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同格拉夫曼一同前往德国后,陆维给家里打了一告诉他们晚几天回去。/首/发老妈倒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他别出门注意小心,别玩得时间太长,过年前一定要回来之类的。
“走吧,陆维,不用带什么行李,那边的管理员克林是我在柯蒂斯学习的时候的同学,那可是个热情的家伙。”,格拉夫曼说着,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似乎是在追忆上学时候的美好时光。
听到格拉夫曼这么说,陆维倒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他之前只知道格拉夫曼在钢琴教育界的名气很高,但对于之前他的情况,却并不熟悉,听到格拉夫曼居然也是在柯蒂斯上的学,陆维不禁好奇地说道:“真是想不到,原来老师您也是在这里上的学,不知道您的老师是哪位钢琴大师……”
“哦。我原来是学习小提琴地。后来才转学地钢琴。17岁地时候就在这里学习了。原来是跟列文老师学习钢琴和作曲。那可真是一个好老师。可惜前几年地时候去世了……”。格拉夫曼说到这儿地时候。脸上地表情不胜唏嘘。
似乎是被陆维地这个问题引开了话匣子。格拉夫曼开始和陆维聊起了他学习钢琴地点滴经历。聊起他地老师和同学。陆维发现。这位向来以严厉著称地院长。居然也有着童真地一面。当谈起上学时地那些趣事时。格拉夫曼脸上经常会露出了孩子般地微笑。
这也难怪陆维如此惊讶。在现代。活跃在世界钢琴乐坛上地钢琴家虽然不少。但却缺少真正意义上钢琴大师。就连许多权威地乐评家也无奈地承认。这是一个“缺少经典地年代”。像贝多芬、莫扎特、肖邦、李斯特、柴可夫斯基等那些如同天上地繁星般不可触及地大师。似乎在近百年来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而霍洛维茨。则是这个世纪首屈一指地钢琴大师。他以其鲜明地音乐个性。独特地、无与伦比地音乐魅力。成为20纪最伟大地钢琴大师。听到格拉夫曼居然曾经是霍洛维茨地学生。陆维在惊讶之余。仿佛明白了为什么格拉夫曼地水平如此高了。
“哈哈,没什么可奇怪的,因为我就是我,霍洛维茨虽然伟大,但他的伟大却是属于他的,和我无关,我,格拉夫曼,演奏的是属于我的音乐!”,说到这里,格拉夫曼整个的语气都为之一变,整个人露出了无比强大的自信。
“可是,为什么是我……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您只带我一个人去呢?”,其实,陆维还有一句潜台词没有说出来,柯蒂斯比自己表现优秀的也是没有,怎么就偏偏叫上自己了呢?
“那就好了。”,看了看陆维的表情,格拉夫曼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继续说道:“你们中国教育界有句话,叫做因材施教,我这就是‘因材施教’,呵呵。”,格拉夫曼笑着说道。
“唉,因材施教,国内喊了多少年了,可真正做到因材施教的,放眼全国,能有多少地方?一成不变的教育模式,又扼杀了多少孩子的天性和特长?一句空话罢了,别的不说,单看魏晓凡这个偏才在中音多么不招人待见,和朗朗之前在中音的遭遇,就很能说明目前中国的教育体制的问题有多大了。平时嘴上喊着因材施教,真要出了一个不按学校意志走的学生,别提创造发展特长的环境了,怕是立马就把苗头掐得死死得吧。”,莫名地,陆维在心里为中国的教育发了一通感慨。
格拉夫曼办事的风格可谓是雷厉风行,从上午叫陆维到办公室,到两人坐上飞机,一共没花上两个小时,看到在脚下渐渐变小的费城,陆维不禁开始在脑子里想象起贝多芬故居的样子来。
“一个好的钢琴家,不应该因为一两次的打击就消沉起来,陆维,你那么喜欢贝多芬的音乐,好好想一想贝多芬的精神吧,比起他所遭遇的,你昨天的那场小意外,简直不算什么。”
“是啊,比起贝多芬来,自己这点挫折算什么呢?”,听了格拉夫曼的话,陆维心里感慨道。想着贝多芬中年耳聋,遭遇到如此大的打击,仍然坚持创作,陆维不禁为自己之前的表现有些羞愧。
费城到柯隆的行程并不算长,飞机只飞了不到四个小时就抵达了柯隆机场。两人下了飞机,随即打了一辆出租车,沿着莱茵河畔的高速公路逆流而上,只消半个小时就到了贝多芬的故乡—德国小镇波恩。
