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自黑
“他居然知道我在生气？”
看到阿飞的回复，白雅灵的脸色有些古怪。
她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知道我在生气，你还让我生气干嘛？我可是病人。”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一连等了十几分钟，始终没有等到任何回复。
“你在不在？”
白雅灵又发了一句过去。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一点礼貌都没有，说走就走。九点钟都没到就休息，这个莫飞老师，肯定九十多岁了。”
白雅灵有些气恼的抓了抓满头秀发。
“这可是你叫我砸的！”
白雅灵气鼓鼓的站了起来，她抓起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犹豫着要不要朝地毯上砸下去。
这台笔记本电脑，也就两万来块钱而已。以她的身家，一天砸个十台八台都没问题。
可把电脑抬起来，她的心头，顿时有些怪怪的感觉。
她没砸过电脑，但砸过手机，可那是在极度愤怒，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情况下才砸的。像眼下，她先前倒是气得有种想砸电脑的感觉。可这种气愤，远不到让她失去理智拿电脑发泄的程度。
明明不想砸，却又让自己砸……
白雅灵一咬牙，砸就砸吧！
她将笔记本电脑的电池和鼠标给取了下来，朝着地毯上丢了过去。
噗！
电脑稳稳的落在地毯上。
看起来，似乎没受什么影响。
“他好像叫我用力砸……”
白雅灵犹豫了一下，把笔记本电脑捡起来。
高举过顶，然后闭上眼睛。
那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
两条白嫩细长的胳膊，奋力朝着下面摔了过去。
砰！
笔记本电脑再一次撞在地毯上，声音明显比之前大。
可惜，还是完好无损。
白雅灵生气了。
摔了两次都没摔烂，这是要累死人吗？
她捧起地上的电脑，再摔。
砰！
砰砰砰……
笔记本电脑终于开始散架，然后在一次次的摔砸之后，越来越烂。
白雅灵累得气喘吁吁，却仿佛跟这台已经被摔烂了的笔记本电脑杠上了一样，稍有点力气，便把破破烂烂的笔记本电脑给抓起来用力砸一次。
一直折腾到九点半钟，好好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已经被摔得支离破碎。她实在没力气了，这才香汗淋漓，毫无形象的趴在软绵绵的床垫上，大口喘着气。
她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样，疲惫得连手指头都懒得抬一下。可精神，却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愉悦感。
这种兴奋和愉悦感，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仔细回想起来，那还得追溯到去年得知自己拿下最佳金曲奖的时候。
“好想再砸一台！”
她有些意犹未尽的看了眼丢在一边的手机。
脑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抓起手机，用力朝着地上砸下去，让它四分五裂的冲动。
“不行，砸了的话，就没办法跟他联系了。”
“对了，他叫我换一家酒店。光顾着砸电脑，把正事都给忘记了。”
白雅灵有气无力的爬了起来，虽然休息了几分钟，但仍旧有些不愿动弹。
洗了个澡，再换上一套简单的衣服，戴上鸭舌帽和墨镜，白雅灵抓着包包出门。
就近找了家酒店，开了个房间之后，她一头倒在床上。
身体很累，精神却处在兴奋状态，吃了两片安眠药，她才慢慢睡着。
马凤这个经纪人很尽职尽责，六点半准时打来电话。
“该起床了。”
白雅灵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再打了个呵欠，这才把手机凑到嘴边，声音低落，充满了无助：“我一晚上没睡……”
“一晚上没睡？你怎么了？”马凤惊讶道。
白雅灵早想好了说辞，曾经拿过影后的她，区区一个电话而已，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演技。她故意沉默了半分钟，就在马凤有些焦急的催促之时，这才有些痛苦道：“我的脸破相了……我不想再见人了。”
马凤吓了一跳，她连珠炮问道：“脸破相了？天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到底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反正我不想见人了，你先把后面几天的活动全都推掉。”白雅灵的声音充满了郁闷。
“推掉？不管是上午的访谈节目还是下午的广告，两边都已经准备好了。临时取消的话，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马凤更急了：“一边是电视台，一边是大集团公司，得罪哪一方都会给你的事业带来不小的麻烦。”
“我脸破相了，你叫我怎么参加访谈节目，怎么拍广告？”白雅灵气闷道。
“如果只是一道小口子，让化妆师想办法遮一遮也就过去了。如果长的话……可以尽量避开，避不开的话，也可以后期制作消除掉。”马凤提醒道。
“很长，特别长。不说了，我已经换了酒店，先让我一个人安静几天。”白雅灵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关机。
呼……
重重吐了口浊气，她倒在了枕头上。
旋即，又坐了起来，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不管了，睡觉！”
片刻，烦得有些头疼的她，再次倒在了枕头上，用被子把脑袋给蒙住。
一觉睡到中午，再醒来，让酒店送了点吃的。折腾到两点来钟，她离开酒店，找了家商场。
买了台电脑，一咬牙，拿出手机开机，给自己来了几张自拍。随后，打开微博。
编辑微博内容，上传照片。
她那细长的手指，始终摁不下去。
这条微博一旦更新出来，再稍稍推波助澜一下，她就注定要上头条了。
“不管了，大不了退出娱乐圈。”
她一咬牙，终于还是将微博更新出去。
回到酒店，马凤打来电话，有些气急败坏的询问她明明没有受伤，为什么撒谎说破相了。甚至于，干出了自己打自己脸，上午用破相推掉访谈节目、广告拍摄，下午居然把自拍发到微博这种完全没头脑的事情。
白雅灵按莫飞老师的要求，这回没有任何隐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出来。
马凤就像在听什么惊悚故事一样，听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寒。
白雅灵，居然有严重的忧郁症？
好半天，她才从这个惊悚故事中清醒过来，苦笑道：“患有忧郁症，那就该去找心理医生治疗。你莫名其妙的相信了一个什么莫飞老师，甚至按他的话，干出了这种毫无头脑的蠢事，那不是自毁前途吗？”
“没用，我都试过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白雅灵很坚决道：“反正我已经决定了，就按莫飞老师说的做。”
“可是……”马凤迟疑起来。
“我知道你更关心我的名声和事业。”极少说狠话的白雅灵毫不犹豫道：“下午，如果这事没有闹开，咱们就解约。违约金，我会一分不少的赔给你。”
说罢，直接将通话挂断，再把手机关机。
而后，按莫飞老师的要求，打开电脑，开始查看各种和自己相关的新闻。
一直到四点多钟，马凤那边终于做出了决定。网上，开始有人爆出她今天要参加访谈节目和拍摄广告，而她用破相这个理由放了两家鸽子的事情。
目中无人、耍大牌、无脑……各种评论不断出现，而且愈演愈烈。
出道也快十年了，白雅灵不是没有负面新闻。但马凤的危机公关能力并不差，绝大部分都未等到完全发酵便烟消云散。再加上她平常也都尽力维护自己的形象，如此铺天盖地骂声一片的情况，绝对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看着那一个个负面评论，白雅灵惶恐、不安、郁闷……各种负面情绪不断涌上心头。
可看多了，慢慢的，她却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自己作死吧？”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是哪位跟我不和的女星抓到机会，在把我朝死里整……”
“谁知道，是我自己作死，把自己往死里黑？说出去，肯定一个相信的都没有。”
笑过之后，再看那些负面评论，她反倒隐隐有种脱开枷锁，轻松了不少的感觉。
第二百二十七章 厚积薄发（恭喜柒斤捌两成为本书第一位盟主）
晚上九点，白雅灵第一时间登录微博小号，私信联系莫飞老师：“在不在？都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明天我该干什么？”
休息室，阿飞第一时间给出了回复：“砸电脑的经过和心情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我真把电脑给砸了？”白雅灵好奇道。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白雅灵翻了个白眼：“砸了很久才把电脑给砸烂，累死我了。不过，砸完之后，好像感觉挺兴奋的，还很舒服。”
阿飞快速回了一句：“看到有关你负面新闻和评论的心情告诉我。”
“你可把我给坑死了，我现在都不敢出去见人了。”白雅灵一脸郁闷道：“连手机都不敢开机，就怕开机以后，有朋友什么的打电话过来问我哪根神经搭错了线。”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白雅灵的心中，又升起股把电脑给砸了冲动。
“你就算不想跟我聊天，出于礼貌，起码也给我回个‘呵呵’或者省略号吧？”
两分钟没等到回复，白雅灵无奈道：“刚开始挺郁闷、烦躁、不安的，我出道快十年了，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维护自己的名声。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负面评论和新闻，感觉自己就要完蛋了一样。不过时间久了，反倒有种解脱轻松的感觉。到后面，我甚至还开着音乐播放器，一边听歌一边看别人黑我。”
休息室，阿飞松了口气。白雅灵的心理承受能力确实不低，在完全相信他，愿意按他说的去做之后，效果极为明显，甚至比他预料的还要好上一些。
盘算了一番，阿飞开口道：“氟伏沙明还是一天一次，一次两片。明天上午，找家KTV唱歌，唱到嗓子沙哑了为止。其余时间，尽量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方便的话，看些搞笑的电影电视或者小说也可以。另外，多吃点含糖高的零食、点心、饮料，明天晚上九点私信联系我。”
“我知道忧郁症要多吃含糖高的东西，去年去看心理医师的时候，那人也是这么建议的，可吃多容易胖啊！”白雅灵有些急道：“我上次才吃了一个来月，就有网友发现我胖了一圈。名声、事业毁了，总不能让我身材也毁了吧？胖起来容易，减下去可比什么都困难！”
看在效果不错的份上，阿飞将后续的治疗方案透露了少许：“第一天的效果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多，如果能保持下去，不会让你吃太久甜食。而且，也用不着你再做类似于自污的事情，进展顺利的话，只需要再休息一个星期左右，工作方面也慢慢能够恢复。”
“真的？”白雅灵大喜。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白雅灵真想一头撞死在电脑前。
第二天晚上八点，白雅灵一条私信发出：“嗓子哑了……喝水都痛，保证没一个星期养不回来。”
阿飞问道：“你现在什么心情？”
白雅灵翻了个白眼：“还能有什么心情，痛并快乐着呗。唱了一上午的歌，嗓子跟冒火一样难受。看了大半天的搞笑电影，我怀疑我肠子都笑打结了，肚子现在都隐隐作痛。”
阿飞思索片刻，回道：“明天出去逛逛，公园、商场，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累了，吃点自己喜欢的食物，怕胖的话可以少吃一点，明天晚上九点再联系我。”
白雅灵苦着脸道：“我能忍住不吃，可一旦开吃，遇上喜欢的就停不下来。还有，我能不能再砸一台电脑？上次砸过以后，总是忍不住还想砸一次。”
阿飞已经收起了手机。
“果然，老人家又睡觉去了。”
白雅灵有些郁闷的合上电脑。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眨眼一个星期过去，找网友吹牛聊天、自驾一日游、疯狂购物……白雅灵每天玩得不亦乐乎。
“明天开始，你可以试着开始晨跑，然后恢复少量工作了。另外，我的治疗结束，但你必须再找个心理医生，定期给你做心理辅导。”
阿飞的回复，让白雅灵急了：“我还没好呢！一看到你这消息，我发现我又开始心焦、气闷、烦躁了。”
阿飞已经收了手机。
白雅灵却仍旧没有停下：“在不在啊？好人做到底，哪有治疗到一半，让我换医生的？我都还没过瘾，你突然停下来，又变得跟以前一样怎么办？你这样，太不负责任了。”
“人呢？再怎么样，你这也算救命之恩了，总得让我感谢你一下吧？我请你吃饭？”
“我是白雅灵，大明星白雅灵呦！”
“不信我发张自拍给你，穿睡衣的白雅灵，世上绝无仅有的一张！”
“看来，莫飞老师真的是一位老爷爷！大明星请吃饭不感兴趣，那我付些治疗费用给您总可以吧？”
白雅灵盘腿坐在床上，把所有银行卡都翻了出来，全部凑一起，也才只有三千来万。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小心意别嫌弃。先转三千万，明天我让证券公司那边帮我把手头上的股票处理掉一部分，给您老凑上八个八。”
