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共享情报
相较于新式电车一目了然的时刻表，面前这份时刻表，让人看的头发晕。
陈默忍不住按住额头，看向旁边的百合铃，小声问道：“你能看懂吗？”
百合铃抬起头，有些坏心眼问道：“陈默君看不懂哦？”
“的确有些看不懂。”陈默没觉得不好意思。
百合铃轻咳一声，道：“前面是时间，后面是车次啦。”
陈默蹙眉道：“一个小时最多的时候发12次电车？”
百合铃道：“并不是单指发车，也要算上途径电车。”
这么一说，陈默懂了。原本凌乱的电车班次彻底清晰。
“时刻表有什么作用？想要离开如月车站，必须在正确的时间搭乘电车才能离开？恐怕没这么简单，如果只是这种规律，之前的驭鬼者肯定离开了，也不至于迷失，甚至都不能算是恐怖的灵异事件。”陈默看向角川。
角川和若叶光月都对时刻表了然于心。
流川枫看完后，看向角川，道：“我们乘坐的电车是那一时间段的？”
角川伸手指向时刻表，那是最晚的一班，午夜零点，也就是最后一班途径下路茅站的电车。
同时，陈默也发现角川的手很奇特，细的如同冬季屋檐下的冰锥，颜色黑漆漆的。
陈默问道：“你说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就要靠这份时刻表又是什么意思？”
他补充道：“别告诉我，在正常时间段乘坐上电车，就能安全离开。我虽然年轻，但也不蠢。”
角川被高帽遮挡的眼睛看向陈默，沉声道：“恰好相反。”
“我们必须要躲开电车到站的时间点。”
“躲开电车到站的时间点？”陈默追问一句。
角川点头道：“对。根据当时迷失的驭鬼者记载，每当电车进站时就会发生大恐怖。但具体什么恐怖，他们没有讲明。”
陈默冷道：“没有讲明，你们怎么知道，电车进站时会有大恐怖发生？之前我可以一直旁观，因为你们不论怎么争斗和我没关系，但是现在，我接下来要进如月车站，你也说了共享情报，那就把知道的一切都讲出来。”
开什么玩笑，这么危险的事件，如果带着不完整的情报去面对，死的绝对很惨。
陈默不屑于威胁他们，但如果岛国总部还是一副，必须要保留一定情报，到时作为要挟让陈默他们辅助解决如月车站事件，那陈默只能说句抱歉。
大不了临死前，自己来上一句，岛国总部的人全死吧！
虽然不可能全死，但陈默也可以保证，活不了太多。
若叶光月面色阴沉，她刚想说话，但被角川挡住。
角川道：“并不是隐瞒，而是当时驭鬼者传递的情报就是这样描述的。”
“根据其中一名驭鬼者的推断，每班抵达如月车站的电车上，有一只鬼，这只鬼的杀人规律是一旦有人描述它、脑袋里幻想它，就会被瞬间杀死。”
陈默蹙眉，问道：“从时刻表来看，抵达如月车站的电车，应该不止一辆。鬼是独一无二的吧？你这个理由够蹩脚的。”
角川解释道：“岛国研究员有研究过，如月车站源头鬼的鬼域是类似克莱因瓶的形状，你可以认为，除了电车能够抵达外，任何方法都无法离开，即便是厉鬼。”
“当一辆电车穿过特定地区，即将抵达如月车站时，这只鬼就会登上电车。而等电车发车，行驶到鬼域尽头时，因为源头鬼的特性，电车驶离，但鬼被留下来，岛国电车是双向的，当另一边又行驶来电车，厉鬼又登上电车，如此重复，就导致了这种情况。”
有道理吗？
陈默暗自点头，虽然听上去有些怪，但显然是有可能的，这样也解释了，为何说每次电车到站，都会有大恐怖发生。
陈默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
“那不就是说，我们在快要抵达如月车站时，就会遭遇那只不能描述、不能直视的厉鬼？”
角川点了点头，道：“对，它和如月车站源头鬼形成了某种平衡。但也不需要太担心，形式途中，它似乎不会出现在电车车厢内，只有等电车到站它才会出现。”
百合铃小声道：“所以普通人才能抵达如月车站，就像人们说的都市传说一样。”
角川对百合铃态度很友善，笑道：“还是有不同的。那都市传说的主人公其实早就死了，我们也没料想她会把事件发送到网路上，后来岛国总部技术人员帮着润色成了都市传说，也算避免了民众恐慌。”
陈默咂嘴，同时问道：“所以说，除了压制源头鬼外，其实我们根本就没其他能离开的方法？”
角川道：“无法确定，但根据情报推断，的确如此。”
“当时的几名驭鬼者，其实有搭乘电车想要离开如月车站，但他到了鬼域尽头时，就自动被剥离下来，恰好于那只鬼相遇，之后就死掉了。”
“剩下的驭鬼者选择步行往回走，然后就迷失了。”
陈默咋舌，道：“所以自始至终，他们甚至连源头鬼都没见到？”
“应该见到了，在最后迷失的时候，他们有被鬼奴袭击，鬼奴通常游荡在距离厉鬼最近的地方，你也知道，鬼奴这东西并没有行动能力，厉鬼像磁铁，鬼奴像铁砂。”
这时，沉默良久的流川枫道：“你们应该还有隐瞒吧？”
“什么意思？”角川闻言，帽子下的肉颤抖了几下。
若叶光月这次站了出来，道：“流川枫，我们掌握的情报都已经讲明了。你是不是听完后怕了，才这样说的？”
流川枫笑了笑，摸出一根七星烟点燃，双指按压烟蒂，道：“不管多么危险，如月车站我肯定会进。反倒是你们两个的反应有些意思。”
“我不认为五名驭鬼者会把一只鬼称呼为‘大恐怖。’接近二十多年前的驭鬼者可不是现在只知道争夺利益的蠢货。他们既然说‘大恐怖’，肯定是他们五人一起得出的结论。”流川枫十分坚定的说道。
让五个驭鬼者都感到绝望的大恐怖？
陈默道：“难道其实并不是一只鬼，而是一电车的鬼？”
“对！”流川枫笑着点了点头，把吸了一半的烟掐灭。
“我们推测的没错吧？角川君，若叶光月指挥官？”流川枫直勾勾看着两人。
“喂喂喂，这可不好玩，如果真是这样，我要走了。钱退你。”陈默头皮发麻。
看若叶光月一副吃了屎的难看表情，陈默就感觉，流川枫应该是说对了。
一电车厉鬼？
“靠，如月车站应该不是人去的地方，那些电车也不是带人的，而是带鬼的吧？”陈默撇嘴道。
别说，还真有可能这样。
“既然你一定会去，那你说出这些有什么意义？”角川沉声说道。
流川枫笑道：“发现了一些东西，而且我不屑于坑人。”
“陈默君也不需要担心，一电车鬼只是夸张的修饰手法而已。而且，你觉得普通人在一电车厉鬼下，是怎么成功抵达如月车站的？”
陈默蹙眉，忽然想到，“平衡？鬼登上电车并不会对人下手。这样一想的确就通顺了，当电车到站时，平衡被打破，厉鬼全都行动起来，来来往往的电车上全是厉鬼，就算全球驭鬼者齐聚，也可以说是大恐怖事件了。”
流川枫有些兴奋道：“对。我觉得如月车站应该是某种收压厉鬼的方法。说不定是某位强大驭鬼者濒临复苏前，为世界献上的祝福？让所有厉鬼压制在它复苏的鬼域里！”
“对，没错，肯定是这样，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看着即将发神经病的流川枫，陈默朝后退了几步。
流川枫一阵哆嗦后，表情松弛下来，略显尴尬，又抽出一支七星烟点燃，借此掩饰尴尬，同时说道：“所以即便一电车厉鬼也不需太担心，只要不打破平衡，我们在抵达车站后立刻离开展开行动就好了。”
陈默呵呵一笑，道：“我担心的是怎么进去吗？我们怎么离开？”
流川枫不怕死，吞酒壶真的再用一次可碎？
陈默不清楚，甚至现在吞酒壶啥样了，他都不知道。
就算流川枫真的死了，他倒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自己怎么办？
和角川一起解决如月车站？
别开玩笑了。
一整车，一整车的往鬼域里面输送厉鬼，谁知道现在里面有多少厉鬼了？
流川枫拽了拽陈默，低道：“你忘了酒吞童子鬼域特点？”
酒吞童子的鬼域是有限的，但它会无差别，无上限，无下限随机攻击鬼域内的一切，不论什么东西都会被斩开，鬼能肢解、哪怕鬼域也能斩开，无解级别的厉鬼，代号酒吞童子。
陈默也压低声音道：“你要用自己的命帮我们？”
酒吞童子斩人是概率性事件，只要不是倒霉透顶，真的能活下来。
流川枫道：“并不是帮你们，而是我非要用到吞酒壶，救你们只是被动。你也不要觉得难听，事实就是如此，要不是吞酒壶出了意外，我自己一人就足以闯进如月车站了。”
吞酒壶再多方灵异影响下，疑似塑造出椎名真夜这个异类，并且再用一次就碎了，碎了的吞酒壶，根本不可能重新压制酒吞童子？或者称之为椎名真夜更合适？
“不对啊，如果日月车站鬼域被斩开，里面的厉鬼不就全都跑出去了？这是灾难吧？就算鬼寺庙事件也不过如此吧？”陈默偷看了眼角川和若叶光月。
他们似乎对酒吞童子了解不太多，至少不了解它连鬼域都能斩开。
流川枫哂笑一声，“做事，先做，不要顾虑太多。你们国家有句话很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陈默脸一黑道：“成语和谚语不要用到一起。”
“如果不危险，我会给你这么丰厚的报酬？”
“混蛋，椎名真夜本来就是我女朋友。我们约定好的。”陈默骂到。
流川枫道：“现在是我的。”
陈默脸黑，这种ntr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他回头看了眼百合铃抱着的黄金容器，咋舌。
这时，揉搓着睡眼的三千代从帐篷里探出头，道：“你们有完没完？商讨个事情用这么久？罗里吧嗦的烦死了。”
陈默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不好惹，这里的驭鬼者好像都挺怕她的。连若叶光月这个女人都明显畏惧她。她驾驭的小气鬼究竟有什么能力？”陈默有些好奇道。
“还有，我饿了。快点给我做些吃的，我想吃肥牛寿喜锅，要和乌龙茶。”她随手摸了一瓶水喝了几口，那在手里握住。
她那视线看向陈默他们，握在手里的瓶子仿佛变成了枪，一副威胁他们的架势。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该吃午餐了。若叶，安排人采购寿喜锅食材吧。”角川转头说了声。
陈默一时被噎住了，这么夸张？怕到这种程度吗？
他小声对流川枫道：“你给我说实话，三千代姐姐驾驭的鬼是什么能力？”
他怕三千代听到，所以换了个好听的称呼。
流川枫有些鄙视的看着陈默，道：“小气鬼也叫吝啬鬼啊。”
“能力，我问的是能力。”陈默无语。
“哦，不告诉你。”流川枫笑了笑。
陈默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三千代，直接使用系统，观察对方的存在值。
“五万？”
数值出现后，陈默愣了一下。
接着他转身走下月台，去找平泽了。
虽然和对方有些不愉快，但自己现在在他旁边骂骂若叶光月和角川，这群人里面，自己谁都不能完全相信，反倒是平泽这种鲁莽的家伙，是个很好的情报搜集点，顺带打听一下三千代的能力是什么。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嗯，强者恒强，弱者要报团取暖。”陈默点着头，对自己的遣词表示肯定。
不过他一走，百合铃和土御门真由美立马跟上来。
陈默也没说什么，完全搞不懂流川枫是什么意思。
“午夜零点吗？时间还早呢。”陈默感觉肚子也有点饿了。
第六十章 电车入站
荒废月台的一角规划为就餐区，若叶光月下达命令，十分钟后警视厅人员马不停蹄，送来了野外用煤气炉，包括好看的餐具，以及寿喜烧、乌龙茶原材料。
咕嘟冒泡的酱汁伴随热气升腾，好闻的味道如盛夏走在阴凉树下，忍不住让人流口水，厚实的肥牛露出一截，晶莹剔透的模样大概是a级品质。
陈默盘坐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忙碌的，不断把食材放进锅子里的平泽，心理那种不适感愈发活跃，如同原本只是一块沉在河谷的石头，忽然被乌鸦丢进瓶子里。
啊～！
这种野餐、露营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恐怖的厉鬼、将要启程解决灵异事件，不该洋溢着恐怖氛围吗？
这种违和感就像有人说男女间存在纯洁友谊，像给暗恋女孩表白时，对方忽然说“我只能再活半年”一样。
“喂，陈默。赶快坐过来，要吃饭了。”流川枫招手道。
陈默叹了口气，虽然想严厉驳斥他们的行径，但饥饿的肚子正在抗议。
“可能这就是最后的晚餐？应该找位画家来，给我们绘制一副画，名字就叫《驭鬼者最后的晚餐》，说不定以后能买不少钱。”陈默露出苦笑，坐在百合铃以及真由美中间。
三千代大咧咧的坐在懒人沙发上。
顺带一提，流川枫是被驱赶的。
她极其自我主义的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然后拿起筷子，不顾滚烫的食材，就开始进食。
但谁都没有意见。
平泽挤坐在一旁，他还真是个厉害的家伙，明明之前厉鬼都快爬出体内了，现在恢复后，除了暴露在外的皮肤多了许多恶心脓包外，一切如旧。
“唉。”陈默忍不住叹了口气，胃里泛起酸涩。
原本想和平泽接近下，打听三千代的情报，但他完全不领情，反倒以为陈默在挑衅他，看他的笑话。
“虽然是个炮灰，但总归是驭鬼者，就是性格太烂了。”摸起乌龙茶，陈默喝了口。
角川笑着讲了个冷笑话：“我想全世界驭鬼者在对待灵异事件态度时，像我们这样待在一起吃饭的，肯定没有几个。”
没人回应他，使得他有些尴尬的咬起辅食萩饼。
对待灵异事件的态度吗？真的没有恐惧吗？
陈默其实并不这么觉得，只不过是下定决心后，再去恐惧也没意义，反倒不如享受现在，免得死了还留下遗憾。
驭鬼者为什么要活着？当然是为了更好享受，什么大义都是狗屁。
反正陈默就是如此，他答应流川枫就是为了得到吞酒壶，还想贪心的，搏一搏能不能寻找其他延长厉鬼的方法。
“主角都是从一次次危险里成长的。哪怕你掌握了全部知识，贯通全部剧情，主角的成长都是无法复制的，只能走自己的路。”陈默咬着大根，汁水在口腔里炸开，忽然意识到寿喜锅里为什么要放这个？
饭后，他们围坐在一起，哪怕之前发生不愉快的平泽，也平静的端起茶，掏了掏口袋，摸出烟盒，看着流川枫也在抽烟，他就点找了。
指尖旋转着名贵滑轮式火机，平泽朝陈默投来嘲讽的视线。
明显是在说，你能抽烟吗？果然是小孩子。
陈默察觉目光，按住眉头，“这家伙是弱智吗？”
若叶光月看了眼时间，道：“鬼电车抵达下路茅站的时间是午夜零点，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了，大家休息后，还是要开始整理携带的武器，用具。”
“岛国总部这边准备了十名重刑犯，里面有一人是‘适配者’。”
陈默好奇的问道：“‘适配者’不是只有吞酒壶才能感知吗？”
“复制品同样可以。只不过准确率差一点。”流川枫道。
陈默道：“复制品？岛国掌握了复制吞酒壶的手段？那复制品有什么效果？”
若叶光月道：“这是机密。你并没有加入总部或者除灵社。”
陈默咋舌，就算不说，自己也能猜得到。
和鬼烛能力类似，能够躲避厉鬼袭击的罐子，那东西和吞酒壶长得差不多。
角川道：“不如陈默君加入总部怎么样？岛国总部各个方面来讲都是不错的，每位总部驭鬼者每月都会配比五百公斤黄金，以及加入可优先挑选一件灵异物品，并且可以负责总部版图的一块区域，成为管理者。”
“如果成为番队队长，每个月配比黄金翻倍，并且可以随时优先调用岛国总部所有灵异物品，以及总部除番队队长外的驭鬼者。”
岛国总部整体而言，是要比除灵社弱势的。
只不过他们算是岛国名义上的正式驭鬼者组织，背靠驭鬼者总部，虽说不可能什么都帮着他们，但就像百合铃之前说的，岛国总部部长求援助，还是能找到的。
角川说的，全都是按照当前岛国少年，多少会有的中二病的情节说的。
陈默道：“如果能从如月车站活着回来，我会考虑的。”
不过岛国总部的待遇，倒是让陈默眼前一亮。
“佐藤健只是预备队长，角川则是真正的队长，显然岛国培养驭鬼者的态度也沿袭了漫画设定啊。”
流川枫笑道：“加入岛国总部可不是好选择。如果在意资源，那就该加入除灵社，只要博取到除灵社唯一‘玉’的资格，那就可以统领除灵社所有驭鬼者。玉的强大，足够压制岛国总部的番队队长。”
但很困难，流川枫这点没有讲出来，哪怕他也只是玉的热门人选罢了。
若叶光月有些不甘示弱道：“岛国总部也有在计划从番队队长里，选拔出一位总队长，作为面向亚洲总部的招牌，也是不弱于玉的。”
陈默忽然想到一个词，“夜郎自大”。
当然，他也没有见过岛国所有驭鬼者，也不能排除岛国真有恐怖、隐藏的驭鬼者。
沉默降临，只有三千代，她像是有暴食症一般，不停从她的登山包里摸出食物吃。
时间慢慢过去，微弱的风从山林里吹来，下路茅村沿路种植的樱花花瓣吹到天上，像潸然落下的泪珠，将要落到地上时，被海风吹到天空，落在月台破旧穹顶上。
陈默依靠在生锈铁柱下，无聊的玩着赛马娘手游。
不远处平泽居然在用视频软件看美女热舞，那双黑色腐烂的手，对着热舞美女胸部不停点赞，真该死。
流川枫则一支一支不停抽着七星烟，还是只抽一半就掐灭。
陈默看向旁边的百合铃还有土御门真由美。
像是岛国恋爱轻小说，或者galgame游戏里，这时候搭讪都会出现支线展开。
陈默道：“你们好像一点都不怕？土御门真由美小姐我不清楚，但百合铃，之前国立高中里，你可是很畏惧厉鬼的，按理说你是除灵社的人，更清楚日月车站的危险，怎么还跟着流川枫来了？”
土御门真由美小声道：“陈默大人，叫我真由美就好。”
“那好，你也不用用尊称，叫我陈默，OK？”
“好的，陈默君。”
百合铃小声道：“流川枫先生说让我来，我又拒绝不了。而且，有吞酒壶在，就算出了问题，还有流川枫先生呢。”
陈默摇头，看来流川枫除了告知自己吞酒壶现状外，其他人都在隐瞒。
这群人对吞酒壶几乎有一种愚昧的信任。
仿佛只要有吞酒壶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似的。
“它终究是厉鬼啊！你们只不过是暂时掌握了它的规律，才能肆意借助它的力量，用完后就压制掉。但就没有想过，这么恐怖的厉鬼如果失控了，没办法压制，那会是怎样的？”陈默叹了口气。
同时他瞄了眼百合铃以及三千代的胸部。
啧，先死的应该不是百合铃。
接着他看向土御门真由美。
土御门真由美年纪绝对不超过是十三岁。
但她的品行很好，大概从小就接受巫女的严格培训。
“父亲大人让我跟来。”她樱唇轻启，给出了答案。
好嘛，要听爸爸话的既视感？
陈默叹了口气，这两个人恐怕要死在如月车站。
他不觉得流川枫有能力，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保护两个人。
“如果没有吞酒壶，其实流川枫并不算强。他的鬼符更多的是限制厉鬼行动，并没有鬼域，杀人规律大概是踩在符纸上。至于他胸口的另只鬼，恐怕是和吞酒壶配套的，类似于‘遗传’的厉鬼？”陈默推测道。
“你们啊，真以为灵异事件不死人？”陈默道。
越是等级高的灵异事件死的人越多。
更不要说，这是有鬼域的A级灵异事件。
哪怕共享了情报，但给陈默的感觉非但没有觉得安全，反倒更危险了。
百合铃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道：“灵异事件当然死人了，陈默君连这个都忘了？最近的国立高中一共死了差不多五百多名学生，剩余活着逃离的，也都受到不同程度惊吓。虽然除灵社有帮助请心理医生，但应该很难恢复。”
“那你们还一副乐观态度？说实话，你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去。”陈默真心劝解道。
“因为有流川枫先生嘛，他很强的。”
“过度的信任更容易害死人。算了，你们怎么想都无所谓，反正死了就死了。只要是遇到必杀规律的厉鬼，你们就算有一百万个驭鬼者保护也没用。”陈默不再说话，取出耳机看起追起新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默笼罩四周，黑夜侵入人间。
天空没有星星和月亮，乌黑的幕布下找不到任何光亮，山林里虫鸣声此起彼伏，似乎在同仇敌忾驱赶陈默这群人类。
月台上帐篷安置的太阳灯，散发出还算亮的光，像深海里唯一的灯塔，指引着飞蛾。
“准备一下吧。”流川枫走过来，拍了拍陈默肩膀。
陈默点了点头，随手点开音乐软件，听着歌。
他尽可能让自己舒缓，其实他也开始紧张了。
就像知道明天要期中考，自己却完全没复习，并且成绩还要公开张贴，末尾要被惩罚在礼堂上唱校歌。
那真是一场灾难啊。
另一边，若叶光月指挥着几名警视厅突击队员，将十名重刑犯带到了月台上。
“接下来他们就移交给你们了。我们不会派遣人员看押，所有要你们有人看管。他们的作用你们都清楚。”
陈默看着这几个人，他有些印象，在爸爸看新闻时，有讲过。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略显干瘦的男人，正用哂笑嘲讽的目光环顾四周，看到陈默身边的百合铃、真由美，伸出猩红舌头舔舐嘴角，露出残忍笑容。
电车连环杀人魔，陈默知道这个男人。在女性车厢里犯下大案的恶人，被判处死刑。
除他以外，其他的全都是类似的重刑犯，每个人都露出残忍笑容。
他们并不知道什么灵异事件，只当做接下来要在陈默他们押运下执行死刑。
流川枫看向平泽，道：“他们交给你了。”
平泽点了点头，径直走过去，扫了一眼，把目标定为刚刚带眼镜的男人，直接拔出手枪。
砰的一声，直接将其击毙。
所有人都愣住了。
平泽冷声道：“接下来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听从大爷的安排，否则我会立刻击毙。”
