？”郑建德又看向姜大川。
这让李峰哭笑不得，妯娌之间不和很正常，连襟之间喜欢打嘴炮，这可少见多了。瞧瞧这位大姨夫，简直不放过任何打击姜大川的机会。
姜大川语塞，他忍不住瞪了眼李峰。
这队友，完全不靠谱啊！
李峰觉得很无辜，双方关系又不是真的很差，只不过是这对连襟互不顺眼而已。长辈之间明争暗斗，他要是掺和得太明显，那就显得太没礼貌了，姜大川反而更丢脸。
梁秋蓉打圆场道：“大川，你认不认识倾雪公司的人？”
“倾雪公司？怎么了？”姜大川顿时来了精神，倾雪公司的老板，不就是李峰的学生嘛。别说李峰，他都见过几面。
梁秋蓉还没开口，郑建德就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倾雪公司那么大一家公司，他怎么可能认识。”
“我还真认识。”姜大川面露得色。
“倾雪公司在苍南市，员工那么多，认识一两个也正常。”郑建德摇头。
姜大川反问道：“我要说我认识倾雪公司的老板呢？”
郑建德笑了笑，没搭腔。
别说他不信，在场所有人，除了李峰，就没一个相信的。
未免郑建德难堪，梁秋蓉解释道：“我们这次过来，主要还是想试试能不能接下倾雪公司的包装盒生意。现在竞争越来越激烈，各种稀奇古怪的机器设备也越来越多，才几年没换，我们包装厂的生意就一年比一年难做。”
“咳咳……”
郑建德的脸庞微红，他激烈咳嗽起来。
姜大川意味深长的看着郑建德，心中暗乐。刚才还说自己不懂扩大经营，不进则退，感情是因为郑建德吃过这方面的亏，全是经验之谈。
不过，乐归乐，却没敢表现出来。听到梁秋蓉说生意不好，一脸开心的模样，那也太不厚道了。
梁秋蓉继续道：“倾雪公司生产部的一个员工以前在我们厂里做过管理员，他打电话来告诉我们，说以前找的包装厂管理太差经常出错，倾雪公司打算换一家。正好，趁着元旦，我们就过来试试了。倾雪公司的要求虽然高，但利润也高，而且量大。要是运气好能够接下倾雪公司的包装盒，光靠它一家就能养活我们厂了。”
“这个简单，只要能符合倾雪公司的要求，让小峰打个招呼就行了。”姜大川云淡风轻道。
李峰刚准备点头，郑建德没好气道：“刚才还说你认识倾雪公司的老板，现在又让人家小峰打个招呼。人家小峰开培训班的，怎么可能认识倾雪公司的人？你让人家到哪去找人？我估计，你恐怕连倾雪公司的包装盒归哪个部门管都不知道吧？”
姜大川想要争辩，话到嘴边，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郑建德摆手道：“行了，这事我有办法解决，用不着你操心。”
“行，那你自己解决吧！”姜大川也懒得再用热脸贴冷屁股了。
梁秋蓉有些无奈道：“你们两个，见面总要争几句，也不知道你们争赢了有什么好处。”
二人都是不语，争赢了有面子。
再聊了片刻，梁芙蓉端着两盘菜过来，招呼姜大川和李峰帮忙。
很快，众人便上桌开吃。
在客厅，话最多的就是姜大川和郑建德。等到了饭桌，则是梁芙蓉两姐妹的天下。
吃到两点，梁秋蓉提议到处逛逛。一行人又全体出动，挑了几个热闹的地方过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 管理风格
傍晚，倾雪公司总部，产品部经理办公室。
娄信义正在加班处理文件，一杯咖啡一包烟，时不时揉几下太阳穴，颇为头疼。
倾雪公司的发展速度，可谓一日千里。产品部是个极其重要的部门，身为部门经理，娄信义在倾雪公司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年薪方面，虽然只有十多万，但这只是倾雪公司刚成立时定下的年薪，倾雪公司每月都会以奖金的模式再给他发一笔钱。这笔奖金，从一万涨到三万，再到五万……上个月，已经达到了十万。随着倾雪公司的业绩不断暴增，他这个高层的奖金，几乎每个月都在暴涨。
再加上他才三十出头，按理，应该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可这段时间，他却是整天愁眉不展。
因为压力太大。
倾雪公司业绩暴涨，他的奖金也跟吹气球一样暴涨的同时，随之而来的，是需要他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
前几个月，他就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现在，尽管招了两个助理，也只是帮他从琐事中解脱出来而已。一些重要的决定，不是助理能够决定的。而他做出决定之前，却必须深思熟虑才行。
每天都有大量的新人涌入倾雪公司，这些新人当中，不乏能力出众之辈。一次两次的决定出现纰漏或者差错没关系，次数一多，就得留神被人给取而代之了。
倾雪公司从来不会吝啬于让员工的收入跟着公司一起进步，可要是能力跟不上公司的脚步，同样也会毫不留情的将其拿下来。
纵使娄信义是元老，也丝毫不会给他太多的出错机会。
“还是常山集团好啊……”
娄信义微微一叹，他有个同学，是早期加入常山集团下属销售公司的员工。因为学历不错，刚加入销售公司没多久就提拔成了副经理。手底下的销售人员，从十几个到几十个，再到几百个。
和他一样，他那位同学也渐渐感觉有些吃力起来。最终，因为能力不足被后来者取而代之。
可不一样的，是他那位同学虽然被人取而代之了。但因为是公司元老的缘故，仍旧还挂着个与副经理同级别的销售顾问职位，年薪和奖金依旧跟着公司的发展一起水涨船高，只不过是权力没了而已。
倾雪公司就要残酷得多，有能力就上，没能力就下，完全没有多少人情可讲。他这个公司元老，若是能力跟不上，被人取而代之，就只能把经理的位置让出来，自己退居副经理。
副经理要是又被人取而代之，就得再次挪位置，下去做个主任什么的。
元老虽然有一定的奖金加成，但奖金却是按职位来计算的。
常山集团早一批的元老级管理层和员工，那是旱涝保收。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凭借以前的功劳，一辈子都能拿高薪，而且比铁饭碗都牢靠。倾雪公司的元老，则天天都是朝不保夕。想要保住位置，只能一天掰成两天来用。
苍南市的两大巨无霸，管理风格完全不同。
点了支烟，深吸了口之后，娄信义的目光移向面前的文件。
正准备集中注意力继续，手机铃声响起。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拿起接听。
不是广告推销，对方自称卫生局的副局长，想请他晚上出去坐一下。
娄信义满口答应下来，这种情况他经常遇到，无非就是想介绍个亲戚进倾雪公司而已。只要符合公司要求，他最终都会点头答应下来。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能得个人情，增加点人脉关系还是不错的。
九点来钟，把手头上的事情全部都处理完，娄信义来到约好的五湖大酒店。
结果让他有些意外，这位副局长居然不是想介绍亲戚进倾雪公司，而是给人做说客的。
“杨局长，郑总，不好意思。按公司的规矩，产品包装关系到我们公司产品的形象，必须挑选最适合的一家才行。所以，我们公司的产品包装虽然确实打算换厂家，但过段时间会把消息放出去，采用竞争的方式来挑选。”
娄信义得知郑建德和这位杨副局长的来意之后，断然拒绝了。
招员工方面，纵使他手头上没有名额，也不介意卖个人情，跟人事部那边打个招呼，因为影响不大。就算传出去，只要确实符合公司要求，纵使安灵珊知道了也不会说他什么。
产品包装就不一样了，外人或许觉得没什么。可他是产品部经理，很清楚安灵珊对这方面有多重视。
倾雪香水走的是奢侈品路线，包装关系到产品形象，属于重中之重。倾雪各种型号的香水，光是瓶子的设计费，每一种都高达数百万。包装盒方面虽然没这么夸张，却也是花了巨资专门请设计公司设计的。
包装盒的质量要求，同样高得离谱。这也是为什么上一家包装厂只是出了点残次品，倾雪公司就直接要换一家的原因。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也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最后，还不是娄经理说了算？”郑建德笑呵呵的拿出张银行卡，不动声色的推到娄信义面前。
杨副局长在一旁帮腔：“是啊！娄经理大可以放心，郑总的包装厂规模不小，倾雪公司换厂家的原因也知道，产品质量方面绝对不会出错。”
娄信义对那张银行卡没兴趣，甚至看都懒得看一眼。
因为他相信，眼前这位杨副局长和郑总，绝对猜不到他上个月的奖金有多少。
至于下个月，他偶尔跟销售部的经理聊天，从他口中得知，这个月的销售额，起码能够提升百分之六十。
这意味着，他下个月的奖金也能提升百分之六十，超过十六万。
倾雪公司虽然没常山集团那么讲人情，但奖金方面，出手却比体量更大常山集团还要豪气。完全是公司的利润增加了多少，员工的奖金就增加多少。
虽说倾雪公司不可能一直以这种惊人的速度发展下去，但只要海外市场一天没有饱和，倾雪公司就仍旧会快速发展下去。按他估计，自己要是能再熬上一年不被人取代，每个月的奖金恐怕就能按百万来计算了。
一年的收入，或许比眼前这位郑总的全部身家都高。
要是熬个几年，他这种顶级高层，说不定年收入破亿都有可能。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为了点蝇头小利而让自己陷入到被开除的风险当中。
