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无止境的纠缠
中午高峰的时候，方航征突然来了，赵舒淼看到他那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不加掩饰的。
方航征皱了皱眉，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现在赵舒淼看到他虽说感觉没了爱，但是是平静冷淡的，今天怎么又有这样的神色。
“中午别吃饭了。带你出去吃。”方航征放下一句话就出去了。没给赵舒淼反驳的机会。
不忙了之后，赵舒淼出去找方航征，看见他又在抽烟。
赵舒淼一出来，方航征就把烟灭了。她不喜欢烟味，但是现在方航征总是很烦躁，想她的时候总想抽烟，戒不掉了。
“想吃什么？”方航征拿出一颗糖含在嘴里。
赵舒淼看见了，是最普通的阿尔卑斯，葡萄味的。刚开始在一起时，她让方航征戒烟，给方航征买过的一条糖，没想到方航征现在也会吃。
“你定吧，我请你。”赵舒淼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张照片对她没影响是不可能的。她就知道男人的话不能相信。
方航征也没磨叽，直接带她去了两个人常去的餐厅。
等上菜的时候，赵舒淼又说了一次谢谢。
“你想好提什么要求了没？”
“医院里的人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了。”方航征没回答那个问题。
赵舒淼惊讶，“啊？怎么解决了？”她今天忙的还没有时间去看监控。
“看店里的情况，应该是没受到影响。”方航征依旧没回答问题。
赵舒淼轻轻地点了下头，“还行，没太大影响，所以想谢谢你。”
“对不起。”方航征嗓音低沉着。
吓赵舒淼一跳，“为什么道歉？”
“没有我，你也不会惹上这样的麻烦，帮你是应该的。”方航征把赵舒淼说的一头雾水。
“我没太明白？”
“一个追过我的女生，有些偏激，就是那个李小姐，她找人做的，你如果想起诉的话，我可以帮你。”
他说放过李梦夕，可他没说赵舒淼会放过她。不论赵舒淼怎么做，方航征都会站在她这边。
“所以昨晚你去见她了？”赵舒淼没在意别的事，问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
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嘴比脑子快。好像她很在意一样。
其实她就是很在意。
聪明的方航征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是不是又收到什么了，给我看看，你别信，我就是因为昨天的事才去见她的。我和她真的没关系。”他急忙解释道。
“你想多了，没有。”赵舒淼语气淡淡的。
“什么我想多了，肯定有，她肯定是想挑拨我们俩的关系，你别信啊。我真的是说昨天的事。”
赵舒淼这态度就是无所谓啊，他宁愿她发脾气也不希望她这样。好像回到分手的时候了。
“我相信你。你帮了我，所以要求你还是可以提。你也看到了，你现在纠缠我，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你还是放手吧，谈了很多年的不也是说分就分吗？我们才半年多所以真的没必要死去活来的。”
可有的人，几年恋爱不痛不痒，有的人，几个月恋爱难以忘怀。
“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方航征又在保证了。
“你不用保证，你保证的了自己，你能保证的了别人吗？你说不会发生就不会发生吗？她为什么听你的啊？和你认识很久了她家境应该很好，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实现的，你这样的人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而不是我这种平平无奇的人。”赵舒淼的问题又回到最初。
在赵舒淼眼里，家境，也是她永远也过不去的心里。
“别说这些话，没用。”方航征拒绝了她。
“不讨论这个了，你可以提一个要求，我尽力去满足，然后我们就永远别见了。”赵舒淼已经决定了。
“这件事是我的问题，你可以怪我，但你别这样，行吗？”方航征语气卑微且颤抖着，心痛的好像要无法呼吸了，她竟然说永远都别见了。
“我不怪你，这事因你而起，可也不是你做的，和你没关系的。”
经历了这么多，赵舒淼的情绪已经没有波澜了。
“赵舒淼！你别这样行不行，你可以生气，可以怪我，不要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你收到了关于我的消息，你可以来质问我，而不是直接判我死刑。”方航征烦躁地扯了下领带。
他长呼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我知道，我说了你可能也不信，你会怀疑我的话。我除了隐瞒了感情经历和家境，剩下的都是实话。”
突然他觉得很无助，声音也渐渐低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
看着他的样子，赵舒淼的心又在密密麻麻地疼。赵舒淼桌子底下的手死死攥着，不能相信他，他一贯会用这种样子让你心疼，让你心软，不能相信他这幅样子。
上菜后，两个人谁都没动筷子，赵舒淼头垂着，只是默默地看着地上，她不想看桌子上的菜，方航征每次点的都是赵舒淼爱吃的。
方航征就看着赵舒淼。
到底还是方航征先打破了僵局，“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吃饭，吃点吧。”
赵舒淼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确实什么事都不能耽误她吃饭。
“我说过，不放弃。你说过时间是个好东西，我们用时间去证明我的心。”
平时方航征就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这件事上方航征好像格外固执。
赵舒淼在这里已经二十多年了，生意朋友，都在这边，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想换一个地方生活。
她有点想逃了。
她真的不想面对方航征，如果以后又发生什么事，方航征还是会帮她解决，到时候有无止境的纠缠。
“给你一周时间，你想想你的要求，不用不好意思，过这村没这店了。”
“保留着，到时候再说。”
方航征没动筷子，就盯着赵舒淼吃，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梦夕，你想怎么办？”
赵舒淼没抬头，闷声说了一句，“我也没什么事，就这样吧。”
第47章 怎么瘦成这样了
“对了，我让你问许灏屿，你问了吗？”方航征岔开话题。
“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方航征有些尴尬，“就是想帮他啊。”
“没说，他应该不会接受的。”赵舒淼放下了筷子，“我吃完了，走吧。”
她知道方航征没吃，那不是她该关心的事了。她态度越恶劣，方航征可能会越早放弃。
“行，送你回去吧。”方航征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等赵舒淼回了店里后，她和许灏屿说：“许灏屿，你回家吧，下午不忙，有件事晚上和你说。”
“什么事，还要晚上说？”许灏屿很不解。
“晚上你就知道了，行了，你快走吧。”说完赵舒淼就去了三楼员工宿舍取东西。
方航征就在门外看着许灏屿出来，叫住了他，“许灏屿，聊聊？”
听到有人叫他，许灏屿猛的一回头，看到是方航征，挑了下眉，“行啊。”
他一回头，方航征吓了一跳，这人怎么瘦成这样了？而且脸色很不好。
两个人找了家咖啡厅，方航征先问他：“你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病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许灏屿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你姐说你没找工作，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公司，和你专业对口，给你介绍一下？”方航征还是很客气的，毕竟他是赵舒淼的弟弟，不是亲的，胜似亲的。
许灏屿冷笑一声，“你是不想我每天缠着我姐吧。”他一下子就拆穿了方航征。
被拆穿的方航征并没有尴尬，“都是男人，你什么心思我心知肚明，你还是放弃吧。”
“我会放弃，但不是现在。”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后，便各自走了。
晚上，赵舒淼给许灏屿打了个视频。
“我要去奶奶家，你去吗？”赵舒淼开门见山地说。
“啊？你不是说过两个月回去吗？怎么突然要回去啊？”许灏屿发出疑问。
“就是想回去了，今年过完年还没有回去呢，你去不去，去就收拾东西，我开车回去，待三天。”
“去去去。”许灏屿赶紧答应，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奶奶了，很想念她老人家。
“行，不用拿太多东西，我明天一早去接你。”赵舒淼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想去听听奶奶的意见，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她。
第二天一早，赵舒淼接上许灏屿一起去了奶奶家。路上车程好几个小时，许灏屿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他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了，赵舒淼调侃他，“你昨晚几点睡的，偷偷干嘛了，怎么会这么困？”
赵舒淼平时爱在车上睡觉，许灏屿并没有这个习惯。
“嘿嘿。”许灏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点困，就是想睡。”
“行，醒的挺是时候，一会就到了。”
许灏屿震惊，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讪讪地开口，“姐，你说方航征什么意思啊。他是不是瞧不起我。谁找不到工作啊？用他介绍吗？”
“嗯？”赵舒淼很惊讶，“他问你了？什么时候？”
“嗯，昨天中午你们回来之后。”
“他也是好心，他有个朋友开科技公司的，挺方便的。他让我跟你说，我知道你不会去，我就没跟你说。”
许灏屿心里美滋滋的，他姐还是挺了解他的。
“对了，小林是不是快放假了？你不是想去玩吗？要不要带上他。”
“不要，不用，他不去，他要上课。”许灏屿拒绝三连。
赵舒淼笑了，这孩子怎么好像有点小心眼啊。
等到了奶奶家，赵舒淼没告诉奶奶直接回来的。奶奶又惊又喜，“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回来了，店里不忙吗？”
“还行，想你了就回来了。”赵舒淼直接熊抱了一下奶奶。
“奶奶，我也来了。”
“哎呦，大孙子，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奶奶很惊讶。
