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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替身后,我上婆媳综艺爆火了全文阅读

作者:南溪不喜     不当替身后,我上婆媳综艺爆火了txt下载     不当替身后,我上婆媳综艺爆火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裴皎推算自己的经期,后知后觉发现已经延迟了大半个月。

    她的经期并不是每月都准,偶尔会提前也会延迟,此刻见红她觉得应该是迟来的经期而已,就没有多想。

    从卫生间出来,她一抬眼便看见秦拙宁矗立的背影在那等她,她走过来喊道:“拙宁哥。”

    秦拙宁回过身,眉宇间满是担忧:“是不是身体不适?”

    “没有不适。”裴皎轻摇头,“我需要去买点卫生用品。”

    她出门没带,自然要去现买。

    秦拙宁不会听不懂卫生用品是什么,他拿出手机:“你在这等一下,我让人给你买过来。”

    他很贴心,也很绅士,不会提那几个尴尬的字,但明明白白知道她需要什么。

    这种情况下裴皎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那就麻烦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说着,已经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言简意赅两句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没几分钟,牧场女员工拎着一包黑袋子急匆匆来送东西。

    上午的阳光笼罩在整个牧场上,触目之下一片金灿灿。

    一裴皎坐在遮阳伞下,这个季节才刚步入初夏,从牧场北边吹来的风还有些冷。

    秦拙宁拿了一件披肩搭在裴皎身上,见裴皎脸色苍白,又点了一杯红糖水送过来。

    他将红糖水推置裴皎面前:“听说喝点红糖水会好很多。”

    裴皎接过,双手捧着,汲取杯身上的暖意:“你知道的还挺多。”

    秦拙宁:“刚才百度查的。”

    他如此坦诚,逗得裴皎大笑,可一笑小腹就会出现一阵阵坠痛感,她以为是拉扯到神经,却发现不笑的时候,小腹还是会出现一阵阵坠痛感。

    裴皎蹙起眉心。

    她虽然经期不稳定,但有经期不腹痛的体质,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秦拙宁看出裴皎十分难受,立即提议:“要不我送你回去?”

    裴皎不想太麻烦秦拙宁,以免扫他的兴致:“就是最近没睡好而已,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再待会儿吧。”

    “睡眠不好也有很多原因,别逞强。”秦拙宁并不放心,将裴皎拉起:“闻也认识一个老中医,我带你去找那位中医看看,让他给你调理一下身体。”

    裴皎本想拒绝,但秦拙宁不容抗拒的态度,最后还是没犟过他。

    离开之前秦拙宁跟贺妄打了一声招呼,贺妄问了一下:“情况严重吗?要不我陪你们……”

    “你就算了,好好陪着她吧。”秦拙宁的视线瞥向马场上,正在骑马的向晚凝身上,提醒了句:“你教会她骑马,当心她转身就骑马跑了。”

    话音刚落,就见马场里向晚凝弯腰和驯马师沟通,让驯马师把缰绳给她,不用秦拙宁使眼色提醒,贺妄看见了。

    贺妄转头骂了句秦拙宁“乌鸦嘴。”,然后交代,“有什么不好的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

    这回换秦拙宁黑了脸:“能有什么不好的情况?你才是乌鸦嘴。”

    贺妄敷衍回了一句,此时人已经冲进了马场里,好在驯马师并没有把缰绳交给向晚凝自己握住,而是等贺妄进来后,把缰绳交到贺妄手里才离开。

    隔得远,秦拙宁见马背上的向晚凝又闹了起来,贺妄直接翻身上马,坐在向晚凝身后,手臂圈箍着她,好一阵才安分下来。

    秦拙宁没有耽误太久的时间,联系闻也之后,尽快带裴皎去了老中医那里。

    到了中医馆时。

    裴皎的脸色明显比在牧场脸色还差,还没坐下,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一看裴皎的脸色,眉头就变得凝重了,抬手指了指:“让她坐那。”

    秦拙宁欲扶她,裴皎摆手:“不用把我当病人看待,一点点不舒服而已。”

    秦拙宁欲言又止:“我是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呀,正好我经期也不规律,有打算调养一下。”

    裴皎的语调轻松,中气不似她脸色那样孱弱,让秦拙宁放心了不少,老中医倒是没搭话。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从裴皎来时老中医就观察过裴皎身体姿态的一举一动和面部表情;在裴皎和秦拙宁对话时,老中医不动声色旁听;随后老中医坐下,他整理脉枕时问了几句裴皎现在的睡眠状态,以及工作状态,裴皎一一回答,最后便是切脉。

    裴皎表情淡定,能想到的切脉结果最多是气虚亏损、宫寒、气血不足等,要是再严重点,就直接去医院嘛,不严重就开药调理,很简单的事情。

    而站在她身侧的秦拙宁却是满脸担忧,比裴皎这个当事人还紧张,尤其是老中医眉心拧起,好像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似的……

    “钟医生……”

    秦拙宁迫切想问什么,刚开口就被老中医制止:“安静。”

    秦拙宁只好将想问的话收回,安安静静站在一侧不再打扰。

    半分钟后,老中医收回了手,刚才还凝重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他抬头看了一眼秦拙宁,随后又看向裴皎,问道:“你们是男女朋友?”

    “不是。”裴皎嘴上回答不是,心里在想,怎么不说结果还问起这个问题了?

    老中医抬手指了指秦拙宁,问裴皎:“他在追你?”

    裴皎依然摇头,本要解释她和秦拙宁的关系,却听秦拙宁抢在她前面回答老中医:“是,我在追她,虽然现在不是男朋友,不过很快就是了。”

    裴皎略错愕,她回头看向秦拙宁:“不是,我们……”

    “你怀孕了。”老中医对裴皎说道。

    裴皎本想跟老中医解释秦拙宁是在开玩笑,忽然听到老中医那句‘你怀孕’,神骤然情一僵,满脸不可思议。

    她似以为自己听错:“怀……怀孕?”

    老中医点头,表情很严肃:“你怀孕了,这是初步诊断,不过以我这几十年的经验,误诊的几率微乎其微。还有就是,你的胎气不稳,有先兆流产迹象,为稳妥起见,我建议你去一趟正规医院。”

    秦拙宁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成拳,他一言不发,没有试图打断老中医和裴皎的对话。

    裴皎还是不想相信自己怀孕的事实。

    可闻也本身就是心理医生,经他人脉介绍的老中医,这种资历误诊的几率确实很小……

    药她吃了。

    怎么会怀上呢?

    “我……”裴皎脸色比刚才来时还显得苍白几分:“我当时吃过药的,可为什么还是会怀孕呢?”

    这不是什么羞耻的问题,老中医严肃为裴皎解答。

    听完老中医的话后,裴皎这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她第一次经历不懂,又没有任何经验,买回来24小时紧急避孕药还没吃,就被危遇追来酒店时给弄乱了套,慌忙逃窜,最后她吃药的时候,早已经超过24小时。

    这个时候已经拉低了药效,她以为吃过药就没事了,之后七天内就没有再服用……

    走出中医馆时,裴皎整个人都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下台阶因为没注意,差点踩空。

    好在一直跟在她身侧的秦拙宁及时扶了她一把:“当心。”

    裴皎转头看向扶她的秦拙宁,自嘲似的说:“我真贱呐。”

    “不许这样说自己。”秦拙宁安抚她的情绪:“你没有错,这是个意外。”

    裴皎摇头,神情变得有些恍惚:“我本来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那晚还是太冲动了!

    什么不计后果,什么无所谓失去,最后都成了孽,果然应了那句话——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拙宁哥,麻烦你先送我去一趟医院吧。”肚子里这个东西总要处理掉。

    她还没结婚,她绝对不可能未婚生子。

    这要是传出去,裴家的颜面都被她丢完了。

    秦拙宁知道她做了什么决定,他不会劝说她,同样也不会支持她,只是站在他的立场提醒:“不跟他说一下吗?”

