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服装厂开工
元旦节过后的第二天，早上。
已然可以投入使用的服装厂门口。
被临时抓包的王长贵拿着个铁皮大喇叭，扯着嗓子，大吼道：
“来，来，这边，进！”
在他的指挥下，一辆辆满载设备的卡车，好似一条长龙，鱼贯而入般驶入厂区。
这些就是李信花3000万买的设备，今天到货。
一辆辆卡车在一排巨大的厂房前停下，接着马上有乌压压的一群工人去卸货，因为设备不少，李信还让人招了些零工。
趁着工人卸运设备的功夫，他难得地在厂区转悠了起来。
踏着厂区平整地水泥地面，一排排白墙平顶的厂房映入眼帘，高大而又简洁。
不远处，是还在继续新建的宿舍楼。
这宿舍楼已然建成了两栋，10层高楼，在如今还是一片低矮建筑的深圳，说是鹤立鸡群一点儿也不为过。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极大的食堂。
不过这几个食堂，目前能投入使用的，只有一个，其他的还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中。
此时的厂区算是颇为空旷，设施建筑还不多，毕竟是5000人的大厂，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建好的。
当然，现在机械设备已经运了过来，只要调好设备，随时可以开工。
虽然现在的设施建筑肯定满足不了5000人，不过满足1000人，倒是问题不大。
不过这会儿元旦刚过，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并不是招工的好时间。因此别说招1000人了，估计就是500人都够呛。
厂子扩充以后，规模远不是当初可比，现在的占地足有近200亩。
一圈逛下来，着实把李信累的够呛。
了解到如今的建筑设施足够满足1000名工人的需求，李信决定等设备调好，就招聘工人开工，也懒得再等到来年。
隆信如今可以说是他的一人堂，开工的计划很快被执行起来。
作为市里的明星企业，市政厅那边也积极帮忙。
毕竟，提供1000个工作岗位呢，不光如此，厂子尽早开工，也能尽早拉动企业增长。
出乎李信的预料，招人工作异常的顺利。
有赖于隆信如今的好名声，全市甚至是周边都知道，隆信的待遇是出了名的好。
所以它的招聘简章一发布，即使现在不是个招工的好时间，但是应聘者依旧云集。
仅仅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1000人的招工名额就给招满了。
“一定要注意，这车缝操作时的正确手势格外的重要，它将影响成衣的质量和速度，只有手势提升了，速度才能上去，这样你们才能多赚钱。”
服装厂车间内，一座车衣机前，一位经验丰富的车工师傅正在给众人进行上岗培训。
在她身边，围着一群十八九岁的姑娘们，格外认真地听着她的讲解。
王春花是这群姑娘中的一员，家住深圳周边的乡下，家里总共有兄弟姐妹八个，生活格外的拮据。
不久前，她刚被招聘成为隆信服装厂的一名车位工，真是好运气啊！
这里不仅供吃供住，而且就连培训期间也有钱拿，一天两毛呢，厂里可真仁义。
她已经培训了五天，足足攒了1块钱，要知道在之前的18年里，作为家里不受重视的女娃，别说有一块钱了，就是有五毛钱，她都不敢想。
1块钱，真是好大的一笔钱啊！
她现在最想的就是培训期赶紧结束，上岗，当一名正式的车位工。
这样，她一天就有5毛钱，要是缝的快，一天最高甚至拿一块钱呢。
她可不是培训10天还不合格，被辞退的那些笨姑娘。
她王春花聪明着呢，培训师傅说了，现在她已经可以申请考核，只要通过，就能上岗了。
“叮铃铃——”
那边培训师傅刚刚结束讲说，突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
在王春花听来，这铃声宛若仙音般悦耳。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它是吃饭的铃声。
随着开饭铃声响起，整个服装厂好似活过来一般。
一群群姑娘迅速从车间涌出，如百米运动员冲刺一般，向第一大食堂飞奔。
接着到了食堂之后，姑娘们按照规定，开始依照先来后到，有序排队。
王春花的车间离得的近，外加她跑的出了名的快，今天的运起超好，她排在了第一位。
拿着饭盒，来到打饭窗口，今天的两个菜，一个是土豆辣椒炒肉片，一个是白菜豆腐，汤是蛋花汤。
王春花把饭盒放到窗口，打饭阿姨给她打了份米饭，盛了两勺菜，又装了一碗汤。
食堂的菜，装的很有讲究，也不知道是因为好看，还是像红艳说的那样，是因为培养大家的竞争意识。
反正好东西都尽量放在上面。
所以排在前面的，远比后面吃的好。
像她今天的这份饭，足足有5片肉，豆腐也多，汤里蛋花也不少，算是相当的丰盛，当然要是打饭阿姨手不抖，那就更好了。
把饭盒端到干净、大气的桌子上用餐，王春花迫不及待地夹了块肉片。
盐重，酱足，油多，嚼上一口，真是香极了！
食堂的饭菜真是永远吃不够啊。
只要排的靠前，那吃的比她家过年还好。
美美地享用完一顿丰盛的午饭，下午参加考核，她表现的很好，成功通过，成为了一名让人羡慕的车位工。
同时，为了奖励她通过考核，厂里还奖励她一个绩效点。
以后，她一天就有5毛钱的工资了，要是表现的好，这工资还会涨。
她还要努力，争取做到一天赚1块钱。
晚上，回到宿舍。
宿舍楼高高的，足有10层楼，住在这里，让她感觉，就是住皇宫也不过如此吧。
宿舍不大，住了10个姑娘，显得有些拥挤。
但是那崭新的床铺，暖暖的小棉被，软软的枕头......一切的一切，让王春花非常喜欢这里。
即使床铺并不大，只能睡下一人，可是它是独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
这比自家那个时常漏雨，并且还要和三个姐姐、母亲和奶奶挤在一间的土坯房，可强上太多了。
每每想到这些，都让她好像置身梦境。
王春花躺在床上，展望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这时，她刚刚处的好姐妹红艳凑到她身边，神秘兮兮道：
“春华，听说你今天通过了考核，还发了一个绩效点？”
“是啊！”王春花点点头，接着问道，“我记得你今天也考核吧，过了吗？”
“过了，并且我也有一个绩效点。”红艳兴奋道，“这绩效点可是好东西，没来隆信之前，我就听过它的大名。
在隆信的小卖部里，可以用它买到香港的进口货。
就咱们手中的这一个绩效点，可以买到一块巧克力呢，你知道巧克力是什么吗？”
“不知道！”
红艳知道王春花来自乡下，见识少，于是耐心解释道：“就是一种黑黑的，非常好吃的甜食。
巧克力在一般商店还买不到哦，是很好很好的东西。
现在时间还早，咱们一起去小卖部换一块吧？”
虽然王春花让红艳说的很心动，不过她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我不去，红艳你也别去了，咱们还是把绩效点存着吧。”
在得到绩效点的时候，她就想好了怎么使用它。
绩效点是可以换钱的，只要攒够5个，就能提现，虽然获得绩效点很难，但她觉得她有信心获得五个。
红艳似乎猜到了好姐妹的目的，并没有弗了她的面子，点了点头道：“那我听你的，把绩效点存着！”
宿舍的灯很快熄灭，王春花闭着眼睛，想要早点如梦，这样明天就早早的到来了。
从明天开始，她就是一名一天有5毛工资的车位工了。
或许现在她的工资不多，比不上正式的国企工人，但这是她的一份希望，一个机会。
从小她就明白，抓住机会，无论如何，一定要努力。
第121章 小踏板上马和年终大奖励
一月中旬以后，服装厂逐渐步入正轨。