另一边，阿飞在收到短信之后，拿出手机看了眼，眉头不由皱起。
将钱转回给白雅灵之后，他重新登录微博，盘算了一下，私信道：“我只喜欢过安静的生活，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白雅灵问道：“那我帮您拉更多的粉丝怎么样？我现在粉丝数量，可是超过了五千万。”
阿飞很坚决道：“我没太多时间看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放弃这个微博号。如果你真觉得不给我任何回报，心里会过意不去的话，偶尔可以做做好事。”
白雅灵默然不语，她忽然理解了小表妹的感受。
李老师或许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老师，但莫飞老师，才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老师。
“不，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我心里，莫飞老师同样也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老师。李老师只能改变几个学生的命运，莫飞老师却已经改变了三千多人的命运。”
“李老师更被人称颂，只是因为他教出来的学生都很厉害，都有巨大的名气。而莫飞老师拯救的人，都只是些普通人而已。”
“这不公平，莫飞老师也应该和李老师一样，拥有让无数人称颂的名气和地位。”
白雅灵越想越为莫飞老师鸣不平。
“我要为莫飞老师正名，甚至超过李老师！”
“可问题是，莫飞老师比李老师还不喜欢出名，我要是为他宣传，他甚至会放弃微博账号……”
“没关系，可以厚积薄发，暗中积蓄力量。等到有朝一日出现合适的时机，或者莫飞老师宣布退休，再彻底爆发出来。”
“首先，我得把莫飞老师的三千铁杆全都聚集起来，一团散沙的威力肯定不够。明星和公众人物的铁杆粉丝，根本就没办法和我们相提并论！我们是铁杆中的铁杆，精锐中的精锐。”
“李老师真正的铁杆粉丝，其实也就他那几个学生而已，数量上被我们完爆。李老师的优势，只在于他和他的学生们，拥有庞大的粉丝群体。而莫飞老师这边，估计也就我一个有名气的铁杆粉丝。”
“所以，我应该多打听打听哪些明星和公众人物有严重的心理问题，然后介绍他们去找莫飞老师，让他们也成为莫飞老师的铁杆粉丝。李老师和他那些学生的粉丝群很庞大，我们这些明星和公众人物的粉丝群加起来也不差。”
“一旦力量积蓄足够，在粉丝群不相上下的情况下，莫飞老师拥有数量更多的真铁杆，而李老师的真正铁杆粉丝只有他那几个学生，我们必定胜券在握，胜负一目了然！”
“总有一天，我们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莫飞老师才是最伟大最厉害的老师，李老师只能屈居第二！”
第二百二十八章 高天入住
月底，把姜若欣送上火车之后，李峰有些惆怅的带着小胖子返回‘园艺培训班’。
打开院门，就见任于辉正和冯阿姨在院子里聊天。
“李老师！”
见李峰回来，任于辉连忙迎了上前。
“把高天送过来了？”李峰问道。
任于辉连忙点头，他有些苦笑道：“这小家伙，正在楼上的游戏室，我去把他叫过来？”
“让他玩吧！”李峰摇头，他问道：“高天的领养手续、户籍、转学什么的都弄好了没有？”
“都办好了。”任于辉点头，从手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解释道：“现在只差李老师签个名就行。”
李峰接过资料，一路来到凉亭，随意扫了几眼，便在各处填上自己的大名。
“任秘书长，坐！”
见任于辉站在那里，李峰笑着朝石椅努了努嘴，开始泡茶。
任于辉大喜，他原以为自己任务完成，按照惯例，该开始告辞离开了。没想到，看李峰的意思，大有请他喝茶的架势。
他一边坐下，一边陪笑道：“李老师，叫我小任就可以了。”
李峰笑了笑没有接茬，任于辉一大把年轻，让他叫小任，实在喊不出口。
他一边泡茶一边询问道：“高天这两个月都是在柳风福利院度过的？”
任于辉点头。
李峰笑道：“带他回来，这家伙应该会舍不得吧？”
“是有点舍不得。”任于辉点头，解释道：“小孩子，见到以前的玩伴当然很高兴，更别说他在柳风福利院还是孩子王。比他大的，比他小的，基本上都听他的。李老师也知道，福利院大多是弃婴孤儿，身体健全的，很多都被人领养走，留下的大多有些这样那样的问题。高天虽然调皮捣蛋，但责任心比较强，总想保护他那些兄弟姐妹。让他来苍南市，一呆就是好几年，自然会有些舍不得和不放心。”
李峰不由点头。
任于辉不动声色的表功道：“这两个月，我都在柳风福利院陪他。小家伙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知道离开只是暂时的，学好本事，以后才能更好的照顾这些兄弟姐妹。再加上我特意联系相关部门，给柳风福利院增加拨款，也就离别的时候稍微有些难过。时间一长，也就忘记了，甚至还有些兴奋，总是催问我几点钟能到。这不，一来这里，跟大家打了个招呼，立马就跑去游戏室了。”
李峰笑了笑，将一杯茶放到任于辉的面前。
任于辉受宠若惊，连忙道谢。也顾不上烫不烫，双手捧起丁点大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忍不住砸吧了下嘴唇，一脸的陶醉。
李峰今天本来不怎么样的心情，愣是被任于辉那副表情给逗乐了。
反正心情不佳，加上也快到午饭时间，把人赶走显得有些不太厚道，李峰索性找任于辉聊聊天喝喝茶。
在李峰不想太安静的情况下，任于辉绝对是个一等一等的陪聊者。他的口才，他的察言观色，他的曲意奉承，都能得到完美的展现。
半个小时，李峰过得并不郁闷。
任于辉的眼力不错，吃完午饭，见李峰似乎没有继续留客的意思，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是在第一时间告辞离开。
至于高天，则在常山培训结束搬离‘园艺培训班’之后，正式入住。
两天后，九月一号，高天正式开学。李峰带他跑了趟苍南二小，领书和校服、加了下班级微信群，再填了几张表格，搞定收工。
剩下的，就是傍晚准时在微信群里找到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然后督促高天按时完成作业并签名了。这个任务，李峰半分钟内就可以全部搞定，因为高天根本就不需要他督促。
任于辉精挑细选的考察对象，说是天才也毫不过分。作业什么的，只是毛毛雨而已。
比起绝大部分的家长，李峰这个高天名义上的监护人，要轻松简单许多。
大半个月后，‘园艺培训班’迎来了下半年的第一件喜事。
杨兮兮举办的个人画展快要开始了。
第一场个人画展，众人自然要捧场。除了要上学的小胖子和高天，所有人全体出动，一起跑了趟东宁市。
杨兮兮的个人画展是在东宁市美术馆进行，提前大半个月就开始预热宣传。网络，电视台，报纸……虽然说不算铺天盖地，却也花了她上百万。
若不是知名画家的画展，这一百万砸进去，恐怕就得亏个七七八八了。要是宣传效果不佳，连支付给美术馆的展地租金都赚不回来。
杨兮兮现在，自然不包括在内。以她现在的名气，虽然远不到国际知名大画家的程度，但在华夏，已经迈入知名画家的行列。尤其是在年轻一代当中，因为李老师学生的缘故，更是人尽皆知。
国内不少拍卖会、大型画展隔三差五都会给她发函约画。
而她本身的实力，其实比她现在的名气更高。
无论是国画还是油画，她现在的能力值全都超过了八十五分。缺的，只是一副真正能够打动人心，让那些老一辈的画家们也能赞不绝口的代表作而已。
这种代表作，需要一闪而过的灵感，精心构思的布局，以及投入大量的时间。按杨兮兮的打算，是在培训结束，画技完全成熟，再来一场长途旅行之后再开始创作自己的第一幅代表作。
饶是如此，以杨兮兮现在的名气，光是门票收益就已经能把那上百万的宣传费用给赚回来。
众人到达展厅之时，虽然算不上人山人海，但也称得上热闹非凡。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但也不乏一些土豪和收藏家。六十多幅画作，仅是第一天，最好的七幅便被人预定，价格全部都在百万以上。
十天的展期结束，近半画作被人买下。价格最低的也达到五十多万，最高的一副超过了三百万。全部加起来，高达三千多万。
这成绩，虽然跟那些动辄一幅画就能卖出几千万的名家名作虽然没得比，但在年轻一辈的画家当中却绝对称得上一骑绝尘。
凭借这场个人画展，杨兮兮不仅一举成为小富婆，名气也得到巨大的提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各有所憷
下午，棋牌室，李峰摸了张麻将，拿起来一看。
是个三万。
很好！
李峰将三万放在二万的旁边，将多余的六万拿起来，放到麻将桌的中间。
“六万！”
再来个一万或者四万，他就能胡牌了。
下家，阿飞摸了张麻将，拇指稍稍一搓，直接翻开放了出去。
是张九条。
“我碰！”
安灵珊将阿飞打出来的九条拿到自己面前，再拿出一对九条。
随后，一张七筒打出。
“老天保佑，我要东南西北风，东南西北风……”
杨兮兮摸了张麻将，朝着上面吹了几口气。拇指在牌面轻轻掠过，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红中！”
随后，她将新摸上来的麻将反盖在桌上。右手抓起右侧的三张的麻将，微微一推，一张红中被推了出去。
李峰抓了张麻将，试着用拇指用力一搓。
很粗糙，可能是张发财，也可能是东南西北。
拿到面前一看，是张四万。
很好！
任你们牌技越来越精湛，也挡不住李老师有大气运加身。
将四万往桌子上一拍！
旁边的手机，铃声响起。
李峰扭头一看，来电显示胡老师。
高天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嘘！”
李峰赶忙给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拿起手机，接通之后，笑容满面道：“胡老师，你好。”
“你好，李先生，你现在有没有空？能不能来学校一趟？”胡老师的声音清脆悦耳。
“那什么，最近有点忙……”
李峰顿时有些头大，对这位胡老师，他还是有点发憷的。
因为开学才一个半月，他已经见了这位胡老师三次。
发憷，不是这位胡老师丑得惊天动地。相反，胡老师长得还算不错，走大街上，多少有些引狼的能力。
真正的原因，是除了第一次见面是送高天去上学，另外两次全是叫家长。这之外，通过微信，这位胡老师也找他谈了三次。
一谈就是大半个小时，循循善诱，总说得他哑口无言。
偏偏，这位胡老师还是出于一片好心。转换身份，成了家长的李峰，除了一副虚心接受的态度，根本就没别的办法。
另一边，胡老师皱了皱眉，她叹了口气道：“李先生，我知道你不太愿意来学校。但这次，你恐怕必须来一趟才行。高天今天，在学校把同学给打伤了。”
“打伤同学？”李峰顿感意外。
“用石头，把同班的闻乐给打破头了，缝了好几针。”胡老师解释道：“闻乐的爸爸来学校，非要你过来给个交代，我实在劝不住，所以只能打电话给你。”
“行，我现在过去一趟。”李峰点头。
胡老师顿时松了口气，旋即，似乎想起什么，又紧张起来：“那个……李先生，这事其实不能全怪高天。打伤人虽然不对，但也是事出有因，你过来了，能不能不打他？”
“胡老师放心，我向你保证，我肯定不打高天……”李峰有些无奈，这就是他对胡老师有些发憷的真正核心所在。
因为种种原因，这位胡老师总觉得他虐待了高天，这才屡次找他谈心，偏偏他又无法解释自己故意这么做的理由。
“那你过来吧！”胡老师点头道：“我们在办公室等你。”
“行！”
李峰挂断电话。
“小天把同学打伤了？”安灵珊问道：“严不严重？”
“缝了几针，我去看看情况。”
李峰收起手机，起身离开棋牌室。
……
苍南二小，五年级办公室。
“胡老师，你就不该这么护着他。”
闻智光穿着件蓝色的衬衫，戴着副眼镜，高高瘦瘦，显得文质彬彬。他推了推眼镜，指着趴在办公桌上写作业的高天，气恼道：“你看看他，打了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还有他那个家长，家长群里，从来没看他出现过，明显是不怎么在乎他。再这么放任不管，迟早要惹出大麻烦。”
高天头也没抬一下，仍旧安心写着自己的作业。
胡心柔则是勉强的笑了笑：“闻先生，高天除了有些不太合群之外，其实很听话懂事。”
“听话懂事，能把我家闻乐的头打破？”闻智光平静道。
胡心柔解释道：“主要也是事出有因。”
“我家闻乐从小懂事听话，学习成绩好，乐于助人，怎么可能会故意找人针对他？真要这样，为什么没有同学站出来指证？”闻智光叹息道：“头被打破，不说以后会不会破相，我最担心的还是闻乐的心理健康。他现在，说什么也不愿来学校上课。拉下的课程，会影响他的学习成绩。从小就留下这种心理阴影，更是对他的成长有着巨大的负面影响。”
胡心柔有些郁闷，又来了。
闻智光无奈道：“胡老师，闻乐就只相信你一个人。我真心希望你能帮一帮我，下午放学之后能够抽一两个小时帮闻乐补习一下功课，顺便开导一下他，让他从阴影中走出来。”
胡心柔头疼无比，有些子女成绩不好或者调皮捣蛋的家长对老师发憷，反过来，老师对有些家长同样也很发憷。
像她，最怕的就是一些蛮不讲理、脾气暴躁的家长。每次遇到要叫家长的时候，她都是又惊又怕。
这位闻先生虽然不包括在内，但却新创了一种让她头疼的方式——家长兼追求者。
老师也是人，放学之后，也有自己的生活。胡心柔虽然没染上什么不良风气，仍旧全心全意的对待自己的学生，但毕竟也是普通人。放学以后，她有要追的电视剧，想约闺蜜朋友去逛街看电影，想找同学聊天，也有家里催着她找男朋友的烦心事……
而这位闻先生，总是喜欢打电话、发微信找她，一聊就是大半个小时。
偏偏，理由又都是跟闻乐有关系，她没办法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就像眼下，给闻乐补习功课，已经是闻智光第二次提起了。
她第一次拒绝，导致闻智光态度强硬的要求把高天的家长找来。
这一次再拒绝，她真怕闻智光会态度强硬的闹到学校去。