本想断然拒绝，大气凛然的说一番大道理，让郑建德和杨副局长知道他娄信义这个名字不是白取的。没来由的，心中微微一动。
这或许，是个不错的露脸机会。
就这么悄声无息的拒绝了，谁都不知道他娄信义是如何为了公司利益不讲情面。
要是能够拍下来，交给安灵珊去处理……
公司上上下下知不知道没关系，起码安灵珊知道。
虽然这不会改变安灵珊能者上庸者下的管理作风，但对他的容错程度肯定会放宽不少。毕竟，能力虽然重要，但管理层的人品和对公司的忠诚，对一家公司而言同样极为重要。
“不好意思，酒喝多了点，我去趟卫生间。”
娄信义站了起来，到了卫生间之后，立即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
试着将手机放进衬衫口袋，发现没办法把摄像头给露出来，而且也太显眼之后，他索性直接拿在手中，就那么返回包厢。
郑建德还以为他上卫生间只是盘算一下要不要收银行卡，觉得这事应该能成。结果，再回来的娄信义等到他重提银行卡之后，态度大变，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这让郑建德失望至极，更让他和杨副局长绝对想不到的，是娄信义一直抓在手中的手机，其实开着摄像头。
而且，趁他们二人没注意的时候，偶尔还会将手机微微倾斜，好让摄像头对准他们两个。
虽然拍出来的效果肯定是惨不忍睹，但回头找个高手整理一下视频，起码能证明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第三百五十四章 这回信了
原以为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没有不收钱的人。更何况，还请了卫生局的副局长做说客。
这事应该十拿九稳才对，可事实，却让郑建德失望而回。
回到姜大川安排的酒店，郑建德仍旧还有些接受不了，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家儿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这不科学……”
“什么不科学？”梁秋蓉弄不明白郑建德的嘴里怎么会蹦出这么一句高大上的话。
郑建德叹了口气，郁闷道：“想不通啊！他怎么就不收钱？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又能拿一笔钱，又能赚个人情。三十万啊！又不是三千三万。而且杨副局长虽然管不到他头上去，但他也是苍南市本地人，亲戚朋友什么的一大堆，总有用得上杨副局长的时候吧？怎么就搞得跟电视剧里的包公一样大公无私？”
“会不会是他误以为咱们给他钱，是想偷工减料？”梁秋蓉问道。
郑建德摇头：“都说很多次了，保证完成倾雪公司的质量要求。产量方面，只要合同签下来，我立即就会去购买新机器，绝对不会耽误倾雪公司的事情。”
“会不会是已经有人先找了他？”梁秋蓉问道。
郑建德怔了怔，脸色顿时垮了下来。除了这个解释，他想不到别的原因。
“那咱们怎么办？”梁秋蓉也是愁眉不展起来，拿不到倾雪公司的大订单，他们就没胆子购买新机器。不购买新机器，又很难竞争得过那些新冒出来的厂子。恶性循环下去，搞不好过个几年就不是利润越来越低，而是入不敷出了。
可娄经理不吃这一套，跟其它厂子一起竞争的话，拿下倾雪公司订单的几率就微乎其微了。
郑建德无奈道：“明天打个电话给小任，问问他能不能打听到娄经理的喜好，看看能不能从其它方面着手。”
梁秋蓉只得点头。
翌日，一大早，郑建德便打电话给以前在他们厂做过管理员的小任，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娄信义的喜好。
接下来一上午，都是由姜大川夫妻俩陪着四处逛。
中午的时候，郑建德接到小任打过来的电话。
“什么？”
小任开口的第一句，就让郑建德目瞪口呆。
娄信义，已经将昨晚的事情用手机给拍摄下来。前不久还在大张旗鼓的找公司懂剪切和制作视频的人，这会儿已经把视频给弄好，送到安灵珊那去了。
而结果，按小任的猜测。以安灵珊的行事作风，一旦确认无误，恐怕很快就会把视频交到公安局去。
他的包装厂，不光得被倾雪公司列入黑名单。甚至于，可能被追究责任。
郑建德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发懵。
一旦被倾雪公司列入黑名单，他的包装厂可就出大名了。以后，还有哪家公司刚找他的包装厂合作？
而且，胳膊拧不过大腿。一旦倾雪公司想拿他杀鸡儆猴，追究他贿赂自己员工的责任，搞不好他甚至得锒铛入狱。
不光是他，曲斌的父亲也得跟着受影响。因为那位杨副局长，跟曲斌父亲是党校同学，双方又都是在卫生系统，之所以愿意帮忙做说客，完全是曲斌父亲的面子。杨副局长倒霉，自然会怪到曲斌父亲的头上去。
“这、这王八蛋好狠的心啊……”
一想到这么多的后果，郑建德两腿发软，脸色惨白。
“怎么了？”众人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完了，都完了。”郑建德的嘴唇颤颤发抖。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众人都急了，郑建德这副模样，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个、那个娄经理，居然拍了视频……”
在郑建德断断续续的解释中，众人终于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这可怎么办？”梁秋蓉和一对儿女、女婿全都是脸色大变。
“倾雪公司，那不是……”梁芙蓉则有些意外的看向姜大川。
“我跟他说过，他这事本来小峰可以帮忙办，结果搞成这样。”姜大川没好气道：“倾雪公司的员工现在都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人家灵珊为难。”
“大川，你有办法？”梁秋蓉惊讶的抬头。
“他能有什么办法，都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郑建德郁闷无比。
姜大川向梁芙蓉解释道：“看到没？我说我认识倾雪公司的老板，他那事情，让小峰打个招呼就可以。结果他不信，非要说我吹牛，说我故意为难小峰。现在出了麻烦，他还是不信。”
梁芙蓉忍不住埋怨道：“你们怎么也没人跟我说一声？这事，本来确实让小峰打个招呼就行。至于现在……事情能不能办不知道，但肯定不会追究姐夫什么后果。”
“真的？”众人喜出望外，就连郑建德也有些半信半疑。虽然还是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但在他眼里，梁芙蓉可不像姜大川那般会故意跟他对着干。
梁芙蓉点了点头，拿来手机，给李峰打了个电话过去。
等到李峰接通电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李峰有些哭笑不得，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居然搞得复杂起来。不过，也只是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复杂而已。
挂断电话之后，他立即给安灵珊打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样？”
另一边，众人看向梁芙蓉。
“没事，小峰说没问题。”梁芙蓉解释道。
“真的假的？”郑建德还是很难相信。
“放宽心。”梁芙蓉也没去多解释什么。
等了二十多分钟，郑建德的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脸上顿时带着股愤懑。
是娄信义打过来的。
郑建德有些疑神疑鬼的看了眼梁芙蓉，旋即一咬牙，接通电话。
“郑总，您好您好。”娄信义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纵使隔着手机，郑建德都能感受到那份浓浓的热情。
“娄经理……”郑建德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郑总，是这样的。关于产品包装的事情，您什么时候有空过来一趟，咱们详谈一下合同细节？”娄信义笑呵呵问道。
“什么？”郑建德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是说，您要是有空的话，咱们可以商量一下产品包装合同的细节。”娄信义不厌其烦的又解释了一遍。
“为什么？”郑建德觉得整个人腾云驾雾，毫无真实感。
“郑总，您这就不厚道了，明明关系硬到都能让安总破例的程度，您还找我干嘛。”
娄信义觉得郑建德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安灵珊在倾雪公司那是强势霸道一言九鼎般的存在。她定下的规矩，也从来没有更改过。可就刚才，安灵珊打电话把他又叫了回去。
表扬了一番他做得对的同时，又让他联系郑建德，把产品包装的业务交给这位郑总去做，还让他尽量把合同放宽一些。
