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家传
这一招‘焚天寂世"可是‘仙决无量"之中少有的杀招,招式一出,风声鹤唳,连‘通天塔"外之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压迫之感,足以见得此剑招多么凌厉。
月清书并没有用‘仙决无量"的变招,那‘万剑归宗"也没有施展,更没想施展那‘一剑逍遥"。
对他而言,全力施展‘仙决无量"本身剑法便足以让慕容渊感受强敌,迫出他潜能应是无碍。
只不过,月清书还是小看了慕容渊,更小看了他慕容家武学的博大精深。
江南慕容家素来以天下武学无所不精、无所不晓而著称,除了各门各派的绝学秘技,但凡能见得旁人出手都能学上两手,且都是各类武功之中最为精妙的招数。
故而,以往慕容家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号。
再加之其家传武学‘斗转星移"神妙非常,能将打来的招数原封不动的返还回去,更将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号闯的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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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人不明就里,还真以为慕容家各派武学皆为精通。
实际上虽没有想象之中那般厉害,但慕容家也是寻常门派可比的,否则其家主也不会代代出任南武林王。
以这等家学、这些武艺融汇而成的新武功,又岂是月清书全力的‘焚天寂世"可比。
慕容渊将硕大的长刀挥舞在手,劲风呼啸之间,将那剑气绞的稀烂,待剑气破除之后,那‘焚天寂世"的招数便算是破了。
他略有得色的瞧着月清书,“都说了,要你施展全力,你是舍不得力气?”
月清书愣了一愣,心说不妙。
他这一剑之威江湖之中少有能挡,就算是冥宫的尊使、逍遥仙宫的侍剑使也未必有人能挡下来,更何况像慕容渊挡的这般轻松。
若他所说没错,这武艺他只学的两成,那当他修行纯熟之日,天下间还有谁能抵挡?
想到此节,他不禁面上泛起尴尬的笑容,既欣慰又无奈。
逍遥仙宫是厉害,此刻不免也做了个井底之蛙。
“这武功承自你父亲?”
慕容渊将长刀往肩上一抗,瘦弱苗条的身躯和那硕大的长刀形成鲜明的对比,衬得他的身躯更加弱小了。
但就是这弱小的身躯饱含着无限的力量,放眼天下,谁也不敢轻视。
慕容渊道:“这可不是我父亲教的,这套武功的确是我自创的。”
月清书还是不敢信,这般年纪,不太高的武学修为,竟能自创这般厉害的武功,别说月清书见识广博,就算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粗浅之人也决计不会相信。
慕容渊看破他的神情,不等他问便自答道:“这是我慕容家的秘密,先下说给你也没什么。”
他将慕容家每一代人将自身武学融汇贯通之事说给了月清书,惹得月清书连连赞叹。
譬如那‘参合指"、在譬如那‘斗转星移",原本都不是慕容家的武功,只是前代掌门天资卓越,在融汇所学武功自创功法之时将这套武功创下来,这才得以流传后世。
慕容家本是皇族,可追溯到前秦苻坚时候,其祖便是大名鼎鼎的慕容冲。
那时他们家族只会一些冲阵的战阵功夫,粗鄙的很,在战场上或许还可逞一时之能,对上江湖门派那种稍稍入门之人便会被打的屁滚尿流。
也便从那时起,慕容家开始融汇武功,直至现今成了武林之中人心向背的鼎盛大族。
月清书不禁拍手叫绝,诚心叹服,“慕容家之厉害实非人所能想,如此看来你父亲的武功应不在‘三绝顶"之下了。”
慕容渊道:“这倒不知,不过我父穷尽半生,所创武功还未成体系,只修行。”
?!!”
月清书想到了他的小师弟李四顾,李四顾在逍遥仙宫时实力已不在自己之下,其后以他的天资
武学之上定然更有造诣,这样的武功也仅是跟修功力慕容龙德齐名,那要慕容龙德修行全了,恐怕放眼天下,也只有那个传说中羽化登仙的三丰真人能与之相比。
这样的天资,这样的实力,别说他一个修仙之人,放眼江湖又有几人能够望其项背。
他瞧着慕容渊,眼神之中有些嫉妒又有些羡慕,羡慕他的天赋同时又嫉妒她的天赋。
不过,这羡慕与嫉妒的情感转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的安心与宽慰。
慕容渊不曾隐瞒,他也不用瞎猜,随随便便就看得出慕容渊爱慕李孤行。
得妻如此,李孤行可谓走了大运。
自己小师弟的儿子有这样的一个贤内助,要自保倒是无碍。@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不过,他又想了想,对李孤行的桃花运又有了许多想法。
李孤行这小子好似没有遗传他爹的优良传统,倒不是一个花花胚子。
李四顾油嘴滑舌的,哄的逍遥仙宫诸多美女花枝乱颤。
而李孤行空有一副俊美的外表,又有一身绝好的武功,身边更许多美人相伴。
别说慕容渊这等风姿和实力,便是那萧涵、杨沁、蚩凰等一众美女都是各有千秋,实在说不出谁比谁好。
然而李孤行好似有种断袖之癖、龙阳之好,非跟那个骆大狗走的极近,让他有些头疼。
再联想起他对赵无钱对林谢的各中照顾,更让他加深了这个想法,猛然间,他虎躯一震,冷汗流了出来,浑身上下微微颤抖。
“倒不会他真的喜欢男人吧......”
月清书这般想,完全没理由,纯粹是胡思乱想。
只不过他下山时日不多,对人情冷暖并不清楚,这段时间下得山来暗中保护李孤行,总觉的这世间许多事情天翻地覆,全没了当初的样子,这才脑洞打开,想到这些。
慕容渊见他又愤又笑,一时半刻也猜不中他想了些什么,只觉得这神情分外古怪,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不过,这些他倒不是很在意,只因他在现下在意的事只有一件,就是让月清书施展全力!
慕容渊道:“月前辈,你到底肯不肯用真正实力来跟我对打?”
这句话说得既干脆又凌厉,将月清书瞬间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了解了这么多,他依旧不肯相信慕容渊能接下自己的招数,当即说道:“我施展‘万剑归宗",那威力可要比‘焚天寂世"大上三倍不止,三倍之威,你确定能毫发无损的接下?”
慕容渊摇了摇头,他没有把握,但他却真切的试试,只有面对强敌才能逼迫自己进步,也只有高手喂招,才能试验的出自己新创的招数是否真的厉害。
他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坚定道:“月前辈,请出招!”
月清书也不废话,他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既然慕容渊甘冒大险,自己又为何不能满足他的心愿?
他将长剑一扔,登时凌空停顿,长剑铮鸣犹如啸声。
“你准备好,我这就要施展了!”
慕容渊将长刀挥舞而起,变作了一个圆形,包裹住前身。
他舞的奇快,几乎看不见刀的影子,若不是刀光下他的身影变得阴影绰绰,谁有能发现在他身前有一柄硕大的长刀?
血刀老祖那柄长刀少说百十来斤重,这样沉的大刀很难想象,慕容渊那个瘦小纤弱的女子如何挥舞的这般迅疾。
想来,他自小深受慕容龙德的指点,早早练就了一身超凡的内力。
这股内力平时不显,隐藏在身体的深处,此刻自身武功融会贯通,便将这股内力牵引而出,有了这般非同小可的威力。
月清书瞧着这凌厉的守势,心中再也没有半点犹疑。
“看来你不是空说大话,我之前想的太多,万般抱歉。”
慕容渊道:“月前辈,不用这般说,你现在能将实力完整展现出来,对我而言便是上上之选。”
月清书道:“着!”
一声清啸,盘旋在‘通天塔"一层。
古语有言,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而月清书这一声清啸虽不是什么悦耳的声响,但他内力鼓荡,震聋发挥,这声清啸喊将而出,竟在空空荡荡的‘通天塔"一层回荡开来。
便仅是这样的清啸所包含的威慑便已让江湖之中大多数人屈膝跪地,更不论与之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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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慕容渊此刻看起来恍然无事,但心中也不禁怕了三分。
“好内力!”
他强定心神,以免自己被这声清啸侵扰,手中长刀挥舞加剧,‘斗转星移"的巧力富含其上,将袭来的内力转圜了回去。
这仅仅是月清书起手的招式,那‘万剑归宗"并未施展而出。
但见得那一柄长剑凌空变换,一变二、二变三,直变的无穷无尽。
数不清的长剑凌空盘绕,威势赫赫,逐渐形成一个太极的图案。
随着月清书又一声清啸,漫天长剑纷纷向慕容渊飞来,迫的他长刀一缓,几乎停滞。
长刀挥舞劲力甚巨,骤然停下不禁将他手腕弄得生疼。
慕容渊大惊失色,正要思忖如何应对。
而那万千长剑在飞来之时又重归一处,其势万钧!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慕容渊望着那飞来的长剑,心中没了底气。
“这就是他真正的实力吗?”
慕容渊自大了,自以为能够接下月清书全力一剑,等到这一剑真正来临之时,才觉得这一剑是那么的难挡。
瞬息之间,他好似面临了死亡,更不知如何去应对这一剑。
但也正是这样的绝境,令他再次迸发了潜力,脑海之中思绪翻转,且越是这样的紧要关头,他脑筋越是灵光,诸多武功招式在那一瞬之间又融汇几分,将毕生所学所集大成的神功又精进一成!
“喝!”
硕大的长刀在纤弱的皓腕之下挺身而动,径直对上了那柄长剑。
然而,即便是这等厉害的神功,仍旧抵挡不住月清书那无上的剑招,‘万剑归宗!"
堪堪抵挡两个呼吸,慕容渊手腕剧痛,近乎抵受不住,大刀被长剑击飞,笔直冲他飞来。
慕容渊面色惊变,同他一样,月清书也被吓得满面煞白,他想收回长剑,奈何力已透出,更无法收回。
关键时刻,但听得一声巨响,大地震颤,慕容渊足下一跌,摔倒下去,堪堪躲过!。
226、斩塔
月清书这一剑之威还未散去,更大的威胁却轰然来袭。
谁能想到,这般高大又分外坚固的‘通天塔"竟然塌了,自半截拦腰处斜斜的倒了下去。
慕容渊被月清书那一剑吓得花容失色,脑袋还是一团浆糊尚自停留在那‘万剑归宗"的煌煌之威中,下一秒这危及性命的事情便来临。
月清书也骇的不轻,他刚松了一口气,庆幸慕容渊运气爆表,自剑下逃出生天,却怎能料想这危机接二连三,更大的危机紧随其后,不容人有半点思索。
‘通天塔"极大,这般庞大而又坚固的高塔轰然倒下哪里还容人有半分考量的时间。
见此情形,月清书两指猛勾,长剑立时飞转而回,旋即默念口诀,御剑而飞,顺手抄起慕容渊,百忙之中另一只手猛力挥出,狂风卷起血刀老祖留下的那柄硕大长刀。
但见一道极快身形闪过,恍若电光,眨眼的功夫飞到墙边。
‘通天塔"的墙壁又重又厚,不知多少年岁月,依旧坚不可摧,纵使倒塌可那第一层的墙体却未损分毫。
然顶棚之上,乱木碎石正在倾泻,犹如瀑布一般轰然而下,又哪里给月清书半点转圜余地。
时不我待,哪怕耽搁一分一毫的时间,都有可能被整座高塔压在下面。所以这一击要准要狠!
月清书闭目凝神,一个呼吸的时间,神功便即运起,但见他右手翻飞,斜斜击出一掌,掌力透彻而出,将那墙壁轰成齑粉。
此一掌虽有些许停顿,却未曾阻挡剑行半分,只因月清书估计好了距离和力道,遥遥打出一掌,发掌之时距离墙壁尚,掌力到时却已不到两寸,故而剑行未被阻挡半分,犹如黄河奔腾,翻腾流畅。
前前后后拢共不到三个呼吸,两人便已从广阔的‘通天塔"一层逃出生天。
慕容渊惊魂未定,‘通天塔"倒塌卷起的气浪在他们身后呼啸不断,犹如万鬼哀嚎。
他自身还未安全,见得这等情形立马担忧其李孤行来。
“回去!快回去!!老李他、他还在里面!!”
月清书摇了摇头,飞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伸手拍了拍慕容渊的肩膀,宽慰道:“定然没事,他命大的很。”
慕容渊哪里放心的下,正要迈开脚步前去救护,谁知月清书那双大手死命的摁住了他的肩膀,令他一动也不能动。
慕容渊怒道:“你作甚?!”
月清书道:“我说过他安全的很,请相信我!”
“信你?!”
慕容渊面有疑惑,他与李孤行相处可比月清书这个外人要久,但论对李孤行实力的了解,他恐怕还要逊色面前这个看似年轻的前辈许多。
李孤行虽然厉害,但面对这样的局面未免难逃一死,自己更是担忧的不行,却不知为何月清书反而这般淡然,就像不在乎李孤行生死一般,也不知这其中有怎样的理由。
他略微想了想,但此刻关心则乱,心里急躁的犹如生了荒草,更在这些荒草之上点了一把火,哪里还能思虑许多。
慕容渊急切问道:“信你也行,但你得告诉我缘由,你为何要我不去担心老李。”
月清书微微笑了笑,有一股十足的自信,便好似在‘通天塔"内的不是李孤行,而是他自己一般。
“你不想想,这‘通天塔"为何会塌?”
慕容渊想了想,面目忽而变了神色,“你是说......”
月清书点头道:“你想的没错,正是李孤行的剑气所斩,一剑斩踏‘通天塔",这样的神功连我都不能及,他又如何逃不出这区区‘通天塔"。”
慕容渊两眼放出光芒,那‘通天塔"何等之大,墙壁又何等坚硬,直如一座巍峨大山,能用剑气斩断一座大山,这等剑招别说是人,就算是鬼神来了也难挡。
(本章未完!)
慕容渊啧啧称奇,心中赞赏不已,不一会儿面上又泛红霞,娇滴滴的低下了头。
“他还是比我厉害,厉害的多了。”
月清书见他这般羞涩,心头一阵抽动,看他们两个甜甜蜜蜜的,自己仿佛也回到了年少之时,饱尝那甜蜜青涩的情感。
对于慕容渊而言,他将自己自小到大修行的所有武学融会贯通自成一脉,本以为能压李孤行一头,甚至有可能将月清书也比过去。
方才月清书那一剑‘万剑归宗"让自己见识到了这世界接近顶点的存在,而他自认比不过李孤行,或许对于现在的李孤行来说,自己仍旧是当年的那个失败的慕容家后人。
想了这些,一股挫败之感涌了上来,进而化作泪水在他眼眶之中打转。
谁能想到李孤行之强,令这个曾经不可一世,骄傲到骨子里慕容家的天之骄子卑微到了骨子里。
可是,近乎是一瞬的功夫,慕容渊的思绪又释然了,并自心底最深处,由衷的为李孤行感到高兴。
就算这一辈子比不过李孤行又能如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就算比得过李孤行,又不是天下第一,若做到了天下第一,将来未必也当得起这个名号。
虽然武功不行,可慕容渊却有一样远超旁人的东西,令他无比的自豪,那便是他选男人的眼光。
李孤行这般少年,这般英豪,自己的眼光总没有错。
说回李孤行。
其实实际情况并非并非如月清书口中所说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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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孤行只是砍倒了第二层的铜人,恰好这层的两个铜人与整个‘通天塔"紧密相连,牵一发动全身,这才导致了‘通天塔"的倒塌。
在屡次斩杀铜人之中,他同慕容渊一样,将自己所学的武功融会贯通了起来。
但他走的乃是同慕容渊不同的路子,慕容渊完全是新创,而他却是以剑为骨,其余武功为翼,将自己剑道迫到极致。
他化繁为简,将诸多武功和心得融汇到剑招之上,故而这两天之内,他千锤百炼的只有这一剑,看起来朴实无华内里却包罗万象的一剑。
要说这一剑的由来,还要从他开始跟第二层的那个铜人较劲说起。
他在那铜人身上耗费时间不少,自身剑法也有长足进展,但若要做到像月清书那样将剑招升华甚至自创剑意,这之间还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所以李孤行努力思索,着手从剑气之利改为力。
所谓一力降十会,别管多么繁杂多么精妙的剑法,都敌不过手持草木内力奇强之辈所运用的普通一招。
一般来讲,剑招的繁杂可以看做筋骨皮的皮,再好看再精妙不过是外门功夫,算不得上乘。
而绝强的内力才是那内练一口气的真谛。
李孤行内力说不上举世无双、空前绝后,那也是江湖之中响当当的存在。
只是永觉大师内力虽强,但跟他练的武功并不是一条路子,故而这般长久的时间以来,他内力虽强绝高绝,却发挥不出其中全部力量。
再加之自己往日修行得来的内力和丐帮帮主方定风在他身体之中打入那一记‘降龙十八掌"的内力相混合,更令他体内各路真气变得繁杂,彼此互相冲撞牵制,更损了力道。
内力既讲究一个‘强"字也讲究一个‘纯"字。
譬如北宋时期,丐帮帮主萧峰,以一套‘降龙十八掌"打的扫地僧肋骨断裂,除了‘降龙十八掌"自身神功盖世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便是他自身内力之纯,天下罕见。
当时武林比他内力高者不少,譬如他两个义弟,虚竹和段誉。
虚竹到了逍遥三老的内力,少说也有两百年,而段誉更是用。(本章未完!)
‘北冥神功"不知吸纳了多少人,其后枯井之中更将大轮明王鸠摩智的毕生功力尽数化为己用。
这两人单以内力而论,可谓是并驾齐驱,震古烁今。
即便这样,这两人若真与萧峰对上手来,未必可胜,足可见内力精纯至关重要。
李孤行现在便陷入了如此境地,其内力强绝,却败在不纯,更不会运用,如何将自己复杂的几股内力化为己用乃是关键之中的关键。
想到此节,那剑气的锐利便不再练了,反正已经到了瓶颈,就算再修行个几日几夜也未必能有新的进展。
他转而以剑招为引,将自己身体之中的内力融汇成一脉,寻求新的突破。
连慕容渊的潜力都已恐怖到这等境地,李孤行在小时候便能胜过他,潜力岂有不胜之理?
