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傅家的姑爷
因为这件事,傅静秋憋屈了很久,可更让她憋屈的事情还在后面。
“小姐,姑爷又来了。”
耳畔的呼唤,让午睡的傅静秋不悦的蹙眉,猛地睁开眼,恶狠狠的瞪着如玉,那眼神有多凶狠就有多凶狠了。
“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他姑爷!”
是的,没错。自从那日后,傅家似乎就默许了李承凌的存在,还接受了他姑爷的身份,无论傅静秋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他与她之间并无半分爱意,只有怨仇。
于是吧,傅静秋就遭殃了。
三两日的功夫,李承凌就打着上门探望的名义,在傅家蹭吃蹭喝,甚至在李老太傅多次催促下,也是酒足饭饱后珊珊离去,而且次日清晨,她绝对能在自己的小院子中看到这个疯子。
“可,二爷和夫人都说李太傅是姑爷啊。小姐,你就不要和姑爷赌气了,你看,姑爷知道你喜欢吃糯米糕,每次都早早去排队买,哪有这么体贴温柔的姑爷啊。”
如玉那表情,就差指着傅静秋的鼻子骂,不知好歹了!
傅静秋那叫一个憋屈啊,尤其是那人一身白衣翩翩而来时,她更是恨得牙痒痒的。
“滚!”
伴随着怒吼,一个茶盏摔在脚底下,男人表情不变,似乎早已习惯,很是熟练的挪开脚步,举止优雅的来到了女人面前。
“珠珠,我刚买的糯米糕,热乎乎的,你尝尝。”
傅静秋咬牙切齿,恨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给你赔罪道歉还不行吗?你老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李承凌嘴角含笑,微微摆手,如玉便顺从的下去了,还带走了周围伺候的丫鬟,给两人留足了私人空间。
“那是我丫鬟,你凭什么指挥!”
待到所有人离去,李承凌随手将糯米糕丢在桌子上,温柔和煦的面容也恢复成了面无表情,他淡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那,那是我喝过的!”傅静秋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李承凌动作微顿,随后道:“你的不就是我的吗?夫妻之间,有什么好害羞的。”
傅静秋攥紧拳头,提醒道:“我们还未成亲!你别忘记了!”
李承凌抚摸着茶盏上的红印,眼神微暗“怎么,你还想着凤寒凛?等着成为他的夫人?也不看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
又一次被戳中痛处,傅静秋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的,冷冷道:“我说过,我不会嫁给他。”
李承凌抬首:“那你想嫁给谁?”
傅静秋轻蔑一笑:“反正不会是你。”
“是吗?”李承凌不以为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亲赐,傅静秋,你以为你是谁?可以打破这个定律。”
男人欺身而上,一把捏住了傅静秋的下巴,眼神炙热滚烫,似乎能将她灼烧融化,可眼底深处的寒光却令人毛骨悚然。
指尖还未用劲儿,那娇嫩的下巴便留下了红印子,男人嗤笑出声,不顾女人的反抗,指腹摩擦着娇软粉嫩的樱唇,气氛顿时变得旖旎缠绵,丝丝异样气息萦绕四周。
“傅静秋,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你只能属于我。”
傅静秋咬紧牙关,扭头甩掉手掌的控制,抬手就要打在男人脸上,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攥住手腕,压制在椅子上,不得动弹。
夏天,本就衣衫轻薄,两具身躯紧贴在一起,清洗的感受到那健壮冷硬的胸膛,还有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傅静秋心神巨颤:“你放开我!”
李承凌挑眉,不仅不放开,还离得更近了,近得傅静秋能够清洗的看到那雕刻般的五官,浓密的墨眉,那紧抿不悦的唇瓣,以及脸上的绒毛。
“李承凌!”
女人的眼睛似乎冒火,李承凌嗤笑着松开她,起身理了理褶皱的衣袍,凉凉道:“还有四个月,等岳母出了月子,就是我们的婚礼。”
傅静秋咬牙,烦躁极了:“你若不怕断子绝孙,就尽管娶我!我倒要看看,是你折磨我,还是我收拾你!”
李承凌一愣,愣声道:“你以为我娶你,就是为了折磨你?”
“难道不是吗?别说你喜欢我,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相信你喜欢我!”傅静秋满眼的讽刺嘲讽。
李承凌攥紧拳头:“是啊,像你这样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女人,谁会喜欢呢。”
“……”傅静秋。
李承凌临走时又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话。
“你若想保住傅家,就乖乖的待嫁,否则别说是傅家,就连你心心念念的凤寒凛,也活不了多久。”
傅静秋猛地站起来,追了上去:“你对寒凛做了什么?”
李承凌淡淡道:“我能做什么,镇国将军已经回京了,过两日就是接风宴会,你说你那心上人,会不会回来?毕竟你已经结亲了,他也不必躲避你了。”
傅静秋心烦意乱:“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承凌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不是说了吗,为了你啊。”
傅静秋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这些日子,李承凌已经完全收买了爹娘他们,就连最疼爱的祖父,也不相信李承凌对她心怀不轨,甚至有时候还撮合他们。
傅家已经是这样,皇宫里就更不用说了。
舅舅舅娘,举双手赞成他们在一起,无非是,李承凌知道她不孕,还愿意求娶她,这样的男人简直是世间罕见,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所以坚决不同意收回赐婚。
刚开始,她还想过逃跑,直接来一个离家出走,远走高飞。可是往往还未来得及行动,她就发现自己插上翅膀也逃脱不了,谁叫傅家里都是他的眼线。
连她最听话的丫鬟如玉,也完全被李承凌哄住了,一点风吹草动就偷偷禀告给他。
傅静秋深吸一口气,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以她如今的身份,李承凌就算想报复她,也得掂量掂量。
可是……
“胖子,你这次真的会回来吗?”
不告而别几个月了,她全然没有收到胖子的一封信,以前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是这次胖子为了表明决心,竟然可以几个月不理她。
傅静秋抚摸着脸蛋,她就这么恐怖?把他吓得不敢回来?
第一百零七章 闹腾不休
时间一晃而逝,凤瑞柔临产的日子到了,这段时间,傅静秋哪里都没有去,整日守着亲娘,就怕出现一点意外。
李家还未连根拔起,宸王府又虎视眈眈,她生怕这些走投无路的疯子,干出鱼死网破的事情,毕竟当年李家傅家还未如此大动干戈,李家为了扼杀傅家的发展,就对怀孕的亲娘动手。
也想,傅静秋就越害怕,连带着李承凌和凤寒凛也顾不上了,将傅家四周包围得严严实实,别说是坏人,也只苍蝇想要飞进来都难,而接生的稳婆和太医早已住在傅家,只等着凤瑞柔分娩。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到了预产期,可是迟迟不见动静。
傅静秋趴在凤瑞柔的身前,细细的聆听着肚子里的动静,硕大的肚子微微起伏,心脏声清晰传来,可她还是不安。
“娘,弟弟怎么还不出来?”
凤瑞柔满脸的慈爱温柔,抚摸着女儿的头顶,轻声道:“你弟弟估计和你一样,性子磨磨蹭蹭,舍不得出来。”
傅静秋一愣:“我当年也是超过预产期吗?”
凤瑞柔微微颔首,表情透着丝丝庆幸,还有冷冽的杀意“是啊,如果当年你不是推迟出来,指不定那些脏东西也不会露出马脚。”
傅静秋面色一沉:“李家的?”
凤瑞柔应了一声,但并没有过多说以往的事情。
傅静秋刚欲追问,却发现亲娘似乎不愿意提起,便迟疑着道:“娘,您放心,这次一定不会出事的。”
“嗯。”凤瑞柔扬起嘴角:“有承凌在,自然不会出事。”
看着亲娘满脸的信任,傅静秋有种吐血的冲动,她就搞不懂了,怎么短短几个月,那疯子就能将爹娘完全收买,要知道傅家向来谨慎多疑,李承凌就是李家人,不警惕就罢了,竟然无条件的信任。
“听说,昨儿承凌过来,你没见他?”
傅静秋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他又告状了。”
凤瑞柔看着不爽的女儿,也是头疼的紧,打算好好和女儿说道说道。
“当年之事承凌都未追究,还三番四次的舍身救你,你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
傅静秋没好气道:“娘,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想要报复折磨我而已,你也知道我当年怎么对他的,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真心喜欢我?”
“你觉得自己会喜欢上,杀害自己的仇人吗?”
最后一句话,令凤瑞柔不知如何反驳,如果是她,别说是喜欢,定会千倍万倍的报复回去。
她缓缓道:“承凌他喜欢你,这一点娘是不会看错的。”
虽然不知道李承凌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仇人,可是他却是对珠珠情根深种,这一点毋庸置疑,不然他们也不会放任珠珠嫁入李家。
傅静秋还是丝毫不信,烦躁道:“娘,我和他的事情,您就别管了,反正你们不要相信他便是,对了,如果有朝一日,我突然死了,无论死得有多么正常,或者证据多么充分,你一定要相信,我就是死在李承凌手中!”
“……”凤瑞柔。
刚刚踏进门的李承凌,他竟不知这女人如此看他。
“岳母。”
听到声音,凤瑞柔回过神来,看着冷峻沉稳的男人,越发的满意,笑盈盈招呼道:“你公务那么繁忙,有时间就多在家里休息一会儿,天天来看望我,岂不是很辛苦。”
李承凌沉声道:“无碍。我过来看着,也安心些。”
说着,他像是丝毫没有听到刚才那些话一样,态度温柔的冲傅静秋招呼道:“珠珠。”
傅静秋额头青筋直跳,刚欲回怼,就被亲娘掐住了手臂上的嫩肉,疼得脸色一白,眼眶瞬间湿润了。
“珠珠,承凌特意来看你,你怎么不打招呼。”
傅静秋泪眼汪汪道:“李太傅。”
凤瑞柔加重了力量,温声细语道:“这也太生疏了,好好喊。”
“……”面对恐怖恶势力,傅静秋屈服了:“承凌。”
哪怕那声音咬牙切齿,那双眼尽是愤恨厌恶,可李承凌还是听得格外舒畅,嘴角轻扬“珠珠,我带了糯米糕,可要用一些?”
“好!”傅静秋忙不迭的同意了,她怕自己再迟一会儿,肉都要被亲娘掐下来。
凤瑞柔满意的松手,摸了摸女儿委屈可怜的面容,轻声道:“承凌,你带珠珠出去玩吧,她陪我一整天了,估计也闷坏了。这里这么多下人守着,你岳父也快回来了,不会有事的。”
李承凌冲凤瑞柔感激一笑:“行,岳母有事叫我。”
说罢,他上前一步,牵住傅静秋的手,以不容拒绝的力度让女人乖乖跟着他出了门。
傅静秋挣扎了一路,还是挣脱不了,憋屈的回到了珠玉阁,待到无人之时,抬起手就恶狠狠的咬了一口,丝毫没有嘴下留情,铁锈味窜进口腔,她忍不住蹙眉,却依旧不肯松口。
男人眉头紧蹙,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凝声道:“松口。”
傅静秋加重力道,意思不言而喻。
手背的疼痛,令李承凌全身的杀意越发的深沉恐怖,只要他一用劲儿,就可以将女儿摔出去,可他到底舍不得,而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松不松口?”