这决定，明显有些矛盾，根本就不是安灵珊往常的作风。
无疑，这位郑总的关系硬到非比寻常，甚至能让安灵珊破例的程度。
有这么硬的关系，还把自己约出来行贿，那不是逗自己玩么。
还好没答应，这要是稀里糊涂的收了钱，郑建德关系这么硬，压根就不在乎隐瞒不隐瞒，保不准哪天就说漏了嘴，东窗事发的几率绝对在五成以上。
郑建德想说娄信义才是真不厚道，不过想想还是作罢。三言两语跟娄信义约了个时间见面之后，他有些喜不自禁的看向梁芙蓉：“这、这都是真的？”
梁芙蓉知道他在问什么，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千真万确。”
“我说小峰打个招呼就行，你不相信，现在信了？”姜大川哼哼道。
“信了，真信了。”
郑建德喜出望外，虽然理解不了李峰一个开培训班的，怎么会认识倾雪公司的老总，甚至听娄信义的口气，还让倾雪公司的老总破了不小的例。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那我说我认识倾雪公司的老板，信不？”姜大川问道。
“信！”郑建德尴尬一笑。
姜大川兴奋起来：“我家小胖炒股赚了几百万也信？”
“这个……”
这要是换了外人，帮自己这么一个天大的忙，那叫对方爷爷都没问题。亲得不能再亲的关系，郑建德就不想奉承得太明显了。
“我现在就给小胖打电话，让他把银行账户发给你。”
姜大川福灵心至，昨天想不到的证据，突然就想到了一个。
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他就不信，这回不能把输了二十多年的场子给找回来。
人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姜大川决定来个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莫欺一个有儿有女的人。
“别，我信，我信还不成？”
郑建德能感受得到姜大川心中那浓浓的怨念，连忙出声妥协。
小胖子拿出了几百万存款的账户，他这脸被打得啪啪作响。小胖子要是拿不出几百万存款的账户，人家刚才帮了天大的忙，赢了反而显得自己不懂感恩。
里外都不是人，还不如现在就赶紧投降认输。
姜大川努力压制心中的得意，可惜演技不够。那畅快淋漓，把多年老对手给压在屁股低下的感觉，让他怎么也无法掩饰脸上的得意之色。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上门求画
云港岛，香格里拉酒店某房间。
杨兮兮咬着手指头，盯着电脑中的一张张照片，凝眉苦思。
这些照片，都是她离开‘园艺培训班’这半年，走遍国内各大繁华都市时所拍。
为的，就是从中找寻到灵感，画出一副堪比清明上河图的代表作。
清明上河图的内容，记录了十二世纪北宋都城的城市面貌和各阶层人民的生活状态。
而她的想法，则是还原某座繁华都市的一隅之地。
想要做到这一点，以她的能力而言，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真正的代表作，是需要有灵魂的。
半年下来，她始终找不到这幅画的灵魂所在。
“头真疼，小雪和阿飞要是在这就好了……”
杨兮兮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自艾自怜。
画家，哪怕是她这种能力值达到满值的存在，也经常出现状态起伏的现象。
有时候找不到感觉或者灵感，简直是欲死欲活，恨不能拿画笔把脑袋戳个洞出来。
如果是在‘园艺培训班’，有乔雪这个女神医在，有阿飞这个顶级心理专家在，一个治标一个治本，随便哪个出马，都能让她立马生龙活虎起来。
眼下她独自一人，只能自己忍着。
“我可真是命苦……老师没办法真情流露，繁华都市又总让我找不到感觉。”
杨兮兮用力抓了几下脑袋，将满头青丝给抓得蓬乱。
她决定用一生来制作的两大代表作，一个是老师的微笑，一个是繁华都市。
前者，李峰没办法给她展现出亲切慈祥中透出一股伟大、内敛、霸道的微笑，让她始终无法下笔。
原以为后者要简单一些，只要多走多看，总能找到灵感。可半年下来，依旧是毫无头绪。别说开始构思整幅画的大框架了，连半点灵感都没有。
“不行，要疯了，我得去睡一觉。”
好在她天性乐观，烦心事从来不会超过五分钟。
遇到不爽的事情，就算没有阿飞这个顶级心理专家从旁开导，她也总能无药而愈。
将电脑关上，正准备埋头睡一觉，门铃声忽然响起。
“怡心这家伙不是说跟朋友去夜店嘛，怎么就回来了？”
杨兮兮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想，起身开门。
门外，却不是拉她来云港岛的闺蜜林怡心，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后面，还跟着两个高大魁梧的保镖。
“找错门了。”杨兮兮想要将房门关上。
那青年下意识伸手挡住房门，而后问道：“是杨兮兮小姐吗？”
“是我？”杨兮兮有些意外。
“那就没错。”青年微微一笑，自以为潇洒的甩了甩头，解释道：“我叫文青梁，我爷爷是文泰成。”
杨兮兮的眼睛瞪大了几分，文泰成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因为都被打倒了的缘故，除了北孔南张，内陆并没有那种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大多是最近几十年兴起的家族。就算是北孔南张，更多的也是文化底蕴。
云港岛没有古老的大家族，却有不少底蕴深厚，延续了上百年之久的大家族。
这文家就算其中之一。
而文泰成，则是掌舵整个文家长达数十年之久的大家长。
在云港岛，文泰成名下的财富，或许连前百位都排不进去。可论到影响力，文泰成却是前几的存在。
因为整个文家枝繁叶茂，若是将财力集中起来，首富什么的，都不过是小菜一碟。
整个文家，就像一家上市公司，而文泰成就是这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或许他在该公司所占据的股份不多，却能将整个公司的资源化为己用，调动超过自身几十几百倍的财富。
“找我有事？”
短暂的惊讶过后，杨兮兮很快就恢复正常。
在她眼里，人无贵贱之分。纵使是脏兮兮的乞丐，她也能做到平等相待。所谓的豪门贵族，在她眼中也没任何光环加身。
更别说，有钱人她见多了。常山集团的董事长见到她，还得喊上一声班长才行。
有权的她同样见过不少，最牛逼哄哄的就是她的老师。
那是能在高层有办公室的存在。
虽然办公室的号码比较低，也没什么实权，纯粹就是挂个名，但真说起来，那也是封疆大吏都得靠边站的存在。
“兮兮小姐果然年轻漂亮。”文青梁先夸了一句。
“然后呢？”杨兮兮耐着性子再问了一句，找灵感找得她脑袋疼，她现在就想睡一觉休息一下。
“听说兮兮小姐在国画方面极为出众，年纪轻轻，就有大师水准。”文青梁笑道：“正好，我爷爷特别喜欢国画，而且一直都想画一幅人物画像，所以想请兮兮小姐屈尊一趟。”
“不好意思，我不打算给人画人物画像。”
杨兮兮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在‘园艺培训班’，因为牌技太差，她输出去的各种人物肖像画多达数百幅，人都要画吐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除了给那副以李峰为蓝本的代表作，这辈子也不会再给人画人物画像。
当然……回去‘园艺培训班’，要是打麻将和打牌还是输，有同学要她画人物画像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不过她这半年，一有空就在网上练习麻将技术，自我感觉进步不小，应该不会再输。
“价钱好商量。”文青梁笑道。
“不是钱的事情，再多钱也不画。”
杨兮兮还是摇头，不过她虽然不怎么喜欢动脑筋。但人家找上门来，就算不动脑筋，她也猜得出对方肯定是通过她的几个闺蜜知道她的住处。
也算是半个熟人，倒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想了想，她补充了一句：“如果是其它方面的画，我倒是可以帮你画一幅，不过得等我有空才行。”
“那可不行。”文青梁摇头：“各种名画，我爷爷的收藏多不胜数。”
“那就没办法了。”杨兮兮歉然道。
文青梁笑了笑：“兮兮小姐，希望你还是能主动配合一下比较好。如果非要我硬请，可就伤了和气。”
杨兮兮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不由退进了房间，而后将放在柜子上的包包拿起，迅速从里面翻出常山和乔雪联手给她制作的防狼喷雾剂。
文青梁哑然失笑。
他身后的两位，可都是特种兵出身，岂会怕这种小玩意。
第三百五十六章 防狼喷雾剂
防狼喷雾剂在手，杨兮兮的胆气顿时壮了不少，她冲着文青梁挥了挥手中的武器，吓唬道：“我告诉你，这可是我同学帮我特制的防狼喷雾剂，很厉害的，连老师那么厉害都得绕道走。”
文青梁哑然失笑，他看了眼杨兮兮手中的防狼喷雾剂。
圆柱形，长十公分左右，直径只有四五公分。看外形，很普通的一件防狼喷雾剂。
