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假药贩子
莫小小如今还有三个月就满九岁了，虽然面容已经已经出落的很是姣好，让人一看就觉得长大了定是个美人，但是毕竟还是个九岁的女娃娃，白起灵身材高挑，她身材还不到白起灵的腰部。自然不可能会觉得白起灵是对她这个“女主”有了莫名的好感才一路跟来。
还不是因为讨债来的，谁叫她当时一时情急，就说出了救命就送法宝机甲的话呢。
当时情急，说别的难以吸引到筑基修士，一般的灵草灵药恐怕他们也不一定正好需要，当时危机万分，必须得一击必中，她才有送机甲之说。
如今生命危急解除，她就开始心疼起自己的机甲了，到手还不到半月，昨天才是第一次正式使用，还没捂热呢，就要送走，这也太肉疼了。
心里疼的直抽抽，脸上却还是笑眯眯的，与白起灵一道且行且语，谈谈修仙界风土人情，古今变化等等，表面还算言笑晏晏。
步入法星所在的小院，迎面花香袭来，莫小小定睛一看，这个院中种满了灼灼桃花，如今明明是七月的天气，偏偏这些桃花却不管物候季节，满目粉色旖旎。
白起灵红唇轻启，对莫小小笑道：“这乌金商行的院中竟有移天换日五行聚灵大阵，怪道内中灵气氤氲、四季分明呢。”
见莫小小疑惑，白起灵就随手指着桃花林中一株桃树道：“移天换日阵是一种极为繁杂的古老阵法，有蒙蔽日月、不辨四时之能，但是对于修士来说，数十年光阴都是白驹过隙，更何况四时之分耶？因此，虽则阵法入门书中都有记载，但因其布置起来十分麻烦，作用却是鸡肋，这个阵法就不大有人在意。千年前，有一位阵法高人根据自己多年心得，对这个阵法进行了改善，加入了五行聚灵阵，道友请看，那桃树本是春之气物，本应秋衰冬藏，在这移天换日阵之中，不辨日月，常年开放，又能不断地滋生春之生气，因此，这处本是灵气稀薄的庭院，才能如此灵气氤氲，适宜修士居住修炼。”
莫小小点头：“白道友倒是见多识广，我本就奇怪为何此处灵气分外浓郁呢，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聚灵大阵，原来是这样。”
白起灵一笑：“就算是那些大门派的传承护山大阵，最多也不过是护住门派山门内灵气不外泄罢了，聚敛的本也就是山脉风水宝地自有的灵气，哪里有这移天换日五行聚灵阵这般，可以自行生成五行灵气，生生不息呢。”
莫小小点头一笑：“如此，那位阵法高人倒是真的厉害，既然有这样的好处，为何那些门派不也聚起此阵，滋养灵气呢？”
白起灵似有尴尬，“这阵虽好，但却有一个缺点，咳咳，就是阵法不能分的太散了，天地岂是那么好欺骗的？否则修仙界何愁灵气枯竭之忧？”
莫小小奇道：“道友何必尴尬，莫非与这位高人有何关系？”
白起灵美貌无双的脸上涌起一阵不知道是骄傲还是羞愤的奇怪神色，“那位是家祖师。”
莫小小呵呵一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这人也不那么讨厌了。
法星伤势也很重，虽然不比生气那般经脉断裂，却也依旧昏迷中，莫小小叹了口气，修仙界果然是非多，她在这里一个月，遇到的大大小小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在灵谷五年还要多。
白起灵说自己略擅丹药，果然不是吹牛，他看了一眼法星，就大致判断出来法星如今伤势如何，与昨日乌金商行的药师所言相差无几，随即又取出一枚白色的小药丸，说是治疗火系伤害的最佳圣药，材料十分珍贵难得，是他的独家配方。
莫小小原本还一脸佩服感激，结果被他的最后一句给噎着了，还来不及说什么，白起灵已经把那枚不知名不知疗效的小药丸送进了法星的嘴里，那药丸看着不小，却是入口即化，莫小小在要说什么也晚了。
苦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对白起灵表示了一番感谢。
白起灵笑的很是无害：“小道友，在下旁的不说，于丹药一途却是十分有天分，各类丹药在下这里都有许多，且质量绝对上乘，无论是驻颜、美容、洗髓、祛杂志、疗伤、补灵、解毒、清心除魔，甚至想要改变先天资质也不是不可能的，道友你要不要试一丸？”
莫小小一头冷汗：“这些都是白道友自己的独门配方？”
白起灵很是骄傲：“那当然，我这样的天才怎可用他人成方，自然都是在下苦心孤诣的成果，不过，小道友尽管放心，在下虽还称不上一代炼丹大师，但技术绝对是一流的，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白某的丹药是不是千金难求......”
莫小小可不信，这种假药贩子的东西她可没有勇气验证，至于法星吃的那一粒，只能自求多福了。
好不容易应付了热情的推销丹药的白起灵，莫小小借口自己伤势刚好还需要静心休养，赶紧遁走了。
白起灵犹自在后面大喊：“莫道友，在下的静心丸最适合静养了，一粒胜过打坐十天啊！......”
莫小小落荒而逃，自然没看见身后白起灵眼中若有若无的一抹思虑。
*
因为生气、法星二人伤势颇重，不宜移动，莫小小三人不得不继续留在乌金商行。
晚间，莫小小停下运转完毕的经脉灵气，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的知命瞳似有所觉，但细细感应，再三尝试，却又总抓不住那一丝灵感。
明白自己这个命运之眼术时灵时不灵实在太不保险了，有必要的话，倒是可以尝试看看能否从星象术中得到控制的办法，毕竟星象术传承数千年了，自然有其高明之处，而且是人为可以探看的，不像自己的纯粹需要天然的感应，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很不好。
想到这里，莫小小又想到自己的四季轮回心诀，那种法诀是一位妖修根据妖修体质独创的法诀，因为妖修一般不习惯用法器、法宝之类，法术一般是靠肉体能量，那心诀也是如此，修炼后也就是夺得四时之力，化为妖力，固然有通天的神通，可是她一旦动用，就难保会泄露妖气，昨日是那些人从未与妖修接触过，故而不认得，若是如同那日的元婴修士一般，自己岂不是无所遁形？
第九十一章 修仙需创新！
脑中似有一点灵感一闪而过，想要细想，却又想不出是什么了。
莫小小也不懊丧，心想既然是顺着这个思路来的灵感，倒不如就如此冥想一番，说不定答案会自己出现呢。
因此，莫小小沉下心来，闭上眼睛继续细细思索。
四季轮回心诀太容易暴露，若非生死关头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再用，可是自己又能使用什么法诀呢？还在灵谷时，碧落娘本来是留下了一堆古籍的，人修妖修的都有，可是自己当时修炼三华章都顾不得，也没有精力细看那么多，虽然也挑选了一些容易的，可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法术，如今倒是可以用来装一装人修的法术，以后谎称自己是水、木、土等类灵根也就可以说得过去了。
可要是现下新学，天机门的万知堂她已经去看过一次了，在法诀那里也细细翻看过，虽然不过看了千分之一二，但既然那几百种法诀都不适合自己，恐怕再看下去也难以找到适合自己的......
说到底，自己虽然是个人的灵魂，潜意识里还觉得自己是个人类，但这一世却明明白白的是个人魂妖体，虽然早早化成人形让玄土爷爷也很奇怪，但经脉却实实在在的和妖修化形之后的一样，是八根妖之经脉，只还缺一枚妖丹罢了。
而人修的，却是十二条经脉，并且走向、穴位、丹田、识海等都有着巨大的不同，因此，适合人修的法诀，自己却无法入门。
越想越觉得自己前途堪忧，明明一个小妖在人类的环境里生存已经很难了，偏偏人妖的矛盾却还很大，她可没忘记在门派时听到弟子们介绍猎兽大赛时，对妖族那种理所当然的直欲杀之而后快的语气。
若要自保，自己就得修炼，可莫说修炼时会不会被人发觉，就单单修炼之法上，就把她给难倒了。
更何况无论人妖，若想要成就大道，就必须得要有足够的历练，自己想要一味避世苦修、逃避是非肯定也是行不通的。
万知堂，号称网罗天下法诀、法术，可却也没有适合她的。
自己手头有的呢？
四季轮回心诀威力尚可，却不得不暴露妖力；
三华章太不靠谱，倒是可以和星象术结合来用......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结合！
莫小小大喜，平静的心湖沸腾了，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在激烈地咚咚咚跳着，没错，自己完全可以结合啊！
前世大家总说要创新要创新，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就算是这修仙界的人，不可谓不神通广大，可是若没有经验充足的前辈指点，没有浩瀚繁多的修炼法诀、丹方、阵法、炼器法典籍，根本不可能会有今日修仙界的繁容。甚至完全可以说，如今灵气、灵石资源渐渐枯竭的修仙界，能够有今日的成就，完全是因为站在了一代代巨人的肩上！
也因此，修仙界的人对高等的法诀、丹方、阵法等有强烈的依赖，若不是因此，那些秘境、无名之物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修士趋之若鹜？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只为追求一个虚无缥缈的上古遗物？
说起来，正是白起灵的出现，给了她灵感，她完全可以不像那些修士那样依赖现成的法诀啊！既然现在的条件已经不允许她依赖站在前人的遗留和馈赠，那么，她就要自己创造条件去成就大道！
可以预想这条路会很困难，可是既然有那么多的修士可以留下浩瀚的典籍，又有上古大妖突破妖族的局限研制出适合妖修使用的法诀，那就说明这条路并非是走不通！
当然，她一个区区聚灵大成，刚刚迈上修仙之路的小妖，妄想创造出一部高深的法诀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第一个想起来的是结合。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命运的安排，修炼命运之眼的她竟然如此巧合地落在天机门的地盘，又拜入天机门为徒，其实已经是上天的指引了，可她竟然一直没有想到过！
三华章太讲究先天感应、机缘，没有缘分的话那就是完全一点点也感应不到，否则，自己明明是碧落娘的精血所化，又怎么会竟然连她的法诀的前二章都毫无头绪？而星象术，没落的星象术虽然也讲究所谓天眼资质，但无疑要求比三华章要低很多！
假如自己好好研习一番，或许可以找到三华章与星象术的结合点，提高自己预言推演的能力和准确度......