傅静秋含糊不清的骂道:“做梦。”
下一秒。
傅静秋只觉得天旋地转,便已经落入男人的膝盖上,被他稳稳的禁锢在怀中,哪怕只有一只手,他也轻而易举的圈住她。
软香温玉在怀,男人的面色好上不少,颇有闲心的说道:“继续咬啊。”
傅静秋松开嘴,恶狠狠的骂道:“李承凌,你还要不要脸,你不是熟读四书五经吗?怎么也礼义廉耻都不要了!”
李承凌捏住她的下巴,拿出手帕,淡然自若的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哪怕他的手掌被咬的血肉模糊,他也视若不见,眼里只有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李……”
“闭嘴!”
呵斥声吓得她心间一颤。
“你就不能消停一点?”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傅静秋愣了愣,随后不爽道:“只要看不到你,我觉得我听乖巧懂事的。”
李承凌冷冷的盯着她“那你还是继续闹吧。”
第一百零八章 受伤
“……”傅静秋一万个无语。
气氛一度紧张沉闷的时候,李承凌开了口。
“金创药在哪儿?”
傅静秋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你要金创药干嘛?”
李承凌凉凉道:“被狗咬了,难道不擦药?”
这只狗,无疑说的就是她,傅静秋气得又想咬他一口,可是看着那血迹斑斑的手掌时,她猛得怔住了。
她竟然如此用力吗?
鲜血顺着掌心留下,牙印深入血肉之中,还残留着青紫的痕迹,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看着男人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忍不住道:“你就不知道叫疼?”
李承凌盯着她:“我喊疼,你会松口?”
傅静秋沉默,肯定不会,指不定她还会加重力道。
“行了,去端盆热水,和拿瓶金创药过来,你总不想让你爹娘看到我失血昏迷吧。”
傅静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点伤痕,能死才怪呢。
可再多的不满,在她看清男人脸上的苍白时,她还是微微震住了,不由自主的跳下膝盖,去房间翻找着金创药,当看着玉兰膏的时候,又忍不住一起拿了。
院子中,男人半倚半靠在桌子前,摩擦着茶盏,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问题,只是偶尔寒光划过,透心凉。
“伸手。”
心不甘情不愿的声音响起。
李承凌抬手瞅着她,淡淡道:“放在那里就行。”
傅静秋没好气的将金创药丢在桌子上,不领情就算了,她扭头就要离去,突然看到男人肩膀上的湿润,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尖便染上了血迹。
她面色一沉,仔细看去,这才发现这男人的后背几乎被血水浸染,只是他穿着黑衣,所以不容易看出来。
“你受伤了?”
说是询问,还不如说是陈述句。
李承凌眸色微闪,语气故作淡定道:“死不了。”
傅静秋抿紧下唇:“李家干的?”
李承凌没有回答,反道:“你不用管,李家不会伤你。”
听着这话,傅静秋仿佛听到了亲娘的声音,每次遇到危险事情的时候,亲娘也说不让她管,甚至都不让她知道实情。
“进屋。”
李承凌一愣,随后摆手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
闻言,气得傅静秋差点没跳起来,这狗男人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不说孤男寡女了,现在倒是知道男女有别。
“你若想失血而亡,就呆在这里吧!”
说罢,她扭头就走,只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男人看着手中的金创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伤口那么丑陋,怎么能吓着她呢。
他面无表情的退去衣衫,外衫脱下时,只见白色内衫已经看不出原样,许是受伤后未曾细细处理,内衫已经紧贴在血肉之上,紧密相连。
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半分动容,当沾满残渣血肉的内衫脱下来后,鲜血更是止不住的流,后背上满是鞭痕,每一鞭都极重,深可入骨,可以看出下手人的狠心。
后背本就不好上药,他只能凭借着感觉将金创药抖落在后背上,每一次抖动,都可以看见他额头跳动的青筋,冷汗顺着脸颊落下,疼得身体都在颤抖。
突然,一双小手抢过了药瓶。
李承凌回首,就看到那张复杂的小脸,条件反射的就要穿上衣服,却被傅静秋制止了。
“别动!”
短短两个字透着无限怒火,一种傅静秋都难以发现的愤怒。
李承凌攥紧拳头,凝声道:“我自己来就好。”
“都说了别动,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啰嗦!”傅静秋恶狠狠的瞪着了回去。
“……”李承凌。
看着沉默的男人,傅静秋又是警告的瞪了一眼,然后去端了一盆热水,又拿着干净的毛巾沾湿水,轻柔的擦拭着狰狞的伤口,将污秽细细擦去,哪怕她再怎么轻柔,肌肉也在颤抖。
伤口处还残留着以前的旧伤,疤痕新旧不一,看得出来,有些伤很久很久了。
这让傅静秋难以接受,李老太傅不是将李承凌当成继承人对待吗?照理来说,他的身份地位应该是极高的,怎么会有人打他,而且还是如此的狠心。
“怎么,吓到了?”
背后的动作停止,李承凌忍不住问道。
傅静秋不吭声,默默的继续上药,金创药全部弄好之后,她又将珍贵的玉兰膏涂上,像是不要钱一样,一瓶不够,又去拿了一瓶,直到那血迹斑斑的后背不再流血为止。
“要缠绷带吧?”
李承凌还未拒绝,就看着小人儿再次钻进了屋里,也不知道从那里拿来的干净布条,极为强势的将他缠了一圈。
“抬手。”
鞭伤处理好了,她又转移目标,死死的盯着他的手,突然,她难堪的面容呆滞了。
男人的手臂修长有力,而手腕处,却有着一条狰狞的疤痕,疤痕很长,看得出时间很久了,可疤痕依旧清晰,可以想象当年的伤害是有多么残酷。
当小手触碰到疤痕,微凉的触感传来时,她才猛的惊醒过来,望向男人的眼神再无以前的恨意,充满复杂和愧疚。
“老虎咬的?”
“嗯。”李承凌淡淡应了一声,起身将外衫穿在身上,遮挡住了疤痕。
傅静秋攥紧拳头,闷闷不乐道:“伸手,你手背上的伤还没有处理。”
李承凌抬起右手,嗤笑道:“你说我们也算得上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就看不惯我的右手呢?”
傅静秋俏脸一白,恼羞成怒道:“就是看不惯,有本事你就报复回去啊!”
突然,大手落在头顶。
“舍不得。”
短短三个字,让傅静秋猛地呆住了,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她大抵是疯了,竟然觉得这疯子爱她入骨……
鲜血淋漓的手掌落在眼前,男人恶劣的声音响起:“你还不快速度些,待会儿你爹回来了,看到你又欺负我,到时候你被处罚,可别怪我不给你求情。”
刚刚酝酿而起的情绪被冲破,傅静秋没好气的骂道:“催什么催,被骂的人又不是你。”
李承凌缓缓道:“除了我,谁也不能骂你,哪怕是你爹。”
声音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霸道。
第一百零九章 分娩
自从那日后,傅静秋就被那三个字弄得不厌其烦,脑海中萦绕的都是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
“烦死了!有什么舍不得的,说得你喜欢我似的!”
傅静秋在被窝里翻过来覆过去,柔顺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娇俏的面容透着烦躁郁闷,被子都扯得皱巴巴的。
越想越不爽,傅静秋猛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扬声道:“如玉!更衣,我要去看娘!”
早就等候在外的如玉,冲身侧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麻溜的进了屋子,也不敢乱说话,生怕惹怒了这个性情暴躁的小姐。
收拾妥当,刚刚来到主院,就看到那人正坐在院子中与亲爹下棋,像是没看见两人似的,直接穿过院子进了屋子。
傅谨言扬起手,还未招呼就看到女儿目不斜视的走了,不由得纳闷道:“谁又惹到这小祖宗了?”
李承凌干咳一声,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中,那三个字后,女人呆滞的眼神,以及那微张的樱唇。
后面的事情不用多说,也可以猜到,反正后来傅静秋的嘴巴红肿了很久,然后李承凌就成了珠玉阁的禁止人物,院子的门上挂上了一个牌匾。
狗与疯子不得入内。
疯子不用说,就知道说得就是他自己。
而他这几日想要见她,也是接连碰壁,好不容易与如玉打好的关系,也没了。那丫鬟现在一见到他,躲得比谁都快。
“承凌,来,我们继续下棋,太医说了你岳母没事,我们安心等待便是。”傅谨言继续道。
李承凌颔首,两人你来我往,一局结束,倒是险胜。
李承凌摩擦着棋子,轻笑道:“姜还是老的辣,承凌自愧不如。”
傅谨言自然知道这小子放了水,可是这恭维的话,听起来还是很是贼舒服,忍不住眉开眼笑,亲自给女婿倒了一杯茶。
“听说,你祖父快不行了,也就这几日了?”
李承凌点点头,眼底一闪而逝的寒光,这些年的培养,他已经回报了,至于仇怨,也该讨回来的时候了……
“嗯,祖父年纪大了,差不多了。”
听出话中的冷漠,傅谨言嘴角扬起,问道:“虽说你过继给李家大房,但亲生父亲还在世上,你大婚的时候,可要请他见证?”
李承凌面露悲伤之色,摇摇头道:“岳父有所不知,前几日父亲便瘫痪在床,恐难回京。”
傅谨言一愣:“你父亲年岁不大,怎的会瘫痪在床?”
闻言,李承凌的表情有些羞愧,欲言又止道:“父亲不如岳父专情,又管不住自己,荒淫度日,听大夫说是体虚中干,又强行嗑药,所以中风在床上。”
“这龌鹾事儿,我本不该在岳父面前提前,只是岳父不是外人,承凌也不想珠珠觉得父亲推诿不满才不肯回京,只能如实禀告。”
傅谨言那叫一个无语啊,这得找了多少个女人啊,才能年纪轻轻就纵欲过度,瘫痪在女人裙下。
“承凌,这不怪你,谁也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你爹,哎,那是没福气,好日子刚刚来临,却不知道惜福,把自己作死了。”
李承凌感动极了,眼眶微红:“能有您这样的岳父,是承凌今生之幸。”
“……”傅谨言。不是说好李太傅不善言辞吗?可这甜言蜜语,比他这个口诛笔伐的书生还厉害。
“岳父,来尝尝承凌泡的茶,看看合不合您胃口。”
“不错,想不到承凌文武全才就罢了,连茶艺也如此出色,不比珠珠差半点。”
……
两人在外面聊的开心而屋内,傅静秋却蜷缩在床边,望着床上安睡的母亲郁闷的不行,尤其是听到亲爹越发被那疯子迷惑讨好,她就憋屈得厉害。
突然一双大手抚摸在头顶,傅静秋抬首就看到亲娘含笑慈爱的面容,不由得跟着笑了。
“娘,您醒啦~”
凤瑞柔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问道:“正值午睡时间,你不在屋里睡觉,怎么跑到娘这里来了?”
傅静秋嘟囔着嘴巴:“睡不着,娘亲也不待见我了吗?不想我过来陪你。”
听着话里的委屈,凤瑞柔忍不住笑了:“承凌又招惹你了?”
