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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笑子风     八零农家女txt下载     八零农家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蛇鼠一窝

    孟杰下意识将宋雨拉到身后,温声安慰:“小雨妹妹,别怕,我保护你!”

    孟糖嫌弃地撇撇嘴,大声嚷嚷:“哥,我也想要你保护。”

    “一边儿去!”

    “哼!”

    孟糖不满地噘起嘴巴,拿铲子蹲在田地,用力刨硬邦邦的土地。

    见色忘妹的哥哥,无情!冷酷!

    嫌弃地扒拉开孟杰,宋雨不满地抱怨:“我不需要你保护。”

    搁一旁看热闹的周满意见孟杰神情沮丧,大着嗓门替他打抱不平。

    “宋小雨,你咋那么多事?”

    天天装得跟小白莲似得,动不动哀嚎两嗓子,杰哥好心保护她还被嫌弃,莫非这就是哥哥昨日教得俗语: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周小胖,你是不是欠揍?”

    “宋小雨,你敢打我吗?来呀来呀,有本事揍我啊!”

    周满意嘚瑟地撅着屁股,一副贱兮兮模样。

    火辣辣的太阳犹如带刺的玫瑰密密切切地扎入腠理,孟糖拿着铲子吭哧吭哧刨了半天,也没刨出半个花生,黑着脸看向吵闹不休就差上手的两人,一手一个拎开。

    “吵架去树荫底下吵,不会晒黑!”

    感觉孟糖阴阳怪气讽刺她,宋雨委屈地指着田野里拳头大小的洞口。

    “孟孟,你自己瞧瞧,这洞里是什么!”

    黑不见底的洞如若深渊,隐约听见里面有微弱的声音,孟糖毫不犹豫地拿过一旁的玉米杆往洞里捣。

    大约二三十厘米长的玉米杆捣入洞中三分之一,却还能继续往里推,神情愈加兴奋。

    农书有言:田野乡间,洞深为穴,可储万粮!

    隐约感知洞中储存有粮食,孟糖喜笑颜开冲一旁老老实实刨花生的周良招呼道:“良哥,帮个忙呗!”

    “老鼠窝?”

    见周良一语道破,孟糖眼睛发光地盯着周良,举出大拇指赞叹。

    “聪明!但洞太深,我担心里面会有蛇。”

    俗话说得好,蛇鼠一窝亲,万一洞穴深处藏着毒蛇,可就芭比扣了!

    周良细细思索一番,脑海忽然浮现一个完美计划。

    “小杰,带火柴没?”

    孟杰震惊:“良哥,你怎么知道我偷偷拿了火柴。”

    他偷偷装火柴时,没被发现啊,良哥该不会有三头六臂吧!

    接过火柴盒,周良以手掌为尺,悄悄比划良久,拿起铲子在地上画三角形图标。

    “小杰,满意,你们去拾点玉米叶。”

    孟糖好奇地打量着周良的一举一动,试探性地问:“良哥,你打算用火把它们赶出来?”

    “用浓烟逼迫。我刚刚看了一下地形,并未找到其他洞口,要么它们只有一个老巢,要么另一个洞口藏得很深,不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让它们自行出洞。”

    洞里是蛇还是老鼠并无区别,他们也无意去伤害它们,他们唯一的目的是藏在洞里的粮食。

    宋雨气闷地站在一边,瞅着他们各有分工,且都有活计要干,唯独她尴尬又碍事,眼圈渐渐发红。

    她从没被如此忽视,孟孟口口声声念叨她是小仙女,但却一点不把她当朋友。

    委屈地拿起铲子蹲在地上一阵乱刨,突然,感觉铲子在剧烈抖动,宋雨疑惑地拿开铲子,恰巧对上圆溜溜的小眼睛,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一时间发现宋雨不对劲,忙于挖洞穴的孟糖连忙走过去。

    “小仙女,怎么了?”

    “孟孟,老···老鼠!”

    鲜红的血染红湿润的土壤,断裂的身体仅有半张皮连在一起,浓郁的血腥味散于空气之中,宋雨细嫩的手指颤抖着耷拉在地上。

    她杀生了!

    “别怕,它已经死了。”

    细心地安抚吓坏的宋雨,孟糖温柔地将她扶到树荫下休息。

    重新返回田野,孟糖盯着死不瞑目的老鼠,嫌弃地刨一大堆泥土将其盖上。

    孟糖:“良哥,洞里是老鼠。”

    周良:“但不排除里面有蛇的可能性,还是小心为上。对了,小雨没事吧?”

    孟糖好笑地盯着比她高一头,稍微有些帅气的周良,好心情地调侃:“既然关心她,为啥要偷偷摸摸?”

    小仙女贴着他时对人家不理不睬,不搭理他时,又悄无声息的关心,可真够别扭!

    周良叹气:“你还小,不懂家族之间的是非,很多时候,我们想做的事情未必都能做成。活着对我来说已经很艰难,又哪有能力去维系虚无缥缈的东西。”

    听着周良丧气十足的话,孟糖不屑地往老鼠尸体上撒一抔湿土。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咱现在的重点是如何将老鼠储存的食物据为己有。”

    两人正商量从何处动工,寻找玉米叶的孟杰和周满意满载而归。

    将干燥的玉米叶铺成扇形堆积在洞口,顺手解下挂在腰间的竹筒,将温水倒在最上面一层玉米叶上。

    打湿程度适宜,周良安排好各自站位,不放心地叮嘱:“等会找到食物,不要全部拿完,稍微留点。”

    老鼠是个气性极大的生物,一旦发现老窝被端,辛辛苦苦储存的粮食丢失,定会活生生气死。

    爷爷曾对他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环顾小伙伴,见他们个个神情紧张地点头,周良稍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蹲下身子点燃最外层的玉米叶。

    火苗轰得一下燃起,不多时燃烧到湿漉漉的玉米叶,大火转小火,小火转灭,紧接着浓烈的黑烟缓缓通向洞口。

    计谋成功一半,周良不仅没松口气,反而更加紧张地叮嘱:“大家注意安全。”

    第一次当军师又当将军,压在他身上的担子还挺重,不过挺有成就感!

    一众小孩目光灼灼地盯着冒烟的洞口,小小的手紧握着铲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向脖颈。

    唧唧~

    隐约似有声音传出,众小朋友脸色大变,情不自禁的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们后退时,一连串的老鼠从洞里钻出,有的老鼠个头跟小猫仔一般大小,有的老鼠个头跟大拇指似得。

    孟糖大惊失色地躲在孟杰身后,等了好一会,见洞里没有老鼠钻出来,脸色发白地拍拍胸口。

    老鼠已跑,开始卸粮!

    漂亮的小篮子放在一旁,孟糖吭哧吭哧刨地,刨了好一会,实在累得喘不上气就换周良刨,接着是孟杰······几人轮换个遍,刨得大约有三四十厘米深还未瞅见半颗粮食存在的影子。

    好累,好沮丧!

    心情缓冲良好的宋雨接过铲子,小声询问:“要不我试试?”

第四十七章 血色迷雾

    得到允许,宋雨高高举起铲子刨向地面,不料刚刨没两下就看见数不清的花生从争先恐后冒出。

    席地而坐休养生息的孟糖等人眼红地盯着颗粒饱满的花生,纷纷握起‘羡慕’的小拳头。

    他们累死累活刨老半天,半个花生都没瞅见,但宋雨轻轻松松刨两铲子,数不尽的花生,太刺激心态。

    孟糖羡慕地感叹:“小仙女,摸包好手,运气简直爆棚!”

    “哼,我也可以!”

    周满意冷哼着从宋雨手里抢走铲子,高举头顶对着洞穴深处刨去。

    尖锐的铲子深入地表,用力将其抬起,但不知怎么回事,铲子死死地卡在洞穴。

    扭头看向立在身后的宋雨和孟糖,周满意抿了抿唇,使出全身力气拽动铲子。

    察觉手底下的力度似乎有些松动,周满意开心地露出可爱的小酒窝,正预备朝着她们炫耀,不经意瞥见藏在铲子侧面阴深深的竖瞳,大叫一声跑开。

    “怎么了?”

    不明所以地看向仿若尖叫鸡附身的周满意,孟糖默默拾起扔在地上的铲子。

    被吓得跑了老远的周满意看见孟糖的举动,厉声尖叫:“糖糖,有蛇。”

    “······”

    亲,真诚劝告一下,有事能不能早点说?

    孟糖心累又害怕地盯着红色竖瞳,彩色皮囊的大蛇,单手背在身后冲小伙伴摆手。

    好像是条毒蛇,赶紧跑!

    见妹妹冲他招手,孟杰开心地跑到孟糖身边,兴奋地举起手里的铲子:“妹,你喊我干啥?”

    前些日子,总听妹妹讲屠龙高手,不曾想有一天他也能做如此英勇的事,屠蛇少年的称号似乎也不错?

    “你别过来,快把小仙女拉走。”

    简直要被自家哥哥蠢死,张口想骂他,但无意间瞥见彩色大蛇轻轻晃动脑袋,孟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断舍离吗?

    周良拎着简易制作的玉米杆扫把来到孟糖身边,目光坚定地看向犹豫不决的孟杰等人,笃定地保证:“你们跑远点,这里我和糖糖就行。”

    身为哥哥,哪能将危险留给妹妹,孟杰下意识想要拒绝周良的提议,但余光瞥见宋雨如雨打芭蕉般颤抖的身体,点头应道:“良哥,你们注意安全。”

    余光扫视千年一温柔的哥哥温声细语地哄宋雨到不远处的树荫坐下,孟糖忍不住翻个大大的白眼。

    口是心非的男人,呵呵,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

    周良目光灼灼地盯着窝成一团,无法动弹的毒蛇,小声同孟糖商量:“糖糖,这是毒蛇,千万不能被咬。等会我负责攻击,你负责防守,记住,若它欲离开,千万不要伤害它。”

    “好!”

    笃定的话语似乎充斥着魔力,紧张的情绪慢慢被抚平,孟糖一脸冷静地盯着毒蛇头顶彩色的斑纹,前脚尖微微翘起。

    刹那间,两人迅速交换位置,周良接过堵蛇的大铲子,微微晃动铲子,借以让松软的泥土慢慢降落,与此同时,孟糖挥舞着玉米杆制作的扫把将未燃尽的玉米叶扫入洞穴。

    薄薄的烟雾与清风交颈缠绵,薄烟逐渐变浓,透过模糊不清的视野,隐约看见毒蛇焦躁不安地嘶鸣。

    《山海经》曾记载:浑夕之山,无草木,多蛇······其音如鼓析!

    万事万物,以急为首,方寸大乱,可破焉!

    煎熬在一分一秒流逝,血红的竖瞳死死盯着孟糖,约莫是过了好久,大蛇用力甩动尾巴,在洞穴西边撞出小小缺口,游动着身体离开。

    啪叽一声,刺啦又一声,一抹凉意溅落在脸颊,孟糖扭头看向头烂身体分两截的大蛇,恍惚地抹去脸上的血渍。

    浓郁的腥臭味夹杂着血腥味,古怪地令人作呕。

    孟杰兴奋地恭维:“四叔,你好厉害,啪啪两下就把毒蛇弄死了!”

    孟华东扛起拍死大蛇的铁锹,怒气冲冲地呵责:“胡闹,什么不好玩,非得玩蛇?万一咬到怎么办,去年就有小孩被毒蛇咬死,你们是忘了吗?”

    此次幸亏他在不远的田地砍玉米杆,所以小杰能及时找到他,可若下次地里没有大人,他们又要怎么逃脱?

    蛇是一种有灵性的动物,一旦招惹,便是不死不休!

    周良侧身挡在他们身前,解释:“四叔,是我带他们来地里捡花生,恰好瞧见一个老鼠洞,以为里面藏有粮食,所以才·····是我太贪心,您别怪他们。”

    “小良,你是个好孩子,此法是他们想的吧!哼,我还要去砍玉米杆,你们老实点,别再惹事,否则中午回去我非告你们的状不可。”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片刻纠缠良久的毒蛇死去,众人心情复杂地用泥土盖住断两截的毒蛇,欣喜地扒拉藏在地底深处的花生。

    外不显财,内有沟壑,几人联合挖了许久,终于挖到老鼠洞底端,果真如老人所言,蛇鼠一窝,内有粮仓三千。

    小小的老鼠洞,愣是掏出满满一小筐的花生。

    太阳东升西落,短暂的一天从睁眼开始,闭眼结束!