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就这瓶防狼喷雾剂上，有一副杨兮兮龇着牙、做着鬼脸，努力想要表现得凶悍一些，可给人感觉却毫无凶悍之气的头像。
“你这防狼喷雾剂是你同学特制的，那你知不知道我后面的两个保镖，又是从哪来的？”
文青梁觉得好笑，他朝着后面两位人高马大，体壮如牛的外国大汉努了努嘴，悠闲的介绍道：“一个是德国特种兵出身，一个是美国特种兵出身，而且退役之后都在国际顶级安保公司接受过最严格的训练。”
“那又怎么样？这可是我两个同学联手打造的防狼喷雾剂。”杨兮兮没被吓唬住，她哼哼起来，犹如一个顶级推销员，自信满满的夸道：“我老师说了，带着这瓶防狼喷雾剂，只要我能保持住勇敢的心态，走哪都不用怕。”
文青梁有种跟小孩过家家的感觉，他不耐烦道：“行了，别闹，跟我走一趟吧！就是画幅画而已，也不需要你精雕细琢。当然，也不能太敷衍了，三五天就能完成。李老师的学生，随便一个都是名声赫赫的存在，也算有大身份的人物，大家何必闹红脸？你给我这个面子，我也少不得给你面子。我们文家的能量，你就算不清楚也总该知道个大概。或许在大陆，就凭你是李老师学生的身份，除了一些顶级二代，估计没人有胆子敢不开眼招惹你。但在美国、法国、英国之类的地方，李老师就没什么能量了。遇到什么事情，或者不开眼的人，你一个电话给我，我保证半个小时内帮你处理好。”
“哪有强迫别人画画的，说不去就不去！”
除了构思画作的结构和框架，杨兮兮连打麻将的时候都不动脑筋，才懒得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只知道眼前这家伙不是好人。
这就够了。
“好吧！那就只能强行请你去了。”
文青梁有些无奈，他轻轻一挥手，用英语提醒了一句身后的两位保镖：“兮兮小姐身份尊贵，别伤到她。”
两大保镖大步上前。
“等等，等等！”
杨兮兮心中一惊，有些慌乱的抬手挡住二人。
“这就对了，大家你好我好，不伤和气才是真好。你给我这个面子，我也少不了还你一个面子。”
文青梁以为她是要主动投降，连忙喊住二人。
“冷静，要保持冷静。老师说了，只要我能保持冷静，防狼喷雾剂在手，赤手空拳，连他都奈何不了我，也只有阿飞那种意志力已经强得变态的家伙才能欺负我。”
杨兮兮没理会文青梁，她嘴中碎碎念的给自己鼓劲，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首先，先吃解药。”
杨兮兮在防狼喷雾剂的底部凸起处轻轻一按，然后对着嘴中喷了一下。
一道细小的水箭喷入嘴中。
“然后……然后是关闭解药。”
杨兮兮又在底部的凸起处按了一下。
“接下来，是根据情况调整设置。常大叔好像说过初始设置是最远射程、最强效果，所以，暂时用不着设置，现在就可以用。”
杨兮兮将防狼喷雾剂扬起，自信满满道：“可以了，你们来吧！”
文青梁无语。
他觉得，这简直比周星星的电影还无厘头。
顿了将近半分钟，他才通知两位保镖上前。
杨兮兮不仅没有惊慌失措，眼中反倒有股跃跃欲试的兴奋。
就在二人距离她不到五米之时，杨兮兮猛地一摁喷头。
噗……
一道浓浓的水雾激射而出，速度之快，距离之远，犹如喷泉一般，哪是什么防狼喷雾剂可以比拟的。
二位保镖的反应极快，尽管没有把杨兮兮当做什么对手，也没有把她手中的防狼喷雾剂放在眼中。那突如其来的水雾出现之时，仍旧双双一撇头。
这么快的水雾，竟被他们避开，只是脸颊被喷中了而已。
嗅了嗅，没有辣椒水的辛辣气息，反倒有股淡淡的非常迷人的香味。这让两位人高马大的保镖有些无语，防狼喷雾剂里面，居然装的是香水？
他们还真猜对了，里面，添加有安灵珊调配的香料。闻起来清香扑鼻，让人精神饱满。
当然，他们只猜对了一小半。
这水雾当中，可不是只有香料。
下一秒，他们的脸色就变了。
脸颊处，竟然开始奇痒难耐。才一两秒，居然开始朝着全身上下迅速扩散。
他们纷纷抓挠起来，可浑身上下痒得难以忍受，纵使十八只手都不够用，这让他们恨不能把皮给脱下来一层。
后面，文青梁也别想置身事外。
那水雾虽然是喷中二人的脸颊，但扩散速度极快。四面八方，眨眼间便把文青梁给笼罩起来。
甚至于，就连杨兮兮那边也就三五秒便扩散过去。
文青梁可不是特种兵出身，也没经受过什么特别训练。那水雾将他笼罩的刹那，他便惨叫起来，开始疯狂抓着全身上下。才两三秒，就忍不住倒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惨叫。
“最强效果好恐怖……”
杨兮兮顿时新生恻隐之心，别看她手中的防狼喷雾剂就那么点大，功能可是极为齐全。
常山亲自设计，常山集团研究所抽调了大量科研精英进行完善的产品，可是非比寻常的牛逼。
整支防狼喷雾剂，共分三层。一层解药，一层清水，一层喷雾剂。
解药，就是杨兮兮先前喝下的，可以通过底部的按钮来切换。
这之外，喷雾剂的侧面，还有两个类似于强弱调节的小轮盘。
一个是调节喷射速度和距离的，最远可以达到十米。
一个则是调节喷雾剂效果的，最大效果就是眼下这般情形。最小的效果，当初防狼喷雾剂研制出来时，曾用小胖子和段康做过实验，能让二人浑身发痒欲死欲活。
不管最大效果还是最小效果，持续时间都是十分钟左右。
这防狼喷雾剂，功能强大，但核心却是里面的喷雾剂。
里面的喷雾剂，才是真的狠。
只需沾上那么一点点，或者吸入一点点，都能让人全身奇痒难耐，仿佛由里到外有几百几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是由乔雪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利用各种中草药调配出来。
而且，人体对这玩意还无法产生抗性。持续时间虽然只有十分钟，但前提是远离喷雾。要是再被喷中，还得再痒十分钟。
最狠的，是这喷雾剂扩散速度极快，同时能够融入到空气当中，需要十几分钟才能失效。
杨兮兮手上这支防狼喷雾剂，那是真真正正可以防狼，甚至是防狼群的喷雾剂。这玩意，就算放在特种部队都能成为顶级神器，因为除非穿上宇航服或者防毒装备，否则无法抵御。
除了阿飞那种意志力强悍到变态一般的存在，根本无人能忍受这种几百上千万只蚂蚁撕咬全身血肉的痛苦，再厉害的人也将在第一时间战斗力全失。纵使格斗家职业达到满值的李峰，见到这玩意都得退避三舍。
包括姜若欣在内，‘园艺培训班’的女学生们，现在是人手一支，走哪都不怕。
止痒的办法不是没有，而且有三个之多。第一个是服下乔雪研究出来的解药。第二个则是用清水来冲洗，将药效给快速稀释。
第三个……打晕！
“对不起啊！我没试过最大效果有多大，早知道这样，我就把效果调小一些了。”
杨兮兮有些歉意，她连忙去找帮三人止痒的东西。
转了一圈，找到了。
烟灰缸！
第三百五十七章 五杀超神
杨兮兮赶忙上前，将桌上的烟灰缸给拿了起来。
很厚重！
范思哲牌的。
水晶制作而成，底部还有个美杜莎头像。
奢华，大气。
它汲取了古典贵族风格的豪华、奢丽，以美学阐释奢华风格。卓越的质量、精细的手工、一丝不苟的态度，造就了它独特的、美感极强的艺术气息。
而且，它还符合人体工程学。抓在手中，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砰！
带着满心的歉意，杨兮兮一跃而起，将烟灰缸砸在了一个保镖的脑袋上。
保镖没有应声倒下，脑袋上快速肿起了一个大包。
他居然还站在那里，拼命抓挠着全身，仿佛脑袋被砸的是别人而不是他。
“再来！”
杨兮兮又是一烟灰缸下去。
砰！
鲜血潺潺而下，把杨兮兮给吓了一大跳。
还好，保镖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杨兮兮松了口气，又来到另一个老外保镖的面前。
一纵身，烟灰缸用力砸了下去。
砰！
这回一次性成功，老外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杨兮兮爱憎分明，最后才来到文青梁的身前。
还故意磨蹭了三四秒，她才一烟灰缸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响。
哀嚎声戛然而止，整个房间都清静了。
虽然是一场不算完美的三杀，杨兮兮仍旧觉得奇爽无比。
“原来，打人这么爽快，难怪老师总说自己手痒。”
第一次打人，杨兮兮没有紧张和惶恐，反倒觉得畅快淋漓，血液仿佛都要沸腾起来。
那一刻，她甚至有种灵感要喷涌而出的感觉。
可惜，当她主动去找寻这突如其来的灵感之时，却又怎么也找不到摸不着。
“算了，处理完继续睡觉……”
实在找不回先前的感觉，杨兮兮只得作罢。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文青梁三人，将染血的烟灰缸放回到桌子上，拿起手机拨打三个九。
报警电话很快接通，杨兮兮连忙将文青梁三人上门强行抓人，她又自卫把三人打晕过去的事情介绍了一遍。
旋即，坐在床上，一边等警察上门，一边防备着三人醒过来，一边还得试着找寻刚才一闪而逝的灵感。
二十来分钟之后，门铃声响起。
杨兮兮赶忙跑去开门。
结果让她吓了一跳，门外站着的不是警察，而是一个西装革服的中年男子。男子的后面，还跟着四个身强体壮的大汉。
“你们不是警察？”
杨兮兮尖叫一声，迅速后退。
那中年男子一眼便瞧见躺在地上，头破血流的文青梁，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狠狠瞪了眼杨兮兮，朝后一挥手：“还不快把梁少给扶起来？”