经过一个白日的捶打,那铜人已经被他像不倒翁一般打的四处乱晃。
且这铜人每摇一分,‘通天塔"也跟着震动一分,连带着迸发剧响,方圆十几里都地动山摇。
而此刻的李孤行在一次又一次专心致志的挥剑之下,心绪凝聚到极致,对于此时的他而言,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剑道。
就在这样紧绷的思绪之中,李孤行仿佛经历了春夏秋冬,又仿佛历经了沧海桑田,等回过神来,手中的剑气已经凝练到犹如实质。
他呆呆的瞧着手中那抹剑气,心潮不断翻涌起来,更有一股癫狂与睥睨天下的狂傲自心底迸发。
“古人说,剑道修行到极致,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而我现在,却已经摸到了门径,越过了草木竹石,渐渐向着那无剑胜有剑的境地迈进,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他所不知的是,在那个月圆之夜损失的剑心又开始慢慢的萌发,为将来成就一代剑尊打下了基础。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看着凝练的几乎如同实质的剑气,李孤行想试一试,猛力向那铜人一砸,原本只会晃动的铜人竟在这一砸之下径直飞了出去,进而迸发出比霹雳雷霆更加剧烈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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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便在这一瞬间,李孤行顿觉脚下一空,整个人都要坠了下去。
这变故见他吓的不行,想也不想,一边挥舞着剑气,一边向上奔去,就在快要跃到十层的时候,‘通天塔"倒了下来。。
227、错怪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若是他逃到了‘通天塔"的第十层,那决计会见到传说之中的‘赶尸引",可若是他见到了那‘赶尸引"自己又不免被那东西慑去心神,在一瞬之间变成铜人。
都说喜忧参半,但有些时候对李孤行来说,厄运要比好运多了一些。
譬如现在,他并没有因为‘通天塔"的倒塌而深陷险地,但却又不得不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况。
因在一片废墟之中,一双双眼睛寒光发亮,在并不算漆黑的夜中显得格外的渗人。
这些眼睛令人感受不到分毫生气,就如同死人一般,沉寂、冰冷、了无生气。
李孤行心中暗道不妙,手捏‘无归"唤出后卿、将臣两大凶尸。
他本想着要后卿和将臣来为自己抵挡,谁料这两大凶尸刚一现出便站在了对面,白白为对方增加了战力。
李孤行懵了懵,借着月光看去,见得一个人影身子自中间凹了下去,这才明白了过来。
那一双双眼睛正是‘通天塔"中自三层以上的铜人,每层都有两个铜人,拢共一十八个。
为首的铜人乃是一个面目栩栩如生的光头,依稀可从他破旧的袈裟之上看出他生前应是一个和尚。
如此一想,此人定是当初爬到‘通天塔"最顶层的那个高僧。
而他们一十八个铜人守护的应是湘西派的至宝‘赶尸引",也正是在‘赶尸引"的作用下,后卿和将臣两大凶尸才失去了自己的控制,毕竟说到底这两大凶尸乃是唐家堡初代掌门以‘赶尸引"为基经改良后做成的控尸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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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孤行嘴角微微一笑,用舌头舔了舔嘴唇,面现狠辣神色。
“一下子对付这么多,对我来说还真有点难。”
不过,既然他剑招威力已成,倒是可以将利和力结合起来,成就举世无匹的剑招。
有道是先礼后兵,对面虽说都是死去不知多少年的人物,或许百年、千年,但他们可能跟自己的后卿和将臣一样,可以简略人言。
李孤行跟他们相比,毕竟是后学晚辈,且要拿他们湘西派的至宝,多些礼貌也分数应当。
剑气虽然在指尖暗自凝聚,但他身子却是径直躬了下去,对着众多铜人说道:“小子奉楚德彪楚掌门之命取这‘赶尸引",还请诸位前辈行个方便!”
他本没指望着这些铜人能开口说话,只是自己由心而生需要遵守这些繁文缛节,看他们半晌也没回答,正要起身去拿,谁曾想,竟有一股无与伦比的掌力打向自己面目。
此等掌力雄浑,技巧娴熟,可比已经身亡的悟解大师高出许多。
“‘大慈悲掌"?!!”
李孤行微微一怔,剑气刺出,脑中什么也没想,全凭肉身反应便使了一招‘若往若还"。
这一招乃是‘洛神剑诀"中的招式,此招灵巧多变,正是用以闪躲最佳招式。
李孤行不会心法,但各种招式已然融汇,体内三股内力更拧成了一股绳,此番施展已没了往日不伦不类的感觉,反而更多了几分轻灵,身体稍稍一侧,便躲开了那比悟解大师还要正宗许多的‘大慈大悲掌"。
这一招施展连李孤行自己都吓了一跳,换做以前他比之悟解大师可是远远不如,而今面对比悟解大师还厉害的铜人,竟躲的这般轻松,如此轻描淡写,足可见在这‘通天塔"之内的修行,令自己武功精进到何等可怖的地步。
这让他心中更有自信应对这些铜人,两指并剑,依旧是那样看似平平无奇的剑招,却同时将威力和锐利运用到极致。
“着!!”
剑气直刺,并不显声势,反而平淡如水。
但这只是表象,若是有人能贴近这抹剑气观察,便可知道剑气之上的威力又多么的可怖。
那十八个铜人并未动弹,在剑气来临之际,为。(本章未完!)
首的那和尚铜人使了个眼色,立有一铜人挡了过去。
那铜人半腰凹陷,正是李孤行在‘通天塔"二层用来练剑的那个。
对上这个铜人,李孤行心中有点不是滋味,既用他练剑现下又要斩杀与他,于情于理似乎都有了那么一丁点残忍。
不过,残忍也便残忍了,必竟这人死了不知多少年,不是那铜人铜人也会来杀他,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还可看看自己剑招的威力。
但见那犹如实质的剑气刺穿那铜人的身体,紧接着自身体之中传来一连串的悉索的炸响,随着炸响越来越烈,“砰”的一声,那铜人自内而外炸裂开来,化成了一团飞灰。
这一招连李孤行自己都惊讶的不行,谁能想到将剑招运用到极致之后,竟有这般大的威力。
为首的那个铜人和尚面上有些错愕,显然他已有了些许神志,惊叹于李孤行剑招通神。
他停顿了一阵,面上现出几分神情,好似再说考虑。
其余铜人纷纷站在他的身前,将他护住。
他面上现出极其痛苦的神色,终是痛定思痛,将手一挥,带着后卿和将臣和另一个铜人退到了后面,四者一同守护着‘赶尸引"。
那十六个铜人得了命令,发足本来,各自施展生前绝学。
有些招式李孤行仍旧见过,其中不少招式同少林、武当、丐帮有些渊源,甚至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年轻人,施展出了昆仑派的‘百花掌"。
这些铜人有老有少、有极富人样的又有生的像一具干尸的,可能‘通天塔"越上层的铜人生的越是栩栩如生,才有这般变化。
这些铜人的武功可比生前要高上不少,加之这些铜人生前本就是江湖之中有名有姓之辈,李孤行此番对决,不亚于独自一人对抗武功不在悟解大师之下的武林高手。
换做一日前,李孤行只有找死的份,可现在他心中多了底气,更有一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天空之中,胖阿姐和月清流看着李孤行,心中好不担忧,尤其是月清流,近乎要下场去帮李孤行。
但胖阿姐却一直拦着他,不仅他施展术法将李孤行关于‘逍遥仙宫"的记忆洗净,更因他想看看李孤行现今究竟强到了何等地步。
毕竟方才的那一剑,就算跟自己的‘一剑逍遥"比也不逊色。
但他多少还是有些害怕,害怕那些刀枪不入、水火不浸的铜人将李孤行给伤了,心中情绪复杂至极。
正当他犹犹豫豫的时候,听得一连串的炸响,仿佛有一道电光闪过,更有一串佛门梵音,那铜人竟在一瞬之间尽数炸裂化成齑粉。
这一幕别说胖阿姐所料不及,就连月清流都发出了一声声的惊叹。
“师姐!你有这般高的剑法吗?”
胖阿姐道:“不用修仙之法,万般不及!”
“这小子的一剑,还真是石破天惊啊,就算山上那些长老仙师一起出手,恐怕也挡不住吧。”
胖阿姐道:“那可未必,你别忘了,咱们门派求得是修仙之路,可不是武道的极致,若是论武道而论,山上那些老不死自然不是李孤行的对手,可若加上修仙的手段,李孤行这一剑可不够看了。”
月清流撅了噘嘴,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胖阿姐月清泉,猛翻白眼。
对于胖阿姐这一百多岁的年纪,他口中的老不死定是比他大个起码岁的人,可山上那群先师长老还真没有几个比他大这般多的,有些甚至比他年纪还小一些。
胖阿姐管这些人叫做老不死,倒是有些不要脸了。
很显然,胖阿姐看明白了月清流的神情,两手叉腰,颇为不服气道:“怎的,我这幅外表,谁人不道一声可爱的娃子,我叫他们老不死有什么错吗?”
这幅较真的模样可将月清流吓得要命,。(本章未完!)
谁能想到胖阿姐竟会对年纪这般在意,上次建这幅神情的时候还是在李四顾偷跑下山,山上那年的大树被胖阿姐打成了粉末,这才消解心头之恨。
看他这样的神情,月清流立马识趣的不再说话,眼睛看向李孤行,看看他怎么对付那两个‘通天塔"十层的铜人。@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通天塔"十层原本只有一个铜人,乃是‘赶尸引"吸纳天地灵气、集日月精华所成的精魄附身在了一个死人身上。
也正是这个铜人要了那和尚的性命,大放舍利之光。
可以说,这个铜人便是‘赶尸引"的化身,虽不具备‘赶尸引"的效力,却自带一股别样的神秘。
李孤行要得‘赶尸引"自然要闯过他们两个,他刚刚一剑斩杀了那么多铜人,正在欣喜和癫狂之中,看着指尖犹如实质的剑气,李孤行自信大涨,誓要一鼓作气将这两个铜人斩于剑下。
他抬着那一对眸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言道:“你们两个,能听懂我的话吧。”
见那两个铜人眼珠微微颤抖,应了李孤行所言。
李孤行继续道:“那我就明说吧,你们两个不是我对手,像你们这样的铜人,应是湘西派的至宝,我奉命取‘赶尸引",不该毁坏湘西派的宝物,你们还是退下吧,别毁了自己修行。”
李孤行说的自大,全没将这两个铜人放在眼里,说话也是大放厥词。
他自觉没什么问题,却不知那和尚铜人忽而放声大笑,很是凄厉。
“多少年了,居然见到这般少年!”
他说话间自带一股梵音,只是这梵音凄厉悲怆,仿佛自地狱而来。
李孤行一惊,问道:“你竟会说话?!我说嘛,我那后卿和将臣也会说话,你们怎么可能不会?”
那和尚铜人好似是个话唠,喋喋不休的同李孤行说起话来,其中废话居多,李孤行耳朵听出茧子了,也没听出什么有用的。
“停停停!咱们简单点,你到底让不让过?不让过我可得斩你了!”
那和尚铜人好似叹了口气,眼角向旁边的铜人看了一眼。
“少年,你听我的,还是别去吧!那‘赶尸引"远比你想想中危险的多!”。
228、相认
世界上危险的事何其多,李孤行经历的哪一件事不是危险万状,哪一次又不是凭借自己过硬的实力和聪慧的脑袋自危险之中闯杀而出,若被这个和尚铜人三言两语的劝回去又岂是他的性格。
况且,这‘赶尸引’乃是救治赵无钱伤势的必要之物,眼见宝物在前,又怎能退缩。
他轻蔑的笑了笑,指尖剑气又凝。
“你眼见我神功已成阻挡不住,便用这话来骗我,说实话,若不是我念在你已经能够人言,想要放你一马,哪里还能在这跟你废话!”
和尚铜人面露一丝担忧,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还行继续劝解,谁料身后的另一个铜人仿佛怕极了的样子,伸手拉住和尚铜人,令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那铜人乃是一个半大男童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爱,就是那一脸煞白的面色,和漆黑如夜的瞳孔令人心中不由得升起恐惧之感。
看到那铜人怕了起来,李孤行心中洋洋得意,有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夸奖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小铜人倒是明理的很。”
他跨步上前,指尖剑气仍旧防备着,一步一步迈向那‘赶尸引’。
那孩童似得铜人见李孤行走的义无反顾,嘴角坚不可查的漏出几分微笑,十分渗人,好似达成了某种心中夙愿。
和尚铜人显有难以言说的苦衷,他看了看那孩童似的铜人,又看了看李孤行,架不住心中的善念,豁然挣脱,掌中凝聚真气,拍掌打出,一抹排山倒海的劲力径直拍来。
“‘大慈大悲掌’!!”
这一掌力道刚猛无比,尤在悟解大师那一掌两倍之上,便是永觉大师复生,施展坚不可破的‘金刚不坏神功’也难以抵挡,加之这一掌打的突然,李孤行虽有防备,却没想到他真会这般携掌打来,一时之间落了被动。
换做平时,他只需身体堪堪一斜,躲过这掌,却在他先发制人后不得不出剑应对。
“碰、碰!!!”
剑气与掌力向撞,那威力无敌的‘大慈大悲掌’被李孤行剑气劈成两半,打到身后碎石堆,卷起两股尘烟,打出两个深坑,大地都为之一震。
那剑气劈开掌力之后,直斩和尚铜人的头颅。
李孤行本想骇他一骇,令他知难而退,这一剑却似有了杀意,竟停不下来。
又是一声巨响,剑气被什么东西阻挡,竟生生被迫停。
这是李孤行剑气头一次受阻,令他惊讶万状,再瞧那和尚铜人,竟化作了一个佛陀,周身真气形成碧绿色的屏障,诡邪又肃穆。
这功夫他见识过,更熟悉的很,正是萧涵所用‘不动明王金身咒’。
“你、你竟会这样的功夫?!”
李孤行惊讶问出,声音微变。
和尚铜人道:“是吗?你见识过?”
李孤行道:“自然见识过。”
他宽慰的笑了笑,“老衲横死‘通天塔’中,一直以来后悔于自创的这套武功消失人世,未曾想后世之人竟流传了下来,可喜,可喜啊!!”
李孤行更愣了,惊讶的嘴巴都闭不上。
“这武功是你创的?”
和尚铜人道:“正是老衲!”
李孤行道:“既然我朋友武功是源于你处,看在这层情分上,还请你上开一条道路,让我取了那‘赶尸引’吧。”
他那一剑虽有收势,却仍旧使了大力,已经有了八成威力,却仍旧破不了这‘不动明王金身咒’。料想就算自己用十成功力也未必破的了,为了省些时间,少点变数,便想着以情动之。
身后的那个孩童似的铜人依旧在拉扯他的衣角,面色十分凝重,似乎已经动了怒。
和尚铜人很是为难,对李孤行道:“你还是.......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忽而不说话了,整个人身体僵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随后化作一具干尸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突如其来,李孤行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又见那孩童似的铜人蹲在地上哭泣,其声悲痛,见者落泪、闻者伤心。
李孤行愣了一阵,这和尚铜人倒下的很是突然,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难想的事,可能那和尚铜人硬接自己一剑之后已是强弩之末,强撑着跟自己说了会话,终撑不住死在当场也未可知。
如此一想,他心中坦然了起来,竟伸手抚摸了一下那孩童般的铜人。
“你别哭了,放心我不杀你!”
那孩童似的铜人仍旧哭的梨花带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李孤行最见不得孩子哭,动了心底柔软之处。
“好了,以后我将你待在身边,保你安全如何?”
那孩童似的铜人点了点头,又开心了起来。
他将手指伸进嘴里,好像在啃指甲上的倒刺,再加上这幅可爱的面容,令李孤行大感可爱。
还没等李孤行自己行动,那孩童似的铜人便拉着他的衣角,要将他带到那‘赶尸引’的身边。
见他这么乖巧懂事,李孤行心中生出一股暖意,欣然往之。
只是随着越靠近那‘赶尸引’,他心中越是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等发现端倪之时,他身体几乎已经不受控制,拼了死命要停下脚步,而那双脚却机械的向前走。
再走两步,他的手臂开始举了起来,像个僵尸一般,一蹦一蹦的跳着。
李孤行大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孩童般的铜人忽而口吐人言,声音好似一个暴怒的壮汉,强烈的反差让李孤行心中惊惧。
“我自然是要把你做成铜人,你可比那个老和尚厉害多了!”
孩童般的铜人微笑着,带着深深的恶意。
李孤行惊骇的不行,他此刻方才明白,那和尚铜人并非要害自己,反而是要救自己,只怪自己不识好人心,错把好心当做恶意。
他用尽全力看向那孩童,见他漆黑的瞳孔之中,有了几分贪婪,心头一怕,调动体内所剩不多的真气,运用‘三昧真火’想要将‘赶尸引’驱除出去。
只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随着那孩童随口一句‘定’!他整个人,连同身体的内力都被定住。
窒息的感觉涌了上来,不用‘赶尸引’侵入自己,只需在这般闭气半个时辰,保证死的透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孩童不紧不慢的哼着比鬼哭还难听的歌曲。
堪堪熬过半刻钟,李孤行被那种无力的窒息的感觉弄得生不如死,脑海浑噩一片,再也没有半点想法,甚至连抵抗的念头也没有了。
他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连眼前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殆尽。
“可能,我就要这样完了。”
这是李孤行脑海之中最后一点想法,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又变了模样。
眼皮微睁,视线之中,黑暗渐渐驱散,但见一缕秀发飘悬在距面目两寸距离,从秀发之上飘来淡淡檀香之气,令人醒神,更有一股肃穆之感。
两眼再整,视线逐渐变大,又见那女子如水一般的眸子,冷若秋霜,内里却有一股子热忱之感。
那女子生的极其清丽,容貌更是天下少有,比之冥宫的那些尊使也不遑多让,只是那些尊使令人生出一种旖旎之感,而他却美得令人不敢直视,连分毫邪念也生不出。
这女子他好似在哪里见过,有些熟悉,想着想着,头脑一痛,再也记不起半点。
那女子气吐幽兰,声音悦耳,却无比的模糊,好似自己置身水中听岸边的人说话一般。
那女子道:“先别动,‘赶尸引’还没除净,你五感刚复,别损了耳眼。”
李孤行见此人是友非敌,当即放下了心,言道:“都怪我轻敌,中了圈套。”
他本是愤恨的,既愤恨那孩童般的铜人手段卑劣又愤恨自己狂妄自大上了当。
但这愤恨再见到这无比清丽的女子之后一扫而空,更慨叹自己的好运气,好似不论遇到什么样的麻烦,都有人给他擦屁股。
过了一会儿,他的五感渐渐恢复,听得遥远之处有‘叮叮当当’的打斗只因,分外刺耳。
他偏过头去,但见一个女娃子手拿一柄长剑,正跟那个孩童般的铜人战斗。
那孩童也是可爱无比,皮肤亦是吹弹可破,白皙的令人发指,只不过同那个孩童似的铜人相比,他的皮肤虽然白皙却是那种蛋白的颜色,同那种死人的苍白可是天壤之别。
李孤行怔怔的看了一会儿,但见那孩童似的铜人厉害的不像个样子,便是自己剑法大成,要敌过他也是痴人说梦,譬如他打出的那一套掌法,看似平平无奇,其中却蕴藏了枪法、刀法、剑法等诸般兵器的神妙用出。
看起来花团锦簇豪不实用、却招招精妙,均攻敌要害,力道也是大的出奇,打在空中闷声作响,犹如霹雳雷霆,又犹如万马狂奔之炸响。
这等实力或许将那剑招演变成剑法才能堪堪与之匹敌。
更令他惊讶的乃是那个女娃子,看起来比骆大狗还要小上几分,可那一柄长剑已用的出神入化,动作缓慢却力大无穷,不论哪孩童似的铜人如何变招,都逃不出他中手长剑的范围。
再看那女娃子表情,更是轻松的一塌糊涂,就像一只老虎再戏耍一只丧家犬,圆胖胖的小手随意一翻便是惊涛骇浪,比自己全力施展不知要厉害多少倍。
李孤行不禁发问,“这人是谁?!”