    乌云掩盖着苍天,迷茫的田野仿若被无形双手控制,目之所及,昏黄朦胧,眼前之景,似荒凉,似沧桑·····

    小小的人儿孤独地伫立在阴深大地,突然,一滴水从上空飘落在嘴角,孟糖好奇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刺麻腥臊味瞬间充斥大脑。

    抬头看向上空,血色大雾弥漫,移动的云层似乎也被血色覆盖,孟糖心慌地掐了掐手掌心,刺痛从掌心传向四肢百骸。

    下意识想要远离荒唐且未知的场景,快速奔跑在田野,拼命地使出全身力气,可最终还是回到原地。

    不,不应该是这样,思考的意识渐渐回归,孟糖停下脚步,仰头看向血色天空,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从脑海闪过,但她···想不起来!

    定定地看向天空,突然,阴鸷的红色竖瞳压迫性极强地逼近,下一秒,血盆大口迎面而来,孟糖忽而倒地不起。

    剧烈甩动双臂,细长的小腿在草席上左右摩擦,一个冷激灵,孟糖大汗淋漓地从草席上坐起。

    呼呼呼~

    好吓人,感觉快呼吸不畅,她好像做噩梦了!

    “小娃子,做噩梦了?要不要求求我,说不定我能给你支个招!”

    冷不丁从门口传来咩咩羊的声音,孟糖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呵责:“咩咩羊,你来我屋作甚?还有,你怎么开的门?”

    用木头堵住的门闩掉落在地上,紧闭的房门大大咧咧地敞开,差点把孟糖气个半死。

    咩咩羊哒哒地踢踏羊蹄,高傲地提议:“山人自有妙计,你要不要同我做场交易?”

第四十八章 空手套白狼

    定晴看见长长的门闩掉落在地,而紧闭的房门大大咧咧敞开,孟糖气恼地捶着床板。

    这家伙还有做羊的尊严吗?

    咩咩羊哒哒地踢踏羊蹄,高傲地提议:“山人自有妙计,你要不要同我做场交易?”

    “又打算怎么忽悠我?”

    同是披着绵羊皮的狼,谁还能不知道谁的小心思!

    孟糖冷漠地跟在咩咩羊身后,仰头看向璀璨星河中血色痕印,心脏情不自禁剧烈收缩。

    不是梦,却出现和梦里一样的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

    敏锐地听见孟糖粗重的呼吸,咩咩羊小声安抚:“放轻松,别紧张,他们都睡熟了!”

    内心深处的恐慌快速蔓延,孟糖难受地捂着胸口,不耐烦地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亦真时真亦假,她怕了!

    自古以来,就有蛇通灵性的传说,溅在脸上的那滴血虽然早已擦干净,但她总觉得稚嫩的皮肤伴有烧灼感,古怪的血腥味也一直徘徊在鼻前。

    咩咩羊:“本兽灵敏性极强,战斗力更是无人能及,有本兽为你保驾护航,保证让你赚得盆满钵满。”

    孟糖大为不解:“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表达那么清楚,蠢人类幼崽不仅没听懂,反而嫌弃它,这让一向自诩羊界骄羊的咩咩羊十分不满。

    霸气地踏出羊蹄踩在板凳上,威风凛凛地解释:“本兽可以帮你找老鼠窝,但你赚到钱,要给本兽买冰棒吃。”

    中午它偷溜出去玩耍,看见一个小胖子偷偷摸摸地拿着一根棍棍在角落舔,出于好奇,它‘温柔’地碰了碰小胖子圆滚滚的屁股,没想到小胖子非常好心地把冷冰冰的棒子扔给它。

    本着神农尝百草的大无畏精神,它小心翼翼舔了几口,差点把它脆弱的乳牙冻掉,不过虽然冻牙,但心里十分凉爽,后来从小胖子嘴里得知,冷冰冰的棍棍叫冰棍。

    孟糖震惊又新奇地盯着与众不同,别具风格的咩咩羊,好奇地询问:“你不怕蛇?”

    “小小爬虫,焉能与本兽相提并论。”

    咩咩羊甚是不屑,且十分鄙视。

    忽然一缕思绪从脑海闪过,孟糖迅速抓住,坏笑地看向咩咩羊,‘公平公正’商量:“咩咩羊,你想吃冰棒,我可以帮忙,但是你也得帮我忙。我负责卖花生赚钱,你负责找洞穴并干掉洞穴里的蛇,如何?”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怕蛇报复,但咩咩羊不怕,如此巧妙结合,各取所需,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小妙招。

    哈哈哈,透过浅灰色迷雾,她似乎看见大把大把钞票向她招手!

    “好,一言为定。”

    咩咩羊举起羊蹄轻轻地踩了踩孟糖的小脚脚,傲娇地撅起丰满的臀部。

    “晚安,好梦!”

    心尖尖的愁绪一扫而空,睡意上涌,孟糖打着哈欠往屋里走,但下一秒,身板僵硬地楞在原地,因为她听见咩咩羊十分不要脸的一句话。

    “门闩打不开,但窗户没关,本兽先跳窗进去,然后从里面把门闩弄掉。”

    傲娇地讲述自己充满智慧的一举一动后,咩咩羊欢快地蹦跶羊蹄踏入羊圈,不多时,绵长的呼吸音由远至近传来。

    愤慨地看向羊圈睡正香的咩咩羊,孟糖恼恨地舔了舔后槽牙。

    大热天,可真适合吃羊肉火锅!

    ·····························································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自从五人团队加入咩咩羊之后,缴获粮食的几率大大提高,且完全无人伤亡。

    爱吃爱玩爱独自作战的咩咩羊,确实如它所说,英勇善战,一羊蹄就能踢翻一条蛇,完全不把藏在老鼠洞的蛇当回事。

    粮食越攒越多,老鼠洞越来越少,积攒的金钱也越来越多,可惜走货的卖货郎却未来村叫卖,于是激情满满的咩咩羊愤怒罢工。

    炽热的大太阳下,它英勇地同爬虫作战,帮他们缴获那么多粮食,却连一个冰棍都吃不到,这完全是空手套白狼。

    不给它吃冰棍,还想要它干活,做梦!

    团结一致的队伍说散就散,孟糖已经连着好几晚上给咩咩羊做思想工作,但倔脾气的咩咩羊死活就是要罢工,无奈之下,赚钱小队伍正式解散。

    解散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孟糖机智地给周良出好主意,就是将千辛万苦赚来的钱作为原始资本进行融资投资。

    简单来说就是用钱做买卖,然后采取钱生钱的方法,进行资本积累。

    得益于咩咩羊坏脾气的启示,孟糖建议周良和孟杰去县城进货冰棍,然后拿村里卖。

    其中过程虽然惊险复杂,观点不一,但最终经过多次讨论,渐渐达成一致,卖冰棍的生意正式开始,可怜咩咩羊一个冰棍没吃着,又被他们忽悠充当运货工具。

    卖冰棍的生意如火如荼进行,孟糖也开始她的实验和开荒前准备。

    五叔千里邮寄的种子个头饱满,身形硕大,就是不清楚是什么种子,毕竟她从未见过八角形的种子。

    淡红色的钵衣裹着圆滚滚内芯,八个棱角如同尖锐的菱角一般刺硬,仔细碰触,还能感受到种子表面微微凸起,古怪而充满神秘的种子让孟糖十分头大。

    五叔千里送种子肯定有他的深意,但八角形的种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连着几天在村里晃悠,上至九十九岁老婆婆,下至三岁稚儿,她全试着与她们交谈,但得到的结论永远只有一个,不认识!

    种子不多,堪堪五百二十颗,但成活率的话不敢保证,所以犹豫许久,孟糖还是十分踌躇。

    唉,五叔为啥不寄说明书过来?

    小小年纪愁得茶饭不思,睡觉不香,最终孟糖狠下心来,肉疼地取出十颗种子作为试验品。

    首先上山挖了大半袋土倒在师父家院子,然后在村里的旮沓拐角找到十个破破烂烂的盆和桶,先放肥料,再放山土,紧接着种下种子,浇水,往种子上面覆盖薄薄一层细土,待一切做完之后,将破盆破桶放在墙角阴凉处。

    暴雨倾盆就将它们端进屋,阴雨连绵就放在屋外,阳光灿烂端进屋,繁星闪烁放在庭院,一席骚操作,成功让十颗种子烂在土里。

    顶着仿若被鸡挠过的头发,孟糖崩溃地自问自答:“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第四十九章 不要把容忍,当成不要脸的资本

    她照顾它们比对自己都细心,每天无数次关心问候,偶尔还好心情为它们唱歌,付出这么多感情,它们说烂就烂,能不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好难过,累觉不爱!

    孟糖悲伤地抱着破烂的花盆,干瘦的小脸迷茫又难过。

    看得见金山银山,却摸不得,心如刀绞啊!

    “妹妹,哥来接你回家。”

    “咋啦?心情不好,没事,看哥给你买了啥?”

    红色的头绳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夺目光芒,塑料制成的蝴蝶与头绳完美契合,手指轻轻抖动,头绳上的蝴蝶栩栩如生扇动翅膀。

    美,很好看,是小姑娘会喜欢的饰品,但她骨子里是老姑娘,所以她更感兴趣怎么培育种子。

    满心以为妹妹看到蝴蝶头绳会欣喜若狂,但妹妹无动于衷甚至神情冷淡,孟杰心里十分不爽。

    “妹,就这···你还不高兴?我卖两天冰棍才赚到两块钱,给你买头绳用就去一块钱,你可不能太贪心。”

    “小雨会喜欢,你送给她吧!”

    自打种子烂透,她也摆烂了!

    “嘿嘿,瞧瞧,漂亮不,这是我花了两块钱给小雨买的发卡,听说城里女生都喜欢。”

    孟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从怀里掏出闪闪发光的水晶发卡。

    早晨去镇上进货时,他一眼看中水晶发卡,幻想着戴在小雨头上光彩夺目,下意识就要买,但太贵了,他兜里没那么多钱,不过良哥太够意思,主动借他钱。

    也不知道小雨会不会喜欢?

    盯着孟杰捧在手心的水晶发卡,又低头看向粗糙塑料风的蝴蝶头绳,孟糖醋醋地提醒:“哥,小仙女还小呢?”

    哥,宠妹人设要崩了!

    “我知道,她比你大三个月,比我小一岁零八个月,其实我也不想花这么多钱,可她长得太好看,除了她没人能配得上水晶发卡。”

    “·······”

    合着哥哥是花痴加老色批,不是她以为的那啥啊?

    不过这话有些耳熟,她好像似曾听过!

    “糖糖,这种子怎么烂了?”

    孟糖正用力回想熟悉的话是来源于何地,突然被一句煞风景的话打断。

    “哼!”

    冷不丁听见孟糖的冷哼,孟杰十分不解。

    “你哼我做什么?你不是不要头绳,不要就还给我,我明儿去把它退了!”

    坏哥哥,哪壶不开提哪壶,讨厌!

    气呼呼地拿着红蝴蝶头绳走在回家的路上,孟糖一脸不开心地噘着嘴巴。

    “糖糖,你到底生啥气?我又没招惹你,你干嘛不和我说话。”

    孟杰牵着咩咩羊跟在孟糖身后,一脸的受伤和不解。

    他好心好意为她买礼物,她为啥还不高兴?

    虽然头绳没有发卡贵,也没有发卡好看,但也花了他好多钱!

    琢磨老半天也没搞懂妹妹生气的原因,眼瞅着快要到家门口,孟杰大步上前拉住孟糖软软的小手,同她商量:“糖糖,你是不是不喜欢蝴蝶头绳?要不然我明天去镇上给你换个兔子头绳?”

    “哼,我不要和你说话。”

    低声下气又赔礼道歉不仅没得到原谅,反而激增孟糖小情绪爆发,孟杰心里也有些不满。

    “不理我,就把头绳还我?”

    孟糖咬着后槽牙看向高扬头颅,摆出一副极桀骜模样的孟杰,坏心眼地将蝴蝶头绳放在孟杰头上。

    “略略略~”

    “孟糖,你找打。”

    兄妹两人相互推攘,互不客气,一推一晃,藏在手心里的水晶发卡啪得一声掉落在地。

    孟糖眸光一闪,上前一步就要抓住掉落在地的水晶发卡,但横空闪现一双黑瘦的小手快速抢走水晶发卡。

    “哇,好漂亮,它是我的。”

    听着孟梅不要脸的说辞,孟糖皱着眉头呵责:“孟梅,这是我哥买得发卡,把它还给我。”

    孟梅高兴地抚摸着闪闪发光的发卡,小鼻子一皱,骄纵又蛮横地无理取闹:“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它是我的呢!”