    裴皎挥开秦拙宁扶着她的手,迈下台阶,神情清冷冷的:“为什么要跟他说,已经划清界限的人,最好我所有的一切都不要让他知道。”

    秦拙宁见裴皎态度坚决,便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走后不久。

    闻琼出现在中医馆里。

    跟在闻琼身边的还有闻也,此时闻也这一会劲劝说他姐:“姐,我觉得你私底下打探别人的隐私,真心不好。”

    闻琼将包塞到闻也手里:“你闭嘴,少管我。”

    闻也:“……”

    他不是故意让他姐知道,只是当时他通过秦拙宁给裴皎介绍老中医的时候,他姐正好在他身边,把他跟秦拙宁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老钟!”闻琼提了提裙摆,在老中医对面坐下。

    老中医掀眼皮儿看闻琼一眼,不冷不热说:“什么大风把林夫人给吹来了,来之前也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提前沐浴焚香迎接林夫人,免得怠慢。”

    闻琼:“就别洗涮我了,我是来问你点事情的。”

    老中医表情严肃了一些:“哪里不舒服?”

    闻琼:“不是我,是刚才来找你号脉的那个女孩,她怎么回事?”

    老中医摇头:“医德之一,不能随意跟别人透露病人的病情。”

    闻琼知道这老头的德行,只好各种磋磨。

    几分钟后,闻琼一脸凝重从中医馆出来。

    身后闻也追上她步伐,问道:“姐,你现在是打算去找皎皎,还是去危家告诉危老夫人?”

    “我一个人怕来不及。”闻琼对闻也说:“小也,要不你替我跑一趟危家,我去找裴皎,我们分头行动。”

    闻也刚才在场,自然也知道了裴皎的情况,她怀孕了,应该是危遇的,反正目前他姐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闻也有自己的原则:“生不生在于皎皎自己,姐,你还是不要用你的道德观念去绑架她,何况她未婚,又不喜欢危遇,这种情况下傻子才会选择生呢。”

    闻琼凝眉:“我担心危遇已经出事了,都一个多月了,危老夫人那边还瞒着呢,只告诉她说危遇回了基地。我不是要用道德绑架裴皎,只是危遇到现在都没回来……”

    闻也一语道破:“说来说去,你不也还是想用道德去绑架她?约束她?我觉得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你当做今天没来,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由裴皎自己做决定就好。”

    闻琼沉默了。

危遇已经消失很久了

    与此同时,裴皎已经进了医院。

    不过她检查完确定自己怀孕,还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后,并没有立即就决定做流产手术。

    她双手抱着手臂,慢慢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边走边说:“已经超过药流的时间,要做手术……可是我害怕疼,我从来没做过手术……”

    一直陪在她身侧的秦拙宁安慰她:“这个手术伤身,如果……你舍不得的话,就不做,我认这个孩子。”

    “我不是舍不得,就是恐惧而已……”裴皎立即否认,她冲秦拙宁摇了摇头:“而且,这是我自己作的孽,你干嘛要掺和,跟你又没关系。”

    她故作语气轻松,仿佛没有听懂秦拙宁的言外之意。

    秦拙宁抬手搭在裴皎肩上:“皎皎。”

    裴皎垂着眼帘,鸦黑的睫羽轻轻颤了颤,不敢再和秦拙宁对视。

    走廊旁边有护士路过,秦拙宁将裴皎拉到一边对她说:“这不是掺和,是我想负这个责。”

    裴皎闻言苦笑了声,掰开秦拙宁搭在她肩上的手:“拙宁哥,你说什么傻话呢,这孩子又不是你的,你负什么责。”

    “裴皎!”

    秦拙宁忽然连名带姓叫她,声音略沉。

    路过的护士转头朝两人看了一眼,然后好意提醒了一句:“医院里,小声点。”

    秦拙宁对护士道:“抱歉。”

    他不再说什么,而是拉着裴皎出了医院。

    回到车上后他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然而话音刚开口,就被裴皎打断:“拙宁哥,我知道你的心意。”

    秦拙宁怔住,看着裴皎此时的态度,他还想说的话最后都化作了那一声无可奈何:“皎皎……”

    裴皎有些疲倦,她手按了按太阳穴,缓解酸胀感:“开车吧,送我回家。”

    秦拙宁终究还是没跟她说自己的心意。

    知道说了她也不想听,还给她徒增烦恼。

    正当他要开车之时,前面驶过来一辆黑色轿车,挡在秦拙宁这辆车前头,很快车门打开,闻琼从车上下来。

    秦拙宁认得那辆车,是闻也的,自然也认得从车上下来的女人,是闻也的姐姐闻琼。

    看闻琼那急匆匆的架势,想必是找裴皎。

    “皎皎。”秦拙宁轻声唤她。

    裴皎拿下手看向秦拙宁:“嗯?”

    秦拙宁示意她看她那边车窗外:“应该是找你。”

    裴皎侧目,见车外站着闻琼,她没有迟疑,推开车门下去。

    “闻琼。”裴皎喊道。

    闻琼此时已经顾不得平日的形象,她走上前就拉住裴皎的胳膊,打量她全身,然后问出那句:“已经没了吗?”

    裴皎反应并不迟钝,猜测闻琼肯定是知道她怀孕的事,也知道她来医院可能要流产……

    老中医是闻也介绍的,闻琼知道好像也不奇怪,只不过闻琼知道得这么快,让她有些意外。

    “真的已经没了吗?”闻琼紧张兮兮地又问一遍。

    裴皎摇头。

    闻琼叹气:“可惜了。”

    裴皎说:“有什么好可惜,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你倒是巴不得跟危遇划清界限,危遇可舍不得你,现在人也没个踪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闻琼说完,喟叹了声气,然后催促裴皎:“你快进车里,别吹了风,你现在是很虚弱的时候。”

    闻琼以为裴皎已经做过流产手术,这流产手术就等于小月子,也需要多注意。

    但裴皎没有进车里,她忽然拽住闻琼的手问:“你刚才说,不知道危遇去哪里了?”

    闻琼一怔:“看来你不知道?”

    “我……”裴皎摇头,很快又愣住:“怎么会呢,他不是回基地了吗?”

    “哪里回什么基地,危遇已经消失很久了,现在整个危家上上下下都瞒着呢。”闻琼叹着气说道。

让危遇知道

    几分钟后,裴皎回到车内。

    秦拙宁看出她脸色不太对劲,猜测闻琼来找裴皎,大概是说了有关危遇的事,具体说了什么他不清楚,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等闻也将车开走,秦拙宁这才问起她:“跟危遇有关吗?”

    裴皎思绪恍惚得厉害,秦拙宁的第一声没听见,直到他将手伸过来轻拍下她肩膀,她才勉强回神,疑惑地瞧着他:“什么?”

    秦拙宁心头滋味万般不好受:“有危遇的消息了?”

    裴皎摇头,含糊其辞:“我不清楚。”

    秦拙宁将裴皎的反应尽收眼底:“刚才闻琼找你,想必是跟你说危遇的事。”

    裴皎垂下眼帘:“不知道,不要问我。”

    秦拙宁拿不准裴皎的心思,只能从裴皎的反应推测,要么闻琼也是来跟裴皎打听危遇消息,所以裴皎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要么是危遇现在没事,裴皎知道了,所以无动于衷。

    他挺希望是后者猜。

    最好是危遇现在平安无事,两人从此划清界限,至于那个孩子……

    秦拙宁视线落在裴皎小腹上,裴皎察觉到他的视线,也不知怎么的,出于本能反应抬手挡在小腹上。

    秦拙宁黯然垂眸,手搭在方向盘上:“我先送你回家。”

    “先不回家。”裴皎忽然说:“我想去北客那。”

    秦拙宁不着痕迹回话:“北客不是还没回来吗。”

    “回了。”裴皎视线看向车窗外,“前天回的。”

    秦拙宁内心隐约知道裴皎这个时候去找北客问什么,刚好闻琼来过,找北客无非就是关于危遇的事。

    出于私心,秦拙宁劝说她:“忘了不久前医生叮嘱你的话了吗?你有先兆流产的迹象,不能到处乱跑,最好卧床休息。”

    他提不提醒,裴皎都知道,因为到现在小腹也有坠疼感。

    “不会乱跑的。”她强颜欢笑。

    秦拙宁拿她没辙,心说算了,由着她吧。

    半个小时后,裴皎到了北客的住处。

    秦拙宁有意送裴皎进去,但被裴皎拒绝:“不用了,这里我常来,自己进去就行,今天扫了你的兴,下次一定补上。”