傅静秋一愣,双眼猛地亮了起来,急巴巴的问道:“原来您知道他是故意招惹我的啊,那您怎么每次还帮着他说话。”
凤瑞柔叹了一口气:“你这丫头怎么就不开窍呢?若是他不来招惹你,恐怕没两日,你就将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傅静秋不悦道:“哪有。忘谁都忘不了他!”
现在她还觉得嘴唇隐隐作痛呢,这混蛋每次亲他,不请自来就罢了,力道还贼大,就像是恨不得吃她肉一样,一点都不温柔,上次还咬出了血。
凤瑞柔头疼得紧,也懒得和这笨蛋废话了,问道:“你爹可在外面?”
傅静秋点点头,不岔道:“在下棋呢。”
“你叫你爹进来,说我羊水破了,应该是快生了。”
“哦,好,啊?娘,你要生了?”
刚开始,傅静秋还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点头,可是回过神来后,猛地惊住了,双眼瞪得老大。
凤瑞柔捂着肚子,很是淡定的点点头“嗯。”
闻言,傅静秋拔腿就跑,推开房门,就冲到两人面前,气喘吁吁道:“爹,娘快生了,快叫太医产婆!”
傅谨言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猛地站起来,紧紧抓住女儿的肩膀,呆滞道:“要生了?”
看着傻爹,傅静秋急了:“要生了!羊水都破了,快叫太医产婆啊!”
傅谨言嘴里念叨几句,然后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大声喊到:“快来人,夫人要生了!”
李承凌沉声道:“如玉,去隔壁通知太医稳婆,说夫人要生了,立刻叫厨房烧热水端过来,派人告诉祖父,大伯母他们。”
条理清晰的吩咐令在场的几人都冷静了下来。
傅谨言厉声道:“速度按照承凌的吩咐去办!”
话落,整个丞相府瞬间闹腾了起来,丫鬟端着热水忙近忙出,太医们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外,时不时给里面的产婆意见,而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屋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一百一十章 以死谢罪
傅静秋面容紧张,手脚发软,指甲嵌入掌心而不自知。
娘不会有事的,有那么多太医产婆在,娘一定不会有事的,她会平平安安的生下弟弟。
可听着那剧烈的惨叫声,以及那鲜红刺眼的血水,傅静秋还是忍不住的头皮发麻,一想到亲娘生育自己时的难产,她更是着急担忧。
虽然这次没人迫害,可娘亲到底年纪大了啊……
傅谨言更是急的乱转,不停在房门前踱步,来来回回无数次,大热天,更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太医们不准他进去,恐怕他早就冲进去了。
“夫人别怕,我一直在这里!”
“实在疼得受不了,我们就不生了行吗?我保大,小的不要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太医气得牙痒痒的,恶狠狠的瞪着他,厉声道:“傅大人,下官知道您担心公主,但是您这番话,只会打扰夫人的思绪,影响她生产用力,您就站一边去闭上嘴巴,行吗?!”
那话中的嫌弃,让傅谨言迅速闭上嘴巴,可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如果有什么事,一定保大!”
太医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将这个捣乱鬼丢出去,就没见过这般胡说八道的亲爹。
如玉赶紧道:“二爷,夫人会没事的,您就听太医的话吧。”
屋内的惨叫声越发的清晰凄惨,傅谨言也不敢废话了,急急的趴在门上窥听,又不敢打扰丫鬟们进进出出。
“娘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傅静秋同样的不好受,她和亲爹想法一样,若是亲娘有生命危险,一定要保大。
“松手。”
冷冽的声音在耳畔炸响。
傅静秋猛地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李承凌抓在手中,仔细一看,手掌心已经被自己掐得血迹斑斑,男人的脸色也不容乐观。
“不会有事的,这段时间岳母一直在精心调养身体,身子骨极好,太医都是宫里最好的妇科圣手,稳婆也是个个十拿九稳。有他们在,无论无何岳母都不会有事。”
“你听,岳母的声音虽然痛苦,但是音量却压制着,说明岳母的头脑还是清晰的,知道大声哭喊只会浪费力气。”
“岳母都能稳控自己,你可不能让岳母担心。”
傅静秋呆呆的点头,死死的攥住李承凌的衣袖,就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娘亲真的会没事吗?”
李承凌郑重其事的点头:“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闻言,傅静秋松了一口气,就像是他说的话是玉皇大帝的圣旨一样,因为这人说话算话,向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承凌将女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分娩不会那么快,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有什么事告诉你。”
“娘亲真的不会有事吗?”傅静秋抓住他的手。
李承凌回首:“我发誓,岳母不会有事!”
闻言,傅静秋方才松开了手,她未出阁的女儿,照理说,别说是进屋守着,连院子都不能进的。
李承凌问道:“岳母情况如何?”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傅谨言,方才小声道:“公主年纪到底大了,力气不够,如果再生不出来,恐怕会难产,如果真的难产了,别说孩子,恐怕大人都保不住。”
李承凌面色一凝:“那该怎么办?”
太医也是心惊肉跳,七公主如果在他手里出了什么事,还不知道陛下会发多大的怒火,傅家,李家也不会饶过他们。
咽了咽口水,想起那个少有人知的办法,迟疑道:“下官曾听一乡野村医,说过一个法子,专门对付这种高龄产妇的,只是……”
“说!”
“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下官也只是听过,未曾亲自试验过,公主身份尊贵,若是出了事,下官担当不起,而且这个法子极其危险,需要我亲自动手,且只有一半几率母子平安。”
话中的忐忑,令李承凌心头一紧,他不敢想象,如果岳母就此没了,傅静秋会变成什么样。
“再等半个时辰,如果岳母还是无法分娩,你就动手!所有责任由我承担!”
太医听了后,狠狠的松了一口恶气,望了望傅谨言,迟疑道:“太傅大人,此事难办,您可要告知傅大人,由他做主决定。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您恐怕也担不起……”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承凌厉声打断:“没有意外!”
看着吓住的太医,他又缓声道:“王太医,你尽力便是,其他琐事,本官自会承担,你只需保住岳母。”
太医微微颔首。
此时,稳婆从里面跑出来,看着两人欲言又止,终究拉着太医走到一旁,小声的嘀咕起来,而王太医的脸色也是变了。
傅谨言似乎察觉出不对劲儿,跑过来道:“可是夫人出了什么事?”
傅静秋也是顾不得礼教,快步走到门前,看着稳婆手上的血液,而屋内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由得心慌起来。
“可是出事了?!”
李承凌看着要冲去产房的父女,急忙道:“岳父,珠珠,岳母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产婆出来是让我们熬一碗参汤,让岳母提提劲儿。”
闻言,傅谨言跨进房门的动作一顿,目光锐利的盯着产婆:“果真如此?”
产婆忙不迭的点头,本就大乱了,若是再让这两人进去,到时候乱作一团,公主更没法保住了。
王太医冲李承凌使了一个眼色,沉声道:“傅大人和公主不必担忧,下官这就进去看看。”
说罢,产婆也跟着进去了,房门再次合上。
李承凌看着心急如麻的父女,不敢让他们闯入产房,安抚道:“岳母只是累了,岳父切莫进去打扰,而且王太医也进去了,不会出事的。你们此时进去,只会打扰岳母分娩。”
闻言,傅谨言稳住心神,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你岳母果真没事?”
话中的冷意警告,不言而喻。李承凌淡然一笑:“还请岳父相信我,如果岳母有什么事,承凌愿意以死谢罪。”
傅谨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我相信你。”
傅静秋表情有些复杂,这种话也可以轻易许诺吗?他知不知道如果亲娘真的有什么事,傅家绝对会信守承诺,弄死他。这般喜欢权衡利弊的人,岂会连这点都不明白。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生了
不过也因为他的这句话,傅静秋着急恐惧的心脏也渐渐平息,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她默默的站在房门处,听着屋内的声音。
娘,李承凌以命起誓,你一定会没事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相信李承凌的话,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突然,一声剧烈的惨叫声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
父女两同时抬脚,却在即将跨入房门的那一刻停了下来,他们对视一眼,终究选择信任。
李承凌也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擦去额头的冷汗,沉声道:“岳母心地善良,福大命大,定会平安生育弟弟的。岳父在这里一直站着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不如先在院子椅子上坐坐吧,这里,承凌守着便是。”
他又扭头道:“珠珠,你给岳父倒杯茶,站了这么久,恐怕也是口干舌燥了。”
傅静秋迟疑片刻,还是上前一步,挽住亲爹的手臂,笑盈盈道:“爹爹,你就安心吧,别在这里站着啦,待会儿你又吵又闹,吵到娘亲怎么办?”
傅谨言瞅了女儿,终究去院子的椅子上坐着,匆匆喝了一杯茶,然后眼神死死的盯着房门,但凡有点异动,他肯定冲进去了。
“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
傅静秋摇头,哪怕知道自己站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了,可她还是觉得这样能够安心一点。
“李承凌,王太医进去做什么了?”
声音很小,却清晰的传进李承凌的耳朵里。
“你别急着编谎话骗我,我不是小孩子,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王太医是不会进去那么久的。”
李承凌攥紧拳头:“既然知道,你还选择信任我?”
傅静秋摇摇头:“娘亲是我和爹爹最重要的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不想因为我和爹爹一时冲动,好心办坏事,影响了娘亲分娩,而且你不会害娘亲的,对吗?”
眼眶泛红,水润晶莹,就这样眼巴巴的盯着他。
李承凌望了望紧闭的房门,哪怕屋内的声音只听得见太医的声音,岳母的声音几近于无,他还是沉声道:“我说过,岳母若是有事,我以死谢罪。”
傅静秋笑了“虽然我不知道王太医和你说了什么,但是,谢谢。”
李承凌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握紧了那双小手,望着男人冷峻的侧脸,这一刻,傅静秋突然觉得心前所未有的安宁,就像是背靠大山,无所畏惧。
“哇哇哇哇!”
只听见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傅谨言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连滚带爬的冲了进去,此时此刻,他再也顾忌不了其他的,刚进门,他就看到王太医正蹲在夫人下身前,手中拿着针线似乎在缝合什么,而旁边一把染血的剪刀刺眼极了。
王太医看着傅谨言来后,身形一颤,急忙道:“傅大人,公主没事,只是力竭了,小公子很健康,母子平安。”
傅谨言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挪移到夫人面前,摸着那惨白柔弱的小脸,声音沙哑道:“王太医不必担忧,我就说两句话,马上就出去。”
他吻上娇妻被汗水打湿的额头,轻声道:“夫人,没事了,一切都好……”
说罢,他便缓缓站了起来,临走时,他又看了看那把锋利的剪刀,看了看那残留鲜血的针线,眼泪止不住的流。
“王太医,多谢了。”
他艰难的走了出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还是自己死死的抓住桌角,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一眼儿子,满心满眼只有沉睡的妻子,以及那血迹斑驳的产房。
看着再次闭上的房门,王太医松了一口气,催促道:“李太医,快点来帮我,你的缝合技术最好,速度些,别让公主受了凉。”
房门外,傅静秋死死的抓住亲爹的手,颤声道:“爹,娘没事吧?”