月清流道:“这人你见过,你想想?”
他将手指摁在了李孤行的头上,一股记忆自深处唤醒,往昔种种历历在目,唐家堡地窟、‘仙决无量’的心法,诸多事情全部想了起来。
李孤行直起了身,惊呼道:“胖阿姐!月清泉?!”
月清流道:“那我是谁你也想起来了?”
李孤行狠狠点头,“我的记忆,怎么忘了?”
月清流道:“往后再说,你现在知道月清书是谁了吧。”
“你们......你们都是‘逍遥仙宫’的?”
“不错!都是你父亲的朋友!”
229、制衡相辅
世界上危险的事何其多,李孤行经历的哪一件事不是危险万状,哪一次又不是凭借自己过硬的实力和聪慧的脑袋自危险之中闯杀而出,若被这个和尚铜人三言两语的劝回去又岂是他的性格。
况且,这‘赶尸引’乃是救治赵无钱伤势的必要之物,眼见宝物在前,又怎能退缩。
他轻蔑的笑了笑,指尖剑气又凝。
“你眼见我神功已成阻挡不住,便用这话来骗我,说实话,若不是我念在你已经能够人言,想要放你一马,哪里还能在这跟你废话!”
和尚铜人面露一丝担忧,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还行继续劝解,谁料身后的另一个铜人仿佛怕极了的样子,伸手拉住和尚铜人,令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那铜人乃是一个半大男童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爱,就是那一脸煞白的面色,和漆黑如夜的瞳孔令人心中不由得升起恐惧之感。
看到那铜人怕了起来,李孤行心中洋洋得意,有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夸奖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小铜人倒是明理的很。”
他跨步上前,指尖剑气仍旧防备着,一步一步迈向那‘赶尸引’。
那孩童似得铜人见李孤行走的义无反顾,嘴角坚不可查的漏出几分微笑,十分渗人,好似达成了某种心中夙愿。
和尚铜人显有难以言说的苦衷,他看了看那孩童似的铜人,又看了看李孤行,架不住心中的善念,豁然挣脱,掌中凝聚真气,拍掌打出,一抹排山倒海的劲力径直拍来。
“‘大慈大悲掌’!!”
这一掌力道刚猛无比,尤在悟解大师那一掌两倍之上,便是永觉大师复生,施展坚不可破的‘金刚不坏神功’也难以抵挡,加之这一掌打的突然,李孤行虽有防备,却没想到他真会这般携掌打来,一时之间落了被动。
换做平时,他只需身体堪堪一斜,躲过这掌,却在他先发制人后不得不出剑应对。
“碰、碰!!!”
剑气与掌力向撞,那威力无敌的‘大慈大悲掌’被李孤行剑气劈成两半,打到身后碎石堆,卷起两股尘烟,打出两个深坑,大地都为之一震。
那剑气劈开掌力之后,直斩和尚铜人的头颅。
李孤行本想骇他一骇,令他知难而退,这一剑却似有了杀意,竟停不下来。
又是一声巨响,剑气被什么东西阻挡,竟生生被迫停。
这是李孤行剑气头一次受阻,令他惊讶万状,再瞧那和尚铜人,竟化作了一个佛陀,周身真气形成碧绿色的屏障,诡邪又肃穆。
这功夫他见识过,更熟悉的很,正是萧涵所用‘不动明王金身咒’。
“你、你竟会这样的功夫?!”
李孤行惊讶问出,声音微变。
和尚铜人道:“是吗?你见识过?”
李孤行道:“自然见识过。”
他宽慰的笑了笑,“老衲横死‘通天塔’中,一直以来后悔于自创的这套武功消失人世,未曾想后世之人竟流传了下来,可喜,可喜啊!!”
李孤行更愣了,惊讶的嘴巴都闭不上。
“这武功是你创的?”
和尚铜人道:“正是老衲!”
李孤行道:“既然我朋友武功是源于你处,看在这层情分上,还请你上开一条道路,让我取了那‘赶尸引’吧。”
他那一剑虽有收势,却仍旧使了大力,已经有了八成威力,却仍旧破不了这‘不动明王金身咒’。料想就算自己用十成功力也未必破的了,为了省些时间,少点变数,便想着以情动之。
身后的那个孩童似的铜人依旧在拉扯他的衣角,面色十分凝重,似乎已经动了怒。
和尚铜人很是为难,对李孤行道:“你还是.......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忽而不说话了,整个人身体僵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随后化作一具干尸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突如其来,李孤行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又见那孩童似的铜人蹲在地上哭泣,其声悲痛,见者落泪、闻者伤心。
李孤行愣了一阵,这和尚铜人倒下的很是突然,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难想的事,可能那和尚铜人硬接自己一剑之后已是强弩之末,强撑着跟自己说了会话,终撑不住死在当场也未可知。
如此一想,他心中坦然了起来,竟伸手抚摸了一下那孩童般的铜人。
“你别哭了,放心我不杀你!”
那孩童似的铜人仍旧哭的梨花带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李孤行最见不得孩子哭,动了心底柔软之处。
“好了,以后我将你待在身边,保你安全如何?”
那孩童似的铜人点了点头,又开心了起来。
他将手指伸进嘴里,好像在啃指甲上的倒刺,再加上这幅可爱的面容,令李孤行大感可爱。
还没等李孤行自己行动,那孩童似的铜人便拉着他的衣角,要将他带到那‘赶尸引’的身边。
见他这么乖巧懂事,李孤行心中生出一股暖意,欣然往之。
只是随着越靠近那‘赶尸引’,他心中越是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等发现端倪之时,他身体几乎已经不受控制,拼了死命要停下脚步,而那双脚却机械的向前走。
再走两步,他的手臂开始举了起来,像个僵尸一般,一蹦一蹦的跳着。
李孤行大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孩童般的铜人忽而口吐人言,声音好似一个暴怒的壮汉,强烈的反差让李孤行心中惊惧。
“我自然是要把你做成铜人,你可比那个老和尚厉害多了!”
孩童般的铜人微笑着,带着深深的恶意。
李孤行惊骇的不行,他此刻方才明白,那和尚铜人并非要害自己,反而是要救自己,只怪自己不识好人心,错把好心当做恶意。
他用尽全力看向那孩童,见他漆黑的瞳孔之中,有了几分贪婪,心头一怕,调动体内所剩不多的真气,运用‘三昧真火’想要将‘赶尸引’驱除出去。
只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随着那孩童随口一句‘定’!他整个人,连同身体的内力都被定住。
窒息的感觉涌了上来,不用‘赶尸引’侵入自己,只需在这般闭气半个时辰,保证死的透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孩童不紧不慢的哼着比鬼哭还难听的歌曲。
堪堪熬过半刻钟,李孤行被那种无力的窒息的感觉弄得生不如死,脑海浑噩一片,再也没有半点想法,甚至连抵抗的念头也没有了。
他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连眼前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殆尽。
“可能,我就要这样完了。”
这是李孤行脑海之中最后一点想法,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又变了模样。
眼皮微睁,视线之中,黑暗渐渐驱散,但见一缕秀发飘悬在距面目两寸距离,从秀发之上飘来淡淡檀香之气,令人醒神,更有一股肃穆之感。
两眼再整,视线逐渐变大,又见那女子如水一般的眸子,冷若秋霜,内里却有一股子热忱之感。
那女子生的极其清丽,容貌更是天下少有,比之冥宫的那些尊使也不遑多让,只是那些尊使令人生出一种旖旎之感,而他却美得令人不敢直视,连分毫邪念也生不出。
这女子他好似在哪里见过,有些熟悉,想着想着,头脑一痛,再也记不起半点。
那女子气吐幽兰,声音悦耳,却无比的模糊,好似自己置身水中听岸边的人说话一般。
那女子道:“先别动,‘赶尸引’还没除净,你五感刚复,别损了耳眼。”
李孤行见此人是友非敌,当即放下了心,言道:“都怪我轻敌,中了圈套。”
他本是愤恨的,既愤恨那孩童般的铜人手段卑劣又愤恨自己狂妄自大上了当。
但这愤恨再见到这无比清丽的女子之后一扫而空,更慨叹自己的好运气,好似不论遇到什么样的麻烦,都有人给他擦屁股。
过了一会儿,他的五感渐渐恢复,听得遥远之处有‘叮叮当当’的打斗只因,分外刺耳。
他偏过头去,但见一个女娃子手拿一柄长剑,正跟那个孩童般的铜人战斗。
那孩童也是可爱无比,皮肤亦是吹弹可破,白皙的令人发指,只不过同那个孩童似的铜人相比,他的皮肤虽然白皙却是那种蛋白的颜色,同那种死人的苍白可是天壤之别。
李孤行怔怔的看了一会儿,但见那孩童似的铜人厉害的不像个样子,便是自己剑法大成,要敌过他也是痴人说梦,譬如他打出的那一套掌法,看似平平无奇,其中却蕴藏了枪法、刀法、剑法等诸般兵器的神妙用出。
看起来花团锦簇豪不实用、却招招精妙,均攻敌要害,力道也是大的出奇,打在空中闷声作响,犹如霹雳雷霆,又犹如万马狂奔之炸响。
这等实力或许将那剑招演变成剑法才能堪堪与之匹敌。
更令他惊讶的乃是那个女娃子,看起来比骆大狗还要小上几分,可那一柄长剑已用的出神入化,动作缓慢却力大无穷,不论哪孩童似的铜人如何变招,都逃不出他中手长剑的范围。
再看那女娃子表情,更是轻松的一塌糊涂,就像一只老虎再戏耍一只丧家犬,圆胖胖的小手随意一翻便是惊涛骇浪,比自己全力施展不知要厉害多少倍。
李孤行不禁发问,“这人是谁?!”
月清流道:“这人你见过,你想想?”
他将手指摁在了李孤行的头上,一股记忆自深处唤醒,往昔种种历历在目,唐家堡地窟、‘仙决无量’的心法,诸多事情全部想了起来。
李孤行直起了身,惊呼道:“胖阿姐!月清泉?!”
月清流道:“那我是谁你也想起来了?”
李孤行狠狠点头,“我的记忆,怎么忘了?”
月清流道:“往后再说,你现在知道月清书是谁了吧。”
“你们......你们都是‘逍遥仙宫’的?”
“不错!都是你父亲的朋友!”
230、惨烈
胖阿姐将现在的情况同李孤行说了一下,引得李孤行深思。
他怎么也没想到湘西派会对自己不怀好意,更没有想到让自己去取“赶尸引”乃是为了让自己接替那个和尚铜人。
他愤恨道:“楚德彪竟是这样的货色!”
胖阿姐道:“利益而已,你想想湘西派枉杀人命,你比那些人又高贵到哪去?旁人杀得,你李孤行就杀不得?”
“......”
这话倒是说的很有道理,不过目前情况很不容乐观。
首发更新@
据胖阿姐所说,苗疆洪族联合湘西派给朝廷做了一个扣,九黎族虽然没有参战,但举全族之力对抗朝廷也是早晚的事。
不论九黎族、洪族、湘西派还是朝廷,恐怕都会对自己一行不利,自己和慕容渊连骆大狗和杨沁的安全都护佑不了,又怎能取得这谁也带不走的“赶尸引”又如何再取那“金蚕蛊”?
想着想着,李孤行脑袋炸裂,不禁叹息,“难啊,难!”
他忽而愣了愣,抓紧问道:“骆大狗和杨沁呢?慕容渊和月前辈他们两人又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通天塔”倒塌的波折?”
胖阿姐道:“月清书那小子肯定没事,慕容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骆大狗和杨沁......这个......”
李孤行见他面露难色,明白胖阿接和月清流两人并没有关注骆大狗的下落,心中登时急的不行。
忽而,远处传来声声呼唤,正是月清书和慕容渊。
月色中,月清书御剑而飞,带着慕容渊踏着夜色而来。
疾风劲吹,吹得慕容渊秀发纷飞,自有一股别样的美。
慕容渊急切不行,自长剑之上一跃而下,其高甚巨,慕容渊这般径直跳下竟好似一片落叶飞舞在空中,飘飘而落。
李孤行一惊,愣了又愣,心中暗暗赞叹。
“好俊的功夫,这才多久不见,武功竟进境如此!!!”
这句话被慕容渊听到,面目微红,低着头去,笑颜满面,尽显娇羞之态。
“其实......我武功长进不少,就是比起你来还是比不上。”
李孤行眼珠翻转,猛然想了起来,前些时日慕容渊变相将自己所学融会贯通,自己要融汇剑法也是受了慕容渊的启发,看来今日之轻功,应是有了进展。
“恭喜恭喜啊!”
慕容渊道:“先别说这些,咱们先去找大狗要紧!咱们三个一直在“通天塔”内,外面好似已经乱上天了,估计朝廷的人已经打了进来。”
李孤行心中一刻也等不了,恨不得马上飞到骆大狗身边,却又不知骆大狗在哪里。
求助的眼神扫过胖阿姐、月清流和月清书,却见到他们三个人的脸上同时一脸茫然,心杂陈。
胖阿姐见李孤行越发的慌乱,甚至开始逐渐失去理智,赶忙出言安慰。
“放心,骆大狗那孩子肯定没事。”
“没事?这是为何?”
胖阿姐道:““赶尸引”还没到手,湘西派哪里敢加害骆大狗,你若是知难而退,退出了“通天塔”,他们不得留个后手?”
这句话让李孤行恢复了冷静,逐渐明白了过来,湘西派断然不敢加害骆大狗,定是将他软禁了起来当做手中要挟自己的筹码,如此看来,骆大狗现在半点危险也没有。
李孤行对胖阿姐深深鞠了一躬,“多谢。”
旋即又问道:“三位叔叔姑姑,既然家父与你们有旧,还请告诉我家父在“逍遥仙宫”时的名字。”
胖阿姐道:“你父李四顾原也跟我们一样,姓月,叫月清山。”
李孤行神色复杂,既有黯然又有欣慰,他一面眼睛流泪,一面眼睛又饱含笑意,又向他们鞠了一躬后带着慕容渊寻楚德彪去了。
他们三个注视着李
孤行的背影,心中大为宽慰。
月清书道:“小师弟得子如此,死也瞑目了。”
胖阿姐道:“就是这小子心太软,换做是我,断生不出这般多的波折。”
月清流插口道:“是是是,他心太软,你心不软能跟着他吗?”
胖阿姐白了月清流一眼,不再理他,转头看向月清书,这个文文静静像书生一般的人物做起事来可没有半点孔孟之道的意思,更没有一股子腐儒的酸臭气。
“你倒是会做好人,平日里板着个脸,现在倒看不出啊,竟学会骗长老先师了。”
月清书恭恭敬敬对胖阿姐行了一礼,谦声道:“师姐,就不要为难我了.......”
月清流捂嘴笑着,分外开心,他似乎什么时候都在笑,也便似什么时候都在开心,或许这就是他天生的性子。
胖阿姐回瞪了他一眼,令他不敢再笑,吐出个舌头,扮个鬼脸躲到一旁去了。
胖阿姐道:“行,不不为难你,因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看起来像是个老学究,做起事来还跟少年人一样,脑袋一热什么都不管了,你可知你这般诓骗长老先师,他们会怎么对付你!!”
月清书本该被吓的一个激灵,他相助李孤行已经触犯了门规,更诓骗了长老先师,乃是罪上加罪,恐怕这一身修为是保不住了。
可月清书显得分外的淡然,云淡风轻,好似跟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反问胖阿姐。
“师姐,咱们在山上修行是为了什么?”
胖阿姐听着一愣,但仍旧脱口而出道:“自然是羽化登仙,成为那自由自在的神仙。”
月清书点头道:“是啊,这是咱们打从上山就被教导的东西,那请问师姐,修仙修的是什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万物不萦绕于心?”
胖阿姐没明白他要说什,但这些都是自小根深蒂固的思想,也是刚上山时挑选进入山门的慧根。
他依旧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是,只有这样才能不沾因果,才能......才能......”
说着说着,胖阿姐已经反应了过来,明白了月清书要表达的话。
不单单说他自己,连这山上的规矩也自相矛盾。
首发更新@
若想要万物不萦绕于心,那又何必在乎自己这一身修为,若是看重这一身修为的话,又哪里能够得道飞升,成为传说之中羽化登仙之人。
胖阿姐愣了愣,一脸祥和的笑着,面目之上忽而多了些许褶皱,没条细纹之中都充满了慈不难受。
月清流凑了上来,面上没了笑意,现出万分关切的神情。
“要不,咱们跟上去?”
胖阿姐又用手囫囵摸了一把脸,连同身材都变得高挑而美丽。
他想挪动脚步,可终究不敢踏出那一步。
月清流拉着他,近乎求道:“师姐,去吧,慢慢跟着他,咱们好护着他啊,军队冲战不比武林对决,李孤行和慕容渊两人哪里敌得过苗疆***和朝廷的围剿!!”