    秦拙宁不喜欢听她这些客套的话,疏离得连朋友都称不上。

    “以后别说这些。”秦拙宁目送她,“我在这抽会烟就走,你先进去。”

    说着,他从身上摸出了烟盒。

    裴皎视线在他手中的烟盒上稍作停留,然后转身进去。

    随着裴皎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秦拙宁的车迟迟没有开走,只见隽瘦的手臂搭在窗沿上,指尖夹着一根,没有抽,直到燃尽。

    裴皎知道北客家的密码,敲门半晌不见人来开门,就直接输入密码进去。

    踏进玄关,迎面撞上迟来开门的北客,相较于裴皎因不舒服脸色太差,北客看起来就好像病入膏肓。

    黑眼圈,唇无血色,相当颓废。

    看到他这副样子,裴皎有种走错门的错觉。

    “北客?”裴皎不确定的喊了声他名字。

    北客定定的目光看了裴皎许久,随后转身往冰箱那边走:“怎么是你,还以为来贼了呢。”

    裴皎忍着不适,提步进来,语气同平常一样戏谑他:“所以没看见贼你很失望咯?”

    北客打开冰箱拿了两瓶汽水,转身扔一瓶给裴皎:“都已经冲出来准备跟贼打一架,一看是你,啧,真扫兴。”

    冰箱里拿出来的汽水太冰,裴皎赶紧放在旁边吧台上:“就你那弱不禁风的身板,确定不会刚抬起手就两眼一黑?”

    比尖酸,两人不遑多让。

    北客拧开汽水瓶盖,咕噜咕噜灌了大半瓶。冰凉的汽水让他状态好了几分,他抬手将垂在额前乱糟糟的头发往前捋,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样一来,更显了几分精神气,至少不像刚才那样,一眼可见的颓废。

    “大小姐大驾光临找我有什么事?”他转身去沙发那边,自始至终都在回避裴皎的眼神,没敢直视她。

    裴皎也发现了,她走到北客身边坐下。

    明明挨得不近,北客却反弹似的挪了位置,与她保持距离,平时可不见他这样。

    裴皎觉得他心里有鬼,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就算了,刚才见她开门进来,那表情是什么意思?心虚?

    她抿了抿唇:“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找你?以前我不是经常来吗。”

    北客寻思了几秒,转头却不看她:“你以后还是少来吧,孤男寡女,说不清的。”

    他的理由让人无从反驳,裴皎直接被气笑:“你心里有鬼吗?”

    北客跟着裴皎笑:“哪有,我心里清明,坦荡得很。”

    “是吗!”裴皎将话题转得极其突兀,直接问他:“你知道危遇在哪?”

    北客仍然在笑,只是那笑意淡淡的,配上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叫人看不透他。

    裴皎觉得他装着很多心事。

    时而颓废,时而精神奕奕,好像一个状态一个人,两种人格轮流站岗。

    见他笑而不答,裴皎忽然起身。

    北客以为她恼羞成怒,欲摔门离去,他也不准备客套留她,哪知道她起身是为了走到他面前揪住他领口质问他:“危遇在哪?”

    北客先是一滞,随后笑出声来,他一双黑眸清明透澈,眼白部分却布满了红血丝。

    他缓缓抬手,按在她手背上,轻声回答她:“我怎么知道危遇在哪,你问错人了。”

    裴皎揪住他领口的手,慢慢收紧力度,但这力度对北客来说,不痛不痒。

    裴皎忍着小腹传来的阵阵不适,继续逼问北客:“我想知道危遇的行踪,你一定知道。”

    “你太看得起我,我怎么就一定知道。”北客仰头瞧着她的表情,以为是:“你很担心他吗?”

    裴皎想要一个答案让自己安心,解释显得别的没意思,就顺着北客的回答:“是,我担心他。”

    北客唇角的笑容凝固几秒:“这一个多月,你每天都在等他回危家的消息吧?”

    裴皎:“是。”

    忽听北客叹了一声气,唇角凝固的笑意又重新扩散开,只不过苦涩居多:“我去见过他。”

    裴皎拧起眉心:“在哪?”

    北客如实交代:“星洲,一个封闭实验室里,有北扬的人重重把守,他们把危遇关在里面替他们做实验,没日没夜,没个尽头。”

    裴皎眉心轻蹙,心想,那天危遇竟然真的没有离开……

    北客闭上眼睛,表情隐忍:“危遇在那里,就像行尸走肉似的,再这样下去,他应该活不久了。”

    听到北客说危遇可能活不久,裴皎心口猛地刺疼了一下:“他们虐待危遇?”

    “没有虐待,北扬很需要危遇这样的人,会给他很好的待遇。”

    “那为什么……”裴皎眼睛酸涩,想问,为什么那么好的待遇他还是活不久了……

    北客解释:“因为危遇知道他回不来,他宁愿劳累死在那里,也不想被北扬关在那里面一辈子,现在北扬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在他最后的时间里压榨他。”

    “所以那天……”裴皎声音哑了几分,“那天是危遇换我回来?”

    北客承认:“是。”

    这个祸是北客闯下的,那天他本来不同意危遇去替换裴皎,他自己闯的祸,自然是准备自己收场。

    但是危遇知道他被北扬带走,不死也会去半条命,就跟他做交易,让他先带裴皎回来,之后再想办法从北扬手上救他。

    北客表情痛苦,自责:“我当时救你心切,也是糊涂了,以为真靠自己能救出危遇,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这一个多月我用了无数办法都没把危遇带出来,就只见到了他那一面,还差一点点就被抓住。”

    说到这,北客的愧疚更浓郁:“我后悔了,我联系北扬,用我自己去把危遇换回来,北扬虽然恨不得我死,但他取舍有度,只要现在对他最有用处的危遇,我没法办他带回来。”

    裴皎松开北客的衣领。

    她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表情看起来比刚才还痛苦。

    一开始北客以为裴皎是担心危遇,脸上那是担心他的表情,但现在一看,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北客倏然起身,扶住裴皎手臂和她后背:“你身体不适?”

    裴皎深呼吸着,试图缓解那一阵阵坠痛:“扶我坐下。”

    “不行,你好像疼得很厉害,是肚子疼吗?我先送你去医院。”

    “等一下!”裴皎摁住北客手臂:“我的情况我知道,我需要休息。”

    北客始终拗不过裴皎,扶着先让她坐下,然后去给她倒一杯热水过来。

    此时裴皎脸色格外苍白,看起来憔悴虚弱,北客担心,问东问西,裴皎没说原因,只问他:“危遇真的不能回来了吗?”

    北客表情很难看:“反正很难。”

    裴皎问:“那我让我哥出面呢?”

    北客的话很现实:“一朝天子一朝臣,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你也不看看星洲离京城有多远,裴荆州在京城有一方名气,谁都给他面子,可到了星洲,还是得守规矩。”

    北客的一番话点醒裴皎。

    是啊,那是在星洲。

    “所以,他真的会死在那,对吗?”裴皎眼神变得空洞。

    北客不想欺骗裴皎:“情况已经很不好了,他出不来,也没想活在那。”

    “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裴皎忽然直起身,激动之下拽住北客手臂。

    北客猜测:“要我带你去见危遇?裴皎,我实话告诉你,这不现实,我见他都很困难。”

    “不是,我不去见他。”裴皎迅速冷静下来,她将包里今天那张检查结果折叠好给了北客:“你帮我把这张纸带去给危遇,让他再等等。”

    北客接过那张纸问道:“这是什么?”