“喂喂喂，你是不是不把我们当人了？”一个壮汉抬头瞪着平泽。
砰的一声。
平泽立刻对他扣动扳机，将其击毙。
“你们也没有讲话的权利。”
剩余的几人面面相觑，缩了缩脖子露出畏惧表情。
他们自认为自己就足够罪恶了，但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厉鬼般，冷冰冰的，完全没有人性。
陈默打了个哈欠，看着时间，十一点五十八分了。
忽的，四周发生了异变，空间像一张纸般被对折一样，一股白色的光穿透黑幕，把整个车站贯穿，呜咽的电车进站声响起，渗人，声音像硬生生撕裂动物，生物发出惨叫一样。
一辆悬浮的电车，散发着橘黄色，宛若白炽灯一样温馨光的电车，从远处驶来，速度肉眼可见的变慢，鬼电车入站了。
第六十一章 诡异行李架
电车停下了。
陈默蹙眉，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警惕起来。
这是一辆老式电车，全长大概有接近两百米，老旧的外皮，原本颜色是米白色，也许是灵异影响，又或是时间太久远，翘起的漆皮下，是生锈的车厢外体。
每隔一米五左右设置的窗户，玻璃破碎，里面渗透出浓郁渗人的黑，诡异的是，它宛若磁悬浮列车般，圆形钢铁电车轮，没有接触到铁轨，而是飘着。
吱嘎～！
如抛锚般的电车，滑到了月台下，噗的一声，老旧的电动车门缓缓打开。
漆黑的电车门仿若嗷嗷待哺的厉鬼，正等待着吞噬驭鬼者的生命。
帐篷上的太阳能灯残余的暖和光，彻底被黑暗侵蚀，砰的一声，炸了。
陈默隔着口罩按住干瘦脸颊。
鬼网站在躁动，但不是复苏的冲动，反倒是畏惧，像被电车上无形的黑手拍了一巴掌，它个小东西不敢反抗，只好拿陈默出气，更不想让陈默登上电车。
“咕嘟。”陈默响亮的吞咽一口唾液。
此刻，若叶光月早已经撤退，驻扎的警视厅人员全部离开。
流川枫走到电车门，表情严肃道：“先让重刑犯登车，如果没有危险，我们再跟上，到了电车上，立即找到座位坐下，尽量找有窗户的座位，落座后再没到站前谁都不需离开座位。”
他再次提醒道：“如果因为谁的差错打破了平衡，导致我们陷入危险，我第一个杀了他，连带他家人也要死。别怀疑我有没有这种能力。”
陈默没说话，流川枫说的没错。
电车行驶途中，谁也不敢保证有多少厉鬼上车。
同时，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一个不经意动作，就打破了某种平衡。
“平泽，你看好他们，如果他们犯了错，你就死。”流川枫补充了一句。
平泽脸黑的像乌鸦羽毛，他拔出枪，对着旁边重刑犯道：“上车。”
剩下的八名重刑犯面面相觑，他们察觉到了危险。
人类是伟大的，优秀的应激反应，让人类产生了“第六感”之类的思维，对恐惧、死亡的感知，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
当然，只不过大多时候，人类另一种基因影响了这种优秀感知，那就是自大。
“这是鬼电车吧？”重刑犯嘟囔着一声，脚步朝后移动。
接着，平泽丝毫没给对方机会，当场击毙。
“谁敢废话，不听指挥立刻击毙！我知道岛国总部有允诺你们，如果能活着回来，就给你们一次上诉的机会。”
七人中一个健硕的男人眉头一皱，迈步朝电车门走去。
陈默紧盯着，他觉得应该不会出问题。
这电车本身应该算是一种灵异物品，它存在的意义就是载人。
“不过，下路茅站是最后一站，这电车之前途径那么多地方，会不会已经有厉鬼在上面了？”陈默绷紧心里那根弦。
果然，男人成功登上电车，这让平泽松了口气。
如果出了问题他也要倒霉，谁都想活下去。
“跟上。”流川枫第二个走上去。
看得出来，他们都十分严肃和认真，仿佛之前野餐、露营的既视感全部消失。
三千代背着登山包跟在流川枫后面登上电车。
“少年，希望我们能活着回来。”被帽子遮住面庞的角川笑道。
陈默提起登山包，也跟了上去。
脚踩在电车入口的瞬间，一股阴冷瞬间蔓延开。
车内座位不同于现代电车，而是只能供两人坐在一起的椅子状座位，上方的木质扶手黑漆漆的，像是曾经经历过一场大火，烧焦成了焦炭，为维持着本来状态，再上面是铁制行李架。
车厢内是有灯的，中间过道每个五六米，车顶内侧就有拳头大的白炽灯，有的亮，有的不亮。
车厢内悬挂着泡沫经济时代的老旧、发黄的画报，有像名古屋某工厂招工，仅限女工的招聘广告，也有像警视厅部门公式抓捕了无差别杀人案的犯人的邀功海报，以及不正经的居酒屋有和服女人浓妆搔首弄姿的大尺度海报。
大家全都上来了。
三千代看着座椅，蹙眉道：“这座椅上不久前似乎还有东西坐过。”
大家把目光投向座椅。
的确，算不上窄的座椅平面上，有一摊漆黑色的液体，里面混杂着宛若纸灰的物质，半凝固的表面还飘着女性头发。
“难道是鬼？不是说电车是运送鬼的吗？但电车每到站点都会停靠，登上电车，只要不进入终点如月车站，都是能下车的，会不会是中途有鬼下车？”平泽分析道。
不管是亲自解决灵异事件，还是“苟”、“运气好”的原因活过灵异事件。只要能活过，那就是人杰，毕竟这个世界讲究“胜者为王”，只不过大部分人应该是“剩者为王”。
“推断这个有什么用？换个地方坐就是。我之前说的什么？赶快找位置坐下。”流川枫阻止大家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平泽会意，他看了眼剩余七个重刑犯，里面有个男人穿着显眼，总部有标记出“适配者”身份。
同时，也不会让重刑犯知道他的身份，以免造成一些麻烦。
“你坐到那边。”平泽让适配者男人做到一处窗户完整的座位上。
然后他又指着一个人道：“你坐到那里。”
平泽指的是一处窗户破碎的座位，他明显是想实验。
“我想坐在那里。”男人记得流川枫说的话，祈求道。
平泽当即拔出枪，男人立刻爬到窗户破碎的座位坐下。
陈默看了眼四周，“找个有灯照的，且窗户没有破碎的地方。”
陈默总觉得这些灯绝对有存在的意义。
“电车会途径隧道。谁敢保证，经过隧道时，没有在灯照范围的人会不会被袭击？”陈默不是蠢货，相反他很聪明。
况且，就算没这回事，这样坐至少让陈默安心。
陈默坐下，当即抱着黄金容器的百合铃和土御门真由美分别坐下。
原本只能容纳两人的座位立马变得拥趸。
但百合铃和真由美都是身材纤细的美少女，当然，百合铃是美女，加上两人很自觉的把腿部靠在一起，显然她们也怕陈默驱赶。
“你们两个坐到里面吧。”陈默站起身，径自坐到座位靠外的位置。
“我可不是为了遇到危险容易跑，相反这样你们更安全些。”陈默解释了一句。
百合铃和真由美连连摇头，齐声道：“我们怎么会这样想。”
陈默摇了摇头，重新戴上耳机，换了首カワキヲアメク。
嘟嘟嘟。
车厢内响起教堂礼钟碰撞的声音，预示着电车即将启程。
零点十分。
和电车时刻表上，电车从下路茅站发车的时间一致。
陈默侧头朝车厢前面看去。
他们所乘坐的是电车第二节车厢，后面还有很多节，而前面就是驾驶室了。
紧闭的钢铁房门，只有一块正方形镜子可以窥视驾驶室，但镜子上面糊着什么物质。
其他人都找好位置坐下。
不一会，一股推背感袭来，电车启动了。
没有想象中的危险，除了逼仄的空间外，甚至还让人觉得温馨。
陈默看向窗外，电车启动的瞬间，外面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了，仿佛被一团黑雾笼罩，又像是暴风雪把整个空间渲染成了一种颜色。
陈默想起了川端康成的雪国，行驶的电车啊，不要因“暴风雪”而延迟吧，搭乘着我们抵达目的地。
只不过目的地不是家乡，而是更恐怖的地方。
电车行驶一段时间，长时间紧绷的情绪渐渐松懈。
平泽首先发言道：“你们说，其他车厢会不会有误入的人？”
角川冷声道：“要不你去看看？顺便探查一下驾驶室，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人在开车？”
平泽面色一变，道：“我只是说一说，你看，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危险啊。”
陈默面色一变，妈的，没事别插旗，会死人的。
仿佛陈默的鬼言发动般，但陈默保证他没说话，甚至让人怀疑，平泽是不是也有驾驭鬼言？
车厢里的灯忽然闪烁起来，冷冽的风卷动，一股血腥味吹到所有人鼻腔里。
新鲜的血。
陈默回头一看，果然出问题了。
被平泽指定做到没有玻璃窗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被吊了起来。
从上方铁制行李架上，延伸出一条由女性头发编制，还渗着污浊河水的绳子，勒住男人脖子，硬生生把他吊了起来。
大家面色齐刷刷变了。
“你们刚刚有听到声音吗？”平泽问道。
没有，陈默刚刚听的歌曲恰好要付费，他设定的是播放完停一会才会继续播放歌曲，这中间一段时间，他绝对没发生异常。
男人坐的位置是最后面，所有也没人看到。
“是那只鬼。”三千代开口道。
她略微涣散的目光盯着吊死男人，手里握着一块巧克力，道：“是之前坐在座位上的鬼，它没有离开。相反，现在就在车厢里，它只是换了个位置坐下。”
陈默眉心一跳，把口罩拉下，目光凝聚唤出系统，一旦自身数值有变化，他会立刻展开鬼域。
“那他触发了厉鬼杀人规律？是什么？我可以保证，这群人坐下后一直老老实实的。”平泽立即辩解，同时观察着流川枫。
三千代无奈道：“我说的也只是靠看就能看到的。至于规律，我们连它都没见到。”
陈默看着上方行李架，暗想道：“行李架上有鬼，还是说行李架就是鬼？”
毕竟那用头发编制的绳子，看起来就像从行李架上长出来一样。
如果按照这样设定继续想象下去……
陈默摸了摸放置在腿边的登山包。
“鬼说是鬼，其实就是某种规则的演变。比如说没有带行李的人会死？”陈默思绪快速飞转。
但只是猜测，毕竟现在就死了一个人。
陈默打开登山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型战术包递给土御门真由美，“帮我拿着。”
真由美歪了歪脑袋，虽然不清楚陈默这样做的目的，但还是点头接过来，像是保护心爱玩具般，把战术包抱在怀里。
陈默想提醒一句，那里面装的是手枪，手雷，烟雾弹。
“不要乱动。等，等下一个人死，大家相互看好。”流川枫道。
百合铃缩起脑袋，小声道：“这就死了？”
陈默有些坏心眼的笑道：“怕了？”
百合铃又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道：“当然怕，灵异事件，而且车厢里可能有一只鬼，怎么可能不怕？陈默君总是问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陈默脸黑，你才莫名其妙好吧。
陈默格外盯着剩下的六个重刑犯，如果自己猜想没错的话，接下来死的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死谁都没所谓，没有适配者最好，流川枫最好使用吞酒壶后就死了，那样才两全其美。”陈默冷笑一声。
他依旧记得流川枫威胁自己的事情。
能威胁一次，那就能有第二次。
“不过，前提条件是椎名真的成了驾驭酒吞童子的异类，要不然我也得死。”陈默看着黄金容器，叹了一声。
忽的，后面一个重刑犯发出声音。
他惊恐的指着和他坐在一起的男人。
是刚刚第一个登车的强壮男人，他大概一百五十公斤左右，壮硕的身体正被吊诡般的姿态挂在空中。
从铁制行李架上伸出一团头发，带着湿哒哒的水滴，滴落到地面上，漆黑液体混杂着几根头发，液体慢慢的在男人脚边流淌，延伸到一定程度就停止了，紧接着，男人无声无息的被吊死了。
这一幕陈默看的很清楚，“我猜测应该没错。这应该是概念上的厉鬼？它并不是立刻必杀的规则，而是会寻找没带行李的人下手，而且它判定的方法有些笨，不，是缓慢。”
“像头发的绳子判定行李架上面，绳子滴的水判定地下。”
陈默站起来，道：“这鬼会杀死没带行李的人。如果我没猜错，我也不认为自己错了。”
想到这里，陈默又想起之前作为那滩液体。
“是之前有人坐在那里被袭击了？但没有尸体啊，还是说，鬼也会袭击鬼？”
第六十二章 电车中途停靠
铁制行李架是厉鬼？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头顶的行李架。
很普通的老旧行李架，长方形框架里焊接着手指粗的铁管，通长数十米，压在头顶上，好似索命利器。
“真的假的？行李架厉鬼？我见过的厉鬼通常都是人体的肢体，你猜测的依据是什么？”平泽不相信的问道。
陈默懒得回应他，对流川枫道：“现在我们可以把各自的行李分给这些重刑犯，或者换一个车厢，但不能保证其他车厢的行李架，是不是也是厉鬼的一部分，而且贸然踏足其他车厢，可能会打破某种平衡。”
他摊了摊手，道：“当然，你们可以选择不相信。等他们再死几个应该就可以作证我的推断了。”
“不过我要提醒一句，他们现在死干净了，到车站里怎么办？让他去尝试？还是说，让你女儿，或者百合铃？”陈默依次指向平泽、土御门真由美、百合铃。
有价值是一件好事，哪怕你的命运是被人利用。
陈默可能不是几人里最强驭鬼者，但他不是垫底，而且他很年轻，驾驭厉鬼不过半个月，这就是资本。
流川枫道：“平泽，把你的行李分给他们一些。”
“我带的都是武器，他们如果拿了发生变故怎么办？”平泽蹙眉。
他驾驭的鬼会被黄金武器影响，他外号鬼力，厉鬼力量必须紧身才能发挥，要是有人拿黄金武器攻击他，他虽然能杀掉对方，但很吃亏，毕竟他距离复苏已经不远了。
流川枫命令道：“陈默，你帮平泽一起看管他们，如果有人动歪心思，动用鬼言直接杀了。”
陈默道：“没问题。你们决定，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
“小弟弟，有话就一次性说完哦。像处男一样吃不干净可是很苦恼的一件事。”三千代抚摸着红色嘴唇，笑道。
陈默道：“分发的行李，他们几个人要保持数量一致。”
“为什么？”
“虽然考虑到厉鬼杀人规律普遍只有一种。但这电车诡异的很，要是大家都有了行李，它又会选择行李数量少的人杀呢？毕竟你们看。”陈默指着吊死的壮汉。
“头发绳子和地上的污浊河水，都是在搜索。搜索谁有没有行李，检索数量。”陈默一鼓作气把自己的推测讲出来。
“你真的才成为驭鬼者不久吗？我觉得你可以到岛国总部新的教育部门任职，教授新人驭鬼者厉鬼知识。”角川道。
“平泽按照陈默君的意思做。”流川枫道。
平泽站起来，打开登山包道：“我站起来了，你们要注意点，如果有什么东西袭击我，你们要帮我。要是我在车厢里死了，你们也很危险。”
陈默笑道：“没关系，我们可以换个车厢。”
平泽冷哼一声，从登山包里取出他带的武器，黄金手枪，黄金绳子等一些列黄金制造的武器。
“你们给大爷好好拿着，老老实实的，如果谁敢反抗，我会让你们死的比他们更惨。”平泽分发完道具，指着吊死的两人威胁道。
“他、他们是被鬼杀死的？”一个带着眼镜，怎么看都不像重刑犯的男人颤抖的问道。
平泽瞪了他一眼，但没杀他。
“没错。如果你们想活着离开，那就要听我们的。还有，别以为枪械对我们有效果，如果不信，你可以打他一枪，或者丢颗手雷试一试。”平泽指着陈默笑道。
陈默呵呵一笑，把登山包里的黄金太刀取出来，不断拔出又合上。
分配完平泽坐回位置上。
“真由美你们拿着这些。”流川枫主动把自己登山包里的东西分给女儿还有百合铃。
电车依旧前行，速度始终维持在临界点，坐在上面感受不到它前进迹象。
流川枫他们都转过头盯着重刑犯他们。
貌似真的没问题了？
至少没有人被厉鬼袭击。
陈默时不时盯着行李架，试图寻找不同寻常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破碎的电车窗户吹进阴冷的风，吹的吊起尸体随意晃动，宛若脱离引力控制的撞针。
“应该没问题了，再过不久，电车应该就能抵达如月车站吧。”平泽小声嘟囔一句。
“妈的。”陈默直接骂出了声。
这蠢货能不能别总插旗，真他妈的晦气。
流川枫他们转过头，对于陈默的失态感到好奇。
三千代捂着嘴，笑道：“小弟弟难道被百合铃撩拨了？”
百合铃歪着脑袋，一副什么意思的笨蛋表情。
陈默忍不住道：“平泽，你最好闭上嘴。都说我驾驭了鬼言，我看你才是彻底的乌鸦嘴，刚刚要不是你随意插旗，我觉得都不会出现厉鬼。”
“你混蛋，本大爷只是舒缓压力。”平泽骂道。
“好了陈默君，我知道平泽和你之前有不愉快，但现在不是吵闹的时候，他成为驭鬼者时间不久，又是第一次接触A级灵异事件，想舒缓压力也正常。”角川竟然主动出来说和。
陈默懒得接话，提醒道：“这电车邪性的很，你们有没有感到越来越冷了？而且，电车的速度好像慢了。”
仿佛佐证陈默这句话，吱嘎的声音从车厢外响起。
和之前月台电车停靠一样，电车似乎在减速，要停靠。
“肯定是到站了！”平泽兴奋道。
流川枫道：“这才行驶了二十分钟，按照时刻表，电车抵达终点站的时间是一点十分，岛国电车不会有晚点情况，但就算提前抵达，也不可能这么早。”
接着，他补充道：“可能真的出事了。”
说着，他脸黑的看向平泽。
仿佛真的就和陈默说的，只要这家伙插旗，不出一分钟，立刻就会发生异常。
吱嘎、吱嘎的声音越来越响。
仿佛车轮压到了硬质物体，拖拽着它在电车轨道摩擦似的。
陈默看向窗外，漆黑一片，模糊的黑如暗物质一样，但可以肯定，电车真的在停靠。
“这里也有座车站？”三千代随意剥开一盒自制巧克力，外面用丝带绑着，像白色情人节男性的回礼。
角川道：“猜测有什么用？”
说着，他径自站起来，换到一个窗户破碎的位置，把头从窗户探出去。
这显然违背了流川枫说的不要随意乱动。
但流川枫没有阻止，因为出意外了。
灵异事件，不是单靠猜测就能活下去的，必须要尝试，在尝试中发现规律。
角川弹出头，道：“车厢里看到的和外面环境完全不一样，你们应该看一看。”
陈默问道：“你不会已经被鬼取代，引导我们探头吧？你最好先回来让我们看看。”
话糙理不糙，别看驭鬼者多么强大，再厉害也不如厉鬼。
“这个少年情商太低了。”一个重刑犯低声嘟囔道。
角川缩回身体，道：“我没问题。”
平泽立马也换了个位置，弹出脑袋。
“混蛋，这是怎么回事？从车窗看我们不是黑乎乎的吗？外面怎么是荒山？”他惊呼一声。
“前面右侧有站牌，混蛋，那里好像站着什么人？”接着轰隆一声，他直接把身体抽回来顺势跌倒在椅子上，吃痛的骂道。
“有人？”流川枫眉头一皱。
陈默也蹙眉，人？别是鬼吧？
毕竟，流川枫说过，这电车是把鬼送到如月车站的。
人登车要在车站，但鬼呢？平泽说外面是荒山，鬼在荒山野岭登车，不太正常了吗？
咚、咚、咚的声音响起，和电车行驶时响起的教堂钟声很像。
那嘶哑的吱嘎拖拉声彻底消失。
陈默坐到一侧，也从窗户探出头。
晦暗的天空，如同陈默看过电影寂静岭的阴霾下，强烈的压抑感和两侧密闭的丛林形成强烈感官冲击。
前方，不知电车是行驶时才会开车灯，还是停靠时车灯自动亮起。
暖黄的车灯照亮前方，狭窄的扭曲铁轨旁，有一条辅路，这条辅路全是碎石，走在上面会硌脚，不，最重要的是，在辅路口，伫立着一块老式的站牌。
圆形站牌经历雨水侵蚀，掉漆的部分在接触水流通后，致使大部分字迹被遮挡住。
依稀可以看到“隧道站”三个字。
算上遮挡的部分，应该是某某隧道站。
在橘黄色暖系车光照耀下，陈默看到在辅路口，停靠着一辆废弃的公交车。
瘪了的车轮已经有密密麻麻裂缝，米黄色的车漆和电车一模一样，它缩在辅路角落旁，一边陷下去，一边车窗抬的老高，明明是公交车，但车窗意外的狭窄。
“哪里有人？”陈默蹙眉，因为他没看到人。
但紧接着吊轨的一幕，让陈默遍体生凉。
正当他想缩回身体时，在公交车靠前座的车窗下，一张惨白的脸慢慢探出来，是个女人，她双手拔着车窗，慢慢的像爬似的挺起身体。
“不是站牌下面有人，而是公交车里面有人。”
或许因为视野原因，导致平泽看错了。
另一边，砰的一声，电车门赫然打开了。
陈默缩回身体，道：“公交车里面有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厉鬼还是误入的人躲在里面？”
“女人？高中生，你想女人想疯了吧，明明是好几个人。而且，你看，它们不是已经上、上来了吗？”平泽嘟囔着，指着敞开的电车门。
陈默蹙眉，刚想反驳，但他傻眼了。
真有人。
第一个走上车的是个手里握着铁铲的男人，个头不高，穿着发白的体恤衫，应该知性的双眸，却布满血丝。
他登上电车，看到了陈默他们，立刻就愣住了。
“王勇，你怎么不走了？快点上车，我感觉这里有点诡异，他妈的，鬼邮局真该死，居然让我们来岛国送信，也没人给我们报销机票。”后面有男人的声音催促道。
握着铁锹的男人表情微变道：“这上面有鬼，好多做电车的鬼。”
他们说的是陈默的母语，而且，陈默听到“王勇”这个名字，眉头皱的更深了。
“鬼邮局信使王勇？灵异物品铁锹，对上了。但不可能，我有看过他的原著信息。这个时间段，他根本不需要送信，有问题，绝对有问题。”陈默蹙眉道。
“你说什么？”
“混蛋，你们是人？”平泽虽然听不懂，也没觉得鬼会搭讪，立即起身骂道。
流川枫看向陈默，道：“他们不是岛国人。你接触他们。”
陈默眉头皱越深，警惕心大起：“不可能啊，他根本不需要送信。怎么可能来岛国，又怎么可能要往如月车站里送信？”
“他们好像是人！岛国人！”王勇握住铁锹，紧盯着平泽。
“让让我看看。”一个男人挤着探出脑袋。
同时还有一个女人也走上来，盯着陈默他们。
三个人。
居然有三个信使。
这让陈默更疑惑了。
“会不会是旁边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他的亲人，误入了鬼邮局，王勇只是帮着送信？但这说不通。”