    漂亮的发卡被黑糊糊的小手不停抚摸,孟杰心里十分气恼。

    “孟梅,把发卡还给我。”

    “就不给,有本事你抢啊!”

    孟梅挑衅地将水晶发卡戴在头上,洋洋得意地炫耀。

    妈说了,三叔家的东西只要她想要,随时可以拿,这是他们欠她家的。

    望着孟梅嚣张嘚瑟的坏模样,可把孟糖气个半死。

    抬起双手,捋起袖子,孟糖吆喝一声就要冲上去和孟梅干一架。

    “哎呦喂,我这暴脾气,可不惯着你。”

    二伯一家的人,是不是都有毛病!

    咋,捏软柿子捏上瘾了?

    半年前,她初来乍到,一头雾水被他们坑,现在还想坑她呢?

    近距离感受到孟糖的怒火,吓得孟梅顿时收敛嚣张的气焰,认怂地高举水晶发卡。

    “孟糖,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摔了它!”

    孟糖死死地盯着孟梅不要脸的举动,骂出人生中第二句脏话:“你无耻。”

    手好痒,她真的好想揍人!

    围观那么多次激烈的打架场面,她是真想亲身上阵干一场。

    伸手拉住情绪激动的妹妹,孟杰眼神犀利地盯着孟梅,嗓音淡淡地威胁:“孟梅,你要是敢摔,我必定把你揍得谁都认不出来。别以为我是吓唬你,你要是不信,可以尽管试试?”

    他是不打女孩,但不要把他的容忍,当成她不要脸的资本!

    犀利的眼神就像是锋利的刀令她胆颤心惊,僵持一会后,孟梅颤抖着手臂将水晶发卡扔在地上,而后扭头就跑。

    “哼,不就是一个发卡,我才不稀罕。”

    被孟梅的骚操作震惊,孟糖紧追在孟梅身后,一边跑一边打嘴仗:“呦呵,有能耐站住,看我不把你牙打掉。”

    小小年纪,花样还挺多,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必须得让她见识见识花为什么那么红!

    “糖糖,别追了。”

    “哥,我·····”

    神色莫名地从地上捡起弄脏的发卡,孟杰细致地吹去粘在上面的灰尘,神色淡淡地说道:“妈和爸快从地里回来了,咱还没做饭呢?”

    “可不打她一顿,我难消心头之恨。”

    闻言,孟杰微微抬头看向孟梅仓皇逃窜的背影,薄唇微勾:“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第五十章 山间一壶酒

    “跑快点,再让我抓住,腿打断!”

    “。。。。。。”

    她只是个小姑娘!

    烈日炎炎,孟糖着简便的短裤短褂在山间小道来回奔跑,汗流浃背,却从未叫苦,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一旁的树荫下,宋老头悠哉地喝着小酒,时不时出声威胁两句。

    他呀,第一次当师父,也不知要怎么教,索性把所有方式都来一遍,哪个效果好,就用哪一个!

    孟糖:合着她是小白鼠?

    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孟糖咬牙坚持,不一会闻见空气中散发的食物香气,奔跑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埋头烤花生的宋老头不经意瞥见懈怠的孟糖,中气十足地呵责:“跑快点,还一个时辰呢?”

    “师父,我饿了!”

    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孟糖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可怜的小肚子正嚣张呢?

    宋老头皱着眉:“想吃东西?”

    “嗯,想。”

    “走,带你去山上转一圈。”

    “师父,不回家吃饭吗?”

    她刚才是说她饿吧?

    孟糖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一脸苦色。

    挥舞着镰刀砍去短短数日便茂盛的杂草,宋老头语气温和地解释:“芳丫头中午不在家,咱俩也不回去了。”

    “师父,花生能分我一些吗?”

    啪叽一声打落孟糖伸出来的手,宋老头笑骂道:“你这丫头,还惦记我这点东西?稍等会儿,师父带你寻山间美食。”

    “师父,为啥此山可以种植,而我家的山不行?”

    宋老头:“你家山上毒蛇太多,而土质太差,不适合。”

    “可为啥同在一个村,区别那么大?”

    “山势不同,地质不同,自然不同。”

    是这个道理吗?

    虽是两座山,但一座山头,一座山尾,距离虽相差不远,待遇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山海经》曾记载,但凡有山有水之地,必然有蛇藏匿,与之相应,伴随奇花异草。

    此山位于村落后方,肩负守山重任,可毒蛇稀少,奇花异草却挺多,比如上次采摘的人参。

    古书曾言,山脉走势可谈运势,风水之地,山脉绵延不绝,有紫薇之气覆于上空;自古以来,山脉多为兵家之地,以山坳为核心,游击埋伏,可破阵与高蔺。

    虽未之全貌,但以外形判断,村头的山势要远胜村尾的山势,实地勘测,却截然相反。

    不久前,夜深人静,辗转反侧,她骚扰咩咩羊陪她唠嗑,从咩咩羊口中得知山势地况与所处人文环境有关。

    但她仍不通晓其中道理,却深知开荒刻不容缓。

    之前培育种子失败,重振旗鼓,她采取新方式育苗,早晨出门前,她似乎看见八角形种子边缘有嫩嫩的小芽,一旦种子培育成功,那么开荒刻不容缓。

    三伏天已过,初秋即将到来,她必须要在初秋来临之前在山上开垦一片荒地,那么来年的春天,便是她大展身手的时刻。

    一路上,数不清的枝杈落在地上,宋老头兴高采烈地哼着歌带孟糖来到一棵大树下,仰头看向枝繁叶茂的大树,笑着询问:“坏丫头,会爬树不?”

    “不会!”

    淑女怎么能爬树呢?

    孟糖傲娇地掐着腰。

    “很好,鞋子脱掉,师父教你如何爬树!”

    “?”

    孟糖一脸震惊,且大为不解。

    “快点。”

    迫于师父强势的语气,孟糖两脚一蹬脱掉鞋子,别别扭扭地抱着大树。

    宋老头站在树下,厉声指导:“指尖内缩,掌根发力,双脚分开向内扣住树皮,以腹部力量为核心,核心下移,腿肚上蹬!”

    要义讲得明明白白,但做起来却一塌糊涂,孟糖双腿猛然用力,而后咻得跌落在地。

    痛呼地揉揉摔疼的屁股,孟糖目光坚定地看向大树,不服输地爬起继续。

    讲道理谁都懂,但真正实施起来,却不怎么容易,不是手上没力气,就是双腿用力错误,一次,两次……不知不觉,孟糖似乎摸索到入门秘诀。

    身形敏捷向前跳跃,准确无误地趴在树上,胸膛微微远离树干,核心力量下移,双腿挨着树皮往上一蹭,结结实实地挂在树干,重复此等动作,不多时,孟糖兴奋地坐在粗大的树杈。

    “师父,我成功了!”

    宋老头目光柔和地盯着小脸灰蒙蒙的孟糖,口是心非地提醒:“爬个树而已,别骄傲。树上果子不少,摘点扔下来。”

    “师父,这果子叫什么?能吃吗?”

    红色的果子约有拇指大小,六七个成一串,每个枝头约有五六串,孟糖双脚勾住树枝,单手摘下果子扔到地下。

    宋老头一边拾果子一边解释:“此果名为浆果,色红味酸,食用可饱腹,外用可敷伤口,效果极佳。”

    乍一听师父文绉绉的话语,孟糖不适应地抖了抖肩,好奇地问:“师父,你懂得好多?您之前是做什么工作?”

    “我啊,以前当过兵,经历过战争也经历过饥荒,能活下来,属实是运气好。”许是阳光太刺眼,又许是孟糖的笑容太耀眼,宋老头一脸怀念地述说。

    跌宕起伏的人生,终究会归于平淡,待在村里做个守村人,平平淡淡的结束一生,是他心之所愿!

    听着师父语气淡淡地叙述不平凡的人生,孟糖激动地抱着一小兜浆果从树上一跃而下。

    敬佩地站直身体,小声询问:“师父,您的人生好精彩,能同我讲讲过去的经历吗?”

    怪不得小仙女如此尊敬师父,怪不得良哥对师父评价如此之高,又怪不得村里人无比尊崇师父,原来他值得!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师父是当之无愧的时代英雄,不管过去还是现在,英雄不会没落。

    啊啊啊,自古以来,扫地僧非同凡响,诚不欺她!

    “憨样,傻愣愣往下蹦,也不怕折了腿?”

    孟糖拍着胸口保证:“师父,从今往后,我唯您马首是瞻,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熟悉,你是不是和其他人也说过?”

    “。。。。。。”

    见孟糖眼神飘忽,神色不自然,宋老头抬手送她两个地雷。

    “哼,臭丫头,把地上的浆果收拾收拾,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五十一章 咩咩羊可抵千军万马

    “师父,这是您的秘密基地?”

    震惊地看向繁花似锦,硕果累累,仿若世外桃源的断崖一角,孟糖情不自禁伸开手掌。

    未曾想过,偏远之地竟有如此盛景,倒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宋老头乐呵地盯着孟糖一副没见市面的憨傻模样,小声低语:“嘘,此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师父,你是不是打心底认可我当您徒弟。”

    “咳,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何距离不远的两座山却拥有不同面貌,原因就在此。糖糖,师父知晓你是聪明孩子,年纪虽小却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假以时日一定会带领全村走向富裕,所以为师才决定收下你。”

    听着师父推心置腹的解释,孟糖震惊地质问:“啊?师父,您不是因为舍不得麻辣小龙虾而被迫收我做徒弟啊!”

    宋老头气得翘起胡须,涨红着脸呵斥:“胡说,臭丫头,为师岂是在乎口腹之欲之人。”

    “哦,是我想岔了,师父,您别生气。”

    孟糖双手作揖,可爱地撒娇。

    师父当真不是因为小龙虾好吃才收她做徒弟?

    嫌弃地瞥了眼黑不溜秋的徒弟,宋老头望着远方回忆过往。

    “最初这片山野同你家那座山一样,荒草杂生,毒蛇遍地,但后来村里遭遇灾荒,村民没有食物可吃,便吃山上的树皮,若是偶尔能碰见毒蛇,当日伙食便会大大提高。如此,灾荒过后,一场大雨让万物复苏,这座山也慢慢生长出奇花异草。”

    “我家那座山为啥?”

    既然是灾荒年代,有什么吃什么,为何偏偏留下她家那座山?

    宋老头并未回答孟糖的疑惑,而是反问道:“糖糖,你知道灾荒那年,村里死了多少人吗?”

    “不知,但听爷爷说特别凄惨,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是啊,吃大雁的粪便,吃城隍庙的观音土······灾荒那年,村里的人死去三分之二,其中有三分之一是被村头那座山的毒蛇咬死,从那以后,你们家那座山也就越传越邪乎,不然凭孟家区区外来户如何能买下一座山。”

    细致听着,突然听到一丝不对劲,孟糖掐着腰八卦:“师父,你对我们老孟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师父和爷爷关系不是挺好,可听他的语气似乎夹杂着爱恨情仇,莫非老一辈有着相当精彩的过去?

    孟老头:“哼,小孩子少管大人事。这些花花草草都是经过我悉心培育,以后若是我腿脚不好使,不能照顾它们,你要记得给它们浇水。”

    “师父,您种它们应该不是为了好看吧?”

    花团锦簇,硕大的花骨朵她平生未见。

    若是随便摘一朵拿到外面卖,应是供不应求!

    “糖糖,你知道外面世界有多大吗?漂亮的花洋房,一栋栋的小别墅,高挺大楼,繁华街道,四个轮的车子等等,若是你见过外面的世界,就会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它们,不是简单的花草,它们肩负着振兴村子的使命,想当年,咱们村也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富贵村!”

    遥想两年前偶然得见的场景,孟老头浑浊的眸光呈现着浓浓期许。

    同样是生活在红旗之下,为什么大城市的孩子有学上,可乡下的孩子却只能放羊种地,纵然他孤身一人改变不了这种局面,但总有一天,会有人背负使命改变所谓的命运。

    糖糖这丫头,他观察良久,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最关键是她有雄心壮志,且在孟老头带领下,她有文化和见解。

    孟成文:他好像没干啥呀?

    听着师父敢为人先的肺腑之言,孟糖感动地流下滚烫的泪水,但下一秒恍然大悟地质问:“师父,当初就算我不求您,您是不是也会想方设法收我做徒弟?”

    “丫头,一点就通。其实从你偷桃被发现那天,师父就悄悄观察你们几个,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猜测得到证实,孟糖高兴地扯开嘴角,心中暗暗夸赞自己。

    果然,优秀的人不论在何处都会被发掘!

    可优秀的人也不能盲目自信,于是孟糖面色晦暗地说出困惑:“师父,虽然我有心想要带领全村人走向致富的道路,但有心无力啊!”