除了一些特殊岗位的职工还需要特别培训，绝大多数普工已然可以上岗工作。
先期，李信决定先做两种面料的衣服。
一种是的确良材质的，这种面料，他之前垂钓到一大批，一直没提取，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数量不少，足足有50吨，李信也是费了不少劲儿，才把这批布料弄到厂里仓库。
如今的确良虽然不像前几年那么珍贵，但在大陆依然属于比较高档的衣服。
50吨面料制成衣服，估计能给厂子回收不少资金。
而另一种面料则是牛仔布，用来制作牛仔裤。
当下老百姓眼中，这玩意儿可是洋货，好，贵；所以畅销是必然的。
隆信服装厂使用的设备也算比较高端，产能虽然没有后世流水线上的每人每六分钟一件单衣那么夸张，但是也不差。
千名工人加班加点，一月产量轻松破百万。
为此，李信打算在服装厂旁边建立一个服装批发市场，南来淘金的倒爷那么多，不愁没市场。
并且等以后深圳发展起来，甚至可以扩大服装厂规模，把其发展成为服装集散中心。
联通港澳，面向内地，钱途简直不要太好。
服装厂那边工作步入正轨后，李信的工作重心重新回到机械厂。
机械厂同样经过扩建，增加了好几排厂房，要是全部用来生产三蹦子，肯定产能过剩。
所以必须上马新项目。
隆信刚刚落成的研究楼，顶层。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内，李信正在和一众技术人员讨论隆信的新项目。
李信坐在主位，两边是徐鸿远和李昌清两个技术大牛，余华光这个混子也有幸落座。
除此之外，还有10来个卫民光指派的研究人员，以及一些管理、销售的高层。
总得来说，也称得上人才济济。
在李信身后是一块黑板，黑板上贴着一张概念图，这就是隆信即将上马的新项目。
小踏板！
环视一周，看到众人把刚拿到手的资料看的差不多了，李信问道：
“这款小踏板摩托车就是咱们的新项目，大致资料你们也看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昌清放下手中的资料，首先说道：
“如今市面上的小踏板不少，你的这款无疑精巧不少，还是有不少竞争力的，不过要想卖的火，估计很难。”
“是啊！”
徐鸿远接过话茬道：“小踏板没三蹦子那么实用，咱们大陆也不富裕，能买的起的人不多。
说实话，估计很少有人会花个大几百、上千，买个这样的代步车，它还不如一辆自行车来的实在。”
“说的对！”李信笑道，“内地市场我们不做多考虑，这款小踏板重心放在国外，咱们出口创外汇。”
“可是李总，就咱们这机械厂，虽说现在发展的还不错，但是在国际上，属于一没名气，二没实力的那种，怎么可能卖的过那些国际的知名大厂。”余华光犯难道。
“你说的对，名气和质量咱们肯定赶不上人家，所以咱们得另辟蹊径才行。”
李信扫了众人一眼，笑道：“这款产品咱们就主打一个卖点，那就是价格。
今天召集大家开会，就一个目的，集思广益，尽可能的削减成本，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都可以畅所欲言。”
徐鸿远当即回道：“咱们三蹦子上的那款发动机不错，二冲程的，造价便宜，可以用在小踏板上。”
李昌清补充道：“虽然只是个小踏板，但是摩托的三大部件，它一个不少。
发动机我们倒是可以解决，不过电喷系统和车架，我们厂可没法生产，全部依赖从别的厂家采购。
如果真要想削减成本，这两样东西的主要部件，还是得自主生产比较好。”
“哪儿那么容易。”余华光苦笑道，“虽然图纸是现成的，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咱们厂根本没生产设备啊。”
李信笑道：“主要零件的生产设备，不用担心，我来解决。大家主要想想一些次要零件的成本，该怎么降低？”
重要部分有了大致方案，一众人着重开始着重讨论如何降低其他次要部件的成本。
大到轮胎、外壳，小到反光镜、火花塞，几乎所有零件，他们都发表了不同的意见。
到底是高端人才，众人各抒己见，商讨了一整天，终于拿出一个比较粗糙的生产方案。
李信全过程参与讨论，这方案，他自然也知道，还算比较靠谱。
其他都好解决，唯一的难点就是电喷系统和车架所需零件的生产设备，厂里没有，只能通过3D打印机打印了。
因为还有一个月就过年，时间紧张，李信不想把这活儿拖到明年。
于是他当天就去了趟港城，以最快的速度弄来生产设备。
对于，李总的神通广大，厂里一众高层早已见怪不怪。
见到设备后，厂里的技术员加班加点地组装，调制，然后开始着手制造小踏板。
图纸现成的，节省了很多研发时间，生产计划也早已制定好，造作就行。
所以，从设备组装好到成功生产出第一辆小踏板，只花了半旬便搞定了。
1月20日，离春节还有近半个月的时间。
隆信还没有放假，不管是机械厂，还是服装厂，都没有。
因为待遇好，有钱拿，员工对此也没意见。
此时，机械厂的大操场。
经过一系列检验和测试之后，两台小踏板被运送到这里，进行最后的上路测试。
它们有两个颜色，一个淡粉的女款，一个黑色的男款，造型新颖，很容易让人一眼就喜欢上。
一众研究员和厂里的高层围在两辆小踏板前，测试小踏板的是李信。
本来众人担心李信的安危，以防万一，还是劝他慎重。
不过李信对这玩意儿挺好奇，坚持想试试，而且第一次也有纪念意义。
再说这玩意经过一系列检测，安全性还是有所保障的，再说只是一辆小踏板而已，只要不骑着骑着，骑炸了，问题都不大。
对于小踏板，李信只骑过电动的，汽油机，他还真没骑过。
尤其还是二冲程的摩托，他甚至没见过，这玩意儿因为不环保，耗油，后世早被淘汰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骑上那辆黑色的小踏板，接着脚一踩火。
“嘟嘟嘟——”
伴随着二冲程发动机特有的大噪音，李信一个加速化身追风少年，在大操场转了起来。
加速、刹车、极限转弯等等功能，尽可能的多操作些。
小踏板的性能还是不错的，颇为稳定，李信骑了十多分钟，没有丝毫问题。
新项目大获成功！
等到他停下车来，众人纷纷鼓掌。
要知道，这小踏板的成本比三蹦子可便宜多了，还不到200块，就是卖300块，也赚大了。
在这么低的价格面前，什么油耗高，不环保等缺点，都不是问题。
李信有信心把它卖到国外。
小踏板的项目很成功，很快便投入生产。
不过对于销售路子，李信一时没有头绪，刚好也快过年了，索性先生产着，来年在座打算。
现在重要任务是安排好工人放假。
隆信素来以待遇好，大方著称，所以对于优秀的职工那自然是该表彰的表彰，年终奖该给的给，可不能小气。
腊月二十，是隆信放假的日子，也是开年会，发年终奖的日子。
不过因为现在隆信的职工很多，服装厂、机械厂和建筑加一起能有小三千人，年会肯定不能放一起开了，太不方便。
李信很早之前把这活儿交给各层领导，让他们负责自己的那块，开个小规模的表彰会就行。
大清早，刚上班不久。
李信的办公室门口，三个厂子的高层都被召集到这里。
不久前，他们的年货福利刚领，因而对于李信叫召集他们的目的，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这大清早的，李总召集咱们过来什么事啊？”有人有些忐忑道。
有人当即笑着回道：
“应该是好事，估摸着给咱们发奖金呢，毕竟那些工人都有奖金，没道理咱们这些高层没有吧。”
“工人和咱们能比吗，咱们多高的工资啊，平常补贴也不老少。
而且咱们前不久刚领了年货福利，像巧克力、进口糖果这些，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待遇都这么好了，你还想要奖励，有点贪心不足了。”
“是啊，咱们的工资是国企几倍，要知足......”