四名大汉齐齐上前，两个将文青梁给扶起来，另外两个则把那两位保镖给搀扶起来。
中年男子冷冷看着杨兮兮：“杨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梁少不过是来找你约画，你却把他打晕过去。这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是正当防卫，是他先要强行把我带走的。”杨兮兮解释道。
“用不着跟我解释，这话，留着跟我们老太爷解释吧！”中年男子哼声道。
杨兮兮急了：“我不去。”
“打伤文家的人，还没有能拍拍屁股走人的。”中年男子静静的看着她：“别逼我用强的。”
“你不讲道理，我打电话报警。”杨兮兮去床边的柜子上拿手机。
中年男子嗤之以鼻：“你不是打过报警电话吗？”
杨兮兮怔住了，她不傻，听懂了这话的意思。
“十秒钟，是主动跟我们走，还是非要让我们把你强行带走？”中年男子面露不耐之色，若非杨兮兮有个非同一般的老师和几位非同一般的同学，他根本就用不着废话这么多。
在云港岛，只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没有文家不敢强行带走的人。
杨兮兮又快速冲到床边，将防狼喷雾剂给拿在手中。
解药一天内有效，倒也用不着再喝。
神器在手，整个人顿时充满了安全感，她冲着中年男子叫了起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中年男子不由皱眉，文青梁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得赶紧送去医院才行，哪有时间耽搁在这里。
他一挥手，沉声道：“把她带回去。”
负责抬文青梁的两名大汉之一将手松开，朝着杨兮兮走了过来。
杨兮兮吓得连忙摁下喷头。
噗……
一道水雾喷射而出。
这大汉可没那两名老外保镖的反应快，被喷了个满头满脸。
下一秒，开始拼命抓挠着全身上下。
不到两秒，喷雾剂再度扩散至整个房间。中年男子和另外三名大汉紧跟着开始全身奇痒难耐，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一层皮给剥下来。
“哎呀，一紧张，又忘了把药效调低了。”
乔雪可是说过，最强药效，最好只用来对付那种大奸大恶的人。眼前这一帮虽然都不是好人，但似乎还没到大奸大恶的程度。
杨兮兮连忙又去拿烟灰缸救人。
砰！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救助文青梁三人的经验，这回对力量的拿捏极为准确。
不轻不重，一击便将中年男子给拍倒在地。
砰砰砰……
再连着四下，四名大汉也全部被拍倒在地。
五杀，超神！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热血、激情，躁动……我的‘繁华都市’，一直找不到的灵魂就是这些东西。哎呀，又没完全抓住……”
杨兮兮气得直抓脑袋，本就蓬松的头发，愈发零乱。
“那个……”
犹豫再三，她再一次拨通了报警电话。
将事情的经过介绍了一遍，挂断电话，她双手合十，带着少许负罪感和惭愧之心暗暗祈祷：“佛祖保佑，希望这次来的还是文家的人，希望来的家伙们又想强行把我带走。这样，我就能重新找到灵感了。”
如她所愿！
这一回，来的还是文家的人。
而且，多达十几个。
不到五分钟，无敌的杨兮兮，将他们统统撂倒。
二十多人头破血流，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找。在一个只有三四十平方的房间里，这是很恐怖的一个场景。
杨兮兮却视若无睹，灵思如泉涌的她，脑袋里压根就不存在别的东西。她迅速将画纸拿出，铺开在桌上，挥毫泼墨，将这份来之不易的灵感付诸画笔，方便真正动笔之时进行观摩和重新找回灵感。
这，是一副匪夷所思的场面。一地的躺尸当中，一个充满青春气息的漂亮姑娘，正满脸兴奋的画画。
一直到灵思枯竭，她才停了下来。
再一次拨通了报警电话……
可惜，这回她失望了。
文家的人不傻，上一批人当中，有人带了监控设备进来。
透过门禁视频，杨兮兮能够看到，新来的这一帮人，全都穿着防毒装备。
第三百五十八章 求救
完蛋了！
防狼喷雾剂是神器没错，但除了解药和打晕之外，也还有两大克星：水、防毒面具。
眼下，门外这帮人就带来了克星之一。
门铃声响起的刹那，杨兮兮第一时间冲到桌前，将自己辛苦一晚上记录下来的灵感给叠好，小心翼翼的放入到包包当中。然后，把包包塞进床底下。
房门，传来一阵撞击声。
外面的人，显然不耐烦了。
接下来怎么办？
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个个头破血流的文家人，杨兮兮终于有些害怕了。
先前沉浸于寻找灵感当中，什么都不觉得。现在反应过来，杨兮兮才发现这房间可真是吓人，而且还有一阵阵的血腥味飘进鼻孔。
更吓人的，是门外那一帮全副武装的文家人。
把这么多文家人给打得头破血流，其中一个甚至还是文家大家长的亲孙子。以文家在云港岛的地位，杨兮兮还真怕自己被大卸八块然后丢大海里去。这种场景，电视电影里实在太多了。
撞门声越来越激烈，杨兮兮急得团团转。她努力开动那平常不怎么喜欢转动的脑筋，苦思冥想着办法。
“对了，老师。”
动脑筋还是有用的，她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李峰的身影。
虽说远水解不了近渴，老师长了翅膀也没办法在短时间飞过来，她还是迅速拿起手机，快速拨通李峰的电话。
前后几批人折腾下来，这会儿已经超过十二点了。
李峰睡得正香，被吵醒之后，接电话的声音明显有些含糊和不爽：“杨兮兮，你吃饱了撑着？”
“老师，救命……”杨兮兮赶忙求救。
“遇到流氓混混了？你不是有防狼喷雾剂嘛？”
这话要是出自林思芸、乔雪她们的口中，铁定能把李峰给吓得蹦起来。杨兮兮向来都是一惊一乍的，小事情在她眼里都能变成惊天动地的事情，李峰都习惯了。
“他们都带着防毒装备。”杨兮兮可怜兮兮道：“现在正在撞门，老师快点给我想想办法，我有点害怕，没办法静下心来想事情，只能想到老师。”
“你没把身份告诉他们？”李峰猛的坐起，脸色严肃起来。
杨兮兮虽然不靠谱，却不会骗人。
防毒装备，可不是谁都能弄到的。
杨兮兮有些语无伦次道：“他们就是知道我身份，所以才想强行带我去画画，我才会自卫用防狼喷雾剂对付他们，然后用烟灰缸把他们砸晕。砸晕了好几批，结果这一批都带着防毒装备。”
李峰怒道：“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你平常没心没肺不动脑子也就算了，遇到什么危险，千万要冷静思考。人家来了好几批，你居然都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起来？”
杨兮兮有些委屈：“拿烟灰缸砸他们脑袋的时候，我能找到创作代表作的灵感，所以……所以就有些想故意引他们上门。”
“烟灰缸砸脑袋能找到灵感？你没砸后脑勺吧？”
李峰扶额，要是砸后脑勺，搞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这疯丫头是他所有学生当中最善良最有正义感的一个，为了什么狗屁灵感，怎么就变成了暴力女。
“没有，我是砸脑门，而且……”杨兮兮有些讪讪，她是画画的，本就注重手底下的力道控制，殊途同归，才砸几个，就能完美的掌握下手力道了。
“到底是什么人要抓你去画画？”李峰追问道。
杨兮兮嗫嗫道：“是云港岛的文家，砸晕的人里面，有个是文家族长的孙子……”
“那还好。”
李峰不由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他最担心的，是杨兮兮在国外。
在国外，李老师或许有点名气，但外国人也仅限于知道他教出了常山集团董事长和篮球巨星方子翰这两位学生而已。至于他跟这两位学生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因为不了解实情，也不懂华夏传统的缘故，估计就没人能够理解了。
名人和名人的老师，这是两回事。
再加上不是华夏人，感受不到常山和方子翰的真正影响力。恐怕稍微有点权势的外国人，都不会把李老师太当回事。
在华夏就不同了，绝大部分人都知道，常山和方子翰很厉害，但李老师更厉害。因为，这二位都是李老师培养出来的。换一个人，或许同样也能让他们达到常山和方子翰的成就。
莫飞老师、杨兮兮、林思芸，这三位在华夏同样名声赫赫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个是运气，两个是运气，三个、四个、五个，就不可能是运气了。
云港岛虽然有些特殊，但总归也属于华夏的一份子。就算是那些在海外有大量产业，巨大利益面前有时候连华夏高层都不买账的大家族和豪门，或许不怕李老师的影响力，但同样也不会为了点小事得罪李老师。
就李峰所知，这文家虽然同样在海外有大量产业，但重心还在云港岛。尽管不像有的大家族和豪门一样把重心慢慢向大陆转移，但也没有像有的大家族和豪门一样将重心转移到国外去。