现在每个人见到许灏屿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还好，就是累的。”许灏屿挠了挠头。
“快进来。你俩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啊，我好去买菜做饭，家里什么都没有。”奶奶责怪道。
“就是怕你累到，我就知道家里什么都没有，等会我去买，晚上我做。”赵舒淼拉着奶奶进屋，好像半年不见，奶奶老了许多。
“小屿，快进来，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真快。”奶奶感叹道。
“嗯，就是好久不见了，我都想奶奶了。这不大学一毕业，我就让我姐带着我来看您。”许灏屿乖巧地坐着。
“你俩聊吧，我俩中午还没吃饭，许灏屿你吃什么？”赵舒淼让两个人叙旧，她去做饭。
“我都行，我去帮忙吧。”
他刚要起身，赵舒淼把他摁回去。“坐着，我来，中午吃点面条吧，方便。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许灏屿傻乎乎地笑。
没过一会儿，赵舒淼就做好了两碗面，两个人吃完，说休息一会出去买菜。
三个人都坐在炕上，许灏屿提议斗地主。几个人斗了一会地主，赵舒淼带着许灏屿去买菜。
到了市场，赵舒淼大手一挥，“许灏屿，你吃什么，随便买，姐给你露一手。”
“好啊，那我可不客气了。”许灏屿嘴上答应着，却没买多少，“行了行了，咱仨吃不了多少，明天再买。”
“行。”
回到家后，赵舒淼就开始做饭了，奶奶非要来帮忙，赵舒淼没让。许灏屿在一边打下手。
“呦，小伙子，很娴熟嘛。”赵舒淼夸奖他。
“那是。”许灏屿从来不跟他姐客气。
“再夸你两句，你要上天。”
“也许吧。”
赵舒淼没做太多，做了六个菜。许灏屿吃的赞不绝口，“姐，你这手艺太绝了。以后谁娶了你，太有福气了。”
看着他浮夸的样子，两个人都笑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快吃吧，不许浪费。”
其实许灏屿没吃多少，就放下筷子了。
“这孩子，怪不得这么瘦，怎么不多吃点？”奶奶关心地说。
“奶奶，我吃饱了。”
吃完饭许灏屿要刷碗，赵舒淼没让。说等会一起出去散散步。
三个人一起出去散步的时候，遇到了熟人调侃，“呦，老赵太太，你这是孙女和孙女婿吗？”
赵舒淼被说的不好意思，急忙解释，“不是，这是我弟弟。”
许灏屿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她眼里，自己永远都是她弟弟。
第48章 晕倒
到了晚上，几个人准备睡觉了，赵舒淼和奶奶住一屋，许灏屿自己住一屋。
赵舒淼和奶奶躺在床上，奶奶开口说：“行了，到底有什么事，说吧。”
“还是您了解我。”赵舒淼搂住了奶奶，“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和方航征分手后，他总是缠着我，我觉得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弃。所以我想出去静静。去别的城市走走。可能他不甘心就这样结束吧，也许时间长了他自己就想明白了。”
“你来问我的时候。你自己已经有了决定，你从小就有主见，也不会胡来，你怎么样都行，顺着自己的心来。”
赵舒淼心里顿时安稳了，有了奶奶的支持，赵舒淼已经决定了。
大部分时间，她做过的决定很难改变，决定过的事，就要去做。
“小屿是不是病了，今天不小心碰到了他，感觉这孩子在发烧啊。”奶奶有些担忧。
“哎，我也觉得，这孩子好像有事，但问他，他又不说。他只说自己没事，等回去的时候我再好好问问他。”赵舒淼这些天一直都在担心他。
“行，睡吧，明天下午就回去吧，生意那么忙，不用总回来看我的。”
“嗯。”
到了第二天，赵舒淼带着奶奶买了点衣服，又填补了很多生活用品，然后和许灏屿往回走。
许灏屿回家的路上，又睡了一路，到了许灏屿家楼下，赵舒淼轻轻地拍了拍他。
“许灏屿许灏屿，醒醒，到家了。”没叫醒他，赵舒淼推了他一下。
赵舒淼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能睡？还睡的这么死？
许灏屿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到家了吗？”
“嗯，到家了，已经很晚了，回家睡觉吧。”
“嗯。”许灏屿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地，头有些疼，眼睛也有些睁不开。
赵舒淼看他状态不太好，想帮他拿一下包，结果刚下车，就看见许灏屿晕倒了。
“许灏屿许灏屿！”赵舒淼叫了两声，许灏屿并没有反应。
赵舒淼内心很慌张，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晕倒啊？
她赶紧给许灏屿父母打了电话，好在他父母都在家，然后几个人把他送到了医院抢救。
几个人在抢救室外等候。
“对不起，叔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送他到楼下，也不知怎的他就突然晕倒了。”赵舒淼有些慌张。
“没事没事，这是你在身边，要不然大晚上，他自己晕倒在外边都没人知道。”许灏屿父亲安慰她。
没过一会，医生就出来了，几个人一窝蜂的扑上去，“医生，我儿子什么情况啊？”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患者情况不是很好，他整个人消瘦，脸色蜡黄，身体一直发烧，他现在已经醒了，我们会给他做进一步检查。”
什么叫情况不是很好？许灏屿母亲突然感觉呼吸困难，但理智还是在的，说了声：“谢谢医生。”
许灏屿被推进病房，就有医生来做检查。
“这位患者，平时有什么不舒服吗？”
许灏屿默默低着头不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父母。
“灏屿，你说话啊？平时哪里不舒服？”许灏屿母亲轻声问他。
“我……我就是……”
医生见状大概明白了什么，“我能和病人单独说几句吗？”
“行，叔婶我们先出去吧，相信医生。”赵舒淼拉着他们出去了，她也看出来了，许灏屿是真的有事瞒着他们。
病房里，医生又开口了，直接了当地问他：“你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吧。”
许灏屿点点头。
“可以和我说一下吗？”
“我已经肝癌晚期了，没多久了。”许灏屿紧抿着唇，牙都在抖。
医生惊呆了，“你父母不知道这个事？”
“没告诉他们。”许灏屿颤抖着说。
“为什么啊？”医生很不理解。
“你帮我和父母说一下吧。谢谢您。”
医生点点头，转身出去，把他们都叫到办公室，“根据病人的情况，我们大概了解了一下。”医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已经肝癌晚期了。”
屋里的四个人皆是震撼！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啊？”许灏屿母亲献反应过来，干笑了两声，“怎么可能啊？我儿子那么年轻，今年才刚刚毕业。”但她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赵舒淼听到这个消息，手一直扶着墙，不敢相信这件事。
“医生，是不是搞错了，癌症不是要做很多检查才知道吗？怎么就这么下结论了？”赵舒淼也颤抖着开口。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肯定是许灏屿自己说的，刚才他的样子大家也都知道，只是都不愿意相信罢了。
“是，确诊的话是需要一定的检查，我们会给他做的，这是他自己说的，他应该是确诊过了，而且时间不短了，他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们，让我来说。”
许母觉得自己都快昏过去了，许灏屿弟弟也一直在哭，只有许父镇定的出了医生办公室，回了许灏屿的病房。
随着许父的动作，大家也都恢复了一些理智。
进入病房，许父问他，“什么时候检查出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有四个多月了，想到时候再告诉你们。”
“什么时候到时候，是你死了吗？”许父中午压不住自己的火气，大声质问他。
“爸妈，对不起。”许灏屿弱弱地道歉。
“到底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许母哭着问他。
许灏屿目光暗淡，“就是觉得反正都是要死的，还不如让你们晚一些知道，这样你们也能少一些痛苦。”
赵舒淼站在后面抱着许灏林，默默地哭了。
她不敢想象，许灏屿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一个人独自承担了多少！
“什么叫反正都是要死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不治疗啊！或许治疗会好的啊？”许母终于控制不住了，抱住许灏屿嚎啕大哭。
许灏屿反而安慰母亲，“妈，我没事，现在没什么大事，明天就能出院了，别担心了。”
这时候医生进来了，告知明天早上别吃饭，别喝水，要做检查。
“可以不做吗？”
“你多久没做了？检查一下吧，看看癌细胞扩散了多少。”
许灏屿还要说什么，许母打断了他，“做，我们做。”
医生点了点头出去了。
医生走后，许灏屿说，“爸妈，我累了，我想睡觉。”
“行，儿子快睡吧。”
第49章 别生气
许灏屿躺在床铺睡着后，几个人商量，许母留下陪护。
赵舒淼先回家，明天再去看许灏屿。
回家后赵舒淼躺在床上思考。这小子比她还大胆，比她还有主意。这种事竟然瞒着所有人，自己默默承担。
赵舒淼止不住的心疼这个小屁孩。他们一起长大，刚开始小女孩比小男孩长的高，可许灏屿小小的身躯会站出来保护她。
父母离婚，其实赵舒淼没什么感触，她断奶开始就是奶奶带大的，和母亲并没有什么感情。
总有院子里的小孩说，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那时候她内向，不爱说话，每次许灏屿听到这种话，都会为她出头。
后来，许灏屿渐渐长高了，每次都会和她说，“姐，我比你高了，可以保护你了。”
赵舒淼笑他傻，心里却很高兴，但是不允许他打架。她是觉得别人说两句死不了，如果有人动手，她是绝对不会被欺负的。
躺在床上回忆着她和许灏屿小时候的事，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赵舒淼开车到了店里，拿了些清淡的早餐，去了医院。
进了医院，只有许灏屿和许母在。
“姐你来了。”
赵舒淼没搭理他，跟许母说：“婶，给你带了早餐，吃点吧。昨天累了一晚上，您回去休息会吧，我陪他。”
看着许母今早的状态，真的感觉一夜苍老了许多。
这种事对一个家庭是多大的打击啊！
“嗯，吃完饭我回去一下，下午过来，淼淼你没事吗。有事你就忙。”
“我没事，店里有人，不忙。”
一进屋赵舒淼都没看许灏屿一眼。这一晚上许母也没怎么搭理他。
“抽完血了吧，等会是不是要拍CT啊？”赵舒淼坐在窗边问许母。
“嗯，等会做什么CT，不能吃饭，做完了就可以吃了。”
赵舒淼点点头表示了解。