    小说中描写一步登天走向人生巅峰的故事太虚假,像她这种一穷二白,没有根基没有人脉,还没有话语权的小豆丁,如何才能搅动一村风云?

    “臭丫头,和老头子装什么装?宋雨、周满意还有周良都是你好朋友,有他们三个,你愁什么?”

    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小,想得还挺长远,既然做不到收买大人,就从小孩入手,不得不说她非常聪明。

    且聪明劲用得恰到好处,宋雨是村长女儿,周满意是周家最受宠爱的小孩,而周良身世离奇却深得领导重视,只要背靠他们三个,焉愁无法谋得大业。

    “师父,您能不能把我想得单纯点,我只是个刚满六岁还没上学的小女孩。”

    见孟糖不高兴地耷拉着脑袋,宋老头故意调侃:“别装,你这丫头,估计打娘胎里就憋着坏呢?有心机不是啥坏事,只要你心地善良,不伤害他人,即可!师父知道,你对朋友都是真心,所以不要有负担。”

    心思被猜透,孟糖心里莫名有些不爽:“师父,我可以把花给卖了吗?”

    她自以为伪装良好,却没能蒙混过关,这让薄脸皮的她多多少少有些羞臊。

    “可以,不过不是现在,再过几年,国家会放宽政策,支持买卖交易,到那时这些奇异花草流落市场,一定会卖大价钱。”

    “师父,您为什么·······”

    师父为啥会知道国家即将放宽政策?

    莫非和她一样,她要不要试探试探,不过要用哪一句流行语作为接头暗号?

    宋老头:“傻子,社会在进步,将来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糖糖,你不是要培育种子,要不要带点土回去?”

    所有隐藏的秘密被揭露,孟糖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有些自暴自弃:“您刚才不是说我家那座山特别古怪?既然没法开荒,还培育种子干啥!”

    家里有金山银山,却只能眼巴巴瞅着,她手痒啊!

    宋老头:“谁说没法开荒?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

    闻言,孟糖一个翻滚起身,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怎么说?”

    “咩咩羊可抵千军万马。”

第五十二章 辈辈相传的希望

    处暑已过,白露即来,清爽的早晨凉风阵阵,村民们大清早牵着笨重的水牛开始耕地种麦子。

    扒犁很重,土地很硬,水牛喘息着犁了一趟又一趟,晌午的太阳犹如针尖和麦芒,晒得人骨头发烫。

    男人们赶牛犁地,女人们施肥播撒种子,忙忙碌碌一上午,堪堪才种完一两亩地。

    重复枯燥却充满力希望的活计,村民默默企盼明年能够有个好收成。

    农活虽然繁重,却不过寥寥数日。

    各家各户种完麦子,农活基本告一段落。

    不知不觉,秋分已过,寒露如期而至。

    暗黄的落叶潇潇洒洒归落地面,秋风过境,草木枯黄,平添几分凄凉之感。

    荒草萋萋,落叶纷飞,孟糖兴奋地牵着咩咩羊巡视自家山头。

    山道蜿蜒,枯叶堆积,颇有种‘无边落木萧萧下’之感。

    自打和师父肝胆相照,志向相投之后,师父老谋深算地为她指点迷津,让她深有感悟。

    咩咩羊可抵千军万马!

    师父不愧是高人,一眼看出咩咩羊与众不同,有师父的提醒,孟糖以各种手段威逼诱惑咩咩羊惩恶除蛇。

    还别说,咩咩羊虽然不靠谱,但虐起毒蛇简直不要太给力。

    羊和蛇仿若是天敌与克星,每日深夜,咩咩羊以独特的威望号召群羊上山与群蛇搏斗,强劲有力的羊角抵上毒蛇脆弱的腰腹,五脏六腑瞬间稀里哗啦流了一地。

    沉重的羊蹄比动力马达还要威猛,一蹄踩在毒蛇头上,瞬间犹如爆浆的果汁,遍地都是脑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在动物互相厮杀间尤为震撼。

    人类幼崽孟糖曾在咩咩羊有意炫耀时,探得一丝秘辛,过后心惊数日。

    肉体对抗,残尸断臂,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力量悬殊的对抗不过短短数日,山上毒蛇不堪其烦,纷纷背着行囊逃跑。

    秋分深夜,孟糖正陪周良挑选细嫩竹子编织文具盒,咩咩羊兴奋地蹦跶羊蹄踹开房门,领着一脸懵的她去村头围观数不清毒蛇摇晃尾巴逃离出村的盛景。

    花花绿绿的毒蛇排着队从村头游向远方,其中不乏有毒蛇闻见异样气息,龇牙咧嘴的耀武扬威,似乎下一秒就要捕杀她们,但还未靠近皆被咩咩羊骇人的气势所震慑,委屈地缩着脑袋逃之夭夭。

    虽说山上可能有心存侥幸的蛇,但不成气候,经此重伤,已然不复往昔。

    起初村民对山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有一天放学,几名顽皮的小男孩抱着猎奇心理去山上转一圈,却毫发无伤下山回家,村民才似有察觉。

    山上毒蛇威风良久,山下村民无不担惊受怕,为防止万一,村长特意组织胆大的村民去山上又转一圈,仍没有遇见一条毒蛇,村民虽然不解是何原因,但毒瘤既去,危险不复,无不乐哉。

    唯孟糖身处其中,背负无人知晓的快乐,笑居山隐。

    秋收结束,家家户户开始储藏过冬需要的木柴,在此期间,孟家又起几次小摩擦,虽然事不大,但着实令人心烦。

    分家之后,维系的面子功夫彻底搁浅,邻里乡里互相造谣生事,找麻烦找不痛快,孩子之间更是一见面就眼红,拳脚相加,长久之下,孟成文不堪其扰。

    一天五个状,状状不一样,整得他整日跟判官一样,不是在判案就是在判案的路上。

    以前大家不想要村头的山,是因为毒蛇多且地质不好,可随着毒蛇危险解除,各家各户对山头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山地辽阔,花草树木繁多,若是用心开垦,加以利用荒山,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于是,孟家又开始热闹起来。

    一拨又一拨看热闹的村民端着葵花籽坐在自家门口,兴奋地盯着吵闹不停,哭哭啼啼的孟家媳妇,叽叽喳喳的议论犹如站在枝头麻雀。

    孟成文抽着旱烟坐在大厅中央,皱着深入沟壑的眉头,一脸烦躁地盯着已经连哭三天的二儿媳妇。

    絮絮叨叨的话听了一遍又一遍,连着三天没有一点新意,听得头都大了一圈,不耐烦地将烟柄重重放在桌上,孟成文厉声呵责:“你要是觉得委屈,大可离了。”

    未等常玉红接话,孟华国急切地反驳:“爹,不可,儿子不能没有玉红。”

    糟心儿子,打死算了!

    周老太气呼呼地拿着拐杖敲打孟华国:“老二,你太让娘失望了!当年娘就不同意你们婚事,你心心念念甚至以死相逼,娘无奈同意。可自从她嫁入孟家,家中可有一日安宁?小五孤身一人独闯江湖,作为哥哥你不管不顾,一门心思维护这个女人,为了她多次顶撞你父亲,我看你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娘,我此生非玉红不可,如果你非要我们离婚,我明日就剃发去少林寺出家。”

    咦,想不到讨厌的人爱情还很好磕。

    只是去少林寺出家,他啥学历,配吗?

    孟糖嫌弃地挖了挖鼻屎,掏出化肥袋里的成绩单递给一旁看热闹的父亲。

    孟华庆接过女儿试卷,微微一瞥,震惊地叫道:“糖糖,你考了一百分?”

    心情差到极致的孟成文对三儿子大吼大叫的行为十分不满,但听到他话里的内容,眸中精光一闪。

    “拿来,我看看。”

    孟糖毫不违心的臭屁道:“一百分很难吗?我轻轻松松,而且每门都是一百分,老师们夸我天生聪慧,以后一定可以上大学。”

    孟成文目光灼灼地盯着鲜艳的红墨水,内心仿佛有什么在慢慢苏醒。

    “糖糖,老师当真那么说?”

    他此生最后悔两件事,一是征兵成功,欲要驱除外敌时,被父亲以家中独子为由强迫他回家种地;二是明明考上大学,却因母亲意外身故而被迫放弃学业。

    天知晓,他空有一腔热血,满怀斗志,却处处失意,沦为庸民是多么痛苦。

    他也曾经将期望寄托儿子,可他们个个不成器,唯有老二学习好点,却在上学时耽于儿女情长,错失良机。

    本以为无望,可孙女的话却在他的心田点上火花,他上不了大学,可他的孙女可以代他达成愿望。

    孟糖仰着笑脸,神色坚定地保证:“爷爷,我喜欢学习,学习也喜欢我,将来,我一定可以考上大学。”

    孟成文含着泪水允诺:“好,非常好。糖糖,只要你好好学****永远疼你。”

    本为争取利益,可被彻彻底底忽视,心有怨懑的常玉红出言顶撞:“就她,身无二两肉,凭什么上大学?老爷子,儿媳看你是老眼昏花,大脑不够用了!”

第五十三章 钱之一物,害人不浅

    “玉红!”孟华国不满地阻止。

    人生在世百载,自诩读书人的他还是第一次被指着鼻子骂,尤其这个人还是他儿媳妇。

    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孟成文眼神失望地盯着孟华国,语气果决:“老二,你娶得好媳妇!今日,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村头的那座山独属于老三,你要是不服,大可与我脱离父子关系。”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

    常玉红厉声打断孟华国的解释,如泣如诉地抱怨:“孟华国,你是不是个男人?没结婚之前,我就跟着你受尽白眼,和你结婚后,更是处处被针对。儿子枉死,身为父母不能为他讨回公道,同是分家,咱家却处处受尽屈辱,你到底还要我跟你受苦到何日?”

    “老师说:人做事,天在看,若心中有鬼,如何也无法独善其身。阿财明明是溺水而死,你为了图心里安慰,却把自己照顾不周的脏水泼到我一个小孩头上,你心中可有愧。再者你凭什么把你受得苦归结到别人身上?”

    实在无法忍受常玉红继续往她身上泼脏水,孟糖噌得一下将化肥袋子制作的书包扔在书桌,有理有据的训斥。

    佛曰:众生皆苦。

    谁的人生会是一帆风顺?

    每个人在生活中皆有苦楚,她享受着丈夫的疼爱,子女的尊敬,还有什么不满足?

    过犹不及,月盈则亏!

    丧子之痛令她痛彻心扉,能理解,但并不代表她能借着丧子之痛为虎作伥,闹得满村风雨。

    见大厅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孟糖毫不畏惧地继续说道:“之前我不说是因为怕你伤心,但今日我且告诉你,当初去河边玩耍是阿财提议,我不欠你什么,我爸妈更不亏欠你什么。”

    “老二,听清楚了吗?六岁小孩子尚且懂是非,明道理,可你···当初不让你娶她,完全是因为她的品性,这些年,虽然我和你娘不怎么喜欢她,却从未给她立过规矩,也从未偏袒任何一位儿媳,可她又是怎么对我们老两口?咳,家中庙小,容不下你们,以后别来踩我家的门。”

    孟成文颤颤巍巍地拿起放在桌上的烟斗,深深吸一口,缓缓闭上眼睛。

    白色烟雾徐徐上升,沧桑的面容若隐若现,淡淡的悲伤萦绕在大厅!

    望着自家老头子被气得面色发青,周老太咬牙切齿地怒斥:“老二,带着你媳妇,滚!”

    常玉红眼睛瞪得老大欲与孟糖辩驳,但孟华国瞅着对他失望透顶的爹娘,态度强硬地拉走骂骂咧咧的妻子。

    围观的其他人见老头老太太态度如此强硬,心里虽然不服气表面上却也和和气气地离开。

    不离开能怎么办?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如果他们再没眼色讨要山脉,除了责骂什么都得不到。

    慷慨激昂地发泄出心里的邪火,孟糖莫名觉得爽快,牵着爸妈的手正打算离开,背后传来质问:“糖糖,刚才那番话是老宋头教你?”

    “不,是我发自肺腑的想法。以前想解释,但不知道怎么表达,上学之后,听了老师讲得课,自然而然就会了。”

    “你过来,爷爷考考你。”

    孟成文沉吟地放下烟杆,目光灼灼地盯着走到她身旁的孟糖,从《三字经》考到唐诗三百首,紧接着又是考察数数和加减法。

    回答流畅简洁,俨然一副心有沟壑、饱读诗书之感,待孟糖圆满回答所有的问题,孟成文眼里的骄傲和自豪不言而喻。

    孟家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

    待百年之后,面见老祖宗,他也能昂头挺胸!

