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夜白头5
“你们谁是从华夏来的楼志强?”
我正在教室上课的时候,门口来了七八个荷枪实弹的警察,而在这些警察旁边还有几名学校的老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你好,我是楼志强。”我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几个警察。
其中一个警察拿出一张纸,说:“你涉嫌一起谋杀案,请配合我们走一趟。”
那张纸的内容我没有细看,但标题大大的三个字“传唤证”我还认识。
“什么情况,谁又死了?”上次被中森警部叫去询问麻生智达的死就已经让我够麻烦的,这次居然有警察带着拘捕令来学校抓我,无论是谁死了,但我在学校里肯定会出名的。
“又死了?”警察对我露出异样的眼神。
我说:“我偶尔会帮你们警方调查一些案子,京都警察本部搜查二课的警官都知道我。”
“你的资料我们已经调查过,请你配合我的工作。”警察机械的说到。同时我看到剩下几名警察分别堵住了教师的前后门,还有几名警察站到了窗户前,看样子生怕我逃跑。
我看了一眼,传唤证上的实效只有二十四个小时。
我问:“不能给我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等你到了警局,自然有人告诉你。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
“我跟你们走。”我看到几名警察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善,我可不想在给自己落下一个袭警的罪名。
因为只是传唤,所以不需要给我带手铐,但作为被传唤人,我还是第一次坐上了带有铁丝网的警车。
“你们很怕我吗?”我看着车上的警察神色都很紧张,说:“我就是一个外国留学生,你们不用弄得像我是什么怪物一样吧。而且你们不是传唤吗,又不是抓捕我,何必这么大张旗鼓。”
“我说过,你的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根据资料显示你具备普通人没有的能力,”刚才给我看传唤证的警察说:“因为你的能力,所以我们只能对你区别对待。”
我小声的嘀咕一句:“我又不会逃跑。”
那名警察笑了笑,没有回话。
看着车辆的行驶路线,我被他们带到了京都警察本部。
这里我已经来过很多次,但以前都是以顾问的形式,这次却变成了嫌疑犯。
警察本部的审讯室就没有中森警部那边那么友好。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房子中间是一张长方形的办公桌,桌子一边有一张椅子,另一边有两张。黑色的墙壁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一盏特别明亮的台灯对着我的座位,还有些晃眼睛。我在电视节目里看过,这些设置都是为了给犯罪嫌疑人心理压力,以便让犯罪嫌疑人招供。
大约在审讯室里坐了半个小时,才有一男一女两名警察姗姗来迟。
“姓名。”男警官把手中的文件摔在桌子上,显得十分暴躁。
“楼志强。”
“性别。”
“男。”
“年龄。”
“21。”
······
男警官问了很多无聊的信息。
询问完我的个人信息,男警官问:“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叫到这里来吗?”
“我现在也很好奇,你们把我叫过来是做什么,”我说:“在带我过来的时候,押送我的警察说了一句怀疑我涉嫌一起谋杀案,不过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谁死了。”
“麻生智达你认识吗?”女警官给我看了一张麻生智达的照片。
“他呀,我当然认识。”我还以为是有新人死了,没想到是麻生智达,我说:“这件事警察厅驻东京办事处特别案件调查组已经找过我了,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怎么解决的?”男警官问。
“又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当然就解决了。”我本来想提中森警部,但我看男警官不善的眼神,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拖中森警部下水。
男警官问:“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做的吗?”
“你们日本警方现在都这么办案吗,”我说:“如果这么说,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杀得麻生智达。”
“我为什么要杀他!”
我不屑的看了一眼男警官:“那我又为什么要杀他。”
“好了,你们不要激动,”女警官劝说道:“我们根据死者生前一晚在一家娱乐会所和你发生冲突,你们双方甚至还动了手,结果当晚人就死了,所以我们有怀疑你的理由。而且······”女警官有些犹豫。
我说:“而且死者的死因还很奇怪,所以你们更加怀疑是我做的?”
“是的,”女警官说:“死者的死法超出了我们的日常认知。根据资料显示,你在去年曾经帮搜查二课解决了一些超出日常认知的案子,所以你现在的嫌疑非常大。”
“看来我帮你们警方解决案子反倒给自己增添了嫌疑,”我说:“和犯人刚发生了冲突,所以我有作案动机。我学过法术,所以我有作案能力。”
“你是准备认罪吗?”男警官问。
“别开玩笑了,”我说:“你们去调查一下当晚我们和麻生智达为什么发生冲突就知道,麻生智达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种能在公开场合欺男霸女的人,得罪的人应该不少。这些人都有作案动机。反倒我和他之间,因为在那里偶遇了风间集团的少东家风间春,他已经帮我教训过麻生智达,并且麻生智达还当众向我道歉。就算是要报复,恐怕也是麻生智达想要报复我。”
男警官说:“麻生智达得罪的人多,但有可能用那种邪术报仇的,恐怕只有你。”
“这都什么年代了,报仇还用得着自己出手吗,”我说:“我就认识一个暹罗国的修行者,只要你给钱,他就能出手帮你杀人。”
“你终于承认了!”男警官说:“说,是不是你雇佣暹罗国的修行者杀死的麻生智达!”
我看着女警官说:“你们警察招人的时候都不看看那个人的智商吗。”
女警官劝说道:“楼志强,要不你就承认了吧,这样也能省去我们不少麻烦。而且主动承认罪行是可以减刑的。”
“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我说:“你们真的很奇怪,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把我传唤过来,然后一个威逼,一个引诱,你们日本警方就这么办案吗。”
第二百二十章 一夜白头6
我看了那么多侦探剧,知道通常的审讯方式都是两个警察配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两个警察一个蛮不讲理,把被审讯人的心理防线攻破,然后再由另外一个一直走怀柔路线的警察劝解被审讯人主动交代案情。
我面前的这一男一女两名警察就是这样。
男警察负责强硬的让我招供,而女警察一开始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说话,实际上还是在引诱我招供。
“凡是都要讲证据,你们不能因为我和死者发生冲突,就给我定罪。”我说:“我虽然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但我可不会让人变老的邪术。”
“这些有什么区别吗?”女警官问。
“你们总看过电视剧吧,”我解释道:“电视剧里都分正派和邪派。我修炼的是正派的法术,都是正面对敌的法术。而邪派才会有这种五花八门致人死地的法术。”
男警官说:“你说你是正派,我们就相信你是正派,你当我们警察是摆设吗!”
“你们要不是摆设就去好好查案,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说:“我的法术源自于伏见稻荷大社,你们不是在特殊时刻可以向上级申请特派员吗,你们去问问特派员,他们能知道伏见稻荷大社的法术是什么样子。”
我说:“就举个你们能听懂的例子。例如我是剑豪宫本武藏的弟子,我用的是二刀流的武士刀。但你们非要把一个死在伊贺忍者飞镖下的死者认为是我杀的。这不是胡闹吗。”
“但你可以在杀人之后伪造成被忍者杀死的犯罪现场。”男警官不甘示弱的说。
“伏见稻荷大社擅长使用火焰,如果我要杀人,一把火把他烧成灰,你们连尸体都找不到,岂不是更简单。何必大张旗鼓的弄个一夜白头的案子出来。”我说:“而且我也算对你们警察办案有些了解。前一晚刚和死者发生冲突,第二天你们就发现死者的尸体,死亡方式还是这么诡异的死法,这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吗。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吧。”
男警官说:“也许是你年轻气盛,一时冲动才杀的人。有句话叫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可能是你在回到学校后,感觉自己晚上不应该那么轻易的饶了被害人,所以施展法术远程杀死被害人。这种属于激情犯罪,一般都不会有太过详细的计划。”
“你们破案都是靠这种凭空想象吗?”我吐槽了一句。
这个男警官似乎是打定主意要给我安上杀人罪。
按道理这个案子之前已经交给中森警部的特别案件调查组,京都的警察应该不会再插手才对。而且中森警部也按照规定,对我进行了传唤问询,理论上算是洗脱了我的嫌疑。
如今京都警察旧事重提,还一直引诱我承认杀人。如果是为了破案准备胡乱指认一个凶手,外国人的身份加上已经有中森警部的无罪认定,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嫁祸对象。随便从麻生智达以前得罪的人里找一个替死鬼,都比找我更加合适。
这里面似乎并不是为了破案这么简单,仿佛这些都是针对我的一场戏。当然这场戏最终要针对的,不知道是我,还是同为警察的中森警部。
我决定诈一下他们。
“好了,不和你们闹了。”我一改刚才的态度,整个人放松下来,甚至翘起了二郎腿,悠哉的看着面前的两个警察,说:“二位警官,我这人有时候会比较无聊,所以喜欢和人争论,你们别介意。”
男警官看我态度转变,问:“怎么,你是准备认罪了吗?”
“认不认罪可以先等等,”我问:“二位一直说调查过我,那么二位知道我最擅长的法术是什么吗?”
两个警察一脸茫然,但明显有了戒备,仿佛是担心我突然使用法术袭击他们。
“别怕,我最擅长的法术没有攻击性。”我故意看了一眼我右边墙上的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面带深邃的微笑说:“我的法术是狐仙的传承,而我的狐仙最擅长读心术。二位刚才的心理活动以及外面那位的心理活动都很有意思。”
我知道一般情况下,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面,都会有其他警察或者领导站在那里观察审讯的经过。如果今天这件事是一场阴谋,那这场阴谋的组织者肯定也会想知道阴谋的进展,所以他很有可能就在玻璃外看着审讯室里的一切。
果然在我说完我会读心术后,两名警察的神色变得慌张起来。
看来我猜对了。
我笑着看着单向玻璃,说:“阴谋要在暗处才叫阴谋,如果放在阳光下,也就失去了阴谋的意义。”
“你别乱说,哪有什么阴谋。”男警官没有底气的说到。
“没事,我随口说说,”我说:“你们二位也是奉命行事,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哪有什么读心术,”女警官慌乱的说:“你不要想骗我们,我们不会上当的。”
我说:“你们既然都能相信我拥有让人一夜白头并且寿终正寝的法术,那读心术为什么不可能。”
“那,那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女警官扭捏的说到。
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在想和旁边这位男警官睡觉。”
我根本就不会读心术,别说我,就算胡小玉也没这个本事。读心术只是个幌子。女警官让我猜她在想什么,我自然猜不出来,只能说个黄段子,做出一副故意要羞辱她和男警官的样子。
只有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才能把让我拿出会读心术的证明给搪塞过去。
我说完,原本以为两名警察会生气。但没想到他们两个人都露出一副扭捏害羞的神态。
看来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并不单纯。
“你怎么能在工作的时候想这些!”男警官小声的埋怨。
女警官红着脸,一脸委屈的说:“我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读心术,我刚才只是在你审问他的时候,不小心想了一下咱们的关系,谁知道居然能被他的读心术看出来。但我没有想他说的那种事情,我只是想了咱们的关系,真的。”
“二位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什么叫运气,我上辈子肯定是一条锦鲤。
我看了一眼单向玻璃外,说:“要不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你俩的故事我也懒得再听了,还是换个人来聊聊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夜白头7
221一夜白头7
过了几分钟,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进来。
“警部!”男女警官站起身敬礼。
男子挥了挥手,让男女警官出去。
审讯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笑着说:“你在外面那么久了,怎么不介绍一下自己。”
“你不是会读心术吗。”
我说:“见面自报姓名属于礼仪。你们日本人不是很注重礼节吗。这种不介绍自己的行为,会显得很失礼。”
“京都警察本部搜查二课警部宫茂英夫。刚才那两位是我从上个部门带过来的下属,现在在搜查二课工作,所以你可能不认识他们。”
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显得太过惊讶。原来这就是接替中森警部担任搜查二课警部的宫茂英夫。这是我俩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就是在审讯室里。
宫茂英夫出现,这是我很不想看到的结果。宫茂英夫有可能被黄泉国收买,甚至他就是黄泉国的人。既然他出手陷害我,那恐怕这件事和黄泉国脱不了关系。
我说:“当初我和黄泉国近畿八鬼之一的黑猫神有过口头约定,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次的做法似乎是违规了。”
宫茂英夫说:“我是警察,你是嫌疑犯,我传唤你过来审讯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种话你骗骗不明真相的人还可以,但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你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我说:“这件事既然和黄泉国有关,我不参与就是。”
“你有想过老老实实回国吗?”宫茂英夫问。
“什么?”