正当众人议论之时，王长贵突然拉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货是第一个被李信约谈的，此时，脸上喜滋滋的。
“老王，李总找咱们干嘛？”有熟悉的人当即问道。
“好事儿！”
“是给咱们发奖金吗？”
“可比发奖金厉害多了，你去了就知道。”
说完，他紧攥着口袋，大步离开，同时心中暗暗感叹：
李总大手笔啊，居然还给咱们发外汇劵，而且足足有500块，就是市里领导也弄不到这么多吧，也太豪奢了！
李信的速度极快，没一会便约谈完几个高层，他们出来的表现，与王长贵差不多。
外汇劵这种特权货币，太合他们的心意了。
对于李信给的这个奖励，他们简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待遇太好，给的太多，死心塌地地跟着隆信干吧。
隆信建筑队，工棚前。
陈发海和几个弟弟刚领完工资，心情格外激动。
自从干活还清买三蹦子的钱后，他们六兄弟又干了俩月，再次攒了360块钱。
有了这笔存款，他老陈家村里首富的位置依旧稳如泰山。
而且今天不仅发工资，还有福利领呢。
“嘟嘟嘟——”
伴随着一阵阵嘈杂的声响，几辆满载年货的三蹦子接连来到工棚前。
六兄弟转头看去，顿时被三蹦子拖的年货吸引了。
一扇扇红白相间的猪肉，肥膘十足，看着极有油水。
除了猪肉以外，还有干带鱼，抹着盐巴，银白银白的。
等到三蹦子停好，便听工头扯着嗓子的大吼道：
“今天放假，厂里为了能让你们过个好年，不仅给你们发了工资，还给你们发年货，一人五斤猪肉，两条干带鱼。
排好队，都来林猪肉了！”
六兄弟刷刷上前，排好队。
好家伙，一人五斤猪肉，六人不得30斤。
要知道往年春节，他们一大家子，能买个三斤猪肉就谢天谢地了。
没想到如今只是厂里发个福利，就翻了十倍。
还有带鱼，也是顶好顶好的东西。
逢年过节，领干带鱼，那是干部才有的待遇。他们村，也就村长和村支书有这资格。
真想不到，厂里居然会发带鱼。
12条带鱼+30斤猪肉，这个年，想不肥都难。
隆信服装厂。
王春花满脸笑意，兴奋地走出车间。
就在刚刚，她领到了一个月辛苦劳作的工资，正式工资15块+加班费10块钱，总共是25块的巨款。
而且因为工作勤奋，她是能干，她获得了她所在车间的“优秀员工”称号。
这个车间很难的，每个车间只有一个，奖励也丰富，1个绩效点，外加一张凭票。
之前获得“加班小能手”时，她也得到1个绩效点，加上最初获得的那个，现在她有3个绩效点了，再有两个，就能提现了。
一个绩效点换30块钱，5个就是150块，相当于她一年的工资了，可多钱了。
至于奖励的凭票，也是好东西。
凭借它，可以在小卖部选购一斤的商品，不限种类，只限重量。
好姐妹红艳一直对小卖部的商品心心念念的，今天终于可以让她得偿所愿。
王春花快步跑向红艳所在车间，巧了，刚到门口便碰见了她。
“春花，我刚刚获得了车间‘优秀员工’的称号，奖励了一张凭票，可以去小卖部任意选购一斤的东西，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咱隆信的小卖部！”红艳一脸惊喜道。
“啊，你也获得凭票了呀，我也有！”
“咱们姐妹果然果然是最厉害的。”
“咱们赶紧去吧，不然好东西都给被人抢完了。”
“对，对！”
俩姑娘一路小跑，跑到小卖部所在的小白楼。
小卖部一点儿也不小，快赶得上一个小型的百货商场。
里面的商品也是琳琅满目，花花绿绿的，把俩姑娘眼睛都看花了。
因为快要到春节了，来小卖部买东西的人不少，这些人绝大多数是用绩效点付账。
像她们这样有特殊凭票的人，反而很少。
服装厂目前总共10个车间，一个车间一个，现在超市里有这票的，最多10个。
两人并没有急着选购商品，而是极有兴致地逛了起来。
当她们来到服装区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女人拼命往一个袋子里装衣服，专拣贵的、轻的往里装，没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装了十多件。
俩姑娘对视一眼，不用猜，这女人肯定有凭票，就是做的有些过分，净想着占厂里的便宜。
俩姑娘摇了摇头，走出服装区，很快发现更过分的，这次是装电子表的。
得亏这小卖部没有金银首饰。
虽然之前两个女人的行为不算违规，但是俩姑娘还是觉得像她们那样做，不好。
厂里的待遇已经很好了，还想着大占厂里的便宜，确实说不过去。
俩姑娘没和她们学，最后只是正常选购了些进口糖果和巧克力。
忙活了将近一天，李信终于安排好放假和春节期间的留守工作。
伸了个懒腰，他透过窗子，向下看。
只见几个职工正在兴奋挑选三蹦子，想来他们应该就是机械厂的优秀员工。
想要获得机械厂的优秀员工比服装厂难多了，不过奖励也丰厚，一人一辆三蹦子。
“嘟嘟嘟——”
几个员工很快选好自己心仪的三蹦子，嚣张地驾车离开......
第122章 关父、关母回来了
胡天海地，深入浅出！
在香港陪了罗烟几天，直到腊月二十六，李信才乘坐飞机回到首都。
他和关小关从来没有断过联系，每隔几天，两人就会相互拍一封巨长的电报。
家长里短，谈情说爱，无所不聊。
两人都不差钱的主儿，拍电报当成写信，根本不在乎花多少钱。
所以对于首都的一应情况，李信也相当了解。
有着关小关的帮忙，不管是罐头厂，还是海云天，或是十多个小酒馆，都有条不紊地运行，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下了飞机，李信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先去了趟罐头厂。
罐头厂这会儿还没放假，关小关作为他的临时代表，据她之前发的电报说，这几天她天天在厂里。
这姑娘也有分寸，只是帮李信看着，对于厂里的生产和管理，她从不指手画脚。
当然就算指手画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没办法，之前出口给科特的那款茄汁焖豆，在玛莎百货的销售相当火爆。
科特这老小子也懒得再等到来年广交会了，而是直接给罐头厂又下了订单。
这次他采购的数量翻了一倍，足足有200万罐，价值近百万英镑的外汇。
因而李信这个无可替代的头号功臣，外加罐头厂的钱袋子，威望相当的高。
别说找个姑娘全权代表他，就是牵条狗来，罐头厂都得认。
当他到罐头厂的时候，已经四点，天色将黑。
可能如今对他来说，百万英镑不算大钱，但是其代表的意义重大，那么多人盯着呢，所以李信对其也重视。
仔细在厂里转了视察一番，又和几个高层说了会儿话，他才带关小关回家。
途中，两人还没来得及一解相思之苦，关小关便告诉他。
她的父母要回来了，明天的航班。
李信顿时头疼了。
前世看剧的时候，这俩给他的印象挺深刻的。
可不是省油的灯啊，指不定搞出什么幺蛾子呢。
而且即使不待见他们，也还要看关小关的面子，还真不好弄。
翌日，一大早。
李信便开着大屁股吉普，带着关小关，来到首都机场。
这会儿的首都机场就一个出口，人也并不多，并且航班相当准点。
两人等了没一会儿，不多时便有一对中年夫妻走了过来，正是关小关的父母，长得与剧中的形象差不多。
“爸，妈！”关小关热情道，接着她暗暗示意了下李信。
李信连忙问好：“叔叔好，阿姨好！”
“嗯。”
关父、关母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也没多说话。
早就收到过消息，他们自然也猜到了李信的身份，不过并不待见他。
要不是因为老爷子拦着，他们更想把关小关带到国外。
穷嗖嗖的大陆，哪里比得上光鲜的国外。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外国的月亮，那都是国外的圆。
就眼前大陆的穷小子，夫妇俩可不觉得，他能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女儿。
见两人没过多搭理自己，李信刚好乐得清闲，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他可做不来。
给关小关的面子，他今天就是一个称职的司机。
载上人，大屁股吉普离开机场，开上一条马路。
路上车子相当少，大吉普一路畅通无阻，开的很快。
前段时间刚下过雪，两旁的路面还有积雪未化，混合着泥巴，脏兮兮的，再加上一片光秃秃的景象，倒是显得有些萧条。
关母透过车窗看着，忍不住道：
“好多年没回国，这大陆还是老样子，和美国相比，各方面都差远了。”
“你不废话吗，美国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那肯定不能比啊。”关父接过话茬道。
“看来当初我选择出国是选对了，要不然还得在国内过苦日子呢。”
“还是老婆你有眼光，咱们如今在美国虽然称不上是大富大贵吧，但也开着自己的中餐馆，那也是中产阶级，国内的那些穷人根本没法比。”
“所以，要不说老爷子糊涂呢，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带小懒猫出国过好日子......”
不等关母把话说完，关小关终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反驳道：
“爸、妈，你们就少说两句吧，我觉得的国内挺好的，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差啊。
实话告诉你们，就是爷爷不拦着，我也不会和你们去美国生活。”
关母会错了意，瞥了李信一眼，提醒道：
“你这个小糊涂蛋子，这选男人啊，他长得好看没用，得有本事，有钱，那才是王道......”