    孟成文眼含热泪地盯着孟糖,连声夸赞:“好,你是好孩子。糖糖,以前爷爷对你多有忽视,从今以后每日放学来爷爷这里待上两小时,爷爷教你一些课本上没有的知识。”

    孟糖扭捏地回答:“爷爷,师父让我放学后先去他那边练习武术。”

    唉,优秀的人总会被激烈争抢!

    “你姓孟,是我孟家的人,不用搭理他。嗯···要不你一三五来我这,二四六去他那?我看行,就这么办,等会我去和宋老头讲。”

    孟成文沉吟良久,艰难地让步。

    天杀的宋老头,与他孟家孙女倒是颇有渊源!

    衣角被轻轻拉动,孟华庆低头看向冲自己挤眉弄眼的闺女,顿时明白她想表达的意识,主动上前提醒:“爹,糖糖还小,她身体孱弱,怕是无法承受大强度的学习。”

    孟成文想都不想地回答:“没事,给她吃肉喝汤多补补。对了,小五的田地全给你种,还有那座荒山,待山上的树砍完,你辛勤开垦,咱孟家一定会培养出大学生。”

    搁一旁的孟杰大声嚷嚷:“爷爷,我也想成为大学生。”

    孟成文瞥见孟杰试卷上满眼的叉叉,以及鲜红的五十分,嘴角微抽,善意地安慰:“呃,你···可能比较擅长种地。”

    寄希望于爸爸,但没有话语权的爸爸分分钟钟被秒,于是孟糖只能自己出声争取利益:“爷爷,我能不能每天放学回来只学一个小时。老师说:学习不是一蹴而就,要多观察,勤思考。所以我想每天放学后去山上放羊,帮爸妈干点农活,让他们能够不那么累。”

    学习永无止境,而且初级的知识对她来说小菜一碟,轻轻松松碾压一群小萝卜头。

    她费尽心思赶走毒蛇,使得开荒有效进展,绝不会轻易放弃研究!

    孟成文见孟糖如此孝顺,欣慰地点头:“行,你天资聪慧,一点就通。老三,咱爷俩好久没一起喝酒,今日你也别回去,陪我喝两杯。”

    孟华庆拒绝:“可是卖树的事还没商量好,我得去盯着。”

    孟成文哂笑一声,没搭理儿子的拒绝,直接让周老太做饭。

    “爹,我····”

    直接打断儿子要说的话,孟成文面容凄凄地诉苦:“老三,爹失败啊!你们兄弟五人面和心不和,是我教育失败,更是当爹失败!”

    卧槽,爷爷是朵老白莲花?

    人人都说最怕小孩子哭闹,可唯有她觉得老人哭闹才让人最无奈。

    收敛震惊到不行的神情,孟糖牵着妈妈和哥哥的手往厨房走去。

    钱之一物,害人不浅,分崩离析,不过刹那!

    但她龙翔潜底,飞升指日可待。

第五十四章 哗啦啦的鼻血满天飞

    狭窄的山道,孟糖扛着锄头,牵着咩咩羊。

    今日是星期天,独属于她的悠闲时光。

    一大清早告别父母,孟糖牵着咩咩羊前往山坳地带开荒。

    山谷中央有片区域,经师父断定,乃风水宝地,适合育苗。

    “别跑太快,我跟不上。”

    咩咩羊哒哒地奔跑,孟糖吃力地拽着牵羊绳。

    也就一天没带它出去放风,羊癫疯还发作了?

    不远处的轰鸣声不绝入耳,孟糖随意瞥了眼不停倒下的大树,眉宇间闪过一丝愁绪。

    砍树很容易,但运树下山,挖掘树根却是麻烦的力气活,一项项做起来怕是要整个冬季才行。

    哎呦喂~

    思绪万千地行走在山间,一不小心差点摔跟头,厉声呵斥欢快奔跑的咩咩羊,孟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拇指夹起绊她的物拾。

    这是灵芝?

    太丑,感觉不太像!

    要不···余光扫见兴奋跳远的咩咩羊,孟糖不禁扬起诡异的笑容。

    听说灵芝大补,可以滋补气血,不知对动物是不是也如此?

    “咩咩羊,好吃不上火的灵芝,要不要来一口?”

    先让咩咩羊尝一口看看疗效,若是疗效极好,她拿去黑市卖钱!

    呸!

    咩咩羊凑到丑丑的黑家伙上,皱着山羊眉细细闻了一遍,一口唾沫吐在上面。

    羊蹄上踢,一个侧翻把孟糖手里的‘灵芝’踢老远。

    大胆人类,胆敢迫害它,该当何罪?

    被咩咩羊突如其来的行为搞得摸不着头脑,后知后觉意识到咩咩羊表达的愤怒,孟糖指着掉在草丛里的丑东西问:“它是假灵芝?”

    咩咩羊并不搭理孟糖,而是傲娇地走到草丛边缘,轻轻地抬起羊蹄对着丑陋的东西嘭得一脚。

    坚硬的外壳碎裂,密密麻麻的小虫子纷纷四散,孟糖惊恐地抱紧锄头。

    妈妈呀,动物界的秘密太多,好刺激!

    轻蔑地瞥向被吓呆的孟糖,咩咩羊傲娇地用头颅轻轻碰了碰孟糖颤抖的膝盖。

    没见识的人类幼崽,可怜又爱玩,一举一动都离不开它照顾。

    孟糖抱住咩咩羊柔软的脖颈,真诚地流露心意:“咩咩羊,有你在,我好安心。”

    肉麻,恶心,快放开它干净的肉体。

    不适应地躲开孟糖柔软的身体,咩咩羊桀骜不驯地甩了甩一身亮丽的羊毛,迈着矜贵的步伐,如同走秀继续行走在山路上。

    谨慎地跟在咩咩羊身后,孟糖再也不敢乱捡东西。

    随着地势增高,砍树的声音越来越小,隐约听见悦耳的嬉笑声。

    噫,有人在?

    悦耳的嬉笑声令耳尖发痒,孟糖下意识想要去看热闹,但回想刚才遇见的恶心事,收敛内心的蠢蠢欲动,扭头支配咩咩羊:“咩咩羊,你去探探路,有什么危险及时通知我。”

    “······”

    它就知道孟糖这厮憋着坏!

    咩咩羊人性化地翻个白眼,刻意放低羊蹄,悄无声息地潜入。

    屏息凝神立在大树后面,孟糖心神不安地揉着拇指,脑海闪过各种各样的限制级画面。

    山地隐秘,杂草丛生,是个偷情的好地方,更是杀人毁尸的绝佳地点。

    凶杀案,情人纠缠案,甚至脑海还浮现绑架案,拐卖案等等,心中情绪万千,孟糖在原地不停踱步,可探路的咩咩羊却去而不返。

    咋回事,该不会被发现给就地正法了吧?

    不可能,咩咩羊可是自称神兽级别,就算被杀,临死前也会嗷两嗓子。

    久等不来咩咩羊,孟糖抱紧锄头,一步步地寻着痕迹前进。

    问世间,哪有如她这般的好主人,舍身为羊,大无畏啊!

    咩咩羊:确定不是想看热闹?

    逐渐逼近嬉笑声,孟糖激动地捂着小心脏。

    视野之内,忽然闯入不停摇晃的白色尾巴,孟糖难以自信地揉了揉眼睛,震惊又无语地看向前膝跪在地上,后膝微微颤动的咩咩羊,只觉得天雷滚滚。

    合着它偷偷看热闹,并没有被制成烤全羊,可真令她有些遗憾呢?

    冷笑着逼近咩咩羊,孟糖顺着视线,顿时惊得竖直了头发。

    老色羊,它是不是欠揍?

    小小的湖泊,小女孩天真烂漫地撩起湖水洒在头发上,晶莹剔透的水珠缓缓从肩膀隐入神秘领域。

    女孩手指纤长,皮肤嫩白,眉宇之间似有灵气环绕,整个人看起来仿若掉入凡间的仙女。

    是的,此女孩不是外人,正是被孟糖称作‘小仙女’的宋雨。

    突然,鼻子一热,滚烫的鼻血流出,孟糖慌张地擦拭着鼻血,慌张的举动不经意触碰到一旁的大树,紧接着刺耳的铃声哗啦啦响起。

    洗头发而已,刺激吗?

    “谁?”

    刺耳的铃声响起,女孩反应敏捷地固定好头发,眉宇间夹杂着浓郁的寒气。

    “躲什么躲,赶紧认错。”

    慌张地擦拭鼻血,可越擦越多,孟糖心烦意乱地将咩咩羊推出去挡刀。

    反正咩咩羊犯下的案例那么多,也不在乎多加一例!

    咩~

    猛不迭被推倒,咩咩羊谴责地冲孟糖吐口水。

    ‘宋雨’皱着眉头整理凌乱的衣衫,面若冰霜地质问:“孟糖,你跟踪我?”

    孟糖尴尬地捂着鼻子,心急口快地推卸责任。

    “咳,是它带我来,要怪就怪它。”

    羊:它虽然不是人,可孟糖是真的狗。

    锐利的视线如针如刺,危险的气息逐渐逼近,吓得咩咩羊委屈地趴下前膝,对着‘宋雨’哈腰卖萌。

    ‘宋雨’冷酷又无情:“没有你,它如何能上山?”

    “呃,意外,都是意外。山上蛇多,我担心水里会有蛇,所以才····”

    越解释越心虚,声音也愈低,孟糖尴尬地挠挠头。

    小仙女今天气势好强,似乎有些咄咄逼人,莫非今日心情不好,被她给撞上了?

    咩咩羊,上啊,它不是每次见到小雨,必定会欣喜若狂地扑上去,今天怎如此安静?

    小声嘀咕暗示咩咩羊,但咩咩羊焉巴地低头埋胸,对她发出的指令无动于衷,气得孟糖差点想拿锄头对咩咩羊刨两下。

    ‘宋雨’冷漠地盯着孟糖一举一动,面无表情地说道:“湖的四周围绕一圈铃铛,不论是人还是动物,只要触动,我立刻能察觉。湖里被我扔入雄黄粉,不会有任何动物靠近,如此,可以请你离开吗?”

第五十五章 冰与火之鸡兔同笼

    假面被揭穿,一向以脸皮薄著称的孟糖坏笑着摊开手:“可以,不过你洗好没?如果没有,介意我帮你吗?”

    给美人洗头,不得不说她馋了!

    咩咩羊瞪着巨大的羊眼,嫌弃地抬起屁股,一个用力将孟糖撞下去。

    善良如它,帮她一把!

    双脚站在山坡,无物可扶,被咩咩羊赌气地撞下山坡。

    伴随嘭的一声,水花四溅,站在岸边的‘宋雨’不可幸免被溅湿。

    “孟糖!”

    秋深露重,衣衫单薄,打湿之后,凉飕飕的风打腰间穿过,冻得‘宋雨’愤怒地跺了跺脚。

    阿嚏一声,巨大的鼻涕泡破裂,也仿佛将无形的屏障打碎。

    孟糖跌跌撞撞地从水中央爬到岸边,慌张地解释:“小雨,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都是咩咩羊故意捣乱,你····”

    “哼,孟糖,你是不是瞎。”

    低声下气解释好久,就算等不来原谅但不至于等到骂声,孟糖委屈地控诉:“小雨,咱俩是好朋友,你怎么骂我?”

    美女的心,海底针,昨日还和她一起上学下学,不过一天不见,友谊就淡了!

    人生啊,就是这么反复无常,和美女的友谊短暂得如同火树银花。

    “瞧你这模样,黑不溜秋,也不知小雨喜欢你什么?”

    “?”

    她说得每个字都懂,但连在一起,她怎么有点糊涂!

    孟糖细细打量面前的‘小仙女’,斟酌半天,小声问:“宋涵?”

    宋涵冷漠地撇撇嘴,冷酷地评价:“看来脑子还好使,不然我真要怀疑小雨的智商。”

    “······”

    这俩姐妹风格好独特,一位性格火爆,嫉恶如仇;一位冷艳绝伦,出口不留情,可真是冰与火的交融。

    衣服上的水滴嘀嗒嘀嗒落在地面,打湿灰黄的野草,忽然,一阵秋风袭过,落叶纷洒飘落,尖尖的落叶抵在鼻尖,孟糖阿嚏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宋涵身上。

    咩咩羊惊呆地望着孟糖的骚操作,不屑地哼哼两声。

    女人,现在想起装柔弱,晚了!