“回国,”宫茂英夫说:“回你们华夏国,日本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说:“怎么你们黄泉国现在也开始管留学生了。我就是老老实实过来留学的,只要你们不来找我麻烦,我也懒得管你们。你们和阴阳师们爱怎么闹是你们的事情,就当我不存在好了。反正你们和阴阳寮几百年的恩怨和我这个外来者无关。”
“你在这里终归很碍眼,”宫茂英夫威胁说:“如果你自己不走,那我就只能想办法把你驱逐出境。”
我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黄泉国高层的意思?”我虽然没有读心术,但我通过天眼通可以看出,宫茂英夫是没有法力的普通人。虽然不确定他是不是像我这种可以从别处借来法力,但既然黄泉国把他推到台前,应该不会是太重要的角色。
宫茂英夫突然反应过来,说:“你不是会读心术吗,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读不出来。”
“噗,读心术,”我笑了起来,说:“亏你也信,看起来你应该不会法术吧,居然会相信我会使用读心术。”
“你敢骗我!”宫茂英夫拍桌而起。
“骗你又怎么样,”我笑着说:“只怪你太傻,我说什么都信。如果我真的有读心术,何必在这里和你聊天。”
“混蛋!”宫茂英夫骂了一句,站起身向我走来。
“怎么,你还恼羞成怒的想逼供?”
宫茂英夫说:“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在手里升起一团狐火。
狐火虽然是热的,但也让宫茂英夫瞬间冷静下来。
我说:“你可要想清楚,我并不是那些普通的犯人,先不说你敢不敢对我动手,既然你们一开始能怀疑是我用法术杀了麻生智达,那你现在就不怕我用法术报复你吗。”
宫茂英夫没有再往前走。
我乘胜追击说:“还是你觉得你重要到可以让黄泉国二十四小时派人保护你?”
宫茂英夫退后了几步。
我说:“我除了和伏见稻荷大社以及天龙寺关系比较好,四国的狸猫一族也欠我一个人情,更别说在华夏,出马仙第二家族黄家执法堂的堂主是我认得大哥。虽然黄家在华夏受限制不能对普通人出手,但相信只要日本修行者和妖兽势力不干预,我大哥很愿意带人来替我出头。所以我要是你,现在就老老实实的坐回位置上。”
宫茂英夫很识相的坐了回去。现在在气势上,我完全占了上风。
看样子宫茂英夫应该是见识过黄泉国修行者的力量,所以对修行者很是敬畏。
我说:“看你的样子,也是奉命行事,所以我也不为难你。你要是按照规矩办事,那我也按照规矩配合你。如果你非要用阴谋诡计,那我也只能用点特殊的方法。”
宫茂英夫的额头开始流汗。
我说:“另外我也并不是什么好人。那些迂腐的名门正派还会祸不及父母儿孙,但对我来说,我很清楚斩草除根的重要性。动我一人,灭你满门!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考虑你的家人。”
宫茂英夫看我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了恐惧感,仿佛和黄泉国比起来,我更像是反派。对于这些坏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装成比他们更坏的人。过年在家被胡寄生用我的家人威胁后,我也想清楚,我在日本可以说什么牵挂,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大可以在日本尽情的耍无赖。
就在宫茂英夫沉浸在恐惧当中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是和我在飞机上一同经历灵异事件的中野右真。
中森警部也跟在中野右真身后走进来。
中野右真说:“抱歉打扰了,宫茂警部对吧。我是警察厅驻关西地区的中野右真警视。”
宫茂英夫机械的点了点头。
中野右真说:“关于在京都发生的一夜之间被害人寿终正寝的案子已经正式移交到警察厅驻京都办事处,如今京都警察本部对这个案子已经没有管辖权,所以对于你们这种私自传唤嫌疑人的做法,我们表示强烈不满。”
我笑着说:“我想宫茂警部应该也只是破案心切,所以才把我叫过来聊聊,对吧,宫茂警部。”
宫茂英夫点了点头。
中野右真说:“现在我们需要将嫌疑人楼志强带走问话。”
“宫茂警部,咱们之间的聊天已经结束,我现在可以走了吧。”我说:“记得我说的,你们最好按规矩办事。”
“走吧。”宫茂英夫嘴里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我走出两步,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回到宫茂英夫身边,趴在他耳边小声的问:“那我再确定一下,这个案子到底和黄泉国有没有关系?”
宫茂英夫摇了摇头。
我说:“既然这个案子和黄泉国没关系,那我就放手帮警察厅抓捕罪犯了。如果最后发现是黄泉国做的,你们可别怪我破坏了和那只黑猫的约定。”
在中野右真和中森警部的护送下,我离开了警察局。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夜白头8
我跟着中野右真和中森警部离开了警察局。
“多谢你们把我救出来,”我问:“不过中野警视你怎么也来了?”我被抓的事情,我的舍友肯定会告诉丽娜,丽娜去找中森警部来救我很正常,但中野右真并不在京都,跟他闲聊时我知道他日常都在大阪。
中野右真说:“看刚才的样子,就算没有我们去救你,你也能自己出来。”
“那个宫茂英夫已经可以确定和黄泉国有关系,但应该只是被黄泉国收买,并不是黄泉国的修行者。”我说:“看来我在京都有些碍眼,但黄泉国又不想和我正面冲突,所以他们想把我驱逐出境。”
中森警部说:“看起来楼桑对于黄泉国来说,真的是一颗眼中钉。”
我一脸担忧的说:“其实黄泉国这种举动,真的让我很担心。”
中森警部和中野右真都竖起耳朵准备听我分析。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我说:“我这次过年回家后,确定了一点,那就是真的有一位高人在背后保护着我。黄泉国也是因为我背后的高人,所以不愿意与我发生冲突。”
中森警部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说:“黄泉国担心真的伤到我,会引出我背后的高人。一开始他们觉得只要我不再干涉他们的行动,我们就能相安无事,我其实也不想给自己招惹那么大的麻烦,所以算是我和黄泉国的人已经达成了和解协议。按道理无论他们做什么,我都不会影响到他们。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赶我走?”
中森警部和中野右真想了想,中野右真说:“如果说他们是怕伤到你从而得罪你背后的高人,那么他们现在想赶你走,恐怕是因为他们下一步行动会伤害到你。”
“没错!”我说:“首先可以确定,他们不会故意要伤害我,不然随便派出黄泉国现存的近畿八鬼中的那几个人,我肯定打不过他们。那么只有可能是他们策划的是无差别袭击,只有无差别袭击才无法控制伤害的目标。”
无差别袭击!
这个词明显吓到了中森警部和中野右真。
“黄泉国又不是恐怖分子,他们应该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吧。”中森警部之前也对黄泉国做过了解。
“除了无差别袭击外,我实在想不出他们为什么非要把我赶出日本,”我说:“而且我想知道以你们警察厅的本事,是否可以查到京都警察本部的高层中,哪些和黄泉国有勾结。”
中森警部看了看中野右真。
“我在来的路上听中森警部介绍了京都警察本部和黄泉国的事情,”中野右真说:“如果动用警察厅的力量,应该可以找到当初有哪些高层支持黄泉国,不过就算找出来又有什么用,现在黄泉国只是一个普通的民间组织,我们不能因为你的猜测就给黄泉国定罪,甚至牵连京都警察本部的高层。”
“不用抓捕他们,而是监视,”我说:“今天你们见到的宫茂英夫应该只是黄泉国的一枚普通棋子,他的作用不大,但如果是京都警察本部的高层,放在日本警察厅里也应该有一定的话语权。这种人就算是棋子,也会是重要的棋子。所以如果黄泉国要谋划大事情,恐怕会想办法保住这些人。”
“我明白了!你真的很聪明,”中森警部说:“我们监视那些高层,甚至监视那些高层的直系亲属,如果发现有多人同时离开京都,恐怕就代表楼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时候我们就要提升京都的防卫等级,以便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灵异事件。”
中野右真叹了口气,说:“监视京都警察本部的高层,恐怕这种行动,就算关西负责人都没这个权限。”
“我也只能想到这些,”我说:“这件事我真的建议你们慎重对待,就算是我猜错了,但监视那些和黄泉国有勾结的警局高层,对你们也会有帮助。去年年底,黄泉国就已经将触手从警察系统伸向京都的财阀,要说他们没有什么大动作,我真的不相信。”
“这件事我只能向上级汇报,至于汇报的结果,只能听天由命了。”中野右真对监视京都警察高层的事情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楼桑,你背后的高人很厉害吗?”中森警部问。
“应该,很厉害吧。”我不敢肯定的说:“其实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一直保护我,但从伏见稻荷大社的稻荷神,以及这次回华夏与出马仙几大家族的接触中,他应该非常厉害,至少也是胡家太爷那个级别。”
从黄守信和胡六爷对我以及对那位高人的态度来看,那位高人肯定比他们厉害很多,而黄守信和胡六爷都是出马仙中的长辈,比他们辈分更高的也就只有几位太爷太奶。
“胡家太爷?”这个称呼显然对中森警部和中野右真太过陌生。
我解释说:“在出马仙的辈分中,目前这个世界上辈分最高的就是太爷。华夏辽州出马仙以胡家胡三太爷为首。这地位相当于你们日本警察厅的厅长。再往下就比如我新认的大哥黄守信,是出马黄家的黄四爷。他的地位相当于警视长(相当于日本的县级警察局一把手)。而中森警部之前接触过的黄泉国的近畿八鬼,恐怕也就是警部,甚至像白马银三那样的警部补。”
用警察的级别来解释,中森警部和中野右真瞬间就明白了。
中野右真感叹道:“居然这么厉害!”