那样，即便依然攻击不强，可却绝对是一条足以保命的康庄大道！
至于四季轮回心诀，不就是因为妖族需要妖力才可以催动吗？但那天自己假借剑术，也堪堪蒙混过关，日后自己若是再深入研究一番，甚至，完全可以尝试把四季轮回心诀化为一套剑诀啊！
不知道自己将会遇到多少困难，但是这一刻莫小小的心真正的沸腾了！
是啊，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生活，不就是因为一直找不到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吗？
既然前途无路，那就自己创造一条出来！
心里想明白了以后的道路，一下子觉得豁然开朗了。
莫小小很兴奋，几乎想要立刻就返回天机门去钻研星象术与尝试把四季轮回心诀化为剑法了。
好不容易按捺住心头的激动，莫小小连忙盘腿坐下，静静调息，自己如果这样子出去见人，那也太可疑了。
看来自己还是心境磨练不够，怪不得那些修士都需要静坐、历练去磨砺心志呢。
*
静静调息了三个周天，感觉到那种心跳急速的感觉完全消退了，沸腾的心湖再次完全平静下来，莫小小才睁开眼睛。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了一夜，外面已经是云起舒卷、晨光漫天。
找到了自己的方向的莫小小心情很是高兴，想到那个白起灵也有些暗暗感激，或许他本人并不知道，但对于自己来说却是意义十分重大。
想到自己欠他的机甲，莫小小心里也顾不得心疼了，左右都是自己答应了要给了，这两天她一直厚着脸皮不提这事，已经很于心不安，如今他更对自己有相助顿悟之功，漫说下品机甲法宝，就是那几个上品机甲，额，还是有点心疼滴，不过也倒也不是之前那么完全舍不得拿出手了。
第九十二章 脸红了
走出屋门，莫小小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她所居住的小院名为秋意园，枫叶如火如荼，百十种菊花竞相开放，让她陡然有种我言秋日胜春朝的万丈豪情。
脚步更加稳健，小小的脸上也显得愈加自信、沉着。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虽然早已有乌金商行的人去天机门报信，说明了此事，莫小小还是希望早点回到门派，想到万知堂繁多的星象注解以及众多祖师的手札、心得，她就有种恶狼般的感觉，恨不得一口都给吞到肚子里去。
既然要回门派，那就先去与乌金执事辞行，并且把答应要给白起灵的机甲交付了，自己就可以无挂碍地回山门了。至于生气、法星二人，相信他们可以在乌金商行得到良好的照料。与董氏的仇怨，日后必定会报之，但自己却没有必要守着生气二人。
修仙之路本就是踽踽独行，因缘自负，自己非要做凡人姿态反而会让他们不自在了。就连门派中生气的师傅得知此事，也只是说董氏的仇，她记下了，然后送了一些疗伤的灵药丹药过来，并没有要求送生气等回门派。
想到这里，莫小小就举步走向白起灵所住的院落。
白起灵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的勤奋，正在院中不知道捣鼓什么，守着一尊略显破旧的青铜小鼎，一手维持着丹火，一手不断打出无数繁复的手印。
见莫小小走进来，他头也不抬，招呼莫小小在一旁坐下，然后又自顾自盯着丹炉去了。
莫小小还是第一次见人炼丹，心里也十分的好奇，不过也明白此刻不可打扰白起灵，就在一边静静地观看。
白起灵身边放置了数十个各色各质的玉盒玉瓶，大部分已经打开了；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能取自是妖兽身上的材料。
白起灵此刻没有了平日里轻佻的神色，黑发挽起，精致的五官很是郑重，白玉一般的面颊没有一丝表情，嘴唇也是紧紧抿着，只有一双眼睛分外晶亮，直直盯着丹炉，仔细观察火候，手中也娴熟地打入各种法诀。
之前见他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有想到炼起丹来竟然如此投入。莫小小才发觉自己以往太过于以表象取人了，虽然已经是个重获一世的人了，但上辈子她也不过刚刚大学毕业，为人处世还单纯的很，对人的认知还是太浅薄了。怪不得自己无法感应通明之眼呢。莫小小暗叹一声。
过了两个时辰，白起灵已经把所有材料都投入炉中，只等成丹了。莫小小仔细观察他的手法，虽然她自知自己对炼丹一道并没有多少天分，不过技多不压身，她还是想着日后有机会要多学习一下炼丹、炼器等，不求做个一代宗师，起码保证自己日后独自一人历练时能够保证自给自足。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古铜色的小鼎已经变得通体通红，悬浮在白起灵的手上滴溜溜地转着，白起灵打入最后一道手决，一挥手盖上炉盖，双手同时操纵丹火，神识却牢牢锁住炉鼎，细密的汗珠浸了出来，白玉般的脸颊也染上了一点绯色，双眼却亮的吓人。
炉鼎上冒出了一缕细细的白烟，白起灵见状，一手飞快地打开炉盖，口内大喝一声：“出！”
通红的小鼎内飞出十多枚红色的圆丹，白起灵迅速拿起一旁准备好的青色玉瓶，“收！”
十多枚红丹自行飞入玉瓶中，白起灵立即盖上瓶塞，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才吐了一口气。
转头见莫小小仔细观摩的眼光，凝重的脸上复又带起嬉笑的表情：“小丫头，我这一手炼丹手法很是不错吧？是不是很佩服很崇拜我？如果你拜我为师，我可以免费教你哦。”
莫小小嘴角一扯，一说话就毁感，看来这人只有在炼丹的时候才有个正经样。“恭喜道友成丹。”
白起灵故作谦虚，脸上却满满的是倨傲神色，“这算什么，虽然这次出的丹数量挺足，质量也不错，不过这都是小意思啦。”说着，他状似随意道：“在下也恭喜小道友道心愈加稳固了。”
莫小小心里一惊，这也看得出来？不过面上却微微一笑，“不过偶有所感而已，比不得道友技艺精进。”
白起灵似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小道友，我想和你说说那个机甲的事情......”
莫小小面上一苦，“道友，在下拜入师门不过数月，还未曾有自己的机甲，手里的机甲还是拜师时师伯师叔的见面礼，......”巴拉巴拉几百字诉苦，总体表达了一下自己如何穷困，这机甲如何意义深重，如何爱若珍宝，如何忍痛割爱等等。末了，才对脸色越来越古怪的白起灵道：“道友当日救命之恩不敢或忘，何况修士岂可言而无信，因此在下只好忍痛割爱，还望道友不要嫌弃。”说着掏出了自己的那个下品人形机甲，“这机甲当日陪我一起度过生死难关，虽然受了些伤害，但略修补下就无妨了。还望道友千万不要介意。”虽然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可她的表情却实在像真的在割肉一般。莫小小自悔，我小气，我吝啬。
白起灵咳咳数声，才默默道：“道友，在下是想和你说，那个机甲，咳咳。”他好看的眼睛突然眯成了月牙：“乌金执事前日已经给我了，说是此事乃是因他家小姐而起，若是让你赔偿，他家小姐知道了一定会怪罪他，所以替你还了。我也收下了。”
莫小小一呆。
白起灵看着她的呆样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莫小小突然觉得脸热，讷讷道：“啊，乌金执事真是太客气了......”虽然心里明显落下一颗大石，她脸上还虚伪一番：“虽然这样，到底是在下说了送道友机甲，要不，道友还是收下吧？”
白起灵看着她明明肉痛还故作大方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罢了，在下言出必行，说了一个机甲救人，既已收了乌金家的，就不收道友的了。道友不必自责，在下也是赞同乌金执事的说法才收下的。”
莫小小觉得自己的脸肯定更红了。她，她居然心里真的没有觉得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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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有缘，就要一起去寻宝
两人又聊了几句，莫小小正要辞别，白起灵突然问道：“不知道妹子你这几天有事情没有？”
白起灵虽然长得一副翩翩贵公子样子，说起话来却十分无赖且自来熟，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和莫小小称兄道妹了。
虽然奇怪，莫小小还是实话实说，“无事，道友有何事需要帮忙吗？”
白起灵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一番，又布了一个结界，这才一脸神秘莫测地对莫小小道：“为兄最近听说了一个绝密宝地，想和妹子你结伴去，不知道妹子可有兴趣没有？”
莫小小看着他脸上可疑的笑容，故作轻松道：“既然是宝地，道友何必邀我呢？在下修为低劣，恐怕还会拖道友的后腿。”
白起灵一脸自来熟笑道：“为兄痴长你几岁，就姑且做个大哥吧。说实话，这地方不危险，但是却十分奇特，里面灵气天然阴阳调和，若是单阳或单阴之气略盛，里面的宝物就会被毁。因此，道友正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了，到里面道友不需再做什么，且取到的东西都归你如何？”
莫小小眉头略皱，“虽然如此，只是以道友的能力，平衡阴阳并不难吧？”虽然她对这个人的印象还可以，但是却不能不谨慎，不能再持续前世那种冤大头的作风了。
白起灵轻松笑了，似乎笃定莫小小会答应一般：“若是一般的平衡阴阳之气，为兄自然可以做到，只是这地方长了一株珍稀的灵草，必须得阴女之灵气方可采摘，触阳则死，故而不得不邀妹子一起。”
莫小小心里也有些意动，她手里其实有很多灵草，只是苦于需要隐藏行迹，不敢拿出来卖，如果真的如此，日后岂不是可以借口此事卖灵草了？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阵，她已经明白，在这个修仙界几乎没有秘密，且她说了自己来自凡俗界，家族又被灭了，那她平白拿出那么多灵草一定会引人注意的。
不过她还是需要确认一番，“既然如此，道友之前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白起灵笑的依然如同春风拂面，“自然是随手打晕一个女修士带去，替我摘了。”
至于那女修士事后会如何，虽然没有说，可莫小小却明白那必然是灭口了。
暗叹一口气，弱肉强食，是这里的法则，她改变不了这个修仙界，而且还必须尽力适应，让自己不被吃掉才行。
虽然莫小小也急着想要回去琢磨法诀结合的问题，但是她也明白不可急于求成，自己毕竟修为低，见识少，一味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因此她略一思忖，就答应了下来。
末了，莫小小还是问了一句：“在下与道友也不过相识数日，道友怎的就信任我？”
白起灵红唇扯起，笑的很是无邪：“因为我们名字都带一个灵字，这就是天生的缘分。我家老头子说了，有缘，就要一起去寻宝。”
莫小小满头黑线，欲言又止，暗叹一声还是闭了口，终没能和他说，自己这一辈，带灵字的整整八十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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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悄悄出了云阳城，顺着天机十峰往东飞去。