一路上,陆维算是见识到了德国发达的交通体系,出租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时速几乎没有掉下过150km/h,但宽敝的公路与良好的路况,却没有让两人感到车子开得有多快。
“这才是真正的高速公路。”,陆维感慨地想道,同时看了看司机开的车子,居然是一部奔驰,想着在国内被视为身份和地位象征的奔驰车,在这里却只充当出租车,陆维再一次感受到了国内经济与这些发达国家间的差距。
具有两千年历史的文化古城波恩,坐落在德国西部莱茵河中游一段狭长的河谷平原上,清澈碧绿的河水从南至北穿城而过,城市东西两侧重山叠岭、林涛起伏。市区到处是翠绿茸茸的草坪,紫嫣红的鲜花和郁郁葱葱的树木,一座座五颜六色、造型各异的宫殿、教堂、剧院、博物馆等建筑点缀其间。
第四百七十七章 神秘乐谱
是波恩位于市中心的一条街道,青色的马路宽敞而整往的行人们脸上的神色悠闲自在,偶尔有汽车驶过,也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这是一个懂得生活的小镇。
这条街道,被当地人唤作“波恩胡同”,不过显然这里比起北京的那些胡同来,要宽敞许多,之所以叫做胡同,大概是当地人一种亲切的称呼吧。
街道的两旁见不到高耸入云的摩天楼,放眼放去,大多是两三层的建筑,所以并不会给人以咄咄逼人之感,那些有着褐色屋顶和灰色墙壁的楼,一眼看去就能够感受到那浓浓的古老气息。
贝多芬的故居,就坐落在这条街道的中间地段。
陆维紧走了几步,来到屋子的前面,中央的位置上赫然是一座贝多芬的铜像。铜像高约六、七米,透着青黑色的金属光泽,陆维抬头望去,只觉得这一手捧着乐谱的伟岸身躯,和那一头如同狮子般的乱发下那坚毅的眼睛和紧抿着的嘴唇,都带给了自己莫大的震撼,虽然仅仅是一座铜像,却似活过来一般,让人不敢逼视。(、//)
“陆维,别看了,我们进去吧。”,看着正在欣赏着铜像的陆维,格拉夫曼轻松地笑着说道,随即拍了拍陆维的肩膀,自己先行走了过去。
又不舍地看了几眼,陆维终于从铜像上收回了目光,看看格拉夫曼的身影几乎已经到了门口了,忙紧走几步赶了上去。
沿着两旁摆满紫罗兰和黄菊的黑色大理石台阶拾级而上,陆维几步追上了格拉夫曼的脚步。
看着陆维跟了上来,格拉夫曼冲他温和地笑了笑,示意他跟着自己,随即向着左侧的走廊走去。
一进客厅,陆维的目光就被里面的布置所吸引住了。居中的位置,是一架泛着原木色泽的古色古香地钢琴,虽然看不懂一旁立着的用德语书写的说明文字,不过能够摆在这里的钢琴,自然肯定是贝多芬生前使用过的了。
琴盖是打开着的,白色的琴键已经有些微微泛黄,显示着它那古老的历史,钢琴很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打扫的,虽然看上去有些老旧,但却纤尘不染,看着那一排琴键,陆维地双手手指自然反应般地动了动,一股想要演奏地**自然从心中升起。(.)
“哦,陆,这是贝多芬生前用过的一架钢琴,音色很棒的。”,格拉夫曼说着,随即伸出右手随意地在琴键上一掠,一连串晶莹剔透的音顿时从钢琴中飞了出来。
看到格拉夫曼居然奏响了这架珍贵的钢琴,陆维脸上一惊,心道自己这位老师也太猛了,这可是贝多芬用过的钢琴啊,真正地古董货,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万一弹出点毛病来,可不是有钱就能赔得起的。
果然,格拉夫曼这个举动,也惊动了展厅里其他的游客,他们纷纷用惊讶和不解地神色看着这个擅自演奏钢琴的家伙,随即有几个人认出了他的身份,脸上不禁露出了激动的神色。(wap..)
“看呐,那位老人似乎是柯蒂斯的格拉夫曼院长吧。”
“好像是,不过格拉夫曼怎么会来这儿呢,这个人可真够大胆地,难道他不认识钢琴上摆着的牌子上的字吗?”
人们议论的声音还没弱下来,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着这声大嚷,陆维不禁侧过头看去,左侧的走廊里,一个穿着米色西装,戴着一顶卷边回角帽的高大男人步履如风地走了过来,一张布满了细密胡须的国字脸上,散发着极度不满的怒气。虽然听不懂他说的德语,不过陆维可以肯定,这家伙一定是这里地管理员之类的,而他刚刚说地话,也多半不是什么好话,肯定是在质问格拉夫曼为什么擅自演奏了这架珍贵的钢琴。
陆维想着美国人地自由程度就是高,自己的心里还只是想想,结果人家上来就弹,不过想到惹恼了这里地管理员,陆维感到有些头疼。(.)