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还不至于得罪李老师太狠，真拿杨兮兮怎么样。
最起码，杨兮兮的人身安全暂时无虑。
“老师，我现在该怎么办？门就要被他们撞开了。”杨兮兮急声问道。
李峰稍稍盘算了一下，有了决定：“别反抗，免得出现什么意外事故，我现在找人联系文家。”
杨兮兮忙不迭点头。
挂断电话，李峰迅速一个电话打给任于辉。
“李老师，您有什么吩咐？”
任于辉很快接通电话，声音有些郑重。他明白，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李峰绝对不可能半夜三更打电话给他。
“兮兮在云港岛出了点事，文家的人现在想抓她。”
李峰将大概的前因后果介绍一遍，开口道：“你想办法联系到文家，看看能不能找关系让他们的人离开。”
“我现在就办。”
任于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心中则有些吃惊。
对于文家的了解，李峰只知道个表象，可他却知道更深层次一点的东西。
文家的族长文泰成，那可是老一辈高层都主动交好过的存在。虽然随着大陆的经济突飞猛进，云港岛这些豪门、家族在高层心目中的地位逐渐下降，但像文泰成这种健在的老一辈大家长、族长，还是极受尊重的。
这还是态度一直模棱两可的文泰成，换成那些当年更偏向于大陆，为大陆做出过巨大贡献，跟老一辈高层都有很深交情的大家长、族长，其潜在的影响力，绝对超出想象。
还好这事是文家无理在先，也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否则，绝对是大麻烦一件。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互不退让
结束和任于辉的通话，李峰又一个电话打给杨兮兮。
才响了几声，手机被人挂断。再打过去，杨兮兮的手机已经关机。
他明白，手机应该已经是落入文家人的手中。
吐了口浊气，李峰穿好衣服坐了起来。
泡了杯茶，在椅子上等着结果。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就在他有些心浮气躁，忍不住想打个电话找任于辉问问情况的时候，手机铃声先一步响起。
拿起来一看，李峰的脸色不由凝重了几分。
竟然是刘老打过来的。
以刘老的身份地位，半夜三更都被这事惊动，意味着什么，李峰再清楚不过。
他迅速接通电话，迫不及待道：“刘老，怎么样了？”
“你这学生也真能惹事，居然把文泰成最喜欢的一个孙子给砸出了脑震荡。”刘老埋怨道。
“还好，文家同意放人了？”
李峰安心了不少，刘老既然是这副口气跟他说话，那说明已经是跟文家沟通好了。若是沟通无效，尽管这位刘老特别喜欢碎碎念和唠叨，但正事面前，第一句话绝对不可能是开口埋怨。
至于脑震荡什么的，以前还能吓唬住李峰。上次楚胜男把徐盛宁给撞晕过去，已经让他明白脑震荡其实是分级的。严重的非常严重，那文家就不可能轻易放过杨兮兮。不严重的，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什么叫还好，这可是脑震荡。”刘老没好气道。
“几级脑震荡？”李峰问道。
刘老顿时没了声音，本来还想试试能不能从李峰身上诈个大人情，说不定多累积几个，就能让李峰增加一个培养名额了。现在看来，显然是没戏。
“行了，我找文泰成谈过。文泰成答应过几天就会放人，而且不会对你学生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顶多小惩大诫一下。”
李峰不由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过几天，小惩大诫又是什么意思？”
刘老解释道：“文泰成这人是出了名的护短和要面子，你学生把他孙子的头打破，这事在云港岛警方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传开了，不给你学生一点小教训是不可能的。”
“凭什么？我学生只是自卫。”李峰不乐意了。
“只是个小教训而已，顶多让你学生端茶敬水，赔礼道歉一番就结束了。然后等他那个孙子能够下床走动了，人也就给你放回来，期间会好吃好喝的供着。这样，文泰成里子面子也都保住了。”刘老开口道。
李峰凝眉道：“不能让他现在就把人放出来？”
刘老沉默了一下，有些无奈道：“我知道你更喜欢以对错、善恶来做决定，但有时候不是对错的问题。”
李峰摇头：“把文泰成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找他谈一下。”
刘老提醒道：“文泰成决定了的事情，很少有人能让他做出改变。我亲自打电话给他，也只是让他退步到这种程度，你联系他也于事无补。在外人眼中，我的分量可比你重得多。”
“我试试。”李峰淡然道。
“算了吧！”刘老清楚李峰的性格，他摇头道：“你若是联系他，搞不好就会起冲突。别再节外生枝了，一个文家算不得什么，但文家在云港岛根深蒂固……你得明白，云港岛其实还有不少民众希望能够完全独立自主。这之外，重心还留在云港岛的豪门家族，仍旧还有不少处在摇摆不定的状态。若是因为一点小事跟文家起了冲突，甚至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影响太大。”
“我只代表我自己，跟任何势力无关。”李峰坚持自己的决定。
“划清界限没用。”刘老摇头道：“别忘了，你也是有办公室的人。理论上，你跟我是同一级别的。”
“没人知道。”李峰不假思索道。
刘老默然，沉默了几秒，他问道：“有必要吗？”
“有！”李峰很干脆道。
刘老有些语重心长道：“晚点我让秘书把文泰成的联系方式给你，能避免冲突，就尽量避免吧！你应该很清楚，以你做出的贡献，我却没有完全达到你提出来的要求，里面到底有大的顾虑。”
“我尽量避免。”李峰点头。
挂断电话，再等了几分钟，刘老的生活秘书打来电话，将文泰成的联系方式报给了他。
李峰又紧接着一个电话打给了文泰成。
通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哪位？”
李峰没客气，直截了当道：“杨兮兮的老师，李峰。”
文家老宅，大堂里，文泰成坐在堂首。身前，站着几个态度恭敬的中年人。
在沉默了几秒之后，文泰成淡然道：“你很年轻。”
“确实年纪不大。”李峰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和缓一些：“文老，不知道能不能现在就让我学生回去酒店？”
“不能。”文泰成的回答很干脆。
李峰耐着性子道：“虽然我学生打伤了你孙子，但也是你孙子无理在先。我学生不过是一个女孩，强行抓人未免太过分了一点，自卫的时候没有分寸，出手重一点也在情理当中，希望文老能够理解。”
“你的心态也很年轻。”文泰成漠然道：“再过个几十年，你考虑事情，就不会把这种可笑的理由说出来。”
李峰沉默了十多秒，才开口道：“我草根出身，确实不懂上位者该有什么样的思维方式。而且，以后也不打算懂。我只知道，我学生只是自卫伤人。文老若是有什么不满，可以把她移交警察局，若是自卫过当，该怎么惩罚，哪怕是判刑，我也不会有任何异议，更绝对不会给她找关系帮忙减轻处罚。而且，我的学生，我清楚她的性格。文老若是强迫她道歉，在自认为没错的情况下，她会觉得很委屈，非常委屈。”
“说完了？”文泰成问道。
李峰吐了口胸中的浊气，诚恳道：“希望文老能够体谅一下，感激不尽。”
文泰成淡漠道：“你或许不知道，我这辈子，极少给人解释什么。今天就再破个例，给你讲个故事吧！”
“五六十年前，我还年轻气盛的时候，因为一个女人跟一个英国军官起了冲突。那时候，虽然我们的地位比以前高了不少，但英国人在云港岛还是太上皇。哪怕我们文家当时在云港岛的影响力比现在都大，对方仍旧要强行抓人。我叔祖父，当时的文家族长，罚我在祠堂前跪了三天三夜。然后力排众议，不惜将大量意见不合的文家人赶出家族，最后拼得家族支离破碎，元气大伤，也还是把我给保了下来。”
“我后来又自己去叔祖父的门前跪了三天，叔祖父才肯理我，他老人只跟我说了一句话——短时期的破败没关系，只要天塌下来的那一天，整个文家能同心同德的顶着，败了还能站起来。”
“我做了族长，就定了个规矩。我文家的子孙，做错了事惹下了麻烦，我文家自有族规家法给对方一个交代。打了我文家的子孙，就必须给我文家一个交代。哪怕你找了刘老出面，哪怕只是轻拿轻放，你的学生也必须给文家一个交代。”
“为了你的规矩和守护，哪怕是不讲道理的难为一个女孩？”李峰冷声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文泰成沉声道。
“很好！”
李峰直接挂了电话。
你有你的规矩和守护，我有我的坚持和责任！
既然你不想跟我谈对错，那就拿实力来分胜负吧！
第三百六十章 两不相帮
李峰开门而出，敲了敲旁边阿飞的房门。
仅五六秒，阿飞便将房门打开。
衣衫完整，也不知道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的。
李峰开口道：“兮兮惹了点麻烦，跟我去趟云港岛。”
阿飞点头。
李峰一边大步走向院门，一边拿出手机给任于辉打了个电话。