就在这时，电车又响了，教堂钟声般的启程音响彻车厢内。
外面温和橘黄光渐渐消失，看来电车只有停靠时才会亮灯。
“那个女人没上车。他们不是从车站登车。他们真的是人吗？”
陈默站起身，摸着口罩走到王勇身前，用母语道：“你们好。”
“普通话说的这么流畅的岛国人？”王勇皱眉。
“他好像不是岛国人，个头。”旁边的女人指摘道。
王勇道：“你们是谁？岛国能够使用灵异力量的人？目的地也是车站？”
陈默道：“对。你们呢？他们两个是普通人吧？”
王勇身边的男人笑道：“原来不是鬼啊。我是何言昌，我们是要送一封信到车站。”
“何言昌！”旁边的女人皱眉，看来她貌似不待见陈默。
“送信？往如月车站送信？”流川枫竟然说着一口流利语言。
“流川枫，是不是要压制他们好好问清楚？”角川好像也听得懂。
三千代打着哈欠，道：“送信？如果不是蠢到家，谁会往哪种地方去？压制吧，而且，他们既然能够搭乘这辆电车，说不定可能掌握了其他登车的方法，我们需要掌握。”
几个人里面就只有平泽一脸懵逼，完全听不懂。
王勇握住铁锹，警惕道：“你们要对我们下手？”
陈默道：“我有些好奇，你不是不需要送信了吗？我驾驭的厉鬼告诉我，你应该是‘五楼’信使吧？”
闻言，王勇面色一变。
他旁边的何言昌说道：“我们三个是四楼信使啊！”
第六十三章 隧道
“不可能，现在的时间点王勇不可能是四楼信使。他们在说谎？不大像，他们应该不是厉鬼。王勇后面会成为杨间队员，也不可能死了成为鬼奴。”
陈默对突如其来的王勇三人感到惊悚。
流川枫他们盯着王勇，目光不善。
陈默转头用岛国语道：“他们和我们目的不同，这个带头的王勇也是驭鬼者，而且，你们觉得他拿着铁铲是为了挖洞？一位携带未知灵异物品的驭鬼者，最好不要发生冲突。”
陈默觉得王勇肯定有问题，如果下手或许会打破某种平衡。
“但至少要询问他们到这里的目的。在这里的我或者角川，都有维护岛国安全的职责。”流川枫道。
“当然。你直接询问就好了。不过我不能保证他们是不是骗你们。”陈默道。
转头对王勇道：“他们想问你一些事情，只要你回答，应该不会有问题。”
王勇蹙眉，他握住铁铲的手一松，并不打算真的发生冲突。
“好了，你们最好找个位置坐下。要发车了。”陈默看到他们背后背着的小旅行包。
话音刚落，电动车门慢慢闭合，外面渗透进的黑暗被阻隔，随着车厢内响亮的铃铛声，电车启动加速一气呵成，强大的推背感让人重心失衡。
陈默坐在窗户破碎的位置，没有去理会王勇。
他探出头，电车即便在行驶状态，探出头好像也没问题。
被电车抛远的，路口废弃的公交车内部，一张惨白的面孔格外显眼，她竟换了个位置，从另一侧的驾驶位小窗扒着窗户，被脏乱黑发遮挡一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陈默，嘴角还慢慢弯出一个诡异弧度。
陈默蹙眉，道：“厉鬼吗？已经进入到如月车站范围了？但我驾驭的鬼网站没有任何反应。”
另一边，流川枫用着流利的话语，询问坐下的王勇。
王勇也把他们的目的讲出来，他并没有隐瞒。
可能是认为没有欺骗的意义，又或者畏惧四位驭鬼者。
角川道：“鬼邮局吗？真是一件诡异的灵异事件。也就是说，你们送完现在的这封信，就能够登上五楼，以后就不需要再送信了？”
王勇想了想，道：“无法确定。可能上了五楼还需要送信，但送信的时间会变长，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何言昌小声道：“肯定能离开鬼邮局的。”
旁边的女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好吧，既然我们两者目的不同，我们最好互不干涉。你们送信，我们做我们的。”流川枫道。
王勇道：“你们不和我们说一说那个车站到底是什么地方？”
陈默站起身坐回之前的座位，问道：“你们之前站在路口，注意到旁边废弃公交车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哪里有什么东西？那辆公交车不都废弃了吗。废弃的车里怎么可能会有东西，要是人早就憋死了。”何言昌笑眯眯的说道。
陈默道：“女人，扒在窗户上朝外看的女人。”
王勇摇头，道：“没有。我们也只是按照信上的地址到那个路口等待，只不过午夜一过四周环境突然发生变化。”
“是啊，吓死个人。”何言昌补充道。
陈默笑道：“你们如果想获得情报，我看就别想了，那只是深深的绝望。你们要把信送达哪里？”
王勇迟疑片刻，道：“电车站储物柜08号。”
岛国修建的大型电车总站，会考虑到客人随身携带贵重物品，为了方便一些客人，都会预留小型储物柜。
“那你们到站了就去送信。”陈默道。
女人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怎么离开？那里有返程的电车吗？”
陈默道：“不知道。如果知道了离开方法，我们还用这么多驭鬼者出动吗？”
王勇点头，脸上露出苦恼表情，伸手摸向口袋，里面放置着一黑色信服。
“咦，还有吊死的人，真吓人。”何言昌转头看向后面被吊死的重刑犯。
这时，流川枫问陈默，“你说的女人真的有？不是你把那个女人看错了？”
他之前以为陈默出现幻觉了，或者是视野偏差。
陈默摇头，道：“一次看错了，两次肯定就不正常了。我可以保证我有看到，是女人，但也可能是厉鬼。”
流川枫蹙眉，道：“应该是流荡在外面的厉鬼，只不过没有登上电车。不过，陈默君，你还有隐瞒吧？你认识他们几个，对吧？”
流川枫一直有观察陈默的表情，虽然被口罩遮挡部分，但看到王勇时的惊讶，是有区别于平泽他们的。
陈默道：“我不认识。你们要拿他们怎样都好，只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不是人。贸然出手，要是打破了平衡，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最好这么做，那样我还可以坐收渔利。
陈默说完，舒缓一口气。
坐在座位上，陈默慢慢拉下口罩，道：“鬼域展开，范围维持在一米。”
紧接着，黑色的光在车厢内蔓延，脏器的恶臭味所有人都闻到了，以为又有人被厉鬼袭击，忙不迭转头寻找。
陈默的身影从座位上消失，流动的肠壁贴在车厢上，继续朝外蔓延，直接延展到车厢外，但范围准确的维持在一米，紧接着陈默陈晓出现在座位上。
鬼域能展开。
这让陈默松了一口气。
忽略其他人慌乱的动作，陈默看着眼时间，暗道：“接下来每隔五分钟就要尝试鬼域能否展开。鬼域是我的保命手段，展开深层鬼域能够阻隔大多厉鬼袭击，逃离车厢也没问题。”
王勇三人出现的风波消失了，总归他们目的不同，并且陈默说的对，贸然和未知驭鬼者开战，并不是明智之举，一旦电车出了问题，那可就头疼了。
噗通～！
噗通～！
迅疾的速度带动电车掀起气浪，但当以这种速度进入隧道时，狭窄的隧道响起音爆声。
“进隧道了，这里是情报上驭鬼者消失的地方，也说明，我们距离如月车站已经不远了。”流川枫开口道。
那名驭鬼者消失的地方。
陈默有看过消失驭鬼者留下的情报。
他选择从来时的铁轨走回车站，但到了隧道，就遭遇了疑似鬼奴的袭击，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都小心一些，他如果迷失在这附近，我们可能会遭到厉鬼袭击。对了，消失的五人里面，有一位驭鬼者驾驭的厉鬼是拥有鬼域的A级厉鬼。”角川道。
“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应该早些说。”陈默抱怨了一句。
角川道：“我们不一定遇上，所以讲出来也只是一种心理负担。”
“王勇，他们几个说的什么啊！鸟语真烦人，欺负我们听不懂？是不是在商量干掉我们？”何言昌小声道。
旁边的女人道：“何言昌，他们都听得懂。”
何言昌闻言，赶忙笑道：“我只是好奇，好奇。”
接着他埋着头，抱怨道：“红玉，你早提醒我啊。”
女人叫做红玉，全名不知道，她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勇打断他们道：“注意一些，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低头看向自己握住铁铲的手臂，无袖衬衫下是粗壮的手臂，皮肤下一根根血管慢慢蠕动凸起，那似乎是王勇驾驭的厉鬼。
与此同时，陈默也察觉到了。
不过一瞬间，他脸上就冒出了好多张嘴巴，灵异口罩的压制瞬间消失不见，并且，鬼网站仿佛极为抗拒的，用嘶哑的嚎叫声，由陈默脸上那些嘴巴喊出断断续续的“滚”！字。
这声音只有陈默能听到，但陈默面色剧变。
“鬼网站要复苏吗？会主动说话的厉鬼，这就是鬼网站更改词条的进阶能力？”居然越过自己，接着冒出来的嘴巴喊出话语。
不止是他，一瞬间，在电车闯入隧道后，电车上所有驭鬼者都遭到了袭击。
但这袭击很诡异，并不是作用在他们这些驭鬼者身上的。
更像是针对他们驾驭的厉鬼，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做了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厉鬼，致使它们活络起来。
最不好受的绝对是平泽，早就濒临复苏的他，倒在地上缩成一个球，像煮熟的虾子一样，他的皮肤长出的脓包，噗噗噗的炸开，流出介于乌黑和黑绿色之间的恶臭液体，蔓延到电车过道，他不断发出惨痛叫声。
“三千代！帮他！”
流川枫看到这一幕，如果继续下去，恐怕平泽真的要在电车上复苏了。
“陈默君，你的脸，脸上。”百合铃指着陈默的脸。
大家也都注意到了。
“我们都被厉鬼袭击了！而且我总感觉我少了点什么。”三千代站起身，把之前的巧克力径直砸在平泽身上。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块自制的白色情人节回礼巧克力，竟然违反常理般融化了。
同时，三千代肉眼可见的四肢粗壮了些，白色的蕾丝袖口被撑大，贴身的蓝色卡其裤也被撑起来，她的表情略显恶心，喃喃道：“真是恶心的厉鬼能力，我绝对不要再有下一次，最好下一次他自己早点死了。”
“小哥的厉鬼能力不错，要不要姐姐帮你压制？很舒服的哦。”和对待平泽态度完全不同，三千代很好奇的盯着陈默脸上的嘴，还学着伸出舌头舔舐嘴唇。
陈默观察到了这一幕，对三千代驾驭的厉鬼立马有了猜测。
“小气鬼，吝啬鬼。被她丢出东西砸中，能立即获取对方厉鬼的部分能力？还是全部能力？对厉鬼是不是也有效果？随着丢出物品的价格增高，获取的回报是不是就更高？”
小气鬼，吝啬鬼。顾名思义，我很小气，你拿了我的东西，那就要拿多一倍、两倍甚至几倍的东西来偿还，那样我才不会记恨你。
“恐怖的能力，甚至是无解了。如果她能窃取厉鬼杀人规律，那真的就是无敌了。难怪所有岛国驭鬼者都怕她。”
陈默勉强笑道：“不用了，我能够撑住。”
平泽真是凄惨，还没抵达如月车站，就已经两次濒临复苏。
幸好在三千代帮助下，他厉鬼复苏的躁动，真的逐渐被压制下来。
“我们被袭击了。”角川的状态似乎没太大变化，被帽子遮挡的脸好像散发着实质的黑气。
“是在隧道里有厉鬼登车了，还是说，是如月车站源头鬼的鬼域影响了我们？”
这时他们都连想到了流川枫之前说的。
如月车站是要把所有鬼都留下来。
他们驾驭的厉鬼就是目标。
陈默蹙眉，觉得有些道理，毕竟，鬼网站反应很激烈，甚至喊出“滚”。是不想被留下来？
“难道留在我体内被我驾驭，要比留在这里好？”
陈默觉得如果是处男，可能会想，哎呀，鬼网站难道是女性？它爱上我了？
当然，他不会这么想。
真的不会这么想啦。
“应该不是厉鬼袭击。毕竟厉鬼袭击，我们不可能只受到这种程度的影响，这样一看，反倒是像，某个东西，想看一看我们驾驭的厉鬼复苏状态是什么人。”流川枫道。
陈默鬼网站会出现的嘴巴。
流川枫脚下飞出的黑色符纸。
平泽四肢出现的厉鬼肢体。
窗外，陈默惊奇的发现，外面有亮光，那是隧道里的灯散发出的光，很轻易的把周围环境都给照亮了。
他们的确是在隧道里，和大多数隧道一样，哪怕是用大型凿机打穿的隧道，也会考虑到后期会不会有落石等情况，原本理应干净整洁的隧道表面，不知为何，在昏黄灯光映照下，出现了大小差不多的印记，印记颜色是红色的，轮廓看上去有些像人，就仿佛有人像会吐蛛丝的那家伙贴在墙壁上一样。
陈默正观察着，一声惨叫没原由的响起。
一名重刑犯，他被安排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座位，电车外一股强劲的力量，一瞬间利落的把他拽到车外。
车窗很狭窄，根本不可能容纳一个人跳窗，但那股力气太大了，强硬的把他拽出去，撕拉一声，他身上的衣服连带着肉直接被“刮”了下来。
然后“砰”的一声，他直接被拍在隧道墙壁上，那轮廓、印记一下就对上了。
大家的视线没有先去在意死掉的人，而是看向平泽。
倒在地上的平泽仿佛小强般，有着顽强生命力，刚睁开眼睛，就发现大家都看着他，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自己没做什么吧？
第六十四章 接连不断的变故
“靠窗的位置果然不安全。碎掉的窗户，应该是电车通过隧道时，被厉鬼袭击造成的。”
死了一个人，就像一滴水落入海洋，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这样下去他们不到车站就要死干净了。”陈默看着仅剩的几个重刑犯道。
“我们也获得了不少情报，这很值得。”角川道。
陈默没有说话，看着外面隧道墙壁密密麻麻的印记。
“这里死过好多人啊，应该都是误入的。”
陈默有些唏嘘，这些人可能只是下班晚了，或者出去购物，陪着上司去居酒屋应酬，回程时乘坐电车，不知不觉间被带进了这里，然后就死了。
“所以说最好有人专程接送，或者就坐出租车。”陈默觉得自己对电车产生了阴影。
隧道有些太长了。
并且构造很奇特，当电车行驶到中间部分，这里居然出现了豁口，一条幽暗隧道从这里分割成两部分，像十字路口一样。
陈默从窗户往外看，竟发现路口旁边有设置站牌，和之前废弃公交车旁站牌一模一样，老旧的，大多只在乡下那种好几个小时才有一班车的地方，才会设置的圆形站牌。
“什么鬼？隧道里面设置站牌？”陈默蹙眉。
同时，电车再次减速。
“要在隧道里停车吗？有什么东西要上车，是鬼！”恢复过来的平泽看着电车门，十分紧张。
其他人不说话，但也都提起精神，紧盯着电车门。
“如果是厉鬼，只要没有攻击我们，就不要动手。”流川枫提醒了一句。
陈默对王勇道：“看好你的人，老实坐在那里。”
王勇点了点头，“虽然他们是普通人，但经历了不止一次灵异事件，不会有事的。”
陈默笑道：“希望如此。不过可以的话，等我们这边的普通人死干净，那就要拜托你旁边的朋友帮忙了。”
王勇没有说话，一旁的何言昌和红玉有些迷惘的低下头。
陈默摇了摇头，暗道：“他们的身份太值得怀疑了。”
相较于登车的厉鬼，陈默更担心王勇三人。
电车停了，车门正好对着隧道内的老旧站牌。
噗通一声，沉闷的电动门打开。
寂静，沉闷，阴冷的气息从门外吹进来。
车顶上的灯开始不断闪烁，车厢内黑和白来回替换。
陈默察觉到有人抱住他的胳膊，低头一看，百合铃把黄金容器放在腿上，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低着头，白皙脖颈下意识震颤。
陈默苦笑一声，想吐槽她之前那种没所谓的态度哪去了？
电车仿佛真的就是为了运送厉鬼而存在的。
厉鬼像是凭空出现，靠近车门位置的角川第一个看到厉鬼。
“女人？”他帽子下的双眸带着困惑。
的确是一个女人，她穿着白无垢（岛国婚纱），个头大概有一米六左右，白无垢的帽兜遮挡她的头发，但顺着脖子搭在胸前的头发是干枯发白的，她低着头，手放在身前，握住一捧手捧花。
但那哪里是手捧花，破布缠绕成花束的握柄，上面叠放着一张张干瘪、褶皱的脸皮，有充满知性的男性笑容，有带着纹身的男性哭脸，有扭曲成一团的男性哭脸。
恶臭味从车厢里蔓延开。
她低着头迈步朝车厢内走来，似乎在选定座位。
所有人连呼吸都停滞了，哪怕流川枫这些岛国顶尖驭鬼者。
他们哪怕再厉害，也杀不死鬼，未知的鬼，更不要想发现规律。
她越过角川的座位，角川很夸张的瘫下肩膀，深深吐出一口气。
陈默也有些紧张，这厉鬼好像很恐怖。
“而且，她的杀人规律是不是和男人有关联？她手里握着的手捧花都是男人的脸皮。我、我是女人，你可别来找我，而且我这边坐满了。”曾经经历过鬼网站的陈默，知道有的厉鬼杀人规律，是和你心里想法有关。
穿着无瑕白无垢的厉鬼停了，停在了流川枫和陈默中间的位置，她低着的头慢慢抬起。
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如老人皮肤般布满褶皱，说不上的诡异。
“找流川枫，找流川枫。”陈默不停嘟囔着。
厉鬼停顿一会后，没有选择坐下，而是继续朝后面走。
最后，她来到后方一名重刑犯身旁坐了下来。
那名重刑犯看到女人面孔，顿时发出尖叫。
“救、救救我。你们救救我。”他扒着椅子，朝陈默他们呐喊道。
忽的，穿着白无垢的厉鬼抬起手，握住捧花的手放在男人背上，另只手径直伸向男人的脸，轻轻一摸。
然后，男人身体直接就瘫在前座椅靠背上。
死了。
他探出的身体一哆嗦，一张完整的脸皮就掉在了白无垢厉鬼的手捧花上。
剥的太完整了，没有任何瑕疵，他临死前恐惧的表情活灵活现，甚至鼻孔还在流鼻水。
“这是什么等级的厉鬼？”陈默低下头，十分畏惧。
其他人也被吓的低下头，生怕被白无垢厉鬼看到面孔。
但很快，陈默发现了不对。
“电车门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关闭？”陈默蹙眉。
白无垢厉鬼登车的时间至少有五分钟了。
按理说电车早该发动了。
但此时此刻电车车门敞开，源源不断的冷气吹进车厢。
流川枫他们也发现了异常，但没人敢提出来交流，生怕触发厉鬼杀人规律。
“会不会有看不见的厉鬼再登车？”陈默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厉鬼也不全是人形的，物品状态的厉鬼，看不见的厉鬼，概念上的厉鬼都存在。
能看到的厉鬼可能不是最恐怖的。
但最恐怖的厉鬼绝对是看不见的那类。
遇到了只能逃，就算知道了规律，你看不见它，也收压不了。
“草。要真是这样，那这会有多少厉鬼登车？”陈默身体埋的更低了。
甚至他主动抱着百合铃的手，没办法，他也害怕啊。
“不行，我得看看。用系统，每个座位排查，查看存在值。”陈默慢慢抬起头，他没选择展开鬼域，有点怕展开后，会不会倒霉到被厉鬼反向入侵。
凝视每个空的座位，很快，系统的存在值发生变化。
在王勇后面的座位上，系统存在值出现了80000（拼图情报不足30%，不可收压）这个数值。
“有厉鬼，真的有别的厉鬼。电车没出问题，而是厉鬼数量太多了！”陈默移动视线继续观察。
15万（80%空想系厉鬼拼图，不可收压）。
9万（拼图情报不足25%，不可收压）。
25万（完整梦魇系拼图，可拆解部分拼图收压）。注解（详细。）
系统有新功能？
不对，并不是。
“观察厉鬼的存在值会出现这种东西吗？而且，厉鬼的存在值好像也没有想的太高。”
最低的八万。
差不多相当于两个三千代。
被驾驭的厉鬼能力会削弱。
“不过厉鬼存在值就算只有一千又怎样？又杀不死。”陈默叹了口气。
“五个厉鬼，居然直接上来了五个厉鬼！”陈默感到胃疼。
如果接下来再多停几次车，是不是这车厢就装满了？
“最恐怖的还是，电车不止一个门！如果停车时，其他车厢的门也都打开，有厉鬼上去了，那现在电车上有多少厉鬼？”陈默苦笑一声。
自己来这里好像是个错误选择。
看了眼百合铃腿上的黄金容器，陈默选择沉默。
“鬼电车不具备压制厉鬼能力，所以厉鬼可是能随意杀人的。”
最好什么别做，解决灵异事件，有时需要主动，但有的时候千万别冒头。
陈默打开系统存在值那注解（详细）。
“梦魇系完整拼图。”
“知晓规律：10000点财富值”
“窃取权能：50000点财富值（权能数量不可超过驭鬼者当前适配度）”
注意：适配度为驭鬼者驾驭厉鬼数量。
“这、这不是外挂吗？”陈默来了这么一句。
其实系统就算升级后，陈默了解完成后，就不那它当外挂用了。
因为全都是辅助能力，像恢复血量，精神，这些虽然有用，但作用不大，加上查看存在值等能力，更多的就像是玩rpg游戏人物界面似的。
但今天突然给了自己这么一出。
这让陈默着实有些震惊。
“完整的厉鬼拼图。肯定和这个有关。系统判断情报不足的厉鬼，就不会有这个选择。只有完整的厉鬼才会触发后续能力。”陈默蹙眉。
苛刻，实在太苛刻了。
完整的厉鬼有多少？完整的厉鬼，大概意思就是由多个厉鬼拼组在一起，且完美适配的存在。
存在值高大25万的存在。
“存在值其实就像是战斗力。虽然厉鬼无法杀死，但参考存在值，一定程度上就能得出，这厉鬼的规律很难发现，就算发现，收压条件也苛刻到了极致。”陈默叹气。
电车依旧没有发车。
这时，坐在王勇身边的何言昌表情忽然一变，下一刻，他极其痛苦的捂住眼睛，惨叫一声，然后就没了气息。
死了。
他好像被厉鬼袭击了，栽倒在椅子上，他的双眼被什么挖走了，空空荡荡的眼眶打开着，很快涌出鲜血填满。
“他死了？他怎么可能死了！”陈默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