正在大家看着这位管理员会怎么惩罚这个擅自演奏钢琴的家伙时,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笑着看着这个大发脾气的家伙,格拉夫曼语气轻松地笑道:“我说老伙计,一段时间没见,你的嗓门儿可是越来越大了。”
听了格拉夫曼的话,那位叫克林的管理员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不见,随之换上了一副无奈的神情。
耸了耸肩,克林叹气道:“我说是哪个家伙敢弹我这架珍贵的钢琴,原来是你!这架琴可已经快二百四十岁了,你这家伙手劲儿这么大,要是把它弹散了,我可饶不了你。”
“放心吧,老伙计,我手底下有分寸,不会弄坏你的宝贝的。”,格拉夫曼说着,
身朝着陆维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虽然听不懂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不过看着格拉夫曼一脸轻松的神情,陆维估计这个管理员多半是格拉夫曼说的那个管理员克林了,暗自松了口气,陆维笑着走了过去。(、//)
“陆维,这就是克林先生,我的老同学,你看他像不像一个地道的美国牛仔?”,格拉夫曼说着,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陆维可不敢和格拉夫曼一样调侃这位管理员,只是礼貌地笑了笑,问了声好,随即和克林握了握手。
“老伙计,这是我的中国学生,陆维,你可别看他年纪小,琴弹的可是不错的。”,格拉夫曼拍了拍陆维的肩膀,笑着介绍道。
“哦,你好陆维,我听格拉夫曼说起过你,听说你的贝多芬奏鸣曲弹得错的,过会儿为我演奏一曲怎么样?”,克林这次说得却是正宗的英语了,陆维倒是听懂了。
“克林先生,让您见笑了,我只是很喜欢贝多芬的奏鸣曲,弹得算不上好的。”,陆维谦虚道。
“呵呵,格拉夫曼不会轻易夸奖一个人的,特别是他的学生,你就不用谦虚了,走,我们到楼上休息一会儿。(、//)”,克林说着,微微躬身,对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沿着木制的楼梯上楼,陆维的目光一直在两旁墙壁上悬挂着的贝多芬像上游弋,这里的很多画他都是第一次看到,望着这些画,陆维仿佛觉得脑海中贝多芬的印象更加清晰了起来。
“这是贝多芬当年用过的管风琴。从.0岁开始,他就在一个教堂里弹奏这把琴,挣钱贴补家用。之后,他还在宫廷乐队里当中提琴手和乐队助理指挥。”,来到二楼的展厅后,克林指着展厅中央的一架泛着暗红色色泽的管风琴说道。
听着克林的介绍,陆维很是好奇地走到了这架管风琴面前,和其他的游人一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东西。
陆维还是第一次看到管风琴,和原来见过的脚踏风琴不同,管风琴的结构更为复杂。这种靠着铜制音管发声的乐器,大多数用在旧时的宫廷或教堂之中,音色高贵洪亮,特别为旧时那些贵族们所喜爱。
看着那别致的造型,陆维忍不住有想要试一下的冲动,不过想到刚刚克林那生气的样子,陆维还是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去试一试吗?”,很突兀地,陆维的耳边响起了克林的声音。
转过头来,陆维却看到克林正站在自己身后,脸上满是鼓励的笑容。
听着克林的话,其他的游客们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要知道这架管风琴上面可是摆了警示牌,明确禁止人们演奏的。
不过等众人注意到了克林胸上的管理员标志后,脸上的神情就都释然了。
陆维自然知道,贝多芬故居并不是属于国家的景点,这个地方,是在贝多芬去世后,几个爱乐人为了纪念他,共同集资买下来的,是私有财产。这个叫克林的,估计就是几个拥有人之一了。
不过,尽管如此,陆维还是没有坐到这架管风琴面前,对于这些珍贵的文物,陆维还是有着一丝敬畏的心理。
仿佛看透了陆维的心思,克林哈哈一笑,没有再劝陆维演奏那架管风琴,而是招呼两人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看了一眼门上挂着的“谢绝参观”的牌子,陆维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四十平米见方的小房间,朝阳的窗户上挂着米色的窗帘,克林走过去将窗帘拉开,午后灿烂的阳光立刻洒满了这间屋子。
看着墙壁两旁足足顶到了屋顶的书架,陆维顿时明白了这是贝多芬的书房,心下一热,忙来到书架旁边看了起来。
“陆维,来过来这边,给你看些好东西。”,格拉夫曼说着,带着陆维来到了墙角的一个黑色的柜子里。同别的书柜不同,这个明显显得很小了不少的柜子上面,并没有安上玻璃,柜门上,更是加了一把样式古朴的锁。
“老伙计,你可得小心点儿,这些乐谱比什么都脆弱。”,将钥匙递给格拉夫曼,克林不放心的叮嘱着,脸上满是担心和心疼的神色。
“好了,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吧。”,格拉夫曼接过钥匙,熟练地打开了柜子,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柜门打开,里面却是一个极富科技色彩的银灰色小型保险柜。
“什么乐谱?居然保护得这么严密?难道是……贝多芬的亲笔手稿?”,陆维好奇地猜测着。()
第四百七十八章 梦魇
着银色的密码箱被格拉夫曼小心地打开,陆维不禁过去,想要看清楚里面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果然不出所料,在掀开一层精密的三防材料后,映入陆维眼帘的赫然是厚厚一摞乐谱手稿,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音符,陆维的眼神一下变得炽热起来,被克林这么秘密收藏着的东西,肯定是贝多芬的亲笔乐谱了。
谁知,接下来格拉夫曼的话却让陆维更为吃惊。
“陆维,你一定以为,这是贝多芬的亲笔乐谱,对吗?”,看着陆维眼中的惊讶之色,格拉夫曼很满意他的表情,微笑着问道。
“怎么,难道不是?”,听了格拉夫曼的话,陆维抬起头疑惑地问道。
“没错,这些的确是贝多芬亲笔写的乐谱,不过,我敢保证,在这之前你一定没有见过这些乐谱,即使是影印件。”,格拉夫曼有些得意地说道,随即,他轻轻地拿起了一册乐谱,虽然那上面已经用塑封材料保护好了,仍然给人一种极其脆弱的感觉。(:.)