我说:“如果不厉害,也不可能他人在华夏却能威震黄泉国,让他们对我投鼠忌器。”
中森警部说:“本来我还打算让楼桑身后的高人来帮忙解决黄泉国的威胁,但楼桑居然都不知道是谁在保护他,这样看来,我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来防止黄泉国在京都有可能发生的大事件。”
中野右真点了点头。他们关西警察厅办事处总管整个关西地区,京都也是他们的管辖范围,如果京都出了事,他们也会受处罚。
聊了这么多,中野右真一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再次问:“中野警视,你还没说你怎么会来京都?”
中野右真无奈的说:“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麻生智达的案子,谁能想到我这段时间总是遇到这种灵异案件。”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夜白头9
223一夜白头9
原本中野右真一直是在跟一个大案子,那个案子涉及到大阪的一个地下组织的老大。警察厅为了搜寻证据,整整在外围布局了三年时间。
中野右真从暹罗国带回来的那名犯人就是一个重要的人证。在那个人证的指认下,麻生智达和那位地下组织的老大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关系。原本中野右真来京都是为了传唤麻生智达,结果他得到的只是麻生智达的死讯,而且还是那么诡异的死法。
由于警察厅已经知道中野右真在押送犯人的飞机上遇到过灵异事件,加上麻生智达也因灵异事件而死,于是警察厅派中野右真来跟进警察厅京都办事处的破案进展,一定要抓到用法术杀害证人或者嫌疑人的幕后真凶。
不然警察厅刚发现证人或者嫌疑人,他们就被杀害,先不说那个地下组织能不能顺利剿灭,就是这种命案率也够让警察厅头疼的。
中野右真来京都办案,自然也想到找我帮忙,加上中森警部正在负责麻生智达的案子,于是就找到中森警部。
当时中森警部正准备去京都警察本部把我保释出来,于是中野右真就和中森警部一同来保释我。
原本我真的不想参与中野右真调查的那个案子,毕竟风险太大还没有利益。可如今黄泉国似乎准备用那个案子把我赶出日本,所以破了那个案子也就等于给我洗脱了嫌疑,不会给黄泉国找到继续找我麻烦的借口。
至于以后黄泉国会不会想其他办法把我赶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让我放弃学业,放弃在日本得到的一切回华夏,我肯定不甘心。
现在工作竞争压力那么大,一个大学辍学的我回到华夏估计也找不到什么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
所以,我需要继续在京都待上一年半,将我的学业完成。
和中野右真的合作一拍即合。
中野右真带着他的两个助手进驻了中森警部的办公室,调取了案件的全部卷宗资料开始重新审查卷宗。
中森警部还拿出一面白板,在白板上,以麻生智达为中心,周围辐射了一圈各种人名和照片。我的照片也在其中。
中森警部说:“这是我们经过初步排查确定的和麻生智达在最近两年内发生过冲突或者利益往来的人员汇总。”
中野右真看着白板上的照片,一一和手中的卷宗进行比对。
看了一阵,中野右真说:“你这里少了一个人。”
“谁?”中森警部问。
我说:“这里面连我都算进去了,应该不会少其他嫌疑人吧。”
中野右真说:“少了那晚和麻生智达发生关系的那名小姐。”
中森警部说:“我们经过排查,那个小姐叫水野彩,基本上排除了作案嫌疑。毕竟麻生智达的死法并不是普通人办得到的。”
中野右真问:“你们就没考虑过是修行者伪装成小姐做的这件事?”
中森警部解释道:“我们有考虑过水野彩会不会是修行者或者妖怪伪装的,所以专门派人排查了水野彩的过去。水野彩的家庭背景齐全,是人类无疑。她会去做小姐,也是因为父亲得了重病,需要高昂的医药费来续命。因此水野彩在那个行业里已经从业好几年,我和楼桑也讨论过,修行者如果想要赚钱还是比较容易的,没必要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我点头表示同意。修行者想要赚钱真的很简单,没必要去做小姐。更没必要为了杀害麻生智达提前好几年布局。
中野右真发现了中森警部介绍的关键词,问:“既然水野彩缺钱,那会不会被人买凶杀人?”
中森警部说:“如果水野彩不是修行者,那她根本没有杀害麻生智达的能力。而且根据那家娱乐会所的经理介绍,麻生智达虽然会叫小姐陪唱,但平时基本不会叫小姐陪他过夜。当晚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才临时起意。而他选择水野彩,也是随机在一堆照片里选的。因为这些具有太多的意外因素,所以我们认为麻生智达选中水野彩陪他过夜只是一场意外。”
中森警部说:“根据调查水野彩和麻生智达之间的关系,在那晚之前和麻生智达没有任何交集,因此也排除仇杀的可能。水野彩既没有杀人动机,也没有杀人能力,因此被我们排除在嫌疑人之外。”
中森警部分析的分有道理,中野右真也不好再追究。
中森警部说:“目前来看,嫌疑最大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麻生智达的弟弟麻生弘树,一个是麻生智达的竞争对手石川邦彦。这两个人在近期都去过暹罗国,并且都有害死麻生智达的理由。”
中森警部说:“石川邦彦,手下有两支建筑工程队和一支建筑车队。原本麻生智达只是石川邦彦的副手,但多年前脱离石川邦彦,自己开始对外承接工程,从石川邦彦手里抢走了不少客户。石川邦彦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要教训麻生智达。在半年前,他们俩手下的工程队在工地发生冲突,进而引发大规模械斗。麻生智达手下除了工人外,还养了一批打手,结果把在现场的石川邦彦的小儿子打伤住院。石川邦彦已经扬言要杀了麻生智达。”
我也是第一次参与这个案子的讨论,这么看来,这个石川邦彦很有嫌疑。
“那麻生智达的弟弟又是怎么回事?”中野右真问。
中森警部说:“麻生弘树是麻生智达的亲弟弟,兄弟俩原本关系还算融洽,直到麻生智达睡了麻生弘树的未婚妻,兄弟俩的关系才急转直下。”
睡了亲弟弟的未婚妻,这个麻生智达还真的有够不要脸的。
中森警部说:“而且麻生智达没有子女,也没有结婚,父母也于几年前过世。因此麻生智达死后,麻生弘树成了最大受益人,可以继承麻生智达的全部财产。”
“这些都是几年前的事情,如果麻生弘树要报复,应该不会等这么久。”中野右真说道。
中森警部说:“根据调查,麻生弘树在和麻生智达闹翻后,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但由于经营不善已经濒临倒闭。麻生弘树本人也面临严峻的债务问题,如果不能按时还钱,恐怕会有进监狱的风险。麻生弘树曾经去找麻生智达借钱,但被麻生智达赶了出去。”
“你们觉得这两个人谁的悬疑更大一些?”中野右真问。
中森警部说:“两个人在近期都去过暹罗国,因此都有嫌疑。不过从我个人分析,麻生弘树的嫌疑更大一些。毕竟石川邦彦和麻生智达有仇,但不是非要买凶杀人的地步。但麻生弘树面临的财务问题,只要麻生智达一死就全都解决。不仅是这样,甚至连当初被抢未婚妻的仇可以报了。”
在他们俩讨论的时候,我在麻生智达关系图中发现了一个人名!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夜白头10
我指着麻生智达的关系图问:“中森警部,这个人和麻生智达是什么关系?”我手指着一个名字“土御门修一”。
“这个人啊,”中森警部想了想说:“这个人之前在麻生智达的工队打工,据说是因为麻生智达购买的脚手架质量不过关,所以从架子上摔下来,摔断了腿。但麻生智达非但不给这个土御门修一算工伤,还把他赶出了工队,连拖欠的工资都没有结算。”
中野右真问:“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刚才中野右真翻看麻生智达的档案时,这个麻生智达也算是丧尽天良,干了很多坏事,这种不给结算工资的事情只能算一件小事。
我说:“这个人最大的问题是他姓土御门。”
中森警部问:“土御门这个姓氏有什么问题?”
“你们警察厅不是有特派员是阴阳师吗,那些阴阳师里就没有姓土御门的吗?”
“阴阳师土御门家族!”中森警部一脸懊恼的说:“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
中野右真虽然不懂阴阳师,但也知道警察厅的那些特派员中有一部分是姓土御门的。
如今的阴阳师中有两个最大的家族,分别是“贺茂家族”和“土御门家族”。贺茂家族传承自贺茂忠行,是役小角大师的后裔。而作为历史上最著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也留有一支传承,这就是土御门家族。
安倍晴明由于生前太过强大,死后他的后人遭到诅咒,在安倍晴明死后的第六代子孙就已经无法再延续香火。于是直系后代改改姓土御门,这才将安倍晴明家族的血统延续下去。
土御门家族在江户时代因受到德川幕府的强烈支持,成立“土御门神道”,一直掌握着阴阳师集团的实权,土御门家常握着垄断国家官方历法的编制和参与国家政治的权利,德川幕府政府赐予封地,使其家名继续维持下去。
贺茂家族衰落后,土御门家族才是阴阳师的第一大家族。
麻生智达的死法那么奇怪,而碰巧他得罪的人里有一个姓土御门的,这么关键的线索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中森警部将土御门修一也列为首要嫌疑人的范围。
中野右真说:“我们应该去拜访一下这几位嫌疑人。”
“尤其是这个土御门修一,”我说:“他如果真的是土御门家族的成员,应该同时具备了杀死麻生智达的动机和能力。”
中森警部让人联系土御门修一。
正好土御门修一在家,我们驱车前往土御门修一的家。
土御门家在京都的郊区。这里现在是郊区,早几年就是农村。土御门修一住在一栋老式的筒子楼里,看样子这楼盖得有些年头,楼道里的墙面都没有刮腻子,而是裸露在外的红砖。
中森警部敲开了一扇刷着绿色油漆的铁栅栏防盗门。在铁栅栏门后,是一扇刷着米黄色尤其的木门。后来我才知道,那门原本是白色的油漆,但由于时间太过久远,白色的油漆变色,硬生生变成了米黄色。
打开门的是一个黑瘦黑瘦的中年男子,时间在他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
“你好,你是土御门修一吧,我们是警察,想来询问一下你和麻生智达之间的事情。”中森警部向土御门修一出示自己的证件。
“请进,请进。”土御门修一将我们让进客厅。
进了土御门修一家,家里的布置更是简单,。地面还是水泥地,墙面上很多地方的墙皮已经脱落,客厅的家具只有一个老式的布沙发,一个木头茶几。在茶几对面是一个厚重的电视柜,电视柜上还是那种老式大屁股的电视。看电视的尺寸只有二十多寸。
家里的一切都透着这个家庭的贫穷。
按道理一个修行者不至于把日子过得这么惨。还是因为我的运气太好了,剩下大部分修行者都很穷?