他的猜想中，王勇三人可能不是人。
他们或许曾经来过如月车站，但没有深入，送信的目的地也不是车站储物柜08号，现在的他们只是某个厉鬼能力影响下的产物。
但，何言昌却死了，眼睛被挖掉，显然是遭到厉鬼袭击。
流川枫他们看到了，看到对方脸没有掉，立刻联想到了其他厉鬼袭击。
作为资深驭鬼者，他们立刻明白了。
一直源源不断的有鬼在登车！
“我有点想跑了。”陈默尝试展开鬼域，还是能展开。
“厉鬼能袭击我们，我们也能用厉鬼的力量，这种微妙的‘公平’是怎么回事？还不如大家都不能使用灵异力量呢。”陈默嘟囔道。
“车怎么还不开，是不是坏了？”平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他一脸困惑的探出头，想看看电车外的情况。
“叮叮叮……”
突然，电车内响起铃声。
但不是发车时响起的那种声音。
更像是发布公告时的前段音。
果不其然，铃声断后，电车内响起机械音，是从前面被密封的驾驶室内传出来的。
“下一站，纯山隧道，下一站，纯山隧道，请还未上车的客人尽快登车，请还未上车的客人尽快登车。”
原本应该提醒客人下一站下车的播报，居然变成催促登车？
“还有厉鬼没登车？你以为这是拖家带口，有厉鬼站在这门拦着不给关门，等妻子孩子过来？”陈默吐槽了一句。
但紧接着他就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
“车厢里现在有几只鬼？”
查看存在值，消耗的财富值不是太多。
依旧是五只厉鬼。
“没有增加啊，这都多久了？两分钟有了吧？”
厉鬼登车速度很快，根本没有拖延。
“不对。不是还有厉鬼没登车，是厉鬼数量不够，发不了车？”陈默瞳孔睁大。
突然，角川猛的站起来，喊道：“动手！”
陈默刚抬头，只见流川枫、角川、三千代同时站起身，冲向王勇。
流川枫腋下的鬼符丢出黑色符纸，直接贴在王勇身上，限制住他的行动。
三千代挥出一拳，黑色膨胀的双臂和平泽很像，一拳砸在王勇头上，砰的一声，王勇的脑袋就裂开了。
王勇死了。
连翻开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
紧接着，他驾驭的厉鬼开始复苏。
陈默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
平泽一副傻眼的表情，他懵的最彻底，不敢相信流川枫他们居然直接秒杀了一位驭鬼者。
“果然，他们知道一些东西，没有告诉我。”陈默暗骂一声。
角川脚下伸出一条骨臂，鬼骨抓起王勇的尸体丢到车厢后面。
王勇尸体刚落地，他体内的厉鬼复苏了。
但，紧紧就是复苏，明明复苏的厉鬼最恐怖，但他的厉鬼却很平静，占据了王勇的身体，转身走到车厢后面的座椅坐下。
陈默一愣，转头看向唯一剩下的信使红玉。
使用系统观察对方的存在值。
500存在值。
陈默更加确信他们不是人，普通人是不会有灵异存在值的。这点他有尝试过，古河汐经历过温泉馆事件，被厉鬼的雾气侵蚀过，也不会有存在值。
同时，电车的车门缓缓关上了。
第六十五章 成功窃取
电车穿过了隧道。
从窗户往外看，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落差极高的坡下，传来簌簌流水声，若不是如黑纱般沉甸甸、压抑的天空，只会让人觉得这是岛国某处乡下。
电车内也同样充满压抑。
他们搭乘的这节电车车厢里，有六只厉鬼。
安静的等待电车到站，不要做任何动作，以防触发厉鬼杀人规律。
陈默打破压抑，道：“流川枫，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吗？你们三个隐瞒了情报，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电车停靠，如果没有足够多的厉鬼，就不会关闭车门？如果不是遇到了王勇，是不是死的就是我？”
陈默面色阴沉，紧盯着流川枫，等待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平泽面色一变，道：“流川枫，你个混蛋也有考虑把我干掉吧？我也不知道这份情报。”
角川道：“这是突发情况，我们知道这部分情报没错。但，谁也没有预料到电车真的会因为厉鬼数量不够。”
陈默冷哼道：“不要等事情发生以后，再来说没有预想到。如果你们想坑我，那很抱歉，我可能会让你们体会真正的绝望，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记住。”
拉下口罩，陈默喊道：“王勇的铁铲到我手上。”
他自己拿，铁铲正被红玉抱在怀里，她把铁铲当成唯一活下去的护身符。
陈默话音刚落，红玉捂住手臂惨叫一声。
铁铲来到陈默手里。
“这件灵异物品就当做你们欺骗我的谢礼，没问题吧？”陈默握住铁铲问道。
“没问题。但你也小心点，现在电车上有六只厉鬼。”角川提醒了一句。
“为什么之前两次停靠，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当时，电车也没有足数的厉鬼吧？别给我说驭鬼者驾驭的也算鬼，如果这样的话，电车里根本不缺厉鬼。这不是问询，而是你们必须讲出来。”陈默道。
他们到底隐瞒了多少东西，陈默无从得知。
三千代捂住嘴笑道：“小哥别生气啊，现在电车上可是有厉鬼的，你要是触发了杀人规律，被干掉了，我们大家都会伤心的。”
陈默笑道：“现在死也总比后面被你们坑死的好。”
流川枫道：“答案很简单。我们也不清楚。这些只是按照迷失驭鬼者的情报做的。”
“什么意思？”
“喂喂喂，你们还是别说话的好。要是真的有厉鬼杀人规律是说话到一定数量就杀人，我们就惨了。有什么话等到车站再说。”平泽出面制止。
陈默笑道：“还是讲清楚好，生死有命，如果真遇到这种杀人规律的厉鬼，那就说明我们该死了。况且，你不怕被他们三个坑死？你可是比我还弱的那个。”
平泽不说话，陈默说的完全没错。
这几个驭鬼者里，最弱的肯定是他。
“刚刚电车广播你有听到吧？这就是原因。每当电车停靠时，广播传递出催促上车信息，那就代表电车上厉鬼数量不够，需要补足。”
“如果不补足呢？”
“那就一直停靠在这里，这其实没什么，但恐怖的是电车晚点。如果晚点了，我们可能会死。”流川枫诚实的说道。
陈默蹙眉道：“什么叫可能会死？”
流川枫道：“好吧，我更正，应该是必死。根据迷失驭鬼者推测，电车如果晚点，那就无法进站，无法进站的电车停靠在外面，而且，不到站点，电车门是打不开的，车窗也无法离开，你说，到时候电车上的厉鬼灵异全部爆发，我们是死还是活？”
陈默感觉发寒，如果真是这样，那实在太恐怖了。
流川枫苦笑道：“好在刚刚我们停靠的时间没有太久，否则，我们搭乘的这列电车就要晚点了。也幸好，有一个新来的驭鬼者。”
“那如果没有王勇呢？”
流川枫无奈道：“那就先干掉平泽，然后依强弱来分。”
“呵呵，真是厉害。他死了，下一个就是我吧？”
“不，你在进入车站前都不能死，至少我会保护你。在车站里行动，可少不了你啊。原因嘛，你也清楚。”
陈默脸一黑，还是担心椎名真夜嘛。
“该死，你们原来是打算拿我下手的！”平泽直接骂出声。
“但你现在还活着不是吗？”流川枫看向他，笑道。
三千代道：“这种恶臭的家伙应该第一个杀了，那个王勇我看的还蛮顺眼啦。”
“接下来还会不会停靠？”陈默问道。
流川枫摇了摇头：“出了隧道，下一站就是终点站，如月车站了。不会再有停靠。”
“就像角川说的一样，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们也没预料到，登车的厉鬼数量居然少了一个。”
流川枫看向百合铃，道：“百合铃，把盒子给陈默君吧。要是再让他猜疑下去，我认为会大大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百合铃把合租交给陈默。
“这样可以让陈默君安心了？如果你觉得不对，那就直接带着吞酒壶进你的鬼域，把它放出来，或者怎样都随你。”流川枫道。
“我真是很有诚意，虽然这会死了不少人，但都是无关紧要的，不是吗？”
陈默道：“希望吧。”
流川枫点了点头，道：“继续合作下去吧。我怎么会骗陈默君呢。”
陈默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角川站起来，数了数剩下的普通人。
“你、你们不能杀我。要是我送信失败了，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到时候你们也会死。”红玉缩在座位上说道。
角川道：“没关系，再恐怖，我们也不觉得比如月车站更恐怖。你到后面坐着，配合我们行动，否则现在就杀了你。”
红玉被吓到了，她终究只是个普通人，赶忙站起来坐到后面。
陈默没有阻拦，现在已经进了如月车站范围，一切以自保为主。
看着放置在腿上的黄金容器，陈默叹了口气。
“六万财富值了。这把铁铲居然直接给了这么多财富值！”
一下就发财了。
“窃取那只完整拼图厉鬼的权能。”
陈默主动要来这把灵异铁铲，就是为了增加财富值。
好不容易遇到了，能进一步激活系统功能的厉鬼，他怎么可能放弃。
“原本打算如果凑不起六万财富值，那就打劫一波。他们这几个人都很有钱。不过，一把铁铲就达成预期目标了。”
陈默需要自保能力。
“如月车站这种等级的灵异事件，根本不是我这种新人该插手的。啧，现在抱怨也没用，自己选的。所以我需要自保能力。”
现在无法驾驭第二只厉鬼，不能获得新的力量。
“想起了古话，车到山前必有路。系统总归是外挂吗。”
转过头，循着记忆，找到了那个存在值高达二十五万，并且具备完整拼图的厉鬼。
“窃取‘权能’。所谓的权能，大概就是厉鬼杀人规律。一个完整拼图的厉鬼，至少掌握着三种，甚至是五种以上的杀人规律。根据系统提示，我至少能获得一种。”
陈默感到呼吸有些火热，又有些苦恼的暗袋：“窃取的权能，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驭鬼者驾驭厉鬼，然后使用灵异力量，显然这就是主动的。如果自己窃取后，也能随意使用，那不就相当于驾驭了一只厉鬼吗？
“最重要的是使用的时候，需要付出什么？财富值？还是说，像驾驭厉鬼一样，每次使用，会导致自己更接近复苏？”
陈默带着困惑，对那只存在值高达二十五万的厉鬼使用了“窃取权能”。
一瞬间，六万财富值消耗一空。
仅剩下八百点财富值。
陈默感觉心在滴血。
“平常心，平常心。看看所谓的窃取权能究竟是什么意思。”
幸好这功能没有引发厉鬼的注意。
系统界面变了。
“权能一：深邃夜空”详解。
“权能二：心脏崩坏”详解。
两个权能！
“我已经驾驭了两只厉鬼？信息量有点大，但之前种种事情都表面，我真的驾驭了两只厉鬼。但，为什么我摘下灵异口罩，还是能清晰感觉到鬼网站在不断复苏呢？”
点开权能一：深邃夜空的详解。
“梦魇拼图25%。产生黑夜鬼域，鬼域悬挂月亮，直视月亮必死！”
“可主动释放，每次消耗200HP、100精神。”
点开权能二：心脏崩坏的详解。
“梦魇拼图25%。控制心跳数，每分钟心跳数超过设置数字或低于设置数字，必死！”
“权能视为被动能力，需搭配深邃夜空鬼域使用。每次消耗100HP、50精神。”
备注：窃取权能，如同“召唤”厉鬼，玩家有一定几率，被窃取权能的厉鬼“盯上”。请谨慎使用。
两只厉鬼的必杀规律，陈默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这就是存在值高达二十五的厉鬼完整拼图其中两个。
“梦魇系，和做梦有关系？黑夜鬼域。心脏崩坏，书上不都说，人在睡觉时，心跳速度会变慢，每次睡觉就相当于死过一次。啧，想到心跳变缓，我有联想到了，处男接吻就会引发心跳加速。”
配套的厉鬼能力，简直可怕。
直视鬼域内的月亮必死。
一分钟内心跳速度快了，或者慢了必死。
“把人或者驭鬼者拉进鬼域里，除非运气好到爆炸，心跳速度恰好是设定数值，要不然必死。或者强大到可以在一分钟离开鬼域。”
但权能果然是有消耗的。
“什么鬼？我总共就只有一百HP，怎么使用一次就要二百HP？那岂不是在使用的瞬间我就必须一下恢复二百HP和一百精神？”
“还有这个被厉鬼盯上，就像杨间借助敲门鬼杀人规律害人一样？我窃取厉鬼权能时，也有概率被厉鬼找上门？”
“我就说系统不可能这么便捷，直接让我掌握厉鬼杀人规律！”但陈默还是很开心。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两种厉鬼必杀规律啊！
虽然是“外物”，并不能平衡自身，但自己在处理灵异事件的时候，保命手段多了啊！
“我现在也算是有两个鬼域能力的驭鬼者了！”
“这六万财富值太值了。”陈默转头看了眼存在值高达二十五万的厉鬼。
“幸好它没袭击我们，要不然恐怕都要死。”
“控制心跳数，这必杀规律根本没解。”
“要不是现在就剩下八百点财富值，我肯定要那平泽试一下。这个蠢货不和我联手，那就先干掉他。”陈默觉得自己以前没这么小心眼。
平泽除了之前挑衅自己，被自己打败后，几乎就只有嘴上怼他。
但陈默就很想干掉他，想用鬼网站更改他的命运，让他今天被鬼电车撞死，被如月车站的厉鬼杀掉。
“鬼网站的影响？”陈默迷惘的摇了摇头。
“要找机会坑他们一波。他们身上肯定有携带的灵异物品。”
系统对灵异物品的评判很夸张，给的财富值最多。
咔哒、咔哒。
电车车轮又接触到了轨道，经过几次后，他们也都熟悉了，这是电车停靠的前兆。
流川枫沉声道：“要入站了。小心些，我们就算掌握迷失驭鬼者反馈的情报，但那也是几年前，如月车站刚被发现的时候，现在这里怎样了，我们谁都不清楚。”
陈默撇嘴，“老子连以前怎样也没听你说过啊！”
他算是看明白了，流川枫就是想让他当个什么都不懂的“花瓶”，这样一来，自己如果想活着离开，那就全部要靠他们，听他们的安排。
“如果我只是驾驭了一只鬼的驭鬼者，还真就拿你们没办法。”陈默道。
紧接着他冷笑一声：“可惜啊，我是陈默，鬼言陈默，穿越者是也。”
电车减速的刹那间，坐在后面穿着白无垢的厉鬼从座位上站起来。
流川枫立马闭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男性更是把脸埋进膝盖里。
陈默因为膝盖放着黄金容器。
左看右看，发现百合铃的胸部够大，不过这样有点变态，所以他之后把脑门抵在黄金盒子上。
“用鬼言弄个假发，女装？”
第六十六章 太过正常的车站
如月车站。
终于到了。
砰的一声。
电车门发出刺耳声响。
光束照进车厢，温暖，祥和的源头，暌违已久的光。
陈默蹙眉，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东京时凌晨一点半。
“凌晨怎么可能会有阳光？”他满心疑惑。
流川枫站起来，低声道：“走。”
按照预定计划，电车停稳后，他们即可离开电车。
现在电车上有很多厉鬼，稍后可能会有大恐怖。
最前面靠着栏杆的白无垢厉鬼，握着美丽的手捧花，慢慢的走下车，纯洁无瑕的白无垢和光束触碰，微微反射的光刺入眼睛。
他们排在白无垢厉鬼后面，依次下车。
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陈默甚至有些愕然的张开嘴巴，嘴里流淌出困惑，迷惘，直至恐惧。
头顶上是耀眼的圆，太阳散发出温暖的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铁质栅栏口上方，悬挂着如月车站的牌子，白底红字。
人，好多人，活着的人。
他们全都聚集在车站的等候座位上坐着。
表情各异，有说有笑，货真价实的人。
如月车站设置在比普通小镇小一些，但比村子大很多的小镇上。
从铁轨往外看，外面伫立着许多二层由木板搭建的，明治年代的建筑。
“这里真的是如月车站吗？你们不是说，这里是废弃车站，阴森恐怖吗？”陈默道。
完全不一样，和四国岛上某处孤岛村子一样，说不定这里会有少年，在暑假时，搭乘轮船或电车去往东京工作，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雨女。
“角川，你说呢？姐姐没有太多耐心，我可以现在就认定你骗了我吗？虽然这里蛮像度假村的，但温泉水肯定很烂。”三千代拎着登山包，直勾勾瞪着角川。
“好了。先到车站里面，站在这里要是被厉鬼袭击了怎么办？”流川枫道。
前面白无垢厉鬼流入人群，很诡异，它明明长着没有五官的脸，手里握着男性脸皮手捧花，但车站里的人都置若罔闻，依旧聊着自己的，像是岛国当前冷漠的社会一样。
“平泽，看好他们。”流川枫嘱咐一句。
平泽摸出黄金手枪，举起来威胁他们。
“这里肯定是如月车站。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变成这样，但现在明明是凌晨午夜，这里却阳光普照，而且，这些真的是普通人吗？明明看到厉鬼，还能笑得出来，就算驭鬼者也做不到。”角川边走边说。
“都是鬼奴？这数量未免太多了吧？”
单是车站用视线估测，差不多就有两百多人。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穿得衣服有些奇怪？”流川枫道。
在候车厅的人们，有的穿着现代的无袖衬衣，有的穿着冬季厚棉服，有的则是体恤衫，还有学生样貌的女生，穿着短裤袜，短裙子，染着金发，打着耳朵，格外时尚。
他们走到入口处，单向的出口，设置着木质手摇闸机，旁边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得体的西装，里面是白色内衬，颇大的胸部，苍白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手里握着一把剪刀，旁边盒子放着剪好的票据。
走在最前面的流川枫停下脚步，道：“剪票口？”
现代岛国不论jr线，还是新干线，又或是私铁，都采取电子剪票闸机。
“我们没有票据。”角川道。
一时间，他们停在出口，不敢贸然接近。
谁知道贸然走过去，要是没有票据，她会不会用剪刀袭击自己？
“喂，你们停下做什么？我们后面有厉鬼！”平泽压着声，惊恐的喊着。
他们后面，一个个头目测一米七左右的男人，穿着厚厚的服装，只露出脖子，手臂，脚踝部分，但全都是腐烂的黑色，很明显是从电车下来的厉鬼。
“让他们先过去。”流川枫咬牙道。
接着，一名重刑犯来到队伍前面。
他被流川枫丢到剪票女人旁边。
女人慢慢转头，宛如机械般伸出左手，右手握着剪刀，道：“先生，请出示车票。”
“说、说话了？”陈默瞪大眼睛。
重刑犯道：“我没有车票。”
他显然是把这里看做普通车站了。
因为一切都太正常了，后面好多聊天的人，还时不时响起笑声。
女人表情微微一变，道：“没有票，那您是怎么搭乘电车的呢？”
重刑犯道：“就这么上车了啊！根本不需要买票好不好。”
“先生难道是误入如月车站的岛国人？”女人道。
陈默几人面色一变。
这女人不是鬼奴？
重刑犯想了想，点头道：“对，没错。”
女人突然笑了，嘴角露出弧度，放下剪刀，打开木质摇杆，道：“那祝您生活愉快。”
重刑犯一头雾水穿过闸门。
流川枫回头道：“她是鬼奴？”
“不大像，但也不能排除。别忘了，很多鬼奴和人类几乎一样，包括思维。”角川提醒道。
流川枫走过去，道：“女士，我也没有票。”
女人歪了歪脑袋，笑道：“你们是一起的？”
流川枫道：“我们几个都是一起的。”
女人开心的舞动手指，道：“那请进、请进。”
“等一等。美丽的女士，我好像认识你。”流川枫道。
陈默脸一黑，对后面的真由美道：“你爸爸经常这么搭讪女性？”
真由美张嘴，道：“自从母亲大人离世后，父亲大人几乎不会和女性搭讪。”
“原来这么老套。”
“哦？您认识我？”女人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居然还能聊上？这女人究竟活在那个时代？这种搭讪的话都信？
“叶纯。没错吧？”流川枫道。
“叶纯？”角川微微抬头，帽子下的眼睛闪烁惊讶。
“搭乘电车进入如月车站然后消失的那个人？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在这里剪票打工？”陈默嘀咕道。
女人道：“您真认识我啊。可是我怎么不认识先生呢？我记得我小学、中学、高中、大学同学里没有您哦，难道是幼稚园的同学？”
“喂，流川枫你个该死的家伙，快点走啊，我感觉这厉鬼好像不对劲！”平泽指着后面，惊恐的喊着。
流川枫继续搭讪，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名叫叶纯的女人，又把脑袋歪到另一边，似笑非笑道：“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要打工哎，打工赚钱，补贴家用啊。还有，这里住宿费挺贵的。要是不努力工作，晚上就没地方住喔。哎，你有带钱吗？既然你认识我，那给我些钱吧？”
流川枫摇了摇头，道：“很抱歉，我不习惯携带现金。不过，我希望我们可以聊聊。”
“你这是在向我发起约会邀请吗？好啊，我答应你了。我知道小镇上一家很棒的家庭餐厅。”叶纯道。
流川枫道：“好啊，那我要怎么找你呢？”
“可是你没钱，怎么请我吃饭呢？”
“他们有。”流川枫指了指三千代他们。
“地址。”叶纯从西装裤兜里模出一把碎纸，取出一张递给流川枫。