“这......”
胖阿姐还在犹豫,好似要贯彻到底自己心中的想法,孩子大了总要自己飞,这片天他们终究是要让给自己的雏鸟。
但他焦灼的心却不能自持,早就飞到了李孤行的身边。
或许一开始胖阿姐是为了李四顾的同门情谊对李孤行多加照顾,见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心里早就抛弃了这个理由,随着李孤行而走了。
月清流又劝了一遍,胖阿姐仍是动也不动,但他的捏紧了拳头,指甲已将手指攥出了血来。
倒是月清书来的爽快,御剑而飞,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天边。
胖阿姐无奈摇头,终于松了口,“咱们一道去吧。”
李孤行和慕容渊两人全力狂奔,视那些阵仗中的士兵有如无物,
两人都是当世武道一流之人,刀剑虽然无眼却哪里能伤害他们半分?
只是这一路之上,却给李孤行和慕容渊带来不少的震撼。
尸横遍野、残肢断臂,有人拖着半截尸体仍要拉对方同归于尽,有人死前却连最后一声挣扎也没有,前一刻一个鲜活的生命后一刻便变成了一个冰冷的尸骨。
这样的场景恐怕连佛陀口中的地狱都没有这般惨烈。
李孤行和慕容渊越看越惊、越惊越怕,他们真怕一个不小心瞧到一个孩童的尸体,骆大狗的尸体。
再这样的战场之上,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尚不能自保,更何况骆大狗。
他虽有楚德彪保护,但楚德彪就能护的了自己吗?
朝廷的火器局制作的火枪、大炮,便是最为坚固的盾牌都抵挡不住,那铜人纵使刀枪不入,说到底也是血肉之躯,哪里能够抵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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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朝廷依靠这些去除蒙元恢复中华,打下这片大大的疆土,苗疆巫蛊、控尸在这些东西面前,风雨飘摇的如同纸片。
更何况朝廷之中集齐了众多武林高手,连冥宫的冥竹灵都来了,楚德彪他们又哪里抵抗的住!!
李孤行不敢再想,只求上天抱有,别让楚德彪兵败!。
231、不想死,讲实话
楚德彪心中也骇的发毛,朝廷兵马来时汹汹,尤其吴大力,首当其冲一马当先,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那些铜人是刀枪不入,但从力道上要比吴大力差上太多,许多铜人围上吴大力,就像一条条幼犬一般被吴大力甩飞而出,只能略微延缓他的脚步,却抵挡不了他的攻势。
“真不愧为大明第一勇,单打独斗或许不行,但冲锋战阵或许没有什么武林高手能抵得过他!”
向天然护在楚德彪身边,看见吴大力如此神勇,有感而发。
楚德彪问道:““通天塔”那面什么情况?”
向天然一直守在楚德彪身边,这情况他哪里清楚,支支吾吾了半天,俯首回道:“我前去问下!”
他忙着急手下人前去探寻,却见一人飞赶而来,风尘仆仆,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伏在地上便扣头道:“报!!!!”
向天然喝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赶紧起来回话!”
此刻双方战况焦灼,越是这般时候越要装作一副淡然的模样,这样才能稳住士气,令前线作战的士兵有底气。
若是表现的太过于慌张,被人见了未免会动摇军心,让本就艰难的士兵更加雪上加霜。
但看他的表现,应是有了重大变故,向天然也不敢耽搁,拉起他便来到楚德彪身前,“快说说,什么事让你这般慌张?!”
那小兵吞了口吐沫,上气不接下气道:““通天塔”,他、他倒了!”
楚德彪听得真切,倒抽一大口冷气,身子不稳,差点跌坐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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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神情依旧保持着无比的淡定,心中却已经犹如惊涛骇浪般汹涌。
他反问道:“你、你说什么?”
小兵道:“回禀首领,“通天塔”倒了!”
楚德彪仍旧不敢相信,“那“通天塔”屹立千年,坚似高山,怎的会倒?!!”
小兵道:“我、我听说,是被人斩塌的,连里面的“铜人”也被人斩翻,烟消云散。”
楚德彪再也绷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眼失神。
向天然被这消息吓的面色煞白,两眼空洞的望向前方。
“通天塔”的对他们湘西派的意义不言而喻,更是楚德彪对抗朝廷的底牌,那些铜人可是湘西派精锐之中的精锐,有那些铜人在,别说是吴大力这样的粗野武夫,就连那王岳也未必能抵得过。
更何况“通天塔”内还有“赶尸引”,可将朝廷的近万大军尽数变成自己的军队。
可惜,这些计划和打算都随着“通天塔”的倒塌而烟消云散。
楚德彪问道:“那李孤行和“赶尸引”你可曾见过?”
小兵踌躇一阵,惭愧道:“我得知“通天塔”倒塌,探明那些铜人便飞赶回报,这些并不知。”
楚德彪无奈叹息,“你下去吧。”
他脑中计算着,从那小兵回报来看,那“赶尸引”李孤行是万般带不走的,想来半路之中李孤行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将“通天塔”斩塌,并杀死了诸多铜人。
恐怕李孤行现在要找自己报仇,将湘西派血染成河,为今之计还是要将他最为重视的两人把握好,到时不仅可以保留一条性命,还有可能为湘西派增加战力。
他正要吩咐下去,严加看管骆大狗和杨沁,却又听另一小兵火急火燎的禀报。
“掌门,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向天然吓了一个激灵,厉声喝道:“跪下!”
楚德彪四周人员众多,接连两次见到传令兵如此慌张模样,心中各自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楚德彪强自镇定,挥手示意向天然退下,自己挺直了腰杆一步一步走到哪传令兵身前问道:“什么事?慢点说?”
他如此表现令那传令兵略微定了定神,跪下禀告。
“启禀掌门,骆大狗
和杨沁还有九黎族的那个小丫头被人掳走了!”
楚德彪心头猛震,眼前一阵黑暗,若不是他强自镇定,已经倒了下去。
为了稳固军心,为了让湘西派协同九黎族和洪族对抗朝廷,他万般不能倒在这个地方!
场下众人也不傻,见到他这个模样,心中多少预感到不好,像热锅上的蚂蚁,议论纷纷,顿时慌乱一片。
楚德彪强定心神,装作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像一根定海神针一般定在了众人的心中。
他缓缓笑着,笑声之中充满了坦然,更令人心中安定,一下子便将众人焦躁不安的情绪安稳住。
“区区两个孩子和一个女人,能掀起多大风浪,跑丢了就跑丢了,怕个屁!”
他顺势将那传令的士兵训斥了一通,更令众人心安,这事便这般被他轻轻揭过。
然而,祸不单行,那传令兵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后,又一个传令兵赶来传信。
这传令兵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好似白日里见到了鬼,跪了下来连话都说不全。
楚德彪怒目瞪着他,又扫视一遍众人,见他们全都看着自己,看自己是否慌乱,这才面露微笑,缓缓道:“到底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给你吓成了这样?快起来,慢慢说,不要急。”
那传令兵惊恐的看着楚德彪,伸手指着后面,哆哆嗦嗦了半天没说出半个字来。
楚德彪等一众人等向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迎来了死一般的沉默。
楚德彪拍了拍那传令兵的肩膀,若无其事道:“许是你头一次上战场,被战场上的残酷吓到了,别怕别怕,有我们在,没什么好怕的!”
他强行解释了一番,让众人又定下了心。
“这些孩子太不禁吓了,我当是什么大事,居然这般胆小。”
另一人道:“是啊,就像掌门说的,头一次上战场,被阵仗吓傻了。”
还有一人附和道:“就是就是,还是咱们这些人淡然,引刀成一快,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们三个这般一说,其他人云集响应,一时之间又炸了锅,氛围轻松了不少。
但仍有少数人表露出深深的担忧,恐怕那传令的士兵并不会被轻易吓成这样。
楚德彪见手下人安定了下来,将那传令兵扶起,小声问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不可声张,小声告诉我!”
那传令兵缓和了许久,心绪已经平复下来了,看到楚德彪之后,他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定,当即放下了所有惊恐,趴在楚德彪耳朵将方才之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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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塔”倒塌造成了不小动静,他们这些传令的士兵立马奔去“通天塔”周遭探查情况。
只是他在前线,探查朝廷兵马,一时之间跑的慢了。
他跑了半路,忽见两道电光从自己身边闪过。
那两道电光快比疾风,他还以为是夜晚雄鹰俯冲这才奔的这般快,略微定神之后又继续向前奔跑。
可没跑出两步,发现了令他惊恐的一幕。
两个好似铜人的东西在他不远处冲着他笑,笑容惨淡,比他见过的所有尸体都令人害怕。
更可怕的是那两个像铜人的东西还会说话,行动更是迅捷无比,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甩不掉他们两个。
他闷头猛冲,直到奔到了楚德彪的身边,这才有了方才惊魂未定的表现。
他湘西派的门人终日与尸体为伍,此番碰到这样的东西,若不是恐怖到了极致又哪里会将他吓成这个样子。恐怕他口中的东西不单生的吓人,实力也是非同一般。
传令兵口中的“东西”正是李孤行召唤而出的后卿和将臣两大凶尸,那两大凶尸被“赶尸引”所控。
但自胖阿姐斩杀那孩童似的铜人之后,“赶尸引”失去了效用,两大凶尸解脱而出,凭
借自身意识寻到了楚德彪。
就在楚德彪思索的时候,忽见远处有两道身影,高大且魁梧。
月光微微,却令那两个身影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那是只有“通天塔”内那般厉害的铜人才有的威胁之感。
楚德彪指着他们,问道:“你、你说的是他们吗?”
他也怕了起来,声音发颤。
传令兵回首一看,又骇了起来,随着一声惨叫,吓晕了过去。
手下众人本以安定,听这一声惨叫又慌张了起来,同时像后卿将臣两大凶尸看去,全被吓出一声冷汗。
“大难临头”四个字闪过他们脑海,但他们已经动不了了,有些胆子小的甚至吓得尿了,裤裆湿润。
后卿道:“杀!”
将臣道:“好!”
两大凶尸一齐起身又一齐攻来。@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眨眼间,风声呼啸,裂空之声甚巨,两人各出一只血爪向楚德彪袭来。
楚德彪吓得心跳骤停,连眼睛都来不及闭,眼睁睁的看着这两只血爪飞了过来。
“刷刷刷刷!”
几道轻音而过,自楚德彪身侧闪出数十个身影,正是护佑他的铜人。
这些铜人生前皆是实力悍勇之辈,乃是湘西派几十年来收集的江湖高手。
然,这数十个铜人连阻都阻不了两大凶尸,甚至没让他们步伐,在一瞬间被两大凶尸撕成了碎片。
楚德彪心生绝望,胯下生寒。
然而,死亡并没有降临。
在血爪降临的前一刻,两道电光飞闪而来,后发先至。
楚德彪脑中一阵发懵,待他恢复意识的时候,但见两只手分别死死抓住了那两只血爪。
一只手纤细却分外有力,另一只手藕白纤嫩却也不弱。
顺着这两只手掌向后看去,但见少男少女面色深沉的瞪着自己。
楚德彪大惊失色,近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李孤行,慕容渊!!”
李孤行道:“你还有脸?”
楚德彪道:“我......”
李孤行扫视他属下众人,“滚!”
一个字如同雷霆,那些人本就被吓得半死,李孤行这一喝哪里还敢在呆在这里,纷纷逃了。
他们走后,李孤行才缓道:“面子留给你了,你可得说实话!”
楚德彪心中感激,李孤行替他驱散手下,正是给了自己这个掌门一份脸面。
他跪了下去,涕泪纵横。
“李少侠,慕容女侠,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
慕容渊冷道:“骆大狗他们被你藏哪里了?敢瞎说半个字,定叫你骨肉为泥!”。
232、归西
慕容渊和李孤行暗中对了一眼,看到楚德彪被骇成了这个模样,心中略微有了底,尤其是李孤行,更多了三分把握。
有些人看起来是个英雄,不惧生死心有大义,但这样的人哪个不是人中之龙,大多还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胆识。这样的人徒有英雄之气却没有英雄之魂。
但恰恰相反,有些人虽然看起来唯唯诺诺,实际上却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任凭你用什么手段,都不会吐露半个字。这样的人属于那种具有英雄之魂却不具英雄气概的人。
当然,也有那种同时具备英雄气和英雄魂的人,那才是天地之间少之又少的真龙。
楚德彪被他们两个吓成了这副模样,甚至屈膝跪地,当即让李孤行和慕容渊明白了他只是一个徒有其表夸夸其谈的鼠辈。
两人又对了一下眼神,瞬间明了。
慕容渊冷道:“骆大狗他们被你藏哪里了?敢瞎说半个字,定叫你骨肉为泥!”
听慕容渊提起骆大狗,楚德彪知道自己有救了,一瞬间心中闪过千百个心思,眼神向那传令兵瞟去,却又哪里见得到传令兵的身影?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连向天然都跑了,哪里还能指望那个传令兵留下来?
他没了推脱,只能一人迎难而上,顿了半晌,这才支支吾吾道:“两位且慢,且慢......”
李孤行耐不住性子,手捏“无归”令后卿将臣两大凶尸退去,自己双指凝练有如实质的剑气迫在他脖颈。
“慢什么?!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骆大狗和杨沁在哪?!”
李孤行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生怕楚德彪将骆大狗和杨沁害死,尤其他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更加深了这个想法。
但他见楚德彪这个样子,又觉得他没有这个胆子,虽然急不可耐,却还是保持这必要的理智。
可对于楚德彪而言,他并不知晓那两人在哪里,当即急的哭了出来,抱头痛哭,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实不相瞒,刚刚那传令兵告诉我,骆大狗、杨沁还有蚩凰都被人掳走了,至于是被洪族、九黎族掳走,还是朝廷掳走的我并不知情!!”
听这一句,李孤行暴怒而起,手中剑气就要将楚德彪人头斩落。
但他心中时刻提醒自己要冷静,不能任性而为,这一剑生生被他忍住。
慕容渊心中虽也急躁,但却比李孤行保持更多的理智。
他分出一脚,踏在楚德彪肩膀之上,将他狠狠压在了地上。
巨大的力道压的楚德彪喘不过气,更有一股钻心的疼痛自肩膀处传来,疼的他龇牙咧嘴,自喉咙发出“咔咔”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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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渊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他们到底在哪了?!”
他松了松脚,令楚德彪能喘过气,但那疼痛却没减半分,令楚德彪吃尽了苦头。
楚德彪求饶道:“我句句当真,绝无虚言!!”
慕容渊看向李孤行,两人同时陷入沉思。
按理说,楚德彪需要骆大狗等人威胁自己,此刻他性命就拿捏在自己手中,断不可能扯谎。
若是骆大狗和杨沁等自他手中,依照他这般贪生怕死的性格,定会将他们交出,他口中所说多半属实。
更何况,蚩凰同他有血缘关系,更不可能将他置之死地。
他听胖阿姐说过,此番战争乃是湘西派会同苗疆两个大族反抗朝廷,***同气连枝,想来骆大狗和杨沁应不会被九黎族和洪族掳走,更大可能是朝廷的人。
想到此节,李孤行冷静了下来,无比感激的看向慕容渊,口中道了句“多谢。”
慕容渊嫣然一笑,收回了脚,同时点了楚德彪穴道令他疼痛缓解。
“楚掌门,对不住了!!”
在他松脚的一瞬,。(本章未完!)
楚德彪漏出一抹坏笑,他心中的计划已然实现,将李孤行和慕容渊这两个绝顶厉害之人拉到了自己这边。
楚德彪道:“依我看,骆大狗和杨家女子应该是被朝廷的人抓走了,说句实在话,他们在朝廷人的手上还不如在老夫这里。”
李孤行已然猜到,不想同他废话,拉着慕容渊便要走。
楚德彪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们两个远去的背影,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
楚德彪是个英雄,但不是那种顶天立地的英雄,而是那种能屈能伸,卧薪尝胆的英雄。
越王勾践能卧薪尝胆、淮阴侯韩信能忍胯下之辱,他楚德彪不过是装怂磕了几个头而已,又能如何?!
他有英雄之气,也有英雄之魂,但更有那些英雄没有的狡诈与隐忍。
他要利用李孤行和慕容渊扭转这场战局,用他们两个驱赶朝廷的大军。
所以他不能轻易的将骆大狗的消息告诉他们,更要装作唯唯诺诺逼不得已。
只有让他们讲自己认作一个小人,他们才会放心,也只有这样才会中了圈套。
在第三个传令兵晕倒的时候,他手下铜人已经探查到了骆大狗的所在,乃是被一个绝色女子带走了。
略微一想便知,那女子乃是冥宫的人,冥宫虽同朝廷搅和在一起,毕竟是江湖门派哪里会那么听话。
而且他早就探得消息,冥宫寻李孤行麻烦主要是为了那个叫做骆大狗的孩童,而非针对李孤行本人。
如此,他便试着装作胆小无辜,将矛头从冥宫身上引到朝廷上,要李孤行为自己卖命。
反正李孤行等同朝廷势同水火,他这般做也不算什么。
他直起了身,顺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仰天狂笑。
“少年啊,多吃几年盐吧。”
战场之上,双方人马拼搏厮杀,朝廷势头之猛,所向无敌,湘西派已然抵抗不住。
那火器局制作的火枪、大炮着实厉害,枪炮一响,山崩地裂,草木皆无,哪里还有半条人命?