土御门修一走路一瘸一拐的,看样子应该是在麻生智达工地受伤后留下的后遗症。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土御门修一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我们对面。
“土御门先生,我们这次前来是想了解再一下你在为麻生智达工作期间发生的事情。”中森警部说到。
土御门修一将自己受伤的经过到被麻生智达克扣工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这和中森警部资料里的情况差不多。最后,土御门修一抱怨的说:“那种没良心的人死了也好。”
在之前警察的初次调查中,已经将麻生智达的死告诉了土御门修一。
中森警部看看我和中野右真,希望我俩能给出其他方面的建议。
中野右真问:“土御门先生,你的腿是因为上次在麻生智达工地摔伤的吗?”
土御门修一叹了口气,说:“腿摔断了,钱也不给,还好我儿子刚毕业出来工作,还能补贴我这老头子。不过以后拖着这条瘸腿可怎么找工作呀。”土御门修一一脸忧愁。
像土御门修一这种在工地工作的工人,腿瘸了,基本上也就失去了收入来源。从这个角度来看,土御门修一的确有报复麻生智达的理由。
现在就是要看看他有没有报复麻生智达的能力。在天眼之下,土御门修一并不是修行者。但一切总有例外。
我问:“土御门先生,你知道阴阳师吗?”
土御门修一脸上惊讶的表情稍纵即逝,说:“阴阳师,当然知道,电视里演过。”
“真的只是电视里演过吗?”我说:“土御门这个姓氏可是一个非常有历史的姓氏。”
“看来你们这是有备而来,”土御门修一问:“是土御门家的族谱里还有我们这一支吗?”
我并没有见过什么族谱,只能转移话题,说:“我看土御门先生你身上并没有法力,按道理,土御门家族的成员应该都可以修炼才对。”
阴阳师的传承除了偶尔出现的天赋异禀的外族弟子外,大部分都是家族传承。一般来说,父辈修炼出法力,孩子就可以很好的继承父辈的体质,将可以修炼的基因一代一代传承下去。这比外出寻找适合修炼法术的弟子容易多了。
“很不凑巧,当年我父亲犯了错,被家族废去了法力,连带着我和我哥哥的法力也一并废除。最后还是念在我父亲为家族做过贡献,才保留了我们这一支继续使用土御门这个姓氏的权力。”
被废了法力!
难怪在土御门修一身上感觉不到法力,但又让我感觉他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虽然现在没有法力,但作为一个曾经的土御门家族的阴阳师,他应该对咒术很了解才对。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夜白头11
我指着麻生智达的关系图问:“中森警部,这个人和麻生智达是什么关系?”我手指着一个名字“土御门修一”。
“这个人啊,”中森警部想了想说:“这个人之前在麻生智达的工队打工,据说是因为麻生智达购买的脚手架质量不过关,所以从架子上摔下来,摔断了腿。但麻生智达非但不给这个土御门修一算工伤,还把他赶出了工队,连拖欠的工资都没有结算。”
中野右真问:“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刚才中野右真翻看麻生智达的档案时,这个麻生智达也算是丧尽天良,干了很多坏事,这种不给结算工资的事情只能算一件小事。
我说:“这个人最大的问题是他姓土御门。”
中森警部问:“土御门这个姓氏有什么问题?”
“你们警察厅不是有特派员是阴阳师吗,那些阴阳师里就没有姓土御门的吗?”
“阴阳师土御门家族!”中森警部一脸懊恼的说:“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
中野右真虽然不懂阴阳师,但也知道警察厅的那些特派员中有一部分是姓土御门的。
如今的阴阳师中有两个最大的家族,分别是“贺茂家族”和“土御门家族”。贺茂家族传承自贺茂忠行,是役小角大师的后裔。而作为历史上最著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也留有一支传承,这就是土御门家族。
安倍晴明由于生前太过强大,死后他的后人遭到诅咒,在安倍晴明死后的第六代子孙就已经无法再延续香火。于是直系后代改改姓土御门,这才将安倍晴明家族的血统延续下去。
土御门家族在江户时代因受到德川幕府的强烈支持,成立“土御门神道”,一直掌握着阴阳师集团的实权,土御门家常握着垄断国家官方历法的编制和参与国家政治的权利,德川幕府政府赐予封地,使其家名继续维持下去。
贺茂家族衰落后,土御门家族才是阴阳师的第一大家族。
麻生智达的死法那么奇怪,而碰巧他得罪的人里有一个姓土御门的,这么关键的线索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中森警部将土御门修一也列为首要嫌疑人的范围。
中野右真说:“我们应该去拜访一下这几位嫌疑人。”
“尤其是这个土御门修一,”我说:“他如果真的是土御门家族的成员,应该同时具备了杀死麻生智达的动机和能力。”
中森警部让人联系土御门修一。
正好土御门修一在家,我们驱车前往土御门修一的家。
土御门家在京都的郊区。这里现在是郊区,早几年就是农村。土御门修一住在一栋老式的筒子楼里,看样子这楼盖得有些年头,楼道里的墙面都没有刮腻子,而是裸露在外的红砖。
中森警部敲开了一扇刷着绿色油漆的铁栅栏防盗门。在铁栅栏门后,是一扇刷着米黄色尤其的木门。后来我才知道,那门原本是白色的油漆,但由于时间太过久远,白色的油漆变色,硬生生变成了米黄色。
打开门的是一个黑瘦黑瘦的中年男子,时间在他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
“你好,你是土御门修一吧,我们是警察,想来询问一下你和麻生智达之间的事情。”中森警部向土御门修一出示自己的证件。
“请进,请进。”土御门修一将我们让进客厅。
进了土御门修一家,家里的布置更是简单,。地面还是水泥地,墙面上很多地方的墙皮已经脱落,客厅的家具只有一个老式的布沙发,一个木头茶几。在茶几对面是一个厚重的电视柜,电视柜上还是那种老式大屁股的电视。看电视的尺寸只有二十多寸。
家里的一切都透着这个家庭的贫穷。
按道理一个修行者不至于把日子过得这么惨。还是因为我的运气太好了,剩下大部分修行者都很穷?
土御门修一走路一瘸一拐的,看样子应该是在麻生智达工地受伤后留下的后遗症。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土御门修一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我们对面。
“土御门先生,我们这次前来是想了解再一下你在为麻生智达工作期间发生的事情。”中森警部说到。
土御门修一将自己受伤的经过到被麻生智达克扣工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这和中森警部资料里的情况差不多。最后,土御门修一抱怨的说:“那种没良心的人死了也好。”
在之前警察的初次调查中,已经将麻生智达的死告诉了土御门修一。
中森警部看看我和中野右真,希望我俩能给出其他方面的建议。
中野右真问:“土御门先生,你的腿是因为上次在麻生智达工地摔伤的吗?”
土御门修一叹了口气,说:“腿摔断了,钱也不给,还好我儿子刚毕业出来工作,还能补贴我这老头子。不过以后拖着这条瘸腿可怎么找工作呀。”土御门修一一脸忧愁。
像土御门修一这种在工地工作的工人,腿瘸了,基本上也就失去了收入来源。从这个角度来看,土御门修一的确有报复麻生智达的理由。
现在就是要看看他有没有报复麻生智达的能力。在天眼之下,土御门修一并不是修行者。但一切总有例外。
我问:“土御门先生,你知道阴阳师吗?”
土御门修一脸上惊讶的表情稍纵即逝,说:“阴阳师,当然知道,电视里演过。”
“真的只是电视里演过吗?”我说:“土御门这个姓氏可是一个非常有历史的姓氏。”
“看来你们这是有备而来,”土御门修一问:“是土御门家的族谱里还有我们这一支吗?”
我并没有见过什么族谱,只能转移话题,说:“我看土御门先生你身上并没有法力,按道理,土御门家族的成员应该都可以修炼才对。”
阴阳师的传承除了偶尔出现的天赋异禀的外族弟子外,大部分都是家族传承。一般来说,父辈修炼出法力,孩子就可以很好的继承父辈的体质,将可以修炼的基因一代一代传承下去。这比外出寻找适合修炼法术的弟子容易多了。
“很不凑巧,当年我父亲犯了错,被家族废去了法力,连带着我和我哥哥的法力也一并废除。最后还是念在我父亲为家族做过贡献,才保留了我们这一支继续使用土御门这个姓氏的权力。”
被废了法力!
难怪在土御门修一身上感觉不到法力,但又让我感觉他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虽然现在没有法力,但作为一个曾经的土御门家族的阴阳师,他应该对咒术很了解才对。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夜白头12
土御门拓真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土御门修一说:“在我听到麻生智达死讯的时候,的确怀疑过拓真,但后来想想,他的咒术都是我教的。连我都不会那种让人一夜衰老的咒术,那拓真就更无从学起。只不过我担心你们警察抓不到犯人,会让拓真顶罪。”
土御门修一的理由还算充分,让我们也不好反驳。
“好吧,”中森警部说:“这次我们打扰了。”说着,准备起身离开。
土御门修一说:“那个,关于拓真是修行者的事情,还希望你们能够帮忙保密,我怕家族的人知道后,会来找麻烦。”
中森警部说:“放心,这种和案情无关的事情,我们不会向土御门家族的人透露。”
离开了土御门修一的家。
中野右真问:“楼桑,你觉得这个土御门父子俩有多大的嫌疑?”
“目前来看土御门拓真也有杀害麻生智达的动机,而且年轻人比较冲动,获得了超越常人的能力后,如果不能正确的引导,很容易误入歧途。”
中森警部说:“幸好楼桑你没有误入歧途。”
我笑了笑,说:“我就算想误入歧途也没有机会。我的法力都是从伏见稻荷大社的狐仙那里借来的,如果我用法力做坏事,恐怕我的那位狐仙首先就不会饶了我。”
中野右真分析道:“按照楼桑的说法,修行者如果想要利用自己的能力赚钱其实很容易,而拓真从小家庭条件并不好,在他有了赚钱能力的时候,却被他父亲限制使用能力,这很有可能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麻生智达不仅害的他父亲受伤,甚至还克扣了父亲的工钱,在这种情况下,拓真走上歧途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我们现在只是根据土御门修一的叙述,判断土御门拓真是否会让人衰老的咒术,有些太过片面。”我说:“土御门修一既然曾经是土御门家族的阴阳师,那么我觉得需要麻烦中野警视帮忙去寻找两个答案。”
“你说。”中野右真拿出一个笔记本,准备记录问题。
我说:“第一个问题是土御门家族是否拥有让人一夜衰老的咒术;第二个问题是当初土御门修一的父亲是为什么被废了法力赶出家族。如果土御门家族确定没有这种咒术,而土御门修一一家人被废除法力和研究邪术无关,那他们的嫌疑还能小一些。”
中野右真将两个问题记录下来,准备回去联系关西办事处的特派员们。
我问:“那么我们接下来去拜访石川邦彦还是麻生弘树?”