见母亲越说越过分，关小关气鼓鼓地看她一眼，道：
“妈，你再这样说，我可就不理你了！”
顿时，关父连忙揪了揪关母的袖子，小声道：“少说两句！”
“这糊涂女儿，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以后肯定得遭罪。”
关母没有拂了面丈夫的面子，小声嘀咕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关小关坐在副驾驶上，拍了拍李信的大腿，倍感歉意，小声道：
“对不起，我妈就这性子，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没事儿！”李信微微笑道。
他也犯不着和这俩见识，就他们的性格，明显和关大爷不合，估计很快就给关大爷打发到国外，下次见面指不定什么时候呢。
大吉普一路疾行，很快便载着三人回到关大爷院门口。
把三人放下后，他并没有随关小关进屋，而是打算回自己家。
待会儿这整整齐齐的一家人，估计有很多话讲，他目前毕竟还算外人，还是不参与的好。
再说了，下午还有一堆事儿等着他呢，他可没工夫瞎耽搁。
大吉普又开了几步地，来到自家屋子所在的院门口，推门下车，刚好碰见了苏萌她奶奶。
这老太太身子还算硬朗，大包小包地提着一堆年货，脸不红、气不喘的。
看到李信，苏奶奶相当热情，脸上溢满了笑容，道：
“哟，出门遇见贵人了，可不得了，小李厂长回了！”
“您说笑了不是，什么贵人不贵人的，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劳动阶级。”
李信连连摆手，看着拎的一堆年货，接着笑道：“您这是采购年货去了？可真够丰富的。”
“赶上百货商店打折，我就多买了点。
对了，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特有名的小酒馆，买了点下酒菜，你拿去吃吧，算奶奶请你吃的，毕竟你家都那么长时间没开火了，做饭也麻烦。”
说罢，苏奶奶拿出一包下酒菜给李信。
能让平常抠抠搜搜的苏奶奶送东西，也是奇事儿。
李信好奇地看了眼那包下酒菜，顿时露出一抹笑容。
看那极有特点的包装，这下酒菜不是别的，巧了，正是他家小酒馆出产的下酒菜。
想不到不知不觉，小酒馆都这么出名了，李信不禁有些暗爽。
当然人情债难还，东西还是不能要的。
“苏奶奶，我已经买了吃的，哪还能要您的东西。”李信笑着推辞道，“这包下酒菜应该不便宜吧，您还是自己拿回去吧。
那什么，我还有事儿，咱们回聊。”
向苏奶奶告罪一声，李信便踏步回家。
苏奶奶看着他的背影，禁不住感叹一声：
“哎，萌萌眼光不好啊，当初选谁不好，偏偏选韩家小五子，弄的现在那么难堪，要是选这李小子，咱们一大家子可就享福咯。
真是白白让隔壁院的丫头捡了便宜。”
另一边，李信回到家没多久，可算真正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自从他回来的消息，给大嘴巴的苏奶奶传出去之后，仅一会儿的功夫，附近熟悉的，有点头之交的，沾亲带故的，全来拜访。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信也不好把人撵走，便招待吧。
一时间，客厅比人家闹洞房还热闹。
好在背包空间里东西不少，悄悄拿出来待客，也不至于让人干巴巴地站着。
男的散点红双喜，女的一人抓把松子。
说真的，这俩样东西，什么时候放进背包空间的，李信都忘了。
当然，拿它们出来招待客人，已经极有牌面了。
很多人纷纷感叹，不提其他，光是红双喜和瓜子，就让感觉这趟没白来。
关大爷家。
关大爷相当不待见关父两口子，话不投机，夫妻俩刚进去拜访没多久，就被关大爷给骂了出来。
门口，关母的脸色有点难看，铁青着脸，瞪着关父道：
“你说这老爷子怎么就这么顽固，咱们也没做错啊，他就这么不待见？”
“我哪知道。”关父苦笑道，“好了，先别扯这些没用的，咱们还是想想下面该怎么办吧，直接回美国？”
“先不急！”
关母摆了摆手，接着看着一旁的关小关道：“既然老爷子铁了心的想让你嫁给你那小对象，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和你爸也阻拦不了。
不过该交代的还得交代，他住哪，你带我们去找他。”
虽然对父母刚才的做法、说法有些不敢苟同，不过两人到底是自己的父母，看了他们一眼，关小关没好气道：
“跟我来吧！”
李信家离关大爷家也就隔着个院子，三人走了几步地，来到李信家，顿时被眼前热闹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这对象，到底是干什么的？”关母当即问道。
关小关自豪道：“是饭店的老板，也是厂子的厂长......”
不等她把话说完，关母皱着眉头道：“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反正您只需知道他很厉害就行。”关小关笑吟吟道，“像您说的那些所谓的国外的青年才俊，那是给他提鞋都不配。”
关小关的话音刚落，突然从院门口传来一道汽车鸣笛声。
李信的家几乎正对院门口，听到声音，屋里一众人顿时好奇地投去目光。
正有一辆红色的小夏利停在那里。
也刚好，李信终于发现正在屋门口的一家三口，连忙过来问好：
“叔叔好，阿姨好！”
两人齐齐点头，微微笑道：“你好，你好！”
这态度比第一次可亲切多了。
与此同时，从小夏利上走出一司机，很快司机拉开后车门，一个颇具威严的中年男人从中走出。
李信不由露出一丝疑惑：这人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首都调剂中心的处长许红升。
看到李信，许红升双眼发亮，快步来到李信面前，笑道：“李厂长，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可算找着你了！”
“许处长，您找我有事儿？”李信好奇询问道。
许红升看了眼司机，司机顿时把一锦旗递到他手中，接着他把锦旗一抖，热情道：
“衷心感谢李厂长带领厂子再创佳绩，为我市创下百万英镑的巨额外汇，我们调剂中心和上级领导一致决定，授予李厂长你‘时代先锋’的锦旗。
今天，我可是来给你送荣誉的！”
这面锦旗还是比较正式的，是他积极帮李信跑下来的。
不这样做还真不行。
如今首都调剂中心缺外汇缺的厉害，而罐头厂即将创造的百万英镑外汇，那是多大的一笔数字啊。
无论如何，首都调剂中心必须吃下这笔钱。
而他可是知道，李信这段时间一直在深圳停留，到时候真要这笔外汇在深圳调剂中心兑换了，那他才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毕竟外汇在哪个地方单位兑换，就算哪个地方单位的额度，这可是话语权啊，首都调剂中心怎么可能放弃。
以往万一，许红升便给李信申请锦旗，先把名分定下来。
看着一脸笑眯眯的许红升，李信扯了扯嘴角，道：
“许处长，您这也太过了吧，我可当不起这个荣誉。”
“不过，不过，李厂长为国家的外汇储备，做出重要贡献，这个荣誉名副其实。”
说完，许红升当即便把锦旗送到李信手中。
李信瞄了眼锦旗上“时代先锋”四个字，心情一点儿也不激动，这玩意儿总让他联想到后世奖励500块钱的那种锦旗。
要不是他知道自己赚的外汇一份都不会少，他还真不该接这个锦旗。
相较于李信的平淡，屋子的其他人早已炸开了锅。
“好家伙，小李给咱院涨脸啊，居然获得了锦旗荣誉。”
“了不得啊！”
“乖乖，小李居然又创造了一笔外汇，而且还是100万英镑，这得多大一笔钱啊？”
“很大很大一笔钱！”
“小李这孩子，我是从小看着张大的，小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子不一般......”
相较于议论纷纷的其他人，关父、关母更是震惊得双眼瞪得浑圆。
在场的众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100万英镑的真正价值。
两人迅速心算一番，100万英镑，就是近240万美元，相当夸张的数字，就是他们在美国开一辈子饭店，也赚不来这么多钱。
“乖女儿，我这宝贝女婿到底是什么厂的厂长啊？一下子居然能挣240万......哦，不对，是百万英镑。”关母眼睛炙热地看着李信。
好嘛，这么连称呼都变了。
关小关听得直翻白眼，道：“罐头厂厂长！”
“罐头厂厂长？”关母惊讶道，“什么罐头能卖100万英镑啊，宝贝女婿的罐头是金子做的吗？”
关小关与有荣焉道：
“是李信专门研究的茄汁焖豆罐头，在欧洲那边卖的可火爆了，出口一罐0.5英镑呢，并且出口了足足200万罐，不打折可不就是100万美元嘛。”
“欧美......火爆......茄汁焖豆罐头......”
关母来回嘟囔着这几个词儿，双眼发亮的吓人。
第123章 我相信李信
热闹的家中，人多眼杂。
许红升作为国家干部，不宜久留，简单和李信交流了一番后，便告辞离开。
李信当然知道这位许处长的意思，锦旗都送上了，而且许红升也帮过他不少忙。
因而稍加考虑，他便隐晦点出：以后罐头厂创造的外汇，肯定都在首都调剂中心进行兑换。
许红升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李信告罪一声，把前来拜访的人全给打发走。
之后，他才得以招待关小关父母。
客厅内，李信招呼两人坐下。
“叔叔阿姨，请坐，我这也是刚回来，家里连像样的茶招待都没有，您二位见谅。”
关父、关母态满脸堆笑，连连摆手，态度好到不行。
“宝贝女婿，你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坐着就行。”
“是啊，咱们可都是一家人，用不着那么见外。”
与之前相比，这俩的态度简直是180度大转弯，给李信弄的一头雾水，他疑惑地看了关小关一眼。
后者给了他一个极其无奈的眼神，又做了个“钱”的嘴型。
李信算是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自己这对准岳父、准岳母刻薄、尖酸，见钱眼开，但也现实。
谁要是有钱，甚至能给他们带来利益，那他们能把这人给供起来。
毫无疑问，李信就有这样的能力。
看了两人一眼，他笑着询问道：“叔叔阿姨，您二位找我什么事情？”
关母一脸热切，迫不及待道：
“宝贝女婿，听说在英伦，你们厂生产的茄汁焖豆罐头卖的特别火，前不久，刚接到了一笔百万英镑的巨额订单，有这事儿吗？”
“没错，是有这么回事儿。”李信点了点头回道。
“巧了！”
关母一拍手掌，兴奋道：“你阿姨我就是在美国开饭店的，我知道老外有吃罐头的习惯，尤爱豆子罐头。
既然你的茄汁焖豆罐头卖的那么好，想来一定很美味吧。
所以阿姨就想着，你的这款罐头能不能匀一点给我们，让我们放在店里，当特色食品卖。”
“只是这些？”
“当然不是，如果这款罐头在美国的反响也那么好的话，我们还想做代理。”
李信听得有些无语，好家伙，这算盘打的够精的。
不过想着如果这俩真有本事，拓展美国市场的话，也算意外之喜，好事儿！
于是，他问：“阿姨，您想怎么个代理法儿？”
关母脸上堆笑，殷切地看着李信，道：
“宝贝女婿，咱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它不说两家话，这像代理费之类的费用，你就给我们免了。
如果可以的话，要是能把罐头以成本价匀给我们，那就更好了。”
话音落下，还没得李信回话，关小关顿时不乐意了，气呼呼道：
“妈，哪有您这样的，竟想着占自家女婿的便宜。
还有，这罐头厂又不是李信一个人的，真要按您说的那样做，你让他怎么向其他人交代，您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像免代理费，或是成本价向您出售茄汁罐头，这种好事，您就甭想了，李信是不会答应你的。”
“嘿，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
关母瞪着关小关，训斥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你懂不懂？
刚才那个当官的说了，宝贝女婿为厂里立下了大功，如今在厂里威望高，肯定说一不二，有这权利，为家里谋点福祉怎么了。
那罐头是公家的东西，而宝贝女婿只是个厂长，成本价卖给我们，又不会损害他的利益，你着什么急？”
“如果是公家的东西，您那就是以权谋私，是把我家李信往火坑里推。”关小关毫不退让道，“再说了，谁说那罐头是公家的东西了？”
“什么意思？”
“大陆的政策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和您说不清楚，您可以把罐头厂当成是李信承包的，那罐头当然也是他的。”
“那百万英镑也是？”关母眼睛亮晶晶的，道，“刚才我听说，之前有笔近50万英镑的，莫非也是？”
“绝大部分！”
“哎呀，还是乖女儿你眼光好啊，不声不响，给我找了个百万富翁当女婿！”关母眉开眼笑道，“既然罐头是宝贝女婿的，都是一家人，成本价卖给我们不是理所应当吗？”
“不行！”关小关态度坚决，摇头拒绝道，“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你这死丫头，净和我对着干，罐头厂的事情岂是你能做主的，我不和你说，我和我宝贝女婿说。”
关母狠狠瞪了关小关一眼，随后讨好地看着李信，道：“宝贝女婿，我们的来意，你应该知道了。
你看那罐头......”