“真不要脸！”高天抬头看了眼闻智光。
闻智光气恼道：“胡老师，你瞧瞧，你瞧瞧这孩子。连大人都敢骂，不给他个深刻点的教训，长大了还得了？照我说，就该让学校给他记个处分什么的。”
“闻先生，你看这样行不行。”胡心柔无奈道：“放学以后，我把闻乐带来办公室，帮他补习个把小时，你看怎么样？”
“这样也行，那就麻烦胡老师了。”
闻智光很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就算不到家里补习，到时候，他也完全可以用过意不去，过了吃饭时间之类的理由请胡心柔吃饭。每次，也能提前十几分钟过来，找胡心柔聊聊天培养一下感情。
第二百三十章 我比你在行
高天看着闻智光，眼神有些不善起来。
他自然看得出来，胡心柔会答应给闻乐补习，完全是因为他的缘故。
犹豫了一下，他又将目光放回到作业上面。他明白，自己现在要是闹事，只会给胡心柔带来更多的烦恼。
门口，李峰走了进来。
“李先生。”胡心柔赶忙迎了上去。
“胡老师，你好。”李峰点头问好。
“你就是他的家长？”闻智光打量了一番李峰，眉头微微皱起。
他先前问过胡心柔，知道李峰是开什么园艺培训班的。
开培训班的，赚钱的不少，甚至发财的都有。但什么园艺培训班，一听就是没人去的地方。他本以为李峰经济的条件并不怎么样，但看衣着，也勉强算得上一身名牌了。
似乎还得过去。
不过……
他的眉头很快便舒展开，条件不差那也是开培训班的。
更别说，还是领养来的小孩。
“对，我是。”李峰点头。
“你是怎么教小孩的？”闻智光先发制人，目光有些严厉：“才十几岁，就能拿石头把人头给砸破来，长大了还不得飞天？”
“胡老师，能不能把前因后果告诉我一下？”李峰看向胡心柔，对这位胡老师，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他还是很信得过的。
“前因后果？还能有什么前因后果？”闻智光的手指在李峰胸前点了几下，不悦道：“你这同志，简直是毫无道理。自家小孩把别人的孩子头给打破，不第一时间道歉，反倒还问起了前因后果。难不成，你还想找个理由推卸责任，甚至倒打一耙？我告诉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信不信我能让他被学校开除？”
李峰顿时就放心了。
他相信高天，这熊孩子虽然调皮捣蛋，但他定下的规矩，绝对不会去触碰。一旦触碰，肯定是有忍无可忍的原因。
来之前，他最担心的对方家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求严惩高天。
小孩子毕竟不是成人社会，把人家的头打破了，再有理由，那也得给人家一个交代。若对方家长不要赔偿只要求严惩高天，他还真得纠结一下该怎么处理才能两全其美。
闻智光的态度，让他没什么好纠结了。
“闻先生，有话好好说，别着急。”
见闻智光动手动脚，胡心柔急了，唯恐李峰拿高天出气，她连忙上前把闻智光拉开一些，然后给李峰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上午课间的时候，闻乐让李青和刘小文故意去找高天麻烦，高天气不过，找闻乐理论。闻乐三人打高天，高天就失手把闻乐的脑袋打破了。”
“胡老师，这都是这家伙的一面之词，我家闻乐怎么会故意让人去找他麻烦，甚至无缘无故打他？”闻智光不乐意了。
李峰了然，他看向闻智光，开口道：“闻先生，我可以负责所有的医药费、营养费，你看下怎么样？”
“医药费，营养费，我大小也是卫生局的一个科长，会缺里这点钱？”闻智光将眼镜朝上推了少许，很不客气的打着官腔：“你这同志，不要以为打了人，花几百块钱就能没事。如果真这样，我给你几百块，你让我打他一顿行不行？”
李峰问道：“那闻先生想要什么样的交代才能满意？”
“赔礼道歉，让学校给他记个处分，你再当着我的面打他一顿狠的。”闻智光毫不犹豫道。
李峰平静道：“都是家长，我理解你很生气。但当着孩子和老师的面，总归得讲点道理吧？高天打伤人是不对，但大部分的责任还在你儿子找人故意挑衅，甚至打他上面，我负责承担医药费和营养费难道还不够？”
胡心柔大喜，忙不迭点头应和。李峰的态度，简直让她感到惊喜。
她一直都以为，李峰会二话不说先揍惹了麻烦的高天一顿。结果没想到，他完全站在高天这一方。甚至于，看这态度，明显没有要回去惩罚高天的意思。
“谁说是闻乐找人故意挑衅和打他的？有同学作证吗？”闻智光冷声道。
胡心柔赶忙解释道：“闻先生，高天在学校除了不太合群之外，从未跟同学起过任何冲突。相反，他还非常乐于助人，上个月放学回家，萧萌在路上肚子疼得难受，还是高天一路背着她去医院，再联系她家长的。为这事，萧萌的父母还特意来学校感谢了高天。”
“胡老师，从未跟同学起过冲突，不代表不会跟同学起冲突，这是两回事，不能混作一谈。”闻智光不悦道：“他乐于助人，闻乐难道就不乐于助人了？就我刚才说的条件，不答应，我就闹到校长，闹到教育局去，直接把他开除。”
李峰皱眉道：“小孩子打架，没必要弄得那么夸张吧？”
闻智光冷笑不语。
李峰还要再说，高天在一旁开口道：“叔叔，他根本就不是想给那个闻乐出头，压根就是想逼胡老师跟他谈朋友，这种伎俩……真低级。”
胡心柔的脸庞霎时有些发烫。
李峰则忍不住啧啧了几下，他还以为纯粹是小孩子打架，对方家长生气闹事。想不到，里面还有这种八卦猫腻？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闻智光怒目而视。
高天满脸鄙夷：“不就是看胡老师不想我挨打挨处罚，希望你能主动放弃追究。你就趁机抓住机会，特意把条件往天上开，故意谈不拢。再过几分钟，你肯定会气冲冲的说很晚了，中午还没吃饭，找个地方一边吃一边谈。找的地方，肯定是大酒店什么的，再拿我叔叔做几回垫脚石，这样就能显得你有本事有钱了。”
李峰乐了，这分析合情合理，他打一百分。
胡心柔看向闻智光的眼神，顿时有些鄙夷。
闻智光恼羞成怒，想要教训一顿高天，却又怕一旁的李峰动手。
高天不屑一顾道：“论追女朋友，我比你在行。要不是叔叔不让，胡老师年纪又太大了，信不信我半个月就能让胡老师做我女朋友？像你这种手段，用来追求那些爱慕虚荣的女孩子还行，用来追求胡老师，只会让胡老师更加不喜欢你。追女朋友，得对症下药懂不懂？”
胡心柔目瞪口呆，她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高天了。
李峰哑然失笑，这熊孩子，简直是句句诛心。
第二百三十一章 重用
闻智光的脸庞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他怒气冲冲的作势要离开办公室：“我去找校长，我直接找校长去谈！”
“闻先生，闻先生。”胡心柔急了，赶忙上前拉住闻智光：“闻先生，你先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闻智光看了下手表，气愤道：“已经五点多钟了，我今天忙得连饭都没吃一口，一整天都在带队到处检查卫生，明天局里还要开早会讨论整治哪些地方，没时间浪费在这里。”
胡心柔纠结了。
“胡老师，让他去找校长吧！小天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李峰开口道。
“胡老师不用担心，我叔叔很厉害的。”高天很认真道。
胡心柔半信半疑，有些犹豫不定，她是真的不想理会这个闻智光的纠缠。
“很厉害？难不成还想找人来打我？很好，小的会打人，大的也会打人，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倒要看看，大家愿不愿意自己孩子班上有这种学生。”
闻智光拿出手机，登录微信，一条信息给发了出去。
胡心柔阻挡不急，连忙拿出手机进到班级微信群，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闻智光看着李峰冷笑起来：“拿手机看看吧！看看大家都怎么说。”
“闻先生，你怎么能在班级微信群里污蔑李先生？”胡心柔真生气了。
“胡老师，你这可就冤枉好人了，听他们的口气，明显就是要找社会上的混混来威胁我。”闻智光云淡风轻道：“我也是为了所有家长们着想，才告诉他们真相的。”
胡心柔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胡老师，别生气。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叔叔才懒得跟他一般见识。”高天连忙上前去劝。
胡心柔忍不住看了眼李峰。
李峰朝她笑了笑：“没事，胡老师以后帮我解释一下就行了。”
胡心柔顿时有些刮目相看，被人在家长群里污蔑了，居然还可以做到平静对待，这才是真正的好脾气。
闻智光拿起手机，摁着语音键：“我建议，大家明天一起来学校找校长。如果班上有这种学生，对我们的孩子的成长绝对会带来极其不良的影响。”
说罢，他扭头看了眼李峰。
李峰波澜不惊，反倒是胡心柔吓了一跳，她连忙打开微信群，开口替李峰澄清。
“叔叔，那个闻乐就是这么对付我的。”高天介绍道：“先故意骗李青和刘小文两人，让他们相信我在背后说了他们坏话，让他们来找我麻烦。被我看破了，又骗李青和刘小文两个人一起打我。”
李峰忍不住摇头，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另一边，闻智光也不拦着胡心柔澄清，他朝着李峰轻蔑一笑：“听说你是开培训班的？”
“对，我是开培训班的！”李峰点头。
“以后不用开了，卫生方面肯定不合格！”闻智光也懒得兜圈，之前都已经提醒对方自己是卫生局的科长了，这个姓李的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明显是不懂这里面弯弯绕绕的人。既然如此，索性直截了当的点出来。
胡心柔的心情顿时沉入谷底，闻智光在家长群污蔑李峰，她还能帮李峰澄清。闻智光利用职务之便要整李峰，她再着急也无能为力。还好，她看得出来，李峰并不会将这事迁怒到高天的头上。
李峰看都懒得再看闻智光一眼，他把手机拿了出来，一个电话打给了杨传杰。
等到杨传杰接通之后，直接进入正题：“卫生局一个姓闻的科长，威胁我说不打一顿高天，就让我以后别开‘园艺培训班’了，你看着处理一下。”
高天一看李峰正式动手，顿时兴奋起来，他一副大人模样的摇了摇头，朝着闻智光叹息道：“你这个同志，真是不知好歹。我都提点你了，你这样不光追不到胡老师，反而还会让胡老师更加讨厌你，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终于把我叔叔给惹火了。”
“不知死活，等到了明天，我看你们怎么办！”闻智光眼中冷意闪烁，根本就没把李峰的电话放在心上。这种虚张声势，他见多了。每次去检查卫生，哪个不是说自己认识或者什么亲戚是某某单位的领导。
他不大不小也是个科长，能处理他的，唯有那些大领导才行。
找大领导办事，有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就跟找朋友帮忙带点东西一样的？
连虚张声势都不懂！
高天再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在‘园艺培训班’待了一个半月，从同学的口中，以及根据自己的感受和判断，他对李峰的性格和作风都有不少的了解。
这个闻智光，想追求胡老师也就罢了，居然拿李老师的学生做踏脚石，简直是自寻倒霉。
更加霉运当头的，是连李老师都敢当成踏脚石来踩。
他还记得小胖子跟他说过，老师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了，那就直接把人给整趴下。
李峰收起手机，看向胡心柔：“胡老师，没什么事，我就带高天回去了，要不要一起走？”
“可是……”胡心柔欲言又止。
“你心可真够大的。”闻智光嗤笑道：“为了个领养的孩子，连自己的培训班都可以不要。”
李峰没理他，向门口走去。他向来都是能讲道理的时候讲道理，要是发现讲道理没用，那就绝不废话。
“走吧！胡老师，别理他了。”高天拉着胡心柔的手往外面拖。
闻智光追了出来：“胡老师，我开车过来的，我载你回去吧？”
“不用，我骑电车来的。”胡心柔气愤道：“另外，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否则我直接把你拉黑名单。”
“胡老师，你别生气啊！我这又不是针对你，我纯粹是看他们不顺眼。要不是他们不知好歹，我也不至于做得这么过分。”
闻智光有些急了，他绕到三人的前面，朝胡心柔解释道：“要是他能按我说的去做，我还可以考虑放他一马。”
李峰伸手，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就把闻智光给拨了一边。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胡老师，你看看，你看看他这态度。我愿意放他一马，他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动手动脚。”闻智光指着李峰大叫。
李峰看了眼闻智光，微微有些感慨。
家长不好做啊！
要不是在学校，胡心柔这个班主任又在身边，他就买一送一，再额外赠送一次物理打击，一巴掌把这苍蝇给拍在地上了。
闻智光还要再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拿起来一看，身板不由挺直了一些，脸上霎时堆满了笑容。
“局长，您找我？”
电话一头传来一个笑呵呵的声音：“小闻啊！你最近工作效率不错，我研究了一下，打算成立一个卫生检查组，考虑让你牵头负责，你愿不愿意承担起这个重要责任？”
闻智光大喜，他有些得意的在李峰三人脸上扫了一眼，开启免提模式：“谢谢局长栽培，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那就好，明天来局里签个字，把手头上的工作移交一下，你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闻智光不迭点头：“好的，局长，这卫生检查组，主要负责食品安全还是医疗方面？”