看着她的样子，许灏屿有些不知所措，他姐从来都没有真的生过气。
赵舒淼一般是不放在心上的，如果真生气了，会永远不说话的。
许灏屿又坐起来一些，轻轻地用手指戳了戳赵舒淼的胳膊，一脸委屈。
正好，许母吃完了饭，赵舒淼躲开许灏屿的手，“婶，我送你下去吧。”
“嗯，走吧。”许母整个人的声音都哑哑的，明显的上火了。
两个人到了外面，赵舒淼问：“医生怎么说？小屿又想怎么办？”
许母眼泪含在眼窝，“医生还没说什么，先等结果。他……”许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说，用药物维持就行，先出院，等最后再进医院。”
从这些天许灏屿的表现来看，他这种想法赵舒淼并不意外。
“他怎么会得这种病？这么年轻。”赵舒淼慢慢抚摸着许母的背。癌症并不少见，查出来很多就是晚期。
可许灏屿才23岁啊！
“医生说，生活习惯，家族倾向，都有很多可能，也确实我们家他奶奶和他大爷，都是肝癌。婶求你，你多陪陪他，他可能最需要你。”许母已经哭出了声。
赵舒淼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她很担心许母，因为她现在有气无力的，“我送您回去，要不就打车。”
最后，赵舒淼给许母打了个车，然后她返回医院去陪许灏屿。
刚到病房，护士就通知他们去做检查。
赵舒淼扶许灏屿下床，然后搀着他往外走。
“我只是晕倒了一下。还没那么脆弱。”许灏屿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只是这一个瞬间，赵舒淼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没放开他的手，小时候也没少牵。
“做完CT，我想吃黄焖鸡米饭~”许灏屿心里窃喜，趁机撒娇。
“行，做完检查给你买。”赵舒淼现在拿他没办法。
做完检查，赵舒淼带许灏屿回了病房。
赵舒淼给他点了饭，两个人默默等着。
“你别生气行吗？我错了。”许灏屿颤颤巍巍地开口。
“我没生气，我心疼，你为什么要自己扛着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许灏屿解释说：“我们家，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父母都很不容易，家里还是两个男孩，我和父母说了，他俩肯定会拿出一辈子的积蓄去给我治疗。”
“可治有什么用呢？只不过能多活个一年，甚至可能就几个月。我是觉得没必要。人活一辈子，累死累活的为了自己，以后为了家人，所以我现在没了，省了不少事，也少挨不少累。”
许灏屿这潇洒的态度让赵舒淼觉得不可思议。
见赵舒淼哭了，许灏屿有些慌。他很少看赵舒淼哭。
“你别哭啊。”
赵舒淼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以后他们回想起来，得有多后悔对你的关心不到位，没给你治病啊？”
“嗯。我可能有些自私，但我没觉得我错了。你们不是少担心几个月吗？”许灏屿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啊？”赵舒淼认真地看着她。
“我……”许灏屿有些犹豫。
“你有什么想说的，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愿望，都可以说。”赵舒淼看他吞吞吐吐的，让他直说。
“我不想一直在医院里治疗，我想出去走走，我……想和你多待在一起。”
他深深地望着赵舒淼，然后说出了，放在以前，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话，“赵舒淼，我喜欢你。”
听到这话，赵舒淼没有心跳加快的感觉，只是觉得心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猛烈的疼了一下。
良久，赵舒淼都没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病房里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许灏屿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我说的是爱情的那种，这我从小就知道。我想了好久，我不想把这句话带进坟墓，让我自私一回吧。”
“我没想过别的，只是想最后的时间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又沉默了一会，赵舒淼重重地点了两下头，“行，但是你想出去，你身体行吗？”
“我没事，这次晕倒是个意外，我确实很久没检查了，这次换些药，真的没事。”
“行，等结果出来我们再讨论这个。”
“不要，我要去张家界玩，我还想去蒙古和XZ。”
第50章 心态最重要
“以后再讨论这些，饭到了，你先吃饭，然后多休息。”
“你答应我，我就听话。”许灏屿开始讨价还价。
“你要是不听我的，我保证你什么都做不成。”这小子胆肥了，仗着生病，敢威胁她了。
“好吧，我听话。”许灏屿顿时乖巧了。
“行了，赶紧吃完饭睡觉，等会我婶来了后，我去趟店里，等下午结果出来了，我再来。”
许灏屿吃完饭，就感觉困了，躺在床上睡着了。
赵舒淼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许灏屿，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赵舒淼真的把许灏屿当成亲弟弟去宠了。
坐了一会儿，医生进来了，见许灏屿睡着了，把她叫到办公室去。
“你是他女朋友吗？病人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们没法做决定。等他父母来了，我们再说可以吗？”
“行，等一会家里长辈来了叫他们过来说。”
赵舒淼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中午许父许母过来了，两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许灏屿也醒了过来。
“爸妈，你们都来了，我没事，你们该上班上班，别这样。”
许灏屿就是不想所有人为了他这样，所以才没想告诉大家。
“你当初没告诉我们，是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你有什么事想做，我们都支持你。”许父无奈地开口。
两个人回家商量了一下，觉得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们尽全力支持孩子。
许灏屿的目光看向赵舒淼。
“不就是想出去玩吗？我陪你。”长辈面前，赵舒淼只能这样说。
两个人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下午，赵父赵母也来看许灏屿了。
赵丰年是从小看着许灏屿长大的，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得了这样的病，心里难受极了。
结果出来了，医生面色沉重的叫了大家去办公室。赵舒淼把父母留在病房，自己也去了医生那里。
“医生，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许父急切地问。
“癌细胞正在扩散，情况很不好，最积极的治疗下，最多三个月吧。一般患者查出晚期大概半年到一年，还是积极治疗的情况下。所以他……”
“现在是需要化疗吗？”许父手拄在桌子上问医生。
“化疗是一种办法，但是副作用也很多，中药也是一种办法，副作用小，也可以同时进行，就看家属和患者的意愿了。”
医生把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他们的决定了。
……
“我不化疗。”许灏屿拒绝都写在脸上了，“化疗很疼，还会掉头发，费用也很多，中药可以，我选中药。”
“费用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许父呵斥他。
“我就是不化疗，你们刚才还说尊重我的想法呢？”许灏屿情绪激动起来。
赵舒淼上前安慰他，“生什么气啊，这不是和你商量呢吗？中西结合治疗的效果好。”
“不，心态好比什么都重要。我就是不想化疗。”许灏屿很倔强，但是他快哭了。
许父许母很无奈的低下了头，赵舒淼知道这是默许了许灏屿的决定，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行了行了，不化疗了，心态最重要。”
“好。”许灏屿眼泪立马收了回去，“行了，别都在这了，你们都回家吧，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住院的日子在后面呢，我可不想每天在医院里待着。”
最后，还是赵舒淼留下陪他。
赵舒淼送她们下去，“爸妈，店里你们多照看吧，我多陪陪他。”
“不用担心店里，好好陪小屿。”
赵舒淼点点头。目送他们的车离去。
许灏屿病了，赵舒淼想走的想法只能暂时搁置了。
陪了许灏屿一下午，他吃了药打了针，效果不错，许灏屿精神了很多。
“这药也太多了吧，我会不会先被这些药毒死啊？”许灏屿委屈地对着赵舒淼，眨了眨眼。
赵舒淼用无语的眼神看他，“怎么可能？别开玩笑。”
许灏屿看着她，“你笑笑吧，我又不是这几天就死，你这种沉重的心情，我还没死，你再得病。”
自从知道许灏屿的了癌症，赵舒淼一直很难受。许灏屿实在看不下去了。
“呸呸呸，别再说这种话。”赵舒淼责怪地看他。
许灏屿不以为然，笑嘻嘻地说：“早晚都要死的，只不过我有些太早了，我都不怕，你避讳什么。”
赵舒淼现在不想面对这些，只好转移话题，“你晚上吃什么，我下去买。”
“点外卖吧，我想你多陪我一会～”许灏屿撒娇。
“行。”
“我们打会儿游戏吧。我好久没玩了，姐姐带我飞。”许灏屿提议道。
赵舒淼也不知道做什么，只是他想做什么，她陪着。
两个人打了会游戏，许灏屿水平很不错，但他一会说我厉害吧，一会说没操作好，一会又说不玩了。
结束几局，赵舒淼突然说：“等会再玩，我去个厕所。”
到了厕所，赵舒淼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她努力的吐气，不让眼泪掉下来，许灏屿那么聪明，不能让他看出来。
她太不正常了，她告诉自己，许灏屿不希望她这样。打游戏的时候，他一直在逗自己开心。
许灏屿说得对，不该现在就这么沉痛，都要积极的面对。
她在厕所平复了一会心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然后回了病房。
之后的几局，赵舒淼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许灏屿看起来也很开心。
“姐，明天早上出院，明天晚上就走吧～”
“干嘛这么……”赵舒淼想说，干嘛这么急，突然想到他的病，把急字憋回去了。
“行！都听你的。”
“你对我真好。”
这一刻，嫉妒充斥着许灏屿的心。
他太了解赵舒淼了，谁对赵舒淼好，赵舒淼要翻倍还回去的人。她对别人好，不太要求回报的。
她和方航征在一起的时候，对方航征有多好，可想而知。方航征生气了，她也会哄吧。
就算许灏屿知道赵舒淼永远不会和自己在一起，但心里还是酸涩和烦闷。
第51章 命不久矣了
赵舒淼微笑着说：“你是我弟弟啊。”