    裴皎:“你帮我带给他就是了。”

    如果他真在意她,看到这张孕检结果,应该可以撑到去救他的那天吧……

揣着崽儿找爹

    北客将这张纸收起来,答应裴皎:“我尽量送到他手里。”

    “别尽量,要一定!”裴皎知道自己显得很无理,但她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裴皎……”北客实在不敢说保证的话,尽管说一些这样的话可以安慰到裴皎,可他承担不起意外,他不想看到她抱着希望最后却只等来失望。

    裴皎看出北客的顾虑:“好,我不说了,只是……你能不能早点回星洲把这个交给他?我怕他撑不下去。”

    危遇那个人,那么固执,一旦他不想活了,谁也救不了他。

    “他那样的高强度工作下,猝死的几率的确很大。”北客脸色凝重,“我今天就回去,不过现在得先把你送回裴家,或者……去医院。”

    北客还是担心她的身体。

    之前她总是活蹦乱跳,精力充沛。除了把她从基地接回来那天略显狼狈,此前此后就没有再见过她这么虚弱的样子。

    北客以她身体为重,但裴皎毫不在乎。

    到了楼下,发现秦拙宁的车还没开走,裴皎倒不意外,她转身对送她下来的北客说:“我先回裴家,你到了星洲给我发个消息,还有,给他之后,一定联系我。”

    “知道。”北客抬眸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那辆车:“他送你过来的。”

    裴皎点头。

    此时车门打开,秦拙宁下车朝裴皎走来,北客不想和秦拙宁正面对上,对裴皎说:“我先进去了。”

    裴皎忽然想:“请你……”

    “我知道。”北客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裴皎还是不放心,将那句话说完:“请你务必,一定要交给他。”

    “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信不过?”北客虽在打趣,但实际更像自嘲。

    裴皎摇头:“不是,我怕出什么变故,怕他等不起。”

    那句‘怕他等不起’,不经意道出了裴皎的真情实感。北客也算明白了,眼前这个嘴上说着不在意、不走心的女人,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把另一个男人放在心里。

    只是她从不承认。

    她甚至以为可以一辈子藏在心底,这样谁也不会知道。

    但偏偏,那个男人出事了,她心里那份不为人知的在意,现在连藏都懒得藏了。

    “这次向你保证。”北客又一次递给她安心的眼神:“一定会送到他手上。”

    得到他的保证,裴皎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踏实了一些。

    秦拙宁走到裴皎身侧,将身上外套脱下来披在裴皎身上:“走吧。”

    裴皎低头看了眼身上外套,本想脱下还给他,秦拙宁摁住她的手:“下午降温,注意防寒。”

    裴皎想着肚子里有一颗小豆芽,只好没有再推拒,转身回车上。

    接下来的几天,裴皎每天都在等北客的消息,比起那一个多月,她第一次感觉当下每天都在度日如年。

    她怀孕的事,目前秦拙宁在帮她瞒着,不过她很清楚瞒不了多久,尤其是最近她在吃保胎药的事情已经被她妈妈怀疑了。

    在第六天后,忐忑不安的裴皎终于接到北客打来的电话。

    北客电话里告诉她:“你让我交给危遇的东西,我已经交到他手上。”

    裴皎心情前所未有的激动:“他现在怎么样?”

    “不是很好。”北客实话实说。

    裴皎激动的心一下就沉了下来,连带着声音也低落了些:“是吗……”

    “不过你放心,再不好,至少接下来一段时间危遇的状态会稳定一些,你让我给他那东西,比灵丹妙药还好使,他看过之后,至少不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北客将自己去见危遇时看到的,全都告诉裴皎,就是为了让她放心。

    “还有,告诉你一个更好的消息,接危遇出来有望,现在星洲有大人物愿意搭把手协助我们。”北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裴皎。

    裴皎还不知道情况,有些惊喜也有些茫然:“……星洲的大人物?是谁?”

    北客说得较隐晦:“是裴先生和裴太太牵线搭桥,那位表示愿意借人出面。”

    裴皎担心:“可行吗?”

    “事情没成之前谁也不敢保证,但是对方愿意出手相助,胜算就会更大。”北客的语气压低了几分:“你待过星洲,知道白家,也应该知道乔家,先耐心等我消息,挂了。”

    说完,北客那边就直接挂了电话。

    裴皎握着手机失神,惊喜之余又充满了担忧。

    星洲,星洲,星洲……

    北客让她耐心等,可思来想去她都觉得自己得亲自去一趟。

    打定主意后,裴皎直接在手机上订了今晚飞星洲的航班。

    她做事一向任性,这趟说走就走的行程也是,瞒着家里所有人,没有带行李,也没有带任何生活用品,只肚子里揣了个崽儿,在凌晨一点顺利降落星洲国际机场。

你敢动她试试!

    北扬收到下属禀报,说危遇从前天开始,状态有转好的迹象。

    “状态好转……”

    北扬将面前的实验数据推开,拿过铁盒,抽出一根雪茄夹在指尖:“自从把他带来星洲,每天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德行,哪怕我马上杀了他,他也不会反抗,最近谁去接触他了?”

    马丁拿出打火机,嚓的一声,幽蓝色火苗攒动:“防御系统这两天确实有异动。”

    “我那蠢弟弟来了?”北扬将雪茄咬在嘴里。

    雪茄点燃,空气中迅速涌散出一股浓郁的松露气味,其中还夹杂着咖啡和坚果的味道,舒展着人的每一根神经。

    马丁收起打火机:“老板,我们目前在排查,还不确定是不是二少爷做的。”

    “废物,前天的事情了,现在还在查。”北扬扯唇冷笑:“除了我这个蠢弟弟,谁还能有他这样的能力?!”

    马丁忙接话:“二少爷最近这么嚣张,要不要我派人去给他点教训?”

    北扬眼神骤然一冷,动了怒:“少自作聪明。”

    马丁赶紧低下了头:“是,老板。”

    北扬猛吸了一口雪茄,胸腔里鼓胀,积了一股子郁气难消。浓郁的咖啡和坚果在嘴里融成了苦味,他挥手抽出咬在唇齿间的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

    随着他起身,马丁立即取来外套披在北扬肩上:“老板,你这是要去……?”

    北扬拢了拢外套:“去见一见危博士,探探口风。”

    “老板,你是不是也觉得有诈?”马丁亦步亦趋跟上北扬的步伐。

    北扬步若流星:“这阵子无论你们怎么威逼利诱都没用,怎么现在就突然想明白了?难不成还真让我那愚蠢的弟弟,找到救他出去的办法?”

    马丁扬言:“不会的老板,实验室重重把守,里外三层都是雇佣兵,外设防御系统更是世界级顶尖设备,就算二少爷带着人手来,也不可能把危博士把救出去。”

    北扬脸色不悦:“你太小看我那蠢弟弟了,基地他都能进得去,这里你觉得能拦住他多久?”

    马丁并不觉得二少爷有多厉害。

    一点花拳绣腿的功夫,要不是每次老板都不允许他们下死手,北家早就没二少爷这号人物了!

    兄弟阋墙,有吗?没有!

    明明老板一直在顾念手足情深。

    高科技玻璃下的实验室内,每一层门外都站着四名持枪守卫。

    从人脸识别解锁,再到最后一层完成视网膜识别解锁,正式进入实验室核心内部。

    实验舱下面,危遇身穿白色大褂,头戴护目镜,时而仰头,时而低头,专注记录着眼前的数据变化。

    在这实验室关了一个多月,不见光的皮肤白得几近透明,再加上因高强度工作和长期紧绷着神经,他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许多许多,手背上凸起的青色脉络有些骇然。

    此刻他正在专注做事,浑身上下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除非必要的事情,实验室内很少有人靠近他同他搭话。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危遇手里正在做记录的笔停下,还未转身,便先听到北扬的声音——

    “危博士!”

    一听是北扬的声音,危遇低头继续做记录,没有搭理身后的来人。

    马丁极其见不惯危遇这副傲慢的态度,即使他有傲慢的资本,但在老板面前,再傲慢他也该学会收敛!

    马丁就要上前,北扬抬手挡了一下:“这里没你的事,边上等着。”

    马丁点头,只好先退到一边去盯着。

    北扬绕至危遇身侧:“危博士今天心情不错。”

    危遇自始至终没看一眼北扬,语气冷冰冰的:“我心情好,你不是应该高兴么。”

    “高兴?何以见得?”北扬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睇看着危遇。

    危遇停下手中做记录的笔:“可以给你提供更高效率的工作回报。”

    北扬点点头:“这倒是,不过你给我提供高效率工作回报,就不再考虑一下,一心一意投入我麾下,为我效力?”