局长笑道：“两方面都要负责起来。”
闻智光不由瞪大了眼睛，那岂不是大权在握？
难道说，局长这要给自己铺路，让自己积攒重要的资历？方便以后提拔重用？
他的心情，顿时直入云霄。整个人飘飘然，心花怒放。
局长继续道：“你这个检查组，主要的工作是查遗补漏，发现有需要整改的地方，然后上报给局里。”
“好的！”闻智光满腔的兴奋顿时化为乌有，没有直接下处罚的权力，管辖范围再大也没用。
他有些失望的问道：“那检查组的人员、时间方面呢？”
“检查组暂定只有你一个人，办公地点暂时就不设了。至于时间嘛！可能要三到五年。”局长亲切道：“时间也不早了，具体职权范围和工作任务，你明天到了局里再找我详细了解。”
闻智光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没有处罚的权力，只有一个人，连办公地点都没有，那我不成了孤魂野鬼，回局里连个办公室都没有？真要这么过了三到五年，还有哪个领导会搭理我？”
啪嗒！
闻智光终于想明白这所谓的检查组是怎么回收，手一滑，手机掉在了地上。有些头晕目眩的他，靠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下一秒，他猛地抬头看向李峰，有些惊恐道：“是你刚才那个电话？这怎么可能？你一个开培训班的，怎么可能跟大领导那么随意的说话？”
李峰笑了笑，转身离开。
“等等，你等等，这是一场误会，只是一场误会。”闻智光急了。
李峰摇了摇头，没有停下脚步。既然做了，他就不会改变主意。
胡心柔有些晕晕乎乎的跟在后面，感觉就跟做梦一样。
高天则哼哼了一声：“你不是说要让我赔礼道歉，再让学校记我一个大处分，还要叔叔狠狠揍我一顿，要是做不到就让叔叔的培训班关门，现在又不想承认了？”
“气话，都是气话，你们小孩子打架闹别扭，家长哪能闹得那么僵？不能当真。”闻智光想要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
高天被噎住了。
好半晌，他才转过身来，朝李峰追去。
闻智光想要追上去，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整个人，脸色灰败，身体如同被掏空了一般无力。
第二百三十二章 苍南二小高天
“李先生……”
校门口，胡心柔终于清醒了一些，她忽然喊住李峰。
“胡老师还有事？”李峰笑道。
“对不起，我以前一直都误会你了。”
胡心柔面露歉然之色，刚开学那天，李峰穿着一身名牌，高天却从头到尾全都是普通的地摊货，再加上领养关系，这才让她误以为李峰并不在乎高天。
开学以后，高天在学校从未买过零食，与同学也极少能玩到一块去，上课的时候，明明全都会做，却并不积极发言和表现自己……各种观察的结果，更是印证了她这个想法。
为了高天不至于从小留下阴影，能够健康发展，她这才多次联系李峰，想要劝他对高天投入更多一些的感情。
今天的一幕，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李峰还是前两次见到的那个李峰，温和，悠闲，对她满脸笑容，隐隐透着股对她敬而远之的感觉。抛开高天的事情不谈，他在胡心柔的眼中，和大多数有涵养的家长差不多。
可对闻智光的态度和手段，却又让她感觉极其的陌生。
事实上，就连高天的性格，也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在她的印象中，高天应该是属于聪明漂亮，善良温和，但因为身世的缘故，又内向、自卑，有些不合群的那一类。
高天今日的一言一行，让胡心柔发现，事实可能完全跟李峰一直跟她解释的那样：这就是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不压着他，容易养成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个性。
而且，三天两头能整出麻烦事。
高天是不是熊孩子，胡心柔还不清楚。可高天那一番鄙视闻智光不会追女朋友的话，却让她完全肯定，若不是压着高天，保管隔三差五会有女同学的家长上门告状。
“没事，胡老师也是为了高天着想。”李峰笑着摇头。
“那个……”胡心柔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事实上，高天转来我们班才一个半月，虽然他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已经有很多同学喜欢主动找他聊天和玩了。其中，女同学占多数……”
李峰顿时有些头大，他最担心的，就是某位女同学的家长杀上门来，狠批他没有管教好高天，让这小子祸害未成年小女孩。
真要这样，他被喷个一脸唾沫星都没办法反驳。
胡心柔继续道：“闻乐是班长，以前是班上学习成绩最好，人缘最好的学生。之所以会故意针对高天，就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了，谢谢胡老师提醒。”李峰有些无奈的点头。
三人在校门口分开，‘园艺培训班’距离苍南二小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一路上，李峰都在凝眉苦思。
一家理发店外，李峰忽然停了下来。
“老师，你怎么了？”高天忍不住问道。
李峰摸了摸他的脑袋，意味深长道：“有点想带你去理个发。”
“理发？”高天摸了下自己的小平头，疑惑道：“我头发不长啊！”
李峰笑道：“你觉得，我要是带你去理个光头，还会不会有女同学找你聊天找你玩？”
高天目瞪口呆，他顿时急了：“我保证以后不跟任何女同学说话聊天行不行？这要是理了光头，那太丢人了。要是让我那些女朋友和兄弟们知道了，我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问题是，我感觉有点压不住你啊！”
李峰啧啧道：“你跟小胖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你自带萤火虫。”
高天有些不懂。
李峰解释道：“意思就是说，你再怎么低调，以你的外貌和性格，注定也能引人注目成为焦点。再怎么压制你，我总不能让你把性格也改了。所以，似乎只有从你的外貌下手。”
高天眼巴巴的看着理发店，欲哭无泪。
“再不然，还有一种办法……”李峰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高天眼瞳一亮：“什么办法？”
李峰不语，盘算良久，才开口道：“那就改变策略，不压了。以你的自制力，应该不至于乱来。”
高天瞪大眼睛，自己可以考一百分，能有零花钱，可以带着一大帮兄弟姐妹纵横整个苍南二小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决定好。这事毕竟关系到你以后的成长，我得考虑清楚了才行。”
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前行。
高天有些失望，但又很快振作起来。最起码，现在不用去理发店剃个大光头。
走之前，他还不忘朝着理发店挥了挥手。
回到住处，李峰盘算了一下，把所有人叫到凉亭。
所有人商量和讨论了好几个小时，李峰终于下定决心。
不压了！
高天欢呼雀跃，兴奋的绕着凉亭狂奔。
“这不公平，凭什么这小子读小学就可以开始装逼开始飞……”小胖子郁闷无比：“这小子哪有我沉稳？我现在都可以笑看人生百态，无论遇到什么诱惑，都能云淡风轻、不骄不躁了。”
杨兮兮有些同情的拍了拍他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没事，你也就剩下一年时间。等你上了大学，也可以开始装逼开始飞了。”
安灵珊笑道：“没办法，谁叫小天压不住，你能压得住呢！”
高天拍了拍小胸膛，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义薄云天、豪气万丈的气势：“向鑫哥，你以后要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就报我名字！以前，只要一听是柳风福利院高天的女朋友和兄弟，那些不学好的初中生、高中生谁都不敢抢。用不了多久，苍南二小高天的名字，在这里同样管用。”
小胖子的心中，顿时有一亿头***在奔腾。
李峰有些没好气道：“记住了，不压着你，是让你照顾自己的朋友不受欺负，一起共同学习一起进步，不是让你拉帮结派去欺负人。我要是发现你有变成黑老大，或者找女孩子研究人体构造的倾向，先打断你一条腿再说。”
高天笑嘻嘻道：“老师放心，想成为我的女朋友和兄弟，首先要勤奋努力不惹事不学坏。”
“还要对方家长同意。”李峰提醒道。
高天忙不迭点头。
“先试一两个月，反正别再让老师叫家长，更别成为第一个挨我揍的学生就行。”李峰开口道。
“没问题！”高天拍着胸膛保证。
“行了，明天开始我会给你几千块零花钱，不够可以找我要。记清楚，给你那么多零花钱的原因不在于你有个土豪叔叔，是富二代。而在于苍南二小高天，不能一瓶饮料、一根辣条都请不起。”李峰不耐烦的朝他挥了挥手。
高天兴奋狂奔。
“男的统统收做小弟，女的统统收为女朋友，这小子以后的生活够滋润的……”小胖子简直是羡慕嫉妒恨。
“大师兄，这就叫人格魅力，老师当初就算不压着你，你也学不来的。”安灵珊起身，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一路回房休息。
“苍南二小高天，好霸气的称号！六中小胖子，一听就没档次。”杨兮兮捏了捏大师兄那胖嘟嘟的脸蛋，笑嘻嘻的去追安灵珊。
“节哀顺变！”阿飞揉了揉小胖子的脑袋。
小胖子眼巴巴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李峰。
“加油，你明年就会重新变成打脸胖了。另外，在我心目中，你永远都是我最重的学生。”李峰从他身边走过。
小胖子兴奋点头。
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华友中餐厅
第二天，高天的变化便引起了全班所有师生的注意。
在课堂上，他积极发言，任何问题都难不倒他。课间时候，他总能想到各种稀奇古怪的玩乐方式。
仅用了一两天，一到课间，便有大量同学不由自主的朝着他围了过来。
他的仗义和才智，就像一块强烈磁铁，从者如云。
胡老师惊讶的发现，她以前担心高天不合群，担心李峰虐待高天不仅是多余的。恰恰相反，她真正应该担心的，反倒是高天太合群，容易学坏。应该担心李峰太纵容高天，让这小家伙的身上总是有着用不完的零花钱。
让她庆幸的，是高天似乎极有分寸。挑选的朋友和玩伴，都是一些愿意跟他一起勤奋努力的同学。而且，想要跟他玩到一起，还需要把家长叫过来一趟，得到家长认同才行。
随着时间推移，胡老师惊喜的发现，所有围绕在高天身边的同学，学习成绩都有所提高。而他们，也从未发生过仗着人多欺负其他同学的情况。
高天的后宫和兄弟，在快速膨胀。
……
美国，旧金山，华友中餐厅。
挂在墙壁，那巨大的液晶电视上，正在直播NBA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
“服务员，电视机声音开大一点。”一名食客朝着服务员叫了起来。
服务员点头，找来遥控器，将声音开大了一些。
虽然不是人人都喜欢NBA，但这场比赛，是快船队和勇士的比赛。在场的食客们，有六CD是华人。就算不是球迷，也绝对不会介意偶尔看上一场方子翰的球赛。
至于其他的食客，也仅仅只是少数不看NBA，并且觉得太吵而已。
可哪怕是这少数食客，也并未提出抗议。不是他们忍住了，而是他们同样不介意看一场方子翰的比赛。
原因很简单，他们不看篮球，不看篮球明星，他们看娱乐明星。
方子翰不仅是NBA球星，在美国，同样也是众所周知的娱乐明星。
短短一年的时间，他让好莱坞的女星们争风吃醋，在网上撕逼大战了好几场。
几场慈善晚会的钢琴演奏，技惊四座，甚至导致美国著名钢琴家尼派斯公开向NBA联盟发函，强烈要求联盟取消方子翰的参赛资格。在他看来，方子翰那双灵巧的双手，应该用来弹奏优美的钢琴曲，而不是用来打粗俗野蛮的篮球。NBA，会毁了一位伟大的钢琴家。
为这事，甚至在美国的网络上，刮起过一阵讨论方子翰的双手，是最适合用来打篮球还是用来弹钢琴的热潮。
最终的结果，无疑是人数有着巨大优势的篮球迷占据上风。
而事实上，全世界数十亿人，唯有李峰一人知道。方子翰那双手，其实最适合用来刷油漆。
因为方子翰三大职业的能力值，油漆工职业的能力值是最高的。虽然只是比另外两大职业高出了零点零几的能力值，直接可以忽略不计，但从数据上来说，总归是比另外两大职业高了那么一丁点。
“好球，这球传得漂亮，感觉方子翰的传球能力又进步了。”
“这种传球，方子翰上赛季有很多好不好？不过话说来，感觉这场比赛，快船队有赢的希望啊！现在就领先十几分了。”
“领先十几分而已，库里、杜兰特和汤普森随便出来一个发下力就追回来了。”
“总体来看，经过一个赛季的磨合，快船队比上个赛季还是有进步的。可惜，快船队的管理层在休赛期没有什么大动作。”
“是啊！没有强援加盟，快船队这个赛季就算能过马刺那关，也得倒在勇士的面前。”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哥是快船队的助理教练。他告诉我，为了留住方子翰，快船队在全明星赛前后会有大动作。”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快船队这个赛季，是奔着夺冠去的。”
门外，大表哥杨俊茂带着陈莹和妮娜进来。
“陆老板，有日子没见了。”
“马特，你好，这个月卖出去几套房子了？”
杨俊茂热情的跟老顾客们打着招呼，逛了一圈，再去厨房走了一趟，正准备离开，老顾客卡特斯笑道：“杨老板，听说去年方子翰来你们华友中餐厅吃过饭？”
“当然，不过不是这家，是另一外一家。”杨俊茂笑道：“墙上还挂着他在我们中餐厅吃饭的照片呢！”
“有没有方子翰的签名？”卡特斯开口道：“我女儿是方子翰的铁杆球迷，一直都想要方子翰的签名球衣、球鞋和签名照，没有这些的话，签名也行。”