这未来岳母倒是提醒李信了，这事儿，还是由关小关出面谈，最好。
真要由他本人出面，给低，给高，那都不合适。
因而不等关母把话说完，李信摆了摆手，笑道：
“阿姨，你说错了，罐头厂的事儿，还真一直都是小懒猫代我打理的，您还是和她谈吧。”
“你们这小两口不会合起伙来，糊弄我们吧？”关母狐疑道。
“真是小懒猫替我打理。”李信笑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您去厂里打听一下就知道。”
“那好，我就和这死丫头好好谈谈！”
接下来，还真是生意场上无父子，这对母女谈的可激烈了。
一番据理力争之下，双方终于初步达成协议。
协议的内容让关母很是气不过，恨恨地瞪着关小关，道：
“黑了心的死丫头啊，你这豆子罐头的成本，我估计连5毛钱都没有，你居然卖我1美元/罐！”
“您就偷着乐吧。”关小关笑眯眯道，“人家英伦那边，采购价可是0.5英镑/罐，折合美元有1.2美元呢。
我这还给您便宜20美分呢，您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反正英伦那边，已经足够我们吃饱的。”
“谁说我不答应了？”关母当即回道，“我答应！”
她又不傻，英伦那边大公司都花0.5英镑采购，而且卖的还那么火爆吧，足见这罐头的优秀。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要是不抓住，那不成傻子了。
“宝贝女婿，死丫头那1美元/罐的价格，我们答应了，你看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随时都可以！”
“你看咱们好歹是一家人，能不能再给点优惠给我们？”关母满脸希冀道。
李信沉吟了片刻，笑道：“这样吧，阿姨。英伦那边是采购100万罐，便宜5%，您这边我放低一些，只需20万罐，我就给您便宜5%。”
“真的？”
“当然！”
关母顿时乐开了花，大赞道：“哎呀，还是宝贝女婿贴心，不像那死丫头，尽给我添堵！”
一提到赚钱，关母、关父可来劲了。
达成最终协议后，两人根本坐不住，心急火燎地去坐筹备工作了。
而对于李信这个宝贝女婿，两口子简直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等到父母离开，关小关满脸笑意地凑到李信身前，邀功道：
“为了保住你的利益，以及给你涨脸，我可是把爸妈得罪了，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李信一把关小关拥到怀中，轻笑道：“谢谢亲爱的，晚上请你吃糖！”
关小关俏脸通红，暗啐道：“呸，不要脸！”
与往年相比，这个新年也太大的新意，贴春联，买年货，一切照常。
不过这两年，老百姓的生活确实变好了。
比如过年，甚至一些小屁孩的手上都能分到一点儿闲钱。
而且这些小屁孩特讨厌，不拿钱买吃的，反而喜欢买鞭炮，就是那种小擦炮。
李信这两天走在胡同道的时候，老是被突如其来的擦炮声吓一跳。
这些小屁孩喜欢尝试，尽把擦炮乱扔，雪堆里，烂泥里，甚至特么粪坑里......
得亏没出现什么扔井盖里的。
年前两天，李信也没闲着，全部用来走亲访友。
尤其是以前的那些小弟，被李信召集起来，好好长谈了一番。
不谈不行，这两天他看了一下，街上的街溜子明显比他离开那会儿多多了，全是前段时间，大批返乡知青闹的。
他们很多都找不到工作，无所事事，成天在街上惹是生非。
所以李信得提醒那些小弟一定要低调，千万别和那些知青混一起，甚至他连信哥也不让小弟叫了。
毕竟严打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犯事儿，不管你有多大背景，不好使，照样给你毙咯。
走亲访友间，时间一晃而过，眨眼间已是大年三十。
今年的年夜饭，李信实在关大爷家吃的。
而关父、关母虽然不受关大爷待见，不过毕竟难得回来一趟，团聚的日子，关大爷也没撵他们走。
夫妇二人现在一心想着赚钱，所以对李信的态度，那叫一个好，连带着对关大爷也百依百顺起来。
不过这俩在美国闯荡了那么多年，还真有点儿小钱，两天的时间还真给他们凑到20万美元。
然后，两口子毫不犹豫，当即向罐头厂采购了20万罐茄汁焖豆罐头。
因为过年，很多单位都放假，这笔交易还真不好弄。
特事特例，李信拜托了许红升，才把这笔交易敲定。
20万美元，虽说不多，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这下许红升对李信更亲近了。
才到傍晚，饭菜已经做好，格外的丰盛，把关大爷家那张老红木的大圆桌摆的满满当当。
食材是从海云天送来的，丰富的不行，就连冬天罕见的蔬菜，那也是应有尽有。
“来来，爸，您坐！”
“宝贝女婿，你也快别忙活了，赶紧做！”
关父，关母给外热情地招呼众人坐下。
关大爷幽幽看着这俩一眼，自然知道这俩态度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当然是给孙女婿用钱砸的。
别看小崽子年纪轻轻，但是拿捏起自家这对混账，还真不难。
众人很快落座，关大爷坐主位，李信挨着，关小关坐他旁边，关父、关母还是有些怵关大爷的，离他最远，坐对面。
说实话，李信是不太爱和关大爷一起吃饭、喝酒的，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时候。
这老头规矩多，讲究更多，搞得他有些不自在。
除夕宴开席，五人先吃了还算和谐、畅快的一轮后，见关大爷又开始发表大道理了，李信连忙跑到一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瓶红酒，笑道：
“新年新气象，咱们国家逐渐与国际接轨，我们也应该尝试新事物，这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82......呃，75年上等拉菲，大家来尝尝味道。”
说完，李信不禁暗汗，这会儿才1980年，特么的，差点儿就说秃噜嘴了。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82年的拉菲槽点太多。
上辈子每次说道拉菲，不管是真的、假的，或是其他年份酿的，没别的，那都得是82年的拉菲。
关父在美国开饭店，显然也是识货的，当即赞叹道：
“拉菲红酒，这可是法国五大名庄之一——拉菲酒庄生产的红酒，国际响当当的红酒，可得好好尝尝。”
随后李信开酒，连醒都没醒，就给众人倒上。
关父、关母品尝了一口，暗暗点头，并拍起了马屁。
“好酒！”
“不愧是法国名酒，真好喝，宝贝女婿真有本事！”
关大爷也尝了一口，皱起眉头道：“苦不拉几的还带点涩，哪里好了，还不如红星1块1好喝。”
好吧，或许是层次不够，李信也没喝出这酒哪里好来，便笑道：
“洋酒就这个口味，要是喝不惯，您就喝茅台吧，来叔叔阿姨，我们喝红酒。”
“对对，咱们喝，这酒贵着呢，可不能浪费了。”
“是啊，值好多钱呢，浪费了，实在太可惜。”
接下来，关大爷自酌自饮，李信则和关小关陪着关父、关母喝红酒，倒是和谐又畅快。
没一会儿，关大爷喝得微醺，忽然对李信询问道：
“年后，还要去特区？”
李信一愣，接着点点头道：“对，那边有很多事，一时也走不开。”
“那我们家小懒猫，你打算怎么处理，总不能一直让她留在首都，天各一方，山高水远，小崽子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我们家小懒猫的事。”
人老奸，马老滑，老头看的挺明白啊！
李信心中暗叹，不过脸上却镇定自若道：
“您老放心，我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儿，我已经和小懒猫约定好了，等她毕业，咱们就结婚”
“也别等她毕业了，我看你年后直接也把她带特区得了，两口子最好还是待一起的好。”
真要带她去特区，那不得炸锅，李信当然不能让这事儿发生。
“我也想带小懒猫一起去特区，这不是她实在走不开嘛，不提学业，就是罐头厂、饭店等那么多家业还要她打理呢。而且咱罐头厂可是刚刚和叔叔阿姨达成合作协议，这方面也需要小懒猫交接，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啊。”李信故作苦笑道。
事关自己的利益，关父立马道：
“爸，您就添乱了，小懒猫和宝贝女婿还年轻，应该以事业为主，成天儿女情长的像什么样子。”
“是啊，首都那么大的家业，总不能就扔了吧！”关母附和道。
这俩关键时刻还算有点用，让他们代理罐头，没白代理。