修仙界与之前的凡人界，虽然地处同一个大陆，其实在不同的界面。之前她听说的是，大陆有五，中州无极，无极州以西，隔着十万大山，是西罗洲，北方隔着无边无际的凶险无比的黑海森林，是北冥洲；南方的隔着一个狭窄的海峡，是南幽州。
但是修仙界的说法并不一样，想来那是凡俗界的说法或者灵谷万年不同音讯，消息过时了吧。
这个修仙界所在的大陆名叫赤阳大陆，范围极广极广，据说，金丹以内的修士，基本不能走出赤阳大陆的范围，即便是金丹以上，想要横跨赤阳大陆，也要数年的时间。同样也有其他的大陆，只是范围同样非常广阔，此刻的莫小小还想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一路上听白起灵讲一些修仙界的常识，莫小小却越听越疑惑。既然这赤阳大陆如此广阔，那当日沈伯颜等人是如何跨过赤阳大陆到了凡俗界呢？就算他们在大陆边缘，可是白起灵也有说修仙界与凡俗界有界碑镇压，几乎无法跨越。这也是避免修士干扰凡界的生活。
可当日沈伯颜被青风所杀后，一日时间那些元婴修士就找上门，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所在的赤阳大陆，竟然不是那些人所在的地方吗？
可是白起灵所说的其他大陆，虽然他也所知甚少，可是却也不符合之前那个大陆的情况。那个大陆虽然也很大，可是那种五洲四海的说法在这个赤阳大陆面前，根本是弹丸之地。
莫小小思索良久，不得而解，只得暂且放下，反正她如今修为低劣，离那些人远些反而是好事！等她有了足够的实力，想来也有能力去了解真相了！
两人跨过千里低山丘陵之地，又飞过了数百里绵延的沼泽黑水，一路上也见识了不少来来往往的修士，不过本着避免是非的原则，两人能避则避，一路上倒还平静。
五日后，莫小小二人来到了白起灵所说的和合山。
和合者，阴阳也。据说，这和合山名一，实际上却是两座。但是两座山交合呼应，密不可分，又一高一矮、一寒一炎，内中交汇处，又有一眼天然温泉，温泉水流出，又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这水潭之水常年温润，既不热，也不寒。
有好事者对此多加杜撰，日子久了，这和合山渐渐就成了一对远近闻名的、世人谓之阴阳和合的夫妻山。
两人从西面的寒女山进入，沿着一条蜿蜒的山路缓缓飞入山内。
和合山不高，千丈高度在修士眼中，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寒山之顶白雪皑皑，除了一些耐寒的松柏灵树，就是满地乱堆的山石。
白起灵看着漫天飞雪，对莫小小妖娆一笑，灵动的黑瞳满是惊喜：“妹子，咱们来得巧，这寒山之雪百年难得下一次，一下十天，百年不化。等雪住了，就可能会有千年雪莲绽放，嘿嘿，咱们可真是运气好。”
莫小小本来看着满天飞雪发呆，突然想起前世的冬天，家乡也是这么飞雪满天，一向严厉的父亲极其爱雪，每当这个时候，就会童心大发，带着她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快活的像个小孩子。
耳边恍然传来童年的嬉笑声，雪中追逐的身影，不知何时，眼中已经泪光点点。
第九十四章 雪顶遐思
白起灵叫了她两声，见她恍若未闻，知道这是她的心事，也不多言，只在一旁静静站着。
良久，莫小小从回忆中缓过神来，惊觉自己竟然如此心神失守，转过头又看见白起灵安慰般的和气笑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道友见笑了，在下，只是想起了一些从前在凡世的事情。”
白起灵婉然一笑，理解地点点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道友切莫在他人面前如此了。”
话有未尽之言，不过莫小小却很是明白。若是和一个心怀不轨的一起，或者身边有潜在的危险，自己这会儿恐怕已经陈尸当场了。
“多谢大哥提醒。”感激很是诚心，这白起灵人有时有些不靠谱，不过心地却还不错，在修仙界也很是难得了。
白起灵嘿嘿一笑：“不过替你护法一会，就赚个妹妹回来，我赚的很！好啦，这雪一时半会也停不下，咱们先去找我要的东西，回来了再找找看有没有千年雪莲可好？”
知道他好意转移话题，莫小小边听边点头。待到听见“千年雪莲”一词，虽然早已修炼的处变不惊，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白起灵见她神色有异，奇怪道：“这千年雪莲虽然也算珍贵，但药效却还一般，怎的妹子恰好需要么？”
莫小小语带怅然：“我师门有位长辈受了重伤，需要千年雪莲疗伤，可惜当初我师门遍地求药不得，又惨遭灭门，如今也不知道那位长辈如何了。”
白起灵面露同情之色，不过好似不大习惯安慰人，只得语气干硬道：“各人有各人的命运，不能强求。不过，待会我们倒是可以找一找，这雪百年一下，出现千年雪莲的次数却不过十之一二，不过，早就没听说有谁在此发现千年雪莲了，这次我们倒是很有可能得到呢。若是能够拿到，妹子就先收着，日后若是遇到那位长辈，岂不是刚好？”
莫小小闷闷点头，不过想到雪鹿她如今身在妖界，而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到妖界，不免更加怅然。“如今就算得了雪莲，却不见我那长辈身在何处了。”
白起灵微笑，原本吊儿郎当的神色不见，面上竟有种绝世芳姿的神采：“我师父说我一向运气好，是个福将，今日既然让我们遇着了这雪莲，想来你和你师门的长辈，定还会有相见之期。”
莫小小报以微笑：“但愿承你吉言了。”
两人在山顶略微转了一圈，只看到数只百年份的雪莲，不过既然那千年雪莲要等到雪化之时才能见到，在此等着也是无益，于是心领神会地下了山，往山腹而去。
白起灵已经筑基，可以飞行，他的飞行法宝很是奇怪，平平的一块黑色板子，不知道是什么质地。为了避免意外，两人进山之后莫小小就收起了蓝鸟，随他一起站在了黑板上。
两人背对背站着，白起灵在前赶路，莫小小戒备着后方。
寒女山阴山与阳山差距很大，他们进来时走的是阳山一面，遍地植翠，古木参天。这边的阴山却是一眼平川，只有漫山的灵草，些许花朵点缀其间。纯白色的雾气淡淡地浮绕着，极目望去，对面的炎阳山上却是红色的雾气环绕，与这边的白雾遥遥呼应。
因为白起灵早就叮嘱了她，这阴山一面看似平安，其实反而却是最危险的，莫小小一路上都不敢掉以轻心，一直全神戒备着。
一阵风吹起，满山坡的草柔柔地随风起舞，长长的草叶舒卷着，好像伸了个懒腰似的。
四下静寂无声。就连一路上聒噪的白起灵也是全神贯注地赶路，不发一言。
莫小小在旁人身边一直不敢随意探出神识，就怕被人发觉妖气，只能加了一道灵力在眼睛上，又掏出了数张符咒在手，一手握着青剑，一手随时准备祭出机甲。
又一阵风气，柔柔的，略微带着一点寒气。
莫小小原本以为是寒女山上吹来的冷风，并不在意，只是出于谨慎，风袭来的一瞬间自动就放出了防御罩。虽然如此，却还依然被冻得瞬间四肢僵住，手中一松，青剑垂落，身子一歪，朝地上跌去。
白起灵反映很快，一手拉住莫小小，大喝一声：“孽畜！”
一面说着，一面手中飞快地掏出了他的那根乌黑的藤蔓鞭子，腕上一转，柔软的藤蔓就带着凌厉的灵气朝那一阵冷风抽去。
虚空中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脆响，空气中有一阵轻微的波动。不等莫小小反应过来，又平静下去，再也看不出了。
莫小小不敢迟疑，立刻招出了机甲，打入一块灵石。
机甲手持青剑，垂手静立在她的身后。
白起灵面色凝重地给莫小小解释：“这应该是传说中的虚空兽了。素来有传闻说和合山有虚空兽，不过，古书中记载，虚空兽虽然无形无迹，但实力却并不强，因此喜静不喜动，很少现世。万年来也并没听说有谁真正遇到过，谁知我们竟然好运遇到了。”虽说是好运，他说的却咬牙切齿的。
莫小小眉头略皱，“这虚空兽无形无迹，那岂不是没有缺点？”
白起灵道：“正是如此呢，古来传说天地之极有兽曰虚空，无形无迹。无血肉之躯，灭之不尽；无心无感，不知教化何意。不在五行之中，虽曰兽，其实只能算是一团灵气。”虽然面色有些不好，不过他却并没担心的样子，“若是我家老头子在，估计要高兴坏了，这么稀罕的东西，他竟然没有遇到过，回去可得好好跟他吹吹。”
莫小小看着他白玉般的脸上满是凝重，嘴里却说着这样的话，无语极了：“大哥很是乐观啊。”
白起灵四下戒备着，嘴角却扯了一扯，十分得意的样子，“那是自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自小总爱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每次心里都当它是福，结果还真就是福了。妹子莫要担心，跟着为兄定可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的。”
第九十五章 虚空兽
莫小小无奈，感情此人是个惹事主，走到哪哪不太平。
只得扭回话题：“大哥可有应对之法？”
白起灵略略不好意思了一下，“这东西古怪的很，书上记载很少，也不知道有什么缺点......”说着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莫小小看过的古籍毕竟还少，只得问他：“大哥可是想到了什么？不拘有用无用，先说一说，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
白起灵闻言，欲言又止，思索良久，才缓缓道：“没什么，只是好像见过一本书上略提过一点点而已，没影的事，不值一提。对了，《上古神兽全集》有云，虚空之兽，无阴阳之分。怪不得会呆在这里。以前......竟然竟然没想到过......”
见莫小小一头雾水的样子，他勉强一笑：“妹子不必太过担忧，这虚空之兽既然被归入兽类，那就是有和妖兽相通的地方，克妖之物我也准备了的。再说了，它既然没有五官五感，就应该不会主动伤人，方才或许是意外也说不定。”
莫小小却并不轻松，她虽然对白起灵有一些好感，却并不代表会全然信任这个刚认识几天的人。依她看来，白起灵虽然总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心中另有丘壑，这和合山既然有虚空兽的传闻，就算没人遇到过，他也该事先和自己说一下才对，联想到他所谓要取的东西，心中更是疑窦重生。
心思一转，她开口问道：“大哥，既然这虚空兽呆在无阴阳之分的地方，会不会巢穴就在你说的那个地方？”
白起灵心思灵巧，闻言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诚恳道：“妹子，我委实没有听说过这阴阳两仪眼中居有虚空兽，那泉眼之中阴阳之气交汇，天然成就一个法阵，转化阴阳，泉眼之中阴阳之气最盛，每隔千年就会生出一株至宝阴阳焰莲来，至阴蓝焰冰莲和至阳紫焰火莲交替出现，千年前我家先祖无意中进入此地，得到了那至阳紫焰火莲，并且留下了详细记载。我也是做了万全准备才来的，此番如无意外，出现的定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至阴蓝焰冰莲。这冰莲属阴，需得阴女才可吸收蓝焰采摘，虽然冰莲非得男子才可服用，但蓝焰乃是天地神火之一，与你也大有好处，我这才.......”