    “可以。”危遇忽然这么说道。

    北扬嗤笑:“危博士这么爽快,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一件让你很高兴的事情,让我猜猜看……”

    危遇取下护目镜放在一旁,转头对北扬说:“猜不猜都没什么意义。”

    “不一定。”北扬笑得意味深长:“是我那蠢弟弟想到救你出去的办法了?”

    危遇不语。

    北扬:“危博士,你以为这段时间我那蠢弟弟跟你联系的事情,我不知道?或许他还来过实验室,只不过被他侥幸溜走了而已。”

    危遇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

    不管北扬说什么,他就是不入套。

    “你不说也没关系。”北扬也不恼,他有的是耐心:“我认为单纯只救你出去,应该不至于让你心情变好,是因为谁呢,让我想想……噢对了,那位裴小姐,是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北扬明显从危遇眼中看到一丝变化。

    “我猜对了。”北扬笑得十分得意:“看来危博士跟我那弟弟一样,都是个大情种。”

    危遇嗓音淡漠:“无妨你怎么说。”

    丢下这话,危遇转身离开实验舱,去实验池那边。

    恰好这时,一个手下急冲冲走来,附耳跟马丁说了什么,马丁表情一变,他立即走到北扬身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禀报:“老板,我们的人在国际机场看到了裴小姐。”

    走向实验池的危遇,脚下骤然一顿。

    北扬注意到这一幕,唇角笑意加深:“哪位裴小姐?”

    马丁说:“京城跟二少爷有颇多牵连那位,上次我们就是绑了她,才从二少爷手里换回那份文件。”

    “噢?竟然是她啊。”北扬拔高了嗓音:“这什么风,竟然把这位裴小姐吹到星洲来了。”

    马丁问:“老板,要不把她抓来?”

    “你敢动她试试!”

    冷翳的声音传来,携着极具穿透力的震怒。

    北扬抬眸看向危遇,尽管他见过无数风浪,但在此刻,还是被危遇那双阴冷的眼神震慑了几秒。

    他毫不怀疑,要是他敢说出动裴皎的话,危遇会发疯到立马跟他同归于尽!

天生命贵

    “危博士,别动怒。”

    北扬当然不会因为一个裴皎就立马跟危遇撕破脸。

    再加上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对危遇这个人也算有了一知半解,别人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是赖活不如早点死。

    危遇的怒火并没有平息,冷声警告北扬:“不许动她!”

    “我怎么可能动她。”北扬当即唱起了红脸,数落起马丁:“什么抓不抓来的,你会不会说话?危博士是我们的客人,对待危博士的心上人那当然也是要以礼相待。”

    马丁负责唱白脸:“老板,我认为把那位裴小姐抓来,可以让危博士一心一意为您效劳。”

    危遇看马丁的眼神,如同绞肉机恨不得当场把马丁给绞碎!

    马丁瑟缩了一下脖子,继续给馊主意:“想必危博士也很想见一见,他日思夜想的那位心上人!正好可以陪他。”

    话音刚落,危遇忽然走过来。

    马丁迎面而上,北扬却假意阻拦,效果已经达到,这出戏点该到为止了。结果一个没设防,他结结实实挨了危遇挥过来的一拳。

    动静太大,身上大衣掉落。

    马丁赶忙捡起,将大衣重新披在北扬肩上:“老板,他太嚣张了。”

    北扬抬手示意马丁闭嘴,他看向危遇:“危博士,你这是什么意思?”

    站在边上的马丁不禁感叹:老板太讲礼貌,都被打了,还不忘称人家危博士。

    危遇睨着站在北扬身后的马丁,冰冷的眼神隐含杀意:“是你挡在他前面。”

    北扬心情极度不爽,舌尖顶了顶腮发麻的腮帮子:“在我眼皮子底下还这么嚣张,危博士,看来你也很清楚你现在的价值。”

    危遇淡漠:“不好意思,天生命贵。”

    北扬凝噎,瞬间被气笑:“危博士身上有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这么一说,我倒是没理由反驳了。”

    危遇眉眼间蓄着冷意,再三警告:“不许动她。”

    北扬没有计较危遇误伤的这一拳,走之前还不忘交代马丁:“派人跟好裴小姐,护送她到下榻的酒店,别在我的地盘上还被某些不长眼的人给掳走了,我诚意一点,也好让危博士放心。”

    马丁连忙应下:“是。”

    待北扬转身,马丁提步就要跟上,这时危遇叫住他:“等一下。”

    北扬和马丁同时回头,马丁从危遇的眼神看出应该是叫他,于是指着自己问:“我?”

    危遇眼神淡漠:“嗯。”

    马丁赶忙看向北扬:“老板!”

    北扬瞥了马丁一眼:“看我干什么,你还怕他?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国际顶尖雇佣兵,十个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这句话毫不夸张。

    论身手,危遇当然不是马丁的对手,马丁是层层选拔出来的国际顶级雇佣兵,没有几个人能打过他。

    马丁点点头:“也是!”他不会承认的是,刚才被危遇叫住的时候,他确实有点心慌。

    等北扬一走。

    危遇缓步走至马丁面前,无形之中的压迫感让马丁想遁走,不过他知道他要是真溜了,以后也不用混了。

    “危博士,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马丁梗着脖子问道。

    危遇眯了眯狭长的眼眸,表情危险。

    马丁咽了口唾沫,知道不能动手,要不然老板会生气,但又怕危遇拿他出气,只好说:“危博士,你打了我老板就不能打我了。”

    危遇一字一句:“不许动她。”

    这是第三遍了!

    他很执着很执着!

    马丁立马说:“老板已经答应你,不会动那位裴小姐,你越是疑神疑鬼,惹怒了老板,说不定他反悔。”

    “告诉他,他要是敢反悔,我就一把火烧了这整个实验室。”危遇把话撂在这。

    马丁听后打了个寒战。

    他毫不怀疑这个疯子发起疯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尤其是老板非常重视这个实验室,这里面有老板的全部心血和命脉,要真被这个疯子毁了,那就世界末日吧!-

    此时裴皎已经住进了酒店。

    她不知道关住危遇的实验室在哪,更不知道北扬的人盘踞在哪,只能先安顿好自己再联系北客。

    当北客知道她重返星洲,气得一路飙车过来,生怕晚了一步裴皎就被抓走。

    来到酒店,看她好端端坐在那,还点了一堆营养餐享用,北客的怒火消了一大半。

    只不过想到刚才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了北扬的手下,北客脸色就变得特别难看:“我让你待在裴家等消息,你怎么这么任性,非要来星洲,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北扬的人盯上了。”

    裴皎手里拿着一块清真鸡的鸡腿,她咬了一口,吃得很香,边吃边说:“我知道,从机场来酒店的路上,一直有辆车在跟着我。”

    “那你怎么不早点联系我?要是像上次一样,他们直接把你掳走,你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北客太生气,一时说话也没个顾忌。

    裴皎知道北客会生气,所以没有跟他据理:“我这不没事嘛。”

    她不反驳,倒是把他堵得哑口无言。

    北客看了眼盘子,目测应该是大半只清真鸡,现在就剩骨架和她手里那块鸡腿,其他的食物也吃不少,他蹙起眉头问:“你怎么突然这么能吃。”

    裴皎咬了一大口鸡腿肉:“因为现在是两个人吃啊。”

来接他

    “两个人吃?”北客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还有你的魂儿?”

    裴皎白了北客一眼:“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那不然为什么是两个人吃?”不明所以的北客还在胡说八道:“难不成这酒店套房里出过事,还有谁的冤魂儿在这逗留?”

    裴皎差点没忍住把吃剩下的鸡骨头往北客身上扔:“再胡说八道,给你喂哑药吃。”

    北客寻思着他还没开始发飙呢,她倒是先占起理来了,他走上前,准备好好说她几句,突然就来了星洲,实在是太任性了!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裴皎冷不丁丢给他一句:“我怀孕了。”

    北客愣了一下,好似没听清:“什么?”

    裴皎拿纸巾擦了擦嘴,接着又擦了擦手,然后把手慢慢挪放在小腹位置,抬头看向北客,很严肃的重复一遍:“我怀孕了!”