“但那你俩一直分开，总不是个事儿，就是再深情，长时间不见，也会变淡吧。”关大爷皱眉道。
“您老放心，现在坐飞机方便的很，我会经常回来看小懒猫的。”李信立马表态道。
“是啊，爸，坐飞机可快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再说，咱宝贝女婿人品好着呢，也不是始乱终弃的人啊。”
“那小懒猫，你怎么想的？”
“爷爷，我还有学业呢，也要帮李信守着产业，而且我相信他！”
第124章 亚洲摩托展览会
这会儿的春假只有三天，像李信手下的那几个厂子，虽说年前早放了几天假，但到了初四，一样开工。
因而除夕之后，李信深入浅出地陪关小关嗨了三天。
到了初四，他便以莫大的毅力与之分开，乘机飞回深圳。
初五，春节假期上班的第二天。
不管是机械厂，还是服装厂，亦或是建筑队，工人基本全部返回岗位。
早上九点，机械厂，大型会议室内。
隆信机械的几个高层，以及已经成立有段时间的市场部、营销部等几个部门的中上层领导，全员到齐。
李信大马金刀地坐在首位，环视众人，开门见山道：
“咱们的新品小踏板，生产已经有段时间，仓库里堆积了不少。今天开会的目的，就是主要讨论一下这款产品的出口销售计划。
对此，大家都有什么建议？”
台下十几张脸，脸脸苦色。
别说是出口了，就是在内地销售，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过李总发话了，要是什么也不说，不是显得自己无能？
要知道如今可不比当初在国企的时候，领导指哪我打哪，拿钱混日子。
现在李总搞出了个劳什子绩效考核，隆信的竞争还是蛮激烈的。
毕竟高薪酬总不能养闲人吧。
会议室仅安静了片刻，副厂长王长贵贯会摇人，首先开腔道：
“李总，咱们和羊城汽车制造厂不是战略合作关系吗？
能不能请他们帮忙，毕竟是省里最大的车辆机械企业，他们的人脉可比咱们广多了。”
根本不用等李信开口，便有高层反驳道：
“甭指望他们，他们也就能在省里论论个儿，出了国门啥也不是。”
“李总，咱们隆信在国外没有丝毫基础，可以说一文不名，贸贸然就想出口，根本找不到头绪啊。”又一高层分析道。
李信猛地敲了敲桌子，抬高音量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召集大家开会，集思广益，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总不能高薪酬、高福利地养着你们，一到关键时刻，却屁用不顶，那我要你们何用？”
话说的很重，顿时让众人心头一凛，平常李总都笑呵呵的，也平易近人，今天终于露出了老板的獠牙。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刚入职不久的营销部主管出声道：
“李总，要不咱们再等几个月，参加今年的广交会，这算是目前唯一的好法子。
如今国内想要出口商品，基本全部依赖广交会，我想凭借咱们小踏板极有优势的价格，应该能引起外商的兴趣。”
“这主意还算靠点儿谱。”李信点了点头道，“不过广交会还有三个月才召开，时间拖的太久，厂里等不及。
还有其他的意见吗？”
被李信高薪挖过来的市场部主管瞄了他一眼，小心询问道：
“李总，咱们罗总是港商，在港城应该人脉不浅吧？”
“还行！”李信好奇道，“你问这个干嘛？”
市场部主管笑道：
“我了解到，再有10天，港城将举办一场亚洲摩托车大型展会，时间非常紧张，不过如果罗总能帮我们弄到一个参展名额，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机会。”
“哦，具体说说这个展会。”李信顿时来了兴趣，询问道。
“据我探听到，本次展会的规模不小，光展会面积就有3万平米。
参展商来自十多个国家和地区，亚洲范围内的国际知名品牌全部报名了，我估摸着最终参展企业将超过500家。
至于参展展品，囊括了摩托车整车、配件、文化产品、通用燃油机、维护用品，咱们小踏板完全是符合参展资格的。”
到底是花高薪挖来的，总算提出了一个让李信眼前一亮的主意。
“老杨你这建议不错，可行性很高。”他点头笑道。
市场部主管叫做杨华彬，很务实的一个人，当即不卑不亢道：
“李总，目前唯一的难点就是时间很紧，短短的时间内，罗总能帮我们弄到参展名额吗？”
“参展名额的事儿交给我吧。”李信回道，“你先去做好准备工作，别到时候咱们拿到了名额，这边还两眼儿一抹黑。”
“李总放心，我一定做好准备工作！”
“那行，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大家散会。”
散会后，李信独自坐在会议室思量起来。
距离展会开启，还有10天，留给他的时间估计能一半都不到。
说实话，这时间不是一般的紧张。
真要帮他把名额弄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之前见过的掮客车先生，这老小子人脉广，如今最有可能帮他弄到一个参展名额。
不过这老小子典型的无利不起早，想让他帮忙，不是易事儿，不付出点代价还真不行。
时间紧迫！
当天中午，李信饭都来不及吃，便驱车前往港城。
到了港城，还没等约见车先生，倒是巧了，瑞士银行经理突然打来电话，说是他做空的黄金期货今天跌到了450美元/盎司，问他现在是否平仓？
自从在过完圣诞后的几天，黄金价格涨了几美元，达到六百零几块之后，接着进入1981年，开始陡然下跌。
而且跌的很挺狠，说是一泻千里都不为过。
从六百多直接向下俯冲，居然仅用了一个多月，便跌到了李信设置的平仓点位。
瞅这架势，似乎还要往下跌，甚至经理还建议他再等等，现在就平仓，实在太可惜了。
李信才不听这经理瞎BB，落袋为安，这钱才是自己的，他可不想再出什么变故。
毕竟收获已经够丰硕的了，不能太贪心。
于是，李信立马去瑞士银行办理平仓手续，落袋为安。
等到他办完手续，已经临近傍晚，时间有些晚，今天怕是不能和车先生见面了，不过倒是可惜预约。
晚上，他拨通了车先生的电话。
本来李信还以为约车先生会很难。
没想到那老小子一听是李信，热情的不行，当即表示要请李信喝下午茶，颇有点迫不及待的意味。
半岛茶餐厅，港城极负盛名的茶餐厅，港城很多上流人士都有在这里喝下午茶的习惯。
刚过饭点儿，李信驱车赶到这里，很快便见到了等候已经车先生。
老小子依旧是一副老绅士的打扮，见到李信时，他的目光甚是复杂。
本来还嘲笑人家嫌钱多，往水里扔，哪成想，最终小丑尽是我自己！
当初他四倍杠杆做多黄金期货，如今黄金价格跌的那么厉害，他投入的1000万港币，差不多已经快亏光了。
1000万啊，即使是对他来说，也不是个小数字。
一想到那1000万即将打了水漂，车先生心痛的不行。
反观对面这个年轻人，2000多万高倍杠杠做空黄金期货。
手笔之大，态度之果断，分明是成竹在胸！
车先生预估过李信的收益，起码1亿港币。
乖乖，1个多月，赚取1亿港币的利润，想想都夸张。
这小年轻，简直是股神！
“李先生，快请坐！”车先生满脸堆笑地邀请道。
称呼由“小李”直接上升到“李先生”，这老小子够热情的。
李信给他弄的一头雾水，不过还是依言坐下，“车先生，客气！”
接着，车先生笑吟吟地亲自给李信倒了杯茶，微笑道：“尝尝，上好的正山小种！”
正山小种，颇为有名的红茶。
李信端起茶杯，轻轻尝了一口，鲜醇酣厚、香味清香特久。
即使他不怎么懂茶，也觉得这差好喝。
“好茶！”放下茶杯，李信忍不住赞叹道。
“哈哈，就知道李老弟会喜欢。”车先生哈哈一笑，道，“老弟，最近一直有个问题困惑着我，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希望你能不吝赐教。”
这会儿又由“李先生”升到“李老弟”了，李信不知道这老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即谦虚道：
“车先生说笑了，您见多识广，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还多，哪里还用得着我这个毛头小子指点。”
“诶，老弟不比妄自菲薄，关于我的问题，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必须听听你的意见。”
见推辞不过，李信好奇道：“那您说说什么问题？”
车先生目光灼灼地看着李信，询问道：“老弟，你说这黄金的价格，它还会跌吗？”
李信目光闪烁了一下，连连摆手道：
“您这个问题可问错人了，我又不是金融专家，哪里敢预测黄金的价格走向。”
金融专家全是狗屁，可没你准！
车先生心底暗骂了一句把他坑惨了的金融专家。