莫小小报以微笑：“大哥不必多过解释，我既然敢来，就是信任大哥的。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这平白多了虚空兽，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应对之法才是。”
白起灵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影一本正经地说话，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孩子，虽然表面乖巧柔和，但似乎总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着，早慧的孩子修仙界不少，可是她却很奇怪，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偶尔让他有种在和同龄人说话奇怪感觉。
但她明明是个八岁大的小女孩而已，可能经历所致吧。
他摇摇头，稳定了心神，又思考一番才道：“虚空兽虽然少有记载，但因为我家老爷子喜欢琢磨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看过不少这东西的记载。名为虚空，其实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秘境宝鉴》中曾记载过一位先辈收服一种火灵兽，虽然不比虚空兽，却也是五行灵气化作灵兽，和虚空兽算是殊途同归。那先辈流传的手札中曾说，虚虚实实，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他当日被火灵伤的无法，以水灭火，收入丹田，又大胆用自己的神识吸收炼化，竟然将那火灵兽收做了魂兽，有魂兽者，千万年来也仅此一人耳。”言语中不胜唏嘘。
莫小小心中也是暗暗赞叹，果然修士中人才辈出，那人虽然大胆了些，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炼化火灵兽，但所谓富贵险中求，此人可谓把修士的冒险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
莫小小心中赞完，见白起灵犹自带着一脸佩服沉醉着，不由得笑道：“既然如此，此番或许真的是大哥的机缘的不一定呢！等会若是再遇着它，大哥或可也尝试炼化一下，若是能得到这虚空兽，恐怕大哥修为要更进一层，日后更是好处无穷！”
白起灵美貌无双的脸上也难掩喜悦之色，不过还故作谦虚，口里说着：“尽力而为，尽力而为。嘿嘿。”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却也不敢放松警惕。白起灵手中依然握着那柄藤蔓的乌鞭，脚下并没有停留，依然保持着原本的速度飞快地向山腹飞去。
有了经验，虽然虚空兽无形无迹，攻击却并不厉害，莫小小也不过分担忧了。虽然不能动用神识，她的五感却十分灵敏，只消那东西一动，她就一剑挥出，加上机甲的配合，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不过她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东西一路上与其说是偷袭，不如说是在和她闹着玩一样。
一路上打退了数次虚空兽试探般的袭击，两人也渐渐飞到了谷底。
按照白起灵所说，这寒女山与炎阳山交汇之处，便应该就是那阴阳两仪泉眼所在了。
仰头一看，东面炎阳山高耸挺拔，矗立在淡红色的云雾中。西面寒女山婉约如妻子般环绕着，两山山背恍若手臂般交握，山腹中间是一断狭窄的山谷，里面白色、淡红色的雾气蒸腾缭绕。渐渐逼近，景象也慢慢清晰起来。
莫小小眼见那青碧色的潭水已经清晰可见，心中略略舒了一口气。
白起灵却道：“妹子莫要松懈，这东西还没走呢，若此处真是它的巢穴，它定不会让我们轻易靠近温潭的，等会定然会再次偷袭，我也不一定照顾的来你，且小心些。”
莫小小也不过舒口气而已，其实心里也一直戒备着，不过还是感谢他的好意，“大哥说的是。”
果然，等他们离那温潭还有半里路的光景，那东西似乎是着急了一样，不要命地扑上来。
之前的打探中莫小小已经熟悉了这东西的习性，虽然不知是外形何物，不过却只有三丈大小，且喜欢从背后偷袭，因此她略一感应，就手持青剑对着身后的虚空兽狠狠劈去。
第九十六章 又一头虚空兽！
空中略微波动了一下，又归于平静，仿佛一剑劈在虚空一般。
四下一片静寂。
和合之山有阴阳，寒烈交融而成一方温潭。
温潭上面，白色、红色的雾气淡淡交融却不迷乱，缓缓按照一种奇特的轨迹流动着。
温潭边上半里处，白起灵长身玉立，稳稳地站在黑板之上，一手掏出一块九星落雨星盘，手指尖端逼出一滴精血，瞬间激发了罗盘中的破阵。
莫小小一手持着青剑，背靠着白起灵而立，白色的灵气在剑身不停游走，宛若银蛇。
无形的虚空兽似乎意识到这两人是朝着它的巢穴而来，没有神智的它虽说不知何为焦急，却也自发地猛烈攻击起来。不再只是东一下、西一下地偷袭，转而化作一团寒洌无比的灵气朝莫小小当头一罩。
莫小小并没有什么防御法宝，因此她立即举起青剑，同时招出心诀中的雨罩，从剑尖往下形成一个尖锥般的青色防护罩，化攻为守。只是她现在修为有限，雨罩只能勉强罩住自己一人。虚空兽发出的寒气遇到雨罩，不断发出嗤嗤的摩擦声，擦起一层银白色的水雾。
虚空兽见冰缚不成，随即将灵气也化为近乎实质化的冰锥，带着凛冽的寒气与上古神兽的威压重重地朝莫小小的雨罩压来，冰锥尖端一道白色的冰气缓缓流出，顺着莫小小的雨罩流淌，渐渐布满莫小小的全身。
莫小小胸中一涩，这虚空兽与她同样为妖，威压对于修士来说可能仅仅是气势的问题，对她而言却是十分难过，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臣服在虚空兽的威压下一样，一会混涩不堪，一会汹涌翻滚。
咔嚓一声，青剑上布满裂纹，莫小小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浑身的血液也渐渐冰冷，唯有不屈的灵魂还在抵抗着，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在虚空兽所化的冰锥下瑟瑟发抖。
心道不妙，莫小小小心地指挥着一道灵气聚在舌尖，狠狠咬了一下舌头，强行逼回对身体的控制权，手下不敢停留，青剑已经残破不堪，她只好掏出储物袋里的另一把剑，虽然不过是门派入门弟子发的新手武器，但聊胜于无。强行扭转冻僵了的身体，竭力汇聚全身灵气于剑中，缓缓抬起右手，对着虚空兽所化的冰锥狠狠一拍！
她心知这剑无论是坚韧度、锋利度都是很差的，更何况虚空兽本质无形，拿去劈、砍、刺、挑恐怕都不起作用，而剑也将会在遇到虚空兽寒洌的冰气后再次碎裂，所以她干脆以剑作棍，配合蛇形齐眉棍法，紧紧粘附在虚空兽身上，左右开弓，或剃或滚，乱棍一式式如影随形，刹那间只见乱棍纷飞，俱都狠狠地打在虚空兽身上。
虚空兽被她这种粗鲁的打法似乎很是害怕，缩回了冰锥，退回上空百米处隐去了。
前几日在万知堂看到的一本棍法，名叫蛇形齐眉棍，算是一本体修的法术，如其名，棍法如同毒蛇一般，一旦黏上敌人，就紧紧黏住不放，顺势打出一套乱棍，敌人只要被近身黏住，就只能被动挨打。也因此，才能以类似俗世武功的身法被体修们所喜爱。而她因为前世对武侠的着迷，对酣畅淋漓的棍法尤其喜爱，她也认真翻看了一遍，这次下山其实也有找一个趁手武器的想法，没想到今日竟然提前使用，并且以剑为棍，配合灵气，让一旁的白起灵也看得十分惊讶。
虚空兽一退，莫小小立刻重新取得身体的控制权，之前被冰气冻得厉害，一动竟然全身骨骼啪啪作响。
不过她心里还是非常得意，对付这种几乎物理攻击免疫的东西，果然还是用蛮力强行逼退最好。若是虚空兽虚体或许还无法，可它居然化为实质化的冰锥，那可就是自爆其短了。她本来也是尝试，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白起灵在她身后看不见的地方，也是默默扯起嘴角，他虽然背对着莫小小，不过以他筑基修士的实力，身边发生的事情都一清二楚。方才他发觉莫小小几乎被虚空兽控制住身体，本来已经准备出手帮她了，结果没想到她居然想出如此出人意料的法子。
虚空兽所在的地方虽然几乎和虚空一样，但是莫小小与它打了这么多次交道，还是勉强可以在它发出动静的一瞬间找到它的位置。
虚空兽又扑上来两次，同样被莫小小以蛮力的乱棍打法一一逼退了。
白起灵手中的星盘发出一道道白光，按照奇特的规律一一注入到温潭之上的天然阵图中，原本缓缓流动的雾气渐渐有止住的迹象，虚空中分出了一条羊肠小径，屈曲地拐进温潭之中。
虚空兽似乎是真的急了，原本虚无的身体突然奇异地波动起来，发出一圈圈涟漪。
那涟漪仿佛湖面的水波，缓缓地扩大开来。
莫小小莫名地看着它，不过心下也是一刻不敢放松。担心它这是音攻，又封住了五官。
身体也立刻祭出雨罩，将音波隔绝在外。
虽然奇怪，她却不打算被动等着，手中青剑再次包裹满灵气，莫小小身子一跃而起，对准百米之上的虚空兽再次黏去！
虚空兽身上一直在发着那种奇特的波动，竟然也不反抗，只是似乎也明白被那棍法黏住了就是一顿好打，它急忙往一边躲去。
一棍落空，莫小小没想到这据说没有神智的东西竟然也挺聪明，而且速度还不赖。
嘴角抽起一抹微笑，再次举起剑棍。
好在她虽然不能飞行，但是有蓝鸟在，追赶虚空兽还不成问题。
一人一兽你追我赶，在空中拉出一道道残影。
看着空中近乎玩闹的一大一小一人一兽，白起灵突然有种好笑的感觉，修士之间动手，不见血光不收手，那都是拼命的招式，哪有这样打出来仿佛玩闹一般的？
不过他倒是冤枉莫小小了，此刻她全力催动着蓝鸟，额头也渐渐沁出汗水，才能保证不被虚空兽拉下，并且还能时不时地给它一棍。
不知道那些波纹是干嘛用的，就算是个厉害的法术这准备时间也够长了。不过她还是尽量破坏虚空兽的行迹，干扰它的行动，反正这东西没有实体，也打不死。只要等到白起灵破开阵法，自己两人进入温潭就没事了。
突然，东面炎阳山上原本缓缓流动的淡红色雾气中有一缕破开流动的轨迹，直直地冲着莫小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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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碎碎念：
虽说写书是自己选的路啦，辛苦啥的也不敢说，不过自己苦心孤诣写的东西，大家好歹给点力好不好，这两天收藏一点没动，寒心了。。。
大家走过路过的多给点推荐和收藏行不？
第九十七章 痛打虚空兽
与之前的虚空兽不同，这头明显更大而且虚无的身体似乎带着一点淡淡的红色。
淡红色的虚空兽飞速地穿越重重叠叠的雾影，百丈多的距离几乎眨眼间就来到了。
莫小小不敢大意，手中仍然以剑为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急速而来的第二头虚空兽，全身紧绷，蓄势待发，只等它近身的瞬间。
淡红色的虚空兽似乎有了些情绪，影影绰绰间仿佛见它仰头一声怒吼，对着莫小小突出一口灼热的气流！
莫小小心中一惊，这东西竟然进化了！比之前的冰虚空兽起码强了一倍不止！
白起灵也第一时间察觉，他轻叱一声，手中打出一块青濛濛的木板，那木板旋转着朝火虚空兽飞去，在半空中化为十丈大小的一面青色盾牌。盾牌堪堪挡住火虚空兽的火气，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火虚空兽大怒，身子诡异地一扭，瞬间移到十丈之外，对着盾牌之下的莫小小再次喷出一口火气。
莫小小也蓄势良久，对着火虚空兽也是狠狠地一棍打出！炙热的火气仿佛燃烧的火焰，不但没有被击退，反而近身缠绕在了剑身上，并且顺着剑身飞快地朝莫小小的手臂蔓延过来。
莫小小大惊，没料到这火气比之冰气还要厉害的多！来不及多想，她脱手甩出青剑，同时一个闪身，操纵着蓝鸟横移至左侧，堪堪在火气近身的瞬间躲过。
那红色的火气去势不减，瞬间打在碧绿的草地上，哄的一声燃烧起来。
白起灵手中乌鞭一甩，在火势刚起的瞬间扑灭之。
莫小小一阵心惊，这漫山都是草木，若是就这么燃烧起来，自己会飞虽不至于烧死，但必然更助长火虚空兽的气焰，再与之缠斗更加不利。
心下明白火兽的实力必然在筑基及以上，自己这样的修为根本不够用。索性也放手将火虚空**给白起灵，自己则一心一意对付起冰虚空兽。
原本的青剑一个被冰虚空兽冻成了碎屑，一个又被火虚空兽烧成了飞灰。
自己的家底还是太薄了，竟然就拿不出趁手的法器了，等回去一定要买几个。
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也只有依赖机甲了。
原本的机甲在她飞起来时收了起来，毕竟机甲自己是不会飞行的。此刻只好再掏出来，让它站在蓝鸟头部，自己则躲在后面，看准时机给冰虚空兽来个偷袭。
机甲之前在云阳城外已经被烧的有些损破，身上灰一块黑一块的看着很是可怜，不过实力却还没有下降，依然不知疼痛地奋力作战，看得莫小小不禁为自家大师伯的炼甲水平暗赞一个。
冰虚空兽所仰仗的无非是偷袭，击杀命门。但机甲是灵石矿石炼制而成，本身并没有什么死穴，虽然依靠的是心脏部位的灵石，不过也有着周密的阵法防护着。
冰虚空兽智慧显然不如火虚空兽，依然保持着偷袭、冰冻的攻击手段，被藏在机甲身后的莫小小屡屡击中，虽然看不到它受没有受伤，不过显然也吃不了好就是了。
那边，火虚空兽与白起灵的战斗则激烈多了。
火虚空兽修为高，但是却也因为身上带着淡淡的红色而丧失了虚空兽隐蔽的优势，只得一味用强，不断地冲白起灵喷发灼热的气流。
白起灵毕竟是筑基中期的修士，筑基修士虽说在如今这个修仙界已经是满地走的行情了，但修为却实实在在地摆在那里。应对起这只不知修为的火虚空兽绰绰有余。
他放出青盾飞在半空，不断地拦截火虚空兽的火气，一边手中的乌鞭宛若一条黑蛟，翻滚着抽打在火虚空兽的身上。
因此，此刻的情形就有些两人痛打虚空兽的样子了。
两头虚空兽被打的愤怒无比，却也挣脱不了。
莫小小闲暇之余偷眼看白起灵，发现那种自己噤若寒蝉的火气他竟是一点不怕的样子，筑基修士的神识果然强大，他同时操纵青盾、乌鞭，一手中拿着的七星落雨星盘还分秒不停地破阵。
眼见着那条羊肠小径越拐越深入，沿着一条曲曲折折的线路渐渐拐进温潭水之中，并且在水中破开一条小路。
白起灵当机立断，对莫小小大喝：“入阵！”
莫小小反应很快，立刻停下与冰虚空兽的缠斗，操纵蓝鸟飞至阵图中，沿着羊肠小径破开的线路准确却不减速度地飞入。白起灵在后，留下青盾截断火虚空兽的火气，也飞快地飞入阵图。
眼见着两人已经飞入阵中，两头虚空兽反而不再攻击了，静静停在半空中看着一大一小两人渐渐隐入阵中，淹没在温潭水中。
两头虚空兽似是交流一番，也紧随着一头扎进潭水，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水中，莫小小按照星盘所破出来的线路稳定地飞行，经过曲曲折折的复杂线路之后，眼前一晃，似乎是破开一层水帘，眼前景象一变，进入一方静谧的洞穴之中。
白起灵紧随而入，见莫小小站着不动，催促道：“这应该就是阴阳两仪眼的泉眼所在了，快走，那两头畜生恐怕还在后面跟着。”边说边率先进入洞穴。
莫小小随后跟上。
这潭底别有洞天，另有一处洞穴不说，这洞穴之中竟然也没有水，两人缓步走进来，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看着，生怕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这洞穴之中竟然满地灵草。
怪不得之前白起灵会说让自己采摘的话。眼下，两人看着那些外面千金难求的灵草一堆堆地生长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莫小小看见白起灵的眼睛也直了，遍地灵草对他这种炼丹师而言，不外乎神仙洞府了。
白起灵转头对莫小小傻傻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妹子，妹子，你掐掐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一株千年血灵草！啊不，两株！，三株！五株！还有八百年的七色花！居然长了那么一片！还有飞燕草！那是九叶灵芝！”
话虽如此，他却也没有等莫小小来掐醒，漂亮的眼睛几乎都要眯成一条缝了：“就算是做梦，梦醒之前，也让我多采几株吧！”
第九十八章 聚宝盆
这种地方，可以说是聚宝盆也不为过了。
莫小小偷笑一声，她之前在灵谷时灵草虽说没有这么密集，但灵谷地大物博，总量却也为数不少，莫说一千年的，就是三千年的灵草，也是有的，而且她身上还装着一小半灵谷的灵草，可谓身家丰厚，因此倒还没有白起灵那么激动。
这么想着，她瞬间觉得自己不穷了，等出去了，就再卖几株灵草，换几个好的法器，法宝，当初灵谷里灵草遍地，独独缺灵石，让她很是觉得穷酸，还眼馋了南海四大妖族一番，如今要是她那一堆数不清的灵草拿出来，恐怕就是富可敌国了吧?