傅谨言挤出一个笑容“母子平安。”
傅静秋松了一口气,身子发软,若不是李承凌托着,恐怕也瘫软在地了。
“那就好,那就好。”喜极而泣。
傅谨言紧紧的抓住李承凌的肩膀,嘴唇颤抖:“谢谢,若不是你,我恐怕没有那等勇气……”
针线,缝合。
哪怕身为男人,他也从未听说过的分娩法子。
一看就知道是多么凶险。如果王太医提出这个法子,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决断,但凡拖延一会儿,但凡决定错误,他的妻子儿子都保不住了。可就是这么凶险的法子,这人竟然敢以命起誓。
这等魄力,这等决断,这等情谊,怎能让他不敬佩,不感激……
李承凌看出岳父猜到了,也不推脱功劳,缓缓道:“身为女婿,这是我该做的,只要岳母能够平安,一切都是值得的。”
傅静秋呆呆的盯着他,所有的嫌隙,所有的怀疑仇怨,这一刻,尽数销毁。
“李承凌,谢谢。”
李承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你已经说过了,够了。”
傅静秋哭了,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嚎啕不止,她就这样揪着男人的衣领,哭得稀里哗啦。
“谢谢,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娘就没了,李承凌,谢谢……”
一句又一句的谢谢,听得李承凌心疼得不行。
他拦腰抱起女子,冲男人道:“岳父,我带珠珠回去休息。”
傅谨言露出笑容,声音愉悦,摆摆手道:“嗯,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不必担心,自己的夫人自己照顾。”
李承凌笑了,抱着心爱的女人大步流星的走了。
傅谨言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冲着房门轻声道:“夫人,珠珠找了一个好夫君,比我还好。”
屋内沉睡的女子自然不知道这一切。
不过听到这话的王太医,却是嘴角一抽,嫌弃的嘀咕道:“若是没有李太傅,你夫人就没命了,自然比你好上千万倍。”
“王太医,别念叨了,快点来帮忙,等着事儿完了,你可得教教我等,这个法子虽然凶险,但是效果极好啊,若是再迟上一时半刻,就算大罗神仙来,公主也保不住。”
“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就传授给你们!”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忘了啥呢
于是吧,等到傅大爷等人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
产房内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弟弟跪坐在弟妹床边,轻柔的握着弟妹的手,表情缠绵眷恋,还透着丝丝缕缕的愧疚心疼,至于弟妹,虽然面容还有些苍白,但是看着精神不错。
两人在那里眉来眼去,一声不吭,眉目传情似乎就足够了。
“咳咳,弟妹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听到声音,凤瑞柔条件反射的要将手撤回去,却被傅谨言握紧小手,不悦道:“大哥,你来干嘛?”
傅大爷有些憋屈,恨不得将弟弟拖过来打一顿,可到底是弟妹的房间,他又不好深入,只能左瞅瞅右瞧瞧。
“夫君,怎么和大哥说话的。大哥,大嫂,快进来坐。”
大夫人拧了夫君一把,然后眉开眼笑的走了进去:“弟妹实在对不起,你分娩,我们什么忙也没有帮上。”
凤瑞柔摇摇头:“没事的,皇后娘娘叫你入宫,定是有急事,而且我这不是没事吗?”
大夫人还是愧疚得很,本来弟妹的身子骨就弱,如今又是高龄产妇,分娩极为危险,本来她还想着自己经验足,到时候可以帮上什么忙,可谁知道皇后临时叫她入宫,本想着弟妹不会那么早发动,结果就刚好是这个时刻。
幸好弟妹母子平安,不然她这辈子都难以原谅自己。
想到皇后给她说的事儿,她眼底闪烁着寒光,然后又笑容满面的握住弟妹的手,轻声道:“到底母子平安,这样我们就安心了。”
凤瑞柔拍了拍大夫人的手,安抚道:“大嫂不必愧疚,有夫君珠珠承凌在,我能有什么事儿。”
大夫人一听,也是跟着笑了起来:“对了,怎么没有看到珠珠承凌?”
傅谨言看着夫人疲倦的面容,帮着回答:“珠珠今儿吓坏了,承凌送她回去休息了,今日多亏了承凌,不然……”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让两人皆是心底一紧。
“出事了?”大夫人颤声道。
傅谨言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夫人差点难产了,幸好承凌果断另辟蹊径,不然夫人儿子都保不住。”
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颤抖而恐惧,无法想象,如果夫人没了,他的人生将会多么黑暗。
大夫人的眼眶瞬间红了,恨声道:“这些混蛋!”
听出话中的异样,傅谨言面色一冷,问道:“难道还有什么事不成?”
大夫人看了弟妹一眼,到底摇摇头:“也没什么事,都已经处理好了,弟妹刚刚分娩,遭此大罪身心俱疲,还是等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夫君,我们出去吧。”
傅谨言微微颔首,缓声道:“劳烦大嫂了。”
大夫人摇摇头,转身往外走去,临走时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傅大爷问道:“怎么了?”
站在门口的大夫人迟疑道:“我们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傅大爷挠了挠头发,然后回道:“没有啊,别想了,你今儿也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休息,待会儿为夫给你按摩按摩脚,你晚上睡眠也好些。”
闻言,大夫人昏头昏脑的走了。
直到晚上,大儿子问她:“娘,弟弟长得像二伯母,还是二伯父啊?”
听到这话,大夫人如同晴天霹雳,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她就想着弟妹,忘记了刚刚出生的侄儿。
望着大儿子眼巴巴的模样,干咳一声:“刚出生的小孩子长得都一样,你若是好奇,等过两日你伯母好些了,你再去看看。”
不谙世事的大公子就这样被哄着走了。
珠玉阁内。
傅静秋一觉睡到了傍晚,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她猛地爬下床,急匆匆的往外跑去,刚刚推开房门,就看到男人正坐在院子中,喝着早已凉透的茶水。
院子里空无一人,下人们早就被她叫去正院伺候了。
“醒了?”
许是夜色微凉,男人的声音也是清冷中透着沙哑。
傅静秋露出一个笑容,笑盈盈坐在他的身边,温软娇侬,憨态可掬,难得不像只带刺的刺猬。
“嗯,娘醒了吗?”
李承凌微微颔首:“岳母早就醒了,太医检查过,身子并无大碍,就是有些脱力,在月子里好好养养,等出了月子,身子骨还能再好上几分。现在岳父正在那边帮衬着呢,你可要过去看看?”
本来傅静秋还想过去看看,可是看到男人疲倦的面容,又摇摇头:“我过去也没用,娘亲不会让我进去的,有爹爹在,娘亲也不会有事,指不定还嫌弃我打扰他们缠绵呢。”
说完,她有些尴尬,这种话怎么好对外人说。
李承凌也没有想到这岳父岳母这般恩爱,要知道,产房污秽,男人是不能进去的,一般家庭,男人别说是等候在产房边,就连院门都不会踏入,生怕被沾染上脏东西似的。
“岳父岳母的感情,真令人羡慕。”
傅静秋扭过头,不敢直视那双缠绵悱恻的眼神。说爹娘就说爹娘,看她干嘛。
“这么迟了,你还没用膳吧?不如尝尝珠玉阁的厨艺。”
李承凌自然不会拒绝,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好。只是下人都去正院了,厨房可忙得过来?”
傅静秋一愣,这才想起这个问题。迟疑道:“厨娘应该还在吧。”
可是想到之前的吩咐,她不太确定。
李承凌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我去厨房看看,实在不行,只能委屈珠珠尝尝我的手艺了。”
傅静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君子远庖厨,堂堂太傅大人竟然会下厨,拿着那指点江山,定人生死的手炒菜?
“怎么?你不相信?”
“没,只是有些诧异。”
李承凌笑了,也不藏着掖着,平静道:“李大夫人觉得我抢了他儿子的地位,向来对我不满。祖父又忙于政务,很少过问我的琐事,所以到了李家后,我还时常穿不好吃不饱,只有每次出门见客时,我才像一个贵族子弟。”
傅静秋嘴唇微动,这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不说在傅家,哪怕在前世的英国公府,小王氏就算恨不得她去死,可衣食住行上,却不敢克扣半分。
第一百第十三章 洗手作羹汤
望着男人冷峻淡然的侧脸,傅静秋突然有种感觉,似乎她从来不了解他,如果当年他愚钝迟疑半分,也许早就被挫骨扬灰。
“李承……”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珠珠,你想吃什么?”
傅静秋呆呆道:“什么都可以。”
“好。”李承凌趁机摸了摸女子的头发,感觉掌心的温软,满足的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的功夫,厨房内就传出切菜声,还有锅碗瓢盆叮当作响的声音,再看看男人褪去外衫,洗手作羹汤的样子,突然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有这么一个男人做夫君,其实也不错吧……
傅静秋笑了笑,甩去脑海中的杂念,也许正如爹娘所言,李承凌是喜欢她的,只是困于她的抵制,所以才不得不算计,毕竟以他的手段能力,强娶她也不算难事,可他却细心谋划,步步为营。
若不是爱一个人,何至于大费周章呢?
只是,她还是不懂,他怎么会喜欢她呢?难道是受虐狂,喜欢被她虐待折磨?
罢了罢了,不想了。他救了娘亲一命,她也没人要,还不如成全他,也许时间久了,她也爱上他了呢。
想着想着,时间一晃而逝,男人端着菜肴放在桌子上,碗筷都已经摆放齐全,而女子还站在那里,表情复杂,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
“珠珠?”
“嗯?”傅静秋猛地清醒。
“快过来吃饭了,时辰不早了,小心饿坏了。”男人的声音那叫一个温柔,哪怕面容依旧淡然平静,可傅静秋硬是看出深藏的宠溺。
“呃,好。”
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她也是怔住了,虽然菜品不算特别多,可每一样都是她喜欢吃的。
“你,你怎么知道?”
“听岳母说过。”男人哪能说这是自己暗中窥视的。
傅静秋表情复杂,她娘喜欢吃清淡的,而她喜欢吃香辣的,她和娘的身子骨都不算好,所以饮食都比较清淡,只有去酒楼吃的时候,她才能放开吃。
娘怎么可能会像李承凌推荐这些菜肴?
想到那次在酒楼李承凌撞上的事情,她的面色透着几分怪异,这疯子不会是跟踪她去的吧?
察觉出眼神的怪异,李承凌动作一顿,淡然自若道:“岳母还是很关心你的。”
“……”傅静秋凉凉道:“就是因为我娘关心我,所以这些菜绝对不可能出自我娘的口中。李承凌,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上我了?”
李承凌身子一僵,耳朵变得通红,不悦道:“你少自作多情,我娶你,只是为了联姻,为了江山社稷。”
此时,听到这话,傅静秋半点不信,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所以,明知道我无法生育的情况下,你动手动脚也是为了联姻?李太傅,像你这般权衡利弊,又何必做这等无用功呢。难道你是觊觎我的容貌?”
李承凌无法反驳,夹了一大株菜放进她的碗里,平静道:“吃饭就不要说话了。”
傅静秋瞅着碗里的兔肉,很是淡定道:“唔,傅家的家教不是如此,我去皇宫里,舅舅也没说饭不言的规矩。”
李承凌的眉心狠狠的跳了几下,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傅静秋小手一摊,笑盈盈道:“我能说什么,李太傅对我娘有救命之恩,又做了这么一大桌子的好菜,我吃菜都还来不及呢。”
“……”李承凌默不作声的又夹了一大株菜:“喜欢就多吃一点!”