渐渐地,湘西派诸多士兵、铜人都败下阵来,近乎溃不成军。
吴大力没有什么思想,他只是个痴儿,除了听话之外只有最为朴素的情感。
许是当年他被苗疆抛弃的经历让他变得无比的愤恨,杀起苗疆的同胞来毫不手软。
两只巨手跟一人大小差不多,或将人捏在手中合握而死,或像扯鸡架般,生生撕裂,手段之残忍实难想象。
他这样一往无前,已经奔入了湘西派的腹地,忽听得天空之中“嗡嗡”之声响彻不断,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熟悉的恐惧之感。
他向后退了退,伸手拦住继续冲锋的士兵。
原本清冷的月光不知被什么东西遮挡而出,黑压压的一片,令人心感压抑。
正当他惊惧之时,凭空出现了一个阶梯,乃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抱团而成。
那阶梯直通云端,高不可见,过了许久,才见那阶梯之上缓缓走来一个明眸少女,分外可人。
许多士兵看了,连害怕都忘记了,转而变得万分的旖旎,只有吴大力越看越怕,甚至跪地抱头,不敢直视。
那女子正是洪族少女洪蓝,那蛊虫个个拇指般大小,猩红这双眼,硕大而锐利的口器昭示着其不俗的威力。
这些蛊虫看起来像是一个个硕大的蝗虫,却比普通蝗虫厉害何止百倍。
自古以来便有蝗灾,所过之处片瓦不存、生灵涂炭。
而这些蝗虫可不啃庄稼木头,相比于粮食而言,他们更喜欢啃食铁器和生人血肉。
吴大力怕的不行,他是个痴儿虽不懂得思考,但这东西的厉害,任凭自己何等巨力也难以抵挡。
在无比的恐惧之下,一向悍勇无敌的吴大力惊呼一声竟撒丫子跑路,连头也不敢回。
(本章未完!)
那些跟着他奋勇厮杀的士兵还未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在洪蓝一挥手中被诸多蛊虫吞没。
近千人连一声惨叫也没发出,就这样纷纷去黄泉路上寻阎王爷报道了。
吴大力跑的极快,那些蛊虫吃了近千人,连白骨也没留下,一时之间也没想追赶,让他逃了一条性命。
洪蓝身子向后一躺,被那些蛊虫接住,懒洋洋的抻着胳膊,一脸疲惫。
“洪飞说的事完成了,我帮了他这么大的忙,看看他能给我准备多少甘蔗。”
“阿弥陀佛,施主出手这般狠辣,视这多性命如同草芥,施主于心何忍?!”
月光下,一个光头和尚自阴暗处缓缓走出,神色悲戚,两眼沁出泪来,他手捏一串佛珠,目光炯炯。
洪蓝道:“你这大和尚是何人?怎的在此?”
和尚道:“老衲法号悟行,今日前来降魔卫道!”
在悟行和尚眼中,洪蓝已经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苗疆少女,而是披着少女面皮的修罗。
战场之上别说死伤百人千人,就是死上数万、数十万,那也是两兵相斗的事。
可像这样的女子,凭一手蛊虫便胡乱将千人杀死,悟行和尚是万般不能容忍的。
洪蓝也不废话,又一挥手,无数蛊虫向悟行和尚飞去,将他团团包裹住。
近乎在一瞬间,悟行和尚被蛊虫淹没。
洪蓝拍拍手,笑道:“老和尚,让你聒噪!”
话音未落,便听蛊虫挣扎之声甚巨,紧接着他浑身上下剧痛难挡,两只小手抱着紧紧抓着头颅。
只见那些包裹在悟行和尚的蛊虫被他内力震开,死在当场。
“秃驴,你坐了什么?!”
悟行和尚手中佛珠发出淡淡光芒,如同一把微弱的火炬在黑夜之中闪闪发光。
“老衲武功或许不济,除魔卫道的功夫却未有一日落下,看招!!”
他口中默念“金刚经文”将手中佛珠向天空之中一抛,微光猛然变得奇大奇烈,好似一轮明日挂在天空,大放光芒!
洪蓝被着光芒罩住动也不敢动,忽见悟行大师纵身一跃飞入万丈高空。
洪蓝感受着来自天空之中的威胁,死命奔跑,然而他却像被那佛珠罩住一样,无论如何也迈不动脚步,感受着来自天空之中的威胁。
“轰!!!”
一个散发着金光的,巨大的佛掌自高空压下,将洪蓝拍在掌下,陷地半丈。
洪蓝口喷鲜血登时毙命,而悟行和尚也在一声声“阿弥陀佛”之中大放舍利之光!。
233、苗疆战力
凌度道长正在赶来的路上,见得远处大方佛门光芒,心中“咯噔”一声,不禁关切骂道:“这老贼秃,做什么?!”
相传得道高僧坐化之时,会散发金色光芒,乃称舍利之光,他不知悟行和尚碰到了什么事,竟会主动坐化!
他与悟行和尚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也就是同为武林之中泰山北斗的正道弟子的关系,少年时师兄师弟的叫着罢了。
此番出得武当山,又见悟行和尚,见得他依旧行的光明磊落,不弱正道弟子名头,这才在心中暗暗敬佩。
至此,他主动坐化,让凌度道长心中多少有了几分悲戚,更有许多不舍。
像这样的人已是这个武林之中的一道清流,少一个这个武林便乱一分,或许这个武林已经没有救了。
他奋起直追,向着那光亮之处奔去,眼见得悟性和尚端端正正的坐在地上,经风一吹逐渐消散,化作一团飞灰,飞灰之中,一颗晶莹圆润的舍利子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凌度道长眼眶含泪,走上前去对这悟行和尚的舍利子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自衣襟拿出一块干净的锦帕,伸手将那舍利子包裹在锦帕之中。
舍利子尚有余温,传到手心之中仿若悟行和尚仍然栩栩如生。
他心杂陈,不是滋味。
却不知何人,自天空之中而来,“噗”的一声射了过来。
凌度道长武功奇高,偏身一侧将那攻势躲开,睁眼见时,但见一个背生双翅的鸟人袭击而来。
凌度道长惊异,似乎这东西只有在“山海经”中才有,更没想到现实之中会见到这样的东西。
“你是何物?!!”
凌度道长开口问道,那一柄长剑已经捏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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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乎并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径直走到了洪蓝处,看着那具冰冷的身体,怒吼一声,两眼猩红。
奎照回头,两眼死命的盯着凌度道长,喝道:“是你做的?!”
凌度道长长剑一甩,“贫道做过事不少,素来敢做敢认,此事不是我做的,你也可以算我头上!”
奎照愣了愣,嘴角勾出邪笑,“算你身上?!”
凌度道长道:“对,算我身上!”
此话一出,奎照立时变化,自一个鸟人变作了一个人面牛头的凶兽,两眼血红,气冲霄汉。
凌度道长看到这等变化,忽而明白了过来,此乃苗疆巫术,将各路大小神灵妖怪引到自己身上的异术。
凌度道长此刻对的并非是奎照本人,而是对付请上身的不知是何方的妖孽。
他思绪翻涌,诸多事情从脑海之中鱼跃涌现,苗疆诸多秘闻也记忆而起,更知道这东西的厉害。
“看来老夫今日不免要废一番心力了!”
他长剑甩出,一招一式节节贯彻,更有一股清气从长剑之上传来。
这正是武当派的绝学,三丰真人在百岁高龄悟出的剑法,“太极剑”!
随着剑招递出,奎照飞撞而来,势大力沉,勇猛无敌。
然,“太极剑”专走四两拨千斤的路子,他来的虽猛却被他一剑挑出,掀翻在地!
就这般轻轻一跳,将奎照摔得不行,连鼻子都肿了。
他翻身而起,瞪着凌度道长,心中开始重视起来。
他一开始没将凌度道长放在眼里,这个瘦弱的杂毛老道士,任谁看了也不会觉得他拥有超群的实力,可这般对上却又被凌度道长打得措手不及,若继续小瞧于他恐怕阴沟里翻船。
他翻身起来,四蹄扬动,将劲力贯彻到四个蹄子上。
旋即他又施展神通,将另一个魂灵引到自己身上,背上立生双翅。
随着他背上双翅生出,四周温度骤然冷了两分,令凌度道长不禁打了哆嗦。
他小心翼翼的盯着奎照
,心中略生恐惧。
也难怪悟行和尚要靠圆寂来对抗那女子,这等实力便是他也没有完全把握对抗。
现在想来,若不是悟行和尚趁那女子还未反应,先行下手,不知朝廷又有多少士兵会命丧于此。
有这般能耐,能操控蛊虫对付大军之人,料想乃是传说之中苗疆的蛊术圣童。
而同他有着如此深情厚谊,又有同他相等厉害手段之人,除了苗疆的巫术圣童不作他想。
“原来是苗疆的圣童啊,久仰久仰!”
凌度道长开口,面带微笑。
奎照不记在脑中。”
“奎照!你知我名字作甚?!”
凌度道长道:“因我剑下从未有无名之鬼!”
说罢,他将长剑抛向空中,旋即飞身一脚,踢中剑柄,长剑犹如弓矢般射来,更比火枪丹药威力巨大。
奎照一时不察,正要躲开。
却见那长剑来的快,凌度道长奔的更快,竟后发先至,奔到了长剑前头。
奎照心喊不妙,四蹄发力,向上一跃,双翅猛震之下,一股大力吹地而来,方圆十丈之内,草木碎石尽皆吹飞。
他四蹄刚刚离地,还未有半人高,凌度道长已经奔到,双臂大展,“太极拳”的功夫施展而出,阴柔黏力大展,将他黏住。
奎照惊讶,“这是什么功夫?”
凌度道长鄙夷笑道:“蛮族小派,连我武当“太极拳”的功夫都没见过,还敢跟我大明朝廷作对!”
太极拳功夫甚是神妙,明明看似没用力,却怎也挣脱不出。
譬如凌度道长的身形与奎照差如云泥,但那两只瘦弱的手腕子却能施展巧力,让奎照好似泥牛入海,将他身上的力道卸的干干净净,施展不出半分!
而天空之中的长剑破空之声甚大,更有一股气浪破空而俩,声音滔天,令人惊骇不止。
此时此刻,除了逃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又试着挣脱两下,依旧逃脱不出,无奈之下,使了猛力将整个身躯压了下去,双翅高举,变作一个盾牌。@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噗!!”
一声闷响过后,但见一道流光破盾而出,打在地上,齐根没地。
奎照嘶吼一声,自身体之中飞出许多黑气。
凌度道长见他这般,怕他压坏了自己,赶忙运用巧劲将他投掷出去,见得他满地大滚,心中好笑。
巫术圣童听起来威名赫赫,实际上却是个不中用的家伙,破了一双翅膀就这般痛苦,若是将这翅膀斩了,指不定会不会疼死。
他不知道的是,他召唤生灵附在自己身上,所变化而出的东西并非凭空捏造。
譬如那双翅,便是截取身体某个部位变化而成。
只是这等变化玄之又玄,谁也不知究竟是身体之中哪个部分变化而成。
奎照疼的满地打滚,痛苦哀嚎了一阵,变作人形。
凌度道长看着他胯下一团黑血,不禁笑了起来。
“原来你将那东西变作了翅膀,难怪,难怪!好在你们苗疆的圣童不用传宗接代,否则你这伤......嘿嘿......”
他穿着一身道袍,加之身材瘦弱,请风一吹更显仙风道骨,然而他这般笑容却是猥琐,令人心生厌恶。
奎照招来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少,有些生前乃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况且洪族之人与湘西派交战频繁,见到的可怖之物更是数不胜数,可跟凌度道长这抹笑容比起来,多少还是差了几分意思。
他定了定神,又施展术法唤来一物,将自己胯下血液止住,想要再启神通与凌度道长对战。
忽而,清风之中,夹杂一股淡淡微香,令人如痴如醉。
猛然间,他醒悟了过来,翻身一跃来到洪蓝身旁,大喝一声,将体内灵物灌注到洪蓝体内。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凌度道长有些错愕,更有些不明所以。
肉眼可见,洪蓝的身体正在恢复生机,而随着那古怪术法的作用,他整个人好似破茧成蝶,变得更加的厉害。
各色各样的蛊虫从天边飞来,将洪蓝团团围住,进而她无意识的张开了大口,将那些蛊虫吞入腹中,肚子之上亮起光芒。
凌度道长神情诧异,哪里知晓他们用了什么样的邪法。
再摸了摸锦帕之中尚有余温的舍利子,心中不值。
“悟行老和尚,你用了性命竟没杀死他!!”
他感受着威胁,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人,心道不妙,两腿已经开始打颤。
他要跑,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他是帮助朝廷,可并不想为朝廷卖命,更不想死在这里。
只可惜,他现在已经跑不了了。
洪蓝复生之后,那漫天的蛊虫齐聚于此,有发光的、的、还有一些透明的如同空气与实质一般的物体。
总之,林林总总,各式各样,令人大开眼界。
“这些蛊虫,到底有什么办法对付?一个巫术圣童尚能抵得过,在家一个巫术圣童,我这条老命今天岂不是要交代在这??”
他想着想着,心神猛定,在极端的恐惧之下,两腿恢复了行动力,转身发足狂奔。
洪蓝刚刚复生,怒火中烧,正要报仇,几乎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哪里还能让凌度道长逃跑。@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转眼间,洪蓝变了个模样,身上血肉开始溃散,浑身上下布满了孔洞,那些蛊虫钻入这些孔洞之中,使得洪蓝变得分外可怖。
那些蛊虫在他身体之中,用他血肉繁衍壮大,其中两只蛊虫乃是一队蛊虫之中的王和厚,两者各生出一对翅膀,通力协作,四翅一扇,竟直接赶了上来。
凌度道长哪里见识过这般骇人的东西,眼前自己逃不掉,立马抽剑回身,挺身相迎。
就在他回身之时,又见得这世界上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幕。
但见洪蓝的面目逐渐化成颗粒,一边飞舞一边散落,待临的近时,那些颗粒也散落的差不多了,那可头颅变成了一个昆虫的脑袋,就好似一个生着大眼的蜻蜓。
凌度道长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手中的剑也拿不稳了,双膝一软,径直栽了下去。
洪蓝得了巫灵,凶残嗜血,伸口便要咬去。
正当凌度道长赴死之时,忽有一道掌力斜打而来,将洪蓝打飞出去。。
234、正道传承
这道掌力兼具浑厚和轻灵,实是武林之中千锤百炼的精妙掌法。
以凌度道长的见识,细辨之下竟不知这掌法来路,当即抱拳朗声问道:“此掌乃何人施展?让贫道好生钦佩!”
他四下望了望,那人好似躲在自己视线的死角,掌因在自己周身呼呼作响,掌力也在自己周身贯彻,却未见得来人半分身影。
这样的实力更令凌度道长惊讶,他武功奇高,自诩在武林之中只在“三绝顶”之下,就算碰到王岳也决计能拼杀之数。
来人武功高绝,既同洪蓝和奎照为敌,却有同时在自己身边隐匿身形,这等武功身法已是自己想所难想。
洪蓝恨得不行,正要施展蛊虫将来者击倒,却同凌度道长一样,没有见到来人半点身影。
他死而复生之后,心中本有着无端的怒意,想要发泄而出。
可这神秘莫测的一掌,将自己生生摔跌出去之后,他心中也害怕了起来,两种情绪互相交织,那愤恨的情绪逐渐消退,令他恢复了理智,双眼逐渐清朗。
“你是谁?”
洪蓝问道,话语之中已经带了几分怒意。
然而,任凭奎照、洪蓝、凌度道长三人如何四下查看,那呼啸的劲风都未稍退半分,来人竟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完美的躲在了他们三个的盲区之中。
洪蓝全神戒备,用了蛊术。
他方才脑海之中全是怒意,蛊虫威力虽猛却失了各种神效,此番冷静下来,运用术法将自己的视线转移道蛊虫之上,在数千蛊虫同时搜索之下,这才看到了一个隐约的身影。
那身影无比俏丽,更有一股纤弱,犹如鬼魅般游弋在三人身侧,时而打出一掌,时而鼓动劲风。
洪蓝越看越怕,自知以蛊虫难以对付,声音当即软了下来。
“你武功这般高,我们不是对手,咱们退了!”
他像奎照使了使颜色,奎照隔空抱拳,言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罢,两人同时逃了,逃的飞快。
待确定他们走远之后,一道略显老成的少年声音道:“行了,我知道你悟出来的武功厉害了。”
凌度道长听去,那声音听起来极远,话音却尤在耳边,令他心中惊诧,这等雄浑内力本已强绝,却能被这年轻的少年人运用的如此自如,真乃天下少有!
他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抱了抱拳,“多谢少侠相救,少林武当两派永感少侠相救之恩,还请少侠现身相见!”
话音落去,但听得远方脚步悉索,眨眼的功夫,面前已多了一人,斜眉入鬓,嘴角带着三分笑意,看起来尤为诡邪,面目俊朗非凡,正是李孤行!
凌度道长惊道:“竟是你?!你小子?!!”
李孤行道:“如何不能是我?但方才可不是我。”
凌度道长但觉眼前一花,一道虚浮的身影逐渐现在眼前,逐渐凝实,此女生的温婉却自有一股英气。
只是与之前相比,英气稍逊,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妩媚。
“慕容渊?!是你!!”
慕容渊道:“是我,否则你如何能活下来?”
凌度道长无奈笑道:“老喽,老喽,长江后浪推前浪!”
李孤行道:“此话咱们先不说,我处境有些危险,现在除了悟行大和尚,我只信任你,话说悟行和尚哪里去了?你们同属武林泰山北斗,怎的不在一起?”
提起悟行和尚,凌度道长面上闪过悲戚,双手逐渐颤抖。
李孤行向下一瞧,看见他手中紧紧攥着那干干净净的锦帕,心中“咯噔”一声。
“莫不是......他......”
凌度道长忍声道:“老和尚他已经去拜见佛祖了。”
李孤行后跌一步,不可置信。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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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友客栈”见悟行和尚之后,他心中便对这个老和尚存了敬意。
江湖中人或为名、或为利,只有这个老和尚事事发自一片公心,乃是武林之中的一股清流,此番身死,李孤行又如何不悲又怎能不叹?
他呆呆的看着凌度道长捏在手中的锦帕,心绪翻涌。
“他是如何圆寂的?”
凌度道长叹息一声,目光看向了远方,悟行和尚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过密的私交,但他比李孤行更加难过,也更加悲痛,所发的也是一片公心。
在悟行和尚圆寂的那一刻,他心中最多的想法便一个,“这个江湖好不了了。”
他虽是道门弟子,却极少有那种天下为公的心思,更没什么除魔卫道的想法,但在他心中或许还存有那一点点的为江湖、为武林造福的想法。
他缓了半晌,道:“当时情形我也未见,但从结果看,他或许要同那个苗疆的蛊术圣女拼的同归于尽,这才圆寂。”
“蛊术圣女,就是刚刚那个女子?”
李孤行伸手指着洪蓝逃走的方向,心中升起一股自责之感。
“都怪我,若是我能早来片刻,若是我能.......”