“去拜访麻生弘树吧,”中森警部说:“根据消息,石川邦彦去了四国,要后天才能回来。”
我说:“石川邦彦不会畏罪潜逃吧。”
中森警部说:“我已经安排办事处经济组的同事盯着石川邦彦的资金账户,如果发现近期出现大额的转账记录,会马上通知我们。”
石川邦彦不在,但麻生弘树因为要处理麻生智达的后事,其实更多的是办理遗产交接手续,所以一直都在京都。而且由于麻生智达的死因不单纯,办理很多手续都需要警察开具证明,因此麻生弘树还算配合警方的工作。
赶到麻生弘树家时,已经是晚上。
麻生弘树在被麻生智达抢了未婚妻后,似乎是不再相信爱情,这些年一直一个人独居。
“麻生先生,实在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中森警部进门后客气的说。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你们过来,这里还能热闹一些。”麻生弘树带我们到了会客的茶室。
麻生弘树住的是一个高档小区的大平层,房间装修很豪华,和下午去的土御门修一家相比,简直如皇宫一般。
“麻生先生的房子很豪华,应该花了不少钱吧。”中野右真随口说道。
麻生弘树说:“是呀,当初买这房子的时候,正是我公司效益最好的时候。今年整个行业都不景气,我的公司一时周转不开,差点把这房子给卖了抵债。”
中野右真说:“现在麻生先生的债务问题应该都能解决了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麻生弘树说:“智达死后,我是最大的受益人,所以你们怀疑是我为了钱杀了智达。”
中森警部说:“这样说虽然会很失礼,不过按照正常办案流程,麻生弘树先生真的是我们重点怀疑对象。”
“我很喜欢你们这种直爽的性格,既然怀疑我就把怀疑的地方说出来,我能解答的就给你们解答,这样也好洗脱我的嫌疑。”麻生弘树很爽快的说到。
麻生弘树既然这么爽快,中森警部也不再客气,问:“麻生先生,请问您前段时间去暹罗国做什么?”
麻生弘树说:“去暹罗国当然是旅游。”
中森警部说:“根据我们调查,以及你刚才的叙述,前段时间你应该正好是公司财务紧张的时候,这种时候不在京都解决公司的事情,你作为老板居然还有心情去暹罗国旅游,这种理由似乎很值得怀疑。”
“因为事情都解决了,所以心情好,就出去逛了逛。”麻生弘树很轻松的说道。
“怎么解决的?”中森警部问。
麻生弘树说:“当然是智达给了我一笔钱,帮我的公司度过了难关。”
“他会给你钱?”中森警部不信任的问。
麻生弘树说:“我知道你们怀疑我为了钱杀死了智达,但他已经给了我一笔钱帮我度过公司的难关,只要能挺过今年,相信明年我公司的效益就会好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没必要为了钱而去杀人。”
中森警部说:“根据我们前期的走访,当初你去找麻生智达要钱的时候,你们在办公室里大吵了一架,最后你被他赶出了办公室。”
“你们调查的真仔细,不过这笔钱的确是智达给我的,”麻生弘树说:“当时我和他的确是在办公室里吵起来。那时候我的公司真的遇到财务麻烦,而我身边有钱的人不多,从他们手里并没有借到周转资金。这些年我为这家公司付出了全部心血,我不能看着他倒闭,所以我就鼓起勇气去找智达借钱。虽然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但作为兄弟,我也只能寄希望于他。”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一夜白头13
麻生弘树说:“那天我到了智达的办公室,那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主动找他,我去的时候他还很惊讶。一开始我们正常聊了一些近况,直到他提起我这么多年没有结婚的事情,我和他吵了起来。”
被自己的亲哥哥戴了绿帽子,麻生弘树也是够惨的。
麻生弘树说:“那天正好智达喝了些酒,我们俩的情绪都有些激动,所以就大吵了一架,我也直接离开了。后来当天晚上智达给我打电话,向我解释说当初那件事只是为了向我证明那个女人不值得我爱。他问我到底为什么去找他,我告诉他我现在需要钱。他第二天就给我拎来一个公文箱,里面装满了现金。”
“现金?”中森警部问:“他为什么不通过转账的方式?”
麻生弘树说:“这么多年没联系,他没有我的银行账号,而且从很早以前,智达就是个比较喜欢现金的人。他觉得提一箱现金比银行转账更加霸气。”
中野右真问:“麻生智达在给你送钱来的时候,有外人在场吗?”
“没有,”麻生弘树说:“智达是一个人过来的,没有外人跟着。不过我们小区有监控,你可以去物业调取监控来证明智达真的来过。”
“我们回去核查你所说的一切,”中森警部说:“最近这段时间还希望你不要离开京都,如果我们有什么需要,会随时联系你。”
麻生弘树说:“你放心,我肯定好好配合你们的调查工作。”
离开了麻生弘树家。
中森警部说:“接下来我会安排人去调查麻生弘树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还要申请监听他的电话,”中野右真说:“尤其是要提防他和暹罗国的人联系。”
中森警部明白了中野右真的意思,说:“你是担心他狗急跳墙对我们下手?”
中野右真说:“暹罗国的修行者我和楼桑在飞机上也遇到过,如果不是有楼桑在,估计我现在已经入土为安了。今天咱们接触了两个重点怀疑对象,万一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凶手,难保他不会对警务人员下手。我可不想明早起床的时候变成一个老头。”
一个修行者如果想要对付普通人,的确很容易得手。
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符箓。
从黄守信那里买的符箓都已经寄到,我现在随身都会带上一沓符箓,以备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撒出去施展灵符爆炸。
我记得这些符箓里有几张可以预警的符箓。我将预警符箓折成三角形,给他俩一人一个,嘱咐道:“这个符箓你们贴身存放,如果符箓着火,就说明有不干净的东西来了,你们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这种关乎性命的事情,两个人都没有和我客气,将符箓贴身收好。
中野右真问:“楼桑,假如对方真的是暹罗国的修行者,你有办法对付他吗?”
我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说:“可能有些棘手。如果对方真的人在暹罗国,隔着几千里就能杀死麻生智达,说明那人的实力真的很强,隔空斗法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那可怎么办?”中野右真问。
我说:“虽然我不是他的对手,但京都高人这么多,不管是伏见稻荷大社的天狐还是天龙寺的高僧,对付暹罗国的修行者应该不是问题。”
这让我想起在安倍晴明笔记里记载的一则故事。
根据记录,安倍晴明那天是去拜见天皇,在与天皇交代完事情后,在大殿外遇到了一个名叫藏人的将军。
这时,一只鸟飞过藏人头顶,并且落下一滩鸟粪,落在藏人身上。藏人连叫晦气,只得脱了自己的外套在进入大殿见天皇。
安倍晴明盯着那件被脱掉的外套,再看看藏人的背影,晴明立刻意识到那只鸟是式神,藏人被人施了杀死咒。
杀死咒算是咒术中比较凶狠的咒术,一般通过式神将一些特殊的物体遗留在被害人身上,被害人当晚就会暴毙而亡。
藏人觐见天皇之后,见到安倍晴明一直在大殿外等着自己。
那时候安倍晴明已经贵为国师,藏人自然不敢怠慢。
安倍晴明将藏人中了咒术的消息告诉他,并且预言他今晚会死。藏人求安倍晴明一定要救自己。
安倍晴明将藏人带回自己的府中,一整晚都为藏人做护身之法。
天亮之后,藏人一切安好。
在当天上午,有一人主动上门来向晴明坦白,说他与藏人有仇,所以找了其他阴阳师,企图咒杀藏人,但昨晚藏人被安倍晴明带进府,一直被安倍晴明的法力庇护,而那位阴阳师施法的式神由于晴明的护身法而不能将少将杀死,反而将自己的主人杀死。
那人担心自己的行为得罪安倍晴明,所以特地来请罪。
阴阳师的式神和暹罗国修行者喜欢养的小鬼差不多,都属于与修行者定下契约的生物。
阴阳师操控式神是阴阳术师的主要法力技能。有通过封印函定下契约书的,有通过结印方法降服的,有以朋友关系自愿递交,可以剪纸而成形,只要念出约定的咒语,随时控制召唤出来,连人的魂魄都可以使用,也有以活的生物为凭借做为式神。
相比之下,暹罗国的小鬼就比较单一,由此可见,暹罗国在咒术上的发展并不如日本。
我说:“如果真的有外国修行者这么明目张胆在日本行凶,估计日本本土修行者不会放任不管的。”
“那楼桑到底算是日本的修行者还是华夏的修行者?”中野右真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我应该算是混血修行者吧。”我这种情况很难通过国别来判断,毕竟我是华夏人,这点肯定不可改变,但我的法力几乎全来自与胡小玉,她是日本的狐仙。这就造成了一个有些畸形的我。
“如果楼桑想要加入我们,我们非常欢迎。”中野右真向我发出邀请。他口中的这个我们,不知道到底是指加入日本,还是加入警察厅。
不过这两者我都不会选。
我摇了摇头,以示拒绝。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夜白头14
中森警部和中野右真回到警察厅办事处后,立刻安排人着手调查麻生弘树和土御门修一的口供是否真实。
根据调查显示,麻生弘树的公司在麻生智达死前,的确解决了财务危机。但麻生弘树所居住的小区的监控视频录像只能保留半个月,当警察去调取录像的时候,由于时间已经超过半个月,因此没有任何收获。
到底是谁给麻生弘树的公司解决了财务危机,现在无从考证。
而土御门修一那边,根据土御门家族反馈的情况,土御门修一的父亲是由于在暗中收取别人的好处,替人用法术摆平一些事情。这种行为和暹罗国的修行者查猜收钱杀人的性质差不多。土御门家族对这种事情十分忌讳。
因为土御门修一对自己父亲的行为知情不报,所以连带着一同受到处罚。
我和桔梗以及桔梗爷爷接触的过程中知道,阴阳师会做一些收钱帮普通人解决灵异事件的工作,但绝不能收钱替别人害人。用法术害人这种罪名在土御门家族可是重罪,难怪土御门修一不愿意把被废了法力的原因告诉我们。这种事情作为一名正统的阴阳师来说,是很羞于启齿的事情。
麻生弘树和土御门修一的嫌疑一时都没办法消除。
至于那个石川邦彦,似乎是有意躲在外地不回来,中森警部他们一直没机会见到他。我在业余时间,跟着中森警部他们见了其他一些嫌疑人。这些人都是普通人,没有一个是修行者。
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
“重新搜证!”在开会的时候,中野右真说:“一定有什么我们遗漏的线索,我们把案情重新梳理一遍,我就不信,灵异案件还真的破不了。”
中野右真要将所有的人证物证都重新搜查一遍。人都是由惰性的,对于新的工作会有激情,对于已经做过一遍的工作再去返工,虽然流程都熟悉,但依旧会产生厌烦的情绪。
不过案件既然陷入僵局,现在也只能通过重新搜证的方式来梳理案情。
重新搜证的工作由中野右真负责,中森警部负责继续跟进现有线索。
我因为还要上学,因此不是每个嫌疑人都要见。但我对那个睡在麻生智达旁边的那名小姐很感兴趣。
不是对那个人,而是对那个行业有一种好奇感。
中野右真这次并没有直接去找那名小姐,而是先找到那名小姐的经纪人。
在日本,从事特殊行业都会找一个经纪人去帮助自己招揽生意。这些经纪人也大多有黑社会背景,这样一来小姐不用自己出去寻找客源,二来也不用担心客人赖账。
这次见到的这位经纪人和我想象中的黑社会差距很大。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衬衣,蓝领带,鼻梁上一副金属框架眼镜,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斯文的读书人。
可能就像一些段子里说的,那种穿的花里胡哨,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整天嘴里不干不净的只是小混混。真正的黑社会看起来比正经人还正经,平时待人都彬彬有礼,但在关键时刻才会露出自己的獠牙。
“你们好。”经纪人很客气的向我们鞠躬,并且递上自己的名片。
东棉株式会社演艺经纪人,胜村阳太。
中野右真说:“胜村先生,这次我们前来,是想了解一下水野彩小姐的一些事情。”
“水野呀,”胜村阳太说:“水野跟我也有两年时间了,当初还是我看她漂亮,从一家娱乐会所花钱把她挖过来的。来了以后她也一直很努力的工作,几乎每天都有生意。”
听着胜村阳太这么轻描淡写的秒回水野彩的工作,中野右真问:“胜村先生,既然你和水野彩小姐也共同工作两年了,那水野彩小姐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与众不同?”胜村阳太想了想,说:“倒是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我们这一行您多少也应该清楚,很忌讳经纪人和手下的员工发生些什么。所以我平时只有在有业务的时候才会联系水野彩。”
中野右真问:“那水野彩在你们公司,和谁的关系最好?”