    黏湿的热度紧贴着皮肤,宋涵皱着眉头将孟糖推到一边。

    “起开。”

    “冷酷,无情,还是小雨对我好。”

    宋涵目光危险地盯着孟糖,语调冷冰冰:“两个选择:一是下山回家,二是乖乖坐着烤火。”

    “烤火。”

    小雨天天在她耳边嘀咕她姐厉害,今日她倒要见识一番。

    “你去太阳底下晒会。”

    说罢,宋涵从地上捡起一截树枝,除去枝叶,留下约有十厘米左右长度,利落地盘起湿发。

    卧槽,还有这手?

    孟糖十分震惊地盯着优雅盘发的宋涵,没想到接下来会令她震惊到哑口无言。

    宋涵随意挑选位置,拿起树枝在地上拼出十字架,而后捡起落叶覆盖其上,又就地取材捡起一些枝沫碎叶放在落叶中央。

    站在避风的方向,从微湿的口袋拿出两块石头,轻轻一碰,火苗咻得一下燃起。

    “过来!”

    手脚不停使唤地往宋涵所在位置前进,孟糖吃惊地睁大嘴巴。

    她是跟贝爷学过吗?

    瞧着孟糖一副魂不守舍,震撼到失语的呆模样,宋涵好心情地吩咐:“上衣脱了。”

    “干嘛,我卖艺不卖身。”

    孟糖无意识地贫嘴,但下一秒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悔恨地拍了拍头。

    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

    并未计较孟糖的胡言乱语,宋涵向着孟糖扬了扬下颌,似随意询问:“我与小雨,谁对你好?”

    “?”

    美女,她们好像没见过几面,突然问这种问题,是不是···以前偷偷关注她!

    孟糖缓过神后,傲娇地摸了摸光滑的皮肤,故作深沉地拉长音调:“你很不错,但小雨是我好朋友。”

    “嗯,她那么笨,和你倒是臭味相投。”

    宋涵脸色微沉地说完,转身欲离开。

    “宋涵,你是不是嫉妒小雨。”

    宋涵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冲她挑衅的孟糖,不屑地勾起唇角:“我是嫉妒她不会算二十以内的加减法还是嫉妒她背不出三字经,又或者说我嫉妒她写字像鸡挠?”

    卧槽,太毒舌了吧,小雨可是她亲妹妹!

    按照正常程序,宋涵不应该上前打她一巴掌,然后高傲离开,而她则扭头寻求小雨安慰,成功拱起宋家战火,好从中渔翁得利。

    “我之前见过你一面,那时候你丑到不能直视,现在虽说还挺丑,但至少能看。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担心你欺骗小雨,可见了你之后,我的担心很多余,有小雨做你朋友,是你的荣幸。”

    “你敢不敢和我打一架?”士可杀不可辱,一连串的丑字直击灵魂,气得孟糖浑身发抖。

    要不是她长着和小雨一样的脸,她真的忍不住让咩咩羊踢她!

    可恶,不就是毒舌,她不会还不能换个招数?

    “我不喜欢以大欺小,更不喜欢恃强凌弱。”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直击脑门,孟糖捶着胸口大吼:“宋涵,我要和你比算数。”

    啊啊啊,气死她了!

    苍天呀,快把她的女主光环还给她!

    宋涵:“你···大概率会输,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恃强凌弱。”

    缓缓吐气,孟糖压抑着怒火,商量:“两位数以上的乘***流出题,谁先得出准确答案谁赢。输赢有赌约,输得一方答应赢得一方一个要求。”

    宋涵:“我和你没有关系,对你也没有要求。”

    言语的羞辱已经免疫,孟糖握着拳头提醒:“美女,在大城市,你这么说话容易被砍。”

    见孟糖神色果决,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宋涵无奈地摇头。

    “我先出题。二十二乘二十三等于多少?”

    两人异口同声:“五百零六!”

    诧异地瞥宋涵一眼,孟糖舔了舔唇,好看的眸子似有几分兴奋。

    “五十六乘二十八?”

    “一千五百六十八!”

    “七十二乘····”

    几经交战,两人互不相让。

    战意愈浓,气氛逐渐焦灼,忽然,腿脚处传来温软的触觉,孟糖低头瞥见窝在一旁,睡眼惺忪的咩咩羊,眸色一亮,坏笑着出题:“鸡兔同笼,共有30个头,88只脚,求笼中鸡兔各有多少只?”

第五十六章 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孟糖傲娇地扬起下颌,小表情无比嘚瑟。

    “算出来没?如果没有,我来告诉你答案。笼中共有鸡16只,兔子14只。”

    她算数好只能说明她天分高,但鸡兔同笼可不是天分高就能求得答案,还得会二元一次方程才行,哈哈哈,她赢了!

    默默在心里算好几遍,仍没得出答案,宋涵眸光含泪地盯着孟糖,委屈地控诉:“孟糖,你耍赖。”

    “唉,愿赌服输,别以为流眼泪,我就会心疼。”

    “老师根本没有讲过鸡兔同笼,你骗我!”

    她怎么会输呢?

    学校里的老师都说她天分极高,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孟糖才上几天学,她怎么可能赢她?

    强大的自信瞬间崩塌,宋涵泣不成声地捂脸痛哭。

    豆粒般大小的泪珠滚滚落下,雪白的皮肤因哭泣而沾染上绯色,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抖,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如泣如诉,心脏猛地收缩,孟糖有些难受地捂住心口。

    乖乖呦,见美女落泪就心疼是什么毛病?

    她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孟糖心虚地摸着骨指。

    宋涵哽咽着啜泣,泪珠成串地滴落,略愧疚地避开宋涵灼热的视线,孟糖小声安慰:“老师的确没讲过鸡兔同笼,但我爷爷学问大,他教我。”

    “好,今日是我输了,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

    “呃···”

    姐妹,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瞬间收敛泪珠,搞心态啊!

    要求挺多,但听着宋雨哽咽的啜泣声,怜香惜玉的心思便忍不住了。

    “具体我还没想到,等什么时候想到再告诉你。”

    宋涵恶狠狠地擦拭眼泪,放下狠话:“好,我随时奉陪。孟糖,这一次虽然是我输,但下一次我一定会赢。”

    孟糖惊呆:“姐妹,莫不是你还想比?”

    “你最好认真学习,下次见面绝不放过你。”

    落下狠话,宋涵气愤地离开。

    “宋涵,你····”

    不是,姐妹,能不能听她把话说完?

    哎呦喂,这就内卷了?

    “咩咩羊,你说我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咩~

    “闭嘴,不要乱附和。”

    咩咩羊翻个白眼,并冲孟糖吐口水。

    好看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孟糖慵懒地伸着懒腰,穿上烤干的外套,捡起湿树枝扑灭火花。

    兜兜转转一上午,正事啥没干,反倒招惹一身腥。

    心烦意乱,孟糖扛起锄头对着杂草堆一阵乱刨,待她情绪稳定,发现火红的太阳早已悬在头顶正中央。

    呦呵,晌午了?

    咋这个点,还没有人喊她回家吃饭?

    “咩咩羊,你是不是饿了,正好,我陪你下山。”

    咩~

    高兴地牵着羊绳,屁颠屁颠地行走在山道。

    上山舒缓,下山急促,不多时来到村子,牵着咩咩羊经过乡道,孟糖好奇地环顾四周。

    都晌午了,村里的烟囱咋还没冒烟?

    内心充斥浓烈的好奇,下一个路口,好奇心得到纾解。

    男女老少左围一层,右围一层挤在路中央,叽叽喳喳不知在讨论什么?

    隐约听见最里层激烈的争吵,孟糖用力往热闹中心挤,但挤得满头大汗还是徘徊在边缘,伸手戳了戳高个子壮汉,询问:“叔,你们在看什么?”

    高个子壮汉乐呵呵地给孟糖讲述事情经过,不经意瞥见矮个子孟糖,立马住嘴。

    “老孟家吵架,非常热闹。你···哈哈,糖糖啊,你怎么?”

    尴尬地挠了挠头,高个子壮汉默不作声地远离孟糖。

    谁又作妖了?

    一听老孟家,孟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过去整整一个月,孟家就处于八卦漩涡中心,家家户户若是不聊两句,似乎就错失重大话题。

    可村里不是出来新一波八卦,咋又盯上孟家,她是真不想背负指指点点的眼神上学啊!

    硬挤显然无法达成目地,孟糖仔细在四周转了一圈,眼尖地找到突破口,整个人滑溜地钻进去。

    奶奶是在和谁打架?

    两鬓斑白的奶奶挥舞着双手同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撕扯头发,隐约能看见地上显眼的银发。

    “老虔婆,叫你虐待我女儿,我打死你。”

    “我会怕你个老东西,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老虔婆,我挠死你!”

    年过半百的老人互相撕扯着头发,其余人等站在一旁拉架,但拉了半天,才发现是空气。

    孟华国急色劝架:“娘,岳母,都是我的错,你们别打了!”

    拉架老半天,但两位老人打红了眼,谁都不肯先松手,气得孟华国瞪着立在一旁的常玉红:“玉红,快劝劝你娘。”

    “你娘之前是怎么欺负我?因果轮回,今日都是报应,你若敢掺和,明日就离婚。”常玉红悠哉地站在一旁,厉声叮嘱。

    孟华庆几次欲拉开常老太,但皆被常玉红哥哥阻挠,眼睛发红地看向无能的孟华国,愤慨地骂道:“二哥,你还有没有点血性,生你养你的娘被别人按在地上打,你居然眼睁睁看着。”

    常玉红狠狠瞪孟华庆一眼,冲着占上风的母亲大声呦呵:“娘,别放过老虔婆,要不是她不帮我照顾孩子,阿财也不会死。”

    乖乖呦,诬赖有瘾是吧?

    之前诬赖她,并趁机从她家抢走钱财和土地,如今又找新目标,呵,打得一手好算盘,但是她孟糖从来就不是好惹的人。

    随手从地上捡起石子,看准打人的常老太,孟糖极有准头地砸过去。

    “哎呦~”小石子精准地砸在太阳穴,常老太吃痛地捂着头,大声痛呼。

    周老太得到有利时机,一个翻身将常老太压在身下,用力撕扯她的头发。

    “娘,老虔婆,放开我娘!”

    母亲被打,常玉红着急地赶过去帮忙,急促之中,不知踩到什么,啪叽一声摔倒在地。

    挣扎着起身,下腹部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紧接着一股热流从下腹部喷涌而出。

    “血,她流血了!”

    “孟老二,你媳妇流产了,快喊大夫!”

    嘈杂的吵闹声争先恐后敲打着神经,腹部的疼痛疼得她撕心裂肺,浓郁的血腥味从下往上蔓延。

    常玉红意识恍惚地看见围在她身旁,哀声痛哭的母亲,下意识想要安慰,但手臂虚弱无力,无论如何也抬不起。

    意识逐渐昏沉,在听到一句“流产”,意识彻底丧失!

第五十七章 分崩离析的愁怨

    疼,蚀骨的疼如入骨髓,常玉红无意识地蜷缩着身体,干裂的唇痛苦呻吟。

    身体困沉,四肢百骸仿若被泥水灌注,沉而无力!

    意识浮沉,眼皮困顿,很想大睡一场,但赤裸痛意清晰且明显,挣扎着,反抗着,混沌的意识渐渐苏醒。

    视野所致,昏白无光,常玉红目光呆滞地盯着一闪一闪的白炽灯,内心深处涌出无名的悲伤。

    绝望的情绪从心底溢出,浑浊的泪水不自觉从眼角没入发丝,不多会儿,床单濡湿一片。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冷冽的风逼近躯干,常玉红瑟缩着身体,耳畔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

    “闺女,你受苦了!”

    温声细语击垮脆弱的神经,常玉红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戚,痛声大哭。

    “娘,我不是好母亲,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我该死!”

    大滴的泪水仿若尖锐的针刺入胸腔,常老太心疼地抱住常玉红,咬牙切齿地安慰:“闺女,这不怪你,要怪就怪老虔婆狠心绝情,你好好养身体,过两天娘领你哥嫂找他们讨说法。”

    “娘,我好难过,这心啊,就像是被捅了一刀,好疼···我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有孩子?”