他悔恨起来,慕容渊见此挽着他的手臂,“世事难料,也不能怪你身上,况且悟行老和尚为了大义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李孤行强作精神,现在还不是悲痛的时候,他有重要的事要做,要找寻骆大狗和杨沁,不让他们陷入险境。
他将所来目的同凌度道长说了,引得凌度道长惊讶。
“王岳是个小人不假,但我却没听过他掳了什么孩童,或许他们并不在朝廷这里!!”
这一句让李孤行和慕容渊两人心绪同坠悬崖,楚德彪所说定然没假,那骆大狗不在朝廷手里还能到哪里去?
慕容渊见李孤行面色凝重,心绪低落也不知如何安慰,但他转念一想便又放下了心,拍着李孤行的肩膀,一脸的轻松。
“照我看骆大狗定然没事。”
李孤行瞧着他,低声问:“为何你这般肯定?”
慕容渊道:“骆大狗多么机灵,你比我清楚多了,听赵无钱说过,你们曾经疏忽将他一个人扔在了福威镖局,那般情况他尚且能将二祖师杀死,完好无损的回来,现在这么多势力纠结,还怕他没有活路吗?”
道理是如此没错,但李孤行听到耳朵里多少不是滋味,更有一股莫名的火气。
他怒目瞪着慕容渊,忽而想到一事,问向凌度道长,“你们朝廷召集人马之中,是不是有冥宫的人。”
凌度道长如实道:“冥竹灵在,同他有什么关系?冥宫可没为难过孩子。”
李孤行一跺脚,恨声道:“坏了!”
他飞一般的走了,比鬼魅更快,慕容渊后步跟上,化作一道虚影随他走了。
凌度道长眼珠猛转,也想到了什么,扯着嗓子大喊。
“他们在后面,在洪族和湘西派势力的交界处!”
他们已经走远了,不知这般喊能不能听到,但凌度道长还是好心告诉了他们。
虽然立场不同,但他已经开始对李孤行有了好感,这样有情有义武功高强的少年,天下间又有几人不喜欢。
他只有一些遗憾,遗憾这样的少年不是出自自家门派,遗憾这样的少年不是自己徒弟。
他自嘲的笑了笑,看了看天空,明亮的月光逐渐淡去,天边的光亮缓缓升起。
嘴角间有意无意的笑容带着几分满足,更带着几分讥讽。@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做老夫的弟子,呸,我也配!”
他缓了缓神,手中攥紧了那颗舍利子。
“李四顾,北武林王,你生的好儿子,好儿子啊!!”
他面相者李孤行远去的方向远远眺望着,感受着手中那颗舍利子逐渐。(本章未完!)
消失的温度。
在他心中有一颗萌芽悄然萌生,既然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悟行和尚,那么今后便多了一个道人继续走他的道路,为这该死的武林增加一分正气!
李孤行和慕容渊两人拔足而奔,方才洪蓝的强大让他们见识到了苗疆的手段,那些来自十万大山的蛊虫和巫灵着实令人惊恐。
方才若不是慕容渊投机取巧,用轻功将隐藏在三人视线盲区之中,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那蛊术圣童。
毕竟慕容渊武功提升不久,面对这等强大的敌人经验尚且欠缺。
李孤行心中只有骆大狗的安危,哪里还顾虑到慕容渊的心思。
也不知道骆大狗如何招惹的冥宫,竟几次三番派人来寻骆大狗。
一开始他还以为徐念和冥宫寻自己的麻烦,到后来才知这一切竟都冲着骆大狗来的。
冥宫这等强大的门派,既能跟逍遥仙宫齐名,必定厉害到难以想象,那冥竹灵或许不弱于月清书,自己和慕容渊加起来也未必是对手。
他始终不放心,跟慕容渊两人穿梭于战阵之中。
湘西派伙同苗疆两族跟朝廷打的火热,战到现在,大明兵马已经死死压制住了敌人。
而他们只剩以两个圣童和少许铜人做着殊死抵抗!
两人如游鱼般摇曳在战场之上,竟没有人发现他们两人的身影,更没有刀枪挨身。
就这般自前奔后,终见得王岳大帐。
王岳本不是调兵遣将之人,但他在江湖之中颇有悍名,又在沿海地区称王称霸,掌兵之人考虑到这点才让他全权代替自己。
李孤行和慕容渊两人同到大帐之外,目光炯炯。
“老李,帐篷之中杀机四伏,救得骆大狗后切莫耽搁!”
李孤行点了点头,“放心,这次不杀他!”
两人互看一眼,喊了“一二三”,准备一齐动手。
忽见大帐突然打开,王岳端坐帐中,变做一条白磷大蛇,口吐着芯子。
“两位别来无恙。”
李孤行凝结剑气,“骆大狗在哪?!!”
王岳道:“自是在安全的地方,但你们来了之后,他们可就不安全了!”
“混账!!”
李孤行奋起发力,遥遥一剑,惊涛骇浪!
王岳初时淡定,但见得这一剑惶惶之外,心中登时骇然,闪身躲开。
见这剑气隔着老远将大帐一劈两半,剑气透出之后斩到山石之上,剑刃尤深,心中更骇。
“你竟有这般实力!!”
李孤行不待废话,足下微动,但见身影逐渐虚幻,再现身时已在王岳身后,手捏剑气冷道:“骆大狗在哪?”。
235、故人
李孤行剑气自带一股威慑,王岳纵横海域多年,何等霸道绝伦、精妙无比的剑法没见过,可李孤行如此威力的这一剑却是他毕生仅见。
他心中不禁发了毛,生怕这一剑斩下,语气当即缓和。
“李孤行,你可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
王岳道:“你若斩了我,恐怕再也见不到骆大狗!”
他嘴角微勾,神情也越发的得意了起来,看着李孤行无奈的样子,心中别提有多么高兴。
也正是这一句话,将李孤行骇的一愣,思维略微迟疑。
天下高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李孤行略微一个晃神,让王岳有了可乘之机,身躯微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绕李孤行。
但听“嘭”的一声,尘烟大气,更有金属摩擦的火光自浓烟之中透出,空气之中带着一股焦胡的气味。
待得尘烟散去,但见李孤行惊魂未定,两指血液低落。
另一边,王岳脖颈结结实实挨了李孤行一剑,坚不可崔的蛇鳞被斩片,身后慕容渊手拿一柄血红长刀,长刀迫在另一边脖颈处。
“我劝你老实点,这里能要了你命的除了老李还有我!”
王岳悍然笑着,两眼猛转。
慕容渊手起刀落,一道暗红血光爆闪而出。
李孤行大惊,正要出言阻止,却晚了一步,王岳的头颅已被慕容渊生生砍断,像一个皮球一样滚落在地。@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李孤行懊恼,略带责备道:“你怎的杀了他?”
慕容渊却道:“关心则乱,你心中时时刻刻想着骆大狗,被他钻了空子。”
“你......”
李孤行的目光向慕容渊瞪了过去,却见她仍旧全神防备着王岳,手中长刀捏的更紧,神色也更为紧张。
倏忽之间,李孤行明白了过来,剑气再起,瞬也不瞬的防备着王岳。
方才他那一剑虽然犹豫,但终究是惶惶之威的一剑,如此却只能斩掉王岳几片大鳞,连自己都不免为王岳坚固的鳞片惊的失神,那慕容渊神功不如自己,又如何能这般轻而易举的将他头颅完全砍下。
王岳狡猾难测,曾有一次用自身性命使了金蝉脱壳的计策,此番或许仍是此法。
他心神猛定,剑气尤其,有如实质的剑气比之间威力更大、更狠。
过了片刻,诸多高手连同士兵围了上来,水泄不通。
只是他们慑于两人神功,不敢轻易而动,但在声势之上却给李孤行和慕容渊不小的压力。
听着惊呼雷霆霹雳的喊杀之声,感受着如同天兵神将般大明军队的神威,两人心中多少有些胆寒。
李孤行甩了甩头,将心中阴霾扫出一空。
“我防备王岳,你看着那群士兵,别让他们有动作。”
慕容渊看了一眼李孤行,“还是我看着王岳吧,你心有犹豫,下手不快也不狠。”
“我......”
李孤行不可置否,骆大狗是他的软肋,此刻他被冥宫的捉了去,冥竹灵又在王岳手下,不逼迫王岳又哪里能知道冥竹灵的下落。
出于这样的一层关系,李孤行心中自然而然的想着对王岳手下留情,也正是这手下留情,让他不可能打败王岳。
李孤行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心中仍有不甘和不愿,双手已经捏的发白,剑气变得白炽。
他愣了一阵,终是放下心来,长长叹了口气道:“交给你吧。”
他将无与伦比的剑气横在胸前,面对这包围着他们两人的大名士兵,天空之中泛起的白光将他映衬的无比凌厉与严肃,仿若一尊凶神,一人面对千军万马。
大明士兵被他一人气魄所慑,竟无一人敢上前,更无一人敢发出半点声响,所有人与李孤行凝眸对峙,神色慌张的不行。
一时之间,四野寂静一片,竟没有半点声响,甚至连草丛之中,落单昆虫的鸣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谁哪个士兵,被这无比安静有压抑静谧的氛围压的喘不过气,心绪极度紧绷的情况下,哆哆嗦嗦的犯了错,一不小心将手中火枪打响。
“碰!”
一声裂帛之音划破天际,其余士兵也都紧张到了极致,听得这一声枪响立即将枪头对准了李孤行,纷纷击打而来。
大明火器不坚不催、无所不破,便是强如“三绝顶”也不可能在这比强弓硬矢还要厉害的火枪下生还。
李孤行不等反应,向足下一瞧,踢起王岳的身体挡在前方。
随着一手惊艳四座的功夫施展而出,向两人射来的火枪被他尽数挡了下来,没受一点伤害。
还好这火枪乃是慌乱之中所发,没有先后、没有规律,否则四周之人一齐开火,李孤行就算动作再快也会被打成筛子。
这些士兵因惊慌而开火,“噼里啪啦”一同打完之后已经恢复了清醒。
李孤行跟众多大明士兵大眼瞪着小眼,同时缄默。
就是可怜了王岳,好好的一身白色鳞片被火枪打的血迹斑斑,近乎全部脱落。
不过,这火枪的力道还真大的惊人,李孤行用王岳身体去挡,虽没被火枪大中,却被那雨点般射来的子弹打的双臂发麻,几乎脱了力。
他将王岳身体像下一扔,用手轻轻擦拭额角上的汗水。
忽听慕容渊大叫道:“小心!”
李孤行立马侧目看去,但见的一抹寒光笔直的冲自己刺来。
此物不是旁的,而是一根骨头,锋利如刀的骨头。
拥有这种骨头之人正是王岳,他竟又生出了一个头,从那残破的躯体之中钻了出来,仿佛蛇蜕皮的模样。
只是他出来的仓促,许多部位没有长好,浑身上下没有多少血肉,更没有坚不可摧的鳞片,只有阴森森的骨头。
但也就是这些骨头,此时此刻成了要人性命的利器!
“噗!!”
李孤行肩头被他刺穿。
他虽躲了,躲避了要害,仓促之中仍中了招,王岳骨头之中饱含毒素,刹那间李孤行半面身子麻痒难耐,更有一股漆黑浮现肌肤之外。
也正是这一手,令形势逆转,更令李孤行明白了一件事。
那王岳究竟有何能耐,能让三保太监在大船之上同他大战三天三夜。
或许两人对战武功高并不一定能占据上风,更多的要看智谋和手段。
很显然,李孤行武功或许同王岳半斤八两,甚至有可能高出一筹,单论阴险毒辣,他还是远远不及,故而被王岳算计只能说自己技不如人。
好在慕容渊眼疾手快,双手各展不同招式,一瞬间将王岳擒拿住,死死压在地上。
“解药交出来!”
王岳冷笑,“就凭你?笑话!”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王岳笑的更甚,“别说你杀不了我,就算你真能杀了我,骆大狗的下落你去哪找?李孤行的毒你如何解?”
“这......”
慕容渊面漏犹疑,王岳也就是借着这一瞬间的犹豫又化作一条小蛇从慕容渊手中逃了出去。
“哈哈哈哈,两个小娃娃,你们太嫩,太嫩!!”
慕容渊和李孤行两人江湖阅历不浅,却多次让王岳逃脱,并非是两人能力不足,怪只怪他们对上的王岳太过于滑头,一个疏忽,哪怕是一个晃神,便能让这个老奸巨猾的贼人逃脱升天。
就在王岳得意的时刻,就在他认为可以任意拿捏李孤行和慕容渊的时候,忽现一道细线破空而来,其力甚巨,其声甚小。
可谓无行无迹、无处可觅。
人不能太过于得意,即便得意
也不能忘形,王岳便是吃了得意忘形的亏,被这一根细细小小的绣花针,射穿了身体。
这感觉他十分熟悉,刻印在了骨子里,就算哪一天他化成飞灰也能记得这一招所带来的痛苦。
因在那广袤无垠的大海上,在那一望无际荒无人烟的地方,有一个威风凛凛的太监,用了同样的招式折磨了他三天三夜。
他机械性的回过头去,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见得那被他折磨的不像个样子的少年,正一脸满足的捏着一根细线。
那少年道:“王岳,你也是太嫩了些!”
李孤行见那少年眉宇,惊讶伴着欣喜,但又见得他的样子,不由得悲伤了起来。
他问答:“兄弟,你怎变成了这样?”
来者正是夜风声,同李孤行乃是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在丐帮君山之时,曾相助他脱险。
夜风声道:“一言难尽,一朝天子一朝臣,太皇太后死后......”
有道是树倒猢狲散,宣德皇帝死后,朱祁镇幼年登基,便由太皇太后张氏垂帘听政,由三杨共同辅政。
太皇太后张氏乃是一代贤后,她执掌朝政之时,承接仁宣之治,朝堂开明,百姓富足。
守着这样一位贤德之人,夜风声性子虽然顽劣,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分得清是非黑白、刚正不阿之人。
太皇太后在世之时,夜风声便得罪了不少宵小之人,在张氏死后,这些人联起手来,给他按了个罪名,打入了昭狱。
尤其在丐帮君山之事后,更将这罪名做实,即便他是三保太监的义子也救不了他。
王岳心知他同李孤行的关系非同小可,此番便将他带了来,关键时刻想用他的性命逼李孤行就范。
只是王岳没想到,此番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逼迫李孤行不成,反而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夜风声听得清楚,李孤行同王岳这般纠缠,为的乃是一个叫骆大狗的孩子。那孩子他见过,激灵的很,当即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对李孤行喊道:“走,我知道骆大狗在哪里!!”
李孤行同慕容渊登时来了精神,也不管王岳,轻功施展,半路抱起夜风声,在一众大明军士的包围之中奔了出去。
王岳苦笑着摇头,若不是夜风声受了重伤,拿捏不稳,他那一针可要了自己性命。
自己筹谋许久,想要将李孤行拿住,可现今自己带这么多人,不仅没将李孤行拿住反而让他逃脱,可以说丢脸丢到了家。
为了留住脸面,为了在厂公面前立下一功,他必须将这反叛镇压,哪怕骸骨满山!。
236、抢出
王岳乃是一个心怀大志的人,否则也不会去汪洋大海之中,甘冒奇险建立一个庞大的海上势力。
但是,天下承平已久,大明江山稳固,尤其经仁宗、宣宗两朝治理,百姓富足、国力强盛。此等承平的天下又哪里容得下他那一颗造反之心。
所以王岳改变了自己的规划,将自己作为一方霸王的心收了起来。
更何况,自他上岸之后,他已经不想再回大海上了,面对那种风吹日晒,惊涛骇浪的日子,王岳更向往平稳。
综合以上原因,他想入朝为官,做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尤其皇帝年幼,若能将皇帝架空,那岂不比一方一域的霸王要来的畅快。
他没什么旁的本事,仗着自身武功和在海上与人战斗的经验,带兵打仗以武立功还是可以的。
所以他才毛遂自荐,自己带人来平定苗疆的叛乱。
对于功名利禄的追求之心,对于将来掌控朝局的美好未来,王岳将自己所剩的一点人性尽数抛弃,誓要屠灭苗疆立功。
经过一番战斗,虽然损失了近千人的先头部队,但湘西派和苗疆的损失也极其惨重,几乎无力抵抗大明的火器和铁骑。
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便是那三个圣童和湘西派至宝‘赶尸引’和苗疆至宝‘金蚕蛊’。
但这两个东西王岳心有忌惮却不是很怕,毕竟在此等危险境地,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湘西派和苗疆仍旧未将这两个宝物祭出,很有可能他们根本驾驭不了这两种宝物。
这更增加了王岳的信心,能够一举拿下湘西派和苗疆两族。
他望着李孤行远去的地方,心中反反复复。
“抓李孤行之事虽重,至多取悦厂公一人。若能平叛苗疆,满朝文武定能记我一笔,还需李孤行这小子做什么?只要他不碍事便可,带我当上朝廷大官,诸多恩恩怨怨再行计较。”
想了这些,王岳便将李孤行的事全部放下了,再也不想,转而将全部的精力用来对付苗疆和湘西派,誓用他们的性命为自己的前途无量添砖加瓦。
“全员听令,发动总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明日午时,咱们要在地图上将这群蛮夷抹去!”
他说的振奋,又经李孤行等人的重大威胁之后安然无恙,在众士兵之中留下了强悍的印象。
此番话语一出,众士兵个个响应,一时之间,士气大振!!
王岳所带来的武功高手现今能为他卖命的只剩一个冥竹灵,但冥竹灵自得了骆大狗之后便带着他不知去了哪里,连王岳自己也不甚清楚。
他估计这彼此的实力,大明军队虽勇,但面对那苗疆三个圣童却还不够,毕竟探子来报,蛊术圣童洪蓝一人便剿灭了自己近千人的精锐。
他必须以一人之力力抗湘西派的铜人、和苗疆两族的三个圣童,还要尽量不去招惹与世无争的十二侗。
如此一来他必须要有一个绝佳的身体。
至此,他将进攻之事吩咐给了手下人,自己则坐在一辆大车之中安心调养。
他所修行的功法诡异厉害,料想再有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便能将所受的伤尽数医好。
但他心中仍有一个依靠,若是冥竹灵处理好了骆大狗的事,有他为臂助,自己胜算可要大上许多。
但冥竹灵能赶回来吗?