阿飞则回房，摸了摸蜷缩在床尾角落里熟睡的老黑猫，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打开衣柜，将角落里的那件黑色外套换上。
刚到大门，任于辉接通电话，李峰开口道：“帮我跟阿飞办下通行证，然后订两张早上去云港岛的飞机。事情的经过，你抽空跟所有人解释一下。”
“明白！”任于辉应了一声，旋即迟疑道：“云港岛有些特殊，那里也有比较大型的黑暗势力，为了您的安全，我能不能通知一声刘老？”
“可以。”
李峰点头，将通话挂断。
二人来到停车处，一路风驰电逝，开往东宁市机场。
……
文家老宅，三位躬身而立的中年男子，在文泰成将手机放下之后，脸色皆是有些难看。
“六叔，刚才打电话过来的，是李老师？”一人忍不住问道。
文泰成看了他一眼。
那人舔了舔嘴唇，壮着胆子道：“六叔，李老师的身份非比寻常，甚至连刘老那种人物都半夜为他出面，跟他闹翻……”
“是啊！六爷，我刚才还特意找人调查了一下，这位李老师本身或许并没有什么势力，可他培养的学生却都是各行各业的巅峰人物。最重要的，是据说他能将任何人培养成任何职业的巅峰人物。”
“这种人，太恐怖了。才几年的时间，他培养的五个学生当中，也就杨兮兮还没有崛起。给他十几二十年时间，咱们文家根本不可能斗得过他。跟这种人为敌，实在不太明智。况且，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文泰成淡漠的看着脸色焦急的三人：“你们，是想找我文泰成要一个解释？”
“不敢！”
三人脸色一惊。
“记住我刚刚跟李老师讲的故事。”
文泰成冷冷道：“通知所有在云港岛的族人，八点之前全部赶来这边。再通知这边的族人，连夜准备迎客。”
“您、您的意思是，李老师会亲自赶过来，甚至是今天赶过来？”
“他应该是在大陆吧？咱们又没打算为难杨兮兮什么。”
三人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是一言不合而已，还没到完全决裂的地步，至于亲自过来吗？
一言不合，没头脑的武夫才会莽撞的杀上门去。真正的聪明人，只会在平心静气之后继续再谈。
他们并不觉得李老师会是前者。
文泰成没有理睬，双眼微微闭上。
三人不理解，他却很明白，那位年轻的李老师，这会儿恐怕已经在准备连夜前来云港岛的路上。
那一通电话，不是一言不合，而是已经彻底谈崩。
所以文泰成很清楚，为了杨兮兮不受委屈，李峰一定会不管不顾连夜赶来。交通便利的话，或许几个小时就到，交通不便，今天也会必到。
“六叔，李老师真要亲自赶过来，咱们该准备些什么？”
文泰成没有睁开眼睛，他徐徐道：“好酒好菜，烟花鞭炮，这是他应得的尊重。棍棒如林，躺着出去，这是我文家的态度。三天内，我要李老师所有学生的资料。包过他们的喜好，资产，优缺点。先发制人，才能掌握先机。”
“可是……”三人都是欲言又止。
文泰成冷声道：“最后一句话——有异议者，家谱除名！”
三人噤若寒蝉，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
京城，刘老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生活秘书拿着一台手机进来：“是079号办公室任秘书长的电话。”
刘老微微点头，接过手机：“是不是动身去云港岛了？”
“是的！”任秘书长连忙将李峰的决定解释了一遍。
“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
刘老将手机挂断，啧了啧嘴，似乎在品味着什么：“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都是有各自底线，并且把底线当做信仰的人。当信仰引发矛盾的时候，解决争端的唯一有效手段，就只剩下战争了。”
“刘老，您先前那么着急。现在，李老师已经做出了在您眼中最坏的决定，您怎么反倒不急了？”生活秘书有些意外，他看得出，刘老现在似乎还挺悠闲的。
“事情都已经发生，再着急就没必要了。”
刘老轻描淡写道：“只是一场杀人不见血的小战争而已，我真正的尸山骨海都见过闯过，几十几百万人的性命也曾在过我的一念之间。这事，换成二三十年前或许称得上惊天动地。现在，还不到能让我坐立不安的程度。更何况这只是私人恩怨，文泰成应该心里有数。”
生活秘书欲言又止。
刘老淡然道：“虽说文泰成心里有数，但也不得不防。通知刘永泰，让他连夜带人去云港岛。只要不是威胁到李老师的安全，两不相帮。”
生活秘书点头。
刘老继续道：“给我准备壶酒，再把我那把大刀拿过来。”
“这……”生活秘书欲言又止。
“突然手痒，来了兴致想练练，就这一次，没什么影响。”刘老不耐烦的挥手。
“好吧！”生活秘书只得点头。
……
李峰和阿飞到达机场之时，已经是五六点钟。两名工作人员等在外面，第一时间将机票和证件送到手中。
稍稍休息了大半个小时，二人登上了直飞云港岛的航班。
十点左右，李峰和阿飞，已经站在了云港岛国际机场的地面上。
随手招了辆出租车，李峰开口道：“文家庄！”
“那可得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去办事吗？”司机一边启动一边问道。
“对！”李峰点头。
司机咂了咂舌：“文家庄可是个好地方，尽是有钱人。”
李峰淡然道：“现在或许是吧！”
见他似乎谈兴不浓，司机也不再多说什么。
十一点出头，出租车在文家庄外停了下来。
“好像不让进啊！”司机扭头看向李峰。
庄外，是一座巨大的牌坊。牌坊下面，站着一群手持木棍，气势汹汹的年轻人。但凡路过的车辆，统统拦截下来。
文家庄不光有钱，同样有名。那些想要从文家庄内部穿行而过的车辆，被拦住之后，根本就不敢有任何异议，纷纷掉头绕道。
“没事，我们到了。”
李峰付了车资，与阿飞下车。
远处，两架直升机徐徐而来，在二人上空不断盘旋。
“文家这阵仗，还真够大的。”李峰有些意外，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管多大的阵仗，他今天一定要把杨兮兮给带出来。
“不是文家，是刘永泰。”阿飞的眼力更好，瞧见直升机上的一位熟人。
“刘永泰？”
李峰觉得这名字似乎有点熟，再一回忆，想起来了。当初跟着刘老一起去苍南市，和阿飞有过一战的兵王、华夏特种兵总教官刘永泰。
再转念一想，他有些明白刘永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那就用不着管了，走吧！”
李峰当先朝着那豪华大气的牌坊走去。
牌坊下，为首的一个年轻人目光有些凝重，他看了眼上空跟着李峰二人的两架直升机，又有些惊疑不定的看了眼李峰二人，旋即试探道：“文家庄今天封路，闲人免进。”
“我就是你们等的人。”李峰干脆利落道。
青年一惊，再打量了眼李峰之后，立即退到一边拿出手机。
很快，文泰成便收到消息。
“确定只是两架普通的直升机？”
“是普通的直升机没错，可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里面有很多狙击手。”文家的一位负责人解释道。
文泰成摆了摆手，武装直升机和普通直升机，完全是两个态度。
那些狙击手，不过是为了防止有人威胁到李老师的生命安全而已。
“李老师，也不过如此。让他躺着出去就行，别朝要害下手。”
文泰成面露冷色，他原以为，李峰怎么也得请动云港岛一些大型黑暗势力过来。再或者，干脆直接从大陆调上百八十个好手过来。
却没想，只有两人。
单刀赴会，真以为文家只是虚张声势，一捅就破吗？
三分钟后，整个文家庄，数不清的烟花冲天而起。鞭炮齐鸣，天地为之颤动。
整个过程，持续了足有十几分钟。那明媚的天空，都染上了灰蒙蒙的一层烟雾。
“我们文家为了迎客，今天大摆宴席。不过，族长也交代了，你有资格让我们文家迎客，却没资格进我文家地面。踏进我文家一步，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牌坊下，为首的年轻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李峰。身后，二十多个青年齐齐扬起手中的木棍。
李峰一言不发，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随手丢在一边，朝着众人大步而去。
为首青年勃然大怒，一马当先，挥着木棍朝李峰劈去。
咔嚓！
阿飞悄声无息的来到李峰身前，扬起手臂将木棍挡住。
木棍瞬间断成两截。
青年顿时张大了嘴巴，他这一棍子，可是冲着直接把李峰撂倒而来，力气极大。换成普通人，若用手臂去挡，直接被打断手的几率极高。
可看看眼前这人，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手臂纹丝不动。给人的感觉，仿佛那是砸在别人的手上，那手臂是钢铁锻造而成。
砰！
下一秒，阿飞的右脚，印在了他的腹部。
整个人顿时倒飞出去，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哀嚎痛呼。
李峰漠然前行。
第三百六十一章 前进
眼睁睁看着李峰行来，一众手握木棍的青年，竟都忍不住朝后退去。