恩，话不能说太满，这些大门派的产业灵草园还是蛮大的，不过，那也绝对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修士都眼红的财富了！
莫小小默默地挺了挺腰杆，顿时觉得，财大气粗的感觉真是好啊。
不过她要是太淡定了，反而会让白起灵起疑，而且傻子才闲钱多呢，没有放着眼前遍地宝贝不拿的道理，因此她也兴匆匆地开始采灵药了。
白起灵作为炼丹师，对灵草的价值是最熟悉的，他先掏出一个阵法放在洞穴门口，以阻挡外面的虚空兽，紧接着就刷地甩出一堆玉盒，飞快地采摘起地上的灵草起来。
莫小小没有准备那么多的玉盒，好在她有玉簪花，来到修仙界之后就一直收起来没敢再拿出来用了，不过还是随身带着。此刻她从怀里掏出玉簪花，背对着白起灵飞一手快地用灵气采摘灵草，一手持着玉簪花不断地吸收进来。
不同的灵草采摘、保存的方法都不一样，有的只需要顶茎，有的需要全株，有的还得小心连根拔起；有的价值在花，有的在叶，有的在果实；有的随手放进玉盒就可以，还能大批的放在一起，有的却忌讳和别的掺杂，必须得小心地单独放在一盒里......
两个人如同蝗虫过境，白起灵占左边，莫小小占右边，两人一路寸草不留地拔过去，只留下一地坑坑洼洼和草根......
不过这种地方能长出这么多灵草，应该是灵气特别浓郁的缘故，只要灵气泉眼还在，相信假以时日，这些灵草还会重新生长起来的，因此除了一些不拔掉根不行的灵草，二人都心有默契地留下了草根和种子，即便有生之年，他们很有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竭泽而渔，那是目光短浅的人的做法。
两人忙着采摘灵草，一路上也不怎么交谈。半个时辰之后，这条长约半里地的洞穴中，已经没有任何可见的灵草了。
白起灵直起腰，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灵草了，这才感概一声，“这些宝贝长在这里太不安全了，万一有不识货的蛮夷野兽闯进来，践踏了岂不是浪费？”
莫小小点头称是，“没错没错，还是收起来比较放心。”
两人看着变得满地狼藉的洞穴，互望了一眼，心有灵犀地嘿嘿一笑，这才往洞内深处走去。
洞穴越往深处越是宽阔，洞顶长满阴暗的苔藓，地上泥土也是越来越潮湿，细细听来，里面似乎有叮咚的水声，有节律地响着。
莫小小跟在白起灵后面，按照白起灵的说法，这个地方虽然挺知名的，但是却没有人进来过。因为世人一般只知道和合山有青玉温潭，潭水不寒不炎，可以疗伤，但却没有人发现过这潭底乾坤。他也是因为家中有先祖千年前偶然误入其中，才发现了这一宝地。
又走了几百米，狭窄的洞穴一下子豁然开朗，露出一方巨大的溶洞来。
洞顶足有数十丈高，宽约百丈。莫小小暗暗算了一下方位，这洞里右侧也即是最东侧又是一片灵草地，西侧则是一块雪白如玉的石台，北面是一片湖泊，里面长了数朵莲花，离他们最近的地方，湖面对岸西南角，则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燃烧着熊熊烈火。
莫小小、白起灵站在湖边周视一圈，心中俱都感慨这大自然的神奇。
莫小小道：“这外面有那么复杂的天然阵法也就罢了，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自成天然四象阵，东方青木、西方白金，北方玄水，南方离火，真是神奇。”
白起灵眼中也满是惊叹，不过听了莫小小的话却摇了摇头，“这里虽然表面看是四象阵，其实却是北方水最多，占了三分之二，水旺则生木，木旺又生火，本源还是坎阵。若我所料不差，那玉石台应是我家先祖放的，为的也是四象平衡，可能也因此，外面的天然古阵法才会比千年前记载的更加复杂、完善吧。外面的那些灵草，也是得益于此。”
莫小小与阵法只是略通，听他一说，细细一看，果然如此，不仅感概，白家的那位先祖既有创新之心，又有天大的福缘，又能有造福后世的仁心，真是一代豪杰。虽说是留给他自己家的后人的，但千年下去，也很大可能会有例外的如自己这样的也有可能会因此得益，比近些年来听说的修仙界如何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要高尚的多了。
不过想到此行的主要目的，她还是收回思绪，细细打量湖面盛开的数朵莲花。
白起灵在一旁缓缓而言，声音有些空灵，似乎陷入回忆中去：“家祖有言，至宝火莲生于阴阳两仪眼之中，这里应是和合山阴气和阳气交汇之地，正中的应该就是泉眼所在了，待我算一算。”
说着他掏出定位星盘，对着湖面一拨，不时掐指而算。
莫小小的三华章说是用于预测之途，其实并不是靠的先天八卦，而是靠的妖之血脉天然感应。星象课她还没有入门，这推演的卦象她还没学习过，因此就认真看着白起灵的动作。
只见他两眼紧紧盯着罗盘，一手持着罗盘，一手飞快地掐算，五指翻飞，并不时发出重重手印，然后对着湖面东方大力一拨，一道青色的灵气压缩而成的青龙虚影自盘上飞出，然后依次是白虎虚影、玄武虚影、朱雀虚影，四象虚影齐聚，稳稳地悬浮在罗盘上方。
白起灵额头汗滴如雨，不过眼睛却越来越亮，一见最后朱雀归位，他大喝一声：“四象齐聚，四方归位，定！”
第九十九章 点睛之笔
只见他一声令下，那星盘之上的四象虚影开始缓缓旋转着朝湖面飞去，四只小小的虚影憨态可掬，在湖面飞来飞去，不过却始终保持阵型方位不变。
四象虚影在湖心飞了半圈，青龙打头，它似是面露疑惑，往东侧飞去，又过了片刻，又摇摇摆摆飞到南面去了。
莫小小紧张地看着四象虚影，心下暗叹，这一招应是星盘定位中的秘法，四象寻灵阵。
她在《阵法精要》中看到过这种早已失传了的秘法，法成而四象出，虽说本质是用于定位，但因为其强大的寻灵能力，在寻宝中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堪称修士最梦寐以求的阵法。可惜此阵早已失传数千年了，没想到这白起灵竟然会这样奇特的阵法。
不过，莫小小恍然，那阵法的创作者，可不正是万年前的一位白姓前辈？
看来他们家倒是人才辈出。就连这白起灵，看着吊儿郎当的，其实心下也是十分清明的吧？他做人做事虽然不拘一格，却另有一种仙家自在逍遥的气质。
眼见着四象虚影将大半个湖面都转完了，接着又往西面而去。
白起灵不由疑惑道：“奇怪？”
莫小小自然不懂得其中的门道，不过她决定敏而好学一点，“怎么，难道不对？”
白起灵顾不上说话，只眼看着那四象寻灵阵摇摇摆摆在西面的湖上飞来飞去。眼中满是凝重之色，良久才缓缓道：“不说这四象寻灵阵天然对灵气最充裕的地方有感应，总能第一时间发现阵眼所在，就单说这方位也不对。你看，这里是水旺的坎阵，木、火两相都是后天生出来的，但那西方白金灵气不如这三位充足是必然的，但看那白玉石明明白白是人力所造，而非自然生成就知道了......怎么会在那边？”
莫小小心中略怀疑是不是这四象寻灵阵不灵了？不过看白起灵一脸自信的样子，也不好意思说，只得安慰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要出人意料才对嘛，不然还能是天地至宝？”
她本来是顺口一说，不料白起灵听了眼睛却突然亮起来：“对！就是这样！”
莫小小莫名：“什么样？”
白起灵还要说什么，却见那四只小小的虚影竟然缓缓飞出湖面，往那块巨大的白玉石而去了，并且在绕白玉石一周后，就停留在上面，青龙在右，白虎在左，前方玄武，后方朱雀，缓缓按照四象方位落定了。
白起灵眼看着四象落定，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果然如此！”然后就飞身往白玉石所在而去。
莫小小更加奇怪，不过却不多言，立刻跟上了。
湖面占据了整个溶洞的大半，若要往西直线走，必须得跨湖而过，不过不知为何，白起灵并没有直接飞跃湖面，而是绕着湖面转了半圈，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方石台。
莫小小跟在他身后，依葫芦画瓢，谨慎起见，还招出了机甲在身侧，随时护卫。
之前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觉得这白玉石台不过一具棺椁大小，飞到近处莫小小才惊讶地发现，这石台分上下两层，上面一层也就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一块石台，大小约长宽各五丈，上面隐隐约约雕刻了无数细密精致的发纹；地下一层是平铺在地面的，长宽约有十丈，上面刻了九宫八卦，并纹了四方神兽。
莫小小站在白起灵身旁仔细观察着石台，而四象虚影已经在上一层的白玉台落定，不过片刻原本稳固的石台突然震动起来，并且幅度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要破石而出一样。
两人都屏息静心等待。
她心中隐约明白，大约这就是那阴阳两仪眼所在了。不由心中佩服，谁能料到这泉眼不在湖中，竟在平地上呢？
白起灵突然笑道：“我原本还奇怪，按理说，坎阵中前面是水生木、木生火，接下来应该是火生土才对，怎么先祖竟然放了一块金石？原来是因为这金下有土，土中有火莲，火莲生在两仪眼之中，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这里有泉眼，泉眼中生有火莲，火莲本是木，却又带火，怪不得这泉眼竟不在湖中，是我糊涂了！”
莫小小本是隐约有些猜想，听他这样一说也完全明白过来，原来这里不止有五行相生之阵，竟然还有五行相克之阵，只是那天然的五行相生之阵并不完整，连带这边的五行相克之阵也就跟着不完整，怪不得那位白家先祖要在这里放一块玉石，以金克木，这边就完善了。更妙的是一举数得，不仅同时也把那不算完整的坎阵完善成了一个四象阵，而且又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外面的灵草、温潭上面的天然阵法，真是可谓是点睛之笔。
不过，这同时也说明，这修仙界的事情，真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有所创造，还真的必须通盘考虑才行。
想到日后自己打算走独创心诀的道路，莫小小心下暗暗记下这一日的见闻，日后定不能贪功冒进，创新不是易事，要全全面面考虑好才行。不知不觉中，她的道心又进益了不少。