看着都冒尖的碗,傅静秋嘴角一抽:“我胃口小,吃不了。”
男人瞅着那巴掌大的小碗,面露不悦之色:“你现在长得这么孱弱,就是吃得太少。”
傅静秋瞪着他:“我哪里孱弱了,我身子骨好着呢。”
李承凌瞥了她一眼“太瘦了。”
这才,傅静秋彻底不干了,蹭的一下站起来,昂首挺胸,气势汹汹:“我这叫婀娜多姿,该瘦的瘦,该胖……咳咳,反正我身材极好,你又不是没摸过。”
最后一句话,将李承凌彻底震懵逼了。
傅静秋说完就后悔了,她与李承凌也不算多熟,虽然亲过抱过,可是算不上恋人啊,她怎么能说出如此羞耻的话。
尤其是男人的眼神愈发的灼热滚烫,像是要将她融化似的,那赤裸裸的目光令她娇躯一软,身心就像是化成一滩春水。
含羞带怯的女子不知所措的低下头颅,露出优美修长的天鹅颈,月色之下,白皙娇嫩的皮肤似乎也染上了粉色,红晕蔓延到了脸颊,小指头不安的搅动着,目光躲闪,咬紧下唇。
一举一动,顾盼之际,便令人心神荡漾,恨不得跪拜在她面前,只愿求得她的一丝回应……
“以后不得对其他人说这样的话。”
男人的声音沙哑,还透着一丝丝痛苦,似乎在压抑克制着什么。
不对其他人说,那就是可以对他说?想清楚话中的含义,傅静秋的俏脸更红了,像是一只熟透的虾,头顶还冒着热气。
“吃饭吧。”
傅静秋不敢再作乱了,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埋头苦吃,恨不得将脑袋瓜子藏进碗里,还是李承凌看不过眼,伸出手端走了碗,方才没将羞赧的少女憋死。
“慢慢吃,别噎着了。”
傅静秋条件反射道:“才不会,咳咳咳咳。”
话还没有说完,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咳嗽声,憋屈得小脸通红,气得李承凌很恨的拍打着女子的背脊,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安抚的,那咳嗽声方才停止。
“没人伺候,你就不会吃饭了?”
听出男人话中的不悦,傅静秋扁了扁嘴:“只要你别语出惊人,我就能好好吃饭。”
“……”李承凌。
到底是谁语出惊人啊!
傅静秋瞥了脸色铁青的男人一眼,以前看着他生气,她还会害怕,可自从知道这疯子喜欢她后,他就半点不害怕了,反正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伤害她半分。
“这就气着了?李太傅你也太小气了吧,一点都没有大男人的气概。”
“傅静秋!”李承凌厉声。
傅静秋眨了眨眼,笑眯眯的瞅着他:“嗯,我听着呢,李太傅有何指教啊?”
第一百十四章 去死吧
看着就快怼到眼前的小脸,李承凌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才将想要揍她一顿的欲望可按了回去。
可是下一秒,女子直接挑战了他的极限。
“李承凌,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这样都能忍。”
啪。
脑海中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了。
他一把擒住女子的脑袋,狠狠往身前一扯,大手攥住那双小手就往身下按去,当滚烫如铁遇到了娇软,愈发的茁壮成长。
“傅静秋,你说我是不是男人?”
声音沙哑,充满滔天怒火,明明火冒三丈,却冰冷刺骨,吓得傅静秋猛地抽离了小手,整个人都懵逼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刚刚,她摸到啥了?
她不是傻白甜,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啊。
刷,红晕蔓延全身。
傅静秋蹭的一下跳起来,指着男人哆哆嗦嗦的说出去话来,男人淡然自若的理了理衣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李承凌,你混蛋!”
李承凌凉凉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傅静秋气呼呼道:“你胡说八道!你怎么能这样?!”
“我不是你爹,不会肆意惯着你,你错了,自然该为自己的出言不逊付出代价。”李承凌表现得那叫一个淡然。
许是急眼了,一滴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小姑娘抽抽噎噎,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承凌。
怒火瞬间被浇灭,更有一种淹没他的感觉。
看到她哭后,李承凌慌了,刚才还稳重自持,不以为意的男人,慌乱无错的站起来,想要安抚女子,可巧言善辩的他,此时却如同一团乱麻,都不知道怎么该说什么。
“珠珠,别哭了,我错了,别哭了,再哭下去,你的身子会熬不住的……”
男人只能捡着最简单的话说,可一句句话下去,哭声不见停止,反倒越发的洪亮尖锐,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的刺痛着他的心。
“我错了,我不该那般无礼,我给你道歉,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别哭了,行吗?”
傅静秋哭声一顿,随后抽噎着道:“真的吗?”
李承凌松了一口气,使劲儿的点头:“真的,我说话算数,不会骗你的。”
闻言,傅静秋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停止了哭泣,还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去端水,我要洗手。”
“……”李承凌“行!”
自己的错,自己承担。
李承凌去端了一盆热水,还贴心的拿上了香粉,又拿上了干净的毛巾,一应俱全,让傅静秋憋屈的找不到收拾他的理由。
傅静秋恨恨的揉搓着手,一想到刚才的触感,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受,难受之间,又浮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涩恼怒,越想越气,一盆水被她洗得水花四溅。
混蛋,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说好的不近女色李太傅呢,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没皮没脸,没羞没躁的混球呢?
哐当!
水盆被掀翻在地。
运气尚好,水盆没打在脚上,但是也打湿了鞋子裙摆。
傅静秋呆呆的看着,像是被吓住了一样,还不待李承凌上前安抚,就被那一眼愤恨惊住。
“你怎么放的水盆?故意放在桌边,是想用水盆打死我吗?李承凌,你的心怎么那么狠,你怎么就下得去手,我招你惹你了,让你这么欺负我?!”
被骂得一头雾水的李承凌,盯着地上的水盆,这能砸死人?
傅静秋还不罢休,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还没有娶进门呢,你就这般欺辱我,真等我嫁进李家,你是不是准备将我按在地上摩擦!”
“……”李承凌。
他彻底不吭声了,也不敢说话,看着那喋喋不休的小嘴,也不敢去封嘴了,就站在那里听着她,将他骂的里外不是人,骂他祖宗十九代,从头骂到尾,不带一个脏字,也绝对不重复一句。
最后,男人咽了咽口水。
真不愧是傅家最宠的女儿,深得傅家真传啊,尤其是这倒打一耙的本事……
骂一顿后,傅静秋只觉得口干舌燥,端起凉茶又是喝了一杯,气喘吁吁道:“李承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羞愧难当。”李承凌被迫坦白。
“既然羞愤欲绝,那你去死吧。”傅静秋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李承凌说:“我还不想死。”
傅静秋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摩擦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最后在他忐忑的眼神下,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温柔善良的笑容。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能弥补你犯下的滔天大罪?”
李承凌表示:“殿下请说。”
傅静秋眨了眨眼,笑盈盈道:“听说,镇国将军回来了,再查当年英国公府的旧事,我这个人一向乐于助人,既然李太傅如此强求,那不如满足镇国将军的心愿。”
李承凌面色一凝,盯着她道:“你想要宸王府的命?”
傅静秋故作无辜,娇声娇气道:“李太傅怎么能这么说,难道您觉得是小王氏害了谢瑾卿和大王氏不成?虽说父债子偿,但宸王妃毕竟是外嫁女,李二少夫人又是李家人,这就比较难办了啊。”
李承凌眼底闪过无奈,面无表情道:“既然难办,那就不办了。”
傅静秋怒了,双手叉腰,怒吼道:“李承凌!你混蛋!”
“公主殿下在生气什么,英国公府的旧事牵扯太广,而且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想要查清真相难上加难。镇国将军与你并无牵扯,你想要杀谢瑾瑶,也有的是办法,为何非要查当年旧事?难道王氏与你有什么关系不成?”
短短数句话,便揭露了傅静秋最深处的隐秘。
“王氏死了几十年了,怎么会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见不得谢瑾卿那等惊才绝艳的女子,被迫死于一场风寒。”傅静秋故作淡定,只是袖子里的小手在颤抖。
李承凌当做没有看见,缓缓道:“殿下真是宅心仁厚,令下官佩服。”
傅静秋攥紧拳头,恨声道:“你到底帮不帮?!”
“岳母已经令凤寒凛去查了,你又何须我帮忙。”语气冷漠,却透着一丝丝醋意。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吵架了
傅静秋愣住了,着急道:“寒凛不是去西北躲我的吗?怎么会去查英国公府的旧事。”
寒凛寒凛,叫的倒是挺亲密的。李承凌面色阴沉,眼底一闪而逝的怒火杀意,冷冷道:“我怎么知道。”
傅静秋不爽了:“你怎么会不知道,连娘叫寒凛查英国公府旧事的事情,你都知道,你怎么会不清楚其中的原委。”
李承凌死死的盯着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若是凤寒凛不是为了躲你才去的西北,你是不是准备嫁给他?!”
傅静秋烦躁的摆摆手:“你这扯到哪里去了。”
李承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厉声道:“难道不是吗?你喜欢的人不就是凤寒凛吗?我告诉你,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你若是在惦记着凤寒凛,小心他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手腕的剧痛,疼得傅静秋眼眶又是湿红了,触及男人眼底的狠厉冰冷,她惊得心尖一颤,努力挣脱大手的控制。
“李承凌,你发什么疯,你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指尖松动,可却没有停止禁锢,李承凌的声音愈发的冰冷,眼角泛红透着狠厉阴冷,冰冷的面容也因为盛怒而变得狰狞,压抑恐怖的气息压制而来,令人心惊胆战。
“你永远别想逃!”
说罢,李承凌冷哼一声,竟然直接甩袖离去。
傅静秋捂着青紫的手腕,莫名的有些委屈,这疯子又在发什么疯?
微风徐来,冷月当空,傅静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蝉,本就浸湿的鞋子更是透心凉,凉气从脚底心窜上来。桌子上精致的菜肴早已冷却,凉风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
“他到底怎么了?”
傅静秋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一提到胖子,这一向不动如山的男人,就像是坠入梦魇一样。
想到刚才的对话,她心底始终有些不安,最终往书房走去,踌躇酝酿了很久,她提笔写了一封信,可拿着信封,她又不知道交给谁,寒凛到底去了西北,还是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以前都是胖子联系她,可以说,他们从来没有分别过。
可如今,她竟然连他在哪儿都找不到了……
傅静秋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胖子啊胖子,为了躲我,你还真是费尽心机,难为你那笨脑子了,竟然狠的下心去那么危险的西北边境,我已经结亲了,这才你不用担心,可以回来了吧。
次日清晨,傅静秋便将信交给下人,送到荣亲王府,让其转交给凤寒凛。
前脚信刚送出去,可后脚,下人还没到抵达荣亲王府就被拦截了。
“咦,这不是丞相府的小哥吗?怎么,又想来占荣亲王府的便宜了?”一身穿荣亲王府下人衣服的年轻男子站在街道拐角处。
傅家下人一愣,随后脸色铁青,恨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少污蔑小姐,我家小姐身为尊贵的公主,哪里会缺什么珠宝,他与世子从小一起长大,兄妹情深,怎么到了你嘴里,就这般龌鹾!”