在他们的眼中，阿飞犹如一把锋锐的重剑。当他沉默的时候，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存在。可当他露出锋芒的时候，万剑犹如朽木。
李峰，是手握这剑人。
比之重剑也不逊色。
一直以来，李峰都觉得自己只是个撞了大运的普通人。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论头脑，他自问不如妖孽一般的阿飞、林思芸。比人品，他觉得杨兮兮、常山可以甩他五条街。就算是对梦想的执着，也远不如这些学生。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他无法鹤立鸡群。
对于众人说他有什么藏而不露的气质，他向来都觉得只是众人的玩笑。没有李老师这个身份，他吓唬不住任何人。
可他却不知道，他是孤独的存在。因为这个世上，只有他和李老师这个身份是如此完美的契合。
他有他的执着和坚持，他有他的骄傲和气场。
当他的脸上，看不到温和的笑容时。他就像一座巍峨雄浑的大山，仿佛拥有着能够碾碎一切的力量。
他就那么径直的走过去，算不上龙行虎步，没有震慑人心的威严，却能让人感受到他心中的执念于决心。
十米，九米，八米……
终于，那些青年忍受不住那越来越强烈的压迫感，有的扭头而逃，有的大叫着朝李峰冲了过来。
阿飞再一次出现在李峰的身前，他如出鞘的重剑，无惧任何袭来的木棍，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一拳一个，将冲过来的十几人全部干脆利落的轰倒在地。
当阿飞退到身后，前面再无一个挡道者时，李峰大步前进。
上空，螺旋机轰鸣的直升飞机上，一众狙击手默默的看着下方的阿飞，心摇神动。
他们，都是特种部队中的佼佼者。
他们从未有机会向外人展现他们的骄傲，可他们的内心深处，却是骄傲的。
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对得起心中的这份骄傲，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狙击手，最重要的是心平静气，注意力保持绝对的集中。
此时此刻，他们却因为阿飞而乱了心神。
“教官，他给我的感觉，好像你……又有些不同，他也是我们部队里出来的？”
一名狙击手仍旧死死的盯着瞄准镜，却忍不住开口。
刘永泰不语，他知道这名狙击手是在照顾他的面子。
高手，一招一式就能看出深浅了。出拳的速度、对力道的控制，普通人只知道很厉害，他们却知道厉害到了什么程度。
能做到阿飞这种程度的，倒也不是没有。
军中是强者的摇篮，直升机上的人，无不都是狙击方面的顶级强者。同类，总是喜欢聚在一起，他们见过不少和阿飞一样厉害的人物。真正让他们吃惊和震撼的，是阿飞那金刚铁骨一般的身体。
只有他们清楚，真正的金刚铁骨，是痛觉神经比常人迟钝，以及非凡的意志力、忍耐力和多年的抗打击练习结合在一起的成果。
迄今为止，军中还没有一个达到阿飞这种程度的妖孽存在，包括刘永泰这位总教官。
纵使是在巅峰时期，刘永泰也能做到像阿飞这般遭受重击，真正的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却无法和阿飞一样，让人感觉他完全无视这些重击。仿佛就算一把大刀砍在身上，他也能完全无动于衷，无论动作和心境，都能保持不受一丝一毫的影响。
这种人，哪怕是在强者当中，也属于没有同伴的异类。
刘永泰的目光，却忍不住越过了阿飞，聚焦在了大步前行的李峰身上。
跟阿飞有过一战的他，知道阿飞有多强。拿到阿飞年幼时的资料之后，他也能理解阿飞为什么能强到这种程度。
可他理解不了，这种有大毅力、大智慧，无欲无求，拥有惊人武力，却又极度排斥武力的人物，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跟在李峰身边，并为他一次次破例。
仅仅只是报恩，以阿飞的性格，或许会毫不犹豫的拿性命来偿还。但以他的头脑，却只会留下个联系方式。
刘永泰觉得，阿飞这种人，这种性格，想要得到心灵上的解脱，就必须找个荒无人烟的大山，孤独寂寞的终其一生。
他真正无法理解的，就在于想不通李峰是如何让阿飞的心灵得到解脱。
“或许，这就是人格魅力吧！”
刘永泰的目光，多出了一分羡慕。
他也想获得心灵上的解脱，平静简单的生活，才是他向往的。可他有牵绊，有难以割舍的责任。他只能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已经厌倦的生活，努力在闲暇的时候找寻那份向往的平静和简单。
可惜，他的身边不像阿飞一样，有一个能让他真正获得心灵平静的人。
……
文家庄内，所有人齐聚一堂，在得到李峰已经到达的消息之后，酒宴已经正式开席。
各种山珍海味，多不胜数。
却无人多看一眼，他们更关心的，是文家庄外的结果。
有人兴奋，有人忧虑。
李老师，只带着一人找上门来。
这绝对是让文家所有人都义愤填膺的一件事情。
他们觉得，李老师这是对他们文家的蔑视和不尊重。
兴奋者，都在等待着李老师被打倒在地丢出去的消息，他们好痛快的干上一杯。
忧虑者，却都在担心李老师被打倒在地丢出去，双方正式决裂的后果。
常山集团的财力，方子翰、林思芸和莫飞老师的影响力，若真要拼起来，文家纵使不惧，却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他们的财产，恐怕注定了要缩水一部分。
而且，这还是当前的形势。十年二十年之后，若这位李老师记仇，带着更多的学生卷土重来的时候，繁花似锦的文家，就得面临破败的局面了。
他们理解文泰成只要众志成城，纵使破败之后，亦能再起辉煌，甚至凤凰涅槃，更进一步的想法。可时代在进步，人心已经浮躁，他们不想经历那一幕。
他们从经历过六十年前那场文家大灾难的老人口中，知道繁华落幕，困境求生，被仇敌打压是何等的落差与痛苦。纵使第二个文泰成横空出世，也需要一代人的艰苦奋斗才能重新从磨难中站起来。
他们，不想成为那一代人。
如果没有第二个文泰成横空出世，他们甚至一辈子都无法看到文家重新崛起的那一天，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艰苦奋斗当中。
可他们不敢反对。
文家的族谱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文家人以团结为骨，其余皆是血肉。
族长，可以将任何违背这一点的族人从族谱中除名。
这在普通人眼中，或许无足轻重。在文家人眼中，却是毁掉他们数十年最大骄傲和靠山的严厉惩罚。
“不好了，李老师踏进我们文家庄，他、他身边那家伙，一个人就把文青山他们给打败，甚至把文青虎他们给吓跑。”
一个慌慌张张的族人冲了过来。
“什么？二十多人，居然连两个人都拦不住？”
“这怎么可能？文青山那小子，不是天天吹嘘他是什么跆拳道几段吗？”
众人纷纷起身，满脸的惊讶之色。不管是谁，都没有想到二十多人，竟然会让两个人给强行踏进文家庄内。
“没用的家伙，我去！”
“我也去！”
不少人站了起来，自发朝着庄口冲去。
另一边，踏进文家庄，依稀已经可以看见一栋栋高耸的别墅、楼房。
马路两旁，停放着各种各样的豪车。
劳斯莱斯、奔驰、法拉利……
各种限量版层出不穷，让人有种误闯豪华车展的错觉。
走了没几分钟，一群穿着名牌，拿着棍棒的年轻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后方，陆陆续续有人赶来，令长长的马路，显得延绵不绝。
李峰将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松开了一颗，再把袖子撸了起来。
二人，大步迎了上前。
以二人为中心的混战，顷刻间爆发出来。
仅仅几分钟，便有人明白为什么文青虎等人会选择逃跑了。
因为，阿飞实在恐怖。
他就像一台无敌的机器，永远只有一拳，便能让人跪在地上，痛苦哀嚎。
就算是李峰，也是强得离谱。只不过，他不像阿飞那般不躲不闪，让人充满了不可战胜的绝望而已。
源源不绝的人潮，被二人给压制得不断后退。
后方，宽敞的马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个个文家人。他们满地打滚，企图用哀嚎和大叫来减缓身上的痛楚。而哀嚎和大叫，却只能让其余的文家人心生胆怯而已。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空旷，一千多米的马路，在二人的不断推进下，一点一点的缩短距离。
满值的格斗家，加上一位杀手之王，也不是真正的无敌。
尽管有阿飞从旁保护，二人相辅相成，李峰的身上，仍旧多出了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
他不是阿飞，不知疲倦，无惧疼痛。
可他的动作，他的体力，却始终如故，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的意志力，他的忍耐力，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敌人，没有站在他的面前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