    半年前,她儿女双全,深受丈夫疼爱,虽有婆婆故意刁难,但生活有盼头有期望,可随着阿财离世,她的人生瞬间崩塌,世界一片漆黑,再无光亮。

    直到她找神婆要了偏方,又去医院疏通身体,千辛万苦怀了孕,没想到·····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太贪心,想要生个儿子代替阿财,没缘分,没有缘分啊,人如何违抗天命。”

    从小宠到大的闺女面色苍白如纸,两眼无神,失魂落魄的模样令常老太心如刀绞,恨恨地捶了锤床板,浑浊的目光透露着阴狠。

    常玉红虚弱地瘫倒在常老太怀里,颤抖的身体如暴风雨中被飘摇的小树苗,常老太心疼地安慰:“闺女,你这刚小产,不宜哭,快擦擦泪水。你放心,娘一定替你报仇。”

    早知会有今日,她当初就不应该同意闺女出嫁!

    可怜她闺女后半生该咋过!

    常玉红指尖发白地拽住常老太衣袖,惨白着脸哀求:“娘,我不想待在宋寨,我想回家。”

    “好,等明天娘就带你回去。”

    “不,我现在就要回去。”

    常老太皱着眉头:“可是,你身体·····”

    “娘,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她不想待在这里,一秒钟都不想,这里对她来说只有无穷无尽的恨。

    女儿悲切的声音刺痛常老太心脏,温柔地拂去女儿眼角的泪水,常老太点点头:“好,娘带你回去。”

    利落地收拾衣服和日常用品,常老太把它们装进化肥袋系好背在背上,单手扶着常玉红下床。

    走一步,下腹部坠疼一分,常玉红忍着疼痛地打开门,眼神漠然地略过站在门口的孟华国,蹒跚着脚步往门外走去。

    孟华国目光忧伤地盯着常玉红蹒跚的背影,颤抖着声音问:“玉红,你还回来吗?”

    “华国,我们离婚吧!”

    听着常玉红绝情的话,孟华国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慌,小跑着拽住常玉红手臂,语气果决又坚定:“不,我不离婚。玉红,结婚时我说过,咱俩会一辈子在一起,你不能留我孤零零一人。”

    他们青梅竹马,爱慕彼此,共结一心,说好一辈子要在一起,为何要抛弃他?

    当年他们偷偷谈恋爱的事情被发现,他毅然决然抛弃去县城上高中的念头,娶她为妻,她是他妻子,从始至终,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丈夫的哀求牵绊着冷硬的心,常玉红低头看向如孩子般痛哭的孟华国,绝望地倾述:“庆国,我再也生不了孩子。”

    “我不介意,只要和你在一起,断子绝孙又如何?没有儿子,我们还有女儿,将来小梅会给我们养老。玉红,不离婚好不好?”孟华国情绪激动地哀求。

    他在乎的是玉红,只要玉红开心,他就开心!

    别留他一个人,他会死!

    “华国,你可以不要儿子,但你父母呢?要不是他们刻薄冷情,处处欺辱你我,咱家怎会轮到如此地步?我没办法和仇人住在一个村,也没办法看见他们而无动于衷!”

    “我这心里都是恨,铺天盖地的恨,只要见到他们,我就忍不住想起发生的那些事,如此,你还愿意同我在一起吗?”

    过往的伤痛,她一分一秒都不会忘记,老虔婆带给她的伤痛,她会永远铭记!

    如果不想离婚,他可愿意同亲身父母断绝关系?

    “玉红,我是真的爱你。爹娘儿子众多,就算我不在他们身边尽孝,他们也会衣食无忧,可你不行,离开我,你活不下去,所以,我选择你。”

    扑通一声,破烂的大门被踹开,孟成文眼里冒火地看向孟华国。

    “孽障,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

    抬头看见勃然大怒的爹娘,孟华国砰得跪在地上,磕头道歉:“爹,娘,儿子不孝,你们保重身体。”

    孟成文:“你当真要同我们断绝关系?”

    “爹娘的养育之恩,儿子今生无法报答,待来世,儿子必定做牛做马以报爹娘养育之恩。”

    “呵,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你如此,我就应该在你刚出生时把你掐死。”

    孟成文气恼地放下狠话,转身离去。

    “儿啊,你好自为之!”

    周老太神情怆然地看向丝毫无悔,态度坦然的孟华国,亦是转身离去。

    孟华东恨铁不成钢地提醒:“二哥,你糊涂!你可知一旦离开村子,再回来可就难了?”

    为了个女人,背弃生他养他的爹娘,值得吗?

    “四弟,爹娘以后劳你照顾,二哥不孝,不能侍奉左右。”

    “二哥,你······”

    “四弟,不用再劝,我心意已决。”

    孟华国态度强硬地打断孟华东劝解的话,拉着神色恍然的女儿去屋里收拾衣物。

    秋风阵阵,刮在脸上犹如刀子一般生疼,孟家等人瞥见常老太母女脸上得意的笑容,神色愤愤地离开。

    走在路上,李桂英望着快长到她肩膀的儿子,恶狠狠地威胁:“小杰,你以后要是敢同你二伯这般绝情,妈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第五十八章 缠绵悱恻的爱情

    孟杰傲娇地昂头:“妈,我才不会像二伯没出息。老师说了,好男儿志在千里。”

    好哥哥,你确定吗?

    孟糖质疑地竖起大拇指,小手无意识地扒拉手镯。

    听着孟杰信誓旦旦的保证,李桂英不仅不开心反而忧心忡忡地提醒:“小杰,该结婚时也得结婚,但你结婚的对象一定要人品好才行。”

    她不是挑儿媳妇,也不是要掌控儿子的喜好,而是娶妻娶贤是家族最重要的一件事!

    婆婆常说,要不是当初孟华国一意孤行,说不定老孟家能出来一位大学生,何苦所有人都被困在一亩三分地。

    抬头瞅见妈妈若有所思的眼神,孟糖好奇地哀求:“妈,我想听故事。”

    这个年代还没出现恋爱脑这个词,所以在所有人的眼里,二叔离经叛道,为世俗所不容!

    纵然她讨厌二伯一家,但二伯对二妈的感情真挚深厚,令人为之动容,想必这也是每个女人想要追寻的爱情。

    不过任何事都有因果,她很想知道二伯恋爱脑上头的原因?

    “小滑头,妈回家给你讲!”

    轻轻地划过小巧的鼻尖,李桂英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走在落叶缤纷的乡间小道。

    故事的开头源于建国初期,国家百废待兴,附近几个村子约好一同商量良策促进村落发展,这是孟华国和常玉红初次见面。

    因着孟成文无法上大学的遗憾,他对儿子们抱有很深的期望,但众多儿子唯有老二、老四和老五头脑聪明,经过一段时间培养,孟华国成为孟成文心中最合适的人选。

    常玉红是常家最小的闺女,上面有俩哥哥,所以从小备受宠爱,举全家之力,得以上学。

    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嘴甜人美,在一堆男孩子中间尤其显眼,备受小男生们喜欢,孟华国自然不例外。

    因孟成文对孟华国有很高的期许,所以管他特别严,以至于孟华国性格冷漠,平日里寡言少语,少年心事更是深藏不露。

    年轻人的暗恋单纯美好,不夹私欲,仅是每天遇见,都能高兴一整天。

    可情愫萌动的年纪,越压抑越克制内心越渴望,娇俏可爱的常玉红就像小太阳闯入孟华国冰冷的心扉。

    浪漫的雨夜,他们度过美好的邂逅。

    从那以后,孟华国情难自控,为情着迷,上课时精神恍惚,心不在焉,自此,学业一落千丈。

    孟成文发现两人异常的情愫,强硬阻挠,欲将孟华国送到县城上高中。

    而此时,常玉红的两位哥哥娶了亲,嫂子们不愿承担她上学的费用,并强迫她嫁人。

    也是从那以后,常玉红性格陡然转变,整个人如同刺猬一般,将常家闹得鸡飞狗跳,可疼她宠她的哥哥们因为娶了老婆对她不如之前那般宠溺,甚至伙同逼迫她嫁给死了妻子的有钱屠户。

    常玉红不愿,并放话嫁屠户那天就是她的死期。

    常老太心疼闺女,不欲同意这么亲事,但没有话语权的她如何耐得过儿子们的软磨硬泡!

    屠户家底丰厚,嫂子们见钱眼开直接将常玉红绑了,欲直接送到屠户家中,此事不知怎么被在县城上学的孟华国所知,他孤身一人独闯常家将常玉红带回孟家,求爹娘为他提亲!

    有情人相见,互述衷肠,但对孟成文来说,却是当头一棒。

    他怎甘心多年期许成为泡沫,严厉拒绝,并派人告诉常家常玉红的下落,这也是后来孟成文夫妇对常玉红多加忍让的原因。

    心爱之人被眼睁睁绑走,孟华国心如死灰,一度想要自尽,孟成文见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竟能抛弃生命,枉顾孝道,失望之下促成他们婚事。

    婚后两人过了一段甜蜜的生活,但因之前的事,孟成文对常玉红没有好脸色,却也不曾苛待。

    为了爱情,飞蛾扑火,最终得偿所愿,但天不遂人愿,才生出后来的种种!

    昏昏欲睡地躺在妈妈温暖的怀抱,听着犹如言情小说般缠绵悱恻的爱情,孟糖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谁都不是天生的坏人,谁也不愿意做坏人,但形势所逼,有些时候必不可免就成了坏人。

    她不是为他们辩解,毕竟常玉红对她做得那些事罄竹难书,只是有些时候自认为是对的选择,又或者对心中的救赎无法割舍,促使他们一步步走向深渊。

    见妈妈讲完故事却还沉浸其中,孟糖轻轻地拉扯她的衣角,语气充满希望:“妈,咱们以后是不是就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嗯,咱一家四口,日子会越过越红火。”

    孟华国一家的离开对村子来说是一桩耻辱,更是笑谈,很长一段时间,孟糖都能听见村民毫不掩饰的议论声。

    偏僻的小山村,交通不便,对外界的变化更是知之甚少,除了八卦,她们似乎无话可谈。

    初冬来临之际,家家户户拾好足够的柴火,等待初雪降临。

    村头山上的树已经砍伐完,卖了一大笔钱,但每家分一点,到手的也就几百块钱!

    一截一截的树从山顶运到山下,十分困难,足足运了一个多月,此时,天气已然十分寒冷,村民们若无要事,基本都多在自家屋里,不愿出来。

    冬日苦寒,天上虽然有太阳,却依然能体会到渗透在骨子的阴冷,每每出门,必然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稍稍露出面部,不到一会睫毛上寒霜冷冽,鼻尖通红,脸蛋更是冻得如同冰块一般僵硬。

    深夜,众人躲在被窝呼呼大睡,忽然阴风阵阵,听得噼里啪啦的响声,若仔细上前瞧瞧,隐约看见圆溜溜的小冰球覆盖在地面。

    噼里啪啦的声音持续没多长时间,片片碎碎的雪花从天而降,一片接一片,渐渐衍化成鹅毛大雪,不多会儿,地上一片雪白,可雪花依然不停歇地飞扬。

    清晨,舒舒服服躺在被窝赖床的孟糖被高昂的吼声惊醒,眼神迷茫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脸,猛地一拳甩过去。

    满心兴奋地藏着好消息等待妹妹睡醒,但当头一拳打得孟杰头晕脑胀,不爽地嗷叫:“孟糖,你谋杀亲哥!”

    “谁让你故意站床头吓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胆小?”孟糖小声咕哝。

    “我是喊你去打雪仗,外面下了好大的雪。”

    孟糖兴奋地问:“今天不用上学吗?”

第五十九章 渣女的套路

    天知晓,冷意盎然,寒风刺骨,她却不得不丢弃暖和的被窝,苦哈哈去上学,痛苦啊!

    人生苦短,能享受自然得享受。

    就像现在,外面那么冷,却必须得上学,还是学那些对她而言小儿科的知识,造孽啊!

    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鸡窝头,孟杰坏心眼的调侃:“妹,想啥好事呢?妈已经把饭做熟,吃完去学校!”

    “哥,你不是喊我打雪仗吗?”

    孟糖委屈地瘪着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

    她是一只小小鸟,想逃却逃不了!

    “别闹,放学回来再玩!”

    生拉硬拽地将孟糖拖出被窝,孟杰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拿起棉衣棉裤扔在她身上。

    事已至此,反抗无效,孟糖可怜巴巴地动手穿衣。

    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整片天地仿佛融合为一体,视野所致,美不胜收。

    洁白无瑕的雪花纷纷扬扬洒落枝头,乡道两旁的树枝挂满雪花,沉甸甸地压弯枝头,偶有顽皮小孩经过,重重出脚踹树干,缠绕在树枝的雪花顿时纷纷坠落,此情此景宛若人间仙境,甚美。

    可后续是不尽的雪花落在衣领里头,冻得小孩们龇牙咧嘴地缩着脑袋。

    暖和的棉鞋踩在厚厚雪地,发生嘎吱嘎吱的响声,其声清脆,悦耳至极!