流川枫展开看了一眼，“好的，我会找你。”
流川枫穿过木闸机。
叶纯笑着看向角川，道：“您也要和我约会吗？可以预定明天，前提是要请我吃饭。”
角川道：“我就不需要了。”
“这样啊。没关系，反正你活不了太久。”叶纯嘟囔一句，催促角川离开。
三千代直接通过。
陈默也被搭讪了，距离近了，陈默发现，她身上散发着微弱尸臭，还有血气，在西服上装口袋旁，还有干涸的血迹呢。
陈默当然拒绝了，叶纯立刻就如同机器人般，复述了诅咒角川的话。
“反正你也活不了太久。”
他们一行人全都安全通过闸机。
停在候车厅里，转头看向厉鬼。
他们先看看是怎样接待厉鬼的。
和想象的不同，叶纯从旁边桌子抽屉里，取出了一张花花绿绿的纸币，上面有阿拉伯数字标记着3元字样。
三块钱。
“给钱？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陈默认出那钱币，鬼钱，效果和鬼烛、鬼罐类似，可以把钱给厉鬼，躲避袭击。
“那匣子里全是鬼钱？”陈默看的眼热。
要是全都抢到手，不单说用，能增加多少财富值？
但。
这时，一个男人推着餐车路过他们面前，上面拜访着餐点，宛若飞机上的餐品，供给候车厅里的人食用。
餐车上餐品丰富，有饭团，鳗鱼便当，下层小锅里放着沸腾的关东煮，麻薯球等主食、甜品。
“请给我来一份鱼子便当！”一个男人抬手示意。
推着餐车的男人立刻过去，递给他鱼子便当。
男人从兜里取出一张鬼币进行交易。
“太诡异了，这里好像形成了一个小型社会，有货币，有工作，有人类。但最诡异的是，明明有这么多人在候车，但没有一个人登车的。而且，根本有没有上车检票口啊！”
是的，偌大的车站坐满了人，但没有人上车。
他们就相识戏剧场里的观众，嬉闹着，观看着一出名为电车的舞台剧，看形形色色的人进入如月车站。
陈默收回目光，跟着流川枫他们从左侧出口走出车站。
老旧的柏油路被阳光晒的油亮发光。
整齐排列的房屋构建成街道。
这里太正常了，正常到有人外出丢残余垃圾，有人到贩卖机里买桃子果汁。
出了车站，旁边就有一个公园，里面有妇人，内侧还有沙坑，里面有几个小孩子玩着沙子游戏。
坐在长椅上，流川枫道：“不正常。”
“何止是不正常。厉鬼和人生活在一起？看什么玩笑，那血下车的厉鬼怎么不袭击候车厅里的人？”平泽怒吼道。
三千代道：“笨啊，他们不是人，厉鬼怎么袭击？”
平泽面色一变，道：“真的假的？但是他们和人一样吧？还会开玩笑，买东西吃，还会用钱交易呢，虽然用的好像是假钱。”
“不单单是叶纯，我在候车厅里看到了，好多失踪在如月车站的人。他们应该早就死了。”角川抛出一记炸弹。
“但我们亲眼看到他们全都坐在那里，甚至还有在这里工作的不是吗？”流川枫道。
“所以诡异就诡异在这里。几年前的如月车站绝对不是这样的。五名驭鬼者不可能全都看错了。”
“所以你觉得是我们看错了？”
“不。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如月车站‘进化’了？”
陈默道：“你以为玩游戏呢？”
但几年前不是这样，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流川枫道：“看来你们总部解决如月车站的计划要失败了。”
“那你呢？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来这里的目的了吧？”角川道。
的确，他们会来这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流川枫。
流川枫微微一笑，道：“不着急。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角川君不如找她们聊聊，或许能获得情报呢？”
“你疯了吧。他们可能是厉鬼。”平泽道。
“不，他们肯定不是厉鬼，最多是鬼奴。”
陈默靠在长椅上，道：“我们又没有钱，上哪里找地方住？”
“这不简单？平泽，让他们拿着枪去抢。”流川枫笑道。
“啊？”
“怎么，这不是最简单的方法吗？难道让我们去抢？如果他们真的是厉鬼，死的恐怕就是我们了。”流川枫无奈道。
陈默朝他比了个大拇指，道：“你厉害。”
平泽嘿嘿一笑，立刻指着两个重刑犯，道：“快点，抢钱不用大爷教吧？”
两名重刑犯面面相觑，这叫什么事？
“我们，我们早就洗心革面，说好绝不犯罪了。”一个男人真诚道。
“滚。赶快去，要不然现在就死。”平泽举起手枪对准男人脑袋。
男人不得已只好拿起枪。
陈默道：“专业一点，至少蒙上脸吧？这里要是有警视厅怎么办？我觉得这里和一个小型社会一样，谁知道在这里犯罪，会不会触发厉鬼规律？”
见两个重刑犯一副傻眼表情。
陈默问道：“你们真的是重刑犯？连这点都不知道？真废物。”
两人都快吐血了，只好脱下外套挡在头上，大步朝公园一角聚集的人走去。
陈默他们紧盯着。
“你们说会不会出事？”
陈默想了想道：“没问题。”
“应该吧。毕竟，抢鬼奴的钱，我反正没做过。”
“我也没做过。”
“嗯，所以说还是普通人勇敢，这话真没错。”
第六十七章 黑夜笼罩如月小镇
男人叫上北基之，今年三十二岁，是一名重刑犯，因杀害出轨妻子，被判处死刑。
他觉得自己不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人，曾经的他连骂脏话都不会，一切都是这个世界的错。
现在他被逼着犯罪。
握着黄金手枪，上北走到公园一角，一手用外衣挡着面部，一手举着枪，呵斥道：“把身上的钱全都交出来！”
旁边还有一名重刑犯，也大喊道：“我们只要钱！”
如果是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立马发出尖叫。
但公园沙滩一角的几个女人面面相觑。
然后拿出不等的鬼币递给上北。
“假钞？”上北眉头一皱。
他刚抬头，面色猛的变了。
几个女人非但没有恐惧，反倒用一副诡异的笑盯着他俩，直勾勾的盯着。
旁边玩堆沙堡游戏的孩子，也站了起来，手里握着塑料铲子，靠在女人腿边，盯着他俩。
“打扰了！”上北基之立刻鞠躬道歉，赶忙往后跑。
另一名重刑犯有些鄙夷的看着上北，转身呵斥道：“拿假钞糊弄我？”
女人和孩子依旧盯着他。
重刑犯举起枪对准女人身边的孩子。
但对方依旧无动于衷，直勾勾盯着他看。
重刑犯感到一些晕眩，四周空气变得冷飕飕的。
他放下手枪挡着脸，握住假钞准备离开。
“赚钱不容易，一定要花掉哦。那点钱买你的性命，很赚。”身后的女人突然笑着说道。
重刑犯脚下一顿，恶狠狠瞪着讲话的女人：“真以为我不敢干掉你？”
砰的一声，他扣动扳机，直接打在女人脑袋上。
女人脑袋歪了，耳朵紧贴在肩膀上，枪口咕呼冒血，但那双眼睛，依旧直勾勾看着男人。
“没死？”
重刑犯有点怕了，赶忙跑回陈默这边。
“是鬼奴，”陈默看着跑回来的两人，蹙眉道。
“为什么没袭击他们两个？”平泽问道。
“还有，鬼奴在我遇到的灵异事件里，全都是那种死尸，只会按照厉鬼指示行动，根本不会说话，和有人类思维。”
陈默道：“你经历的还是太少了。”
平泽脸黑，反驳道：“混蛋，我比你成为驭鬼者久的多。”
陈默撇了他一眼，把铁铲递给真由美，道：“那又如何？唯一能证明的就是，你死的绝对比我早。”
“妈的。”平泽握住拳头。
“换词了？我还以为你只会骂混蛋呢。”
上北把抢来的钱递出来。
流川枫捏着一张两元纸币一脚，蹙眉道：“假钞？”
陈默拿起一张，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作为岛国顶尖驭鬼者，多少有听说过呢。什么假钞，这叫鬼币。”
“鬼币？类似于你们国家烧给亡者的纸币？”流川枫问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
鬼币很轻，轻的像是烧过后的纸灰，用手轻轻一撮就会抹掉的那种感觉。
陈默道：“它的作用是用来和鬼交易的。说交易其实不大准确，应该说用鬼币能有一定概率躲避厉鬼袭击。”
“喂，你小子不会是在胡说吧。明明只是刚成驭鬼者没多久，和鬼交易？我可听都没听过。”平泽嘲笑道。
陈默道：“所以你成为驭鬼者，除了比我死的快，这点我认输外，你简直一无是处。况且，我不是说了，交易不准确，你耳聋？”
“好了。”流川枫出面制止。
他看向另一名重刑犯，道：“我好像看到那个女人给你说了什么。”
重刑犯立刻回答道：“她说‘赚钱不容易，要把钱都花掉，这些钱买你的性命很赚’。”
流川枫问陈默，“什么意思？这东西是厉鬼的能力之一？”
“这是灵异物品，我觉得她的意思主要是前半段，尽快花掉。”陈默道。
“一共加起来是八块钱。这些钱住宿够吗？而且，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宿？我看不如找地方搭帐篷吧。”平泽建议道。
“这群女人真奇怪。”红玉低声道。
公园一角的女人在直勾勾盯着他们。
“哪里奇怪？”陈默看向她。
红玉有些疲态的道：“感觉她们有点熟悉，好像之前见过。”
“错觉吧。”
陈默站起身，道：“先去找住的地方吧。住在外面，我觉得更危险。”
流川枫点头道：“长时间待在我们，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厉鬼袭击。”
他摸出叶纯的纸条，道：“就去这里住吧。”
纸条上写着名为如月旅馆的准确地址。
“她居然在旅馆住着？难怪一直提钱呢。”
“话说，你真的要和那个叶纯约会？那你真厉害，带着女儿去约会？嗯，不过那个叶纯，我感觉应该没问题。毕竟，是个只有被搭讪，就拉着约会的个性。”陈默戏谑道。
“羡慕？”流川枫反问一句。
陈默脸一黑，转头对土御门真由美道：“哥哥请你吃饭？”
真由美摇头。
“好吧。”
他们按照地址，根据柏油路上设置的指路牌，很容易就找到了如月旅馆。
这是一座老旧木质结构建筑，复式的二层。
在入口旁边，有个穿着水手服的女生，正拿着扫把打扫卫生。
见陈默一些人走过来，她停下手里的动作，道：“住宿？”
“她是鬼奴还是厉鬼？要不要给她一枪，如果是厉鬼直接收压了。”平泽拿出黄金手枪，问道。
“最好别这样。”流川枫道。
“这里说不定存在某种平衡，一旦被打破，很可能发生不可预料的事情。”
平泽冷声道：“什么恐怖的事情。刚刚那个重刑犯都拿枪打了鬼奴，也没见有什么危险。我们可是要住在这里。”
“你如果不怕死可以试试。反正我陈默不会帮你。”
“陈默君说的对，刚刚他拿枪打鬼奴，死也是死他。如果你选择出手，那如果真出了问题，你自己摆平。”流川枫看了他一眼。
“我们这些人要住在同一个房间，时间大概是三天左右，这些住宿费请随意拿。”流川枫对少女说道。
少女拿走三块钱，道：“请跟我来。”
没有任何询问，如果在外面恐怕要被投诉服务不好吧。
当然，这里也没有地方能去投诉就是了。
如月旅馆内部和大多数老旧旅馆类似。
“温泉。哎，小妹妹，这里的温泉能用吗？”三千代指着左侧挂着的温泉帘子。
少女道：“可以随意使用。”
“那真是太棒了。”三千代笑道。
少女带领陈默他们来到二楼，选择的是一间大型独立房间，里面铺着榻榻米，房子之间还有一个挺大的隔断。
“三天以后要重新缴费。”少女拎着扫把，走出房间。”
“可以聊一下吗？”流川枫叫住少女。
陈默瘫坐在榻榻米上，看着房间内的布局，丝毫没有异常。
摸着口罩，陈默暗想：“如果不是担心灵异碰撞，我直接用鬼言获得答案多好？”
哪怕这里是废弃车站，陈默也敢放心使用厉鬼力量。
而且，自己现在还窃取到了一只厉鬼的两项权能。
但现在太安逸了，明明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祥和。
但就是让人感觉心里发慌。
少女握住扫把，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流川枫笑道：“不。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这里，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这里。”
接着，他指了指陈默，道：“我的这位朋友对你好像一见钟情了，他想问问你的名字？”
陈默蹙眉，自己什么时候一见钟情了？
少女盯着陈默，道：“未来。我叫羽江未来。”
陈默愣了一下，呃，这是让我介绍自己？
“陈默。”
“哦，陈默，我记住了。你喜欢我？”羽江未来直白的问道。
陈默摇头：“不喜欢。我有女朋友。”
羽江未来点了点头，“我也不喜欢你。”
陈默总感觉这地方克制自己。
“这么直白的被拒绝两次，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妈的，信不信我用鬼言让你痛不欲生？”陈默懊恼。
看陈默吃瘪，平泽低声嘲笑：“真弱，非现充。”
“羽江未来，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流川枫趁机问道。
“一直。”羽江未来利落的回答道。
“那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吗？我记得以前这里好像只有一座废弃车站吧？”流川枫假模假样道。
真厉害。
陈默对流川枫搭讪技巧很是鄙夷，但对他的成功率很羡慕。
羽江未来蹙眉道：“有吗？我不记得了。”
“你是岛国人吧？”
“对。”
“所以说，你是什么时候进到如月车站的？”
羽江未来摇头：“我说了，我一直都在这里。”
大家面面相觑。
“哎，小妹妹，既然你一直都在这里，那有没有感觉这里有不正常的地方？或者说有怪物甚至是鬼呢？”三千代躺在榻榻米上，随口问道。
羽江未来道：“没有。都是很正常的。”
“这个问题太没水准了。如果她一直都在这里，那就说明，我们觉得诡异的东西，在她看来都是稀松平常的。”陈默道。
“我看还是动手吧。这个女生肯定是厉鬼。”平泽提议道。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走了。”羽江未来握住扫把推开门。
“就这么让她走了？”平泽道。
没有搭理平泽。
不让她走，还能怎样？
流川枫盘坐在榻榻米上，蹙眉道：“看来只有从叶纯那里，或许能获得些情报了。”
“为什么？”
“因为叶纯话多。”
好吧，陈默竟然无言以对。
的确是这样。
“流川枫，我觉得你应该讲讲你来这里的目的。现在我们了解再多有什么用？为了解决如月车站源头鬼？我可不给总部打工。”
“还是说，其实你的目的也是为了收压源头鬼？”
无头苍蝇，这是陈默对眼前处境评价。
连个行动目标都没有，了解再多有什么用？
不就像是在给岛国总部解决如月车站吗？
“找东西。”流川枫道。
“什么东西？”
值得让流川枫花大价钱雇佣驭鬼者，甚至不畏惧死亡都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流川枫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一件物品，也可能是人，甚至是厉鬼。”
“混蛋。你自己都不清楚，你就让我们来？”
“咳咳。那是我祖父笔记上记载的。”
“祖父？流川枫，你祖父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三千代问道。
“我不记得你有祖父。”角川道。
陈默正色，弊端，使用吞酒壶的弊端出现了。
“流川枫没有祖父他父亲谁生的？他又怎么来的？”陈默无奈道。
“但我为什么记得呢？是因为我是因为在他祖父死后听说的？”
流川枫道：“总之，我要找的东西，只要我遇到了，肯定就能认出来。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需要以如月车站为中心，在这座小镇上巡逻。”
角川笑了。
“这样最好是能遇到如月车站源头鬼，那样顺便解决了。最好你找的就是源头鬼。”
陈默瘫倒在榻榻米床垫上。
“找东西啊，如果我用鬼言能不能找到？”
“恐怕不行。而且，那东西大概率和厉鬼有关联。”
“这样啊。”
他们接下来就开始漫长等待。
这里的时间和外面时间完全不同。
他们在等叶纯下班。
等到手机上时间来到早上八点时，日月车站已经濒临黄昏。
推开二楼的窗户，透骨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远方圆形光源渐渐消失，以肉眼可见速度。
夜幕笼罩下，不大的如月小镇上，徒增了几份说不上的诡异。
没有灯。
陈默站在窗口，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
哪怕柏油路上有许多路灯，但全都没亮，林立的房屋也没有一家亮灯。
他们所处的房间屋顶有悬挂方式电灯，但屋子里没有开关。
砰砰砰。
外面响起连绵不断的脚步声，几乎是一瞬间，一大批人冲进旅馆，跑回自己的房间。
“失约了。”流川枫握住纸条道。
他刚才到外面找叶纯的房间，但紧闭着。
“外面什么情况？”陈默问道。
流川枫道：“住在这里的人回到旅馆。”
“但这时间未免也太一致了吧？”
忽的，当最后一丝橘黄色的黄昏彻底消失后，在小镇某处，响起了沉闷钟声。
咚咚咚。
三声钟声响起，一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黑夜笼罩了如月小镇。
第六十八章 被复制的人们
“怎么回事？”
房间里，陈默他们面面相觑。
刚刚旅馆内还有脚步声此起彼伏。
转眼间，在三声钟响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死一样的寂静。
“我们这么多驭鬼者，就算真是鬼也不用躲在这里吧！”平泽站起身，大步走过去推开房门。
陈默站在窗户边，看着黑夜笼罩下的街道。
“所有人都消失了。和白天形成了极端对照。”
白天的如月小镇，公园、街道上全是人，虽然没到秋叶原那种程度，但生活气息满满。
当夜幕降临瞬间，街道上的人就消失了，仿佛一瞬间所有人都消失不见，成了鬼镇。
“喂，有没有人？”平泽站在过道下，双手握拳大声喊道。
没有任何回应，明明之前那么多脚步声，按理说旅馆内会有很多人，但现在任何声响都没有。
砰！
忽然，一声枪响打破死寂，对侧房间里闪起火花。
对面房间里有人打手枪！
“妈的。”平泽走到对侧房间，一脚，磅礴的力量夸张的把木门整扇打塌。
“有人！”
房门砸在榻榻米上，黑暗中，一个个头适中的身影低着头，僵硬的站在被褥上。
流川枫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过去。
“什么情况？”最前面的平泽发出疑问。
陈默蹙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手电筒光照覆盖下，他们看清房间内的人。
是个男人，穿着得体的西服，他现在那里，惨白的面孔和死人一样，布满黑斑的手上握着一把生锈的刀，对准下方被褥，生锈的刀上滴着血。
被褥敞开，里面躺着个穿睡袍的男人，他的脑袋和身体分开，流着血的脑袋滚到一旁，高高撑起的被褥下，他双手握住老实来福枪。
当然，最诡异的是，这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
一个看上去死了很久的人，和一个刚死的，冒着热气，流着血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俩都是人？”平泽回头问道。
“也可能两个全是鬼奴。”流川枫道。
没错，鬼是杀不死的，普通人杀死鬼奴，显然也不可能，除非两个全是鬼奴。
“父亲大人！”突然，门外的土御门真由美大声喊道。
流川枫转过头，“怎么了？”
“外面好像有东西。”土御门真由美指着走廊说道。
陈默走出去，环顾一圈，道：“哪有东西？”
“有，肯定有。我也看到了，好像是个女人，从走廊左边！”百合铃惊恐道。
“人类在长时间精神紧绷状态下很容易产生幻觉。你们肯定是看错了，如果是普通人，速度不可能这么快，如果是厉鬼或鬼奴，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陈默走向百合铃指的位置，边走边说明。
但，就当他走到拐角时，头顶天花板轰隆一声，一具尸体直接掉在陈默面前。
陈默面色凝重，“熟悉的香水味。这不可能。”
赶忙打开手电筒，朝地上一照。
一具尸体，还是熟悉的身影。
红玉！
她死了，死法和房间里的男人一样，脑袋和身体分离，脖颈的鲜血流了一地，血腥气混杂着她身上浓重的劣质香水味。
其他人走过来。
流川枫蹲下身捡起红玉脑袋摆正，借着光，观察道：“她死之前的表情居然不是惊恐，反倒是一副困惑样子。”
“刚刚我们离开房间的时候，她没有跟上？”陈默问道。
真由美道：“她好像睡着了。”
“睡着了？但我们就在隔壁房间，除了刚刚那声枪响，这么安静的环境，她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就死了？就算是厉鬼袭击，她的尸体也应该在房间里，但刚刚尸体是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
抬头看房顶，上面没有任何缺空。
“她死状和房间的男人一样。会不会在旅馆里还有一个长的和她一样的鬼奴，干掉了她？”角川道。
陈默摇头，“猜有什么用？刚刚既然有那么多脚步声出现在旅馆，那现在这家旅馆里的房间里，至少有几十个人，我们依次查看不就知道了？”