“要说关系最好,应该是我之前手里的头牌小岛美弥子,水野彩一直把小岛美弥子当姐姐,不过美弥子去年已经辞职了。”胜村阳太一脸遗憾的说:“美弥子离开后,有很多熟客都感到惋惜。”
“你们这行还能辞职?”我疑惑的问。
胜村阳太说:“这位先生对我们可能有些误解,我们是正经的服务公司,和手下的员工也都是签有劳动合同。只要不是被竞争对手恶意挖走,我们从来不会阻拦员工们的去留。”
在胜村阳太口中,他们似乎是一家很正规的公司。
中野右真问:“那个美弥子在离开你们公司后,去了哪里?”
“应该是回老家结婚了,”胜村阳太说:“听说是和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结婚了。”
“青梅竹马,”我问:“她的青梅竹马不在意她曾经是从事这种工作吗?”
胜村阳太笑了笑说:“我们公司可都是给员工开具正规工作证明的。估计他的青梅竹马并不知道美弥子在京都具体做了什么。”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找个老实人嫁了。
中野右真问:“你现在还能联系到美弥子吗,我们想和她沟通一下关于水野彩的事情。”
“实在抱歉,这个要求恐怕我不能满足你们,”胜村阳太说:“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是一旦员工离职,我们就不会再和她们联系,更不能向其他人透露员工的信息。这也算对员工的一种保护。相信美弥子也不希望在京都的这段经历打扰到她现在的生活。”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中野右真说:“你也知道现在涉及到一宗命案,所以还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胜村阳太摇了摇头,说:“警官先生,如果是其他事情,我肯定全力配合,但像这种违背行规以及公司规定的事情,实在抱歉,我也是个打工的,没有权力去查美弥子的信息。如果警官真的很想要美弥子的信息,最好能够和我的老板沟通。”
胜村阳太小声的说:“我们老板和警察厅的一些领导也认识,如果由上层出面协调,这件事应该问题不大。”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夜白头15
中森警部和中野右真回到警察厅办事处后,立刻安排人着手调查麻生弘树和土御门修一的口供是否真实。
根据调查显示,麻生弘树的公司在麻生智达死前,的确解决了财务危机。但麻生弘树所居住的小区的监控视频录像只能保留半个月,当警察去调取录像的时候,由于时间已经超过半个月,因此没有任何收获。
到底是谁给麻生弘树的公司解决了财务危机,现在无从考证。
而土御门修一那边,根据土御门家族反馈的情况,土御门修一的父亲是由于在暗中收取别人的好处,替人用法术摆平一些事情。这种行为和暹罗国的修行者查猜收钱杀人的性质差不多。土御门家族对这种事情十分忌讳。
因为土御门修一对自己父亲的行为知情不报,所以连带着一同受到处罚。
我和桔梗以及桔梗爷爷接触的过程中知道,阴阳师会做一些收钱帮普通人解决灵异事件的工作,但绝不能收钱替别人害人。用法术害人这种罪名在土御门家族可是重罪,难怪土御门修一不愿意把被废了法力的原因告诉我们。这种事情作为一名正统的阴阳师来说,是很羞于启齿的事情。
麻生弘树和土御门修一的嫌疑一时都没办法消除。
至于那个石川邦彦,似乎是有意躲在外地不回来,中森警部他们一直没机会见到他。我在业余时间,跟着中森警部他们见了其他一些嫌疑人。这些人都是普通人,没有一个是修行者。
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
“重新搜证!”在开会的时候,中野右真说:“一定有什么我们遗漏的线索,我们把案情重新梳理一遍,我就不信,灵异案件还真的破不了。”
中野右真要将所有的人证物证都重新搜查一遍。人都是由惰性的,对于新的工作会有激情,对于已经做过一遍的工作再去返工,虽然流程都熟悉,但依旧会产生厌烦的情绪。
不过案件既然陷入僵局,现在也只能通过重新搜证的方式来梳理案情。
重新搜证的工作由中野右真负责,中森警部负责继续跟进现有线索。
我因为还要上学,因此不是每个嫌疑人都要见。但我对那个睡在麻生智达旁边的那名小姐很感兴趣。
不是对那个人,而是对那个行业有一种好奇感。
中野右真这次并没有直接去找那名小姐,而是先找到那名小姐的经纪人。
在日本,从事特殊行业都会找一个经纪人去帮助自己招揽生意。这些经纪人也大多有黑社会背景,这样一来小姐不用自己出去寻找客源,二来也不用担心客人赖账。
这次见到的这位经纪人和我想象中的黑社会差距很大。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衬衣,蓝领带,鼻梁上一副金属框架眼镜,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斯文的读书人。
可能就像一些段子里说的,那种穿的花里胡哨,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整天嘴里不干不净的只是小混混。真正的黑社会看起来比正经人还正经,平时待人都彬彬有礼,但在关键时刻才会露出自己的獠牙。
“你们好。”经纪人很客气的向我们鞠躬,并且递上自己的名片。
东棉株式会社演艺经纪人,胜村阳太。
中野右真说:“胜村先生,这次我们前来,是想了解一下水野彩小姐的一些事情。”
“水野呀,”胜村阳太说:“水野跟我也有两年时间了,当初还是我看她漂亮,从一家娱乐会所花钱把她挖过来的。来了以后她也一直很努力的工作,几乎每天都有生意。”
听着胜村阳太这么轻描淡写的秒回水野彩的工作,中野右真问:“胜村先生,既然你和水野彩小姐也共同工作两年了,那水野彩小姐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与众不同?”胜村阳太想了想,说:“倒是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我们这一行您多少也应该清楚,很忌讳经纪人和手下的员工发生些什么。所以我平时只有在有业务的时候才会联系水野彩。”
中野右真问:“那水野彩在你们公司,和谁的关系最好?”
“要说关系最好,应该是我之前手里的头牌小岛美弥子,水野彩一直把小岛美弥子当姐姐,不过美弥子去年已经辞职了。”胜村阳太一脸遗憾的说:“美弥子离开后,有很多熟客都感到惋惜。”
“你们这行还能辞职?”我疑惑的问。
胜村阳太说:“这位先生对我们可能有些误解,我们是正经的服务公司,和手下的员工也都是签有劳动合同。只要不是被竞争对手恶意挖走,我们从来不会阻拦员工们的去留。”
在胜村阳太口中,他们似乎是一家很正规的公司。
中野右真问:“那个美弥子在离开你们公司后,去了哪里?”
“应该是回老家结婚了,”胜村阳太说:“听说是和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结婚了。”
“青梅竹马,”我问:“她的青梅竹马不在意她曾经是从事这种工作吗?”
胜村阳太笑了笑说:“我们公司可都是给员工开具正规工作证明的。估计他的青梅竹马并不知道美弥子在京都具体做了什么。”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找个老实人嫁了。
中野右真问:“你现在还能联系到美弥子吗,我们想和她沟通一下关于水野彩的事情。”
“实在抱歉,这个要求恐怕我不能满足你们,”胜村阳太说:“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是一旦员工离职,我们就不会再和她们联系,更不能向其他人透露员工的信息。这也算对员工的一种保护。相信美弥子也不希望在京都的这段经历打扰到她现在的生活。”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中野右真说:“你也知道现在涉及到一宗命案,所以还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胜村阳太摇了摇头,说:“警官先生,如果是其他事情,我肯定全力配合,但像这种违背行规以及公司规定的事情,实在抱歉,我也是个打工的,没有权力去查美弥子的信息。如果警官真的很想要美弥子的信息,最好能够和我的老板沟通。”
胜村阳太小声的说:“我们老板和警察厅的一些领导也认识,如果由上层出面协调,这件事应该问题不大。”
第二百三十章 一夜白头16
“你为什么没有马上报警?”在听了水野彩讲述当天发生的事情后,中野右真问到。
水野彩说:“做我们这行,尤其是我们这些小姐,根本不知道客人的身份,想到晚上的客人突然变成了这个老人,我担心万一这个老人的身份特殊,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而且我们在外遇到麻烦,都是习惯第一时间联系自己的经纪人。”
水野彩的这个理由也算说得过去。
在水野彩联系了胜村阳太后,胜村阳太又联系了娱乐会所的经理,娱乐会所经理原本是要联系麻生智达,但拨通电话,麻生智达的手机就在酒店的房间内响起。
娱乐会所的经理还记得麻生智达昨晚的穿着打扮,看着地上散落的衣物,加上那个正在响的手机,虽然娱乐会所的经理不敢相信,但似乎眼前床上的老人就是麻生智达。
几个人这才想到要报警。
报警之后的事情,中野右真就全都知道了。
“那晚吃下药后,多久你就失去知觉了?”中野右真问。
“不知道,但那个药效真的很快,我记得我挣扎了一阵就没力气,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水野彩试图回忆服药之后的事情,但什么都想不起来。水野彩一脸无辜的说:“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在被他下药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中野右真拿出警方的检验报告,说:“根据我们的检验结果,在你的血液里的确发现了含有催情和镇定作用的药物残留。根据法医的推测,这种药物很有可能是可以让服药人失去意识,但身体在催情成分的作用下,还能够配合别人发生关系。”
麻生智达给水野彩服用这种药物的行为很奇怪,既然是找小姐,何必弄得这么复杂。
中野右真说:“根据我们推测,很有可能麻生智达是想用水野小姐作为试验品,试验一下他从国外弄来的这种药物是否有用。”
“麻生智达是准备用这种药来害别人!”我瞬间明白了麻生智达的做法。恐怕麻生智达那个老色鬼的目标并不是水野彩,而是那些良家妇女。如果这种药含有催情和镇定两种成分,那的确是用来做坏事的好帮手。
“虽然这个麻生智达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们依旧需要查出他的死因。”中野右真问:“水野小姐,你在早晨起来后,身体感觉有什么变化吗?”