男子扁了扁嘴,不以为是道:“呵呵,骗鬼去吧。你们小姐都逼走了我们世子,还想过来占便宜,真不要脸!”
傅家下人气得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可顾忌于大街上的人群杂乱,不愿意给小姐丢脸,只能解释道:“你少污蔑小姐!我们家小姐不过来派我过来送东西!”
男子摊着手,嫌弃道:“送东西?怕不是讨要东西吧?”
傅家下人气呼呼的拿出信封:“送信!”
男子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迟疑道:“真的只是送信?”
傅家下人冷冷道:“不然你以为呢?”
男子眼底闪过暗芒,高傲的抬起下巴:“行吧,那你把信给我,我转交给王爷。不过,你可别骗我,王爷最不喜欢世子送东西给你们小姐了,到时候我若是挨了处罚,你也别想好过!”
傅家下人烦躁的将信递过去:“信给你,我就回去了,拿个毛线东西啊,请王爷转交给世子即可。”
“呵呵。”男子将信揣进衣服里,摆摆手:“行了,走吧,我现在就去交给王爷,至于王爷转不转交给世子,那就是他的事了。”
傅家下人看着那不可一世的男子,呸,嚣张什么劲儿,还不是一个奴才。
待到他骂骂咧咧的走后,男子悄声无息的转进角落里,地上只留下一件荣亲王府下人的衣服。
而李家里。
李承凌坐在书桌前处理公务,许是一夜未眠,眼底尽是淤青,整个书房都透着压抑恐怖的气息,连守在门口的侍卫都往外面远离几步,不敢靠近那冰冻三尺的书房。
“爷可在里面?”
问话的男子身穿黑衣,可面容却是与刚才那荣亲王府下人一模一样。
侍卫咽了咽口水,小声道:“爷今儿心情不爽,你最好别打扰他,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子脸色一白,捏紧信封,终究摇摇头。现在不把信给爷,他恐怕生不如死。
咚咚咚,叩响房门。
“爷?”
“进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甚至透着几分杀意。
男子鼓足勇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刚进门,一道冷冽刺骨的眼神就扑面而来,尤其是看到他手中的信封后,更是怒不可遏。
“爷,不出您所料,殿下写信给凤寒凛。”
“放着。”
男子哆哆嗦嗦的呈上信封放在桌子上,然后便识趣儿的退出去了,待到房门再次合上的时候,李承凌奋笔疾书的动作才停止了下来,看像那冷香四溢的信封,嘴角抿紧。
嘶。
轻而易举的撕破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当触及开口的那两字时,他面色又是一冷。
胖子,可真亲密。
信整整写了四篇,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无非就是,让凤寒凛别意气用事赶紧回京,她对凤寒凛只是兄妹之情,并无他念,还让他不要查英国公府的事情,说涉及太广,有危险。
从头到尾,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哪怕他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每一个字,乃至于标点符号,他都谨记于心,可他还是将每一个反复研磨,似乎这样,他就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担忧关怀。
整整一千两百二十一字,却,只字未提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谢瑾瑶的手段
李承凌冷冷一笑,信纸被捏紧,指尖用劲,轻薄的纸片几乎被碾压成末,他拧起信纸放在燃烧的蜡烛之上,可当火苗吞噬信纸的那一刻,他又急匆匆的抢夺。
哪怕炙热的火焰灼烧了手指,他还是将燃烧一半的信纸抢了回来,慌乱的拭去火星子,看着残破的信纸,他无力的倒在椅子上。
“傅静秋,你真是我的劫……”
火焰烧伤手指,十指连心,他却不自知。
小心翼翼的拿起信纸,他藏进了书柜最深处的盒子里,那盒子里除了一支幼童珠花,还有一条染血的手帕,以及这一封残破的信。看得出主人对它们的在乎,珠花的样式已经老旧了,可边角出却被磨平,似乎时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
那条手帕似乎年岁不久,绣着精致的幽昙,虽然被洗了很多次,但依旧残留着血迹,主人原有的香味早已散去,只留下淡淡的墨香味。
李承凌轻柔的将三样东西珍藏好,那动作不像是无可重要的垃圾,倒像是什么稀世珍宝。
只是当做完这一切后,他的表情越发的落寞,嘴角轻扬,除了苦涩还有几分痛苦。
“进来。”
男子推门而进“爷?”
“他到哪儿了?”
他是谁不用说,男子便清楚。“凤寒凛在得知陛下赐婚后,便往京城赶,属下已经派人阻拦了,不会让他打扰爷和夫人的婚礼,只是那小子看似愚钝,其实狡猾得很,好几次差点逃脱我们的控制,为了以防万一,要不要直接?”
男子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指尖敲打桌面,李承凌迟疑片刻,摆手:“再怎么斩草除根,总会有痕迹。”
男子纠结了一会儿,吞吞吐吐道:“那小子似乎知猜到是主子在阻拦他回京,如果不杀人灭口,到时候他到夫人面前胡说八道,恐怕会影响你们的感情。”
李承凌眼底杀机四射,那一闪而逝的寒光,令男子不寒而栗。
他倒是想直接杀了凤寒凛,哪怕别人猜到是他,那又如何,以他如今的权势地位,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他不惧皇权,唯一害怕的不过是那人永远难以原谅他。
“不必,在婚礼前,阻止他进京即可。”
男子颔首“是,那镇国将军怎么办?”
“她既然想要英国公府一族的命,那便如她的意。将李家与英国公勾结暗害宸王府的事情,告知于镇国将军。另外大王氏和谢瑾卿之死,可还留有知情人?”
男子沉声道:“当年给大王氏接生的稳婆还活着,当年事发后,她便自己知道会被灭口,便假死离开,后来改名换姓去了江南,如今已是一个酒馆的老板娘,而且谢瑾卿当年落入池塘受了风寒,小王氏为了好名声,特意请了宫里太医诊治。”
“那何太医,本是寒门出身,家境贫寒,可自从搭上英国公府的线后,如今妾室成群,吃穿用度都能比上一般的世家。”
李承凌道:“何太医?”
男子回道:“是,如今正是太医院的副院首,就连当年宸王世子的病情,也是由他亲自整治。”
“那便将此事告知镇国将军,想必以他的才智,谢瑾瑶,谢瑾月两姐妹也活不了多久了。”李承凌随口一句,便要了宸王府的命。
男子小心翼翼道:“您为何不亲自告知夫人,如果她知道了,定会感激爷的。”
李承凌摇摇头“她不愿让我插手,行了,下去吧,另外告知太子殿下,明儿我会去抽查他的课业。”
男子恭敬的退下了,一想到自己的苦差事,又是郁闷了几分。英国公府的事情还好说,可太子那里不好办啊。太子已经数次要求见爷了,可爷除了上朝,整日赖在丞相府,如今好不容易同意见相了,却要抽查课业,这不是要太子的命吗?
要知道,爷最是严苛了,尤其是三皇子成为太子后,更是精益求精……
远在丞相府的傅静秋丝毫不知道此事,整日除了逗弄弟弟,就是陪伴亲娘,然后就是回房睡觉,两点一线,哪怕是皇后三请四请也通通拒绝了。
“娘,你看……”
刚刚走到正院房前,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大伯母的声音,许是话音的冷冽,令她不由自主的闭上嘴巴,悄咪咪的在房门口偷听。
“大嫂,皇后娘娘果真这么说?”
“可不是吗,不然你分娩在即,我也不会久久不归。”大夫人面色阴沉凝重,恨声道:“皇后娘娘本不想招我入宫,就是因为老大救了落水的李家小姐,然后不知怎么的,刚好被世家夫人们看见,宸王妃便要求老大娶了李家五小姐。”
“我看你李家小姐也算是乖巧伶俐,本想着珠珠也要嫁入李家,就算娶了李家小姐也不做什么,而且老大到底碰了她的身,总不能让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整日与寺庙佛祖为伴。”
“可后来才听皇后娘娘说,那名女子是谢瑾月的女儿,而且宸王妃向来和皇后娘娘只有面子上的情谊,可那日竟然来凤鸾宫整整呆了半天,后来又撺掇着世家夫人们去御花园玩,刚好就撞上了那一幕。”
“这不是阴谋,那是什么?!”
听完一席话,凤瑞柔的脸色也是难堪得紧。
“皇后娘娘可答应赐婚了?”
大夫人摇摇头:“皇后娘娘知道这是宸王妃的阴谋,所以顶着压力拖延时间呢。可那姑娘整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非说老大坏了她的清誉,若是老大不娶她,就要吊死在傅家门前。如今,闹得满京城都知道此事了。”
凤瑞柔冷哼道:“谢瑾瑶就是想要与傅家联姻,这样以后我们对付他们,也要掂量掂量,这釜底抽薪的把戏真好!”
大夫人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她愁着头发都要白了,如果那姑娘是个好的,就算是谢瑾月的女儿,她也认了。可如今一看,显然和她娘是一个德行,若是进了傅家的门,还不知道将傅家闹成什么样呢。
“何止釜底抽薪,分明是一石二鸟。你身子骨不好,又是高龄分娩,她把我引走,珠珠又还未出嫁,什么都不懂。若是你有什么事,连个主事的人儿都没有。而且最擅长妇科的何太医临时告病,好像也有谢瑾瑶的手段。”
第一百第十七章 杀了便是
“幸好承凌带来了王太医,不然你……”
听到此处,门口的傅静秋恨得眼眶都红了。
谢瑾瑶,你竟然还敢用这一招!当年你娘害死了母亲,如今你还想用同样的招数害娘亲!不将你挫骨扬灰,我誓不为人!
“大嫂,绝不能让那等女子进傅家的门!”
大夫人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无奈道:“如今全京城都知道老大救了李家小姐,如果他不娶,逼死了李家小姐,那傅家的名声可就完了。”
凤瑞柔冷冷一笑:“那又如何,名声算什么,大哥儿的亲事重要多了,想必父亲也会同意的。”
大夫人摇了摇头,她怎么能为了儿子的亲事,而毁了傅家百年名声,她不能如此自私。
咯吱。
房门被推开。
两妯娌看着笑盈盈的珠珠,都微微一愣,只见娇媚可爱的女子轻启红唇,语气软糯,那般的无辜。
“既然李家小姐非要入傅家的大门,那大伯母迎娶便是,至于,有没有福分活着嫁入傅家,那就看她们的本事了。”
“一个死人占了大哥的元妻名分,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让大哥明白乱发善心会死人的。”
“……”凤瑞柔。
“……”大夫人。
傅静秋轻移莲步,坐在母亲的床边,逗弄着熟睡的弟弟,过了一会儿方才随口问道:“娘亲,以为如何?”
凤瑞柔噗嗤一笑,挑眉看去:“大嫂,你觉得呢?”
大夫人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闻言,嘴角轻扬:“时辰不早了,我先去安排了,等事儿成了后,我再好好感谢珠珠。”
望着那急不可耐的背影,傅静秋又加了一句:“听说李家小姐心仪宸王世子,这一女侍二夫的戏码,总归是百姓们愿意听的。”
大夫人脚步一顿,更是怒气横生,有了表哥,还敢肖想别的男人,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子死不足惜!