虽然知道李信没说真话，但是他面上丝毫不恼。
毕竟能较为准确地预测未来黄金的价格走向，说是财富密码都不为过，对方要是随随便便说出来，他还真不敢相信。
看了李信一眼，他笑着询问道：“李老弟，你说有要事请我帮忙，到底是何事？你放心，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竭尽所能。”
李信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
“是这样的，港城10天后将举办一场亚洲摩托车大型展会，这事儿，您知道吗？”
“你说的应该是在湾仔那边举行的摩托车展会吧。”车先生点了点头，道，“这展会我知道，我有几个摩托车制造商朋友就参加了这个展会，而且和主办方，我也有点儿交情。”
这老小子不愧是资深掮客，人脉够广的，这事儿，找他还真是找对了。
李信心中一喜，直接说道：
“我想要一个展会的参展名额，希望车先生能帮忙，您放心，其中的报酬一定令您满意。”
“我值当是什么事呢，只是要一个参展名额吗？”车先生笑了笑，云淡风轻道，“这事儿交给我，帮你弄到一个名额，不难。”
“真的吗？”李信喜悦道，“那实在太感谢车先生了，需要什么报酬，您尽管提。”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报酬什么的，就免了，值当交李老弟这个朋友。”
车先生拜拜手，笑道：“不过刚才我的问题，希望李老弟能不吝赐教，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这车先生倒是没说谎，之前他在酒会上对黄金的预测，可不光只是他自己亏钱，更是坑了不少听信他的人。
现在这些人亏钱了，难免会记恨上车先生，这让他的威望很是受影响。
作为掮客，有时威望比钱更重要。
因而，现在他亟需一个比较确切的信息，挽回威望。
看着车先生一脸期待的表情，李信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按照我的推测，这黄金应该还会跌。”
“那李老弟觉得这黄金最低，能跌到多少点儿？”车先生眼睛亮的吓人，一脸灼热道。
李信想了一会儿，没把话说的太满，而是说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450美元还不是最低，今年应该再跌了二三十美元，问题不大，当然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一点浅见，比不得那些金融专家。”
“哈哈，在我看来，李老弟绝对是这方面的专家，哪里是那些蹩脚的金融专家可比。”车先生抚掌笑道。
看着老小子煞有介事的模样，李信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做空黄金期货的事情曝光了。
至于什么时候曝光的，估摸着就是上次在瑞士银行，两人碰到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顿时心中暗骂一句，直接把那家银行和经理拉上黑名单。
不过，他的脸上倒是一时春风和煦，笑道：“那么参展名额的事情，就麻烦车先生了。”
“李老弟放心，对于参赞名额那边，我一定竭尽全力，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车先生成竹在胸道。
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随后，两人颇有兴致地享用完丰盛的下午茶，便心满意足地离开。
车先生的动作很快，一番运作之下，居然只用了三天，就帮李信弄来一个参展名额。
当然，因为时间太匆忙，展会的位置不是很好，颇为偏僻。
不过李信也没苛求太多，说实话，能有个名额，他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隆信现在没有丝毫名气，参展的展品还是个平平无奇的小踏板，关键的是这厂址还设在大陆。
正常而言，主办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隆信参展。
所以现在能获得这个名额，足见车先生的能耐。
时间飞逝，亚洲摩托车大型展会开始的日子一天天临近。
由于时间匆忙，总共也没怎么准备，李信便带着隆信的机械的几个领导参加赴港参展。
几个土包子初到港城，顿时被腐朽的资本主义生活晃花了眼。
翘腚，白腿，半边奈！
几个土包子盯着一个个打扮得前卫而又时尚的香港女人，怎么也挪不开眼。
李信不得不感叹：这邪恶的资本主义堕落人心啊！
第125章 无奈地对赌协议
这会儿港城的会展中心还没新建，摩托展会在湾仔的一个体育馆及周边举行。
参展的企业足有大几百家，规模相当的大。
展会当天，人山人海，格外热闹。
像铃木、雅马哈、本田这些知名品牌，基本上都能获得一个单独的展厅，而且位置也显眼。
展会刚开始的时候，李信还去这些展厅转过。
宽敞、明亮，一件件产品排列的错落有致，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并且不管是霸气十足的机车，还是小巧玲珑的小踏板，居然都给配上了靓丽的车模，惹眼的不行。
以至于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些知名展厅便挤满了人，人气非常高。
高人气，当然就不缺生意。
让李信不得不感叹：旱是旱死，涝的涝死！
他的隆信小踏板因为没什么名气，外加还是内地的产品，被安排在一个颇为偏僻的展厅。
关键还没单独的展位，与一众杂牌的摩托挤在一起，纯属是给主办方凑数的。
位置不好，守株待兔，被动等采购商上门肯定不行。
于是，从展会开始的第一天，李信就带着几个干部，在展会上推销小踏板。
收效甚微！
本来隆信小踏板因为极低的价格优势，还真吸引了不少采购商。
不过等他们了解到小踏板是大陆的产品时，顿时没了兴趣，直接把其划归到三无产品之列。
任凭李信他们怎么说，人家贵贱不买。
尤其是日本、新加坡等城市化发达的地区，对此更是不屑一顾。
当然大陆的汽车工业实在一言难尽，隆信遭受到这些偏见也是情理之中。
展会第三天，临近晌午。
一圈推销无果之后，李信带着跟来的几个高层，颇为失望地赶回小踏板所在展厅。
途中，众人神情沮丧，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
“出来一趟才知道咱国家的汽车工业到底有多低啊！”杨华彬一脸苦笑道。
同行的销售部附和道：“是啊，那些外国人根本看不起咱们，咱们的国际地位，甚至连朝鲜兄弟都不如。”
好吧，这几天众人接连遭受冷遇，一应待遇确实连那些来参展的朝鲜人都比不上。
为此，李信还专门查了一些资料。
一查，结果发现这会儿的人家确实挺牛。
没有经历过人道洪流，还有中苏两国的大力援助。甚至它的工业品能够顺畅的进入苏联、东欧国家、或是我国销售。
以致于人家的人均GDP达到了3000美元，有准发达国家之称。
“好了，都别抱怨了，既然那些外国人看不起我们，我们就更要把小踏板卖出了，让他们好好正眼瞧瞧！”李信给众人打气道。
副厂长王长贵也是同行的一员，听了李信的话，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那个李总，咱们这个广撒网式的推销根本没有成效，还需要进行下去吗？”
李信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道：
“大家再最后坚持一下午，要是还找不到采购商，明天我再另想办法。”
几人一路疾行，回到小踏板所在展厅，顿时被眼前热闹的景象吓了一跳。
是的，完全不复之前半天才来一人的萧条景象，此刻的展厅颇为喧闹，聚集了不少人。
确切地说，是一伙人儿，为首的是一个50多岁的老头。
长得有些精瘦，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嘶哑，不过看着却很干练。
老头似乎很有地位，宛若领导视察一般，在一群人的陪同下，极有兴致地巡视着展厅。
展厅里那些像李信这样的展位负责人，平常见不到人影儿，如今却全来了。
他们把老头团团围住，态度热情而又讨好，拼命向老头推销自家商品。
“闫先生，看看我们家生产的摩托车，只要300美元，绝对的惊爆价，您采购一批吧！”
“闫先生，我们家是生产电机的，咱们都是华侨，拉兄弟一把！”
“我们家的三轮摩托车非常棒，需要考虑一下吗，闫先生？”
“闫先生......”