    随着裴皎话落下,套房里几乎是死一样的寂静。

    裴皎见北客站在那,就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没忍住一笑:“很惊讶吗?”

    北客勉强回过神来:“谁的?”

    裴皎站起身:“反正不是你的。”

    她往落地窗那边走去,打算将窗帘拉开一点,等拉完左边去拉右边的时候,忽然被北客挡住,她问:“杵这干嘛?”

    北客严肃着一张脸问她:“是危遇的?”

    对于这个话题裴皎现在十分坦然:“除了他还能是谁。”

    “听你这语气,你好像很期待你跟他的这个孩子。”北客视线往下移,停留在裴皎的小腹上,眼神有着阴森森的冷。

    裴皎抬手挡住小腹,也挡住了北客的视线:“不许打我儿子的主意。”

    “哟!这就开始护犊子了!”北客冷笑一声:“另外,这才多久,就连性别都知道了?”

    裴皎忍着北客的阴阳怪气:“我预感是个儿子。”

    说完,她将另一边的窗帘也拉开,整个套房里的光线骤然变得更加明亮。她伸展了一下胳膊,打了个犯困的哈气。

    乍看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站在这里往远处看,星洲的繁华不输京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让人目不暇接,她已经很久没有带着这样平静的心情来欣赏繁华了!

    北客走至裴皎身侧,与她并肩站立在落地窗前:“对不起,刚才语气不是很好。”

    裴皎很大度:“原谅你了。”

    北客忽然提起:“你让我给危遇送的那张纸,我没有看。”

    裴皎心知肚明:“我知道你没看,不然你刚才也不会那么惊讶。”

    北客苦笑:“认识这么久,你知道吧,我这个人很欠,要是搁以前,我不可能不看,唯独上次,我守了规矩,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一次那张纸上到底是什么。”

    “如果看了你会怎样?”裴皎转头问他。

    北客也看着裴皎,没有避讳自己的私心:“很大可能会拦截,危遇看不到的。”

    他以为自己袒露私心,会惹裴皎生气。

    但裴皎只是浅笑了一下:“不管你会不会拦截,我都会来星洲接他。”

    北客这下是真的无话可说。

    他叹了声气,转身准备离开,快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叮嘱裴皎:“今晚老老实实待在酒店,哪儿也不许去。”

    裴皎回过头看他:“今晚行动?”

    北客轻点了下头:“是,所以你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只要不出意外,我保证你明天早上醒来就能见到他!”

    ps:不出意外明天更到大结局,真好,这本书总算要结束了

所有过往,皆为序章

    裴皎没有应声,默默看了北客良久。

    “眉头拧得那么深,是担心我做不到承诺把他带回你面前,还是不信任我会说到做到?”

    是质问的语气,也是他的一番自我嘲弄。

    裴皎摇头:“不是担心,也没有不信任,是我想去。”

    北客欲开口说什么,却被裴皎打断:“我知道你不会同意,觉得我去了也是捣乱,是麻烦,可等你走了,我偷偷跟上,只会让你更糟心。”

    北客气笑:“所以你这是在考虑我的感受?”

    “是啊。”裴皎点点头:“你会带我去吗?”

    北客摇头:“不会。”

    裴皎转身:“那就算了。”

    “嘴上说算了,等我一走就想尽各种办法跟上,裴皎啊裴皎,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裴皎坦荡:“是你欠我啊。”

    北客没有否认。是啊,一切祸端都是他造成的,他不仅牵连了裴皎,还牵连了危遇,他牵连太多人了……

    北客终究还是迁就了裴皎:“以前太惯着你,就这一次不迁就,指不定你今后怎么在我耳边念叨,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耳朵起茧子。”

    裴皎立即转过来,脸上笑容如太阳花一般盛放开:“真的?”

    北客嘴边那句‘我什么时候骗过’硬生生咽了回去,算了,还是骗过的,不过就算这次不好骗了,他还是要骗他,不能让她跟着去冒险。

    北客特意提了句:“我只保你的安全,余外的我没法安保证。”

    说这句话的时候,北客目光往裴皎肚子上一瞥,意思明了。

    裴皎也没指望他能对她肚子里这个小家伙有多大度:“我只是想亲眼看到你们接回危遇,不会给你添麻烦,包括我肚子里这个。”

    北客扯唇:“八点我准时来接你,你先好好休息。”

    “好。”

    裴皎目送北客离开出去,直到房门关上,她如释重负一笑。

    星洲今晚的风很大,大到一度让市民感觉今晚会下雨。

    临近晚上八点,睡得不太安稳的裴皎,被一通电话吵醒,她猛地坐起身,以为是北客打来的电话。

    一看手机,发现是一通陌生电话号码。

    她迟疑了一下按下接听,慢慢把手机贴在耳边,深呼吸平稳气息:“你好。”

    “裴皎,是我。”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让裴皎骤感恍惚,明明也就隔了一个多月,她却觉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了!

    裴皎伸手打开台灯,看了眼台灯下的时钟,还有十几分钟就到八点,是北客来接她的时间,可是危遇这个时候竟然联系上她,难道北客已经提前把危遇带出来了?

    就在裴皎疑惑万千,迟迟没有说一句话时,危遇的声音再度传来:“我回来了。”

    裴皎骤然站起身:“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危遇重复一遍。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平淡没有起伏,让人觉得疏离,但裴皎认识他这么久,很清楚那就是危遇的声音。

    她握紧手机问道:“你在哪?”

    电话里的危遇说:“我在你门外,你打开门就可以看到我。”

    裴皎拧起眉头,实在是电话里危遇的语气听着太古怪,可又想到他被关在实验室这么久,人一定很颓……

    她保持着通话不挂断,慢慢走至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危遇真的站在门外!

    裴皎打开门,带着迫切而不确定的语气喊道:“危遇,是你吗?”

    是他吗?

    时隔一个多月她见到的这个人,真的是危遇吗?

    危遇原本神情木讷,在门打开后,看见她时,对她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他慢慢收起手机,走上前一把将裴皎抱住:“我好想你。”

    这个拥抱来得极其突然,裴皎先是怔住,随之感受到他两手越来越用力,几乎是将她勒在怀里。

    裴皎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有问题。

    可眼前这张脸,偏偏就是危遇的脸……

    裴皎使力想推开他,可她现在的力气在这个人面前,分毫都无法撼动,她吃力说话:“危遇,你先松开,我有话对你说。”

    危遇恍若未闻,紧紧抱着她,重复着那一句:“我好想你。”

    最后一次裴皎使出浑身力气终于将抱住她的这个男人推开。

    然而下一秒,他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利刃。

    锋利的刃口闪过银色亮光,裴皎眼睁睁看着危遇颤颤巍巍拿起那把利刃指向她——

    “危遇!”

    裴皎大声喊道。

    危遇木讷的神情一顿,那双无波无澜的双眸看着她时,渐渐有了焦距。

    可是很快,焦距消失,他又变成之前那副木讷的模样,手持利刃对她步步紧逼。

    裴皎退无可退,被逼进屋内,她的手往后摸索着,试图找到一件防身的利器。

    挨着她最近的是一个花瓶摆件,她毫不犹豫抄起准备防身,但在危急时刻,当危遇手中利刃挥向她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躲,没有用花瓶砸他。

    他是危遇。

    他被催眠了。

    不能伤他。

    她也不知道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醒来没有见到北客,却接到了危遇的电话,当她满心欢喜去给危遇开门,危遇却要杀她……

    “危遇?你醒醒。”

    “危遇你能听见我说话?我是裴皎,我是裴皎啊!”

    “我是……啊……”

    来不及说完整的话被迫消匿,她被危遇摁住肩膀,抵在了墙壁上,眼看着他手里的刀刃就要刺向她,她无助而闭上绝望的双眼。

    看来是躲不过了……

    ‘敕’的一声。

    裴皎拧紧了眉头,然而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

    她缓缓睁开眼,危遇的脸近在咫尺,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木讷,那双眼里隐含着缱绻和浓烈的爱意。

    “危遇?”

    “嗯。”他的声音破碎。

    “是你吗?危遇?”裴皎不敢置信叫了一遍又一遍,“你醒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危遇?”