“看看这个。”,格拉夫曼把乐谱递到了兀自用不解的目的看着自己的陆维手上。
小心地接过格拉夫曼递过来的乐谱,陆维的心里有些紧张,这可不比那些影印件,贝多芬的亲笔乐谱,其价值可想而知!
只是,当陆维第一眼看到手中的乐谱,便不禁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怎么可能?!”,看着乐谱上标着op35.no2字样,陆维忍不住惊呼了起来,随即猛地抬起头看着两人,见他们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很满意看到自己这个效果。
再次将目光落到手中的乐谱上,陆维仔细地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视线就再也无法从那上面离开了。
足足将近二十分钟,陆维将这本十二页的乐谱已然来回看了四遍,仍然是一脸意犹未尽的神色。
当陆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克林和格拉夫曼两人,已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聊起了天儿。(wap..)
“看完了?”,看着陆维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格拉夫曼笑着问道。
“这首奏鸣曲,我从没有看到过,它真的是贝多芬写的?”,陆维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贝多芬地三十二首钢琴奏鸣曲,他早已烂熟于胸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首自己从未见过的奏鸣曲,而且,似乎还没有写完。被这首乐谱搞糊涂的陆维,向格拉夫曼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呵呵,这个问题,还是让克林给你解释吧。”,格拉夫曼说着,看了看身边的克林。
轻呷了一口精致的白色咖啡杯中的纯正蓝山咖啡,克林地脸上露出了一股十分享受的表情,将咖啡杯放在古朴地木质茶几上,克林看了一眼陆维,示意他坐下,随即才有些感慨地说道:“这的确是贝多芬写的一首还没有完成的奏鸣曲。”
看着陆维糊涂的神情,克林笑笑继续说道:“具体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我的父亲生前和我说过,这些乐谱,是当年我的曾曾祖父和其他几个朋友一起将这栋房子买下来的时候,无意间在这间书房里发现地,当时他们很吃惊,但他们并没有将这些乐谱公开出去,而是一直保存了下来。(搜搜999)”,说到这儿,克林的脸上露出了一股骄傲的神情,呷了口咖啡,继续道:“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乐谱全部都是贝多芬未完成的作品,有些甚至只是一些乐思。”
“可是,为什么不把这些乐谱公开呢?这些东西一旦公开,肯定会引起钢琴界的轰动啊!”,陆维有些不解地问道。
“公开?为什么要公开?这些都是一些没有完成的作品,公开了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你认为有人可以将这些曲子继续写完整吗?”,克林反问道。
“可是……”,陆维还待说什么,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克林说得很有道理,这些不完整的乐谱,公开确实毫无意义,如果真的被一些二流地作曲家狗尾续貂,反倒落了一代乐圣的名头。(//.)但陆维地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舒服,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然了,这些乐谱也不是完全没有公开,我们的一些老朋友,都曾经看过这些乐谱,包括你地老师格拉夫曼,虽然这些谱子都不完整,但总能给人一些启发。
”,克林笑道。
“陆维,我们会在这里停留几天,这些天你可以自由地看这些乐谱,但有一点,你不能将这些乐谱带出去,当然,也不能够留任何的影印件。”,格拉夫曼接过克林地话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克林先生和格拉夫曼老师,这些乐谱真是太惊人
,虽然内心感到克林他们这些管理者的作法,多少.珍的味道,不过这是人家自己的事,这些乐谱本来就私人财富,陆维也不好过多地说些什么。(//.)能够看到这些珍贵的乐谱,他的心里已经很高兴了。
看着陆维重又走到那些乐谱面前,如获至宝般细细地看了起来,格拉夫曼和克林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都浮现出了一丝满意之色。格拉夫曼带陆维过来的本意,就是希望他能够从这些乐谱中,进一步提高对贝多芬作品的认识,现在看来,自己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陆维,先不要看了,晚饭时间到了。克林的妻子煎的牛排可是难得的美味啊。”,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然指向了六点,格拉夫曼也停止了和克林的聊天,起身招呼陆维,只是看着陆维仍然不愿意放下手中乐谱的样子,格拉夫曼感到有些好笑。
“哦?这么快就到吃饭时间了?”,有些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乐谱,这些东西带给陆维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一时之间还有些消化不了。