流川枫点了点头，道：“大家集合在一起。让重刑犯开门，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一起动手。”
大家表示没意见。
二楼因为全是提供给合宿用的房间，所以只有四个。
陈默他们自然是在二楼开始探查。
平泽用枪指着重刑犯让他开门。
重刑犯谨慎又惊恐的把门推开。
房间黑漆漆的，重刑犯拿着三千代给他的手电筒，照房间内部。
陈默探出头，在灯光照亮下，他们发现，在房间内部靠近窗户的位置，四具无头尸体悬挂在半空，地上散落着四个脑袋，一具尸体。
窗外的风一吹，悬挂的尸体如晴天娃娃般摇晃着。
“鬼杀人这么有仪式感？”平泽踢开重刑犯走进去。
他把地上的尸体翻过来，又把四个脑袋摆正。
地上完整的尸体身上布满黑斑，干瘪双臂沾满鲜血，腹部一下的衣服被撕开，暴露的干瘪肌肤被什么东西撕咬。
再一看，地上几个脑袋的嘴角旁，都有黑色污渍。
“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平泽嘀咕道。
“就一具尸体吗？”流川枫环顾房间道。
“其他三个杀掉人之后就离开了吧。”三千代随意道。
陈默蹲下来查看尸体，又让重刑犯抬下一具挂在窗户上的无头尸体。
“鬼域展开，范围笼罩在我的右手手掌上。”陈默拉下口罩，淡淡解释道。
他驾驭的鬼网站可能不是最恐怖的厉鬼。
但绝对是对新手驭鬼者最“友好”的厉鬼。
不需要掌握，探索厉鬼使用技巧。
我只用说，就能够实现。
陈默右手凭空被一团褐色的光笼罩，手掌上渗透着绿色和红色液体的混合物，那大概是胃液和血。
“鬼域最便利的能力大概就是隐身、穿透。有了这能力，就算是到了异世界，我也可以和蓝色史莱姆做朋友。”陈默笑着伸出手，对准胸口，挖出尸体的心脏。
“居然是活人？不是鬼奴？这怎么可能，活人生活在这里？”陈默感知着心脏上残留的余温。
他担心自己贸然行动，对方忽然“活了”攻击自己，所以采取妥善的方法。
压缩鬼域也是大幅度减少灵异力量的消耗。
“这尸体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是鬼奴没错。但这些掉脑袋的家伙是活人，有温度的活人。是厉鬼占据这具身体杀完人后就抛弃了身体？反正，这些鬼奴有极强的目的性，那就是杀死和它们长得一样的人类。”随手丢掉心脏，陈默道。
“也就是说完整尸体的是鬼奴，没有脑袋的是人？”
“可以这么说。这样也就说明了，为什么鬼奴也躺在这里。反正我不觉得几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能干掉压制鬼奴，除非他们全都镶着金牙。”陈默无奈道。
“呵呵，这个冷笑话不好笑。”
“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陈默摇了摇头。
他又不慌，反正遇到厉鬼还有流川枫这边三名顶尖驭鬼者，他们如果死了，自己立马就跑。
“在这里鬼域也能使用。但遇到恐怖程度高的厉鬼，我也要歇菜。”
流川枫看向角川，道：“你怎么看？”
角川道：“最主要的是搞清楚，鬼奴为什么和人长得一样？是某个厉鬼具备复制能力，还是什么原因。而且……”
他抬起头，但帽子依旧遮挡他的面庞，“如果厉鬼真的能复制人，那么我们是不是也被复制了？”
大家没有说话，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了猜测。
角川可能说的已经接近正确答案了。
“具备复制能力的厉鬼，杀人规律可能是被它看过的人，会被复制，然后控制复制出的鬼奴，杀掉对方。”
“但平泽说的那句话很对，厉鬼杀人这么有仪式感？”
陈默看着窗口吊起尸体的绳子，蹙眉道：“厉鬼能力？”
“不会吧？厉鬼复制人，假设复制目标是驭鬼者，连对方驾驭厉鬼的能力也能复制出来？这可不好玩，真的不好玩。”陈默感到一阵惊悚。
角川说的对。
如果他们已经被复制了呢？
“走吧，继续看看。说不定能遇到活人。”
“恐怕没有了。别忘了，这些人恐怕是在钟声响完后，一瞬间全部死掉的。”
他们离开房间，径直打开二楼最后一间房子。
“这么多人？”平泽睁大眼睛道。
偌大房间里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多具无头尸体，脑袋也七零八落的。
其中也有躺着几具完整的鬼奴尸体，很快，他们匹配上了鬼奴和脑袋。
但数量鬼奴的数量远远匹配不上人的数量。
“我们好像忘了一件事。这里的人好像也有共识，夜晚降临时，一定要回到房间。”
之前响起的急促脚步声，那一定是用跑的。
“他们知道些什么？”
“不可能吧，如果知道进房间就会死，他们蠢吗？还回到房间里？”平泽道。
陈默道：“如果说待在房间里是最安全的呢？相反，如果在外面，是危险的。”
“你这是废话吧。都死了还说是安全？”
陈默冷笑一声：“最好的方法我看是让一名驭鬼者到外面试试。”
“对了。角川不是说，如月车站源头鬼，疑似具备重启能力吗？”
“重启？什么意思？”平泽困惑道。
没人给他解释。
陈默笑道：“或许这些死人明天会活过来呢？相反，要是待在外面，就活不过来。就是知道了这一点，他们才会马不停蹄跑回房间。”
“我还记得叶纯说过，这里的房价很贵的。”
“陈默君说的真有道理。”角川以佩服的语气道。
“小弟弟真聪明，姐姐更喜欢你了。”三千代笑眯眯道。
“有道理个屁，我瞎扯的你们也信啊？”陈默撇嘴。
“不过，我好像也有点信。”
这里的夜晚太诡异，他们现在只能看到死掉的人，还有尸体，根本没看到厉鬼踪迹。
“到楼下看看。”
旅馆一层被黑暗笼罩，敞开的木门直对外面的柏油路。
一层都是小型单间，只提供给一个人居住。
“先到叶纯的房间看看。”流川枫道。
“好啊。正好看看她有没有死。”陈默笑道。
跟着流川枫，他们来到一层靠里的一个房间。
一名重刑犯被平泽拽过来开门。
重刑犯推开木质房门，同时手电筒灯光照进去。
“有鬼啊！”重刑犯一屁股跌在地上，直接被吓哭了。
略微狭窄房间里，叶纯坐在桌子旁边，她身上穿着白天的女式西装，脸上画着好看的妆容，正有些拘束的盘着手，看着对坐的男人。
“妈的。怎么有两个流川枫！”平泽惊呼一声。
没错，有一个流川枫正和叶纯做在一起，看叶纯一脸开心的表情，他们正在约会，聊得似乎还很欢快。
就像是它在替流川枫完整白天的约定。
流川枫面色微变。
“愣着干什么？真让你们说对了，这是个能复制人的厉鬼！快点压制它！”
平泽握住拳头，他的手臂以夸张的幅度膨胀，但那不是肌肉，完全是由一个个脓疱挤压导致的，一条鬼的手臂在脓包下若隐若现。
角川也立刻行动，他身体一下瘫软下来，动用灵异力量的瞬间，他的骨头像被拆空，成了软体动物，但他身后货真价实高大数米的鬼骨，直接捅破了旅馆房顶。
一瞬间，平泽挥拳砸向坐着的流川枫，角川的鬼骨森白的手掌也压了过去。
陈默选择旁观，“流川枫被复制了！那我呢？我是不是也被复制了？”
砰的一声。
平泽拳头直接砸在流川枫脑袋上。
角川的攻击都还没落下，流川枫就炸了。
平泽驾驭的厉鬼直接把流川枫砸成血沫。
死了。
“不是厉鬼？”平泽懊恼道。
“那你肯定就是厉鬼！”和鬼奴坐在这里约会，而且其他人都死了，就叶纯还活着。
“什么厉鬼？你们认错人了吧？我，我怎么会有两个约会对象？咦？难道是偶像剧情？兄弟两个都喜欢上我了，先搭讪的是哥哥，被弟弟偷听到了，弟弟跑来和我约会吗？难怪一直都不说话还冷冰冰的。”叶纯捂住嘴角，很是羞涩的道。
陈默傻眼，捂住额头：“她究竟是哪个时代的人？”
第六十九章 一直扮演的鬼奴
情况在一点点变复杂。
已经出现了一个流川枫。
那是不是代表着，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有了复制品？
狭窄房间里，气氛有些凝重。
流川枫道：“你们两个太莽撞了。刚刚那个我？就当做是我吧，他是目前唯一一个脱离行动的鬼奴，我们应该压制他，好好研究。”
复制出的人会杀死被复制的人。
这几乎是百分百确定的。
但被复制的流川枫却来找叶纯约会。
没有遵循规则，所以值得研究。
平泽道：“谁能想这么多？他现在是鬼奴，如果是厉鬼呢？如果不第一时间行动，被反杀了怎么办？”
“我看也不用研究鬼奴，就问她，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我现在就来看看，她究竟是鬼还是人！”
平泽举起黄金手枪，鬼臂掐住叶纯脖子，恶狠狠道：“别装傻，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你如果继续装傻，我现在就杀了你，回去以后调查你的身份，再杀了你全家！”
他总归是驭鬼者，曾经也是一名重刑犯，骨子里充满罪恶、暴戾。
叶纯窒息的拍打他的胳膊，连连摇头。
“好了平泽，你就算拷问，也得让她能讲话吧？”流川枫道。
“咳咳咳。”
平泽把叶纯丢到榻榻米地板上。
叶纯面色苍白的抚摸着脖子。
陈默打着手电筒，观察起房间。
狭窄房间里面摆放的东西倒是不少。
书桌、小型二层书架，上面还摆放着不少书本，但根据出版日期，就算是最新的一本，也是在五年前。
“这些书没有成套的。有的只有上卷，有的只有下卷，而且从封面损坏程度上看，这应该不是叶纯自己的，而是很多人的，她只是搜集到一起，放在了自己房间。”
“这个装饰是什么动漫周边吗？死神之类的？”旁边，百合铃和真由美寸步不离跟着陈默，指着被褥旁边柜子上放着的一个骷髅。
白色的人类头骨，上面装饰着褐黄色的劣质水晶片，在手电筒光照下，好像秘密宝藏，大概是长期被抚摸，导致额头骨特别光滑。
“这是真人头骨。”陈默道。
“啊？”正伸手好奇抚摸的真由美吓了一跳。
“不可能吧？怎么会有人把真人的头骨放在房间里？”真由美捂着嘴道。
“精神有问题的人就有可能。你没看过那种荒岛求生电影？人在长期孤独下，甚至会制作一个草球，在上面绘制出人的五官，整天和它讲话呢。而且，这应该是个女人的头骨。”陈默道。
另一边，叶纯揉着脖子，她的表情不是很丰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流川枫道：“把你从进入如月车站到现在的事情都讲一下。不，你先讲一下，刚刚那个我是怎么回事？还有，其他人都死了，为什么你没死？”
陈默一般竖起耳朵聆听，一边走到走廊外。
“就算问出什么东西也不值得相信。”陈默推开另一边的单独房间。
里面躺着脑袋分离的尸体，显然是死掉的人类。
“不过每说一句谎话，那就需要十个、百个故事来圆谎话。世上本来没有真话，谎话说的多了，就得到了真话。”
陈默照着灯，查看这个房间，摆放的物品很简单，除了一个背包外，没有私人物品。
“叶纯的房间不像旅馆，更像是私人房间，她是常住在这里的？”
男人背包里面，放着一部没电的手机，一本厚厚的账本，几支笔，一个钱包。
“全是没用的东西。啧，厉鬼究竟有什么目的？复制鬼奴杀死被复制的人，鬼杀人需要这么麻烦吗？”
房间里。
“约会啊。我们不是约定了，等我下班，你到房间里找我吗？我怎么知道，是你弟弟来了。”叶纯一脸无辜道。
“有意思。”陈默笑了。
真不知道这叶纯是真傻还是在装傻，那一副无辜样子，如果当演员肯定能演绎特摄剧大火一把。
显然这个答案不足以让人信服。
平泽用手枪顶着她的脑袋，道：“我提醒一次了，你如果装傻，我会杀了你。”
叶纯道：“我没装傻！我讲的就是事实！我下班回来化完妆，他弟弟就来了。来到房间什么都不说，还冷着脸坐在那里，我还以为他没带钱，不想请我吃饭呢。”
“吃饭？你当我们傻？你看那边。”平泽抓着叶纯的脑袋，让她看清楚对面房间躺在地上的尸体。
“死人啊，怎么了？”叶纯一脸平静的道。
“妈的。到底你是驭鬼者还是我们是驭鬼者？”平泽骂道。
三千代好奇道：“小妹妹经常见死人？”
叶纯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道：“我感觉我年纪和你差不多吧？不过你叫我小妹妹，我也挺高兴的。”
“死人不是很正常吗？我刚来的时候也天天死，明天钟声一响就活了。”
流川枫他们愣住了。
陈默蹙眉，暗道：“每天一次重启？夜晚钟声响是鬼奴出现杀人，白天钟声响死了的人就活了？这只鬼脑袋有毛病？杀人还给复活？而且，这重启的时间跨度也太大了吧。”
还能怎么说？
恐怖如斯呗！
“你是怎么死的？”流川枫觉得这话怪怪的。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死的？死了不就是死了吗？我都死了，还怎么知道？”叶纯傻眼道。
“那为什么钟声一响，他们就全都跑回旅馆，还有，外面的那些房子里有没有人？”流川枫问道。
叶纯道：“我怎么知道？我刚来的时间，看他们跑，我也跑，后来就习惯了，就当成是下班了呗。至于那些房子有没有人，你们自己去看呗。”
砰！
平泽握住黄金手枪，对着榻榻米地板开了一枪。
“妈的。态度好一点，我们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怎么这么多废话！”他怒道。
陈默开口问道：“如月车站有多少人？”
被恐吓后，叶纯表情依旧没有太恐惧，道：“每天都会有一两个人下车吧。具体多少人我不清楚，毕竟有些人时间久了就消失了。”
“消失了？”
“对啊，应该是离开了吧。”叶纯道。
消失了。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死的次数多了，就会像你一样，不会再死了？”陈默好奇道。
“嗯。而且，没有太大意外的话，我很快也能离开了。”叶纯道。
“什么意思？”
“我现在和哪些突然离开的人一样啊。”叶纯露出开心的表情。
“现在有多少人和你一样？也住在旅馆？”
“有啊，他们朋友蛮多的，都住在二楼的合宿间。”叶纯道。
角川道：“二楼没有活人。全都死了。”
“不可能，你们肯定看错了。”叶纯自信道。
角川道：“骗你没有任何利益。除非他们在外面。”
叶纯道：“不可能。晚上没有人敢出去的。”
“这又是为什么？”
“在外面死了不会复活啊。你们不知道吗？”
陈默感动头疼：“你们和她聊吧，我觉得我继续聊下去可能忍不住要干掉她。”
这人可能是待在这里太久彻底错乱了。
思绪跳的飞快，明明是女人，心思一点都不缜密。
角川看向流川枫，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几个人？”
他指的就是和鬼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流川枫摇头道：“那其他人是被谁杀的？”
角川道：“也是厉鬼复制的人类鬼奴。而且，我猜测，那些消失的人，不是消失，而是彻底死了。”
“可能在钟声响起后，他们的尸体会和鬼奴的尸体一起消失。”
“这个角川思维很敏捷啊。看来他经受的灵异事件，应该都是他独自或者带人解决的。要不然，肯定像旁边的平泽一样，傻子一个。”陈默伸了个懒腰。
他道：“好了。继续猜想，对我们也没任何用处吧。被复制的流川枫完全就是普通人，就算我们其他人也被复制了，也可以随便解决。”
陈默看着流川枫道：“我只答应帮你找东西。我可不是免费给岛国总部打白工的。尽快找到东西，然后就走了。”
“平泽，还有三千代小姐，你们呢？”
平泽道：“找东西。既然这只厉鬼不是必杀规律，那就不要浪费时间在寻找规律上。找到东西，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是除灵社的，才不管岛国总部死活。”
三千代打着哈欠道：“真没意思，找东西也好，解决厉鬼也罢，我就在这里待五天，真由美，陪姐姐回去睡觉。”
说完，她径自走出房门。
角川看着陈默，帽子下，他的视线如针一样。
流川枫道：“抱歉，角川君。不知不觉中被你绕进去了。我的目的只是找东西。”
角川道：“你们没有想过，进到这里如果不解决源头鬼，根本不可能离开？”
“只要被杀的次数多了就会离开了啊！”叶纯插嘴道。
“你是什么东西？”角川忽然骂了一声，拿出黄金手枪，对着叶纯脑袋连开数枪。
“角川，你！”
陈默愣了一下，道：“脾气太大可不好，容易造成高血压，心肌梗塞，最终进化成狂犬病。”
平泽看着陈默。
“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就像你一样，见谁要谁，不就像狗一样吗？我也回去睡了，明天一早起来找东西。”
“不过流川枫，角川君说的也是，要是我们走不了怎么办？嗯，我得好好看着那个黄金盒子。要是丢了可就难办了。”
陈默自始至终没有担心怎么离开的问题。
有酒吞童子在，把它释放出来，别管它是厉鬼，又或者被椎名真夜驾驭了，它的鬼域、它的能力，只要不倒霉，大概率会先斩开如月车站源头鬼的鬼域。
“等一下。”流川枫忽然叫住陈默。
“混蛋，我就说她是厉鬼！”平泽惊呼一声。
陈默转过头。
被黄金子弹打了好几下的叶纯竟然没死！
一瞬间，她身上散发出浓郁的尸臭，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但她睁着眼，歪了歪脑袋，好奇的看着角川。
脖子腐烂，声带断裂，震颤着声音，她道：“那不是玩具枪？”
“靠。我没带黄金容器！流川枫，快点，你压制她。”平泽大喊道。
流川枫的鬼符限制厉鬼的能力比黄金要强，当然肯定不是比时间，而是环境、对象。
“真废物，滚开。”陈默骂了一声。
拉下口罩，他喊道：“不许动！”
一瞬间，叶纯歪掉的脑袋被压趴，维持着撑起双臂坐起的姿势。
没有想象中对抗厉鬼时的感觉。
陈默暗道：“果然不是厉鬼。”
他也不傻，如果是厉鬼，他第一要做的就是展开自己鬼域，或者窃取的梦魇系拼图厉鬼的鬼域，隔绝厉鬼攻击。
“妈的。她就是源头鬼？”平泽兴奋道。
“想什么呢，要是这么简单就解决A级灵异事件的源头鬼，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了。她是鬼奴。”陈默道。
“什么？鬼奴？那叶纯去哪里了？而且，这鬼奴未免也太像人了吧，还会开玩笑，还看过日剧？”平泽记忆蛮好的，竟然把那些废话都记住了。
陈默眉头一皱，暗道：“太像人了？太像人了？”
陈默转头看向被褥旁柜子上摆放的骷髅头，道：“我会知道这个头颅是谁的。”
紧接着，鬼网站灵异力量产生影响，陈默脑袋里多了一些东西。
“那个骷髅头就是叶纯啊！她早就死了。”陈默道。
“什么？”
这些所有人都懵了。
叶纯早就死了？
那么一直都是被复制的鬼奴在扮演她？
那么他们之前的猜测是不是也都错了？
这还无法确定。
陈默笑道：“惊讶什么？这不更说明了，这厉鬼其实不想杀死人，相反，它好像在复制鬼奴，用来取代误入如月车站的人。对我们来说还是件好事情呢。角川君，你可以带着这份情报，让你们总部派遣几位番队队长来，说不定就解决了呢。”
“找个东西把她收压掉吧。我也回去睡觉了。”
沙沙沙～
陈默话音落下，恢复寂静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了木质扫把扫地的声音。
这让陈默他们几人面色一变。
第七十章 黑夜里的行动
“谁？”平泽猛的回头，十分紧张叫了一声，他双手不断渗出脓液，鬼臂渐渐在黑色皮肤下浮现。
陈默拉下口罩，十分警惕的来到走廊。
流川枫他们也都迅速跟过来。
黑漆漆走廊里，在靠近大厅位置，有一个人形轮廓，手里握着长条状东西，正缓缓朝门口移动。
沙沙沙～
陈默打开手电筒照过去。
“是她？”
旅馆的看板娘，羽江未来。
她拿着长条扫把，肩膀上放着一块布条，低头认真清扫地面。
地上有好多脚印，以及几条延伸向门外的拖拽痕迹，她在清扫脚印还有血迹拖痕。
“她是厉鬼还是鬼奴？”平泽转头问了一句。
羽江未来把地板打扫干净后，把扫把放置在一旁，径直走出旅馆房门，走出几步后弯下腰，从地上拽起一根绳子，朝着黑暗深处移动。
距离拉远，陈默他们看清了。
羽江未来拽着的那根绳子末端，拴着六具无头尸体，他们没有头，所以泛黄的老旧绳子栓在他们脚踝处。
六具尸体被拖着，在柏油路上滑动，发出沙沙沙的连续声音，寂静的小镇上这种细弱蚊蝇的声音也格外响亮。
穿着水手服的少女，拖拽着尸体，在黑夜中逐渐消失。
“妈的。她就是厉鬼！”没有得到其他人回应，平泽喊出声。
“轻松拽着六具成年人尸体前进，普通少女根本不可能做到。她应该不是鬼奴，鬼奴的规律只有杀人。”角川略显兴奋道。
陈默道：“叶纯也没杀人。”
“不一样的。黑夜降临后，叶纯也待在房间里，她却敢走到外面。”角川道。
“厉鬼拖着那些尸体干什么？要到哪去？”平泽见羽江未来消失后，松了口气问道。
“是不是厉鬼还说不定呢。就算是，也只能再次证明，它杀人规律绝对不是直接干掉谁，而是有极强的目的性。”
陈默暗道：“她拽着的尸体，里面好像就是二楼和鬼奴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
“难道……”
陈默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叶纯。
“先是制造出一模一样的鬼奴，然后再让鬼奴彻底取代人类吗？但为什么被复制鬼奴和叶纯完全一模一样呢？厉鬼做这些事情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陈默捏了捏眉心，“算了，我们的目标又不是解决这件灵异事件，这是该让角川还有岛国总部头疼的事情。我得回去看好吞酒壶。”