    大雪铺地,经过的人多了,渐渐踩成一条道,随着积雪堆积,冰面愈加光滑,时不时看见倒霉孩子重重摔在雪地,而一旁的塑料小伙伴仰头哈哈大笑。

    打闹声,追逐声以及哭泣声完美融合在一起,令初雪的早晨散发着独特诱惑!

    雪花扑簌簌落于天地,从早到晚,一刻也不得停歇。

    傍晚时分,孟糖与一众小伙伴嬉闹着行走在雪地,好不快哉。

    忽然,一个大雪球啪得一声重重打在背后,将不甚注意的孟糖拍在雪地。

    “?”

    谁砸她?

    稚嫩的小萝卜头行动一致地看向身后,欲替孟糖打抱不平,但看到来人,却只能叹息一声认栽!

    白茫茫的雪地,面容娇好的小女孩身着淡蓝色小棉袄,扎着可爱的麻花辫,身姿端正地站在树上,手里还拿着未揉成团的雪。

    宋涵正欲偷袭,但见小萝卜头们睁着圆溜溜大眼睛,眼神疑惑地盯着她,莫名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假意咳嗽一声,未形成团的雪啪叽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稀碎!

    宋雨好奇地盯着自家姐姐奇怪的行为举止,哒哒地踩着小鞋子跑过去,可爱地捧着小脸问:“姐,你为啥砸孟孟?”

    宋涵微微侧头看向脑子愚笨的妹妹,嫌弃地伸出手指将她推倒在地,随后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端庄大方地走向孟糖。

    “鸡兔同笼,我已经搞明白,今日,再比拼一次!”

    “你弄明白了?”

    老天爷,偏心了吧?

    想当初,她弄懂鸡兔同笼可用了整整一年时间,而宋涵才用了短短一两个月时间就懂了,莫非人与人的智商相差如此巨大?

    不不不,绝非是她笨,而是宋涵太聪明,如此人才,要是能收为己用就好了!

    这般想着,孟糖兴奋地露出诡异的笑容。

    宋涵听着孟糖古怪的笑声,以为是嘲讽她,生气地板着脸:“孟糖,你瞧不起我?”

    “啊?我有吗?我没有。宋涵,我相信以你的高智商,鸡兔同笼对你来说小菜一碟,所以今天不文斗,嗯,武斗如何?”

    见孟糖好看的马尾辫摇成鸡窝头,宋涵忍住笑意,故作严肃地问:“何为武斗?”

    天呢,她从未见过如此搞笑的人,若是她不回答,孟糖是不是要把头给摇断?

    孟糖环顾四周,见小伙伴们纷纷冲她摇头,内心十分不解,毕竟在她看来,宋涵就是智商较高的冷艳小美女。

    打量一圈,目光灼灼地盯着快到膝盖的积雪,孟糖眼睛一亮,心情极好地提议:“打雪仗怎样?你和周满意一队,我和宋雨一队,谁最先认输为败!”

    “孟孟,我不太想和你一队。”

    吃瓜美女宋雨见自己也被卷进去,非常不情愿地拒绝。

    孟孟是没挨过姐姐的毒打,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可她挨过的毒打太多,她拒绝单方面被虐!

    得知自己分到和宋涵一组,周满意兴奋地在雪地转着圈圈蹦跶,耳尖地听见宋雨认怂的话,挤眉弄眼的调侃:“嘻嘻,宋雨,你是不是怕了?”

    胖胖的大圆脸跟面盆似得,赤裸裸的嘲讽让宋雨十分恼火,下意识想要反驳,但余光瞥见姐姐审视的眼神,宋雨默默咽了咽口水。

    老师说:心字头上一把刀,她忍!

    没能察觉周满意和宋雨之间的暗流潮涌,孟糖挑衅地看向宋涵,故意晃了晃强有力的手臂。

    “宋涵,你怎么说?”

    “行啊,以此地为起点,村头为终点,若是没人认输,那么哪方身上沾的雪多,谁输。”

    “一言为定!”

    孟糖兴奋地蹦跶两下抖落身上的雪,不忘嘚瑟地冲宋雨挑挑眉头。

    俗话说得好:情深不寿,智者多寡。

    古往今来,智商高的人身体都不怎么好,所以赢文绉绉的小才女还不是手到擒来!

    “孟孟,咱么·····”

    宋涵见宋雨满脸忧色地拉住孟糖手臂,轻轻地拍了怕落在肩膀上的雪,嗓音淡淡地威胁:“小雨,你想说什么?”

    “没,我就是想问什么时候开始。”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所以早死早痛快!

    孟孟,你一定会后悔!

    “现在开始吧!”

    啪叽,一团圆滚滚的雪球砸在宋雨脸上,望着瞬间蒙圈的两人,宋涵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意。

    卧槽,出其不意啊!

    对方已然掌控先发权,己方十分被动,若是继续留下面对面作战,怕是会吃亏,所以孟糖眼疾手快地拉着宋雨以蛇形走位的方式逃离发射点。

    “小雨,咱俩并肩作战,一定可以全歼敌方。”

    脸上的冰冷透心凉,宋雨边擦脸边劝解:“孟孟,认输吧!我姐体力很好,而且她是断掌,咱么不会赢。”

    “断掌和打雪仗有什么关系?小雨,你姐是不是在家经常欺负你,所以你才怕得厉害,放心,好姐妹替你出恶气。”

    “行吧,既然你这般为我着想,我也不能拉后腿。孟孟,你点子多,商定一下作战方案。”

    “作战方案就是等会你负责吸引火力,我负责游击作战,只要咱俩配合好,赢她们轻而易举。”

    “合着拿我作饵?”

    什么深情款款,什么姐妹情深,不过是渣女的套路罢了!

第六十章 鸡汤成功学大师

    “胡说,我怎么忍心拿你作饵?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话音刚落,大大的雪球从天而落,不偏不倚砸在身上,来了个透心凉!

    孟糖:谁?打脸呢!

    攻击愈加密集,孟糖迅速同宋雨分开,不放心地大声叮嘱:“小雨,蛇形走位。”

    《孙子兵法》有言,以不变应万变。

    对方攻势如此猛烈,总会力竭,只要她抓住时机,给她们致命一击,那么扭转战局瞬息之间。

    自信满满地躲避攻击,以宋涵为中心点,游击作战,可怜宋雨埋头狂奔,虽走位方式奇特成功躲避攻击,但也把自己累够呛。

    她就是平平无奇的小美女,智商和武力值均等,平日里更是被自家姐姐虐的渣都不剩,刻在骨子里的惧怕控制不住啊!

    “小雨,认输吧!不论是学习还是打雪仗,你都不会赢。”

    周满意狐假虎威地威胁:“宋雨,快认输,饶你不死。”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还要忍受言语攻击,渐渐地有些身心俱疲,脚程不由得减慢。

    是啊,从小到大,她从未赢过宋涵,此次,想必还是如此!

    游击作战的孟糖好几次击中宋涵,本想将火力引到自己身上,但宋涵等人似乎认准宋雨好欺负,一个劲追着打,眼瞅宋雨似有躺平认输的架势,孟糖大声激励:“小雨,不要听她们胡诌,用力跑,我们一定会赢。”

    扯着嗓门的激励让人万分振奋,但长久以来,宋涵对宋雨各方面的碾压却非一朝一夕。

    她赢不了!

    许多次,她觉得自己有赢得把握,可最后还是功归一篑,所以妥协吧,没什么好抗拒!

    急迫性地攻击愈加强悍,孟糖望着处于漩涡中心的宋雨,咬了咬牙扔两个大雪球砸向宋雨和宋涵,趁她们躲避之际,猫腰救出宋雨。

    “小雨,你记好,我就是你最大的底气,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可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赢过她?”

    “那又如何?有我在你身边,你已经拥有相当大的赢面。小雨,不要怕,没有人是不可战胜,宋涵亦是!”

    冷冽的寒风呼啸着刮红脸颊,冰凉的雪花坠入脖颈带去一连串的寒颤,但一颗心却是无比滚烫。

    她第一次听见坚定的回答!

    妈妈和爸爸只会批评她不努力,不聪明,比不上姐姐,渐渐她也这么认为,可孟孟却对她说,世间没有人不可战胜,所以她可以赢姐姐,对吗?

    心中仿佛有什么燃起,宋雨目光温柔地看向下颌尖细的孟糖,忽然朗声大笑。

    “孟孟,我们一定要赢。”

    她和姐姐既是双胞胎,那么藏在骨子里的禀性近乎相似,战意上头,宋雨健步如飞地拉着孟糖躲在草垛旁,五指快速地团雪砸向无遮挡物的宋涵。

    乖乖哟,情感鸡汤的功力好强!

    她要不要转行做鸡汤鼓励大师?

    “孟孟,快砸,她们现在毫无招架之力,再过片刻说不定就会认输。”

    战意盎然,心中滚烫的火苗燃烧正旺,宋雨激情满满地团许多雪球,以天女散花的姿势划出优美弧度。

    砰砰砰,硬实的大雪球精准地落在两人身上,开出绚烂的雪花。

    周满意抱头乱窜,心中满满的疑惑,咋回事,宋雨咋突然满血复活?

    “涵姐,你快想办法,再这么砸下去,我要投降了!”

    他脑瓜子现在嗡嗡作响!

    “满意,想不想赢?”

    周满意虎头虎脑地问:“想,不过赢了有什么好处。”

    “请你吃两包辣条。”

    “涵姐,我还能坚持。你放心,只要我活着,就绝不认输。”

    辣条,那可是辣条耶!

    他最最喜欢的零食,一个月只能吃一包,若是能一下吃两包,别说被砸雪球,就算让他徒手抓蛇,他也绝不胆怯。

    “等会你一直往前跑,别回头。”

    小雨体力不行,不足为惧,只要满意把孟糖引走,那么小雨一定会认输。

    “涵姐,两包辣条。”

    圆滚滚的身躯像是导弹一般快速发射,孟糖和宋雨拼命砸雪球,却被他幸运地躲过去。

    “小雨,你去堵截周满意,我来对付宋涵。”

    “孟孟,我想试一次,如果全力以赴还不能赢她,我认!”

    她以前信命,但她更信孟孟的话!

    世间本无确定凿凿的事,只要有技巧,有方法,敢奋斗,谁输谁赢尚无定论。

    “行,你注意安全。”

    盯着宋雨闪亮的眸子,孟糖点点头离开。

    嘿嘿,她还是第一次从仙女眼中看见如此浓烈的欲望,赤裸裸不带任何掩饰。

    宋涵,好好享受来自妹妹的问候吧!

    至于周满意,黑不溜秋的小胖子就由她来教育。

    眯着眼看向追逐周满意的孟糖,宋涵心底闪过浓浓的不安,下意识想要追过去,但巨大的雪球砸在脚面,阻拦宋涵追上去。

    神色淡淡地盯着同她容貌相同,身高相同,智商却低她不少的宋雨,宋涵冷笑两声,不屑地嘲讽:“小雨,你今日倒是与以往不同,我还以为你会当逃兵呢?”

    “宋涵,决一死战吧!”

    孟孟说:话多容易被反杀。

    所以宋雨并未搭理宋涵的冷嘲热讽,弯腰团起一把雪砸过去。

    砰得一声,雪球正中面孔,这可把宋涵气得不轻。

    她怎么敢,怎么敢······

    砰,又是一个雪球砸中面部,彻底激起宋涵心底的战火。

    妹妹既然不听话,教训一顿就好了!

    姐妹之间的战火迅速点燃,孟糖提拉着不断扑腾的周满意蹲在角落里,震惊地望着雪花四溅,如若无人生还的惨烈战场。

    这俩姐妹打雪仗如此激烈,多多少少夹点私人恩怨吧!

    “糖糖,我都认输,你还拉我干嘛?”

    两包辣条成为泡影,周满意伤心地埋怨。

    老师讲以卵击石时,他非常不明白词语的意思,但刚刚他懂了。

    满以为自己会十分英勇对抗,但实际上却被秒杀,他真的好绝望!

    “我要不拉你,你是不是要去阻挠她们?周小胖,你瞧瞧这场面,多壮观,多刺激,不看白不看。”

    “宋雨会输。”

    周满意撇撇嘴,自信满满。

    “切,赌一把,我压小雨赢。小雨输,我给你买两包辣条;小雨赢,你给我买一包辣条。如何,赌不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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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农家女介绍:
(腹黑女主VS美惨强男主)
孟糖意外死亡后,重生了!
开局就挨打,紧接着是分家。
别人分田产,她家分座山。
笑得正得意,又有好事降。八零农家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八零农家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八零农家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