待到大夫人气冲冲的走后,凤瑞柔目光凉凉的瞅着自家女儿“说吧,你还知道什么?”
傅静秋心头一紧,装疯卖傻道:“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凤瑞柔瞥了她一眼:“听不懂?刚才我没当着你大伯母的面揭穿你,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怎么还非得我揭穿你的老底,你才肯说?”
傅静秋瞳孔一缩,不安道:“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一直暗中调查宸王府,监督李家的事情,向来做的隐秘,就连亲爹祖父都不知道,娘怕不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吧。
凤瑞柔眼底闪过暗芒,冷哼道:“老实交代吧。”
傅静秋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只能乖乖道:“我记事儿比较早,当年在宴会上被谢瑾瑶害得断了手骨的事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后来祖父不是给了安排了侍卫保护吗?我便让他们暗中监督宸王府,机密事儿我不知道,但是李家小姐给宸王世子送了多少个香囊,写了多少封信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凤瑞柔死死盯着她,可不相信只有这么一点点。“还有呢?”
傅静秋哭了“宸王妃诞下儿子后,给卧病在床的夫君偷偷下毒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
“继续!”凤瑞柔从牙缝中挤出两字。
“赏花节后,宸王世子察觉宸王妃并且良弱慈悲之人,我推波助澜了一下,现在宸王世子在偷偷查当年宸王遇袭之事。”
凤瑞柔那叫一个大开眼界,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乖巧懂事的女儿,竟然背着她干了这么多事,怪不得当年几岁稚龄,就敢设计杀害李承凌,她这般柔弱善良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呢。
“说啊,怎么不继续了。”
“娘,没啦!真的说完了!”傅静秋嘴角哆嗦,她又不是傻子,每说一件事,娘亲的脸色就难堪几分。
“果真?”看着点头如捣蒜的女儿,凤瑞柔松了一口气,她生怕自家女儿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
“真的!比金子还真!”才怪~
英国公府旧事的真相,李承凌与李家恩怨的事,谢瑾月与谢瑾瑶看似姐妹情深,实在暗生忌恨的事,等等等等,这些她都还没有说呢。
当然,她也不准备告诉亲娘。
凤瑞柔瞪了她一眼,语气微凉:“你大哥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你大伯母知道怎么办,至于宸王府的事情,你最好也乖乖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待嫁!”
傅静秋急眼了,她还想着弄死谢瑾瑶呢,怎么就放手。“娘,仅此一次,您就让我收拾谢瑾瑶那两姐妹吧,等这事儿完了,我一定乖乖的待嫁,绝对听您安排,您说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说抓狗,我绝不追鸡。娘,女儿求您啦~”
凤瑞柔却是摇摇头,她本以为赏花节后,这些人就不敢再闹腾了,可谁知道谢瑾瑶竟然如此阴险狠毒,赏花节中就敢杀害珠珠,一次不成,又来算计大哥儿的婚事,还想让她难产。
如此心机,如此破罐子破摔的手段,她绝不能让珠珠涉险!
“行了,再说一句,你就一直呆在珠玉阁,什么时候出嫁,再什么时候出来!”
傅静秋憋屈的闭上嘴巴,双眼含泪,晶莹剔透的凤眸染上了露珠,小嘴嘟囔着,可怜巴巴的模样令人心碎,恨不得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只求她展颜一笑。
“我不是你爹,不吃这一套。”凤瑞柔对此很是不屑一顾。
“……”傅静秋哭了“娘~”
“叫什么叫,宸王府的恩怨,有我们大人在,小孩子插什么手,你明儿去抄写女则十遍,我晚上检查。若是没有抄写好,后日便继续,什么时候写好了,再什么时候出门。”
凤瑞柔扬声道:“来人!送小姐回去!”
李嬷嬷推开房门,尴尬的望着哭唧唧的小主子:“小姐,您还是听夫人的话吧,夫人都是为了您好。”
“知道了,娘,我先回去了。”傅静秋萎靡了,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给娘行了一个礼,又去瞅了瞅熟睡的弟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每一步都格外的缓慢,似乎在等待制止声,可她都走出院门,也没有听到她娘收回成令。
第一百第十八章 两姐妹的算计
宸王府中,烟雨楼台庄严大气,四处繁花似锦,极其奢华典雅。
谢瑾瑶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除了谢瑾月外,没有一个下人伺候,一眼望去,四周更是一片平坦,任何人都无法隐藏身形偷听。
突然,一颗橘子放在面前。
谢瑾月微微一愣,看着含笑的亲姐,终究咬咬牙,伸出了保养极好的纤纤玉指,去给橘子剥皮。
“这么多年,姐姐还是这般喜欢橘子。”
谢瑾瑶接过晶莹剔透的橘子,莞尔一笑:“那是因为妹妹剥的橘子最好吃~”
谢瑾月眼底闪过愤恨,她可是堂堂李家二少夫人,可在谢瑾瑶面前,却如同一个下人一般卑微,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姐姐,雅姐儿真的能够嫁入傅家?”对于唯一的女儿,谢瑾月格外的谨慎,尤其是这两日傅家的安静,让她越发的不安。
谢瑾瑶轻蔑一笑“虽说雅姐儿身份低了些,可到底是我亲侄女儿,我自然会为她好好谋划的。只要她嫁入傅家,我和你的危机便会迎刃而解,傅家总不能把刀对准姻亲。”
谢瑾月眉头紧皱“就算雅姐儿嫁入傅家,可名声也算是毁了,傅家到时候磋磨她怎么办,雅姐儿从小娇身惯养的,哪里受过那等苦,而且你明知道她喜欢的是……”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瑾瑶厉声打断:“妹妹慎言!雅姐儿的身份配傅家嫡子便已经是高攀,难道你还准备让她给晨哥儿做妾不成?”
谢瑾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她家雅姐儿哪里差了,凭什么只能做妾!
看出妹妹的脸色难堪,谢瑾瑶又缓和了语气,毕竟现在还用得到她。
“妹妹,雅姐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轻视她,只是晨哥儿被我惯坏了,雅姐儿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他们两人若是成亲,肯定会吵架闹腾的,到时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我该怎么办?”
“而且,你也知道赏花节上,李家将太子得罪狠了,以后太子登基,也不会有我们什么好处,太子若是报复李家,你说我一介妇人,该怎么救你们?”
“如今傅家势大,雅姐儿若是与傅家联姻,那你们的荣华权势尚可自保,指不定,那时候我这个当姐姐的,还得靠妹妹庇佑呢?”
听到最后一句话,谢瑾月的脸色越发的缓和,渐渐眉开眼笑起来,挽住了亲姐的手,眉眼间透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以及丝丝缕缕的得意高傲。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姐妹一条心,说什么庇佑不庇佑的,若是雅姐儿一飞冲天,庇佑姨母也是应该的嘛。”
话中说不出的愉悦得意。
谢瑾瑶攥紧拳头,若不是晨哥儿怀疑当年之事,她又何必出此下策,让这个蠢货骑到她的头上。
“妹妹的心意,姐姐自然明白。只要你不怪我,坏了雅姐儿名誉就好。”
谢瑾月大手一挥,很是宽容道:“名誉哪有权势好。以雅姐儿的聪明才智,只要她嫁入傅家,定会哄得傅家满意,到时候若是在生下嫡长子,那么傅家还不是雅姐儿的了,就如同姐姐一样……”
后面的话欲言又止,却让谢瑾月轻蔑一笑。
想学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就她那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儿,傅家大少爷岂会看得上,更别提傅丞相,傅大人,还有那只老不死的狐狸,想要以一己之力掌控傅家,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妹妹,此事得从长计议,还是让雅姐儿先嫁入傅家,稳住傅家大少夫人的地位再说吧。”
谢瑾月脸色不太好,她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亲姐看不上她女儿,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以后亲姐还不是得看她的脸色说话。
“皇后一直推诿不肯赐婚,傅家也没有动静,雅姐儿也被那些闲言闲语弄得不厌其烦,整日在房间里哭泣,心底还开始埋怨我这个当母亲的,姐姐,这该如何是好?”
谢瑾瑶拍了拍妹妹的手,安抚道:“急什么急,明儿让雅姐儿去傅家,跪求他们给条活路,我才不信傅家能放着百年名声不要,也不肯娶雅姐儿入门。”
谢瑾月一听,有些迟疑了:“可这样做,雅姐儿的名声就彻底毁了,若是傅家不肯娶,那雅姐儿以后也嫁不出去了。”
谢瑾瑶咬了咬牙:“如果雅姐儿嫁不出去,那就让晨哥儿娶她做侧妃,就算正妃入门,有我在,雅姐儿也不会受一点气。”
谢瑾月还是有些不满,她想要的是正妃,可也知道亲姐绝不会让雅姐儿为正室的,只能退一步道:“那明儿我就让雅姐儿去傅家,我现在就回去,雅姐儿的性子倔得很,得好生劝说一下才行。”
谢瑾瑶微微颔首:“嗯,你先不要给雅姐儿说给晨哥儿为侧妃的事情,不然雅姐儿不会尽全力的。”
谢瑾月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看着妹妹远去的背影,谢瑾瑶的脸色尤为难堪,若不是她没有生女儿,哪里轮得到雅姐儿,她绝对不会让这等蠢货骑到她头上的。
“妹妹,不要怪我,等雅姐儿嫁入傅家后,你便去和爹娘作伴吧……”
到时候没了亲娘,李家又是那般势弱,雅姐儿还不得把她奉为亲娘,听她摆布。
“母妃!”
看着远处而来的儿子,谢瑾瑶收敛了脸上的狠毒,又扬起那温柔无辜的笑容,开心道:“晨哥儿,娘还以为你还在生气,不愿意见娘呢,千呼万唤,总算把你盼来了。”
宸王世子脸上的怒火一滞,眼底闪过歉疚,可却不如往日一样,只要她一掉泪珠子,就立马投降认错。
“母妃,你想让表妹嫁给傅家大少爷?你明知道傅家与我们有深仇大恨,表妹若是嫁入傅家,哪里有活路!”
谢瑾瑶恨得吐血,她明明下令瞒住此事了,晨哥儿怎么会知道。
“晨哥儿你怎么能如此误会母妃?雅姐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与亲生女儿无异,我怎么会害她呢?难道在你心中,母妃就是这般心狠手辣的人吗?”
看着那伤心欲绝的妇人,宸王世子攥紧拳头,果断决绝的面容也变得有些迟疑,难道他真的误会母妃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宸王世子的试探
“晨哥儿,我知道你对母妃有所误会,可母妃与你朝夕相处,母妃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为什么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母亲。”
闻言,表情还有些松动的宸王世子,立刻怔住了,他死死的盯着:“母妃,不是外人告诉我,而是我自己查到的。”
谢瑾瑶不敢相信:“你竟然派人监视我?说!这是哪个欺上瞒下的下人干的?!”