收回思绪，莫小小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白玉石台，等着那所谓的至宝至阴蓝焰冰莲出世。原本她只是听了白起灵的介绍后有些好奇，如今经过这一番变动，她心里也有些隐隐的期待，想要知道这么鬼斧神工的地方究竟可以生出怎样的宝物来。
白玉台上布满阵法发纹，隐隐绰绰的只觉得无上高深，想来定是那位白家先祖的杰作，如今四灵齐聚，想来就是催发了阵法了。
一道道阵法发纹逐渐亮起，白玉台抖动的更加剧烈。不过，却见玉石台中央隐约有一缕淡蓝色的灵气升起，萦绕在玉石台周围，原本抖动的玉石台竟又缓缓有些止住的样子。
两相之间有些争持的味道，此刻还有些难分胜负。莫小小虽不了解，却也明白若玉石台无法挣脱束缚，冰莲是无法问世的，遂问道：“白兄，这是怎么回事？你家先祖可有记载如何应对？”
白起灵也大大的皱眉：“先祖记载的依四象寻灵阵即可寻到灵眼所在，想来是可以自行应对的吧？.....不过，难道这冰莲之精竟然进化了？竟有如此大的抵抗力了？”
第一百章 蓝焰冰莲
两人又耐心等了一刻钟功夫。
精密玄奥的发纹一道道亮起，整个玉石台上光环环绕；
玉台正中央的蓝色灵气也逐渐浓郁，渐渐地竟有些火焰的样子了！
而玉台随着蓝色冰焰的出现，抖动也愈发的微弱，渐渐有些不敌的迹象了。
白起灵漂亮的眉头皱着，落在莫小小眼中却有种美人凝愁的美感。
“先祖有言，至宝者必有先天之灵，这阴阳火莲本就是出生即有妖魂灵识，只是它方出生，妖魂应是混沌不开才对，怎么竟然还会有如此强的反抗力？”
莫小小心头一跳：“先天妖魂？那它岂不是天赋异禀？就这样摘了岂不可惜了？”
白起灵似有所思，不过还是说道：“虽然有些损害造化阴德，但其非我族类，与其待其百年就修成一个大妖来，还不如趁它还不成气候摘了。而且这种有先天妖魂的至宝不可多得，是滋养神魂的圣物，没有见到也就算了，既然碰到了，岂有白白放过的道理？”
莫小小不语，白起灵的话并没有不对，且还算诚实，他也没有说什么替天行道之类的话，只是修仙界本就是强者为尊，换做是她，有这样的好东西可以加强实力，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放过。
只是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且把之前希望与人人交好的心思淡了些，日后还是专心修炼为要，不求造福天下，只求乱世之中能够守护自己和珍惜的人吧。
白起灵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只是一脸慎重地看着玉台上的动静。
眼见动静越来越小，白起灵越加慎重。
“先祖曾言，这阴阳两仪眼中阴阳平衡，不可使阴阳之气略盛一分，否者宝物即毁。这玉台上的阵法眼看要顶不住了，妹子准备好，等我一声令下，你我二人同时出手，可好？”
莫小小敛住心中思索，默默点头应是。
白起灵眉头略皱，终究却没有说什么。
两人先试了几次，调整好灵气大小强弱，然后才准备出手。
而玉台之上，蓝焰几乎已经占据了强势地位，灵动的火焰似乎有些得意地在玉台上跳跃着。
白起灵不由失笑：“这东西竟然还向我们示威呢。”
莫小小看着蓝焰不语。
两人按照商议，同时打出一道灵气。
白起灵是单木灵根，灵气为青色，莫小小灵气为白色，之前普一露出来还有些担心，不料白起灵却面色不变，让她准备好的理由胎死腹中。
青白色的灵气团融合在一起，去势平稳却强劲有力，按照白起灵的指引缓缓注入到玉台上刻的阵法当中，之前蓝焰不过是隐隐压了阵法一头，如今阵法有白起灵、莫小小二人的助益，原本被压制的阵法刹那间光华大胜，冲着蓝色火焰势不可挡地反扑过去。
蓝色火焰似乎有些着急，急忙反扑，却后继无力，有些不知所措了。只是一味不断吐出蓝色火焰，企图阻挡阵法的压制。
白起灵见机不可失，手中又飞快地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盘，用力掷向圆台，黑色的圆盘迎风变大，化作一个圆形的黑色扇盖，滴溜溜转着停在玉台之上，白起灵见扇盖稳定下来，口里毫不迟缓，一串串口诀不断吐出，化作一阵阵音波注入扇盖之上，扇盖得了音波的注入，越发黝黑深沉起来。
白起灵念完口诀，一手仍然保持注入灵气，一手却飞快地打了个手印，手印黑光弥漫，伴随着白起灵口中的一句：“束！”缓缓向扇盖之下的蓝焰抓去。
蓝焰腹背受敌，虽然依然凌厉地突出冰焰，却仍然无奈被手印束缚住了。黑色手印缓缓拉扯，蓝焰渐渐被拉扯着聚成一团，整个石台失去了蓝焰的阻挡，瞬间被阵法的光华笼罩。
不待白起灵吩咐，莫小小立刻按照之前的约定，左手一道灵气打出，迅速地包裹住被束缚的蓝色冰焰。
冰焰比她想的更加寒气逼人，虽然灵气不是实体，她却也瞬间感到血流不畅，急速运转起四季轮回心诀，才感觉好了些。低头一看，即便是隔空取物，左手却也被烧的焦黑了，发出一股肉香味。
强行忍耐手上的刺痛，莫小小左手不停，继续用灵气包裹着被束缚住的冰焰。
这冰焰可是好东西，若不是白起灵的男阳之气触碰不得，还轮不到自己来收服。
整整用了半个时辰，莫小小才完全将蓝焰包裹住。眼看着手上那一团蓝色的火焰被稳稳地包裹住，莫小小额头汗滴如雨，不过她却不敢松懈，包裹住蓝焰只是个开始，等下的收服必然会更加困难。
蓝焰被她的灵气完全包裹的一瞬间，石台上的阵法已经自行笼罩住整个石台，原本只是颤动的石台剧烈地抖动起来，地上的石板也瞬间光华缭乱，九宫八卦之中刻印的神兽虚影也缓缓出现，发出一声声仿佛来自上古的怒吼。
刹那间地动山摇。
石台左右分裂成两半，一左一右退开，隐入九宫八卦格刻印的阵法之内，消失不见了。
石台隐退，露出了下面的一方泉眼来。
莫小小略看了一眼，小小的只有脸盆大小的一方泉眼之内，静静地生长着一朵冰蓝色的莲花，莲花还未盛开，硕大的莲花骨朵外面笼着一层冰蓝色的轻烟，似梦似幻，翩若仙子。
白起灵双眼也沉醉在冰莲的曼妙芳姿中，不过他定力非常，很快就醒悟过来，冲着莫小小急道：“妹子，快，注入一道灵气，催开冰莲！”
这冰莲不但只能阴女方可采摘，还必须得用阴女的灵气催熟，否者，男阳之气略碰触一丝，冰莲就会立刻枯萎化成飞灰。
莫小小听得白起灵的话，一手仍然保持着包裹那一团蓝焰的姿势，另一只手飞快地朝着冰莲注入一团灵气。
纯白色的灵气方一脱手，就不受控制地飞快地朝冰莲花所在的方向飞去，似乎见到了久别的情人一般，莫小小心头微讶。
那道灵气飞快地钻入冰莲之内，消失不见了。
而那朵冰莲却只是轻轻摇曳了一下，似乎很是满意送上来的美味一样。却没有要开花的意思。
第一百零一章 催熟
莫小小看着那朵明显没吃饱的冰莲默然，白起灵不是说这东西只需要很少一点灵气就可以催熟了吗？
白起灵也是愕然，先祖的记载可不是这样，当初那朵至阳紫焰火莲，先祖也是误打误撞注入一团“微弱的”灵气，立时就开放了。不过想到莫小小的修为比先祖要差很多，冰莲没有被喂饱也是正常的。
于是他清咳一声，婉转道：“咳咳，妹子，可能它需要足够的能量才行，要不，你再注入一点看看？”
莫小小看了他一眼，“白兄，你家先祖收服火莲时是什么修为？”
白起灵好看的眉头拢拉下来，似乎也是没想到这一层，“先祖，咳咳，好像是金丹期？”
莫小小满头黑线，不知道乱搞会害死人啊！“白兄，就算小妹把全身的灵气注入，也没有令祖‘一丝’的灵气多吧？”
只相当于练气期的她，还是个小妖，对方是金丹期的大能，完全不在一个重量级好吗？
白起灵脸上一红，他素来考虑问题谨慎，虽然先祖不过略提了一句只需注入一丝阴女灵气，他原本也是想着找个筑基期的女修同来，只是刚好遇到莫小小，他莫名地觉得合适，却忘了莫小小如今不过八岁，修为虽看不出，可一个八岁大的女孩子，就算家族中的那个变异灵根的天才少女，八岁时也不过练气期吧？
真是失策。
不过他知道没有时间懊悔，只得硬着头皮道：“是愚兄考虑不周了，不过，愚兄家族有一本不传秘术，可以快速调动周围的灵气的，不如妹子你学习一番，看看能不能及时补充？”
莫小小知道他也是无心，摇头道：“白兄也是好意分我一份机缘，小妹是懂得的，只是秘术虽好，这冰莲却等不得，不是说半个时辰之内就会凋谢吗？罢了，小妹从前家中也有一种秘术，可以较快速度地吸收天地灵气，如今也只好勉力试一试了。”
白起灵讨好地笑道：“还是妹子想得周到，既然如此，妹子就辛苦一下吧。”
莫小小也不多言，盘膝而坐，沉下心来，缓缓运转之前玄土爷爷专门给她提高修炼速度的九转龟息大法。
体内八条妖之经脉早已全被打通，此刻法诀一被运转，经脉迅速地鼓胀起来，全身充满了雄厚的灵气。
感受到体内瞬间被灵气充满，莫小小犹不满足，同时运转起四季轮回心诀，瞬间四周蓬勃的天地元气汹涌而来，在她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仿佛在平静的溶洞内掀起了一阵巨大的风暴，东面青木所在的方位，地上的灵草摇摆着舒展枝叶，不知不觉间快速地生长着、枯萎着。
白起灵惊讶地看着她。
在莫小小强行催动四季轮回心诀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她已经隐隐有些进阶的迹象了。
此刻，盘膝而坐的莫小小一手还稳稳地托着蓝焰，一手轻轻抬起，手掌中心缓缓聚成一团青白色的灵气圆球，青色白色的灵气萦绕其间，整个圆球散发着雄厚的生之气息。
莫小小在与人交战之后发觉，将四季轮回心诀运转，运用四时之力的话，不仅可以大幅度提高她的实力，还可以掩盖她的妖气，即便有人问起，她只需说是家传秘术就行了，虽然如今修仙界的修士绝大多数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妖修了，却也不能因此放松警惕，如此一来，就可以尽可能地降低被人认出的风险。
圆球在她的手心越聚越大，青白色的灵气不断汇聚，浓郁的灵气散发开来。
那边，冰蓝色的冰蓝也似乎嗅到了这边为它准备的饕餮大餐，急不可待地摇摆着，企图拉扯着灵气往它的方向去。
莫小小察觉到来自冰莲的强烈吸力，心下好笑，这东西真不愧是具有先天妖魂的东西，若不是自己打不过白起灵，还真的不舍得就这么让他收了冰莲。
但她也明白，即便这次放过这冰莲，日后如何也未可知。
怪道大道无情，怜悯之心拯救不了这个世界。
心下默然道：莫怪我今日不救你，若有来世，莫再做妖！莫再做草木任人宰割！
两大心诀疯狂运转，手中的圆球已经足有三尺方圆，莫小小两眼寒芒一闪，重重对着冰莲打去！
冰蓝色的莲骨朵似乎雀跃一下，花瓣颤抖一下迅速把这顿大餐吸收了，巨大的青白色灵气球体，它竟似乎一口吞下去了一般，原本紧紧缩着的骨朵被撑得鼓胀起来，片刻才归于原状。