是啊，他只能是弟弟。
但许灏屿没有任何失落的情绪，“对啊，我是你弟弟，我要是你亲弟弟就好了。”
赵舒淼宠溺地摸摸他的头，“你和我亲弟弟有什么区别啊？”
他确实和亲弟弟没有区别，赵舒淼挣钱了，会给他买衣服，带他吃饭，关心他，让他努力学习，无聊时她会陪着，伤心时她会安慰。
可他要的不是这样的。但没什么不满足的。
许灏屿扯出一抹笑，“姐，晚上你回去吧，明早再来接我。”
“行，等你吃完饭，睡觉前我再走，一会下去溜达一会吧。”
许灏屿乖乖地点点头，“对了，凌姐什么时候来啊，我快饿死了。”
话音刚落，赵舒淼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你凌姐来了，我下去接她。”
“快去吧。”
到了楼下，傅琦凌看见赵舒淼朝她走过来，帮她把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傅琦凌小心翼翼地问赵舒淼：“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赵舒淼勉强笑了一下，殊不知那笑很难看。
“对了，许灏屿明天出院啊，为什么不做化疗啊？”
“他说怕疼，又怕花钱，又怕自己掉头发，说用中药保守治疗。”赵舒淼低沉的让人觉得害怕。
“哎，这么年轻，怎么会这样？”傅琦凌感到惋惜。
赵舒淼撇了她一眼，又扯了下嘴角，“世事无常。”
进了电梯，赵舒淼突然说：“他今天上午跟我表白了。”
“什么？”
“我没什么感觉，肯定我们太熟悉了，我只是心疼他，他说最后的时间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答应了，后天陪他出去玩。”
电梯门，正好打开，两个人也没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到了病房，傅琦凌看见许灏屿也是一惊，这人瘦成这样了！都没人怀疑吗？
“凌姐，你来了。”
“嗯，来看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傅琦凌坐在椅子上问他。
“没什么事了，他们小题大做，我本来想今天出院的，他们非不让。”
“你给我老实待着。”赵舒淼睨了他一眼，默默地把傅琦凌带来的饭拿到桌子上。
许灏屿耸了耸鼻子，小声“切。”了一下。
平时赵舒淼早都动手了，今天没搭理他，“你赶紧吃饭，下去溜达一会儿，然后早点休息。”
“知道了。”许灏屿拿起筷子吃了口菜，小嘴可甜了，“凌姐，你买的饭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
“嗯，好。”许灏屿又吃了一口菜。
赵舒淼就坐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傅琦凌聊天，没过一会儿，许母就来了。
“淼啊，回去休息吧，累一天了。”
赵舒淼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陪他，不累，吃完饭带他溜达一会，然后我和傅琦凌一起走。”
许母点了一下头，坐在床上看儿子吃饭。
等许灏屿吃完，他们三个人一起下楼散步。
“姐，你晚上把机票订了，然后我们下午就走。”
“嗯，行。”
赵舒淼在中间走着，许灏屿在她右边，傅琦凌在她左边挽着她。气压不高，几个人都闷闷的。
绕着住院部的楼走了几圈，赵舒淼说：“天不早了，该回去了。”
“回去吧，你俩别上楼了，我自己可以。”
赵舒淼不放心，现在不敢让他一个人在外边，所以她还是执意送他上去。
“行了，姐，回去吧，明天早点来接我。”
“行，你早点睡。”
“好，你也早点休息。”许灏屿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她俩进了电梯。
“行了，都走了，你早点休息。”许母实在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
他回过头，双手搭上许母的肩膀进了病房，“妈，我真没事，你也回去吧，晚上在这也睡不好，你明天上班也累。”
许母瞪了他一眼，“你早点睡觉，不用管我。”
许灏屿撅了下嘴，“知道了，我睡了。”
赵舒淼和傅琦凌下楼后，傅琦凌提议，“先去吃点东西吧，你晚上都没吃。”
“没胃口，不吃了，送你回家。”
见赵舒淼状态不是很好，傅琦凌也没坚持，只是在到家门口的时候，安慰她一句，“放宽心吧，没人想遇见这样的事的。”
“我知道，已经这样了，别担心我，我明天就出去玩了，到时候微信联系。”赵舒淼实在是懒得笑了。
“嗯，走吧，开车慢点，早点休息。”傅琦凌叮嘱她。
赵舒淼点点头，开车走了。
回了自己家楼下，在车里就看见那辆显眼的车。
下了车，方航征朝她走来，“许灏屿怎么样了？”
赵舒淼皱着眉，烦躁不已，“你怎么知道？”
哎，烦的她脑子都不好用了。
他有一个很厉害的兄弟，方航征想要知道些什么，轻而易举。
可方航征的回答，让她出乎意料，“那天我找他说话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什么？”赵舒淼惊愕，“他告诉你的？”
“嗯，他说他得了癌症，命不久矣了。”
赵舒淼现在很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说了一句，“他还行。我这些天有事，你有什么要求等我回来再提吧。”
说完就快速上楼了。
她快得像一阵风，方航征都没来得及抓住她。
这夏日的炎热，使方航征有些烦躁。
回了家，赵舒淼订了机票，收拾了行李，许母给她打了三万块钱。她又给许母退回去了。
晚上，她睡不着，躺在床上又想起以前和许灏屿的事。
许灏屿对她真的很用心。初三的时候，她仰卧起坐不行，许灏屿总是陪她练。
她中考的时候，成绩不是很好，许灏屿用一个周日，带着她去庙里祈福，说让她心想事成。
“姐，你要是考不上公办，对不起我啊！”
不知道是不是愿望灵验了，她压线考过了，认识了夏亦枫。
出成绩的那个下午，许灏屿在她家一晚上没走。
没出来前，许灏屿比她还紧张，出来后，许灏屿比她还兴奋。
等接到录取消息时，许灏屿激动地抱住了她，说要请她吃饭。
“我考上了，为什么你请客啊？”赵舒淼不理解。
“我高兴啊！”
第52章 忘扔了
她成绩在班里中上游，语文英语笔记写的额外工整。
考试结束后，她收拾东西的时候，许灏屿就在一边，把她的笔记拿走了。
“姐，笔记你不要了吧，我看看，我写的那些自己都看不懂。”
“拿去呗，你成绩那么好，还用看我的笔记？”
许灏屿喜欢她这件事，仔细想想，好像有迹可循。她对感情有些神经大条，根本没发现。
想着想着，她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起来后还是先到店里拿了些早餐，然后去接许灏屿。
见到她，许灏屿就开始撒娇，“姐，你来的真早，机票订了吗？什么时候走啊？”
“不急，今天你还有个点滴，打完出院，带你回家收拾行李，下午的飞机。”
然后赵舒淼又对着许母说：“婶，放心吧，你去上班吧，下午我俩就走了，我看着他按时吃药，不让他胡来，有事第一时间去医院。”
许母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说话他听，我放心，但你俩一定注意安全。”
“好。”
许母又嘱咐许灏屿，“你听你姐的话，知道不？”
许灏屿撇着嘴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淼啊，别看他病了就惯着他。”
赵舒淼笑了一下，“放心吧，就跟平时一样，肯定不会的。”
许母摇了摇头，平时就够惯着了，这下许灏屿还不得上天。
“妈，快走吧，等会上班迟到了。”
许母是想陪着许灏屿的。可许灏屿说，让她上班，等到最后的时候，再请假。
“哎，这是嫌弃我了，我走了，你俩一定注意安全啊。”
“好，您慢点。”赵舒淼送许母进了电梯。
挂完水，赵舒淼带着许灏屿回家收拾行李，然后两个人去了她家。
许灏屿一进屋就开始东看看西看看的，“姐，中午吃什么？我想吃你做的西红柿炒鸡蛋。”
“……”赵舒淼无语，“你就直接说呗，多余问那句话。等会你吃完饭睡一小会，然后我们去机场。”
许灏屿没回答，赵舒淼见他愣神，心突然慌了一下，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就又出问题了？急忙走过去问他，“你怎么了？”
“这个是方航征送的吗？”许灏屿指着茶几底下的一盒纸折的星星。
“嗯，忘扔了。”
“我送的呢？”
许灏屿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问这句话。但他想和方航征比一下，自己在她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吗？
赵舒淼指着墙上的展示柜，“在那呢。”
“他为什么也送这种东西啊？是他自己折的吗？”许灏屿不理解，第一他是一个大总裁怎么会折这种东西。第二他那么有钱，怎么会送这种的东西。
“不知道。”
以前她不懂，现在她能知道些了，不论男人女人都有的小心思，比较！
所以她没说实话。
实话是，他们刚谈恋爱的时候，她这个房子刚装修好，方航征帮她搬家，问她那瓶纸星星是谁送的。
当时许灏屿三个字，在方航征脑子里炸裂。没过几天，方航征就送了赵舒淼比许灏屿那个盒子更大的一盒纸星星。
赵舒淼震惊地问：“你买的还是折的？”
方航征委屈死了，“我一个一个折的。”怕赵舒淼不信，拿出几个拆开又完美复原，“你要是还不信，明天我当面给你折。
那时候方航征幼稚粘人又爱无理取闹。
见赵舒淼把他送的纸星星放随便放下了，不满地说，“你怎么这么随意啊？我不要求你把那个扔掉，但是我这个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听他有点生气的意思，赵舒淼赶紧哄他，“这不是收拾着呢吗，先放一下，等收拾好了，看看哪里最显眼就放那。”
“这还差不多！”
做饭的时候，赵舒淼又想起一件事。有一年，很流行折这种折星星送给喜欢的人。许灏屿也送了她一盒。
进屋后，赵舒淼奇怪地问：“你干嘛送我啊？”
许灏屿不自在的说：“给别人折的，多余的，给你了。”
说完许灏屿忐忑地看着她的表情。结果她什么不好的情绪都没有，反而夸他，“行啊，知道给小姑娘送礼物了。追到手没？”
明知道她不会喜欢自己，可许灏屿还是不高兴，他觉得自己有病，这样试探她后，弄的自己也很难受。
见许灏屿脸色不是很好，赵舒淼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安慰他，“行了，没追上也没事，我弟这么优秀，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这话说完，许灏屿更生气了，“我送你的，不许扔，我要回家学习了。”
还没等赵舒淼反应过来，就离开了。
现在看到自己送的东西很多赵舒淼还留着，许灏屿心里有些得意，不论怎么样，只要没被丢掉，他就很满意了。
上面还有他送的用乐高拼的车。是赵舒淼考了驾照后，许灏屿送给她的。他从九个月前就开始攒钱，没有大块的时间去拼，所以他用了很久才拼好，他还害怕不能及时送给她。
赵舒淼从小性格就是男孩子性格，喜欢车。所以许灏屿最能投其所好了。
“姐，我现在买不起真车，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买真的。”
“用你买啊？等你结婚，姐给你们买辆车。”
许灏屿鄙夷道：“你支的可真够远的。”