杨俊茂耸了耸肩：“我当时也在场，脑袋一发懵，光想着拼命把他在我中餐厅吃饭的镜头拍下来，忘记要签名了。事后才记起来，我表弟也是个篮球迷，肯定也想要方子翰的签名，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悔。”
卡特斯有些遗憾道：“那真可惜。”
“是有些可惜，不过没关系。”杨俊茂笑道：“我跟方子翰是老乡，口味差不多。我们华友中餐厅的食物，他已经吃过一次，要是来旧金山做活动什么的，肯定还会再来。到时候，一定找他多要一些签名，到时候我给你留一张。”
“杨老板，你和方子翰是老乡？”
这话一出，食客们都兴奋起来。
“那当然，可惜啊！方子翰不知道，要不然，一年怎么也得过来捧一两回场。你们有想要签名球衣、球鞋的，那都是轻而易举。”杨俊茂有些骄傲道：“我跟方子翰，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老乡。”
“来来来，杨老板，一起喝一杯，说说你家乡的情况。”有人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众人皆是开口招呼。
“行，一起喝一杯。诸位今天这顿就算我请客，全部免单！”杨俊茂豪气道。
“我就喜欢杨老板这点，豪爽热情！”
“那是！我可是华友中餐厅最早的老顾客，杨老板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
众人愈发的热情高涨。
妮娜和陈莹去收银台那边闲聊，杨俊茂先找来个小酒杯，挨桌敬了一杯之后，这才到最先给他发出邀请的那一桌坐下。
众人一边看着球赛，一边高谈阔论，气氛热烈。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丧心病狂的广告
全场比赛结束，快船队110:111输了勇士队一分，勇士队成功逆转获胜。
最后时刻，看得众人心惊胆战。
“唉……咱们华夏人最讲究一个开门红。要不是杜兰特最后时刻急停跳投两分绝杀快船，这场球就赢下来了。”
“说来说去，主要还是整体实力不行。快船队的内线有小乔丹和格里芬，倒是不差。可锋线上却差了很多，无论是得分还是防守，都要差上不少。”
“是啊！方子翰在场上还好，没有他的传球，快船队的得分效率简直惨不忍睹。”
众人嘘唏感叹，有惋惜，也有郁闷。
本场比赛，方子翰砍下30分15助攻3抢断2篮板，再一次用实力证明了他上赛季MVP的实力。
可惜，一分输给了勇士队，没有取得开门红。
更重要的，是快船队本赛季想要夺冠，在众人看来，仍旧还是希望渺茫。
就在众人感慨之际，球员通道，方子翰被几名记者围住。
“赞美伟大的李老师，方，本赛季第一场比赛一分惜败给卫冕冠军勇士，你现在的心情很沮丧吧？”一名黑人记者抢先发问。
方子翰本来有些失望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他点头道：“确实很沮丧，本场比赛输给了勇士，这意味着我本赛季的目标又要往后延迟了。”
“赞美伟大的李老师！”一名白人女记者连忙问道：“方，你上赛季的目标是夺得总冠军。这个赛季，难道改变了目标？”
一位食客忍不住唾弃道：“这问题问得真白痴，上赛季快船队被马刺四比一淘汰，如果这个赛季不补强的话，方子翰明知道夺冠无望，哪还会再说本赛季夺冠的话。”
“就是，这记者没水平，换我就问方子翰到底喜欢哪个好莱坞女星。那些网站、杂志、报纸就知道捕风捉影，从来就没有得到方子翰的亲口证实。”
“虽说就算输球，只要赞美伟大的李老师，方子翰也愿意笑着接受采访。但这种问题，就算是赞美伟大的李老师也得不到正面答复，方子翰又不傻，顶多也只会给出喜欢某某的电影，喜欢某某的哪首歌曲，暂时没时间考虑女朋友之类的答复。”
球员通道，方子翰的回答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摇了摇头：“夺冠仍旧是我本赛季的目标，只是变成了第二目标。”
那名黑人记者惊讶道：“方，难道还有比夺冠更加重要的事情吗？”
方子翰摇头：“当然有！”
“赞美伟大的李老师！”又一名记者抢先问道：“是什么？”
方子翰淡然一笑，潇洒从容道：“华友！”
“什么？”一众记者们茫然不解。
电视机、电脑前的美国观众们茫然不解。
全世界在赛后仍旧还在观看这场比赛直播的球迷们，满头雾水。
他们不知道，此刻，华夏的球迷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弄不明白方子翰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老板，你为什么取华友中餐厅这个名字？”
一名食客兴奋的望着其实也是一脸迷茫的杨俊茂。
“对对对，你跟方子翰是老乡，你的餐馆名字也是叫华友，是什么意思？”
食客们激动起来，若是能够提前知道方子翰的意思，立马就发到自媒体上，保管能风光一回。
杨俊茂稀里糊涂，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华友这名字，取意为华人之友，当时取这个名字，纯粹是为了吸引同胞上门用餐，他哪知道方老乡口中的华友又是什么意思。
方子翰潇洒一笑，顿时迷倒屏幕前无数女球迷，他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本赛季，我最大的目标，就是每连胜十场之后就去旧金山一趟。”
“天啊！方，难道说，华友是你的女朋友？”
记者们激动得浑身发颤，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上赛季，方子翰虽然绯闻满天飞，可真正被他亲口承认的一个都没有。
想不到……想不到今天居然可以挖到如此重磅新闻。
明天，全美的体育版、娱乐版头条，定下来了！
电视机、电脑前的女球迷们，顿时垂头丧气，满脸的哀怨。
餐厅里，食客们急了：“快快快，杨老板，快点说华友是谁？”
“我的天，杨老板，想不到你的餐馆名字居然是用梦中情人的名字来命名的。更想不到，你居然还是方子翰的情敌。”
“杨老板都已经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居然还对这个华友念念不忘，这个叫华友的女人，岂不是得美若天仙？”
杨俊茂懵了，华友是谁？我他妈也想知道啊！
收银台里，陈莹和妮娜互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仇敌忾联手拒敌的意思。
“不，华友不是我女朋友。”
方子翰摇头，他笑道：“它是一家开在旧金山的中餐厅，名字叫做华友中餐厅。我去年吃过一次之后，就每日念念不忘。如果大家喜欢，都可以去试一试，味道绝对没话说。”
砰砰砰！
话筒掉了一地。
激动得难以自持的记者们，瞬间石化。
电视机、电脑前的球迷们，一脸呆滞。就连那些女球迷们，都被震得目瞪口呆，完全忘记了欢呼庆祝她们的情敌仍旧没有出现。
整个华友中餐厅，更是寂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食客们，全都震惊看着杨俊茂。
太牛逼了！
杨老板简直是要逆天啊！
十年三亿美元的球鞋代言合同，方子翰说拒绝就拒绝。
赛后采访，居然会拐弯抹角、煞费苦心的给一家中餐厅打广告？
以方子翰的傲气和顶级富二代的身份，给他个一亿美元，他恐怕也未必会接这种丧心病狂的广告吧？
好半晌，餐厅里的美国食客们纷纷朝着杨俊茂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华夏人，对老乡太讲义气了！”
华人食客们，也纷纷朝着杨俊茂竖起了大拇指：“你们苍南市人，对老乡太讲义气了！”
他们都明白，杨俊茂就算砸锅卖铁也不可能付得起这笔广告费。而先前，杨俊茂也一直在说方子翰并不知道他是老乡，如果知道的话，每年起码也得过来捧场个一两回。
毫无疑问，杨老板并不知道，方子翰其实知道他是老乡。而且，比他想的还要讲义气。
杨俊茂傻呆呆的看着众人，片刻，他抬起手来，在脸上掐了一把。
不痛！
我果然是在做梦！
第二百三十五章 效果惊人
“方，旧金山距离洛杉矶并不算太远，你既然喜欢这家华友中餐厅，完全可以在休息日开车过去。”
一名记者郁闷的看着方子翰，先拿话引起大家的注意力，在大家都以为能有劲爆新闻的时候，突然就神奇的把这家华友中餐厅给抛出来，让人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这广告打的，太没有节操了！
方子翰很严肃的摇了摇头：“不，华友中餐厅的食物太好吃了。你们都知道，我们球员对食物有极为严格的要求。如果不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才去，我肯定会三天两头往华友中餐厅跑。那一样来，我必定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这会毁了我的职业生涯。所以，我才给自己定下一个每十连胜就去一次的目标，如此一来不仅能够保证我的职业生涯，同样也能把对华友中餐厅的渴望转化成动力。”
一众记者和电视剧、电脑前的观众，哑口无言。
这理由，毫无毛病！
可问题是，这里是充满无限诱惑的洛杉矶，你是帅得一塌糊涂的篮球巨星。隔三差五就有漂亮女演员、歌手、模特跳出来说愿意给你生猴子，三天两头有富豪邀请你参加各种宴会，你都能保持克制，坚持每日辛苦训练，你会忍受不了一家中餐厅的诱惑？
打广告可以，不能太无耻了。
说得我都想去华友中餐厅见识一下了。
方子翰笑着朝镜头挥了挥手，前往更衣室。
记者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网上，已经热闹非凡。
华友中餐厅，杨俊茂还在发呆，门外，走来一个拿着手机狂拍的年轻人。
接着跑进来几个满脸兴奋的女孩。
而后，又是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大叔……
仅是十多分钟，华友中餐厅便开始人满为患。
另外两家华友中餐厅的大堂经理前后打来电话，他们那边，同样是如此情况。
再过没多久，就连两家华友超市的店长也打来电话。
杨俊茂的三家华友中餐厅彻底火了，连带他那两家华友超市也跟着蹭了一把热度。
“就跟做梦一样啊……”
杨俊茂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就这么清清楚楚的摆在他面前，让他想不相信都不行。
一整个晚上，他都忙着在三家中餐厅和两家超市来回跑。
原本，餐厅和超市都是十点钟关门营业，今晚硬是拖到了二点才先后关门。
而事实上，就算是通宵营业，杨俊茂相信，三家餐厅和超市的生意也绝对不会低于平常的高峰时期。如果比人流量的话，那就更加恐怖，哪怕是关门之前的几分钟，三家餐厅也几乎是人满为患，比大型超市搞促销活动还要拥挤。两家华友超市反倒要差一点，但也远远超过了平常。
“可惜啊！咱们人手不够，大家都撑不下去了。要不然，就通宵营业下去。”
回到住处，陈莹有些惋惜道。
“那咱们得累死。”妮娜有些惊恐的摇头，她出身富裕家庭，明显比陈莹看得更开一些。
“别说，好几年没这么辛苦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杨俊茂在椅子上坐下，忍不住吐了口浊气。
今晚，让他有种回到了当年刚来旧金山，白天要在工地做事，晚上还要到餐厅打工的日子。
虽然他这个老板用不着再亲自上阵收钱、端菜，但他得忙前忙后的应付那些老顾客，得快速处理诸如有人闹事、东西被毁坏、有人丢了钱包之类的各种突发事情。劳心劳力，比单纯的干活还要累。
“俊茂，方子翰怎么会突然帮咱们做广告？”陈莹好奇道：“就算他知道你是老乡，顶多也就偶尔来捧个场吧？像这样在赛后采访的时候帮咱们做这种广告，一般的亲戚都没这么大的面子。”
“是啊！”
杨俊茂也不由皱起了眉头，老乡的面子再大也不至于大到这种程度。方子翰这行为，根本就说不通。要知道，方子翰若是愿意帮那些大型连锁餐饮企业做这种广告，不说过亿美元，开价几千万美元的话，绝对有大量餐饮企业挥舞着支票上门。
要知道，方子翰可是说过快船队只要连胜十场，就来华友中餐厅一趟。这话一出，将能保证这广告不是一阵风刮过就结束，而是长期、持续性的能引起大量关注和媒体报道。
“难道说，咱们餐厅的食物真的让方子翰非常喜欢？”
陈莹这话说完，第一个不相信的，就是她自己。
像方子翰这种大明星，再怎么喜欢华友中餐厅，顶多也就在接受专访，被问到喜欢吃什么的时候随口提一句而已。而事实上，就算是随口提一句，也得考虑清楚才行。
要是方子翰有代言其它的餐饮广告，哪怕是随口提一句，也会引起不小的争议和麻烦。更别说像今晚这种程度的广告，纵使是他代言的非餐饮企业，恐怕都会找他抗议。
这之外，赛后采访居然打广告，联盟方面也少不了给方子翰开一张罚单，警告一番。若非他的名气摆在那里，甚至可能遭到禁赛处罚。
妮娜记起一件事情，忍不住问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峰表弟？”
“小峰？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杨俊茂不解道。
陈莹也是满头雾水的看着妮娜。
“你还记不记得，峰表弟去接我们的时候，你说方子翰来咱们餐厅，你忘了帮他要一个签名。峰表弟当时问你旧金山离洛杉矶有多远，听说有三四百公里，就说跟方子翰打声招呼，让他接受采访的时候捎带提一提咱们的中餐厅。”
妮娜有些讪讪道：“我当时还讽刺说峰表弟的牛皮能吹上天。”
杨俊茂和陈莹面面相觑。
“不会真的跟小峰有关系吧？”
杨俊茂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一个电话给李峰拨了过去。
“大表哥？你那边，应该已经是半夜了吧？”凉亭里，李峰有些意外的接通电话。
“凌晨两点多。”杨俊茂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真认识方子翰，而且跟他很熟？”
李峰笑道：“我记得跟你说过，不过你不信。”
“这么说，方子翰赛后采访，真是因为你的面子？”杨俊茂目瞪口呆。