“回去睡觉了。”陈默刚跨出一步。
流川枫忽然道：“等一下，我要找的东西好像就是她。”
“嗯？”
陈默转过头，蹙眉道：“谎话？下午你见过羽江未来吧，而且还和她搭过话。当时你可没有任何异常。”
角川看向流川枫，以为流川枫是为了他，为了帮岛国解决一件灵异事件才这样说的。
“不。当时我的确没有感觉到，但你们没发现，她比之前多了一件东西吗？”流川枫道。
“东西？你说……绳子？”陈默感到很荒唐。
废这么大功夫，甚至不惜死亡也要找到的就是一根绳子？
“不。或许不是绳子，但我能够肯定。”说着，流川枫拉下衣服，露出胸口。
那只厉鬼，人脸厉鬼。
陈默又看到它了。
苍老人脸，布满皱纹的面庞上，比上次见多了灰败感，它的嘴唇特别厚，此刻张开，猩红舌头宛若毒蛇伸出来，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没有灵异物品。
“这是厉鬼？流川枫，你驾驭了两只厉鬼？这怎么可能？”平泽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
流川枫没理会他，指着胸口的苍老人脸，道：“我说自己也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那并不是骗你们的。我也需要依靠它来判别。如果遇见我要找的东西，它就会有反应。”
流川枫指着胸口苍老人脸伸出的舌头。
“这就是证明。”
陈默道：“虽然你不一定说。但我想知道，你找到东西后有什么用处？”
流川枫笑了笑，穿好衣服，道：“你不是以我不会说为前提吗？”
这家伙，到这时候还要隐瞒吗？
陈默无奈道：“那你想怎么办？我觉得不如等明天钟声响了，再去找羽江未来。说不定她会回来。”
角川道：“她如果不回来了呢？我看就现在出去找吧。我们五名驭鬼者，就算正面对抗厉鬼也没问题。”
虽然看不到角川帽子下的表情，但不用想，肯定是小人得志。
陈默撇嘴，“妈的。是什么东西不好，非要和疑似源头鬼扯上关系。这个角川巴不得我们能遇上厉鬼打白工呢。”
流川枫道：“白天可能不行。毕竟今天下午我没有感应到要找的东西。可能只有晚上，她才会产生某种异变。而这种异变就是我要找的。”
“角川君说的也对，我们一起行动，再加上吞酒壶应该没问题。况且，陈默君不也说，她不一定是鬼奴吗？”流川枫解释道。
陈默撇嘴，道：“既然你们不怕死，我又能怎么办？要行动那就赶快的。谁知道她现在跑到哪去了？”
一个事实，自己没有行动决定权。
以流川枫死都要得到的那东西的觉悟，恐怕陈默再拖延下去，他们强行压制自己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流川枫让我来最大的目的其实就是怕吞酒壶出问题。”
“他们或许不是很强大，但是三千代很恐怖。她驾驭的小气鬼在某些方面，完全和系统窃取完整拼图厉鬼能力一样。”
“最重要的是，如果酒吞童子跑出来了，连我也砍，没有流川枫我们谁都跑不了。”
只有流川枫才掌握着压制酒吞童子的方法。
“话说那个‘适配者’是剩下两个重刑犯里的谁？”
没等陈默继续思考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流川枫他们就来到二楼，叫醒已经睡着的三千代。
他们一行人带上各自的装备，陈默抱着黄金容器，旁边跟着真由美还有百合铃，平泽看管剩下的两名重刑犯。
路过合宿房间时，陈默朝里面看了眼。
尸体的确消失了。
但是鬼奴的尸体还在。
“我的猜测可能没错。那些人并不是消失，大概和叶纯一样，死后被鬼奴彻底取代了。鬼奴以他们的身份在如月车站生活着。不过还是想不通厉鬼这么做的目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无法离开的人类逐渐被复制的鬼奴取代，那么那些无法离开的厉鬼呢？”
陈默他们自从离开如月车站，来到车站外的小镇。
就再也没有遇见任何一个厉鬼。
之前下车的白无垢厉鬼，在离开车站后，肯定进入了小镇。
“是在小镇的房子里吗？”
陈默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百鬼夜行？”
看着旅馆外，被死寂黑夜笼罩的小镇，陈默没由来的吐出这么一个词。
其他人都看向他。
“百鬼夜行？什么意思？”
“没。我就是好奇，之前你们说，进入如月车站，就算是厉鬼也无法离开，那么那些厉鬼现在在哪里？会不会，钟声响后的白天是提供给这些人的，夜晚是提供给厉鬼的？这不很符合百鬼夜行这个传说吗？”
“你别吓唬人好吧？要真是那样，我们还是老实待在这里。”平泽摇了摇头。
“没这种可能。在很小一片区域内，不可能同时存在数量太多的厉鬼。厉鬼之间也可能产生灵异冲突。”角川道。
“这家伙有些失去理智了。只要谁阻拦现在行动，他就要怼谁。”陈默算看出来了。
“那你们就当成我胡说八道就好了。反正，我就站在队伍中间。”陈默懒得继续说。
踏出旅馆的门。
漆黑的夜空，并不像外面世界那种夜空纯粹的黑，这里的夜空雾蒙蒙，像是被刮花的毛玻璃，然后抓一只章鱼，让它喷出稀释的墨汁一样。
明明白天都会有原型的光源，夜晚却没有月亮。
“好冷啊。”
站在街道上，黑色的柏油路呈现在眼前，但因为实现受到阻碍，大概只能看到几米外。
“妈的。我专门让人打造的强光手电怎么就能照这么点距离？是不是被坑了？”平泽瞧了瞧手里的长筒手电，大骂道。
“或许岛国总部该准备一车厢黄金烟雾弹的，现在用黄金烟雾弹铺路，说不定就能让厉鬼出现。”陈默笑道。
“闲聊到此为止。我们往这边走。”流川枫指着靠左的柏油路。
他们选择同行，他们这种驭鬼者，更不会犯落单的错误。
灯光照在地面上，还能看到柏油路上，血淋淋的拖拽痕迹。
陈默随意将灯光照在路两旁的房屋窗户上。
光接触到窗户就消失了，像是被灵异力量影响了。
“看来不进到房子里面，就无法确定里面究竟是不是有厉鬼。”
这时，角川拿出智能型手机，使用视频软件打通了电话。
联络对象是若叶光月。
对面接听的很迅速。
“角川，情况怎么样了？”若叶光月的背景依旧在下路茅站那里。
如月车站可能是源头鬼的鬼域，但这只厉鬼的灵异力量并没有影响通讯。
简直就像是想让人随意联系，能带进多少人就带进多少人似的。
“这家伙是真不怕死啊。这种时候还敢打电话？不，也许正是感觉可能会死，所以要传递情报吗？”
毕竟他们现在掌握的，有关于如月车站的情报很重要。
“这是连全部阵亡的打算都做好了啊。”
角川道：“我们正在寻找厉鬼的踪迹。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能解决如月车站事件。对了，你转接月博士的专线，我需要向他汇报目前如月车站的情况。”
“月博士？岛国总部灵异事件的科学家？”
显然，全世界每个国家都有研究这方面的科学家。
只不过大部分国家都是，在灵异事件真正出现后，才着重培养这方面的研究人员、科学家。
很快，视频通话软件里，出现了一个新人物。
陈默瞄了一眼，他还没见过研究这方面的科学家呢。
虽然知道王小明这号人，但也没见过。
月博士的全名不知道，外貌是个胖子，穿着白色研究服，染着黄毛，要不是带着一个无框眼镜，增添了几分理智，完全就是那种混混。
他进入视频后，看到角川这边背景的黑夜，道：“角川君啊。你已经进入如月车站了？”
“让他们这么聊天真的好吗？”陈默随意对流川枫道。
流川枫拉下领口，苍老人脸伸出舌头，从他领口出伸出来，指引着方向。
“也没必要阻止不是吗？”流川枫略显疲惫的道。
“月博士，你的意思是，如月车站的源头鬼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鬼奴取代误入如月车站的人类？”角川道。
视频中的月博士道：“没错。不单单是人类，甚至包括厉鬼。经过你说的，我推断，那些人每次被复制的鬼奴杀死，被复制的鬼奴就会获得他们的部分记忆，直到获取全部记忆后，他们也就没必要继续复活了。那个叶纯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默听到眉头一皱，“是这样吗？每次被杀，他们的记忆就会缺少，所以说鬼奴叶纯才会和叶纯拥有一样的思想，表情，行为。”
“那么厉鬼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角川好奇的问道。
月博士轻轻扫了下头发，笑容变得有些扭曲，“这个只能推断，如果我亲自进到如月车站，可能会给出更准确的答案……”
角川把智慧型手机放在耳边。
“妈的。这种推测的东西还要保密？”陈默暗骂一声。
“真不是东西啊。”陈默不由得骂道。
“用鬼言能不能知道？算了，灵异碰撞导致鬼网站复苏我就惨了。”
陈默懒得去偷听了，因为眼下还在如月小镇里面。
很快，流川枫停下脚步。
他们现在来到了白天的公园。
“那边站着人？”三千代随口指着一个方向道。
平泽把强光手电照过去。
在公园提供给小孩子玩沙子的沙滩旁边，站着几个人。
“下午的那几个妇女，还有小孩子？”陈默蹙眉。
几个妇女还有小孩子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动作，眼睛瞪着长椅那边，仿佛长椅那边还站着抢走她们鬼币的重刑犯。
“鬼奴罢了，不袭击我们就没必要浪费时间。”流川枫判断了下方向，继续往前走。
第七十一章 死掉的驭鬼者
从公园中间穿过，陈默好奇的把手电筒，朝妇女那边照去。
昏暗的环境，挤压着手电筒的光，勉强照亮她们附近。
妇女僵直站在那里，小孩子发青的手臂抓住妈妈的腿，冰冷的小脸上，只有一双瞪大的眼睛格外诡异。
在旁边沙滩上，有孩子们下午堆砌的沙堡建筑。
当灯光照过去，陈默愣了一下。
沙堡下方罗列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骷髅头，与叶纯房间里的一模一样。
“这几个是真正的鬼奴啊，难怪晚上不回去。”
陈默突然感觉她们的眼睛动了一下。
流川枫他们步伐很快，导致陈默只能尽快跟上，没有仔细留意。
穿过公园后，他们来到另一片住宿区，这里的建筑稍显老旧，和公园另一边的新式风格建筑形成对比。
“手电筒没电了？怎么这么不亮。”平泽拍打手电筒灯罩，疑惑道。
“这里受灵异影响更严重，就算手电筒完全熄灭也正常。”流川枫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找到了？”陈默问道。
“就在这附近，大概是这个方向。”流川枫指着左手边的几栋建筑。
“你的意思是她进到房子里面了？”陈默蹙眉。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不是好消息。
但同样可以确定，羽江未来应该就是厉鬼。
“既然已经找到了，我们要尽快行动。根据月博士所述，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有很大区别，这一点你们应该也感觉到了。如月车站里不单单是日夜颠倒，还有时间加速。”角川已经结束通话，帽檐下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微微亮起，语气兴奋。
陈默道：“角川君就那么确定羽江未来就是如月车站的源头鬼？你们之前可是说，如月车站源头鬼意思是意识上、违心的存在。”
角川轻咳一声：“即便不是，能够收压一只厉鬼，也是我们岛国总部的荣幸。”
陈默哑然失笑：“你们岛国总部有这么大义凛然？恐怕是那个月博士讲了些什么。”
陈默很无奈。
解决灵异事件最重要的就是情报互通，否则很容易出问题。
他们这一行人，各有各的心思。
“找到了。”流川枫睁开眼，朝着一户房屋走去。
老式建筑外围由木质栏杆围着，对开的木栅栏门都没上锁，对外开放的院落没有种植农作物，但围绕着木栅栏内侧全是绿植，大概是就算冬季也能散发绿意的那种。
流川枫走到栅栏门外站定。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二层复式建筑。
栅栏门是打开的，灯光照向房间门，但灯光只能延伸到院子的一半。
“越是靠近越无法看清啊。”陈默道。
从远处看这处建筑还能看清。
但距离明明更近了，反倒看不清了。
流川枫手扶住栅栏门彻底推开。
照例，还是重刑犯走在前面，不过只有一个，剩下那个适配者被安排在陈默旁边。
重刑犯带着惊恐的表情走到房门前面。
“我是不是要按门铃？”他转过头，带着快哭的脸问道。
突然，关闭的房门响起“咔嚓”声。
慢慢的，老旧的木质房门敞开了一道缝隙。
在缝隙里渗出一道影子，矮小、扁扁的影子。
灯光照在影子上，非但没有消失，反倒更深了，就像刻在地上。
“费什么话，大爷我解决灵异事件得出的经验，那就是越谨慎死的越快。妈的，我先来。”
平泽嘴上说着自己先来，但又把重刑犯踢到房门上。
砰的一声，没有阻力，房门被重刑犯撞开了。
他捂住肚子惨痛哀嚎着躺在玄关。
陈默他们谨慎的盯着，当房门被撞开的瞬间，房门渗出的影子就消失了。
昏暗，压抑的玄关里什么都没有。
平泽笑道：“那只厉鬼应该是怕了。”
陈默摈气，他的脸上不知不觉间，又冒出了好几张嘴。
“这地方有古怪，鬼网站在抗拒，不想让我进去。但只是一间房子，会有什么恐怖的？进去的厉鬼吗？除非有什么只要进去就必杀的规律。但重刑犯都已经进去了，显然这种必杀规律的厉鬼不存在。”陈默快速思考着。
但其他人都已经等不及了。
平泽跟着走进去，之后是角川，流川枫，三千代表情懒散的打着哈欠走进去。
“陈默君，我们不进去吗？”百合铃问道。
陈默道：“进去。”
平泽说的对也不对。
解决灵异事件，肯定需要谨慎，但同样也要莽。
只不过要把控好时间，该谨慎的谨慎，该莽的就莽。
而现在就要莽撞了。
房间满是恶臭，墙面上全是干涸血迹，里面的家具很齐全，落满灰尘的老式电视机横放在桌子上。
“里面不会跑出贞子吧？”百合铃小声道。
“如果是那种厉鬼，我倒觉得没什么。”陈默随意道。
流川枫他们先搜查一楼，一楼的房间没多少。
“这里是厨房，里面没什么东西。厉鬼肯定就在二楼了。”平泽推开一扇门，半只脚横跨中间，肯定道。
“我这里是书房。”角川道。
三千代一脸疲倦的坐在椅子上，指着旁边房间道：“储物间没东西。”
流川枫站在客厅中心，道：“上二楼。”
就在这个时候。
“救我！”平泽忽然大叫一声。
在厨房门框处，一道扁扁的影子从门缝里流出，从地上慢慢延伸到角川脚下，猛的，影子里面竟然伸出一双鬼手，惨白的死人手拽住平泽脚踝，狠狠朝后一拉，平泽整个人直接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陈默瞳孔猛的一变，拉下口罩，“妈的，鬼域展开。”
一瞬间，熟悉的，布满恶臭脏器的鬼域出现了，覆盖范围维持在陈默身边。
他透过鬼域看向外面。
平泽倒在地上，眼睛瞪大，一脸惊恐，他的四肢开始蠕动，眼看着就要厉鬼复苏。
就在这时，流川枫快步走过去，掏出黄金裹尸袋，控制着腋下那双鬼臂，把平泽装了进去。
袭击平泽后，地上那摊影子就消失不见了。
“平泽就这么死了？”陈默有点不冷静。
“那绝对不是源头鬼。羽江未来真的在这里吗？还是说我们被误导了，这里其实住着另外一只鬼，又或者说是流川枫刻意带我们来这里的？”陈默扩大鬼域，直接延伸向二楼。
他跨步穿过天花板直接来到了二楼。
“这些人都是老阴货。我必须要主动出手，要不然我也得死！”
还不到一个照面，悄无声息的就干掉了平泽。
陈默发现他来到的房间是个儿童房。
泛黄的花哨壁纸，还有散落在地上的积木玩具，被撕开的玩偶，还有塑料发条小汽车。
穿过墙壁，径直走向其他房间。
主卧没有东西，鬼域覆盖过去，如果有厉鬼，陈默肯定能感觉到。
“二楼什么东西都没有。”
很快，陈默得到了这个即在意料之中，又让人值得在意的答案。
然而，就在陈默想要离开的时候，他面色忽然一变。
鬼域收不回来了！
“不是收不回来，更像是有另外一个我，在和我争夺鬼域的控制权！”
“是复制的鬼奴！妈的，这源头鬼不只能复制长相一样的鬼奴，连驭鬼者驾驭的厉鬼能力也能复制！”
一瞬间，陈默脸上长满了嘴巴，灵异口罩被撑起，脑袋撕裂般的疼。
HP在掉。
精神也在掉。
眨眼间就要空了。
血量空了，那就代表着身体死亡。
精神空了，那就代表驾驭的厉鬼要复苏了。
但精神数值本质上不能解决灵异复苏。
“我被‘我’袭击了。”强忍着剧痛，陈默召唤系统。
将血量和精神消耗财富值恢复满。
然后毫不犹豫，陈默使用了窃取的权能。
“深邃黑夜”！
系统窃取的完整梦魇系厉鬼的其中一个能力，拥有鬼域的能力。
忽的，原本黄橙橙的恶臭脏器空间笼罩上了一层如纱雾般的黑，流淌的黑慢慢吞没地上蠕动的肠子，吞没悬挂在鬼域里的脏器。
一轮明月悬挂在鬼域上方。
它胜了。
鬼域碰撞迅速决出胜负。
陈默鬼网站鬼域落败。
系统窃取的“深邃黑夜”鬼域，虽然使用时间和陈默自己的鬼域一样，但“释放者”不一样。
陈默只是驭鬼者，他使用厉鬼能力是不完全的。
但系统不一样，它是直接消耗陈默的生命力，精神，窃取厉鬼的力量。
这就相当于厉鬼释放出的鬼域，是完整的鬼域。
这也就解释清了，为什么使用窃取的鬼域，有概率会被厉鬼找上。
陈默就像是小偷，偷一个亿万富豪的钱，一次偷窃一万块，富豪没感觉，但每个一会偷一次，那就不一样了。
陈默倒在二楼上，脸上的嘴巴快速消散，额头上满是汗水，脑袋撕裂的疼痛在快速消散。
他看向主卧房间，那里竖立着一道扁扁的影子，影子下方紧贴地面，一个跳动的脑仁格外显眼，紧接着消失了。
“鬼网站。”陈默肯定不会认错。
他慢慢站起来，重新戴上口罩，“恐怖的厉鬼。简直就是无解。”
“如月车站更像是一个陷阱。它主要的目标不是那些普通人，那些普通人只是符合规律，所以才被袭击罢了。每次死亡，身体记忆就会被复制的鬼奴取代，直到全部取代后，就彻底死了。复制的鬼奴也就成了真正的自己。但，为什么它连厉鬼力量都能复制？”
陈默扶着楼梯，他遭遇一次袭击，不知道下次袭击是什么时候。
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现在。
鬼网站的躁动更明显了，陈默感觉自己现在思维很混乱，忍不住想讲话。
“我们在如月车站使用过厉鬼能力。”陈默面色阴沉。
“如月车站复制驭鬼者能力肯定没那么容易。”
“隧道……”
按压着额头上新冒出的嘴巴，感受鬼网站的躁动，陈默思绪如电。
“隧道前面站牌旁边废弃公交车里面的女人。进入隧道后，我们所有人驾驭的厉鬼都躁动了。三千代还说像是被偷了什么东西。”
“会不会其实从一开始我们进入隧道的时候就已经被复制了？现在厉鬼袭击我们是要一点点完善我们厉鬼的能力？那个女人才是如月车站的源头鬼？”
“对于驭鬼者恐怕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我们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就像平泽一样。袭击他的那双死人手，应该就是他驾驭的厉鬼了。鬼力平泽，他厉鬼能力应该是和平衡有关系，被拳头砸倒或者拉倒就会死。”
“但厉鬼的目的是啥呢？”
“果然，死普通人没太大用处。只有死驭鬼者，才能得到更多情报。”
陈默走下二楼。
“陈默？你去二楼了？”角川看到陈默立刻问道。
他们围在黄金裹尸袋旁边，里面放着平泽的尸体。
“只是躲一躲罢了。”陈默疲倦道。
“你情况似乎不对，二楼的厉鬼？”角川热切道。
“很遗憾。二楼没有羽江未来，相反，我被我袭击了。”
陈默解释道：“和平泽一样。被复制的我。”
“如月车站的鬼不单单只是复制一个人，它连我们的厉鬼能力也能复制。角川君，你就不要妄想收压它了。你在考虑解决它之前，先想一想，你自己能不能打赢不需担心厉鬼复苏的自己吧。你驾驭了两只鬼？嘿嘿，那被复制的你肯定也是。”
当然，陈默觉得，复制的角川可能只有鬼骨，因为流川枫自始至终没使用过第二只厉鬼能力。
角川站起来，道：“袭击平泽的是他驾驭的厉鬼，这点错不了。不过，我很好奇，既然陈默君也被袭击了，为什么活下来了？既然陈默君活着，那就说明有办法解决复制的自己。”
陈默苦笑道：“我这是不可复制的。你们别想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流川枫，二楼可没有任何人出现的痕迹。羽江未来就算是厉鬼，怎么说也是人类的身体，二楼连脚步都没有。你是不是在坑我们？”
流川枫道：“不清楚，我只是根据它的指引到这里的。”
陈默道：“哼，希望如此。”
他走到平泽尸体旁边，“平泽可能复活不了，他的东西我先帮他看管，你们都是老阴货，老阴货你们知道什么意思吗？算了，我帮我死去的傻兄弟平泽守护他的遗产。”
平泽的登山包很大，里面装的东西可不少。
单单一个黄金裹尸袋就价值不菲。
而且，作为岛国除灵社的负责人，身上不可能没有灵异道具吧？
陈默打开一角，暗道：“陶罐。”
一个大大的陶罐躺在登山包里面。
“好东西。增加一些财富值肯定没问题。”
第七十二章 恐怖的复制鬼奴
房间充满压抑，陈默他们围在平泽尸体旁。
其他人对平泽的死感到突然。
但陈默却觉得太正常了。
他如果没有系统窃取的鬼域，强行入侵鬼网站鬼域，他肯定死了。
“先回旅馆吧，这里并不安全，很大概率是一只厉鬼待的地方。如月车站的‘秩序’也差不多能推断出来了。旅馆提供给迷失普通人居住，住宅区则是厉鬼。白天是普通人外出，晚上应该是厉鬼出行。钟声应该快响了，继续待下去，我们很可能撞上厉鬼。”陈默淡淡道。