    “我,知道。”他艰难而费力地说道:“裴皎,你是裴皎。”

    裴皎脸上的惊恐消散,随之是满目欢喜,她想抱他:“你终于……”

    然而伸出去的手却扑了空,危遇站不住了,身躯摇摇欲坠,就地跪下。

    他怕自己的身体压着她,连倒下也往一边倒。

    裴皎低头看见指尖触了一些鲜血,再低头,是危遇倒在地上的身影,这时她才恍然意识到,刚才危遇刺了他自己才清醒过来。

    他残存的意识让他宁愿伤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她分毫……

    地上有好几滴血,正在慢慢汇聚,全是从危遇身上流下来的。

    裴皎茫然无措,蹲下身一时不知道该碰他哪,生怕一不小心再给他带去第二次伤害。

    “危遇……”她俯身喊他名字。

    危遇看起来很痛苦,撑着游丝般的气息安慰他:“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别哭。”

    裴皎急红了眼眶:“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变成刚才那样……”

    “北客放火烧了北扬的实验室,北扬一怒之下让人催眠我,把我送回来找你……”

    北扬气疯了,他知道北客在意裴皎,所以疯到让危遇来杀裴皎,让他们反目成仇。

    说到这,危遇心有余悸,在无法控制自己意识的时候,用最后那浅薄的意识伤了自己才清醒过来。

    差一点点,他就伤害她了,还好,还好……

    裴皎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危遇特别怕看见她哭,努力用衣服把血遮住,一边遮一边安慰她:“不怕,不怕,我遮住了。”

    裴皎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你怕伤到我,所以就故意伤了你自己是吗?”

    危遇自责,一遍遍道歉:“对不起,还是吓到你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对不起,对不起……”

    裴皎哭着摇头,眼看着他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她这才想起得呼救,赶紧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她手在发抖,气息乱得一塌糊涂,眼睛被眼泪糊到看不清屏幕,等擦干眼泪,手机页面都不知道点进了哪个软件。

    她慌慌张张退出,拨了急救电话,报了酒店地址。

    做完这些,她整个人终于冷静下来,她俯身想查看危遇身上的伤口,刚才被吓到了,忘了自己也会一些基础急救知识,当她手伸过去,危遇扼住她手腕制止她。

    裴皎急忙说:“我是想先帮你止血。”

    她的声音在发着抖,过度担心让她慌不择神。

    危遇脸色煞白,额头沁出层层薄汗,尽管如此,他还是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不让她碰,怕吓着她:“别碰。”

    但这次裴皎不容他拒绝,强行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衣服拉开,触目惊心的伤口在左腹部边缘,鲜血汩汩往外流,好似没个尽头,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要害:“危遇,是不是很疼啊?”

    危遇摇头:“不疼。”

    “都性命攸关了还在逞强,我告诉你,我这个人天生铁石心肠,绝对不会心疼你。”裴皎一边说着狠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简单帮他处理伤口,防止失血太多。

    危遇听着这话只觉得开心:“我终于见到你了。”

    “你少说话。”裴皎轻斥他。

    危遇撑着地面想坐起来,裴皎吓一跳,赶紧阻拦,但她根本拦不住,危遇咬着牙也要坐起来亲她。

    他什么也不顾忌了,痛、鲜血、还有此时的狼狈,他通通都不在意,只想亲亲她。

    “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

    缠绵的一吻最后因危遇体力不支而倒下,裴皎唇瓣通红,等她缓过神来,懊悔不已,赶紧给危遇止血。

    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裴皎将那些疑虑和好奇全都压下去,不管他是怎么被催眠来杀她,他是怎么从实验室逃出来,他又是怎么找到酒店,这些她暂且都不想知道,她只要他平安。

    这时,门外不远传来密密匝匝的脚步声。

    裴皎正在认真给危遇腹部止血,她没有受那些脚步声的影响,专心把最后一步做完。

    危遇扼住裴皎的手腕:“躲起来。”

    裴皎置若罔闻,继续给他止血。

    危遇想要起身,但身上的力气已经被透支,他红了眼眶,低声恳求她:“皎皎,求你了,躲起来,快去躲起来,藏好一点。”

    “我不,你的伤口我不放心。”裴皎摇头,态度很坚定。

所有未来,皆是期盼

    次年二月,裴皎生了个男孩。

    当产房门打开,护士推着推车出来时,立马就有一群人围上去。

    韩千叶挤在前头:“我这么美,我的外孙女必须第一眼先看到我,这样等她长大了就跟我一样美。”

    裴青迹难得跟韩千叶一起挤:“我长得也不差,让我先看看。”

    危老夫人颤着激动的声音:“我年纪大,让我先看看。”

    裴佑安从上面钻不进去,改为从下面钻:“我才是宇宙无敌第一帅,外甥女必须第一个见到我。”

    黎希雾在旁边笑得不行,手扶着裴荆州:“为了这第一眼,都快打起来了。”

    裴荆州脸上有笑也有遗憾,相较于裴皎生孩子时,外面聚满了关心和疼爱她的人,黎希雾生咬咬和柚柚时,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产房里。

    黎希雾看一眼裴荆州的表情,就知道裴荆州在想什么,她用手指轻轻捏了一下他胳膊:“要不我们努努力,再生一个,弥补一下这个小遗憾?”

    裴荆州抻手将她拥入怀里:“遗憾不是这样弥补的。”

    黎希雾回想起她生咬咬和柚柚那会儿,她还很年轻,才二十岁刚出头,至今回忆起来都觉得太遥远,如果再生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她自己也还挺想再生一个。

    算了,这事儿跟裴荆州说不得,顺其自然吧,反正这一年来她一直在用各种药方给他调理身子,说不定哪天真有了,她肯定生。

    这时,前方传来裴佑安咋咋呼呼的声音——“什么?男孩儿?男孩儿用什么粉被子!”

    韩千叶问:“不是说,是女儿吗?”

    护士一脸懵:“没人说是女儿啊。”

    韩千叶诶了声:“都怪危遇时不时说他女儿,搞得我们全家都以为是女儿,这儿子要是像裴皎,那不得三天两头上房掀瓦。”

    裴青迹接了句:“现在房顶太高,他掀不了。”

    韩千叶想了想:“也是。”

    危老夫人开心得不了,对她来说,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他们危家的重孙,将来危家的一切都是这个小重孙的。

    不一会儿,裴皎从产房里推了出来,因为是剖腹产,她现在还无法动弹。危遇从进产房、出产房,几乎是寸步不离陪在裴皎身边,之后又跟着进了VIP病房。

    全程那双眼睛不离裴皎,包单里的儿子他看都没看一眼。

    或者说,他连是男孩是女孩都不知道,产房里医生告诉他是男孩的时候,他当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直到晚点,经过医生数次观察,数次反复确定裴皎没事后,他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才勉强松懈下来。

    危老夫人叫危遇去看看儿子,危遇恍然回神,问了句:“不是女儿吗?”

    站在旁边的裴佑安没好气:“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一直说女儿女儿女儿,我还真一直以为我姐怀的是个女儿,我寻思着让我小外甥女先看我,以后照着我的样子长,结果是个外甥。不过嘛,外甥像我就更帅了,嘿嘿,顶着一张高颜值的脸,走哪里都会被一群女生狂热追求。”

    韩千叶真是受不了裴佑安逢人就王婆卖瓜:“把你那麻瓜嘴给老娘闭上,再哔哔哔,老娘给你两下。”

    裴佑安自以为很帅地吹了吹额前刘海:“哼,你以为我是怕了吗?我就是不想说话了而已。”

    现在裴皎睡着了,韩千叶怕裴佑安吵醒她,连忙把裴佑安轰了出去。

    其他人也相继出去,只有危遇在病房里陪着。

    旁边放置着婴儿用的太空舱。

    趁着裴皎现在睡着,危遇起身走到太空舱旁边。

    包单将小婴儿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危遇蹙了蹙眉,初为人父,他却心如止水,甚至涌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猜测——这就是他和裴皎的孩子?