“除了头有些晕,其他方面就没有了。”
中野右真有些尴尬的问:“我是想问,你通过起床后自身的感受,在当晚有和人发生关系吗?在之前他们的案件报告里,只提到死者生前有和她人发生关系,但并没有对水野小姐的问话记录。”
“这个,”水野彩想了想说:“应该是有的。”
听着水野彩如此轻描淡写的讲述自己的经历,我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中野右真说:“水野小姐在接到麻生智达这个订单后,有没有和什么人联系过,或者有没有什么人主动联系水野小姐?”
水野彩想了想,说:“我记得那天只有胜村先生和我联系过。”
中野右真点了点头,说:“很感谢水野小姐的配合,最近还希望你不要离开京都,并且手机保持畅通。”
“等等,”见到我们要走,水野彩问:“中野警官,请问这次那位客人的死,是不是不简单?”
中野右真停下脚步,说:“水野小姐,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虽然学历不高,但也不是笨蛋,”水野彩说:“如果客人只是普通死亡,最多我们公司赔点钱就好了。但他死的那么奇怪,现在不仅公司不让我出来工作,我自己也很担心自己的安全。我最近上网查了很多资料,那些资料里都说我这种情况恐怕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按照目前的情况,应该没办法对水野彩隐瞒世上有鬼的这个消息。任谁在经历了这种事情之后,都会相信世上有鬼。
中野右真一脸严肃的问:“你没有将案情在网上透露出去吧?”
“没有,”水野彩急忙说:“当时有警官专门提醒过我,不要将这件事传播出去。而胜村先生也要求我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以免影响以后的生意。但我真的很害怕,万一真的有鬼,那个客人死了以后,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
听到案件信息没有被泄漏,中野右真半开玩笑的指着我说:“这位来自华夏的楼志强就是我们警方专门请来解决灵异案件的,如果你在灵异方面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他。”
今天我一直在努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水野彩听到中野右真的推荐后,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看着水野彩期盼的目光,我递上了一张我的名片。
名片还是八田健吾给我印的,没想到现在能够派上用场。
看水野彩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心生怜悯,从包里翻出两张符箓送给水野彩。在水野彩的千恩万谢下,我和中野右真离开了她家。
出了水野彩居住的小区,中野右真问:“楼桑应该是第一次见水野彩吧,你觉得那个水野彩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用天眼看过,她就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修行者。”
中野右真打趣道:“但我看楼桑你似乎对水野彩很有想法。”
“中野警视,你可别乱说,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你当初给我和中森警部一人一张符箓,但给了水野彩两张,这么厚此薄彼,还说对她没有想法。”
我狡辩道:“我是看水野彩一个女生在京都孤苦伶仃的没人照顾,所以才生了恻隐之心,但我对她真的没想法,毕竟她的职业我可接受不了。”
“你能明白这个就好,”中野右真一本正经的说:“楼桑,我当了二十年警察,这个水野彩绝对不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但却是最有诱惑力的。如果不是我早年在米国接受过专业的抗审讯训练,恐怕我都有掏钱包她一晚的冲动。”
“你也有这种想法!”我脱口而出之后,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中野右真笑着说:“年轻人容易冲动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别忘了,麻生智达可是在和她发生关系之后才死的。”
“放心,”我说:“我还没丧心病狂的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小姐。”
中野右真说:“其实仔细想想,如果楼桑和水野彩试验一次,也许就能发现这个水野彩到底有没有问题。以楼桑你的本领,就算水野彩有问题,应该也伤不到你吧。”
中野右真略有期待的看着我。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夜白头17
“你为什么没有马上报警?”在听了水野彩讲述当天发生的事情后,中野右真问到。
水野彩说:“做我们这行,尤其是我们这些小姐,根本不知道客人的身份,想到晚上的客人突然变成了这个老人,我担心万一这个老人的身份特殊,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而且我们在外遇到麻烦,都是习惯第一时间联系自己的经纪人。”
水野彩的这个理由也算说得过去。
在水野彩联系了胜村阳太后,胜村阳太又联系了娱乐会所的经理,娱乐会所经理原本是要联系麻生智达,但拨通电话,麻生智达的手机就在酒店的房间内响起。
娱乐会所的经理还记得麻生智达昨晚的穿着打扮,看着地上散落的衣物,加上那个正在响的手机,虽然娱乐会所的经理不敢相信,但似乎眼前床上的老人就是麻生智达。
几个人这才想到要报警。
报警之后的事情,中野右真就全都知道了。
“那晚吃下药后,多久你就失去知觉了?”中野右真问。
“不知道,但那个药效真的很快,我记得我挣扎了一阵就没力气,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水野彩试图回忆服药之后的事情,但什么都想不起来。水野彩一脸无辜的说:“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在被他下药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中野右真拿出警方的检验报告,说:“根据我们的检验结果,在你的血液里的确发现了含有催情和镇定作用的药物残留。根据法医的推测,这种药物很有可能是可以让服药人失去意识,但身体在催情成分的作用下,还能够配合别人发生关系。”
麻生智达给水野彩服用这种药物的行为很奇怪,既然是找小姐,何必弄得这么复杂。
中野右真说:“根据我们推测,很有可能麻生智达是想用水野小姐作为试验品,试验一下他从国外弄来的这种药物是否有用。”
“麻生智达是准备用这种药来害别人!”我瞬间明白了麻生智达的做法。恐怕麻生智达那个老色鬼的目标并不是水野彩,而是那些良家妇女。如果这种药含有催情和镇定两种成分,那的确是用来做坏事的好帮手。
“虽然这个麻生智达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们依旧需要查出他的死因。”中野右真问:“水野小姐,你在早晨起来后,身体感觉有什么变化吗?”
“除了头有些晕,其他方面就没有了。”
中野右真有些尴尬的问:“我是想问,你通过起床后自身的感受,在当晚有和人发生关系吗?在之前他们的案件报告里,只提到死者生前有和她人发生关系,但并没有对水野小姐的问话记录。”
“这个,”水野彩想了想说:“应该是有的。”
听着水野彩如此轻描淡写的讲述自己的经历,我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中野右真说:“水野小姐在接到麻生智达这个订单后,有没有和什么人联系过,或者有没有什么人主动联系水野小姐?”
水野彩想了想,说:“我记得那天只有胜村先生和我联系过。”
中野右真点了点头,说:“很感谢水野小姐的配合,最近还希望你不要离开京都,并且手机保持畅通。”
“等等,”见到我们要走,水野彩问:“中野警官,请问这次那位客人的死,是不是不简单?”
中野右真停下脚步,说:“水野小姐,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虽然学历不高,但也不是笨蛋,”水野彩说:“如果客人只是普通死亡,最多我们公司赔点钱就好了。但他死的那么奇怪,现在不仅公司不让我出来工作,我自己也很担心自己的安全。我最近上网查了很多资料,那些资料里都说我这种情况恐怕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按照目前的情况,应该没办法对水野彩隐瞒世上有鬼的这个消息。任谁在经历了这种事情之后,都会相信世上有鬼。
中野右真一脸严肃的问:“你没有将案情在网上透露出去吧?”
“没有,”水野彩急忙说:“当时有警官专门提醒过我,不要将这件事传播出去。而胜村先生也要求我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以免影响以后的生意。但我真的很害怕,万一真的有鬼,那个客人死了以后,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
听到案件信息没有被泄漏,中野右真半开玩笑的指着我说:“这位来自华夏的楼志强就是我们警方专门请来解决灵异案件的,如果你在灵异方面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他。”
今天我一直在努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水野彩听到中野右真的推荐后,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看着水野彩期盼的目光,我递上了一张我的名片。
名片还是八田健吾给我印的,没想到现在能够派上用场。
看水野彩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心生怜悯,从包里翻出两张符箓送给水野彩。在水野彩的千恩万谢下,我和中野右真离开了她家。
出了水野彩居住的小区,中野右真问:“楼桑应该是第一次见水野彩吧,你觉得那个水野彩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用天眼看过,她就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修行者。”
中野右真打趣道:“但我看楼桑你似乎对水野彩很有想法。”
“中野警视,你可别乱说,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你当初给我和中森警部一人一张符箓,但给了水野彩两张,这么厚此薄彼,还说对她没有想法。”
我狡辩道:“我是看水野彩一个女生在京都孤苦伶仃的没人照顾,所以才生了恻隐之心,但我对她真的没想法,毕竟她的职业我可接受不了。”
“你能明白这个就好,”中野右真一本正经的说:“楼桑,我当了二十年警察,这个水野彩绝对不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但却是最有诱惑力的。如果不是我早年在米国接受过专业的抗审讯训练,恐怕我都有掏钱包她一晚的冲动。”
“你也有这种想法!”我脱口而出之后,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中野右真笑着说:“年轻人容易冲动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别忘了,麻生智达可是在和她发生关系之后才死的。”
“放心,”我说:“我还没丧心病狂的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小姐。”
中野右真说:“其实仔细想想,如果楼桑和水野彩试验一次,也许就能发现这个水野彩到底有没有问题。以楼桑你的本领,就算水野彩有问题,应该也伤不到你吧。”
中野右真略有期待的看着我。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夜白头18
1967年美国心理学家米尔格兰提出的:六度分隔理论。简单地说:“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五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中野右真通过自己警察厅的关系,联系到胜村阳太的老板,在经过一番交涉后,胜村阳太的老板终于答应提供小岛美弥子的个人信息。
小岛美弥子只是她的艺名,她本名叫西树真珠,老家在三重县桑名市。胜村阳太的老板只提供了这样一个信息。剩下就需要中野右真通过警察厅内部网络去搜索。
有了西树真珠的身份证件的照片,中野右真很轻易通过内部网络找到了西树真珠的联系方式。
中野右真给西树真珠打去电话,但西树真珠并没有接听。
而中森警部那边,在排查了有可能被麻生智达侵害的女性后,发现那些人里并没有人选择轻生。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这种情况下,中野右真决定亲自去一趟桑名市。
日本的新干线四通八达,加上桑名市距离京都并不远。周末,在中野右真的邀请下,我跟随他一起前往桑名市,同行的还有丽娜。
这次出行没有任何合适理由,甚至都不算官方行动,只被算作中野右真的私人行动。我也并不看好中野右真的这个调查方向,但奈何中野右真是个很执著的人,我也不好太过打击他。
我和丽娜全当时去桑名市旅游。
到了桑名市,中野右真租了一辆汽车,按照从警察系统查找到的西树真珠的地址,来到西树真珠家。
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请问你们找谁?”男子问到。
“这里是西树真珠的家吗?”中野右真说:“我们是从京都来的。”
“你们找真珠呀,她就在家里。”男子对着屋内喊:“真珠,有人找你。”
“谁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我们,孕妇的表情有些许惊讶。那个孕妇和我们从胜村阳太那里要到的照片有些许的发福,但能确定,眼前这个孕妇就是西树真珠。
男子看到西树真珠的表情,挡在门口,一脸警惕的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抱歉,忘了介绍,”中野右真拿出自己的证件,说:“我是警察厅驻关西地区办事处的警察,前不久在京都发生了一起命案,命案涉及到以为和西树真珠女士关系很要好的同事,所以我们想找西树真珠女士了解一下那位同事的情况。”
男子半信半疑的看了看西树真珠和我们。
中野右真补充道:“那个同事是一名女性,叫水野彩。西树真珠女士应该有印象。”
男子听到是女同事,神色明显舒缓了很多,将我们让进房间。
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西树真珠和男子坐在我们侧面,男子担心西树真珠坐得不舒服,还特意拿来一个抱枕靠在西树真珠身后。
“西树女士怀孕多久了?”中野右真随口问道。
“这已经是第八个月了,”男子一脸幸福的说:“再有一个多月,我们的孩子就要降生了。”
“那真是要恭喜了,”中野右真说:“我们不知道西树女士怀孕,这次来打扰,真的很冒昧。”
西树真珠神色紧张的问:“那个,是小彩出了什么事吗?”