王岳没有自信,连冥竹灵自己也没有自信。
他一人掳走了骆大狗、杨沁、蚩凰三人,先择了一个僻静之所躲藏了起来,以免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将那两人杀了倒是不所谓,伤了骆大狗却不好交代。
且骆大狗在某种程度上比江湖之中许多以心狠手辣著称的人更加难缠,他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是残忍。
小心驶得万年船,冥竹灵才点了他们三个的穴道躲了起来。
只是,他低估了湘西派和苗疆的实力,两者似乎陷入了僵局,一时半刻这场仗打不完。
按照约定,他要在清晨之前,在东方十里之外,靠近湘西派和苗疆交界地段的一个石屋之中将骆大狗交给徐念,由徐念将骆大狗带回。
眼看着时辰将至,双方交战激烈,冥竹灵怎也走不出。
他无比柔情的对骆大狗道:“你这些时日跟李孤行吃了这么多苦,湿婆大人总想将你带回,为何你几次三番的相助李孤行,违逆湿婆大人?”
骆大狗鄙视的瞧了他一眼,眼里流露出讥讽,“湿婆大人?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能耐,他管天管地,却管不了我!”
换做旁人如此污蔑湿婆定会遭致冥宫之人的报复,可面对武功比他高出不知百倍的冥竹灵,骆大狗依旧这般说,且冥竹灵面上没有半分愠色,反而无奈的笑着,令杨沁和蚩凰看不出门道。
冥竹灵缓和一口气,“湿婆还是关爱你的,这么久一直将你记挂在心上......”
骆大狗出言打断,“他记挂我?!!你见过哪个关心我的人要置我于死地,还派那么恶心的人来,他是想杀了我吗?他要想杀了我趁早直说,我自己把自己脑袋割下便是!”
“.......”
冥竹灵眼珠转了转,赔笑道:“徐念不知情,但我知道,他也只跟李孤行有恩怨,读你可没有半点佳海之意。”
他还想再说,骆大狗却将头偏在一边,再也不想听了。
冥竹灵自讨没趣,闭了嘴,解了三人穴道,自己走出山洞观望着战场上的形式。
骆大狗心中也好奇,走到他身边,问道:“你说这场战争谁能赢,谁能输?”
冥竹灵道:“朝廷堂堂王者之师,湘西派和苗疆等蛮夷哪里是对手。”
“你是说这次咱们大明朝廷必胜无疑?!”
冥竹灵道:“恐怕会胜的毫不费力!”
骆大狗又道:“朝廷为何非打这一仗不可?难道大家就不能好好的、安分守己的活着吗?”
冥竹灵道:“朝廷的事我也不清楚,不过据说皇帝要对蒙元用兵,尤其要学着他的太爷爷、他爹征讨瓦剌,必然要了却后顾之忧。若是瓦剌部久攻不下,苗疆在揭竿而起,朝廷兵马疲于奔命,到那时恐有覆灭之陷。”
“哦......”
骆大狗若有所思的叹息一声,已然明了。
他想了想,甚为激灵的问道:“这么说,冥宫此番参与进来,就是因为我?!”
冥竹灵摸着他的头,宠溺道:“自然是为了你,否则咱们冥宫地处西域,哪里用得着烫这趟浑水。”
说着说着,骆大狗面上漏出难过神色,低下了头,心头潮思起伏,不知所思何物。
但过了片刻,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甚至比之前更坚毅,“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要跟老李闯荡江湖,我要随他救我们的朋友,我要......我要......”
说着说着,他又羞红了脸,将头一低,流露满面娇羞。
冥竹灵心感不妙,回想起徐念同湿婆说的话,似乎正应验了他的话语。
“骆大狗依赖李孤行,人虽能强掳回来,但他的心却一直系在李孤行身上,湿婆总不会想要一个心在远方的躯壳。所以,他要杀了李孤行,只要李孤行死了,骆大狗的心才会回来。”
冥竹灵自言自语道:“以往我只当他是为了一己私怨,看来他说的不无几分道理。”
骆大狗听后愣了愣,“你说什么?”
冥竹灵尴尬笑笑,“没什么,跟你没什关系,你只需好好跟着他回去便好。”
骆大狗将头一偏,折身回道杨沁和蚩凰身边,“你做你的梦去吧!”
冥竹灵无奈叹息,足下微动,踢起三颗石子,浑身内力一甩,头也未回,三颗石子飞击而出,正中三人穴道。
“来不及了,我先带你们走!”
他运起功法,身体忽明忽暗,明暗之间自由一股玄妙,三人周身像被一团气息包裹住,凌空飞起,紧随其后。
冥竹灵武功多高,或许连王岳和凌度道长联手也未必能及,其轻功之好,更是穷尽想象而不能。
就这般凌空带着三人飞奔,只觉周遭一片模糊,目力已然分辨不清周遭景物,连同呼吸也变得困难,头脑更是一片晕眩,好像天旋地转,一股呕欲涌了上来。
大约奔了几个呼吸,不知碰到何物,冥竹灵竟赫然定住,骆大狗三人也赫然停在此处,五内翻腾。
骆大狗睁着眼睛瞧着,但见两个高大而又令人恐惧的身影站在冥竹灵面前。
这东西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欢喜叫道:“后卿、将臣!!!”
拦住冥竹灵的正是后卿和将臣这两大凶尸,在骆大狗话语落后,又有两道电光自远处本来。
冥竹灵初时毫不在意,见那两道电光后,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更有一股说不出的惧怕之感。
但见一个犹如实质的剑气从远处刺来,威风赫赫,惊的他立马侧身躲开。
但那剑气似乎并没有要对他做什么,真正的目标似乎只是要斩断他的内力。
冥竹灵心中一凛,急忙回头,刚要回护,却见另一道身影将他们三个齐齐抱住,躲了开去。
“竟是你们?!!”
他见得那道迅速而又靓丽的身影,正是慕容渊,而那斩出剑气之人正是李孤行。
他惊讶于两人的身手,着实匪夷所思,这短短几日不见,未曾想两人武功竟精进道如此地步,便是放在冥宫之内由湿婆亲自指点也未必有这般神速。
从这两人简简单单的一招半式来看,或许这两人单对单仍旧敌不过自己,但联起手来,自己便敌不过了。
他神功潜运,极力控制自己的身形,克制道:“你们两个要做什么?”
李孤行不怀好意的笑着,“做什么?这得看你!”
“看我?!”冥竹灵嫣然一笑,笑里藏刀。
李孤行点点头,“若你识趣,咱们就此别过,若你不识趣......”
话未说完,冥竹灵率先发难,身体登时变得几乎透明,单掌凌空一抓,一股劲力喷涌而出,扼住李孤行咽喉。
这一招快似闪电,更无声无息,令人无法防备,登时被他抓在半空。
237、为了无辜
慕容渊看着冥竹灵后背发凉,他深知李孤行的实力,更知他此刻武功有多么高绝,所以当冥竹灵单手将他扼住的时候,他内心无比的震颤,一股恐惧自心底暗生。
他自身实力尚不如李孤行,此刻怀中抱着三个女子,又如何能同冥竹灵为敌?
可令冥竹灵和慕容渊都未曾想到的是,那被凌空抓住的李孤行竟逐渐变得淡泊,渐渐的消失在了两人眼前,好似一道虚影,不知人在何处!
慕容渊眉头一挑,喜出望外,“凭你也想抓到老李?”
冥竹灵紧锁着眉头,抿着嘴唇,提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眼睛四下转动,仔细搜寻着李孤行的踪迹。
从方才的触感和重量来看,他的的确确抓住了李孤行没错,但他用什么样的办法从自己手中逃脱,他可看不明白,总觉得此番再见李孤行已经今非昔比,似乎多了许多连他也看不明白的能耐。
他眼光四散,精光却内敛至极,眼光如刀般刻在山洞细微之处,死命寻找李孤行所在。
慕容渊脑海灵光一现,想到方才对敌的王岳,这个狡猾的老狐狸总能在自己稍稍松懈的一瞬逃开,如今冥竹灵这般全神贯注,他何不趁此机会逃跑?
想到此节,他眼神暗示骆大狗等人噤声,脚步微挪,已经瞅准了空当,但有半个呼吸,保准能冲出这山洞,逃开而去。
他现在只差一个机会,一个冥竹灵全然看管不到自己的机会。
他现在看似全神贯注的搜寻李孤行,却留有几分精力注意着自己,那身体的站位也十分的讲究,看似随意的往那里一站,时刻防备着李孤行,暗地里却已经将那瘦弱的身躯堵在了一个极其玄妙的角度。
不论慕容渊从那个方位突破,必定会擦到他的身体,进而进入他能够攻击到的范围。
“此人究竟有多么厉害!!”
慕容渊由心发出赞叹,再次调整方位,竭力争取最大的逃跑空间,估忖带着三个人能堪堪挤过,至多沾上衣角。
他心中松了口气,冥竹灵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好似一切都是他身体本能反应一般,或许冥竹灵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然而,下一个瞬间,慕容渊便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十分离谱。
百忙之中,冥竹灵转过头来,冲他得意的笑了笑,带着三分讥讽,又带着三分嘲笑,脚步横跨将那慕容渊好不容易找到的空当完完全全堵死。
也就是这个行为,令慕容渊心情如坠深渊,再也没有半分要逃跑的念头,一抹绝望笼罩了心头。@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片片在此刻,李孤行现出了身,在冥竹灵头顶凌空一剑刺出。
“快跑!想什么呢?!”
冥竹灵一愣,举手相抗。
李孤行此番算计,终究没逃得过冥竹灵的眼睛,在慕容渊踏足的一瞬,冥竹灵那磅礴的内力便也来到,使的足下一滑,重重摔了一跤,身体飞向冥竹灵足下,被他使劲一踩,踏在地上动弹不得!
冥竹灵一脚踏着慕容渊,两手对抗李孤行,整个人也变得极其透明,神功大运之下,颇有一人取两豪杰之势。
“李孤行,你还是嫩了些!”
李孤行与他对拼内力,竟“通天塔”一行,他已将自身三股内力融汇贯通,更入武林顶级之列,却未曾想全力比拼之下,仍旧比不过冥竹灵。
他转了转眼珠,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
眼见得他身影如同冥竹灵一般变得淡泊,从掌上传来的内力也逐渐消散,随着一声闷响,冥竹灵内力穿透而过,李孤行又不见了踪影!
他呆愣愣的瞧着李孤行方才停留的地方,心中生出百十个问号,怎也想不通李孤行究竟如何逃脱?
正思索时,只觉足下一痛,不由得抽回了脚,慕容渊翻身而起抱起骆大狗三人几个滚落逃了出去。
但见远处,
一个相貌阴柔俊美,浑身浴血的少年翘着兰花指说道:“对敌可不能大意!”
他嗓音又尖又细,好似一个孩童,根本不像是他这般大的人能发出的动静。
冥竹灵眯着那双充满风情的眼睛,额角上流下几滴汗水。
“你就是夜风声?三保太监的传人?”
夜风声道:“自然是我,否则又有谁能将这根绣花针使的无声无息?”
他兰花指勾了勾,显示出比女人还女人的妩媚。
“我劝你啊,别动,针上有毒,我亲自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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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竹灵瞪着眼前三人,脑筋飞转。
若不是慕容渊要抢出骆大狗三人,他跟李孤行联手自己便已不敌,此刻再加个夜风声,自己更没有机会胜过这三个人。
更何况,自己的脚中了毒,虽然毒素不烈,但要逼出体外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他看了看天空,心神猛定,嘴角有漏笑容,神色却变得无比的凄楚,
“看来我今日我是留不住你们了。”
李孤行道:“念在你一介女流的份上,我今日不杀你,赶紧收拾行囊滚回冥宫吧!”
他今后还要去冥宫求取那“金凤钗”,尽量不与其交恶,做人留一线,日后取那“金凤钗”时也好说话。
李孤行狠狠瞪了冥竹灵一眼,抄起石头隔空点了他穴道,又向夜风声拿了解药。
“这穴道大概两个时辰以后能解,到那时你服这解药也不晚。”
说罢,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却听一声剑啸,自身后本来一道雪白身影拦住了他们去路。
李孤行眉头上挑,眼漏凶光。
“徐念,又是你!”
徐念道:“正是我,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里,可想我了?”
他猛一回头,但见冥竹灵将那解药一饮而尽,笑盈盈的摆开了架势,身体明暗之间,黑色的毒血从他脚踝处透出。
“这点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们要带走骆大狗咱们还得好好盘盘道。”
李孤行心头耸动,自己三人对冥竹灵和徐念,人数上虽占优势,实力上却差了一头。
从徐念自后奔来的轻功来看,此刻他的武功内力已不弱于慕容渊,冥竹灵解毒之后,实力不损。
就算没有骆大狗三人牵绊,自己和慕容渊也决计敌不过这两人。
夜风声本也可作为战力,但此刻他身受重伤,奇袭还可,正面对敌只怕会碍了自己手脚。
如此一来,李孤行和慕容渊处在下风。
但绝境之事,李孤行岂又经历的少了?
他将手中剑气凝了又凝,与慕容渊背靠着背,将夜风声、骆大狗三人护在中间,小声道:“咱们各展最强招数,若能抢出便抢,逃不出就死在这里!”
他用的正是背水一战的办法,反正单以实力而论自己已处下风,倒不如将自己置于死地,或许能够绝处逢生。
慕容渊不傻,也明白李孤行的意思,但他心中却没有那般厉害的决心。
眼见得李孤行手中剑气凝了又凝,仓促之间在血红的大刀之上积攒内力。
“出!”
随着李孤行的一声令下,慕容渊也斩出一刀,但这一刀终究少了火候,甚至连平时的威力都不如。
就在这一刀斩出的时候,李孤行心中已经知晓不妙,面上闪过一抹苦笑,更有一把心酸。
“轰隆隆!”
伴随着一连串的炸响,大地摇动了起来。
湘西派建立在山脉之上,乃是苗疆十万大山的门户,这摇动仿佛有一个巨人在摩拳擦掌要将这大山连根拔起。
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这样大的动静皆分了神去,方才犀利的招数也都损了力道,施展的不像个样子。
李孤行和慕容渊拼死的一招威能
施展出来,徐念和冥竹灵两人也漏出了破绽。
独独一人,在这慌乱的境地还保持这绝对的冷静。
骆大狗大呼一声,“老李!逃!!”
话语刚落,李孤行奋起发力,左掌施力带走慕容渊,右掌使力带着夜风声,率先抢出一丈。
也就这一丈的距离令冥竹灵和徐念慢了半拍,也就这半拍,两人再也追赶不上。
但徐念眼见李孤行再此哪里能让他这般逃脱,身体忽而变得近乎透明,折扇合起,运足内力,笔直向李孤行射去。
折扇在他强大内力之下犹如一枚箭矢,其速甚疾!!
眼见那折扇尖端的钢骨便要戳到李孤行后心,忽有三柄长剑自天空之中飞来,将折扇死死钉在地上。
胖阿姐、月清流、月清书三人同时挡在李孤行身后,皆是无奈摇头。
胖阿姐道:“看来咱们三个想的一样。”
月清书道:“惭愧惭愧。”
月清流道:“你们两个,真不直爽!”
徐念和冥竹灵同时一愣,两人见势不妙,趁机逃了。
月清流见他们去的奇怪,气得直跺脚。
“你们两个就不去追吗?”
胖阿姐道:“你为何不去?”
月清书道:“逍遥仙宫与冥宫井水不犯河水,咱们犯不着再同他们打一架,你说是吗?师姐?”
他向旁边瞧了瞧,却哪里瞧的见胖阿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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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呢?”他问道,一脸疑惑。
月清书手指远方,笑道:“恐怕已经跟上去了。”
月清书长抒一口气,“他还真是直爽的很。”
胖阿姐御剑而行,自后赶上,拍了拍李孤行肩膀,给他骇了一跳。
“胖阿姐,你怎么跟来了?”
胖阿姐嘟了嘟嘴,“我不跟来,你可就栽在徐念手上了。”
李孤行不好意思笑了笑,同时又有一股自信涌了上来。
“我不怕,他可破不了我的“金刚不坏神功”。”
胖阿姐摇了摇头,眼睛里漏出鄙夷。
“死鸭子嘴硬。你可知方才的声响是从哪里来的吗?”
李孤行不知,慕容渊和骆大狗亦然,倒是杨沁久居京城知晓一些。
“这是火炮!一排排的火炮!”
胖阿姐道:“正是,朝廷兵马现在正要用火炮将湘西派夷为平地。”
李孤行停下脚步,心中发凉。
火炮之威他见识过,万炮齐发,生灵涂炭,鸟兽皆死。
“王岳这是要屠城!!”
胖阿姐道:“他一向心狠手辣,你要如何?”
李孤行想了想,纵然湘西派利用他,甚至要牺牲他的性命,但眼见得这么多无辜百姓死在火炮之下,他心中怎也不好受。
“我......我要阻他!”。
238、惊变
李孤行本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家国情怀,更没有什么拯救苍生力挽狂澜的信念。@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或许曾经的他,在父亲李四顾庇护之下以一个小旗官的身份,可能在某一个瞬间、某一个时间点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自从流落江湖,自从得知真相之后,这样的想法也被残酷的现实消磨殆尽,在心中分毫不剩。
他要救湘西派,并非是为了楚德彪,也并非是为了这一派之人。
而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湘西地界之中,那么多无辜老幼被朝廷的火炮轰成肉块,那副惨状他怎么也不想看到。
所以,他近乎没有丝毫的犹豫,脱口而出,要阻止朝廷。
慕容渊素来是那种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性格,听李孤行这般说,立马反驳道:“你忘了楚德彪要你去“通天塔”的目的了?他丁点好心都没,更想将你变成铜人,变成他们湘西派的一具尸体!”
李孤行仰头叹息,内心开始动摇,面上青筋暴起,想到这一点,他自身就难以抑制。
但他终究不是个疯子,想了一通将这些事情想明白了,有气无力道:“可是......就算他没有好心,那些无辜的百姓也不该遭受连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慕容渊瞧了瞧他,声音软了下来。
“你若见不得那些无辜的人惨死,咱们走便是,何苦来阻止他们呢?你好好想想,就算将胖阿姐他们三个都算上,能不能抵抗的了那些火炮、火枪!你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白白枉送性命,这样值得吗??”