莫小小打出灵气球之后体内已经被消耗一空，只还剩下包裹着蓝焰的不敢放松。饶是如此，那团安静的蓝焰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虚弱，重新开始躁动起来。
莫小小强撑着被消耗一空的身体，全神贯注地压制着左手中的蓝焰，又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它安抚下来。
冰蓝色的骨朵静静而立，上面的一层轻烟更加浓郁，几乎看不出花朵了。
白起灵看着为难道：“难道还不够？”可是眼看着莫小小已经竭尽全力了，那一团灵气球有多浓郁他可是亲眼看着的。先祖那“一缕”灵气到底是多大啊？这样看来即便是筑基期的女修，恐怕不把身体倒空也满足不了吧？
金丹期与筑基期差距有这么大吗？想到自家的老头子，他默默摇了摇头。
莫小小刚刚安抚住蓝焰，闻言看了静静而立的冰莲一眼，虚弱道：“不管如何，我现在是做不到再弄一个了，这蓝焰还得时刻压制着。”
白起灵伸手掏出数个玉瓶，“对了，妹子，这都是我炼的丹，回补灵气很好的。”
莫小小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掏出数枚投入口内。
白起灵虽然自己研制丹方，听起来让人没有信任感，不过这灵丹口感却是很不错，一入口内即化，莫小小感到一股浓郁的灵气自口舌、经胃部，缓缓流至丹田，而且，她因为妖体的缘故，服用丹药一直觉得有些不适，这白起灵的丹这种不适感竟然要微弱的多。
第一百零二章 一缕到底是多少
静坐调息了一盏茶的功夫，莫小小才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丹田好受一点，只是这灵气抽空的感觉不好受，即便服用了丹药回补灵气，也需要足够的休养才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睁开眼睛，莫小小叹了口气。
白起灵听她小大人一般的叹气，顿觉好笑：“妹子，你才多大的人哪，整天学我家老头子叹气来叹气去，这可不好。”
莫小小笑道：“哪里，小妹只是没想到这花这么难伺候，一想到还要再这么喂它一次，觉得自己命苦啊。”
白起灵面上露出喜色，知道她这是同意再试一次了，只是看着她小小的脸上掩不住的疲惫神色，满含歉疚：“妹子，唉，为兄啥也不说了。”
莫小小方才虽是在调息，其实一直也没有放松警惕，那冰蓝色的莲花在她闭目调息之后缓缓张开了两瓣，但是其余的却依然紧紧包裹着。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所以她醒来就已经决定再施展一次了。
说起来，同时连续两次施展四季轮回心诀和九转龟息大法，除了灵谷出事那次，这还是第二次。
她也不多言，一手依然牢牢固定住手中的蓝焰，体内两种心法再次疯狂运转，右手手心青白色的圆球也逐步聚成。
第二次并没有比第一次更熟练，反而十分难受。体内被抽空后极度空虚，使用丹药强行补充毕竟太过急于求成，没有自然调息吸收的灵活，感觉很是滞涩，与身体的契合度也比较低。
虽然竭力再次抽空了体内的灵气，聚成的灵气球体却不可避免的比之前的小很多，注入冰莲之后，莫小小几乎力竭倒地，神识也是疲惫不堪，唯有凭借意念苦苦支撑着。
白起灵第一时间拿出灵药喂给她，莫小小也不做作，张口吃了。
白起灵见她神识疲惫，略一思索，又掏出一枚丹药喂给她。莫小小服用后，感到灵台一片清明，才发现这枚原来竟是修补神识的丹药。
丹药无数，补灵、疗伤最多，修补神识的却十分稀少。
她心知白起灵并不是个小气的人，自己又是给他办事，有什么好丹药早就应该拿出来了，这枚此刻才拿出，足见其珍贵无比，不过观白起灵神色，却丝毫没有在乎的样子。
略一调息，神台也觉得清明凉爽许多，莫小小这才抬眼看那朵冰莲，却悲哀的发现，那朵冰莲颤颤巍巍的，竟然又只打开了两瓣。
白起灵也愤怒了，“我就知道那位先祖做事最不靠谱！明明说的一缕，就算是金丹期的修士，到底实力如何我也是清楚的，恐怕他也是被掏干了又不好意思说，才特意写的‘一缕’！”
莫小小倒没什么好抱怨的，她一向觉得收获多大，风险就会多大，这冰莲如此难得，若是轻轻一掐就取下了，那反而不合理了。
只是什么事情也得有个限度，她这个区区聚灵的小妖可不敢和金丹期的大能比拼消耗灵气。
“白兄，你家先祖有说这冰莲有多少瓣？若是几十那我可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白起灵闻言知道她还有后续的意思，不由得对她的好感更近一层，“妹子，为兄真是......不过你不用太担心，这火莲都只有九瓣，所以也叫做九叶火莲，方才已经开了四瓣，而且按照先祖留下的图来看，外层六瓣，里面三瓣拱卫莲心，是一体的，因此妹子还需最多两次，少则一次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妹子，你......这冰莲我虽有心得之，但若是事不可为，也是天命所在，妹子千万不必强求。还有，那蓝焰也要小心，这东西有些灵性，若被它反噬就不好了。”
莫小小微笑称是。行百里者半九十，她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想法，其实方才也是随口一说，其实她觉得，不管多累，只要丹药还补充的上，那么她就会坚持下去。
如此，又过了将近两刻钟的功夫，眼看着离冰莲凋谢也只有一刻钟左右了，莫小小终于又施展了两次心法。
虽然一次比一次小，但其中的灵气还是十分浓郁的，按照白起灵的估计，即便是筑基期的修士，这样连续施展四次也是十分吃力的。
只是，他们运气稍微不好，原本白起灵的说法，最后三瓣应该一次性打开才对，可惜，最后一瓣颤颤巍巍了片刻，终于还是蜷缩在莲心之上，再不肯动了。
这种天材地宝，就必须得完全成熟才行，而冰莲又是其中的特殊。
冰火两莲生于阴阳调和的灵眼之中，先天吸收了整整一千年的灵气才成熟，而成熟成为灵物，就必须得分阴阳，比如这冰莲，先天已经是至阴，却还必须得用阴女的灵气来催熟，否则它就会枯萎。
虽然这不过是白家先祖的猜想，但在他之前，世间并无这样的火莲问世，即便无人进入此间，按照它们的资质也该可以修成大妖了。既然没有，那就说明没有人类灵气的催熟，他们便只能默默枯萎调零。
而人修既肯给它灵气催熟，就没有不收割的道理，这样说来，这火莲岂不是天生悲催？
造物之神的想法真是难以捉摸。
白起灵身上虽有足够的丹药，却也不忍心再让莫小小施展了，只见她虽然眼神依然坚定，但疲惫的小脸惨白惨白的，连家族给他的圣药龙涎温神丹也遮不住了。
而且，龙涎温神丹一共只有三枚，他带在身上多年都舍不得用，这次已经全部给了莫小小了，再也拿不出了。他虽然于丹药上极有天赋，喜欢钻研创造，这龙涎丹也屡次想要模仿，却始终不成，可见古往今来流传的丹方并不都是一无是处的。
只能怪那位先祖不说清楚！否则他就算用偷的，也可以从家里多带几枚龙涎丹来！
眼下看着那一片蓝莹莹的莲瓣包裹着莲心不肯打开，白起灵咬咬牙，恨恨诅咒了一圈他的那位先祖，也不知道那位老人家现在哪里，打喷嚏了没有。
“妹子，天要如此，我们也不必强求，算了吧。妹子你打坐调息一下，顺便也把那蓝焰收了，我为你护法。”他两眼眯起，似是很高兴的样子，“好在在外面摘了不少灵药，这一趟也不亏了。”
莫小小略一思索，自己此刻虽然有种经脉超负荷运转的迹象，却并不是完全支撑不下去，她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自从那日自灵谷出来之后，自己的身体抵抗力变强了不少。“白兄，我还可以勉力再施展一次。”
第一百零三章 原来如此
白起灵不忍道：“妹子不必勉强自己，就是我，这样连续四次掏空身体也是很伤根基的事情，妹子你修为尚浅，犯不着做这种伤及根本的事情，这冰莲，也不过我家那位不着调的先祖提过一下而已，我也不是非要要的。”
莫小小身体虚弱，露出个淡淡的笑容，知道白起灵是好意，不过她也没有舍己为人那么高尚。“白兄放心，我自己清楚，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
白起灵又劝了她一番，见她意志坚定，而时间也真的不多了，只好答应让她再试一次。
莫小小强撑着盘腿而坐，再次运转心法聚起灵气球体。
由于神识异常困倦，这一次的比之前四次的都要小得多，青白色的圆球只有一尺半直径大小了，若不是这溶洞内灵气异常充足，又在灵眼旁边，她也无法连续汇聚这么多。饶是如此，她也感觉这次确实是到了极限了，成与不成，听天由命吧。
方圆一丈半大小的灵气球缓缓却稳定地飞向已经开了大半的冰蓝色莲花。
冰莲盛开之后更加美丽异常，八瓣冰蓝色的花瓣错落有致，淡淡的轻烟依旧笼罩着，有种朦朦胧胧的美，仿佛世外仙子沉静的面容。
青白色的灵气球再次被冰莲飞快地吸收，那最后一瓣颤颤巍巍地抖了几下，终于盛开了。
刹那间，整个冰莲焕发出夺目的光彩，光华流转，如同日月生辉，星河灿烂。
莫小小神识困倦，半眯着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如梦似幻的冰莲，心神也是一阵飘忽，从未想过，有种灵植竟可以只以本体就如此夺目，如此魅力无双。
她不知道当年的碧落仙子的本体玉簪花是如何的美丽，但只看本体的话，这冰莲无疑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灵植，就是当日灵谷的小荷，结丹大成、六百年的修为，灵谷最天才的三代妖修，本体也没有这样让人如此沉迷其间。
恍然间，她有种淡淡的失落和惋惜，即便如此美好又如何呢。
这世间不知道多少妖修都是如此身不由己，化作修士炼丹、炼器甚至直接食用内丹提升修为的工具，这难道不是很不公平吗？
因为是人的灵魂，莫小小从来没有仇恨过人类，只是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产生了强烈的怀疑，为何会如此？难道天生就应该如此吗？
白起灵也沉醉在冰莲的曼妙风姿中，不过他到底是筑基期的修为，神智坚定，察觉到自己心神一时失守，很快就强迫自己拉回了思绪。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
虚空兽！
他差点忘记了！
手中乌鞭刷地甩出，朝着那头朝他而来的火虚空兽凌空一鞭，乌鞭快的几近残影，终于在虚空兽近身的一瞬间抽在了它的身上，淡红色的火虚空兽虽然无法发声，却也似乎被抽的很疼，眼见偷袭失败，又再次退回到了冰莲之中。