许灏屿盯着那个乐高，苦涩的笑了一下，不论哪种情况，都没机会了。
吃完饭，许灏屿睡了一会儿，两个人打车去了机场。
到了张家界，已经是晚上了。许灏屿想出去溜达逛逛，考虑到他的身体，赵舒淼果断拒绝。
许灏屿开始卖惨，“都没多久了，还不抓紧时间。”
“行了，答应你了，但是累了，不舒服了，你一定告诉我。”
剩下的时间，想到他的情况，赵舒淼直接租了个车带他玩。
两个人在张家界玩了七天，最后一天晚上，两个人在游乐园玩，“帅哥，给你女朋友买一朵花吧。”
“我们不是……”许灏屿刚想否认。赵舒淼笑着对小姑娘说：“那一大束，我买了。”
“你干嘛啊？”许灏屿拽了一下她衣服。
第53章幸福平安
小姑娘也愣住了，指着后面的一大束花问她，“啊？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我买了。”赵舒淼点了点头，要扫码。
“我们不买。”许灏屿拦着她，“买它干嘛，多浪费，明天走了就扔了，买一支就行。”
“我给你买，就买那个了。”
许灏屿觉得自己好像又难过又高兴。这些天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像谈恋爱，但又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赵舒淼把花递给他，“抱着，走吧。”
接到花的那一刻，许灏屿只剩开心了，“姐，你这样会让我多想，也会让我舍不得。”
“舍不得就多活几年。”赵舒淼睨了他一眼。
“行。”
没过一会儿，许灏屿就开始抱怨，“买这么大的干嘛？拿着也不方便。”
“……”
刚才你可挺高兴的。
“我来拿。”
“那怎么行，你给我买的，我来拿。”许灏屿抱着不撒手。
“也不方便玩，先去吃饭吧，等会找个饭店，给他们让他们养。”
“可是那是你送我的～”许灏屿极其不满。
赵舒淼觉得最近他越来越爱撒娇了，“再给你买，买一朵好拿。”
“那好吧，我拍个照。”许灏屿拿出手机一顿操作。
其实他把照片发给了方航征。
【没收到过花吧，赵舒淼给我买的】
看着这条消息的方航征，笑了，只觉得他幼稚。
方航征知道，赵舒淼对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干嘛呢，拍个照那么久，我来拿。”
许灏屿真的有些累，把花给了她，“姐，明天我们直接走吧，别回家了。”
“不行，你的药吃完了，回去再抓一副，然后再去别的城市。”
宠是宠，这种事，赵舒淼很有原则。
许灏屿佯装生气，拿出现在屡试不爽的话术，“别浪费时间了。”
“你说好会听话的。”
“好吧。”许灏屿低眉顺眼的样子，让赵舒淼觉得好乖。
“行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赵舒淼轻声哄他。
许灏屿从来没奢望过，他和赵舒淼会有这样的一段经历，如果没生病，什么都不会有。
“知道，姐，我的愿望你都能帮我实现吗？”
“嗯，我能做到的，都会帮你实现。”
两天后，两个人又去往了蒙古，XZ，最后一站，他们去了云南。
那里是赵舒淼从小的梦想，所以许灏屿想和她一起去。
在云南，许灏屿非要去寺庙，“姐，你在外面等我，好吗？”
许灏屿知道赵舒淼不相信这些，所以没让她进。
可赵舒淼担心他的身体，最近明显感觉到他又瘦了很多，几乎快皮包骨了，“一起进去。”
“好吧。”
其实每到一个地方，许灏屿都会去庙里求，心到佛知。
希望赵舒淼幸福平安。
希望赵舒淼开心顺遂。
希望赵舒淼挣钱到手软。
他这么爱给赵舒淼买礼物的人，这些天没给赵舒淼买过东西。
他怕赵舒淼以后睹物思人。
时光飞逝，两个月过去了，见他状态越来越差，赵舒淼不敢再带他哪都走了。
许灏屿也知道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他感觉每天都很难受，每天身体都很热，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每天去医院挂水，许灏屿越来越嗜睡了。
可他总能梦到他们小时候的事。
赵舒淼不让他打架，每次奶奶做了好吃的，会第一时间给他送去。别人说他坏话，赵舒淼那时候那么内向，却会回怼。
本来是想把喜欢她这个事，永远隐藏的，看着她穿最美的婚纱，嫁给最爱她的人。
有一天，许灏屿在挂水的时候，虚弱地对着赵舒淼说：“姐，我还有一个愿望。”
“什么？”赵舒淼回看他。
“想看你穿婚纱。”
现在赵舒淼也会感觉时间紧迫，下午，赵舒淼就和许灏屿一起去了婚纱店。
赵舒淼穿着婚纱出来的那一刻，许灏屿眼里全是惊艳。
这一刻，许灏屿就当赵舒淼是为他穿的婚纱。
赵舒淼也确实是为他穿的。
惊艳过后，全是嫉妒，然后释然。
以后她会穿着更美的婚纱吧，本想着，自己作为弟弟送她出嫁的，现在觉得……还好自己快没了。
晚上赵舒淼送许灏屿回家，问他，“生日想要怎么过啊？”
还有十天就是他生日了。
“你陪着我就行。”
每年的生日都赶在九月初，每次都开学了，许灏屿已经很多年都没和赵舒淼一起过生日了。
“好。”
半夜，赵舒淼正在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接到了许母的电话。
“小屿，又昏迷了。”
一句话，赵舒淼顿时心跳加快，白天还好好的。
来不及多想，她赶紧往医院赶。
“怎么回事？”赵舒淼跑的气喘吁吁。
“他今晚一直坐在沙发上，然后我起来上厕所，就看见他，我让他回屋里睡，结果怎么也叫不醒他。”
“医生，出来了，医生，怎么样了？”赵舒淼看到门开了，很焦急的上前。
“住院治疗吧。”
这句话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虽说都有所准备，可听到这个消息，每个人的心都一震。
“好的，谢谢医生。”许母颤抖着和医生道谢。
许灏屿推进病房后，已经醒了。
“感觉怎么样？”许母趴在床边问他。
“我没事了，你们快点休息吧。”他小声地叫了一声“姐。”
“哎，我在。”赵舒淼声音有些颤抖。
许灏屿淡淡的笑了一下，“别紧张，我没事，你回去休息，明天再来。”
“嗯，你困不困，睡吧。”
许灏屿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许父送赵舒淼出去，给她个厚厚的袋子，不用看，她也知道里面是钱，“舒淼啊，这个你拿着。”
“叔，这我不要。”
“我们不能花你的钱，你年纪轻轻的挣钱不容易。”
今晚，给许灏屿办住院的时候，赵舒淼给他办的是vip单间。
许灏屿其实不太喜欢吵闹，他喜欢安安静静的环境。
“叔，这是我能做的最后的事了，让他开心，比什么都重要，我比你们容易些，你拿回去吧，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看着赵舒淼开车走远，许父感叹，小淼是个好孩子，小时候对她一点点的好，能让她记一辈子。
第54章 你好好对她
第二天一早，赵舒淼先去店里看一眼，正好碰见了楚晓晓。
“淼淼姐，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瘦了好多。”
“还好，你买早餐啊？吃点别的吧，我请你。”
上次加了微信后，赵舒淼知道这个姑娘特别健谈，这几个月两个人已经变成了好朋友，赵舒淼不得不佩服她，介绍傅琦凌给她，几天而已她和傅琦凌也玩到一起去了。
赵舒淼请她吃了一碗馄饨。
楚晓晓告诉她，“淼淼姐，不论怎么样，照顾好自己。”
赵舒淼没说话，吃了个馄饨，点了点头。
其实她吃的不少，一遇到事就容易瘦。
“你弟弟怎么样了？”
“昨天半夜进医院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赵舒淼眉头都染上了一丝忧伤。
两个平时嘻嘻哈哈的人，都默不作声了。
吃完后，楚晓晓对着她说，“有事可以找我帮忙，义不容辞。”
“好。”赵舒淼心里暖暖的。
接下来的日子，许灏屿每天在医院里待着，每天都和赵舒淼聊天，天南海北的，聊累了就睡，不分昼夜。
有时候又回忆他们之前的事。
他最近总是絮絮叨叨的重复一件事。
九月六号，天气晴朗，明天就是许灏屿生日了。
但许灏屿现在状态越来越差了。
晚上赵舒淼坐在他床边，温柔地对他说：“明天是你生日了，姐给你买了个大蛋糕。”
“嗯，好，明天我一定要多吃点。”许灏屿每天都很难受，但还是面带微笑。
他越笑，赵舒淼就越难受。
“姐，我的生日愿望有三个，我能先说两个吗？”许灏屿期待地看着她。
“嗯，别说两个，二十个姐也帮你办到。”
“我明天想把头发剪短，太长了。”
“好，还有呢？”
“想让你开心些，别这么沉重。”
赵舒淼迟疑了一下，答应了一声，“好。”
晚上赵舒淼没回去，几个人都没回去，全部守着许灏屿。
许灏屿也一直没睡，正好十二点，赵舒淼笑着对他说：“生日快乐。”
许灏屿脸上全是满足的笑。
第一次，赵舒淼在凌晨和他亲口说，生日快乐。
第二天早上醒来，许灏屿精神很好。吃的也比平时多了一些。
赵舒淼去取蛋糕的路上，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了下来，这是回光返照的意思吗？
赵舒淼找人给他剪了个头发，许灏屿吃了蛋糕，今天真的没在睡觉，拉着赵舒淼说了很多话，他好像有很多话和赵舒淼说，怎么也说不完。
“姐，今天的蛋糕真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了。”
“姐，再求你件事，以后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我父母吗？”
“姐，你有时间管管许灏林，他也听你的话的。”
“姐，你小时候真的很苦，父母离婚，几岁的小孩就照顾自己。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还遇到了两个不太好的后妈，你说我大伯母怎么这么狠心啊，她自己的女儿十七八年了，她不想吗？”
“你怎么这么好啊，你多为自己想想呗，你多为自己想你也不能辍学，在别人读书的时候，你打工挣钱。你现在很厉害了，可你对自己好一些吧。”
听他说这些，赵舒淼只能默默点头，眼泪在眼窝里，她怕一说话泪止不住就掉下来，所以她疯狂的转动眼睛。
“姐，我今天好像没那么疼了。”
“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还是想你开心平安健康。
一定要幸福。
“我不告诉你，说了就不灵了。”
“姐，你想哭就哭一会吧，别避讳了，我知道自己快了，但我努力，我应该能到明天吧。要度过这个生日。”
“姐，我想吃老小学附近的那个糍粑，你去给我买呗。”
赵舒淼咽了口唾沫，缓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行，你等着，姐去给你买。”
“嗯，我等你。”
赵舒淼走后，许灏屿病房里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来了。”
“嗯，你怎么样了？”
许灏屿讽刺地笑了，“关心我？我每天霸占着我姐，你很不高兴吧。”
“有什么事，你就说。”方航征不想和他扯皮。
没错，来的人是方航征，许灏屿约他来的，让他等赵舒淼走了，再上来。
“我知道你给她手机定位了，车上也有追踪器。”
方航征一惊，“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早都知道，但我没告诉她。你了解我姐吗？”许灏屿瘦的眼睛已经凹进去了，目光暗沉地看着方航征。
“了解，我知道，她知道后肯定会生气，但我不是监视她，我怕她出意外。”
他也方便自己找到她。