那“值得吗”三个字在李孤行脑海之中来回荡漾,他亦不知值不值得,确如慕容渊所说,那些人本就同他没有瓜葛,死于不死,根本于他没有半分关系。
况且天下间每时每刻死伤那么多无辜之人,譬如此时此刻,或许在大明的北边,又有多少大明百姓被蒙古游兵欺凌而死。
那大明子民与其尚有血脉、同根同源,他仍不愿为大明戍边护卫,又何苦为了一些坑害自己的异族蛮夷对抗自己家国的士兵。
李孤行本已打定主意,可听慕容渊这般一说,心中动摇更多。
看着李孤行这般犹犹豫豫,杨沁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气冲冲的走了上来。
他虽是生气,更经历过生死存亡之事,但在此刻却没有分毫的慌乱,仍旧落落大方、仪态自生、步步生莲。
他面对着面,眼对着眼,冷眸盯着李孤行。
在一声冷哼之后,拂袖而去。
与慕容渊擦身而过时,凌厉的眼神,似刀一般刮过他的脸庞,充满了鄙夷,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全然没将这个方才救他性命的女子放在眼里。
蚩凰看出端倪,狠狠跺了跺脚,“你们......你们......哎......”也跟着杨沁一道。
李孤行赶忙拦住,问道:“你们去哪里?这里危险!”
杨沁道:“道不同不想与谋,令尊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会有你这样的鼠辈儿子,算我瞎了眼!”
“嗡!!!”
李孤行脑袋轰鸣,一抹热血涌了上来,使力抓住杨沁的肩膀,生生将他掰了过来,一字一顿的质问道:“谁是鼠辈?!!”
“同族相残,惜身惜命,难道不是鼠辈吗?”
“呵,南蛮部落,怎说与我堂堂大明儿女同族?!”
杨沁道:“苗疆族人可追溯到上古涿鹿之战,炎黄二帝联手打败蚩尤,自此以后,苗疆不同中原往来。但这件事乃是神话传说,流传下来也有近万年的历史了,长久以来苗疆同中原通婚不少,更有许多时候纳入到中原王朝的版图之中,两族人早已是血浓于水,这都不算同族难道算是什么?莫非你李孤行自诩天朝上国之人,处处高人一等,不将你口中所谓的南蛮当人?!”
“..
....”
慕容渊和李孤行相顾无言,杨沁给了他们一个理由,一个不能推辞的理由。
如此一来,李孤行心中的动摇荡然无存,心中打定了主意,要将解救湘西地界的百姓于水深火热的重任负担在肩上。
然慕容渊仍旧不甘心,并非他不明事理,而是对于李孤行,他有着私心,无论如何不想让他冒这大风险。
他看了看李孤行,小声道:“可老李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徒让他去送死,这又是为何?”
杨沁轻轻一笑,饱含深意。
“小女子不会武功,但愿平息这场战争付出性命!”
他竟走了,义无反顾的走了,说到做到。
李孤行暗暗夸赞,叹了一句“女中豪杰”,旋即拉着慕容渊的手道:“咱们两个就别这般扭扭妮妮了,倒是让他小觑了咱们。你真心喜欢我,我知道,大不了咱们两个同时死了便是!”
他转头看向胖阿姐,郑重一礼,“若是我俩死了,还望阿姐帮我那昆仑山上的兄弟寻到宝物,再将这三个女子好生安顿。”
骆大狗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蹦出一句,“我也去!”
这一句,令杨沁刮目相看,心中生出许多好感。
慕容渊还是不愿,那神情被杨沁瞧见又是一顿嘲笑。
“小小的孩子尚有如此情怀,你虽是女子却哪比得过这个孩子?”
这一句倒是彻底扯开了慕容渊的遮羞布,他本是个男儿的性子,此刻不禁委屈了起来,两眼泛着红光。
李孤行和骆大狗都清楚他顾忌什么,却都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他坚定的眼神,让他不要多想。
李孤行道:“走吧。”
慕容渊忍住泪水,对杨沁抱拳回应,也跟了上去。
骆大狗望着两人背影,趁着胖阿姐不注意从包裹中拿出一套“神行马甲”。
此物是他从赵无钱身上顺来的,本想用来逃命,此刻看两人越走越远,被他拿了出来。
胖阿姐哪里看不到他的小动作,隔空点了他的穴道。
“你啊你,不省心,还是看着吧。”
“轰轰隆隆”,天空炸响不断,好似被扯开了一般,漫天云烟带着一股过年燃放鞭炮的火药味,刺鼻到不行。
顺着这火药味,李孤行和慕容渊飞奔而去。
他们两人也没甚办法阻止火炮,但两人心中同有一个主意,那便是“擒贼擒王”!
李孤行似乎只会这一招,但也只有这一招最为管用,只是此番前去不知又要冒多大的险阻。
王岳是个能人,但现今两人武功大进,便是同王岳真刀真枪的对上也不落下风。
但他身边又怎会只有他孤身一人,凌度道长姑且不算,冥宫之中,冥竹灵一人便可战他们两人,再加上徐念和吴大力,他们两个说是去送死毫不为过。
但像杨沁说的那般,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拯救湘西地界千万百姓,这等事就算要了他们两个性命又能如何?
他们两个抱着赴死的决心,宁拼的自己气绝身亡也要将王岳摁死在这里。
奔了许久,遥遥见得一排排火炮整齐排列,好不严整。
传令兵一声令下,万炮齐发,已将诸多山脉近乎削成了平地。
李孤行惊异万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恐怕在这无情的火炮之下,湘西地界的百姓已经化成了飞灰。@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他们不是有铜人吗?他们不是有金蚕蛊吗?怎会、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孤行质问着,却不知质问着何人,正如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惨状。他终究是晚来了一步,湘西地界的百姓连白骨都没有。
正当他自责的时候,忽然见得天边隐约泛起一阵血红,黑压压的绵延在地平线之外,令人看之心寒。
隐隐的震动
从李孤行脚下传来,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从他心中缓缓升起。@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那时一种李孤行从未感受过的恐惧,好似一股威压,将他死死的摁在了地上,更有在尚在襁褓之中的自己仍在一个乱坟岗中,饱受阴风的摧残。
这样的威胁,令他身体之中内息混乱,平时能施展十成的武功此刻却好似连一二成都难以施展。
“这是什么?”他兀自发问。
慕容渊瞧着远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比李孤行更加害怕,甚至差一点便要吐了出来,两膝发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连他们两个都怕成了这个样子,那些大明悍勇无谓的士兵,更是直接趴在了地上。
王岳眉头紧皱,出于自身的反应,他变作了一条白磷大蛇,粗壮的身躯不断扭动,将周遭的火炮扫飞一片。
那些飞起的火炮或当头砸下、或翻滚一片,来来回回碾压数次,砸死、压伤不少大明的士兵。
李孤行见此情形不禁骇然,双手冒出冷汗,“恐怕......咱们要帮的不是苗疆了。”
慕容渊惊道:“你的意思是......”
“想来,湘西派和苗疆两族已经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正如李孤行所料想,楚德彪以自己一门一域之力对抗大明朝廷的军队,苦苦支撑之下,死尽了多年来积攒的铜人,能有一战之力的人也近乎十不存一。
剩下的那些老弱病残,根本对抗不了那些士兵,更何况那些火炮。
然就在这个时候,维翁同带着柳蛇和金蚕蛊来到了这里。
前有洪飞让两个圣童相助楚德彪,解决了吴大力所带的先锋队,后有维翁同带来自己的巫蛊圣童,连同苗疆至宝——“金蚕蛊”!
洪飞面色不好,身上好几处伤痕,都是被火炮炸开的石头碎屑崩伤的。
在他身边,向天然倒在地上,口喷鲜血,显也受了不轻的伤。
四下骨干之人躺了遍地,更有许多残肢。
而在更远处,几个胳膊和大腿仍旧在地上艰难的蠕动,这些残肢来自于那些铜人,刀枪不入水火不浸的铜人面对大明朝廷的火炮也是远不能及。
在一片狼藉尘烟之中,楚德彪看到了肩抗“金蚕蛊”的维翁同,他凄惨的笑着,笑容之中带着欣慰,一对已经失去光泽的眸子再一次点燃了光芒。
“你终于来了!”
维翁同矮壮的身材无比的灵巧,轻灵一跳便来到跟前。
“说到底,咱们都出同源,我岂有不来之理!”。
239、合二为一
楚德彪无奈叹息一声,瞧着维翁同的眼神多了些复杂的神色,更带了些许多的哀怨。
从他愁眉苦脸的神情中,从他面部上勾勒出的皱纹,都能看得出这几日楚德彪付出了不少的心力,让他在这几日之间苍老了不少。
维翁同仍旧是那般红润的面色,用一种略带嘲讽但更为关切的话语问道:“怎的了?力不从心了?”
楚德彪白了他一眼,艰难的坐了起来,竭力挺直身子。
“换你试试?以一门一隅之力对抗朝廷兵马。”
维翁同讪笑两下,将这话头错开。
平心而论,即便是换做他自己,将苗疆九黎族全员搭上也未必能有楚德彪做得好,恐怕不出半日便已经被朝廷攻破。
此番王岳来此做足了准备,拘探子来报,不但粮草充盈,连火药等物也比平时多准备了一倍。
“看来大明的小皇帝不是个蠢货。”
维翁同评价着,面上闪过几分敬佩神色。
楚德彪道:“你就别在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他手底下能臣猛将如云,咱们苗疆人心不稳,他要解决北方边患第一个便要拿咱们开刀,毕竟两边牵扯,大明在富庶也禁不起牵扯。”
维翁同点点头,眼睛瞧着自己肩膀上的‘金蚕蛊’。
但见一个通体金黄,圆滚滚胖乎乎的大蚕侧卧在他的肩膀之上,这姿势有些销魂,像是一个侧塌酣睡的美人。
“我都把为苗疆的至宝请来了,楚兄还怕什么?”
楚德彪哽住,“你苗疆的‘金蚕蛊’同我湘西的‘赶尸引’不是一样,空有偌大名头,却是个用不了的东西。”
维翁同面漏尬色,楚德彪说的不错,‘赶尸引’和‘金蚕蛊’虽是天下至宝,但这两件东西传下来后没人会用,更没人敢用,以至于这两样东西的厉害谁也没见过。
那‘赶尸引’多少还有些厉害的痕迹,毕竟所遗留星星点点的一些便能制作铜人,而这‘金蚕蛊’一天除了睡就是睡,除了比普通的毛毛虫大了许多、胖了许多,还看不出有什么样的本事。
维翁同道:“也亏你湘西派有这‘赶尸引’,否则你这基业早就被朝廷给灭了吧。”
楚德彪不可置否,平心而论,若不是有这‘赶尸引’衍生出来的屏障,方才朝廷兵马万炮齐发的声势,早就将这一片轰成了坟场,哪里还能撑得到维翁同过来。
他问道:“你此番带来多少人马?能助我击退朝廷吗?”
维翁同道:“我就带来一人,那一人可胜千军万马!!”
“一人?!”
楚德彪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去,气得猛咳嗽了几声。
巫蛊圣童是厉害,但朝廷也未必没有办法对付他,领兵的王岳自己就是天下武功一等一的人物,手下高手如林,更有冥宫的尊使坐阵,就算苗疆三圣童一齐上,又能奈何的了他们几分?
“你应该多带些人来!”
维翁同道:“剩下的人交给这胖虫子,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楚德彪本来心绪低落,听他这么一说,立马瞪眼瞧了过去,面上流露喜色。
“怎的?你有办法使用‘金蚕蛊’了?”
“自然。”
看着维翁同胸有成竹的模样,楚德彪终于吐出了一口气,心里也踏实了下来。
维翁同为了能施展‘金蚕蛊’,自他取得九黎族族长的之位后,便将‘金蚕蛊’放在肩膀上,一刻也不曾分离。
但这圣物似乎从未清醒过,日复一日的趴在他的肩头睡觉,除了偶尔能从屁股拉出星星点点的屎尿以外,根本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他还活着。
维翁同甚至认为,也许他今生今世都见不到‘金蚕蛊’醒来的一天。但就在‘通天塔’倒下的那一瞬,那‘金蚕蛊’突然醒了,而且还口吐人言,将一些隐秘之事告诉了他。
原来‘赶尸引’并不是什么圣物,他只是一个叫做‘引尸虫’的汗液。
那‘引尸虫’与‘金蚕蛊’为一雌一雄,两者分开便没甚效用,但当两者合二为一之事,才是真真正正的天地宝物!
他说的就像是真的一样,让楚德彪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论是湘西派也好还是苗疆各族也好,从没有古籍记载过这样的事情,便是连代代掌门、族长口耳相传的话中也没听说过。
忽而维翁同说‘赶尸引’乃是一种叫做‘引尸虫’的汗液,且那虫子跟‘金蚕蛊’一样,乃是一雌一雄,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让楚德彪如何能信!!
他对维翁同道:“你能带来巫蛊圣童助我我已是感激不尽,苗疆三圣童齐出,就算挡不住朝廷兵马也能保护那些无辜百姓、老弱妇孺的性命,不至于让咱们湘西派断了香火。”
维翁同听后哈哈大笑,惹得楚德彪好不畅快。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维翁同道:“我早就猜到你不会信,所以我才来迟了。”
楚德彪满心绯腹,“你来迟了跟我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要带来一个人,能够让你信服的人。”
话音落去,在白日天光之下、在坚实的土地之上凭空升起一片紫黑色的烟雾。
烟雾看似诡异,却带着一种无比神圣的感觉,令人不禁肃然起敬,更摒弃了心中所有的龌龊杂念。
楚德彪不知不觉的站起了身子,纵使他双腿已被火炮余威炸断,但这股神圣的感觉让他心中难安,仿佛不站起来便是对这神圣之感最大的不敬。
他呆呆的瞧着那团烟雾,同维翁同一道躬身行礼。
烟雾未散,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自烟雾之中传出。
“有老身在,你必然能信。”
楚德彪大惊,整个身体跌跪下来,头贴着地面,蹭出鲜血。
“圣姑!”
一个身穿紫衣,满头花白的驼背老人,拄着一根拐杖,缓缓自烟雾之中浮现而出。
老人双眼已经浑浊到发白,嘴巴也因衰老而眯成了一条又细又窄的缝,整个人看上去好似没什么实力,便是轻轻的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
可那满头的银发,和他自内而外散发出的气息却又让人自内心开始恐惧,尤其是那只拄着拐杖满是褶皱的手掌,看似绵软无力,其中蕴藏的威力却是惊涛骇浪。
毕竟是抚育苗疆圣童之人,其话语自然权威。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望向虚无,空洞的眼神之中带着某种坚定。
“‘金蚕蛊’若非到了苗疆生死存亡的关头必然不会开口,既已开口,那他跟‘引尸虫’融合之时便要到了。”
维翁同和楚德彪跪在地上,齐声说‘是’。
圣姑颤巍巍的走过两人,拐杖向远处一点,喝道:“还不过来!!”
但见一个孩童似的铜人,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点一点移动过来,双手捧着一个小虫。
楚德彪和维翁同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小虫,果真同‘金蚕蛊’长得分外相似,只是体表灰白,显得有气无力。
圣姑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转而又变得联系,伸出手来轻轻呼唤着‘引尸虫’。
那引尸虫受到召唤,挪动着肥胖的身躯,挣扎着爬向圣姑手中。
圣姑伸出苍老的手指,口中念动法诀。
楚德彪和维翁同感觉空气中出现了脉搏的韵动,圣姑每摸‘引尸虫’一次,那脉搏的韵动便跳跃一次。
在他法诀念完之时,‘引尸虫’体色恢复了不少,虽然仍是灰白,但颜色要比之前强太多。
做完这一切,圣姑虽仍旧看起来是那副风烛残年的模样,但与之内含精神相比,明显颓废了不少,好似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将自己身体的生命力燃烧了不少,身体一晃一晃的模样,令人心痛。
“你们对这小家伙做了什么?”
空洞的眼神看向楚德彪,虚弱的声音饱含了愤怒。
楚德彪一怔,恭恭敬敬磕头,“我、我只是想要‘赶尸引’将李孤行做成铜人,没曾想......”
圣姑面有惊讶,一瞬间又作恍然状。
“原来‘通天塔’是被他斩塌的,难怪,难怪!!”
他一连说了两个难怪,好似在这天下间,除了李孤行之外,任何人都无法斩塌这‘通天塔’。
也不知其中蕴藏了怎样的道理,竟让圣姑从愤怒而变得平静。
楚德彪和维翁同跪在地上聆听,没了之前一派宗主的意味,恭恭敬敬的向学堂里惧怕先生戒尺的学生。
圣姑未再说什么,将‘引尸虫’和‘金蚕蛊’合为一处。
那‘金蚕蛊’本在睡着,察觉的‘引尸虫’的到来,立马精神抖擞,翻身一跃,趴在了他的背上。
两人亲昵的模样好似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
不多时,‘引尸虫’和‘金蚕蛊’两物合二为一,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冲天的气浪自那物体之中迸发而出,狂风卷地,将天与地之间调换了过来。
圣姑施了术法,定住湘西派境内的黎民百姓,转头坐在地上,口中呼唤,“你们三个,回来吧、回来吧......”
他越说越虚弱,最终闭目,正在等死。
或许是圣姑同圣童有着莫名的联系,在他死在顷刻之时,三个圣童从两个方向各自奔来,一面奔着一面哭泣。
对于圣童来说,圣姑更像是一个母亲,一个只能从别人口中得到消息,只能想念而不能见面的母亲。
在三人的哭声之中,在无尽的狂风之中,圣姑坐化,死后化作一团光芒,飞入‘引尸虫’和‘金蚕蛊’合二为一的圣物之中。
在光芒飞入的一刹那,冲天的气浪骤然消失,圣物周遭变得一片黑暗,仿佛将周遭数丈之内的光芒吸收殆尽。
楚德彪、维翁同和那三个圣童盯着那处无尽的黑暗,仔细的瞧着,那团黑暗之中仿佛有一块肉球,好似母亲的肚子,孕育着一个生命。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许是过了百年,也许仅仅过了一个刹那,总之在五人凝望那团漆黑的一瞬,时间变的毫无意义。
再回神的时候,但见一个圆滚滚,球体一般,通体碧绿,背生双翅,生着可爱面容,拳头大小的东西浮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