白起灵瞬间明了，原来如此！
想到莫小小，他心中大骇，急忙转头一看，顿时心神俱裂！
莫小小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原本站在她身边护卫的机甲由于失去主人控制，只能僵硬地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起灵急忙蹲在她身边，探手一查，还有呼吸，但却双目紧闭，怎么也唤不醒了！
心中知道她这是被虚空兽偷袭得逞了，白起灵心中一阵懊悔，自己一向自谓思维缜密，没想到今日竟然接连犯下大错！若是她因此有什么，自己恐怕这辈子也不能释怀！
恍然间，心魔的种子悄然种下。
而躺着的莫小小，此刻更是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方才她被冰莲绽放的美丽所魅惑，心神就有些不稳，连续五次抽空灵气，神识也早就疲惫不堪，因此她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只觉得忽然头上一痛，就陷入了昏迷。
而此刻，她的识海深处，更是一派混乱。
冰虚空兽偷袭得手，立即就钻入了莫小小的识海之中，企图摧毁她的神识。像它这种没有实体的东西，普通人根本看不见也摸不着，也只有修士有强大的神识和修为，才可以伤到它。
莫小小虽然神识早已疲惫不堪，失了先手，才让识海被搅得混乱无比，不过她修炼之后身体和神识的反映都非常快，尤其修炼了三华章之后对危险的感知更是十分灵敏，因此她在还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就第一时间对神识做出了指令。
冰虚空兽狞狰着扑向她的神识，莫小小自知不敌，只好指挥者神识不断地逃跑。她的识海还不是很开阔，只有一方黑乎乎的小天地，虽然比普通的妖修来说，可谓真正的天赋异禀了，但却也不够她躲藏的。
数次被冰虚空兽冰冻、扑抓之后，拳头大小的神识逐渐微弱，变得只有烛火大小了。
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是自己神识被灭，恐怕空留一具躯体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现在的身体才八岁，才来到这个世界几年，是谁指使着自己来的、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灵谷的妖修如何了，玄土爷爷的仇还没有报，这些她都没有来得及搞清楚，她还不想死！
万般无奈之下，她决定放手一搏！
也不管张牙舞爪地扑向自己的冰虚空兽，莫小小默默念咒调动了放在怀里的玉簪花。玉簪花早已成为了她的护体法宝，虽然没有碧落本人那样是使用自己的本体，却也十分熟练自如。只是到底不是本体，一直不能做到放入识海，她之前听竹妖青风讲过本体和本命法宝是可以放进识海的，算是对元神的最后一重保障，但她一直没有做到。
情急之下，人总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玉色的玉簪花在黑乎乎的识海中缓缓显现出本体，与仿佛石头般的外体相比，玉簪花的魂体才是一朵真正的玉簪花，一片片花瓣轻柔肥厚，苍翠欲滴。
莫小小也没有想到，过去她尝试了无数次却失败了的举动，竟然真的成功了。
一时高兴，元神忘记第一时间躲了进去，又被冰虚空兽一击得中，原本只有烛火大小的元神再遭重创，只剩下可怜兮兮的花生大小。
顾不得元神被毁的无边刺痛，莫小小终于赶在被彻底消灭这世间之前躲进了玉簪花。感觉到自己终于安全之后，她终于放心地真正昏迷过去。
莫小小昏迷后，识海中的冰虚空兽对突然不见的她很是疑惑，它有些好奇地看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东西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小心地探出爪子拍了拍，玉簪花纹丝不动。
第一百零四章 一以化之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小小的身体还是紧紧闭着双眼，让在一旁等待的白起灵焦急万分，心知她可能正在和虚空兽在识海交战，也不敢动她。
而此时，识海深处，玉簪花里，莫小小花生粒大小的元神终于恢复了知觉，缓缓醒来。
刚一恢复，她就感到自己好像过山车一样颠来倒去，方才与其说是醒来，不如说就是被这么颠醒的。
元神一恢复，她就可以通过玉簪花看外面的情形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她几乎失笑。
冰虚空兽一出现在识海，就显现出了浑浑噩噩的本体，但它天生无形无质，甚至也没有性别，只是脱去外形，反而可以随意模仿他人。此刻，它把自己变得和玉簪花一模一样，只是真的玉簪花青翠，而它本体虚空，因此化出来的玉簪花也是乳白色的。
又化出了两条枝蔓，此刻，似乎是不明白她去了哪里，冰虚空兽正在用枝蔓将玉簪花抛来抛去，还时不时卷住玉簪花使劲地抖上几下。
竟像是在玩闹一般。
或许它生来无形无体，从来不曾有过一个地方可以让它这样卷起实际的东西吧。
莫小小元神虚弱，此刻也不敢惊动冰虚空兽。只是，这家伙一只抛来抛去的，让她很是不适啊。
说来她看过的神兽、凶兽、灵兽、妖兽书籍手札也不少了，竟然不知道虚空兽有化形的本领？不过，这家伙本就是难得，留下的传说也不多。没有人知道也不足为奇了。
好在她的元神可以寄居玉簪花内，一时也不怕了。
想到这里，莫小小打开元神五感，睁开了眼睛。
白起灵原本就守候在一旁，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动静。见她一醒，大喜过望：“妹子，你终是醒了！还好没事！”
莫小小元神虚弱，强撑着坐起来，“我没事，白兄不必担忧。”
白起灵一点也不问那冰虚空兽的去向，见她醒来只是十分的高兴：“妹子，此番遭遇，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若是你有个什么，为兄真是百死莫辞！”
莫小小也不多说，只是看向冰莲：“过去多久了？这冰莲可错过药效没有？”
白起灵也看了一眼才笑道：“方才只顾担心妹子你了，竟没有注意，如今应该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但这冰莲竟然未谢，可见家祖的记载也有不尽事实之处。对了，之前之所以耗尽那么多的灵气，应该是那两头虚空兽的关系，此刻，那火虚空兽还藏在冰莲里面。”
莫小小接道：“白兄，这花是一定要我采摘是吗？”
白起灵脸色略凝：“虽是如此，但妹子你之前经了如此大的风险，为兄再厚颜也不敢提了。”
莫小小示意白起灵扶她起来，缓缓走至冰莲旁边。
白起灵想到火虚空兽的存在，一直全身戒备着。
莫小小两眼看着冰莲，右手缓缓抬起，“白兄，这冰莲你非要不可？”
白起灵摇摇头，“不过是家祖说过什么这冰莲适宜我这样的.....体质罢了，可以改造先天资质，洗经伐髓，什么的，究竟如何，除了他说的，也没有人验证过而已，不要也罢。”
莫小小右手探向冰莲的时候，莫名地感到冰莲似乎颤了一下。
鬼使神差的，莫小小就说了一句：“既如此，白兄把这冰莲让给小妹如何？”
白起灵神色一怔，似是没有料到她这样说，但还是诚恳道：“此番多是妹子的功劳，即便妹子全都拿去也无妨，只是，这冰莲说是只适合男阳使用，妹子要之何用？”
莫小小想到心中那莫名的一颤，终是徐徐道：“我也不知为何，只是心有偶感。”
白起灵恍然，修士最是注重这“心有所感”，保不定日后就是天大的机缘。
他虽然内心也是非常想要这冰莲的，之前故作大方说的不尽事实，其实这冰莲与他还有一项大用。不过莫小小已经如此说了，他莫名地觉得，或许这冰莲给了她，比给自己会更好。
于是他微微一笑，俊逸的脸上满是潇洒之态：“既如此，妹子只管收了便是。”
莫小小也没料到自己只是虚虚实实的一句话，他竟肯把这样的天材地宝让给自己，可自己也确实莫名地非常想要，因此，她也不做作，对白起灵屈身一谢：“多谢白兄割爱。”
只是，心中对白起灵又加深了几分好感。她一向恩怨分明，心下默记日后有机会一定回报他一番。
盘腿坐下，右手只用一缕细微的灵气包裹住，缓缓探向了冰莲茎杆。
触手一片冰凉，寒气逼人，手上仿佛传来冰莲喃喃私语，莫小小缓缓闭上眼睛，手中略一用力，一声脆响，冰莲纤细的茎杆应声而断。
手中托着这柄冰莲，莫小小郑重地拿出玉簪花，收入了其中。说起来，这还是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在外人前拿出玉簪花。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对白起灵的印象已经是天壤之别。尽管隐约感觉白起灵身上也隐藏了什么秘密，但却让她觉得足以信任。
白起灵似乎并不在意她拿出的东西，事实上花朵形状的法器修仙界多得是，那九天玄女宫更是走的唯美路线，法器法宝一个赛一个美轮美奂。
随着冰莲被摘取，那两块原本隐去的白玉石又忽然出现，缓缓再次盖住阴阳两仪眼。等它再次被人打开，恐怕又是千年之后了。
白起灵损耗了答对灵药，又错过重宝，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妹子，你先炼化了这蓝焰，咱们再出去可好？”
莫小小称是，知道白起灵有为她护法之意，这一趟他几乎无所得，没有拍拍屁股走人，真是好涵养了。
重新盘膝坐下，专心炼化起蓝焰来。
炼化外物，她还是第一次做，又是妖修，按照人修记载的炼化手法做未免有波折，因此她也不敢放松。
小心翼翼拖着这团蓝色的冰焰，细细感受着它散发的寒洌之气，莫小小思索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修士炼化这些天地灵火、灵水、天雷，是将之炼化成一种元丹之力，用相应的灵根来吸收炼化，可她既没有灵根，丹田也和修士完全不同，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既如此，她就按照妖修的办法好了！
以火为火，以水为水！世间万物，莫如一以化之！
这本是妖修天生神通，但难道真的不可以后天炼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