陈莹也是满脸惊讶，这位峰表弟，面子也太大了吧？
反倒是妮娜，面色有些平静。
经历过武装直升飞机那件事，她那疑神疑鬼的毛病虽然被阿飞给治愈了，但对李峰仍旧是满怀敬畏，认为这位峰表弟一定是个神秘、牛逼到她不敢想象的人物。
这也是为什么杨俊茂和陈莹都没想到这事跟李峰有关，她却想到了原因。
眼下这电话，只不过是再次印证了她的想法而已。
“什么赛后采访？”李峰有些糊涂，方子翰的比赛他有空都会看，赛后采访什么的，他从没看过一次。
“方子翰在比赛结束，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给我的中餐厅打广告，差点搞得我以为是在做梦……”杨俊茂将采访内容原原本本的解释了一遍。
李峰不由咋舌：“这小子，做广告策划也有一套啊！我就让他有空帮你宣传一下，没想到他整出这么一出。”
“你这面子，也太大了吧？”杨俊茂有些难以置信道：“这广告，对那些大型餐饮企业而言，一年给个几千万美元的代言费都毫不为过。对方子翰这个顶级富二代来说，恐怕给他一亿美元也未必会这么做吧？”
李峰笑道：“我跟他很熟，面子还是有点的，有效果就好。”
“何止是有效果。”杨俊茂啧啧道：“就凭方子翰这个广告，我只要能保持中餐厅的口碑，再拼命开分店，明年就能资产翻倍。说不定过个几年，我就是身家十几亿的富豪了。”
“有这么夸张？”李峰惊讶道。
“一点都不夸张。”杨俊茂正色道：“你既然有这么重要的人脉资源，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利用？别的不说，你要是做体育用品的生意，就凭你跟方子翰的关系，想发大财轻而易举，甚至可以发展出一个国际性的体育品牌。如果本钱不够，我可以给你。”
“不用，我钱也不少，现在做的生意，发展潜力比你说的这个还高。真要没钱，不还有大表哥你吗？大不了去美国给你打工。”李峰笑着摇头道：“你累了一晚上，早点休息吧！咱们有空再聊。”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方子翰那边，能不能发个手机号给我？”杨俊茂问道。
李峰点头：“我晚点发给你，道谢就可以了，给代言费什么的不用提，再多的钱也不可能让子翰打这种广告。”
杨俊茂犹豫了一下，点头应了下来。
再聊了几句，杨俊茂挂断电话。
良久，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上次回家，我还想着拉小峰一把。没想到，现在反倒是小峰拉了我一把。”
陈莹不由点头道：“能让方子翰帮这么大的忙，关系再熟，峰表弟这回恐怕也得欠下不小的人情。”
一旁，妮娜欲言又止。
刚才的通话，她也听到了。因为上次被吓得不轻，让她一直觉得李峰很神秘很牛逼的缘故，她总觉得李峰说这事的时候很轻松，就像在说什么小事情一样。
那一刹那，她甚至产生了李峰可能就是那位李老师的念头。
只不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是李老师，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她最终还是忍住没敢把这想法给提出来，免得被杨俊茂怀疑脑回路异于常人症还没被莫飞老师给完全治好。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有得有失
“田叔，麻烦你再开快点。”
秋意浓浓，却抑制不住林思芸此刻的兴奋与急迫。
一辆从东宁市租来的小车中，坐着三人。
驾驶室，是保镖田叔。
后排，则坐着林思芸和经纪人江兰。
“思芸小姐，再开快就要超速了，不安全。”
田叔笑着解释了一句，从东宁市到苍南市这一路上，几个小时里，林思芸已经催了他四五次了。这完全不像林思芸往日的作风，要是剧组人员看到，肯定得吓坏来，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思芸……”江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要推掉所有的活动的和代言吗？”
“不是推掉，而是以后也不接。”林思芸很肯定道。
“参加各种节目和活动，不仅能够增加曝光率，同样也能拓展人脉。全部都拒绝的话，也容易得罪人。代言也是一样，如果不接的话，减少曝光率和收入还是小事，就怕那些屡屡对我们发出邀请的大企业会因此不满。这些大企业，跟媒体的关系可不差。”
江兰还是有些不太甘心，她是海丰影视公司安排给林思芸的经纪人。林思芸虽然已经加入海丰影视公司，成为海丰影视公司的签约艺人之一。但其实只是挂个名而已，以双方的合同，海丰影视公司不仅无权安排林思芸任何事情，实际上，连林思芸的任何收入都没有抽成佣金。
她这个经纪人，自然就更是如此。
可林思芸的收入跟她没关系，名气却跟她有关系。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脱颖而出，被安排给林思芸做经纪人，为林思芸打理一切对外事宜。为的，就是能通过林思芸一举成名，成为业内有名的金牌经纪人。
如此一来，她将来也就可以跳出海丰影视公司自己单干。
虽说林思芸就算不参加活动，不接任何代言，以后的名气也只会越来越大。她这个经纪人，迟早都会踏入大牌经纪人的行列当中。可一个真正的金牌经纪人，不光要名气大，同样也需要人脉广阔。
林思芸不参加任何活动，不接任何代言，她这个经纪人，不光没办法拓展人脉，反倒有可能得罪大量有头有脸，找她劝说林思芸的大人物，这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
“兰姨，我跟你解释过一遍吧？”林思芸的语气有些冷淡下来。
江兰心中一凛，相处将近半年，她很清楚这个外表清纯甜美的女孩真正拥有什么样的性格，不由苦笑道：“这不是发发牢骚嘛！前段时间还有家电视台的领导打电话给我，想让你去他们电视台做一档访谈节目。人家好话说尽，我最后也只能咬着牙拒绝了。等到电视剧播出，这种情况更多，过个几年，说不定我就把所有人都给得罪干净了。”
“放心，过个几年，你就会发现你的担心全是多余。”
林思芸的态度和缓下来，对江兰，她还是很满意的。原本，她本来没打算找什么经纪人，觉得有两个助理就行了。后来才发现，助理顶多帮她打理日常生活，面对各种各样的外部压力，根本就没有那个手段和经验去处理。她自己又没兴趣处理和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没办法直接屏蔽所有的陌生来电，这才让海丰帮忙派个经纪人给她。
兰姨就是海丰方面给她精挑细选出来的经纪人，精明能干，对外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她操心。更被她看重的一点，是什么小心思都不会瞒着她。
这一点，被她尤为看重。
她不希望出现被经纪人背叛，甚至算计的情况发生。
这位兰姨，虽然有着自己的算盘和心思，却不会在她面前掩饰什么。
“希望吧！”
江兰笑着点头，她知道林思芸的上面有位牛逼的李老师罩着。自从出了有人冒充李老师女儿，最终导致一家直播平台公司破产倒闭、上属的上市公司被整得焦头烂额之后，一般二般的圈内人士和相关企业纵使觉得林思芸不给面子，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但不敢对林思芸有怨言，不代表不会对她这个经纪人没有怨言。反过来，林思芸要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圈内人士和相关企业多少会给些面子，可若是她的事情，就未必会给面子了。
毕竟，李老师就是个隐士，人脉资源同样少得可怜。给他和他学生面子没问题，连他学生身边的经纪人办私事都要给面子，那就完全没必要。
在她看来，自己以后注定了在娱乐圈寸步难行，注定了旗下的艺人很难获得什么大品牌的代言合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成了林思芸的经纪人，意味着她也注定了能够成为一位大牌经纪人。加上林思芸以后只拍自己投资、拥有绝对主导权的戏，她以后也不愁挖掘不到一些有潜力的新人。
有得有失，相较而言，得到的更多。这也是她愿意留在林思芸身边，能够贯彻林思芸所有决定的原因。
林思芸知道兰姨不怎么相信，却也没有再解释什么。只要江兰尽心尽责，她其实有把握把江兰捧成华夏人脉资源最广、名气最大的经纪人。
她的目光，重新放在了窗外。
一条条熟悉的街道不断在眼前闪过，这让她的心情，愈发急迫。
“停这就行，进去容易堵车。你们自己找家酒店住下，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小巷外，林思芸兴奋的将鸭舌帽和墨镜戴上，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
随后，一路小跑着进到小巷。
她穿着一件淡红色的连衣裙，身上没有名贵的珠宝首饰，只是手腕上戴着一串玉石手链，发出淡淡的青光。鸭舌帽下，那粉雕玉琢般的容颜被遮挡了大半。随着一路小跑，裙摆飞扬，宛若一个小女生。
任谁也不会想到，她就是被誉为华夏第一美女作家，在《再世奇缘》剧组堪称一言九鼎的林思芸。
“真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以思芸小姐的性格，再大的事情也不会让她着急乱了方寸。”田叔笑道：“我记得上个月拍戏的时候，道具组出了问题，吊灯掉下来差点把她砸到，她也没这么失态。”
“反倒是差点把我给吓死了。”
江兰心有余悸的点头。
第二百三十七章 请老师出马
一路来到‘园艺培训班’外，林思芸深吸了口气，从包里拿出钥匙，将小门打开。
“思芸？”
林思芸这一身低调打扮，别人看不出来，李峰却不至于认不出来。
“老师！”林思芸兴奋的小跑上前。
李峰抱了抱了她，笑道：“不错，半年多没见，感觉胖了不少！”
林思芸不由撇了撇嘴：“哪有一见面就打击我的。”
李峰笑了笑，有些不解道：“你不是要到过年的时候才拍完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已经提前拍完了，就等后续制作和送审。”林思芸解释道。
李峰意外道：“那不是可以赶在过年的时候播？”
林思芸点头：“还要看海丰那边能不能谈得下来，过年的档期竞争比较激烈，那些上星频道大部分都是安排自己电视台精心打造的自制剧。如果没有上星频道愿意延后自己电视台的自制剧，改成首播《再世奇缘》的话，就只能先在地方台播放，等收视效果出来再跟那些上星频道谈。”
“感觉难度不小啊！”李峰不由咋舌，他虽不懂电视剧发行，但起码知道自制剧都是电视台自己投资筹拍的，属于亲儿子。
有好的档期，把亲儿子换成外人，里面的麻烦事本来就不小。更别说，海丰传媒集团在影视圈没什么人脉资源，《再世奇缘》的优势也就林思芸的名气较大。
但能在过年播的电视剧，哪一部都是精心打造的，大牌明星比比皆是。
林思芸自信道：“没关系，电视台最看重的还是收视率，我对《再世奇缘》的质量有信心。只要海丰传媒集团这段时间的炒作不会出问题，再加上让出一部分的利益，总会有上星频道愿意在过年期间首播《再世奇缘》。”
李峰点头。
楼上，棋牌室，众人从阿飞口中得知他听到了林思芸的声音，全都冲了出来。
“林妹妹……”
杨兮兮是第一个冲了下楼的。
与林思芸抱了抱，杨兮兮兴奋道：“林妹妹，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
“没有你，我耳朵清静多了。”林思芸笑道。
“你骗不了我。”杨兮兮对自己充满信心。
林思芸懒得理她，跟安灵珊拥抱了一下之后，询问道：“灵珊姐，你的公司怎么样了？开业我都没过来，你可别怪我。”
安灵珊笑道：“已经走上正轨了，明天下午带你去看看。”
林思芸不迭点头。
一行人来到凉亭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听着林思芸讲剧组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高天和小胖子先后回来，凉亭愈发热闹。
等到晚饭时间，得知林思芸回来的消息，常山也带着廖秋兰赶了过来。
李峰干脆来了个大聚餐，直接打电话给酒店订了些酒菜。然后让陆兴生把张雨蝶接过来，让常山打电话把常腾常悦兄妹俩也给叫上，再通知杨传杰张秋雅两夫妻。
一顿晚饭，热闹非凡。
席间，常山似想起什么，忍不住看向陆兴生和安灵珊二人：“兴生、灵珊，有件事，我跟秋兰都商量好几天，还是决定不了，你们帮我们出出主意？”
“什么事？”陆兴生问道。
常山口才不佳，怕解释不清楚，不由看向廖秋兰。
廖秋兰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介绍道：“是这么一回事，这半年，陆陆续续有国外的公司发函来询问代理销售眼疲劳按摩仪的事情。销售公司的马经理觉得眼疲劳按摩仪的产量已经提升上去，也差不多可以开始推向海外市场了，找我们商量了一下，最后就给那些有代理意向的保健器材公司发了份传真，邀请他们过来商谈代理的事情。”
陆兴生讶异道：“你们不会是把这些公司的代表全都聚在一起，然后挑个时间让他们竞价吧？”
廖秋兰点头：“虽然说过完年，国内的眼疲劳按摩仪就会开始大幅度降价，但海外市场那边，我们打算长期走高档路线。我跟老常觉得，再怎么样，也不能赚了同胞的高额利润，用同胞的钱研究出更好更便宜的眼疲劳按摩仪或者其它发明之后，反过来低价卖给外国人。”
安灵珊不由笑道：“结果，他们反而联合起来压价了？”
“怎么感觉你们一听就猜到了？”
众人皆有些惊讶的看着二人。
陆兴生哭笑不得道：“随着智能手机普及，用眼过度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眼疲劳按摩仪在国内的销售都越来越火爆，在那些发达国家，市场前景自然会更好。对那些保健器材公司来说，眼疲劳按摩仪绝对是一个不小的金矿。开公司的，当然是利润越高越好。马经理的初衷，应该是人多才有竞争，才能把价格抬高上去。”