如月车站的源头鬼很恐怖，它的能力是复制，连厉鬼能力都能复制，再通过一次次杀死你，进一步获取你的记忆，完善你的能力。
“不行！好不容易查清楚源头鬼的能力，更应该抓紧收压它。现在回旅馆没有任何意义，再等晚上谁知道那些复制鬼奴会不会更恐怖？”角川反驳道。
“你能保证战胜自己的复制鬼奴？它是复制的鬼奴，可不会厉鬼复苏。流川枫，我觉得我们应该等，至少等白天再见到羽江未来。”
“如月车站是有‘秩序’的，这‘秩序’不会轻易改变，所以羽江未来白天肯定会回旅馆的。既然你要找的东西和羽江未来有关，那我们就该等晚上钟声再响的时候守在一楼等她出现。而不是愚蠢的现在继续外出寻找。”陈默道。
开什么玩笑，现在天快亮了，那些外出的厉鬼都要回房间，继续找下去撞到一起怎么办？
厉鬼可不是，只有你触发规律才能袭击你的！
流川枫道：“继续寻找吧，我们加快步伐，应该能抢在天亮前找到羽江未来。”
“你们要找死，我可不想奉陪。”陈默没想到流川枫这么激进。
“而且，我现在越发怀疑你到底是找羽江未来，还是另有目的？我认为我的方法，绝对是找羽江未来最安全的方案。角川不一样，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源头鬼，如果只是找东西，应该不差一天吧？”陈默冷冷道。
流川枫道：“第一，我们和那些普通人不一样。像之前资料里的五名驭鬼者，连一天都没活过，我们无法预料明天是不是更危险。第二，既然源头厉鬼能力是复制，连我们都被复制了，那你能确定，它们不会在白天袭击我们？到时候，我们又少了人，想活下去会更困难。你也不能确定，被复制的鬼奴只会攻击被复制的那个人这点适用于驭鬼者吧？”
他吞咽一口唾沫，道：“所以说，现在继续行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你们国家有句古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就是这个意思吗？现在回去，那就承认我们怕了。”
“说得轻巧，我就是怕，有问题吗？”陈默暗骂，你们是没被自己袭击，几乎就是必死的局。
仿佛猜出陈默的顾虑，流川枫补充道：“平泽的死是我们太大意，接下来我们最好不要离开超一米。”
“说不定厉鬼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有个厉鬼杀人规律是靠的太近必死呢？”陈默吐槽道。
“但这也是最好的方法了不是吗？总之，现在就开始行动。不要浪费时间。实在不行……”流川枫把目光放在吞酒壶上。
“我会考虑释放酒吞童子让它对抗源头鬼。”
“要是酒吞童子也被复制了，那就真不好玩了。不过，这源头鬼应该只能复制驭鬼者驾驭的厉鬼。”
如月车站源头鬼肯定是补全了部分拼图，甚至是完整拼图的厉鬼。
复制肯定只是它能力之一。
毕竟，如月车站还是个恐怖到能够限制许多厉鬼的鬼域。
三千代站起身，不耐烦道：“你们三个怎么这么啰嗦，既然能一天结束，那就别浪费时间，赶紧解决这件事，我还要回居酒屋工作呢。”
陈默愕然，三千代还工作？居酒屋？
“三比一，陈默君总不可能让平泽站起来帮你投一票吧？而且，别忘了我剑道馆的话，你不是必需品。”角川道。
陈默道：“好心救你们，你们却不当回事。”
“放心，我们成为驭鬼者的时间比你要久，也比你强，不需要你救。”角川道。
“你们两个把平泽的尸体搬到外面，别放在房间里，虽然黄金容器能阻隔厉鬼，但也无法保证，会不会有特殊厉鬼占据平泽的身体。”
三千代道：“平泽真死了？钟声响后也不会复活？重启应该是范围性的吧？”
一听到重启，陈默就感觉牙疼。
“这群人明明知道什么是厉鬼重启，但一点都不担心，甚至角川还认为只要找到源头鬼，那就一定能收压，究竟是什么给了他这种勇气？”
流川枫朝玄关走去，道：“应该无法复活。根据迷失的五名驭鬼者情报，源头鬼的重启可能不是范围性的，具体无法推测，但可以肯定的是，被杀死的驭鬼者肯定会死。再加上平泽的厉鬼都开始复苏了。”
陈默跟在后面道：“你们的情报不一定准确。谁知道是不是被复制的驭鬼者鬼奴告诉你们的？”
流川枫想了想，道：“对。也有这个可能。所以，我更相信指引。”
陈默冷笑一声，刚刚就是按照你的指引，非但没找到厉鬼，还瞬间死了一个驭鬼者。
走出木质栅栏，平泽的尸体被丢弃在院子里。
没有人想带他回去，毕竟太重了。
陈默摇了摇头，暗道：“平泽挺惨的。”
“他驾驭的厉鬼其实很强，如果是一般厉鬼突袭他，流川枫他们肯定能反应过来，他自己甚至也能抵挡，但源头鬼复制的驭鬼者鬼奴，它使用厉鬼能力时，被驾驭的厉鬼一瞬间会出现误判，类似于懵逼、宕机状态，驭鬼者没办法使用厉鬼能力，反观被复制的驭鬼者鬼奴能用。”
“总归还是太弱，太莽撞了。要是他从进门就使用陶罐，很可能会逃过一劫。不过这都是后话，死了就是死了。”
陈默收回目光，如果在外面，他肯定回收平泽，放到网站上，或者卖给除灵社都是笔钱。
流川枫彻底打开衣服，露出那张苍老人脸。
陈默仔细端详一下，借助灯光照一照。
总感觉这张苍老人脸和流川枫长得有些像。
“不会是他祖父吧？或者他爸爸？”
驭鬼者这东西都是经历意外的灵异事件，外加上绝对的运气，才能成功驾驭厉鬼。
“但是流川枫说过，他祖父就是驭鬼者，他爸爸我没听说过，甚至我现在都觉得他没爸爸？咦？我为什么会觉得流川枫没爸爸？就算是孤儿，也该有爸爸啊。”
摇了摇头，陈默暗道：“土御门神社可能有让人成为驭鬼者的方法？比如说，某种可以继承的，对人类伤害不高的厉鬼？”
陈默感觉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流川枫完全是靠那张脸找东西。那张脸如果真的是他祖父，那不就说明，他是再帮他祖父找东西？”
其他人都不知道流川枫有祖父。
就像陈默刚刚，不觉得流川枫有爸爸一样。
就算流川枫光明正大的告诉角川他们，自己是帮祖父找东西。
角川他们肯定会困惑问：“你哪来的祖父？”
“老阴货。我的小心。”陈默转头看着百合铃。
“我拿着盒子吧。反正我只是个没必要的驭鬼者。”
要自己拿着才安心，如果发现被坑了，鬼网站鬼域，系统窃取鬼域“深邃黑夜”随便开一个，直接跑。
流川枫走一会停一会，那张苍老人脸每隔一会就会伸出舌头，很是随意指向或左或右的位置。
阴森的小镇柏油路上，伫立的路灯开始没规律的闪烁。
“快要天亮了？”陈默疑惑道。
“有人。”
突然，在拐角处尽头的路灯下，因路灯没规律闪烁，昏暗的光照亮了一部分地面，一道阴影从拐角边竖起来，遮挡在路尽头，随着路灯闪烁消失出现。
“是谁的复制品，又或者是一只厉鬼？”陈默空出一只手摘下口罩。他觉得接下来还是不要先戴灵异口罩了。
“三千代。”流川枫说了声。
三千代点了点头，从名贵包包里拿出一块估计有一百克拉的钻石，径直朝拐角处路灯下方丢去。
陈默瞪大眼睛，“妈的，都说有撒币的，第一次见丢大钻石的。”
“她的厉鬼能力果然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小气鬼、吝啬鬼，完美符合啊。”
大钻石飞出去，正好砸在站在路灯下的阴影上。
路灯闪烁，竖立影子颤抖起来，紧接着，一个身体从墙角探出来。
“你们也太狠了吧？我是平泽啊？”
稍显肥态的长相，脸颊上显眼的刀疤，高大的身体，只是表情在昏暗路灯下显得格外阴翳，恐怖。
“妈的，平泽！”
平泽扶着强，面无表情看着他们，扒着墙壁的双手，完全是发白的死人手。
“上。”流川枫对角川道。
“尽量使用鬼骨。我觉得源头鬼的复制应该有什么媒介，要么是看着，要么是听说，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被复制了。”流川枫补充道。
角川点了点头，“好。”
他的鬼骨很帅气，如果去漫展，肯定是耀眼的，会有很多人呐喊须佐能乎之类的，可惜他叫角川，或许要改个名吧，宇智波角川？
陈默想着这种无聊问题，时刻最好跑路的准备。反正还有三个强大的驭鬼者。
托举角川的鬼骨一跃有五六米高，直接砸在平泽面前，闪烁的路灯砰的一声倒向旁边的栅栏。
角川仿佛完全估计厉鬼复苏，鬼骨直直朝平泽撞去。
他很克制平泽，平泽的厉鬼需要砸到人，让人失去平衡，但角川站在鬼骨手掌上，整个人像滩烂泥。
平泽朝后跳开，他的速度很快，仔细一看，他裤腿下，是一双死人腿，这和平泽厉鬼复苏的状态很像。
陈默蹙眉：“复制的驭鬼者鬼奴，再强也不应该和完整的厉鬼一样吧？但这个复制的平泽，真就像是一只厉鬼。”
平泽被关在黄金裹尸袋里，显然不可能出来，而且从影子里出现，也符合复制驭鬼者鬼奴。
闪烁路灯下，平泽身上渗透出一片阴影，紧接着朝角川鬼骨挥拳。
碰撞过后，角川的鬼骨居然被击退了！
鬼骨不撑，连连退后，上方的角川要不是软的瘫在地上，恐怕就要倒了。
“我去帮忙收压它。”流川枫取出角川登山包里的黄金容器，快步靠近。
就当流川枫释放出鬼符的瞬间。
路灯闪烁下，一道阴影从路口另一边延伸过来，一道身影缓缓朝这边走来，身影还未完全出现，声音就来了：
“去死吧！”
流川枫恍惚间朝前迈了几步，然后整个跌倒在地上，手里握住的黄金容器掉在地上。
身影从路口走出，闪烁的灯光迎合它，一个身上长满嘴巴，没有头骨，裸露着脑仁的陈默出现了。
陈默蹙眉道：“又补全了吗？刚刚在房间里还只有鬼网站外形，现在我彻底被复制出来了。”
“而且这未免太恐怖了吧？一句话，流川枫就死了？”
流川枫不会死，毕竟有吞酒壶诅咒在。
但死的过程是有的。
“我也能做到，但之后鬼网站肯定会复苏。”
不明所以的角川瞪大眼睛，帽檐下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惊恐。
紧接着，他身上迅速流淌出宛若尸水液体，哗啦啦的朝四面八方快速分散，一片浅灰色的光瞬间笼罩住包括流川枫尸体在内的人。
鬼域。
角川驾驭的第二只厉鬼，他在惊恐下，还是用了。
“有用吗？完全复苏的鬼网站可是恐怖到连现实都能改写。躲在鬼域里，它只要说谁死掉不就行了？”
不过进入角川的鬼域后，没有任何异常。
陈默也无从得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鬼域里，流川枫腋下两条鬼臂不断丢出黑色符纸，这些黑色符纸贴在他身上，不一会，他就像蚕茧一样。
突然，陈默感到黄金容器重了很多。
他打开一条缝隙，朝里面看去。
乱糟糟的头发，混杂着血水从壶口源源不断渗出，眼看着就要灌满黄金容器，陈默赶忙密闭上。
这时，角川道：“鬼奴走了。”
第七十三章 碰撞的鬼电车
“呼。”流川枫猛的坐起来，贴在身上的鬼符纷纷剥离，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灰蒙蒙的鬼域里，时不时响起滴水声，异常刺耳，让人从心里感到不舒服，脚下还有几处尸水滩。
陈默哂笑道：“这就是你们的底气？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们一个照面就被秒杀了。”
如月车站太恐怖了，陈默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如月车站源头鬼不袭击他们，单一个复制鬼网站，他们都解决不了，更别提，算上以前迷失的驭鬼者，源头鬼复制的驭鬼者至少有十位了！
流川枫瘫坐在地上，道：“误判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三千代随意问道。
角川道：“复制的鬼奴已经离开了，当然是继续寻找。”
“不过陈默君说的也对。复制驭鬼者鬼奴异常难缠，它们使用的厉鬼能力和我们一模一样，甚至比我们要强。但，我觉得它们应该有缺陷。比如说，一天只能袭击一次？”
的确，不管怎么想，如果复制驭鬼者鬼奴能随意使用厉鬼能力，那如月车站源头鬼恐怖级别应该怎么判断？
有驭鬼者能收压吗？
恐怕没有。
毕竟，只要你进入如月车站，你包括你驾驭的厉鬼就会被复制，然后夜晚降临后，完全复苏的驭鬼者复制体袭击你，根本躲不掉。
角川继续道：“这次我用鬼域移动吧，避免再次遭遇袭击。我的鬼域范围无法覆盖整个如月小镇，所以还需要流川枫你来指路。”
“陈默君驾驭的厉鬼应该也有鬼域吧？应该知道这个能力很特殊，不需要我来解释吧？”
陈默道：“我也会使用鬼域，不过长时间使用鬼域，你不怕厉鬼复苏？”
角川遮了帽檐，道：“作为岛国总部二十番队队长，有些事情我义不容辞，如果我死在这里，那也是献身岛国总部。”
陈默愣道：“你和大多数驭鬼者不一样。真稀缺啊，不怕死的驭鬼者。”
流川枫抽出一根七星烟点燃，吸了一口，道：“我们经受不起再被袭击一次了。这次是角川拉我们进了鬼域，我也是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才没死。但刚刚的接触，也证明了，复制驭鬼者鬼奴，拥有完整复苏的厉鬼能力，还有它们并不是单对被复制者动手。”
“它们是在补全，所谓补全就是了解被复制者个人情报。获得情报不一定要杀死被复制者，当然，杀死被复制者获益肯定最大，但杀死认识复制者的人，也可以补全。就比如我，刚刚被陈默的鬼言袭击了，我能感觉到，我少了一些有关陈默的记忆。”
掐灭只抽一半的七星烟，流川枫道：“如果我刚刚死了，应该就会像平泽一样吧。”
陈默道：“所以说，刚刚鬼言袭击你其实算失败了？”
“对。如果成功，我必死。失败了，就会像普通人一样，只被获取部分记忆。但应该是不可复制的。”流川枫道。
大家点了点头，流川枫是因为吞酒壶诅咒，死后可以复活，同时，在鬼言袭击他时，吞酒壶的诅咒爆发，对抗了鬼言。
“主动出击。现在几乎可以确定，羽江未来就是源头鬼。我们一直跟着指引找她，但这会时间就遭遇了两次袭击。当然，这不是肯定，但我认为这种等级的厉鬼，不可能被容纳在如月车站鬼域里，除非源头鬼就是她。”流川枫道。
他站起身，恢复如初的身体丝毫找不到任何瑕疵。
“如果天亮前找不到羽江未来，我会释放酒吞童子。利用酒吞童子的灵异力量，打破平衡，逼迫源头鬼现身。到时候，角川和陈默，你们两个替换使用鬼域，保证在源头鬼出现前，我们不会被其他厉鬼袭击。”流川枫表情严肃道。
他要动真格了。
可能他驾驭的厉鬼不是特别强，但他有召唤一只厉鬼的能力，无解级厉鬼酒吞童子，这就是他作为岛国顶尖驭鬼者的底气。
陈默蹙眉道：“如果有强大的厉鬼反向入侵我们的鬼域呢？”
流川枫道：“很简单，我们不是有携带黄金容器吗？躲进里面。当然，这只是最后的方案，毕竟，躲进黄金容器里，我们自身的灵异力量也被限制了。”
“流川枫要动真格了。看来是感觉到了源头鬼的恐怖。角川的推断可能没错，复制驭鬼者鬼奴一天只能袭击一次，但就算只有一次，我们也撑不住了。如果等明天再去寻找，再被袭击，我应该不会死，角川必死，三千代不知道有没有后手。”
“角川的复制鬼奴可能已经复制了他的鬼域能力。流川枫应该就是判断到这点，所以才要把一切都提前的。”
角川控制着鬼域，灰蒙蒙的空间随着滴落的水声不断朝前移动，覆盖范围不大，差不多有五十米的样子，可能鬼域范围还能扩展，但角川没有这么做。
陈默从平泽背包里拿出陶罐，“这东西怎么用？”
“滴血，或者把毛发丢进去。一旁的真由美小声道。
陈默诧异道：“你知道？”
“我来之前父亲大人让我用过。不过陶罐放在神社里了。”土御门真由美道。
“我也是。”百合铃附和道。
“老阴货。”陈默咬牙骂了一声。
原来他们都是有准备的，每个人都还适应了灵异物品。
陈默拔下一根头发丢丢进陶罐。
“这就行了？”
陈默蹙眉，他没感到任何异常，或许只有心理上感到安心？
四分钟。
他们已经待在鬼域里四分钟了。
陈默好奇的问道：“角川君，你的鬼域居然能使用这么久？这已经不是担不担心厉鬼复苏的问题吧？”
陈默估算过，自己的鬼网站鬼域，如果只是维持在最基础的隐身，穿墙，改变环境，那应该有三四分钟。
角川道：“活的够久就可以做到。”
陈默哭笑不得，这个算答案吗？
驭鬼者活的时间长，那就代表他平衡了厉鬼，在成长过程中，肯定会出现异常状况，因而使得自身，出现不同于其他驭鬼者的地方。
流川枫指着前方，道：“就在前面了。”
他们又找到了疑似源头鬼的羽江未来。
而且，这次他们并没有遭到厉鬼或者鬼奴袭击。
不知是不是复制驭鬼者鬼奴只剩下一个三千代，厉鬼不认为她能袭击成功。
突然，角川前进的步伐停滞，他身上穿着宽松衣服，不断渗出黑色尸水，伴随着阵阵恶臭，流淌到地上的黑色尸水迅速扩大，很快就淹没到脚踝处。
紧接着，角川的鬼域消失了，他们凭空出现在街道上。
一条单项通行的柏油路，横卧在新住宅区和老实木制住宅区中间，路上用白色油漆画着人行道、机动车道，旁边还有提供给自行车的玄板。
在柏油路中间黑色夜幕里，站着一个高大人形轮廓，看不清具体样子，它很高，就站在柏油路中间，昏暗诡异，笔直挺拔的站在那里。
“厉鬼？”
“角川被厉鬼袭击了？”
在角川的背包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角川趴在地上，帽檐下的嘴巴不断喷出黑色恶臭尸水，虚弱的道：“我被厉鬼袭击了。”
“拦路鬼吗？”陈默觉得这个名字很形象。
它就站在柏油路中间，仿佛谁要经过、靠近都会被袭击。
“必杀规律？”陈默问道。
角川摸出纸巾擦拭嘴巴，又掏出宝特瓶漱口。
他们停在路口前面，没有继续朝前移动。
原以为能顺利继续寻找源头鬼。
但没想到遇到厉鬼了。
“这么看来可能要天亮了。或者说，晚上厉鬼外出，会根据自身规律做一些事情？就比如说眼前这个，站在柏油路中间，角川只是接近就被袭击了，所以叫它拦路鬼，杀人规律是过路就会被袭击？”
这是真正意义上，在如月小镇里正面面对厉鬼。
之前的两次袭击，全都是复制驭鬼者鬼奴袭击他们。
陈默讲出自己的想法。
“拦路鬼吗？很形象的命名。也符合角川被袭击的特征，那么规律就是通过柏油路就会被袭击，就算是在鬼域里也不例外。”流川枫总结道。
陈默点头，“恐怖级别大概算c级限制级。”
“绕路。我们直接从旁边的房子穿过去。”角川捏着不断滴落尸水的宽松衣服道。
“试一试。”
“我来吧，角川君先恢复，你们进我的鬼域。”陈默担心角川要是厉鬼复苏，那等会他就惨了。
“好。”角川有些意外的抬头看着陈默。
陈默拉下口罩，道：“鬼域展开。”
一片微弱光芒闪过，黑色柏油路被蠕动肠壁取代，随意悬挂的肠子，血管飘在空中，深邃的鬼域上空，一颗黑色心脏有规律跳动着。
第一次进入陈默鬼域的普通人，闻着恶臭直接就吐了。
“鬼言陈默吗？”角川嘀咕一声。
刚刚流川枫就被鬼言瞬杀了。
再加上鬼言拥有鬼域，肯定就是A级灵异事件的厉鬼，角川不由得感慨，他如果不是有岛国总部支持，第二只驾驭的厉鬼拥有鬼域，他肯定会很羡慕陈默的。
陈默选择从左边的房屋穿过，先延伸鬼域覆盖整座房间，查看里面是否有厉鬼。
确定没有厉鬼后，陈默尝试着朝前移动。
顺利穿过墙壁后进到房屋里面，稍显科技感的摆设，和之前木制二层阁楼完全不同，房间里各种摆设都很新，没有落任何灰尘，简直就像是有人经常来打扫、清理一样。
很快，陈默他们成功穿过房子，来到了柏油路另一头。
“果然是限制级厉鬼，影响范围有限，要不然我们还是会遭到袭击。”角川道。
流川枫点头，道：“这就是掌握规律的优势。”
再次往前走，穿过两个路口，他们来到另一片区域。
按照流川枫的指示，他们从鬼域里出来。
简易大石板铺在地上，到处四散着建筑垃圾，远处黑暗里，还有一条废弃的电车轨道，一处破旧的月台出现在他们面前。
手电筒的强光照过去，竟然很轻易划破黑暗，照亮了四周。
亮红色，但又因为时间久远外漆剥落的老式电话亭。
几人对视一眼。
角川语气兴奋道：“这是迷失驭鬼者们说的如月车站！”
两个车站？
陈默不清楚，但仔细看的话，除了没有情报里说明的如月车站牌子，这里的确很符合废弃车站的环境。
“所以说这里才是我们要来的地方？那之前的车站还有小镇呢？”
回头看，还是能看到被诡异黑暗笼罩的如月小镇轮廓。
流川枫道：“再去纠结这些没有意义。”
他迈步朝前走，表情紧张又带着一些激动。
穿过老式车站的站台，他们来到月台附近。
咔哒、咔哒。
突然，远处响起电车滑动的刺耳声音，一道强光照过来，把整片区域彻底电量，特别是月台下方的站台。
不止。
紧接着，几乎就是跟着，在对立方向，又响起电车的声音，车灯强光从另一边照过来。
两束来自电车的光碰撞到一起，彻底照亮了整个废弃车站。
诡异的黑暗被驱散，陈默他们看到在电车轨道上，竟然站着十多个浑身漆黑的死人，僵硬冰冷的面庞，各色各样的衣服，是鬼奴，又或者是厉鬼。
它们现在老旧废弃电车轨道中间。
“是复制驭鬼者鬼奴！”
陈默在里面看到了自己，还有流川枫，还有平泽，三千代，角川，在轨道两侧空地上也躺着许多尸体，他们统一没有脑袋。
外貌一模一样，只是他们暴露的皮肤漆黑无比，完全就是死人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鬼电车要撞他们？”
废弃电车轨道两侧同时驶入电车，几乎以同步的速度进站。
咔哒，咔哒。
陈默看着诡异的一幕。
站在电车轨道的鬼奴们没有动。
下一刻。
两辆和他们来时搭乘的一样的电车碰撞到了一起。
诡异的一幕，没有想象中激烈的爆炸声，两辆电车诡异的相互穿过去，然后，其中一辆电车消失不见，只剩一辆鬼电车驶离废弃车站。
驶离的电车响起断断续续声音。
“电车…驶离…车站…下…下一站…如月车站。”
而站在电车轨道的复制驭鬼者鬼奴们，一瞬间脑袋全部转向，靠在月台下方的陈默他们。
诡异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