“这还快?你已经在这儿看了三个多小时了,快走吧,这几天我们一直在这里,如果你愿意的话,一直在这儿看也没问题。(:.)”,格拉夫曼笑着说道。
“真的吗?”,陆维惊喜地说道。
“呵呵,当然了,本来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些乐谱的,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还说服克林,让他把他的这些宝贝拿出来的。”,格拉夫曼说着,看了看克林,那家伙听了格拉夫曼这番话,脸上一点儿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没有,只是招呼着两人出去吃饭。
小心地将那些乐谱收好,陆维跟着两人走出了书房。
格拉夫曼没有说谎,克林的妻子做的牛排的确很美味,不过心里惦记着那些乐谱的陆维,只是匆匆填饱了肚子,就忙着表示想要回去再看看那些乐谱。克林倒是对陆维这样的表现很是满意,告诉他可以将乐谱拿到隔壁的琴房去,那里有一架钢琴可以供他试奏,这让陆维高兴不已。
再次回到二楼的书房,此刻已经过了展览的时间了,贝多芬的故居中再无一个游人,格拉夫曼将陆维送到了这里后,嘱咐他早些回去休息后,就离开了。
偌大的房子里,此刻就剩下了陆维一个人,感受着这栋古老的房间里浓郁的艺术气息,陆维感到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演奏的**。
拿着那些珍贵的琴谱,陆维来到了隔壁的琴室。这里同样是不对外开放的一个房间,看得出里面已经重新装饰过了,房间布置得很简单,不大的空间里,除了一架乳白色的斯坦威立式钢琴外,就是墙壁上挂着的贝多芬的画像了。钢琴的上方摆了一个插满了郁金香的精致花瓶,让房间里多了几分生动。
坐在琴凳上,陆维随手打开了琴盖,一排整齐的琴键悦目地跳入眼帘。
双手放在琴键上抚摸了一番,陆维的心里有一股无比的满足之感,抚摸着他们,陆维感到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掌心。
转身望着窗户外莱茵河上偶尔辉映出的灯光,陆维双手微沉,《月光》如水般缓缓地从钢琴上流淌出来。
幽静的低音与三连音衬托下,右手的指尖勾勒出一阵微带神秘感的宁静旋律,一如不远处河面上闪动着的那些光点。虽然知道《月光》这个标题不是贝多芬自己加上去的,而是后人冠名,但此刻陆维却觉得这标题,实在是起得恰当至极。
指尖在琴键上疾走,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旋律骤然爆发,陆维微闭着双眼,全身心感受着音乐带给他的快感,在这里演奏,陆维仿佛感到自己分外地投入,甚至,可以触及到贝多芬那伟大的灵魂般。
然而,当陆维奏响最后一个C小调主和弦时,却异变陡生!
“哼!”,一声如同金铁般的冷哼在陆维的脑海里轰然响起,瞬间,陆维感到自己全身如坠冰窖般,一股莫名的力量忽然将他紧紧的束缚住,让他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陆维心里惊呼着,想要张嘴喊着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这种难受的感觉,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梦魇!”,这是陆维的第一反应,陆维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是以他并不陌生,不过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会在他弹琴的时候突然出现,而且,这时的感觉,似乎比梦魇更真实!
几番挣扎无望后,一股恐惧的心态开始在陆维的心里蔓延。()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一切都结束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无法动弹,无法张口第一次感到了害怕。/首.发
虽然一开始就想到了可能是梦魇,不过陆维很快便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曾经有过梦魇经历的他,自然知道梦魇是怎么一回事。那不过是因为人在深层睡眠中突然被唤醒,脑中的运动神经还没有完全被唤醒的缘故。通常这样的情形只会发生在刚刚醒来的时候,可刚才自己只不过是弹了一首曲子,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然而,除了梦魇,陆维实在是无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他曾经尝试过转动脖子,但很快发现自己的努力完全是徒劳的,那股莫名的力量完全控制了了,除了思考,他做不了任何事情。
“咚!”,一声沉重的和弦响起,让正在挣扎试图摆脱这股力量的陆维一惊。这声和弦实在是太熟悉了,正是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的第一个和弦。
虽然仅仅是一个和弦,但给陆维的震撼却是巨大的,虽然无数次演奏过这首曲子,但陆维觉得这声和弦才是自己听过的、最切合这首曲子的声音。
只是,这琴声是从哪儿来的?看着面前的钢琴,它正静静地呆在那儿,琴键一动不动,显然不是从这儿发出来的。琴声仿佛是从陆维的心底响起,然而却是那么真切,陆维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声音,因为,这琴声是如此真实,虽然看不到演奏者,但这琴声却让陆维陷入了瞬间的失神。
沉重的和弦如同命运的叹息,声声敲响在陆维的心头,陆维仅听了两个小节,就被这莫名而来地琴声完全吸引住了,听着这首《悲怆》,陆维突然有一种被感动的感觉,这感觉是那么强烈而真实,竟然远胜过他亲自演奏的感觉!