常山点头：“马经理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安灵珊摇头道：“竞争对手多，确实很容易抬高价格。但马经理忽略了你们没有任何海外市场销售渠道，而且随着你们那几件小仪器推出，眼疲劳按摩仪成本大幅度下降在内行眼中也不是什么秘密。让他们聚在一起，只要一个牵头，保管立马能达成一起压价的共识。毕竟，在觉得你们没有反制手段的情况下，联合压价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
“那怎么办？”常山和廖秋兰都有些傻眼。
“其实不难解决。”陆兴生笑道：“你们最大的优势，就是眼疲劳按摩仪本身的效果确实惊人，而且短时间内没有任何竞争对手。市面上，哪怕是那些高档眼药水、眼睛按摩器什么的，都没办法跟眼疲劳按摩仪相提并论。他们联合起来压价，那就让他们统统滚蛋好了。”
廖秋兰苦笑道：“眼疲劳按摩仪也就在华夏比较有知名度，在海外，知道的保健器材公司还不多。联系这些不知道眼疲劳按摩仪的保健器材公司，等他们调查清楚眼疲劳按摩仪的效果和华夏市场的销量，起码要过年以后。”
顿了顿，她继续道：“等过完年，华夏市场的价格就会大幅下降，他们发现代理的价格反而比我们零售的价格还高，想短时间内达成协议根本就不可能。这样一来，就完全延缓了眼疲劳按摩仪推广到海外的时间。”
“商人逐利，有钱赚，他们跑掉了，回去没办法跟公司交代。”陆兴生肯定道：“只要你们拿出让他们统统滚蛋的气势，不露出一丝一毫的怯弱。他们当中的大部分，最后只会妥协。”
安灵珊点头，显然完全认同陆兴生的话。
“那……怎么才能表现出这种气势？”常山有些心里没底。
安灵珊和陆兴生互视一眼，再看看常山和廖秋红。
旋即，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了李峰的身上。
“看我干嘛？”李峰正听得津津有味，完全弄不明白二人什么意思。
陆兴生笑道：“常叔和常婶都没那种气势，他们手下的四位经理就更不行。”
安灵珊继续道：“事实上，就算我跟兴生过去都不一定能做到滴水不漏。毕竟，这事关系重大，稍有破绽，就可能导致眼疲劳按摩仪推广到海外时间严重拖后，里面的损失可能高达几十几百亿。我们虽然知道就算最终谈崩，导致眼疲劳按摩仪要么低价进入海外市场，要么像在国内一样，需要花一两年时间慢慢靠口碑在海外市场站稳脚跟，常叔也不会真怪我们，但难免会有心理压力。”
“最后还要跟他们握手言和，这不是我的作风。”李峰有些不太情愿，这帮老外居然敢联起手来欺负自己学生，他倒是不介意跑一趟，教训这帮家伙一顿。但以他的作风，只会简单粗暴的一人一巴掌把他们给直接拍飞到国外去。
常山连忙道：“没关系，老师只管按自己的想法来就行。反正再怎么样，也就谈崩把他们赶跑了而已，跟眼下的情况没什么区别。”
陆兴生无奈道：“这事，也只有老师才办得了。因为只有老师不会对常叔有什么心理压力，而且老师一旦认真起来，身上的气势比谁都强。”
众人皆是不迭点头。
“算了，去就去吧！”
李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常山扩建新研究基地的前期资金已经筹到，过完年就可以开始拿出一部分利润给他分红了。
他虽然没太多要用钱的地方，但安灵珊和陆兴生都是吃钱大户。给他们的启动资金越多，他们发展的速度越快。如果常山那边能早一天开拓海外市场，并且在海外市场赚取巨额利润的话，不仅常山自己以后能够加快研究速度，对安灵珊和陆兴生的发展也有巨大的帮助。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各有对策
翌日傍晚，海元大酒店自助餐厅。
一帮老外聚在一起，正一边吃，一边兴奋的交流意见。
德国人卢克开口道：“大家今天的表现都不错，那位马经理，都被咱们给得浑身发抖了。明天再表现得强势一些，说不定用不了几天，眼疲劳按摩仪就得低价给咱们代理。”
英国人莱昂特笑道：“那是肯定的！他们已经坚持不了多久。早知道这样，我们当时就该试着联合起来，看看能不能直接逼迫他们把专利权卖给咱们。就算他们不肯卖，也可以试着买下他们的专利授权。这样一来，咱们自己生产，利润更高。”
美国人托马斯摇头道：“这可能性应该不大，他们也不是傻子。眼疲劳按摩仪在华夏的市场这么火爆，他们再傻也不会把下金蛋的母鸡送给咱们。”
RB人小本三郎嘿嘿道：“那可未必，我专门负责华夏这边的市场，已经二十多年了。这家企业才刚刚起步，经营方面的人才并不多，很多东西也都不懂。尤其是他们的董事长，整天研究发明，根本无心经营。你们猜猜，我这几天调查到了什么东西？”
众人纷纷看向小本三郎。
小本三郎得意道：“这家企业刚成立的时候，其实只有一个研究所。这家企业的董事长，当初竟然把财务、采购、销售等所有事务，全部交给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处理。”
“是他儿子吧？”
小本三郎摇头道：“不，就是一个刚刚加入研究所的小年轻。重用他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这个小年轻比其他人更加能说会道。”
众人皆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是不是觉得太荒唐太儿戏了？”小本三郎啧啧道：“我刚打听到的时候也这么觉得，可事实就是这样。这家企业的董事长，就是个从来不管经营的工作狂。要不是当初有高人指点，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专利权什么的卖出去，否则，这家企业现在就归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所有了。就算这样，要不是那个小年轻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弄到监狱里去了，他现在起码也能有十几亿的身家。”
韩国人朴大昌不解道：“既然有高人指点，咱们怎么可能拿下眼疲劳按摩仪的专利权？”
小本三郎神秘一笑：“已经过去这么久，这家企业的董事长还记不记得高人的指点可就不一定了。而且，我在华夏来往了二十多年，很清楚华夏人最怕的是什么。虽然现在不比以前，但效果也还算可以。所以，咱们只要运筹得当，仍旧还有拿下眼疲劳按摩仪专利权的可能性。成功了，这座金矿就是咱们的。失败了，咱们也不过是付出少量代价而已，为什么不试试呢？”
“快说快说，要怎么办才有可能拿下眼疲劳按摩仪的专利权。”
“对对对，哪怕是眼疲劳按摩仪的专利授权，咱们也能发大财啊！”
众人兴奋的催促起来。
小本三郎看了眼四周，旋即摇头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咱们先上楼，都去我房间。”
众人齐齐应声。
一行人离开自助餐厅，穿过大厅，就要前往电梯，酒店经理小跑着把他们拦下。
“什么？我们的房间全部被退掉了？”
“太没有礼貌了，太没有待客之道了，居然通知都不通知一声，就把我们的房间给退了。”
“天啊！他们该不会是嫌咱们压价太狠，想终止谈判吧？”
刚才还踌躇满志的众人皆是面露惊容，这突如其来的一棍子，把他们都给敲得晕晕乎乎的。
“虚张声势，这一定是虚张声势。”德国人卢克最先镇定过来。
小本三郎也清醒了：“没错，他们这是想以退为进，吓唬咱们，让咱们惊慌起来。”
朴大昌不迭点头：“商人逐利，咱们压价再狠，他们的利润也不低，还能早一步抢占市场。哪有放着钱不赚，把咱们赶走的道理？真正关注到眼疲劳按摩仪的，眼下就咱们这些公司。真要把咱们赶走了，他们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到愿意代理眼疲劳按摩仪的公司。无论是金钱还是时间，对他们都是极为严重的损失。更别说，换成了其它的公司，咱们只需要把消息放出去，结果还不是和咱们一样？”
众人皆是安心下来。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毫无经验。一点海外市场的销售渠道都没有，产品在海外也没有任何名气，居然会让咱们全部聚在一起。”
“这么好的机会，咱们可不能错过。一家新成立没多久的企业，董事长和经理的经验都严重不足，而且手握一座金山，这种情况，咱们一辈子都未必能够再遇到一次。”
“那咱们就跟他们耗上了，他们退房，咱们自己付钱！耗的时间越长，他们的损失才是最大的。”
“不不不，不仅如此。”小本三郎连连摇头：“他们开始虚张声势，说明已经知道我们的意图。既然这样，咱们就应该表现得更加强势一些。我建议，咱们应该找酒店帮忙订好回国的机票。”
众人皆是大赞。
小本三郎得意道：“先把退掉的房间订回来，再订好机票，大家一定要摆出一副很气愤，打算过几天就要回国的姿态，千万不要被他们的眼线看出了破绽。然后，全部去我房间商量不光能压价，甚至还有可能拿下专利权或者专利授权的计划！”
美国人托马斯最先响应，他一脸怒气冲冲的走向服务台：“回国，这眼疲劳按摩仪，我们公司不要了。”
“对，我要订机票回国。我们公司每年的纯利润几千万美元，眼疲劳按摩仪的利润太低，根本不值得我们留在这里。”
“回国回国，我要订机票回国！”
众人纷纷来到服务台，一个个面露怒色，吓得前台服务员心惊胆战，唯恐这帮老外一言不合就要闹事。
……
晚上九点多钟，李峰接通常山打来的电话。
常山的声音稍稍有些急迫：“老师，马经理找酒店的人了解过，他们全都吵着不想继续代理眼疲劳按摩仪，而且都订好了回去的机票。”
“我说老常啊！昨天灵珊和兴生都给你分析得那么透彻了，你还有什么好着急的？”李峰没好气道：“亏你还做了一两年的董事长，我这个从没做过生意的门外汉都能猜到，他们的机票肯定不是明天的。”
“老师怎么知道的？”常山一脸惊奇。
李峰无语，好半晌才哭笑不得道：“你看不出来倒也还说得过去，怎么廖阿姨跟你那位马经理也看不出来？”
常山无奈道：“秋兰也没处理过什么大事，现在有点慌。马经理……给我打电话都不利索，把他们聚在一起的主意是他提出来的，人要是全都跑了，他觉得对不起公司。”
“你们两口子又不是很在乎钱，虽说有了海外市场能让研究基地的发展速度更快一些，但你们已经度过了前期的资金紧张，只要保证能够持续加大投入就行。就算一口气给你个几十几百亿，你那研究基地也用不出去吧？”李峰提醒道。
常山怔住了，好像是这么回事。
钱多可以加快新研究基地的建造速度，能够招揽到更多的人才，能够购买更多的仪器设备。但再怎么加快，也有个极限。几十几百亿砸下去，也不可能一天就把新研究基地给建出来，更不可能为了个研发人才，直接砸个十几亿给他做安家费，或者开出个年薪几亿的条件。
他们两口子虽然不太看重钱，但这么做，只会破坏研究基地的良性循环，导致入不敷出。
李峰云淡风轻道：“行了，就这样吧，没事别吵我。他们爱走不走，走了更好，省得我跑一趟。要不是能在海外市场提前捞钱，对你，对灵珊和兴生都有点用处，这事在我眼里还没高天上次把同学脑袋打破严重。”
常山忙不迭点头。
第二百三十九章 出门右转
常山集团，下属销售公司总部大楼。
常山集团，下属销售公司总部大楼。
听起来高大上，实际上却只是一栋五层的楼房。
不过，比刚成立只租了一套两百来个平方的写字楼却要好得多。
中午，十多辆出租车先后在楼外停了下来，把保安室正在看电视剧的老王给吓了一大跳。
再看从车里下来的都是前几天见过的老外和他们的翻译，老王这才安心下来。
“奇怪了，每次都是坐大巴过来，这次怎么打的了？该不会是嫌弃我们公司安排的大巴坐着不舒服吧？”
“这帮老外，花别人家公司的钱还真不心疼。”
老王只知道，为了这帮老外，公司不仅给他们在大酒店安排了食宿，还专门租了一辆大巴车和一位导游带他们四处参观。却不知道，这事三天前就被全部停掉了。
他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总经理马庆文。
“什么？他们又回来了？他们不是昨天下午联系了一辆大巴车，全都去了东宁飞机场吗？”
接到老王的通知，马庆文简直不敢相信，他激动道：“老王，你没有看花眼吧？”
老王是销售公司以前负责守夜的老人之一，马庆文每次上下楼都得跟他打个招呼，因此不像那些新进公司的人员那般恭敬：“没看错，是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过来。”
“太好了，你跟他们说，我马上就下去接。”马庆文大喜。
挂断电话，马庆文连忙来到窗户边，拉开窗帘一看。果然，这帮老外全都来了。
“老天可怜，我总算不用成公司的大罪人了。”
马庆文冲出办公室，兴冲冲的下楼接人。
跑到三楼，忽然停了下来，他记起廖秋红交代过他，有关眼疲劳按摩仪代理销售这事，一旦有消息必须先一步打电话给她。
他赶忙拿出手机，给廖秋红打了个电话。
一等廖秋红接通，马庆文便兴奋道：“廖董事长，那帮老外又来了，又主动来销售公司这边了，您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
“他们来了就来了。”廖秋红已经想通，语气平淡无奇：“这事你用不着插手，我会另外请专家帮忙处理。无论这位专家叫你做什么，都不得有任何反驳。记住，是无论叫你干什么，你都得照办。”
“行！”马庆文也知道自己处理不了这种大事，他问道：“那我先去接待一下？”
“不用，专家没有交代过你的事情，只要跟这些老外有关系，你什么都不用做。做多了，只会适得其反。”廖秋红叮嘱道。
“我明白。”马庆文虽然无法理解，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另一边，廖秋红挂断电话之后，又打了个电话给李峰。
挂断电话，再等廖秋红把马庆文的手机号发过来，李峰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你好，我是廖董事长请的谈判专家。”李峰开门见山。
“你好你好，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马庆文连忙问道。
李峰早就想好对策，当即开口道：“先把他们晾在门口，让保安通知他们，就说谈判专家还没到。”
“那……”马庆文有些急了，想问下会不会把人给气跑掉，突然记起廖秋红的交代，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李峰笑道：“一切按我说的来办就行了，出来问题，我会承担。”