“你决定是她了吗？非她不娶吗？”
“是，非她不娶了。”方航征没有一丝犹豫。
“那你以后好好对她，其实我不看好你，如果有更好的，我希望她不会选你。可……不说了。”许灏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方航征。
一句话，让方航征浮想联翩。
许灏屿从病号服的兜里拿出一个平安符，“帮我把这个送给她，但别说是我送的。”
“我为什么帮你？”说着方航征把平安符放进裤兜里。
“你会的。”许灏屿声音闷闷的，语气却确定。
“就当是我这个小舅子送你们的。”
许灏屿拿出的是一对平安符。
“谢谢。”
“别谢我，要是你们真在一起了。以后到我的墓前告诉我，让我知道，我猜对了，我是最了解她的人。如果你对不起她，我这个厉鬼是不会放过你的。”
“好。”方航征大概明白了他那句没说完的话的意思。
“我在我姐家看见你送的纸星星了，你不用总和我比，我姐对我再好，在她眼里，我也是他弟弟。你，不一样。我从小就知道，她不会喜欢我的。但你把我当成情敌很正常，我也高兴。”
方航征：“……”
又聊了几句。许灏屿催促他。
“行了，你快走吧，我姐心情不好，你在这现在可能会雪上加霜。”
现在这样的情况方航征也说不出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的。”
“快走吧，真在一起了，好好对我姐。”
“一定。”方航征走出了病房。手插兜里摩挲着那两个平安符。
第55章 人生总有遗憾
方航征走后没多久，赵舒淼就回来了。
一见到赵舒淼，许灏屿打心底里高兴。
“姐，我乖吗？我真的在等你啊。”
赵舒淼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乖，真乖。”
“嘿嘿，买到了吗？”
“买到了，少吃点不好消化。”说着，许父许母都进来了。
“爸妈，你们来了，我刚剪的发型帅吗？”许灏屿很活络。
“帅，我儿子最帅了。”许母勉强扯出一丝笑。
许灏屿吃了半份糍粑，赵舒淼又出声提醒他，“吃多了晚上该难受了。”然后把他手里的糍粑拿走了。
“我今天好能吃啊，可我还是没吃够，你就让我吃吧。”许灏屿今天整个人都在撒娇。
“吃吧。”赵舒淼又把糍粑给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又吃了几个，许灏屿轻声细语地说，“姐，我想下床走走。”
他已经卧床很久了，感觉有些肌无力了。
“我扶你。”赵舒淼搀着他，给他穿鞋。
“这辈子都没想过，我有这待遇。”许灏屿笑嘻嘻地盯着她的头顶看。
赵舒淼用轮椅推着他。
“走吧，在走廊走一下好了。”
“嗯。”
赵舒淼吸了一下鼻子，在后面推他，“走吧。”
在窗边站定，许灏屿想抬手却没抬起来，低着手指了一下外边的云，“姐，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朵花？”
“像。”
最近许灏屿明显感觉到，他姐的话变少了，每次都是几个字，有时甚至不说话。
“天气真好，明天是不是要下雨啊？”许灏屿想转过头也没力气。
“也许吧，但天气预报可能不不准。”
“阴天还行，我最讨厌下雨天了，姐，我累了，回去吧。”
赵舒淼又是一言不发地推着他回去。
傍晚，许灏屿又吃了些菜，然后坐在窗边发呆，赵舒淼默默地坐到了他身边。
“叔和婶回家了，一会儿过来。”
许灏屿没回话，依旧呆呆地坐着。
“姐。”
“嗯。”
“姐。”
“嗯。”
“姐，下辈子……”
下辈子怎么样呢？
赵舒淼疑惑地看着他，“下辈子怎么了？”
“下辈子，我当你哥哥，或者我当你亲弟弟。”没问话，是一个陈述句。
许灏屿依旧看着窗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是他这辈子都不敢想的，可真的发生了。
下辈子的事谁也不能决定。他不敢想下辈子他们可以在一起，他也不会问，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下辈子还在一起的这种诺言，是要和相爱的人说的，不该是他这种薄命之人。
“好。”赵舒淼的双手倚在后面，双脚离地荡啊荡的。
“姐，我困了，想睡觉了。”许灏屿慢慢地躺下，闭上了眼睛。
赵舒淼坐在原地没动。
过了一会儿，许灏屿睁开了眼睛，“姐，人生总有遗憾的对吗？”
“嗯。”
“姐，我希望你不留遗憾的去爱，要嫁给最爱你同时你也最爱的人。我姐这么好，就该事事如意。”许灏屿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又闭上了。
“好。”赵舒淼的眼睛轻轻眨着。
这一睡，许灏屿到了半夜醒了过来。“妈，我想喝水。”
这一声，大家全醒了，许母给他喂了水后，屋子里除了测心率的机器在响，又恢复了安静。
半夜三点，心跳检测仪突然报警了，赵舒淼突然惊醒，心跳加快，猛然从睡椅上坐起来。
许母把灯打开，就看到许灏屿开始呼吸困难，手紧紧摁着腹部。
赵舒淼喊了一句，“我去找医生。”
医生来了，把他迅速推进抢救室。大概过了三个多小时，医生出来了，沉重地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节哀顺变。”
许母趴在许父怀里哭。
人直接被推走了，赵舒淼走到窗边，天已经亮了，太阳刚刚升起。
她一滴眼泪都没有，低声呢喃一句，“小屿，今天是个好天气。”
她想去再看一眼，又想到许灏屿跟她说过的话，“姐，肝癌最后可能会呼吸困难，那我会很丑的，你别看我行吗，让我在你心里永远那么帅气。”
答应他的都要做到。
之后的几天，许家人按部就班的办了事，赵舒淼也依旧没哭。
许灏屿希望她开心，她不哭。
渐渐地生活好像步入了正轨，如果没有方航征烦她的话。
“你又来干嘛？”
“吃饭。”
他真吃饭还好，他吃完饭不走，就坐在那里看着赵舒淼。
赵舒淼被他看得浑身难受，走过去对着方航征说：“中午请你吃饭吧。”
“行。”
赵舒淼就在附近找了个餐厅，进去！坐下后也不点菜，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追回你。别跟我说什么不该在一起，不合适的话，信任问题，慢慢来。我会让你看到的。”方航征手放在桌子上，慢条斯理地说。
“你有病就治。”赵舒淼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有些烦躁，“我说了，和别的都没关系了，我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分手这么久了，你不会还以为我是欲擒故纵吧？”
“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别说那些话了，你对我不是没感情，我知道那些事在你心里过不去，我可以等。”经过了这么久，方航征已经不会为了这几件事愤怒了，但一听她提这些话，还是有些慌张。
“方航征，你不累吗？话我已经说了八百次了，你以前分手的时候，有不想分的人死缠烂打，你不烦吗？我是真的很烦躁。”赵舒淼已经在暴怒边缘了。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我等。”
“方航征，别等了，你等什么呢？我们不能好聚好散吗？为什么要纠缠啊？分手就该干净利落，这才是你以前该有的态度吧。”
“赵舒淼，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欢你，甚至是爱你，可能我们谈了没那么久，你不相信这件事。但这确实是真的。如果没人提醒的话，我都忘记了那时候说过的话，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
“你喜欢我，我相信了，可这点喜欢能维持多久，我现在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你放弃。方航征，我不会因为你骗了我或者怎么样，我怪你，喜欢你和你在一起都是我的决定，我也不后悔，我希望你能好，希望你能以后找一个更好的女孩，好好在一起。”
说白了，就是不相信他。
第56章 要去哪
方航征没说什么默默垂下了头，“你先回去忙吧。”
二话不说，赵舒淼提起包就走了。
赵舒淼走后，方航征坐在位置上好一会，等他回去的时候，赵舒淼已经开车回家了。
他坐进车里，点了一根烟，现在他太需要这个了。
路边他坐在大G里，车窗摇到最低，左手夹着烟手肘放在车窗边，右手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烦躁地敲动。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烟抽完了，他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回到家后，赵舒淼睡了一觉，晚上约了傅琦凌出来。
两个人坐在烧烤摊前，点了很多啤酒。
“你干嘛点这么多啤酒？”傅琦凌被她吓了一跳，她从来不会这么放纵，也不会让自己喝醉。
“我要走了。”
“？？？”傅琦凌歪了下头，瞪大了眼睛，“你要去哪？”
“离开这座城市，换个环境生活。”赵舒淼直接仰头喝了一杯酒。
傅琦凌大概想到了为什么，“为了个渣男至于吗？”
“有他的原因，我也想去别的地方看看。”说着赵舒淼都笑了，“傅琦凌，你知道么，我们不该在一起的。”
“我嘴上说着，有些事没什么，可心里还是会敏感。家境样貌学历，怎么说呢，我会在意但不会太在意。如果换一个人，我会自信多了。他一直挽回我，说实话，谈恋爱的时候不论是真的还是欺骗，他对我很好，可是想到他之前的事，还有他骗我，我过不去。”
“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他对我这么很不错，所以每次他来找我，我都会回想之前的事，然后就会不舒服。所以我要逃了。你们总说我很厉害，年纪轻轻，有房有车有存款。别的地方是很厉害，可怎么解决不了这个感情问题呢？”
赵舒淼烦闷地又喝了一杯酒。
“我订了后天去桂林的机票，先去玩，然后走到哪算哪，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解决不了的问题，交给时间。或许我走了，他慢慢地就放弃了。”
傅琦凌第一次见赵舒淼这么忧愁，开口劝她，“你少喝点。”
“没事，我多少酒量我自己清楚。”赵舒淼从来没让自己喝醉过。
“你都安排好了吗？什么时候决定的？”傅琦凌担心地问道。
赵舒淼吃了口羊肉串，“早都安排好了，许灏屿第一次昏倒的时候，我去奶奶家就是为了这个事。如果这两个月方航征没找我，我反倒不想走。现在，我想出去走走。”
“你和晓晓说了吗？”
赵舒淼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只有你和父母知道，帮我保守秘密。剩下的人等我走了再说吧。”
“晓晓那么好，你这样她会生气的。”
赵舒淼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我没办法，到时候好好和她解释一下吧，毕竟她特殊。我告诉她了，我怕那几个人知道。”
“是挺难弄的，她会理解的。”
看着傅琦凌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赵舒淼笑了，“你干嘛啊？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没准旅游几个月没有好的地方我就回来了。”
傅琦凌快哭了，“我舍不得你。”