一时间，整个展厅宛若鸭子下池塘，喧闹无比。
李信马上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机会，连忙带领众人往人群中间挤，以期待能向这位闫先生推销自家的小踏板。
怎奈他的竞争对手实力不弱，一群人乱糟糟地挨在一起，根本没空间插进去。
甚至李信还大声地呼喊了两句，不过效果不大，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闫先生离开。
这位似乎也明白这展厅都是些什么货色，对每个人的态度都笑眯眯的，完全不像来采购的，倒像是来人前显圣的。
反正直到最后，他没和展厅里任何一家厂商达成交易。
等到闫先生离开，李信拉过一个光头模样的华侨，热情地散了一根万宝路，给这人点上，接着好奇地询问道：
“嘿，老兄，刚才那位闫先生什么来头？”
光头华侨顿时看了他一眼，惊讶道：
“奇了，整个东南亚，从事车辆相关的产业，谁不认识闫先生啊，你居然不知道？”
这个展厅展品的生产厂家，都是些东南亚的小制造商。
这点李信倒是知道的，倒是这位闫先生，他还真不认识，于是，他笑道：
“孤陋寡闻，老兄具体给介绍介绍呗。”
“那我就给你好好说说！”
光头华侨惬意地抽了口万宝路，回道：“这闫先生，那可是咱们华侨中的大名人。
要说谁最有可能拉咱们这些小制造商一把，非闫先生莫属，他可是泰国最大的车辆供应商。”
泰国？
最大的车辆供应商？
李信的心思不由活络起来，这几天遇到的采购商，基本都来自日本、新加坡或是港城本地等这些发达地区，倒是泰国的采购商还真没遇到过。
现在仔细想想，泰国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今是1981年，泰国还没经历过金融危机，被老美当猪宰，所以它的经济还是不错的，民众也有钱。
貌似小踏板出口到泰国，凭借其极低的价格优势，或许会很有市场。
想到这里，李信眼睛一阵发亮，他看着光头华侨，当即询问道：
“老兄，你知道哪里可以单独约到闫先生吗？”
“咱们这些小厂商的产品，可入不了闫先生的法眼。”光头华侨忍不住多瞄了李信一眼，道，“对了，还没问你家的产品是哪里产的。”
“隆信品牌，大陆的厂家。”李信没隐瞒，直接回道。
“大陆的？”
光头华侨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之色，不过还是好心劝说道：
“我说兄弟，你这大陆产的，肯定连我们的都不如，估计见到闫先生，也是白搭，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看轻，李信也不恼，反而一脸惊喜道：
“这么说，老兄知道怎么可以约到闫先生？老兄放心，只要帮我约到闫先生，不会亏待你的。”
说罢，李信大气地抽出三张千元港币递给光头华侨。
光头华侨只是这次厂里参展的负责人，而不是老板，所以3000港币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他一把接过3000港币，咽了口唾沫道：
“兄弟，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过我只负责帮你见到闫先生，要是到时候你的产品没卖出去，可别反悔。”
“老兄只需帮我见到闫先生就行，尽管放心把钱收着就是！”李信笑道。
中午刚过饭点没多久，光头华侨带着李信来到湾仔市中心的港城万丽酒店。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规格颇高，离摩托展会也近。
酒店门口，光头华侨信誓旦旦地对李信说道：
“兄弟，这也就我和闫先生都来自泰国，知道他每天必喝下午茶，而且他抵达港城的那天，我注意到他就是下榻的这家酒店。
此刻，我敢保证，闫先生百分之百在这家酒店的茶餐厅，享用下午茶。
你现在去酒店的茶餐厅找他，必能碰到他。”
李信不疑有他，点头笑道：“谢谢老兄提供的信息。”
“哈哈，各取所需，绝对不会让你吃亏。”光头华侨哈哈笑道。
使了点儿钱，李信拿着一份文件，西装笔挺地来到万丽酒店的茶餐厅。
果真如光头华侨所说，此刻，闫先生正在茶餐厅的一个靠窗位置，悠闲地享用着下午茶，身边还有两个姿色尚佳的女助理陪着。
不得不说，这老小子还挺会享受的。
因为李信气质和着装都不凡，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径直来到闫先生身边。
两个助理小姐顿时反应过来，立即告诫道：“先生，这里已经有人，请您去别的位置。”
李信摆摆手，微微一笑，直接对闫先生开门见山道：
“闫先生你好，我是隆信汽车的总裁，今天过来有笔大生意要谈，不知能否占用你一点儿时间。”
闫先生的眼神略显深邃，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
一身颇为昂贵的定制西装，穿着得体，长得一表人才，端是不凡。
外加对方都找到这里来了，显然也是有所准备。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没听过隆信汽车的名字，闫先生还是手一伸，邀请道：
“李信请坐！”
“谢谢！”李信点头致谢，坐到闫先生对面。
闫先生喝了口茶水，随后不疾不徐地询问道：“不知李先生今天找我，有何生意要谈？”
李信也藏着掖着，直接拿出一份介绍资料，递给一边的女助理，笑道：
“这是我们公司生产的一款小踏板摩托车，闫先生不妨先看看。”
接过女助理递来的介绍资料，闫先生好奇地看了起来。
作为一个知名的车辆供应商，对于各类车子，他还是颇为熟悉的。
当他看到资料上一红一蓝两款小踏板时，两款小踏板的造型新颖、漂亮，顿时让他眼前一亮。
又看了看其他的介绍，虽然不如造型那么亮眼，不过也是中规中矩。
这是一款算是不错的产品，闫先生得出结论。
在泰国，小踏板的市场还是很好的，这次来摩托展会，他就有想过要采购一批小踏板。
不过却没有发现合适的，铃木、雅马哈等知名品牌的小踏板固然很好，不过价格太高，在泰国，估计卖不动。
倒是这款送上门的小踏板，完全是意外之喜，就是不知道它价格怎样。
合上资料，闫先生忍不住笑问：
“恕我孤陋寡闻，没有听过隆信公司的品牌，不知道贵公司是哪里的厂家？”
“我们是大陆的合资厂家。”李信回道。
“哦，大陆的呀。”
闫先生直接放下资料，表情瞬间变得冷淡起来。
看着小年轻穿得像模像样的，没想到搞了半天，却是大陆生产厂家，让人白高兴一场。
大陆那落后、封闭的穷地方，生产出来的摩托车，那真的能用吗？
反正他做了那么久的经销商，对于大陆出口的工业产品，他还真没见过像样的。
别说是摩托车，就是自行车都没有。
真想不通这小伙子哪来的勇气向他推销小踏板的。
“抱歉啊，李先生，你的这款摩托小踏板我们不感兴趣。”闫先生表情平淡地拒绝道。
对于这种情况李信早有预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拒绝，李信丝毫不恼，而是笑道：
“闫先生别着急，你就不想听听我的报价。”
“哦。”闫先生喝了口茶，也没什么期待，漫不经心道，“什么报价？”
“170美元/辆！”李信沉声道。
今年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升到1.75：1。
170美元，折合成人民币差不多300块，相较于小踏板200块的成本，利润还是挺高的。
况且170美元可是外汇，实际价格要比300块多的多。
听到李信报出的极低价格，闫先生顿时一阵惊讶。
好家伙，居然只有170美元，这价格是真的低啊！
要知道像本田、雅马哈这些知名品牌的踏板摩托车，一辆的价格，就是再低，也不会低于500美元。
而那些杂牌子、有重重质量问题的踏板摩托车，最低也至少300美元一辆。
“你这踏板真卖170美元/一辆？”闫先生难以置信问道，“还有，你这是大陆产的小踏板，并且卖的这么便宜，它不会是糊弄货，根本开不了吧？”
见闫先生语气松动，李信顿时一喜，信誓旦旦道：
“闫先生没听错，确实170美元/辆，没错！
并且，我们的小踏板经过重重检测，绝对不会有任何质量问题。”
“你这空口白牙的，很难让人信服啊！”
“您要是不信，可以亲自派人去对我们家的小踏板进行检测。”
“这一时半会儿的，哪能这么快就检测出来。”闫先生摇了摇头，道，“况且只是检测的话，也是可以作弊的吧。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拿好的让我们检测，坏的卖。”
见闫先生一脸意动，确实有采购的意向。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李信沉吟了一会儿，最终咬了咬牙道：“我可以和闫先生签一份对赌协议。”
闫先生来了兴趣，道：“什么样的对赌协议？”
“大概的内容是：由我们公司优先向闫先生提供10000辆小踏板，投入泰国市场。
如果这批小踏板因为质量问题，或者其他缘故，导致销量反响不佳的话，这一万辆小踏板我们将免费赠予闫先生。
反之，销量很好，闫先生需以170美元/辆价格采购小踏板。”
“好大的手笔！”闫先生忍不住惊讶道。
1万辆小踏板，足有170美元，对他这位泰国最大的车辆经销商来说，或许不算大钱，但是以他的了解，这笔钱在大陆，绝对算是天文数字。
关键的是，这对赌协议对他本人来说，非常有利。
毕竟，山高皇帝远，泰国的市场反响好不好，还不是他说了算。
就是他把好说成不好，对方也只能认下。
要想让自己承认销售反响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款小踏板在泰国卖的大火，1万辆只是毛毛雨，根本不够卖。
不得不说，对方的信心十足啊！
这样的条件都敢开，那他有什么理由不敢应。
“这对赌协议，我赌了！”闫先生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