看着脸色大变的母妃,宸王世子抿紧嘴巴:“母妃,我已经长大了,宸王府本就是我的,早点听从我的命令,也是正常的。”
谢瑾瑶努力稳住激荡的情绪,她故作欣慰的颔首:“是啊,晨哥儿长大了,以后母妃也可以休息了,不用日夜操劳,可以含饴弄孙了~”
宸王世子微微羞赧:“母妃,还早呢。”
谢瑾瑶面容慈爱,缓声道:“不早了,娘终于盼到这一日了。”
母子两又是一番互诉衷情,可气氛缓和,母慈子孝后,宸王世子并没有被谢瑾瑶牵着鼻子走,还是将话题回归正题。
“母妃,表妹真的要嫁入傅家吗?”
虽然语气并无刚开始那般质问,可还是带着丝丝不满。
谢瑾瑶叹了一口气:“娘知道这样对不起雅姐儿,可是娘没有办法。晨哥儿,镇国将军已经回京,你又没有成年,京城兵马大权保不住的。而且太子殿下对李家不满,也牵累了宸王府。”
“我若是再不做什么,你爹,你祖父拼死打下的基业就要毁在我手中。晨哥儿,娘也没有办法啊,雅姐儿对我再怎么重要,可也比不上你啊,你每日早早晨读,勤习武术,难道就是为了做一个闲散王爷吗?”
“我这样做,确实坏了雅姐儿的名誉,可是傅家五位少爷都是惊才绝艳之辈,雅姐儿嫁过去,都算高攀了。而且傅家如此深得皇帝太子宠爱,我们只有与傅家联姻,方可保护宸王府的百年基业。”
“晨哥儿,你知道吗?赏花节后,娘每晚都在做噩梦,都会梦到淑德公主问我为什么害她,你知道娘有多么痛苦愧疚吗?若不是为了你,为了宸王妃,娘的手上怎么会沾染污秽。”
声声泣血,字字珠玑,谢瑾瑶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痛着宸王世子的心,他望着满脸泪痕,痛苦绝望的母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母妃,对不起,是儿子无能,才让您如此……”
谢瑾瑶也扑倒在儿子身上,轻声抽噎着,可泪花眼眸深处,却满是得意。
她养大的儿子,岂会不了解他的弱点,晨哥儿和他那爹一样,都是一个心慈手软,软根子软的人,最见不得别人哭泣。
傍晚时候,将母妃伺候着睡觉后,宸王世子方才面容复杂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刚入门,身侧的侍卫便迎面而来,侍卫面容苍老,断了一条手臂,连脸上都是深深的疤痕,这人正是那场刺杀中唯一活下来的侍卫。
“小主子,王妃怎么说?”
宸王世子未曾隐瞒,将今儿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侍卫缓缓道:“您可信了?”
宸王世子摇摇头:“以前的我,肯定是信了。”
尽管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意思依旧不言而喻。
侍卫松了一口气,生怕小主子又被王妃所迷惑,当年那场刺杀,他因为伤势太重昏死过去,杀手以为他活不了,这才放了他一马,等他醒来后,已经被抛尸在荒郊野外之中,他察觉出此事非比寻常,便不敢回宸王府。
尤其是外面传言说王爷是被强盗所杀,他更加确信那定是一场阴谋,因为那些人分明是杀伐果断的杀手,绝不是一般强盗所能比拟,否则武功高强的宸王岂会毫无反手之力,连世子也身受重伤卧病在床,还落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污名。
于是他便小心翼翼的躲在暗处,想要调查真相,可痕迹早已被清理,就连皇帝也认为那是强盗所为,他孤立无援,等啊等,一等就是十多年,终于等到有人调查当年原委。
而这人刚好是小主子,所以他才隐姓埋名,冒死回到宸王府中。
“小主子,您是王妃的儿子,王妃不会害你,但是王妃肯定隐瞒了什么,不然世子当年虽然深受重伤,但有京城名医在,虽无法完全治愈,但保命足矣,可世子却没有熬过几年,就走了。”
宸王世子握紧拳头,想起那日傅静秋和他说的话,他终究忍不住道:“你暗中查查李家。”
侍卫一愣,猛地惊醒过来:“你是说,当年之事李家也有插手?怪不得当年李家与宸王府走的那么近,明明那时候谢瑾月还没有嫁入李家,原来他们早就勾搭上了!”
宸王世子微微颔首:“我无法肯定,你查的时候小心些,现在是李承凌当家,他向来步步为营,手段狠辣,别被他发现了。”
侍卫面色凝重的点头:“王爷对我有救命之恩,哪怕是丢了这条命,属下也要查清当年真相,还王爷一个清白!”
宸王世子到底没有多言,只是眼眶泛红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府中,只听他命令的人,恐怕只有这位老兵了。
望着老兵蹒跚离去的背影,宸王世子的表情那般的痛苦害怕。
母妃,一定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对不对?
这一切,傅静秋全然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她没有想到那个被谢瑾瑶养大的儿子,耳根子竟然软成这样,因为她随口一言,就真的去调查亲生母亲。
如果谢瑾瑶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扮柔弱装善良,将儿子养的那般正直无私,就差大义灭亲了。
虽然傅静秋不知道,但是李承凌知道啊。
他坐在书房的书桌前,面带嘲讽的看着眼前的一封密信。
谢瑾瑶生出来的种,不像爹不像娘,倒是像极了亲祖父。罢了罢了,宸王府历来忠心耿耿,总不能因为这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既然他要查,就将证据送到他面前。”
暗卫恭恭敬敬的退下来,他已经想好怎么让他们一家子狗咬狗了。
第一百二十章 李家的算计
丞相府外喧闹一片,人群拥挤,并非京城过于繁华,而是大门前跪着一名可怜兮兮的女子,脸色发白,身形孱弱,一滴滴泪水顺着眼角流下,那般的痛苦凄凉。
引得周围的百姓及世家们纷纷看戏,不少人心生同情,尤其是女子表露衷情,字字泣血后,更是忍不住的对丞相府不满。
“夫人,我失足落水被大公子所救,救命之恩,为牛为马报答一生也不为过,大公子的恩情我铭记于心,今日本不该叨扰夫人,只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大公子,只是如果我孤家寡人,被大公子碰了身子后,找个寺庙了结一生,青灯古佛,日日为大公子祈福也就罢了,可我还有几个妹妹。”
“如果我草草了结余生,有我这么一个姐姐在,我那无辜的妹妹们又怎么嫁的出去,她们还年轻,又被伯母们娇养长大,个个乖巧懂事,怎么能就这样毁了一生。”
“夫人,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如果有可能,我宁愿大公子没有救我,让我就这样溺死在池塘中。可是没有如果了,事到如今,我只能舔着脸来求夫人。”
“只求夫人给我一个名分,让我能够体面的嫁入傅家,今生今世,我必将孝顺长辈,友爱兄妹,悉心伺候夫君,如果违背誓言,我宁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一句句话,将李清雅置于可悲可泣的位置,就仿佛看到一个守节安分的女子,却不得不为亲人低下高贵的头颅,那样的知恩图报,又是那般的被逼无奈。
百姓们忍不住说道:“这位夫人啊,李小姐这样知书达理的女子,嫁入你做媳妇儿是你的福气啊,而且令公子虽是是为了救人,才碰了李小姐的身子,可到底坏了女子家的名誉,是该负责的啊。”
“令公子饱读诗书,如今又入了朝堂,傅家可是清正廉明的世家,定不会做这等逼死女子的事情。”
“这位小姐都如此哀求了,夫人您就同意了吧,别棒打鸳鸯,错过了这门好亲事啊。”
“李小姐出身太傅门楣,又是嫡女,与令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她都如此哀求,如果夫人非要拒绝,这不是逼死李家的诸位小姐吗?”
“哎,可怜啊,遭此大劫,还如此孝顺懂事,李小姐的品性令人佩服!”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个个围着李家说话,在所有人眼里,弱者便是占理的,强者就该退步。
如果是之前,大夫人肯定气得吐血,可如今她却巴不得李清雅上门闹事,毕竟等事发之后,她现在有么可怜,那个时候就有多可恨了。
大夫人面带慈悲,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在李清雅吃惊的目光下,亲自将她扶起。
“诸位误会了,虽说大哥儿是为了救人,才迫不得已碰了李小姐的身子,可我傅家不是那等推诿狠心之家,李小姐为了家中姐妹,可以苦苦哀求。那大哥儿自然可以为了傅家的名声,为了李家姐妹的亲事,迎娶李小姐。”
不带李清雅开口,大夫人又抢先道:“只是不知道李小姐可有心仪之人?听说你与宸王世子……”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清雅便急声打断道:“没有!夫人莫要诬陷我!”
这话不可谓不冲,大夫人故作被惊呆了,连四周的百姓也觉得这话有些突兀。
大夫人自责道:“是我多嘴了。只是想着李小姐与宸王世子青梅竹马长大,所以有些担心你嫁入傅家后会不幸福。李小姐,你大可坦言,如果你有心仪之人,那我愿意认你为干女儿,那大哥儿便是你的兄长,也不会伤害你和李家的名声。”
李清雅心中慌乱,傅家怕不是知道什么了吧,想到母亲的话,她攥紧拳头,哭唧唧道:“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也不能如此诬陷我的清白吧,我向来循规蹈矩,怎么会有心仪之人?你怕不是不愿意我嫁入傅家,所以故意折辱我吧。”
“既然如此,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罢了!”
说着,她便向旁边的石狮子撞去,下人们急忙拦住。
大夫人眼底闪过暗芒,随后痛苦自责道:“李小姐,你真的误会了,你问问百姓们,我刚才可有半点污蔑你的意思,我们皆为女子,知道为人妻为人媳的苦楚,你又这般懂事孝顺,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你呢。”
此话一出,周围百姓们也是颔首,毕竟傅家的名声在那里摆着,怎么会构陷污蔑别人呢。
“李小姐,你真的误会夫人了,如果夫人不喜欢你,又岂会认你为干女儿。”
“是啊,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婆婆,你真是好福气啊。”
李清雅心中怒骂老狐狸,可嘴上却愧疚可怜道:“是吗?对不起,夫人是我钻牛角尖了,都是我的错,还请夫人恕罪。”
大夫人扶起下跪的女子,欣慰擦拭眼角的泪珠,喜极而泣道:“无碍,无碍。伯母喜欢你,你说什么,伯母都不介意,等你嫁入傅家,我们朝夕相处,你就知道我的脾性了。”
闻言,李清雅松了一口气,眉眼间透着几分得意,傅家又如何,还不是得屈服在她面前,母亲说的没错,要多像姨母学习,一看,这一哭二闹三上吊,傅家不就妥协了吗?
“清雅,伯母还是想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没有心仪之人吗?你先别急,等伯母说完。”
“大哥儿与你并不熟悉,哪怕伯母再喜欢你,可也不能插手儿子的房中之事,伯母不想你为了家中姐妹受委屈。如果你有心意相通之人,那么伯母愿意收你为干女儿,等你出嫁,也会给你出嫁妆。”
“但是,如果你想要嫁入傅家,伯母虽不能保证大哥儿与你夫妻恩爱,但定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会让你受半分欺负。”
“你可要想好了。”
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
李清雅在含笑慈爱的目光下,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总觉得自己若是做出错误决定,那么便是生死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