“有什么舍不得的，每天都联系。”赵舒淼直接拿了张纸，拍在她脸上。
她的动作把傅琦凌逗笑了，接过纸自己擦了一下眼泪，“你烦死人了。”
“我烦我烦，我错了，别哭了，我给你买好吃的。”
“谁要吃的啊～”傅琦凌把手纸揉成球，打向赵舒淼。
赵舒淼一把接住了她扔过来的东西，“行了行了，别哭了，没出息。”
结果被傅琦凌狠狠的瞪了一眼。
“快吃吧，吃完溜达回家。”赵舒淼哄她。
“你那车怎么办啊？刚买两年就闲置了？”
“我爸开，你要会开，借你？”赵舒淼揶揄她。
“你明知道我不会开还嘲笑我，再说了小破车，我看不上。”傅琦凌很傲娇。
这话一出，赵舒淼佯装生气，“我去，瞧不起谁呢？我那BJ现代落地也快二十万呢。”
傅琦凌撅了撅嘴，“我靠你养了，我对象都没你有钱。你怎么不是我对象啊！”
“我不是你对象也可以养你，男人靠不住的。”赵舒淼坐姿开始豪放起来，“姐，靠自己。运气都比男人靠谱。”
“我哪有你的本事啊？”
“那你靠我。”
两个人吃吃喝喝了很久，大半夜的往家走，赵舒淼没喝多，反倒是傅琦凌喝的有些神志不清。
赵舒淼扶着她，恨不得给自己一下，明知道她喝酒没个轻重，为什么找她喝酒啊。
费了好大的劲，赵舒淼才把傅琦凌送到家。自己也在她家睡了。
第二天，赵舒淼忙碌了一天，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又把店里安排好了。
晚上又和傅琦凌约了一会儿。
“明天怎么上班，就看不到你了。”傅琦凌挽着她的手，极其不情愿。
“我还回来呢，再说了，现在视频什么的那么方便，随时随地联系。到时候我在哪，让你去旅游，费用我出。”
“可是你说的。”
“嗯，行了，送你回家。随时联系。”
赵舒淼走后一周，楚晓晓才接到消息。
【不理你了，大坏蛋！！】然后赵舒淼被拉黑了一周。
方航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办公室呆坐了很久，心好像被人挖空了。
这时候，方航征只觉得，她厌烦自己到这种程度了吗？家，事业，都不要了？自己是不是逼的太紧了？
看着手机上赵舒淼的屏保照片，呢喃一句，“她真的不要我了。”
他每天都会想起谈恋爱时候的开心，也会想起他第一次怀疑赵舒淼的时候她的愤怒，分手后的厌恶。
她会回来的！
方航征反应过来后，又自言自语道，“她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从那以后，方航征努力工作，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他也不接受。
他不是不知道赵舒淼在哪，他不敢去打扰她。
赵舒淼说，时间是个好东西。可真的是吗？自己在她的生活那么久，真的能忘了吗？
他不知道，他能等，她早晚会回来的。
第57章 顺路来看你
两年后。
夏末初秋，一个煎饼摊前，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那。
“来一个煎饼果子。”然后走到她身边，毫不客气地坐在她的凳子上。
“买完了。”赵舒淼没好气地说道。
“老板，来个煎饼果子。”一位顾客来了。
“好嘞，马上。”赵舒淼态度立马好起来了。
“有忌口吗，洋葱生菜辣的要不要？要不要加个蛋，加个肠？”男人站起身，好像他是老板一样。
顾客连忙摆手拒绝，“正常就行，别的不用。”
“行，别搭理他，我们不认识。”赵舒淼解释道。
对面的顾客却偷笑了一下，“好久都没看见他了。”
“是吗，可能我上次来你没看到。”
两个人热络地聊了起来。
做好了以后，男人熟练的帮她装袋，递给顾客，“帅哥，下次再来啊。”
顾客走后，赵舒淼看了他一眼，坐到了凳子上，“你怎么又来了？”
“出差，顺路来看你，快给我做一个，我饿死了。”
“不做。”赵舒淼在摆弄手机。
“给钱。我真没吃饭，今天忙死了。”
看着他一脸乞求的样子，赵舒淼半信半疑，“真的？”
男人点头如捣蒜。
“别吃这个了，收摊回家，我请你吃烧烤吧。”赵舒淼正经地看着他。
“行啊，我好久都没吃了，但是姐姐，你这么有钱，能不能找个店啊？而不是路边摊。”
赵舒淼不屑，“路边摊才好吃，有氛围，怎么路边摊配不上你夏总的身份？”
“说什么呢，你请客你说了算，吃什么都行。”夏亦枫帮她收拾东西，吐槽道，“你说你，也不差钱，为什么推车买啊，租个店面多好。”
“你以为我没想过啊？房屋，水电，门店还得有营业执照什么的麻烦，想了想还是小车方便，推着就走了。”
夏亦枫很不满意，在外边风吹日晒的，但是她这两年没什么变化。
推车回去的路上，赵舒淼说，“别再来了，我下个月底回去。”
夏亦枫惊了一下，“想回去了？”
“嗯，该回去了，这边的房子下月底到期，就不续了，回去就十二月了，去看看奶奶，好几个月没看了，然后回家过年。”
出来两年，每次过年她都没回去，先去看一眼奶奶，然后就去旅游了。
“你可终于要回去了，你店里还是那么忙，叔叔阿姨快累死了。”
这两年夏亦枫还是总去她店里吃饭。偶尔会和赵父老两口说说话。
夏亦枫又继续说：“叔叔怎么这么惯着你啊？你想干嘛就干嘛？”
听到这话，赵舒淼眉头一皱，“什么叫想干嘛干嘛，我又不是干什么坏事，我在这边也挣钱好吧！”
赵舒淼从小就有主意，有些事赵父也管不了，他知道女儿有分寸。
“追你那个人呢，怎么没来？”
“知道你来，他就没来。”赵舒淼开玩笑地说。
“真会说话。”夏亦枫被她哄的心花怒放。
“了解了一下，我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但凡有点好感我都处了。”
听了这话，夏亦枫苦涩的笑了一下，经过了许灏屿之后他更不敢说出口了，
还是和好多年前一样，谁说喜欢她，赵舒淼都会敬而远之，除非她也喜欢。
吃饭的时候，赵舒淼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给夏亦枫看，“怎么样。”
夏亦枫的笑突然就收了回去，“谁啊？”
“我一个阿姨介绍的人，让我先看看照片，今天下午才发来的，阿姨说有意向就加个微信。”
叮的一声，赵舒淼的微信响了，夏亦枫把手机递给她，“楚晓晓。”
楚晓晓：【干嘛呢】
赵舒淼：【吃烧烤呢】
楚晓晓：【？和谁】
赵舒淼：【枫哥】
对面好久都没回，过了一会，手机才响。
楚晓晓：【那你吃吧，早点回来，晚安】
赵舒淼：【快回去了，女生之间的小秘密，要保密，晚安】
关了手机，赵舒淼也没在意楚晓晓找她干嘛。
这姑娘，每次她提到夏亦枫，她就不说了，问她什么事，她说没事。现在赵舒淼也不在意了。只当她闲聊。
“她有什么事啊？”
“没事，闲聊。”赵舒淼吃了口肉串。
夏亦枫点了下头，然后想了一下问赵舒淼：“除了我，是不是就她来看过你一次啊？”
“嗯，她说来玩的，傅琦凌想来没时间，我就没让。”
三个月前，楚晓晓突然出来旅游，到赵舒淼这来玩了几天，那几天她刚和追她的那个男人在了解中。
夏亦枫又想起刚才看见的图片，“照片那个，你想怎么办。”
“别人托我阿姨给介绍个对象，她想到我了，我想了解一下，这个在家那边，跟我收入水平差不多，公司的什么部门经理，无不良嗜好，长的也挺好的。”
夏亦枫一时间没话说，只缓缓地点头。
“现在先不了解，等我回去再说。”
夏亦枫还只是点头，目光呆滞。
感觉到夏亦枫的异样，赵舒淼用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你怎么了？喝多了？”
夏亦枫偏头，“没有，行了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你谈一天生意了，赶紧回酒店休息吧。”赵舒淼拒绝了他。
“我送你回去。”
“不用。”赵舒淼很坚决。
夏亦枫斜睨她一眼，“赵舒淼，软弱和依靠，是不是你这辈子也学不会。”
“也许吧，性格使然我就这样了，也习惯了。”赵舒淼浅浅地笑了一下。
“顺路，一起走一段吧。”
以赵舒淼的性格，她不愿意的事，你要逼她，她会很反感。
“行，走吧。”
两个人在路上，慢慢走着，赵舒淼突然问他，“怎么还不谈恋爱啊？”
夏亦枫咽了下口水，“太忙了，没时间。”
“你爸妈，不催？”
夏亦枫反问她，“叔叔这两年没催？咱俩一样大，才二十六，着什么急。”
“我爸有点急，所以我要回去了，我也有点想家了。”
夏亦枫有点开玩笑的口吻问她，“哎，咱俩都单身，我这么优秀的男青年，你不考虑一下。”
这是两年来，夏亦枫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赵舒淼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审视地看着他。
“我开玩笑的。”
第58章 好好当朋友
这两年赵舒淼不是没想过，他喜欢自己。
每隔一个多月，都来看她。
他说是出差，可她这边是个县城啊，怎么会在这边出差？
她对于这种事很难开口，但还是问过他一次。
“夏亦枫，你是不是……”
喜欢我，这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夏亦枫怔愣的目光下，她终于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夏亦枫的心顿时慌了，她发现了？
“如果是呢？”夏亦枫想赌一下。
“对不……”起字还没被赵舒淼说出来，被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哈，想什么呢，我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他输了，赵舒淼对他没感觉，还是好好当朋友吧。
“……滚”
赵舒淼的脸顿时涨红，第一次问出这样的话，被自己的自作多情尴尬到了。
之后，赵舒淼好久都没联系夏亦枫。
夏亦枫：【至于吗，开个玩笑，这么久都不搭理我？】
赵舒淼：【你知道的，我很少给人主动发消息的，再说了你没找我，我你以为你忙呢】
夏亦枫：【忙是忙，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赵舒淼：【……没有，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夏亦枫：【那就好】
赵舒淼瞪了他一眼，“你酒店在哪啊？还没到？”
“路过你家，在那边，正好送你回去。”
赵舒淼表情有些凝固，她以前感情是有些迟钝，但她不傻。
突然赵舒淼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就到家了，“行了，我到家了。你快走吧。”
看她这样，夏亦枫有些后悔说那句话了。
“行，那我先走了，明天不来了，下个月也不来了。等你回去的时候，告诉我，我去接你。”
“快走吧。”赵舒淼并没有答应他。
回家，收拾一下，给奶奶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睡觉了。
快到月底的时候，赵舒淼就打算把推车卖了。天气也冷了，不差那点房租了，早点回去。
十一月初，赵舒淼把车卖了，收拾东西往回走。
晚上楚晓晓给她发微信，【淼淼，你快回来了吧，到时候我去接你】
赵舒淼：【嗯，今天把车买了，明天收拾一下行李，寄快递，三天后往回走，先去奶奶那，然后过几天再回去】
楚晓晓：【等你回来，必须请我吃好多顿饭，这是你欠我的！！】
赵舒淼失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打字，【小事一桩，答应的必须做到】
楚晓晓：【等你】
赵舒淼：【嗯，不说了，我要睡了】