“你们没有联系?”中野右真问。
男子解释说:“真珠是和京都那家公司闹得很不愉快离开的,所以和那家公司的人都断了联系。而且因为最近怀孕,真珠也很少使用手机、电脑这种有辐射的电子产品。”
西树真珠的额头已经渗出汗水,一直偷偷的用余光瞟着我们三人。
中野右真明白西树真珠的担心,对男子说:“先生,我们接下来的一些谈话会涉及到未公布的案情,根据我们警察厅的保密守则,这些未公布案情由于涉密,只能由被询问人知晓。”
中野右真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
男子显然对警察厅的工作流程并不了解,但从男子的样貌能看出,男子是个老实人,听到是警察厅的规定,还涉密,将目光看向西树真珠。
西树真珠似乎是松了一口,说:“老公,要不你先去卧室,我回答几位警官的问题应该不会太久。”
听到西树真珠这样说,男子关切的说:“真珠,你这样没问题吗?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中野右真说:“碍于西树女士的身体状况,我们会精简问题,尽量缩短问询时间。”
西树真珠说:“老公,你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
男子一步三回头,不舍的进入卧室,将门关上。
西树真珠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小声的说:“谢谢。”
“看得出来,你老公很爱你。”中野右真小声的说:“我们只是想来了解一下水野彩的情况,并无意打搅你的生活,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在问话的时候也会避开敏感话题。”
西树真珠感激的点了点头,用正常的声音问:“小彩遇到什么麻烦了?”
“你真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中野右真问。
西树真珠说:“我当初离开京都以后,手机号码都换了新的,所以公司包括小彩,都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加上最近孩子快出生了,我先生担心电子产品的辐射会影响孩子,所以我平时都很少使用手机。家里有座机,和身边的人都是用座机联系。”
“那我简单的说一下,这个案子目前处于内部调查阶段,并没有向媒体公布,所以希望西树女士在听完案情信息后,不要对别人透露。”中野右真这段话的声音很大,也是为了让在卧室的西树真珠的丈夫听到。
这时候西树真珠的丈夫有很大的可能会趴在卧室门口偷听。
中野右真说:“前不久京都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当晚死者和你的前同事水野彩在一家酒店发生关系,第二天一早,水野彩报案,说在身边发现了一个已经死亡的老者。我们警方去现场调查后发现,水野彩口中的老者就是前一晚和他发生关系的中年男子。根据法医检测,死者是死于身体各器官衰竭,俗称老死,也可以说是寿终正寝。”
中野右真将案情简单的告诉西树真珠,当然在水野彩的职业上进行了修改,让这个案件听起来更像是水野彩和麻生智达的一夜情。当然作为知情人的西树真珠,自然知道水野彩为什么会和麻生智达发生关系。
第二百三十三章 桑名龙吟
西树真珠在听到麻生弘树和水野彩发生关系之后一夜时间衰老而死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情。
中野右真没有深究西树真珠的那个表情,而是选择一个很普通的问题,问:“西树女士,你觉得水野彩是个怎么样的人?”
西树真珠说:“小彩其实很可怜,父亲得了重病导致她大学没有读完就出来工作。我看她年纪小,所以就在能帮忙的地方帮一把。”
中野右真说:“在你们之前部门领导胜村阳太的口中,你和水野彩的关系最好。”
“可能是我们公司当时内部大家竞争比较激烈,大家都是竞争对手,所以我和小彩走的近一些,就被他们觉得关系很亲密吧。”西树真珠说:“感觉小彩一直把我当姐姐,我也不排斥她,所以平时在公司交流比较多。小彩是个很善良的小姑娘,如果你们非要咨询我的意见,我觉得小彩不会杀人。”
中野右真说:“我并没有说我们怀疑水野彩杀人。”
“我看过不少电视剧,你们警察都会首先怀疑报案的人,那个人就死在小彩身边,你们肯定把小彩当做凶手了对吗?”
“西树女士你放心,我们并没有认为水野彩是杀人嫌犯,只不过是因为死者死在水野彩身边,所以我们需要对她进行详细的排查。”中野右真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是我们破案的关键。”
西树真珠说:“小彩真的是个非常善良的小姑娘,平时她连虫子都害怕,根本不可能有勇气去杀人。”
“西树女士你放心,我们警方办案是讲究证据的。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中野右真说:“看你身体也不方便,我们就不打扰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什么想到的线索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中野右真递出一张名片。
西树真珠伸手接过,但想要拿走的时候,中野右真却将名片死死捏在手里,小声的说:“记得如果有线索一定要和我联系。”
见到西树真珠的神情有些慌乱,中野右真才松开手。
我们离开了西树真珠的家。
“这个西树真珠或者她丈夫是和你们一样的修行者吗?”出门口,中野右真问到。
我摇了摇头,说:“这对夫妻就是两个普通人。现在这个世界上修行者的数量真的很少,有些普通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个修行者就算万幸了。”
“这个西树真珠恐怕知道些什么重要线索。”丽娜说到。
中野右真点了点头。
“原来你们都发现了,”我说:“中野警视,既然你也发现了那个西树真珠有问题,怎么不继续问下去?”
中野右真说:“刚才那种情况,恐怕就算我们继续询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个西树真珠有可能不是对我们隐瞒,而是在对她老公有所隐瞒。西树真珠现在能遇到一个对她那么好的老公也不容易,我可不想做破坏别人家庭的坏人。”新小说城
我问:“那之后要怎么调查?”
中野右真说:“我刚才给她留了名片,她要是聪明人,就会找机会给我打电话。”
“万一她没有打呢?”丽娜问。
“她要是没有打电话,那我就只能再次登门拜访了,”中野右真说:“在家庭和曾经的朋友之间,希望西树真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中野右真手里掌握着西树真珠最大的把柄,就是西树真珠的过去,如果将西树真珠的过去都告诉她的丈夫,估计这个幸福的家庭很难继续幸福下去。
在西树真珠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这让我们在桑名市有充足的时间。桑名市并不是一个旅游城市,城市的景点也只有名花之乡和长岛温泉乐园两处还算出名。既然大老远的来了一趟,自然也要逛逛再离开。
就在我和丽娜纠结是去名花之乡还是长岛温泉乐园的时候,一声巨大的吼声从西南边传来。
西树真珠的家本来就在桑名市的西南,这声吼声还在更加西南的地方。那边是一片山区,山区里倒是有几座寺庙和神社。
“楼桑,这是什么东西在吼?”中野右真问到。刚才那一声吼声中野右真从来没有听过,而且那么巨大的吼声也不像是普通动物能发出来的。
我和丽娜互相对视了一眼,丽娜也是一脸茫然。我才想起当初在天龙寺遇到黄泉国,丽娜虽然在场,但那时候应该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这是龙吟。”这声音真的令我很难忘记。当初文德法师击杀鸦天狗使用的大威天龙,召唤出一条金色的神龙,神龙的吼声就是这个音调。只不过当初神龙的吼声没有这么大。但文空法师送给我的天龙寺三种需要龙气才能修炼的法术里,其中就有一门叫做龙吟的声波类法术。
龙吟并没有直接伤敌的本领,但它的范围广,而且具有很强的威慑效果,相当于一个辅助性法术。不仅可以让敌人对自己产生畏惧,甚至可以直接吓跑一些实力过于低微的敌人和野兽。
“楼桑,你居然还听过龙的吼声?”中野右真问。
我说:“我没听过龙的吼声,但我见过有人使用类似的法术。”
“难道是天龙寺的人?”丽娜问到。丽娜虽然不记得文德法师的大威天龙,但作为我的搭档以及现在伏见稻荷大社重点培养的新人,她对天龙寺的法术也有所了解。
我说:“文空法师曾经传授给我三门天龙寺的法术,其中一门叫做龙吟的法术的效果和刚才很像。”
中野右真问:“是天龙寺的僧人在捉妖吗?”中野右真对法术不了解,但也听说过天龙寺的大名。
“这事可能还麻烦了,”我说:“在天龙寺会龙吟的人并不多,而且现在大家都很在意隐藏自己修行者的身份,不敢让普通人知道有修行者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用龙吟这种很容易暴露自己的法术,估计是施法的人遇到困难,在向外界求援。”
龙吟除了可以震慑敌人外,它造成的巨大声响也可以召唤附近的同伴。文空法师曾经开玩笑的说过,如果我在京都遇到麻烦又没办法使用手机,可以使用龙吟,天龙寺的修行者听到龙吟,自然会赶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