    他弯下腰,伸手,想触碰一下这个孩子,手伸到半空,还是退了回来。

    那么小小一只,看起来好脆弱,还是不碰了。

    他刚将手收回,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替他碰了一下婴儿皱巴巴的小脸,那指尖很修长,但动作非常温柔,一触即离,没有停留。

    “取好名字了吗?”

    那人收回手,转头问道。

    仅仅只是看手,危遇认不出那只手的主人是谁,但听声音知道是谁。他转头看向秦拙宁,回答说:“危识。”

    秦拙宁问:“哪个字?”

    危遇:“初识。”

    秦拙宁重复呢喃:“危识,危识……谁取的这个名字?”

    “皎皎取的。”危遇说。

    “这话你自己都不信。”秦拙宁笑着说道:“皎皎不可能取出这个名字,我太了解她了,我猜,这孩子生下来几斤她估计就准备叫什么名字。”

    危遇嘴角隐隐抽了抽。

    不能否认的是,秦拙宁还真没猜错。

    当时裴皎剖腹产的时候是清醒状态,听到护士报孩子的体重是七斤多点,她当即抓住危遇的手,激动说:“七斤!七斤!就叫危七斤!”

    当时危遇整个人处于比裴皎还紧张的状态,稀里糊涂就答应他:“行,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危七斤,危七斤……

    此刻危遇无比希望,裴皎已经忘了在产房里取过名字的事!

    秦拙宁从危遇的表情不难看出自己猜对了,于是又问道:“到底几斤?”

    “忘了。”危遇不允许这个‘危七斤’这个名字被众人知晓。

    秦拙宁笑得不行:“你不说也没关系,皎皎会说的。”

    危遇:“……”

    白驹过隙,一晃四年过去。

    危识已经上幼儿园了,在读中班。

    比危识小半岁的裴雉,在读小班。

    下午放学,裴佑安身兼重任,老早就到幼儿园外等着,到放学时间,他先去接读小班的裴雉,接完裴雉又去接读大班的危识。

    “小叔叔。”

    “小舅舅。”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拉着裴佑安的手,分别往两个方向走,裴佑安就站在中间,任由两个小家伙分两边拉他。

    裴雉说:“我要买那个金刚蛋,老板说可以孵化最强金刚,打遍天下无敌手。”

    危识说:“那家店在批发野生奥特曼,我要买一皮卡车回去。”

    裴雉扭头对危识说:“我的比较急,去晚了金刚蛋就没有啦。”

    危识不同意:“我的比你急,先买我的!”

    裴雉说:“我更急。”

    “我我我我。”

    “是我,是我,是我。”

    “小舅舅!”

    “小叔叔!”

    “小舅舅你不喜欢小识了吗?小识可是最喜欢你了呢。”

    “小叔叔,雉雉也好喜欢好喜欢你,你说过最喜欢雉雉了。”

    被意见不一致的两个小孩分别往两边拽,裴佑安只觉得头都要爆炸了!

    “好了!”裴佑安一脸生无可恋:“一二三,木头人,谁先说话谁是狗。”

    两个小家伙终于老实了。

    金刚蛋和野生奥特曼都没买,裴佑安拖拉硬拽,将两个小犟种拉回到车上。

    刚一上车,裴佑安接到一通裴皎打来的电话,裴皎问他:“接到人了吗?”

    裴佑安没好气:“接到了,两只。”

    一只是裴皎和危遇的崽儿,叫危识。

    一只是黎希雾和裴荆州的第三胎,顺其自然怀上的,是个儿子,取名叫裴雉。

    裴雉和危识两人年纪相仿,玩得来,也吵得开,有时候势同水火,有时候亲密无间。

    两人读同一所幼儿园,时常形影不离穿一条裤子,总有说不完的话,也有打不完的架。

    裴雉也不知道随谁,反正不像黎希雾也不像裴荆州,性子比柚柚还活泼跳脱,而危识的性子完全随了裴皎,两个家伙凑一起简直天下无敌。

    裴皎对裴佑安说:“最近小识就交给你了,姐姐相信你,一定会照顾好小识的。”

    裴佑安:“姐,我想谈恋爱……”

    带着两个娃,女生看到他都吓跑了,说他这么年轻有两个娃,他解释都没地方解释,哭也找不到地方哭。

    裴皎安慰他:“你现在的带娃经验,是在为你以后结婚生娃打基础,你也不想以后被老婆嫌弃不会带娃吧?”

    裴佑安:“姐,我感觉你在PUA我。”

    “胡说,我这是在提点你,好了不说了,我和你姐夫马上就要落地星洲,去看完老朋友,再玩个七八天就回来,小识和雉雉就交给你了。”

    说完,裴皎就直接挂了电话。

    裴佑安:“……”

    刚结束电话,裴荆州的电话又打进来,裴佑安认命接起,唉声叹气喊道:“哥啊。”

    裴荆州问:“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还能有谁,不要儿子要青春的你妹!”裴佑安说道。

    裴荆州轻笑:“这几天辛苦你了。”

    裴佑安:“不辛苦,命苦。”

    裴荆州说:“我跟你嫂子要去一趟外地,砚归和宴笙跟爸妈走了,裴雉就麻烦你了。”

    裴佑安咬咬牙:“……好的。”

    裴荆州吩咐交代往往都是言简意赅,没有裴皎话那么多,两句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裴佑安握着手机,此时的表情,比刚才把这两个小家伙接出来的时候还生无可恋。

    裴雉问:“我爸爸妈妈呢?”

    裴佑安:“他们不要你了。”

    危识立马也问:“我爸爸妈妈也不要我了吗?”

    裴佑安地看透:“嗯。”

    “没关系的。”裴雉一把抱住裴佑安胳膊,“反正小叔叔会照顾好我的。”

    危识从另一边抱住裴佑安胳膊:“小舅舅,还有我。”

    裴佑安欲哭无泪:“我上辈子是汉奸吗,这辈子年纪轻轻就要受带娃的罪!”

    与此同时。

    裴皎和危遇乘坐的那趟航班,刚刚降落在星洲国际机场。

    从机场出来,裴皎挽着危遇胳膊,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走出机场后,不远处一个戴着墨镜靠在车门上的男人,朝裴皎挥了挥手。

    “是北客!”

    裴皎扬起一笑,转头对危遇说:“我就说吧,北客肯定比我们先到。”

    危遇看了一眼那个方向:“不止北客,车里还有个人。”

    ……

    那场车祸,曾让裴皎和危遇都一度以为北客葬身火海。

    直到后来的后来才知道,北客是被他哥哥北扬带走了。

    所有恩恩怨怨,最终都结束在那场车祸里。

    所有过往,皆为序章;

    所有未来,皆是期盼。

    [全文完]

    昨晚的不算,今天的才是圆满,这次真的结束了,宝宝们后会有期,记得关注(南溪不喜)不走丢哦,新文见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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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替身后,我上婆媳综艺爆火了介绍:
作为金牌经纪人,黎希雾在圈内无论走哪有人讨好。
作为裴太太,世家圈子里任谁见了她都得客客气气同她打招呼。
是明星导师,也是豪门太太,谁不羡慕黎希雾?
只有黎希雾最清楚:她不过是裴先生心里那个白月光的替身,所有的风光都与她无关。
……
替身当久了,乏味又容易迷失自我,幡然醒悟后,黎希雾开始琢磨怎么从裴先生那里拿一笔不菲的离婚财产。
可就在她一门心思想捞离婚财产的时候,那位不待见她的婆婆风风火火请她上婆媳综艺,还承诺给她一大笔钱。
黎希雾下巴一扬:“富贵险中求,说上就上!”
一开始,婆婆在节目里想方设法给黎希雾难堪,网友直呼:最惨豪门儿媳!
后来,婆婆在节目里对黎希雾寸步不离,见谁都要炫耀自己儿媳是黎希雾,网友直呼:真香打脸还得是黎希雾她婆婆!
黎希雾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婆媳综艺上爆火。
本以为上完节目回去就能顺利离婚,谁知综艺录完,婆婆就打电话给裴先生:“你要是敢和我的宝贝离婚,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断绝母子关系!”
裴先生:?不当替身后,我上婆媳综艺爆火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不当替身后,我上婆媳综艺爆火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不当替身后,我上婆媳综艺爆火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