“这才是真正的《悲怆》!”,陆维的心里无言地感叹着。
庄板的引子过去之后,乐曲开始进入到小快板的部分,陆维倾听着两个声部地进行,竟然感觉到音乐似有灵魂般,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难以言状的意味,让人的心神不自觉地陷入了进去。听着这样的音乐,陆维忽然感觉到,自己曾经以为已经把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弹得很好的念头是多么幼稚可笑。比起自己听到的这首《悲》来,自己原来演奏的那些东西就如同小学生的作文一般,根本没有传达出这首曲子的意味。
“咳,原来,我不过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亏自己以为已经将贝多芬演奏得登堂入室了,可笑啊可笑。”,陆维感慨地想着,浑然忘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地不可思议的情形。
“头儿。陆维怎么了?他已经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十来分钟了。不会出什么状况了吧。”。窗外不远处一个僻静地角落里。一个声音小声问道。
“没事儿。音乐家嘛。肯定是来灵感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断地好。没准儿人家酝酿什么惊世之作呢。”。孙杰压低声音说道。
“哎。真不知道这地儿有什么好来地。要弹钢琴哪儿没有。”。刚刚那个声音埋怨道。
“你知道什么。这可是贝多芬地老家。贝多芬知道不。大音乐家。”。孙杰低语道。
“知道。《命运交响曲》嘛。听过。不过没什么听头。开头那两句还挺带劲儿。后面就听不太懂了。”。这人说着。还用嘴模仿了两下命运地动机。
只是。这两人却浑然不知。现在地陆维。已然陷入了他重生到现在。最大地一次危机之中!
当《悲怆》最后的一声沉重的和弦响起,陆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明悟般地微笑。
“你感觉到我了?”,一个声音突兀地在陆维心里响起,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陆维是“感觉”到声音,而不是“听”到声音。
同时,陆维感到了一股冷峻、苍凉、桀骜不驯地气息。
“是,如果听到这样的《悲怆》,还感觉不到您,那简直是不可原谅。”,陆维同样在“心里”说道。
“你,能够感觉到我地音乐,这,很好!”,那个声音有着一丝嘉许,然而,没等陆维高兴,紧接着语锋一转,一股迫人的威压铺天盖地地向着陆维涌来。
“不过,这仍然无法让我原谅你所犯地错误!”
声音冷峻、严肃,听得陆维心里一阵肃然。
“错误?什么错误?”,陆维心里有些不明白,从听完《悲怆》,陆维就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一定是贝多芬无疑。一开始受到这股无形力量控制的时候,陆维还有些慌乱,然而等到听完《悲怆》后,陆维就发现这次的情形和上
和自己接触的情形十分相似。那种纯粹灵魂上的沟维的印象十分深刻。
在这样一个地方和自己进行灵魂沟通,又让自己听到了如此震撼的《悲》,除了贝多芬本人的灵魂外,陆维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正因为如此,当听到对方称赞自己了解他的作品时,陆维心里一喜。
但随之听到对方指责自己,陆维却一下子愣住了。
“难道,他指的是我向无常索要灵魂能力的事?”,陆维暗自想着。
“当然,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错误?”,贝多芬的声音仍然是那般冷峻,然而陆维从中却听出了几分讥讽。
“我,只是喜欢钢琴……”,陆维似是为自己辩解,然而话一出口,却又发现不妥。
“喜欢钢琴,你这样的行为也配叫做喜欢钢琴?哼,你不过是喜欢钢琴带给你的荣耀罢了,你根本就不懂得真正的音乐精神!”,这番话说出来,带着一股冷酷的意味,让陆维心头大震。
“我不过是喜欢钢琴带给自己的荣耀,真的是这样吗……”,听着贝多芬的诘问,陆维有些惶然地重复着问了一遍自己。
“不,不是这样,我是真的喜欢钢琴的!”,陆维的心里,无声地呐喊着。
“别像个小丑一样辩解了,这只能让我更加厌恶你,陆维,你侮辱了我的音乐,同时也侮辱了我,知道吗?你根本就不配演奏我的作品,你是一个无耻的剽窃者!”
“求你,别说了……”,陆维的心里痛苦地哀求道,从重生到现在,陆维听到的几乎全部都是赞美之词,何时听过这样直白的斥责,然而,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偏生让他无法反驳,那声声诘问,如同一把把尖刀般,毫不留情地刺向陆维的心头。
仿佛听了陆维的话一般,贝多芬的声音果然不再响起,只是,陆维却分明的感觉到,那个灵魂,那个伟大而孤傲的灵魂,正在自己心中的一角,带着愤怒和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如同看着一只蝼蚁般。
莫名地,陆维想起了前两天朗朗在新年音乐会上的演奏,那忘我的神情,那自信的笑容,那神采飞扬的动作……
良久,陆维叹息了一声,悠然道:“你说的对,我是一个无耻的剽窃者,我真的错了,错得很离谱,我曾经以为我真的喜欢音乐,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喜欢的,一直是钢琴赋予我的光环罢了。”,顿了顿,陆维涩然道:“贝多芬先生,请您,收回我身上那些能力吧,我知道,您能做到。”
“收回你的能力?为什么?没有那些能力,你靠什么成为大师?靠什么获得荣耀?”,贝多芬仍然毫不留情地讥笑着。
“贝多芬先生,请您收回那些能力,谢谢!”,陆维语气诚恳地说道,丝毫没有因为贝多芬的讥笑而生气。
“如你所愿。”,贝多芬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响起,随即,陆维感到眉心处一阵悸动,仿佛莫名地少了些什么东西一般,一股怅然若失之然充斥在心头。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即使你不说,我也会收回你身上的能力!”,贝多芬的语气严厉异常。
“你的行为,违反了灵魂规则,要不是我今天回到这里刚好发现,还不知要让你逍遥到什么时候,今天只收回你身上的这些能力,只不过是念在你的初衷还不算坏,要是让天界的乐神知道这件事,别说是你,就算是给你灵魂能力的那两个家伙也脱不了干系!”