“那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马庆文问道。
李峰开口道：“准备一个大点的会议室，再帮我找个负责记录的助理就行，其余就没什么了。”
“好的，我现在就去办。”马庆文重重点头。
挂断电话，李峰朝着二楼的健身房喊了一声：“阿飞，给我做保镖了。”
健身房，阿飞关闭登山机，找来毛巾随意擦了几把，再换上一套衣服，走了出来。
……
“都半个多小时了，那什么谈判专家怎么还没过来？”
“我们要见你们马经理，你叫他赶紧过来。”
“态度太恶劣了，实在太恶劣了！居然把我们拦在外面，你们再这样，我今晚就订机票回国。”
老外们叽里咕噜说个不停，翻译们则围在保安室外，传达他们的意思。
老王翘腿坐在保安室里，悠闲的看着电视剧。
销售公司的业绩突飞猛进，他这原公司的守夜人，现公司保安，奖金和福利也跟着突飞猛进，对公司的归属感还是极高的。
本来就觉得这帮老外严重浪费了公司的钱，眼下马庆文又交代他把所有人拦在外面，用不着和以前一样笑脸相迎，他自然不会给出什么好脸色。
对这些翻译和老外们，他从头到尾就没正眼多瞧一下。
眼看老王始终无动于衷，老外们终于闭上了嘴巴。
这半个小时，老外们的心路历程可谓极为丰富，他们经历了从勃然大怒，到抗议，再到严厉谴责。
现在，终于理智的选择了沉默。
没办法，说得再吓唬人，他们也不会真的转身离开。
他们，还想着小本三郎的计划能够成功，一举将眼疲劳按摩仪的专利授权，甚至整个专利权拿下来呢！
真要到手，那可是一座大金山。
哪怕是低价拿到代理权，也称得上是一座小金山了。
谁走谁傻逼！
不远处，李峰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子停好之后，一个电话给马庆文打了过去。
随后，与阿飞下车。
“马经理，马经理下来了。”
“马经理，你们到底有没有诚意？”
“你们常山集团再是这种态度，我们立即转身离开，并且通告所有的同行。”
“没错，通告所有同行，你们的眼疲劳按摩仪一台也别想卖到海外。”
见马庆文下楼，老外们一拥而上。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开始熊熊燃烧。
马庆文有些忐忑，想解释，可李峰刚才的电话又交代他不得搭理任何人。
一咬牙，他拨开几个挡道的老外，冲了出来。
“马经理！”
正走过来的李峰跟他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马庆文连忙上前：“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在二楼。”
“行！”李峰点头。
老外们都怔住了，这就是常山集团派过来的谈判专家？
怎么这么年轻？
很快，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窃喜之色。
年轻好啊！
年轻人不够沉稳，经验不够丰富，就算掌握了一点谈判技巧，也容易被识破虚实。
老外们不动声色的带上翻译们，跟在了李峰一行人的后面。
来到二楼新布置好的会议室，李峰在首位坐下，阿飞随意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的旁边。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搬着个小凳子进来，见马庆文站在一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坐，不用理我。”马庆文示意道。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这才在李峰的另一边坐下，而后拿出纸笔。
老外们鱼贯而入，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若非旁边站着的翻译们不够凶神恶煞，这情形，更像是一场国际黑老大的谈判。
李峰敲了敲桌子，等到众人都安静下来，直截了当道：“眼疲劳按摩仪，三万一台，要的留下继续谈。不要的，出门右转！”
在听到翻译的解释之后，全场一片哗然。虽然他们现在改变主意，打算直接要专利权或者专利授权了。但一听到这话，仍旧忍不住火气上涌。
德国人卢克最先站了起来，他猛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你开什么玩笑？三万一台？你们零售价也才三万一台。如果是这样，我还不如直接在网上下单。”
翻译连忙将他的话给翻译出来。
“不要的，出门右转！”李峰淡然道。
德国人卢克冷笑着站了起来：“我今晚就买机票回国！”
李峰静静的看着他。
卢克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他冷哼一声，气匆匆的走向会议室门口。
马庆文下意识迈腿走了一步，想上前去拉人，记起了廖秋红和李峰的交代，又咬牙缩了回来。
一步、两步、三步……
卢克身材高大，才十几步就快到门口。
可最后几米，他的步子却越来越小，越来越慢。
毫无疑问，他在等李峰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好整以暇、意味深长的看着李峰。
一个小年轻而已，说话这么冲，一点余地都不留，现在好了吧？
你要是把人喊回来，气势立马降了一大截。
要是不把人喊回来，谈崩了，我看你怎么向常山集团的董事长交代！
小年轻就是小年轻啊！这才刚开始，你居然就急吼吼的开始刺刀见红了？
刺刀见红，在手握优势的情况下确实有效，可那得看时机和气氛！
最起码，你总得先宣传一番眼疲劳按摩仪蕴含的价值，加强一下大家对眼疲劳按摩仪代理的强烈渴望，然后才开始刺刀见红吧？
一上场，没有任何铺垫就刺刀见红，这谈判技巧简直是惨不忍睹……哪怕找个拳击教练做老师，起码也知道初期要先热身，要先试探一下啊！
瞧瞧我们几位，准备了杀手锏，准备了最后底牌。可你看看我们，有急着拿出来吗？
没有！
动用杀手锏和最后底牌，是要看时机，要看气氛的！
老外们的脸上，都露出悠然自得的笑容。有一位，甚至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门口，毕竟只有几米，卢克再怎么放慢速度，也终于踏出了门外。
李峰在一众戏谑的眼神当中，扭头看向旁边的小姑娘，轻描淡写道：“记下来，把他所在的保健器材公司列入常山集团永不合作的行列。”
轰……
卢克听到翻译的解释之后，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看着李峰。
整个会议室也彻底炸锅，老外们纷纷起身，皆是一脸震惊的望着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不科学！
第二百四十章 态度恶劣
身后，马庆文欲言又止，忍得很辛苦。
总共也才了二十来家保健器材公司，就这么把其中一家列入常山集团永不合作的行列了？
这也太草率了吧？
偏偏，他又不敢开口，唯恐坏了廖秋红给他的交代。
那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的感觉，让他难受无比。
老外们终于清醒过来，一个个，看李峰的眼神顿时如看疯子一样。
这个年轻的谈判专家，在他们眼中就是疯了。
发现刺刀见红没有效果，为了赌一口气，居然说下这种话？
最郁闷的，就是门外的卢克了。
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是肯定不会走的，要不然，这帮人待会儿拿下眼疲劳按摩仪的专利权或者专利授权，把自己给撇到一边去，那可就亏大了。
可要是不走，又显得太没气势了。
这愣头青，怎么就还没后悔？
卢克紧盯着李峰，心中默默催促，赶紧反悔把我拉回去。
李峰终于抬头，在卢克满心期待中，有些疑惑道：“楼梯口在出门右转，难不成，还要我给你报销机票？”
翻译的话，让卢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这会儿了，你还不知悔改？
难不成，真要等常山集团的董事长一个电话打过来，让你屁滚尿流的过来赔礼道歉不成？
英国人莱昂特跟卢克的关系不错，两家公司也有业务往来，他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小伙子，赌一口气没用，这种事情，你做不了主。总不至于要我们吵着闹着，要常山集团的董事长把你赶出去，换一个人来谈吧？”
“就是！这是谈判桌，不是你赌气乱说话的地方。”
“卢克的公司在德国占据着极大的市场份额，你说永不合作就永不合作，你们董事长都不敢乱下这种决定。”
众人也纷纷开口，跟小年轻谈判，总归比跟一个老手谈判要好得多，他们并不想常山集团把李峰给换掉。
李峰笑了笑：“忘了告诉诸位，有关这次代理的事情，我已经被授权全权负责。我做出的决定，代表常山集团做出的决定，而且绝对不会更改。”
“这不可能！”卢克惊声道。
莱昂特看向马庆文：“马经理，他说的都是真的？”
马庆文下意识点了点头，旋即意识到自己什么事都不能跟这帮老外交流，赶忙闭上要张开的嘴巴。
老外们惊呆了。
他们可是非常清楚马庆文的来头有多大，常山集团下属销售公司的总经理，地位仅在常山夫妻二人之下。
马庆文这态度，无疑说明一切都是真的。
“常山集团，这是嫌以前吃的亏不够大，还是喜欢把年轻人放在决策者的位置上吗？”
老外们纷纷记起了小本三郎打听到的消息，一个个，皆是脸色古怪起来。
如此大事，居然让一个浮躁的年轻人一言而决。这在成立初期，人员不多，那位董事长是个工作狂的时候还勉强说得过去。现在居然还是如此，就不怕底下员工不服，闹出什么事端。或者这个年轻人一时冲动，犯下什么不可弥补的错误？
“小本先生！”卢克急了，如果都是真的，唯一扭转过来的办法，那只有用杀手锏和底牌迫使常山集团收回这个决定了。
“卢克先生别急！”小本三郎抬头看向李峰，直接用一口还算流利的中文问道：“我们这次过来，其实不是为了代理眼疲劳按摩仪的事情。”
“那你们都可以出去了。”李峰很干脆道。
小本三郎被噎住了。
正常的对话，不是应该询问如果不是为了代理眼疲劳按摩仪，那是为了什么吗？
见小本三郎有些说不出话，朴大昌开口道：“我们是为了眼疲劳按摩仪的专利权而来。”
翻译的话，让马庆文有些急了。这帮老外，简直是贪心不足，想要联合起来压价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把主意打到专利权上面了。
常山集团的管理层虽然都没什么经验，可对眼疲劳按摩仪的价值却看得清楚。
小本三郎缓过劲来，他的食指轻轻在桌面敲打，一副悠闲的模样：“如果常山集团愿意把专利权转让给我们，我们可以联合出价三亿美元收购。就我所知，常山集团的总资产，眼下似乎也才二十来亿。得到三亿美元，常山集团将有更多的资金投入到研发当中。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研究出超过眼疲劳按摩仪的发明。而我们获得眼疲劳按摩仪的相关专利权，将能更快更有效的把它推广到全球，这是个双赢的结果。”
后面的马庆文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李峰却安坐在椅子上，看傻子一样看着小本三郎：“五百块买你们公司，你卖不卖？想买眼疲劳按摩仪的专利权，可以，三百亿美元。”
“你疯了！”小本三郎一脸夸张的站了起来，眼疲劳按摩仪如果能长期保持领先优势，潜在价值确实能超过三百亿美元。可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傻到花如此天价去购买这些专利权，因为代价太大，风险太高，收回成本的时间太长。
“不买，出门右转！”李峰波澜不惊道。
“你这根本不是商谈业务该有的态度。”美国人托马斯抗议道。
“不买可以离开。”李峰的回复很简单。
朴大昌愤怒的谴责道：“你的态度太恶劣了，我们不跟你谈，我们强烈要求常山集团立即更换谈判代表。”
“出门右转！”李峰指了指房门。
小本三郎深呼吸了几次，心平气和的讲道理：“我们一旦离开，你们常山集团将很难开拓海外市场。这对你们常山集团，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没关系。”李峰不以为意。
老外们彻底没脾气了，他们经历过无数次的商业谈判，像眼下这种情况，根本就没遇到过。
眼前这个年轻人，压根就不是来谈生意，而是来赶人的。
若非眼疲劳按摩仪的诱惑实在太大，他们早就掀桌子走人了。
常山集团，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谈判专家？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小本三郎。
小本三郎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知道众人是提醒他先把杀手锏给拿出来。
问题是，眼下还没取得一定的谈判成果，把杀手锏拿出来，时机不对。
眼疲劳按摩仪的专利权毕竟是一座黄灿灿的金山，杀手锏的威慑力尽管不俗，这时候拿出来，恐怕也只能逼迫常山集团愿意低价放出代理权。
再加上最后的底牌，顶多只能迫使常山集团让出眼疲劳按摩仪各项专利的海外授权。
要是徐徐渐进，先在气势上完全压制住常山集团，打得常山集团乱了阵脚，再先后把杀手锏和最后的底牌拿出，才有可能一气呵成把专利权给买下来。
可问题是，现在要是不把杀手锏先拿出……似乎又谈不下去了。
眼前这位年轻的谈判专家，无论他们如何威胁，也始终是一副恶劣的态度。他们看不到任何虚张声势，强作镇定的地方。
这可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了！
众人原本还以为年轻人好对付，却没想到，一个手握大权、态度恶劣、不计后果的年轻人，居然会硬生生逼得他们这一帮老手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