“谢谢。”,听着贝多芬的话,陆维却很诚恳地道了声谢。
“不必!你的事情到此为止,如果你真的喜欢钢琴,我倒不介意送你一句话,真正的音乐,永远都存在于我们的内心!”,这句话响起之后,贝多芬的声音消失无踪。
“真正的音乐,永远都存在于我们的内心……”,咀嚼着这句话,陆维似有所悟,不禁又想起了前两天新年音乐会上朗朗的演奏。
抬起双手,重新放在琴键上,温润的手感仍然是如此的让人着迷。
轻轻地弹了几个音,陆维的嘴角扯起一丝苦笑,自己的脑子里现在空空如也,原来那些关于演奏的技巧、乐理、曾经如同斧凿般刻在记忆里的乐谱,现在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然而此刻,陆维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沮丧,而是显得无比平静。
“一切都结束了……”,陆维双手猛然在琴键上落下,C大调和弦悠然响起,久久不散……
第四百八十章 别了,柯蒂斯!
陆维,你没事吧。”,孙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里,看着陆维弹下了一个和弦后,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却一动也不动,惟恐出现什么意外的孙杰,果断地进到了房间里。
对于孙杰的突然出现,陆维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淡淡地笑了笑道:“哦,孙哥,我没事,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夜已经很深了,你们不用管我,自己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什么事的。”
“哦,你没事儿就好,我们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孙杰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我突然间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还会不会如此这般地保护我……”,陆维淡然地想着,却没有一丝失落之感,虽然自己的一切灵魂能力都被贝多芬收回了,但陆维却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贝多芬的一番话点醒了自己,凭着别人的能力获得荣耀,根本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样也好,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也不错,最起码,我还有晓凌。(搜搜999)”,想着那张娇美的面孔,陆维的心里一热,真想马上回去。
又随意地弹了一会儿琴,陆维发现自己现在的水平,完全回到了重生前的那一刻,贝多芬还是很公平的,只是收回了灵魂能力,并没有剥夺自己本身的钢琴水平。只是,以目前自己这至多业余四级,还很不扎实的水平而言,别说是格拉夫曼这样地大师看不上眼,恐怕就是自己的昌师的音乐老师李德谦也会看得大皱眉头吧。
完全没有了那种随心应手的感觉,陆维只是凭着记忆弹了一小段《致爱丽丝》后,就没了弹琴的兴致,刚刚仅仅是第一部分的旋律,自己就弹出了好几处错音,这可是一首仅仅四级的曲子,而第一部分,是全曲最简单的部分。
等弹到第二段稍稍有些快的地方时,陆维懊恼地发现,自己已然完全无法胜任了,手指再不复往日地灵活,各个关节也再找不到那种配合自如的感觉,力量再无法顺畅地送到指尖,才弹了不到四个小节,陆维居然感到手腕有些酸涨之感,这明显是手腕僵硬造成的。(.)
“没想到少了那些能力,自己真正弹出来的音乐,居然是如此糟糕。”,陆维自嘲地笑道,随即随手关上了琴盖,转身躺在了旁边的床上。
“好在长生决还在,有一副好身体也不错。”,陆维安慰般想着,缓缓运转着自然之心,安然进入了睡眠。
这一觉,足足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一夜无梦,陆维进入了最深层次的睡眠之中。
“自己还真够没心没肺的,这么大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居然睡得如此痛快。”,陆维有些自嘲地笑道,随即起身穿好了衣服,简单地活动了一番后,目光又落到了身边的钢琴上。
习惯性地坐在前面,陆维打开了琴盖,双手放在琴键上,感到空空如也地脑子和生涩的双手,陆维终于相信昨天发生地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悠然地弹了一首《小星星》,陆维的心里怅然若失。
“就这么结束了?”,想到自己曾经的梦想,陆维知道现在已然成为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幻想了。失去了一切的能力,单凭着自己的努力,想要再一次站在世界的钢琴舞台上,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解钢琴地陆维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年龄,早已经过了学习钢琴的最佳时间,就算是从现在开始努力,最好的结果,也过是一个钢琴弹得比较熟练的乐手罢了。
一丝痛苦的神色出现在陆维的眼底,其实,他是深爱着钢琴的。
眉心处隐隐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陆维猛地抬起头,感受着那股感觉,却又发现根本没有什么。
“呵呵,自己真是神经过敏了,还以为又是哪位大神找上自己了呢。(.)”,笑着摇了摇头,陆维起身向房门走去。
刚要开门,敲门声已然先一步响了起来,打开门,格拉夫曼和克林两人正站在门口。
“呵呵,陆维,你的气色看上去不错嘛,昨天晚上休息得怎么样?”,克林笑着招呼道。
“很好,克林先生,谢谢你。”,再次面对这两个人,陆维觉得有些不自然,他清楚,失去了钢琴能力的自己,现在已经不够资格站在这两人地面前了。
“陆维,那些乐谱怎么样?”,格拉夫曼笑着问道。
“哦,很好。”,陆维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却有一丝牵强,天知道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没怎么看。
那当然了,这里面有许多很棒的作品,就拿昨天那首op35no2来说,那第二主题简直是太美了。对了,陆维,你一定弹过那首曲子了吧,给我们演奏一遍,让我们听听你的理解怎么样?”,格拉夫曼很感兴趣地说道。(:.)
只是,原以为陆维会迫不及待地坐到钢琴前演奏地他,却在陆维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为难地神色。
“嘿,老伙计,你急什么,等吃完了早饭再说嘛。”,克林说着,揉了揉肚子,夸张地说道:“听听,它都在抗议了。”
“呵呵,那好吧,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好好研究一下这首曲子,真想早点把他补齐。”,格拉夫曼期待地说道。
“哪有那么简单,这可是大师的东西,走吧走吧。”,克林招呼着两人向一楼走去。
“格拉夫曼老师,我想今天就回家去。”,跟在格拉夫曼身后的陆维突然道。
“回家?为什么?”,正在下楼梯的格拉夫曼猛地听到陆维的话,惊讶地转身,脚下一空,险些摔了一跤。
手疾眼快地将格拉夫曼拉住,陆维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没什么,昨天晚上接到公司一个电话,有些要紧的事情,得早些回去处理一下。(.)”
“哦,公司有事啊,那好吧,一会儿吃过了早饭我送你去车站,真是可惜,这些乐谱不可以带出去,要是你能多看几天,肯定会有更大的收获的。”,格拉夫曼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
看着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陆维心里一阵感激,这是一位真正为自己着想的好老师,为了让自己的水平更进一步,给自己创造了这么宝贵的机会。只可惜,自己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我也觉得很遗憾,格拉夫曼老师,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这些乐谱还是给了我不少启发的。”,陆维诚恳地说道,看着格拉夫曼那真诚的面孔,陆维不禁为自己刚刚骗了他感到有些惭愧。
“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克林是我的老朋友了,以后只要你想看这些乐谱,随时来都可以。”,格拉夫曼说着,看了看一边的克林。
“是啊,你老师说得没错,这里随时为你敝开,什么时候想来都行。”,克林也爽快地说道。
“谢谢您,克林先生。”,陆维真诚地笑道。
简单吃过了早饭,克林开车将陆维送到了波恩的车站,同两人挥手告别后,陆维便登上了公车。
看着这座美丽的小镇慢慢地离自己而去,陆维的目光里多了些许复杂的情感。这次波恩之行,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原本是格拉夫曼想到给自己一个惊喜,没想到自己却遇到了一个更大的“惊喜”,想着那些失去的能力,陆维的心里感到有些心疼。
“哎,陆维啊陆维,难道你现在还想不开吗?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凭着那些能力呼风唤雨有什么意思?你应该感谢贝多芬,要不是他,你一辈子都要活在别人的阴影里,不是吗?”,看着如玉带般水光粼粼的莱茵河,陆维心里平静了许多。
不到一个小时,陆维便来到了科隆的机场,两个小时后,陆维已然坐在了飞往北京的班机上。
趁着飞机还没起飞,陆维掏出手机,拨通了晓凌的电话。
“喂,徒弟,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啦,是不是想我啦。”,晓凌的声音轻快,听得陆维一阵心神荡漾。
“是啊,想你了。”,陆维深情道。
“那就回来呗,家人都等着你呢,再过几天就过年了,这两天家里可热闹了。
”,晓凌开心地说道。
听着晓凌一口一个“家”,俨然如同说自己家一般,陆维的心头一暖,一阵幸福感油然而生,脱口而出道:“恩,回家,晓凌,我现在就在飞机上呢,再过十多个小时就到家了。”
“什么?真的啊,你别是逗我玩儿呢吧,昨天才到的波恩,今天就回来啊。”,晓凌惊讶地问道。
“是啊,看看就行了呗,就是一栋房子而已,还看几天啊。”,陆维笑着说道。
“那太好了,徒弟,我去北京接你。”,晓凌的声音透露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愉悦。
“恩,好。师傅,飞机快起飞了,我先挂了,下了飞机我再打给你。”,看到空姐已经开始提示乘客系安全带,陆维挂断了手机。
“别了,柯蒂斯;别了,美国。”,看着舷窗外快速远离的地面,陆维的心里默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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