楚晓晓：【晚安】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早上赵舒淼给奶奶打电话，想告诉她她快回去了。
结果打了一个没人接，她以为奶奶去了厕所。
五分钟后，她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
赵舒淼突然慌了起来，赶紧给隔壁邻居打电话，“王婶，在家吗？我给我奶打电话没人接，能不能去家里帮我看一下。”
还好王婶在家，“行，小淼你别急，我马上去。”
挂了电话后，赵舒淼握着电话的手，在抖。
过了十分钟，赵舒淼电话响了，她赶紧接起，焦急地问：“怎么样？王婶。”
那头也很焦急，“你奶奶在家昏倒了，我打了120。”
昏倒了，昏倒了！
赵舒淼突然呼吸急促。
“王婶，您帮我送我奶去医院，行吗，我马上往回走。”赵舒淼声音里全是哭腔。
“小淼，你别急，我打120了，马上到，到时候有情况随时联系。”
“好的，好的，谢谢您。”
“不用，不用，先挂了。”
“好的。”
赵舒淼在高铁站，给赵丰年打电话。
“爸。”
“怎么了，姑娘，别哭别哭慢慢说。”
赵丰年也慌了，他姑娘不是爱哭的人，这是遇到大事了。
“我奶昏倒了，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
“什么？”
“你今天不是去你奶那吗？”
“嗯，我在高铁站呢，往那边走。”
“行行行，我也马上开车回去。”
“嗯。”
赵丰年安慰她，“姑娘，别哭，没事的没事的。”
听到赵丰年的话，她眼泪更止不住了，但还是回了句，“嗯。”
店里。
楚晓晓来吃早餐，“张阿姨，今天就你自己吗。赵叔呢？”
“淼淼奶奶昏倒了，他回去了。”张丽英一脸沉重，“我想回去，她爸没让，说不知道什么情况，回去没用。”
楚晓晓一惊，“淼淼姐是不是今天去奶奶那啊？”
“嗯，淼淼刚上车一个小时，还得两个多小时吧。”
楚晓晓赶紧给方航征通风报信。
“喂，淼淼姐奶奶病了，昏倒了，进医院了。”
方航征刚到公司，还没上楼，直接开车往那边去了。
高铁上，赵舒淼又接到了王婶的电话。
“小淼，你奶奶是突发脑溢血，正在抢救呢。”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我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麻烦您在那等我一下好吗？”
“行，不急，你慢慢的。”
赵舒淼下了高铁，一路飞奔，打车直奔医院。
她是第一个到的，奶奶还在里面。她跑的气喘吁吁。
“小淼，你来了。”
“嗯，王婶，我奶怎么样了。”
“在里面手术呢。”
高铁上的时候，王婶给她打电话，是医生说的。
“您是患者孙女是吧，病人现在情况危急，需要手术。”
医生话还没说完，赵舒淼在电话里说，“做，我们做。”
“她情况不是很好，手术以后，也有可能会有突发情况。”
赵舒淼脑子不是一团糟，她明白医生的意思，可她不能放弃。
“我们做，就算只能活一天，我们也做。”
“费用可能需要不少，还有以后可能也需要不少。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吧。”
“不用，做。”
赵舒淼不想和家里人商量。
她自己拿钱给奶奶做手术。
这一刻，她庆幸自己有这样的本事。
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爸和姑姑一家都来了。
“在里面做手术，情况未知。”
听到手术二字，她姑质问她，“做手术，谁同意了？你自己就决定了？”
这话气得赵舒淼浑身颤抖，她不想商量的原因就在这。
她太知道姑姑是什么人了。
赵舒淼才不管那些什么所谓的面子。直接了当。
“你不就是怕花钱吗？”
“手术还有活的可能，不救只能等死。”
“我长大了，这钱我出，跟你没关系。”
她姑被她说的脸色铁青，“丰年，你看看你养的好姑娘。”
“够了，你不想救妈，我们想，我姑娘没错。这钱我们家拿了，不用你管。”
第59章 男人的味道
被说的没脸了，她姑站到了一边。
赵舒淼坐在手术室外边的凳子，紧紧地抱住自己，整个人还在颤抖，她尽力地在控制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垂着的头顶上。
突然，赵舒淼面前的光被挡住了，一个人把她摁进了怀里。
是方航征。
她唯一熟悉的男人的味道。
她剧烈挣扎起来。
方航征死死抱着她。
她坐在那，小小一只，紧紧抱住自己，走进一看，她微微颤抖，方航征觉得自己的心被堵住了。
从没见过这么脆弱的她。
方航征感觉自己心快疼死了，比她说再多的狠话的时候都疼。
挣扎不出来，她也不想挣扎了。在方航征怀里放声痛哭。
她感觉这个男人，可以给她安全感。
听见她这么哭，方航征一只手把她抱的更紧，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背，“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方航征知道，奶奶是赵舒淼最重要的人，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她可以不联系任何人，但每天必须给奶奶打电话。
看赵舒淼的前男友，分手了还恋恋不忘，千里迢迢地来安慰她。
她姑，阴阳怪气地说：“我还以为有什么本事呢，到头来不还是靠男人。”
方航征狠厉的目光扫了过去，隔了十米左右，赵丰露不禁抖了一下。
他捂住了赵舒淼的耳朵。
“据我所知，您还不如她吧，这么大年纪了，还惦记母亲那点钱，不丢人吗？没有我，她照样优秀，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永远比不上的。”
被一个晚辈这么说，赵丰露火气直冲大脑，儿子不成器是她永远的痛，“你就是个外人，凭什么对我家的事评头论足，我儿子什么样，你管的着吗？”
“你儿子什么样我管不了，但你说淼淼就是不行。奶奶还在里面，你消停一点，不然你儿子那个破工作也别想要了。”方航征瞪了她一眼。
这话一出，赵丰露果然老实了。
赵舒淼轻轻地推开方航征的手，看着他西装外套被她哭湿了，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方航征不知道这事，疑惑地看着她。
赵舒淼指了指他胸口的水渍。
顺着她手的方向，方航征看了过去，没说话，在她身边坐下。
突然，手术室的灯灭了，赵舒淼猛然起身，跑过去。
“医生，怎么样了？”
“患者情况不是很乐观，送来的也不及时，现在就看她七天还能不能出血了。”
赵舒淼呼吸一滞，情况不乐观，送来不及时，这句话在脑海里盘旋。
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连面都没见到，奶奶就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了。
“爸，你去歇会吧，吃点饭，我在这待会。”赵舒淼倚在旁边的墙上。
赵丰年心疼不已，“姑娘，去吃点饭吧，现在谁在这也没用啊。”
“爸，我不想吃，我就想在这待会。”
赵舒淼倔劲上来，谁也说不了她。
“叔叔你先走吧，我劝劝她。”
赵丰露早都走了，在这也是耗着，没必要。
赵丰年对方航征的到来很意外，两个人什么情况，他没搞清楚，“行，那你说说她。”
还没等方航征开口，赵舒淼先说道：“你也走吧，今天谢谢你，回家吧。”
方航征没犹豫，转身就走。
他走后，赵舒淼跌坐在地上，抱膝痛哭。
如果她早一天回去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如果她早点打电话，情况是不是没这么严重。
如果当初坚持带奶奶去她的城市生活，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十分钟后，方航征回来看见她坐在地上，蹲在她面前，柔声说：“起来吧，地上凉，奶奶醒过来你病了，你怎么照顾她啊？”
她没动，方航征把外套脱下来叠了两下铺在地上，“坐衣服上吧。”
她头埋在膝间，还是没动。
“我找人了，咱们市里很有名的脑科专家，请他过来看看。”
闻言，赵舒淼缓缓地抬起头，红着眼问他，“真的吗？”
“嗯，他说马上往这边赶，晚上会来。”
赵舒淼也不想接受方航征的好意和帮助，可这关于奶奶，就算有一丝希望她也想试试。
这是她今天第一眼好好看方航征。
他整个人好像阴郁了很多。
“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赵舒淼不知道说什么。
“别谢太早，万一专家也没办法呢。”
“我懂，我都懂，但还是要谢谢你。”
方航征心疼地说，“那起来好吗，去休息一会，专家来了我们再过来。”
“不要，我想在这等着。”
没办法，方航征只好吓唬她，“你不起来，我让专家别来了。”
蹭的一下，赵舒淼就起来了。
方航征想牵她的手，但她躲开了。
“带你吃点东西，走吧。”
赵舒淼没扭捏，“喝个粥吧。”
方航征带她喝了个粥，结账的时候，老板说，“一共22。”
“AA。”说着，赵舒淼拿出手机要扫码。
轻飘飘的两个字而已，成功让方航征被气得倒吸一口气，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的，放在桌上，“不用找了。”
然后拉起赵舒淼走了。
“你干嘛，为什么不要钱啊，真败家。”
“都快被气死了，要钱干嘛。”
“……”
两年了，她气人的本事还是很厉害。
赵舒淼并没搭理他。
他也只是气一下，她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去酒店，还是在车里躺会。”
赵舒淼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太爱说话，只说了两个字，“回去。”
“你需要休息，有事自然会有人联系的。”
赵舒淼甩开方航征紧紧拽着她的手，自己往回走。
方航征叹了口气，追上她，“淼淼，你冷静些。”
关键时候奶奶最好用。
“奶奶肯定不希望你这样。你在外边有什么用，每天可以有探视时间，会让你进去的。”
方航征知道她可能在怪自己，可作为孙女，赵舒淼做得很好了。
她怕奶奶再次有突发情况，她来不及，所以想守着。
果不其然，赵舒淼冷静了下来。
“找一个附近最近的酒店，到时候有情况，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好吗？”
“嗯。”
第60章 为什么他们都要离开我
边走，方航征安慰她，“事发突然，谁也不想这样，你做的足够了。”
一阵沉默后，赵舒淼突然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十一月的天，北风呼啸着，方航征把外套给她披上。
“不用了。”
“穿着。”方航征态度很强硬。
谢什么？她也不知道。
谢他今天在她很无助的时候给予的拥抱。
还是他帮忙找了医生。
还是他安慰了自己。
还是他给自己的衣服。
也许都有吧。
但她实在是没想到，今天方航征会出现在这，而且只比她晚了一个小时左右。
她感觉，自己是不是这两年一直被关注着。
那她不是白在外边浪了两年？
两年了，方航征还没放下吗？
“都有，就是想谢谢你。”赵舒淼还是把衣服还给了他。
方航征没吱声，他不想听这样的话。
找了附近的酒店，方航征订了三间房。
赵舒淼不解，“订这么多干嘛？”
方航征看着她解释，“我，你，赵叔，怎么也要三间啊。”
“我们不要套房，标准间就行。”赵舒淼拿出身份证，递给前台。
俊男美女看起来是一对，前台一时间有些为难。
方航征咬住了牙，“听她的，三个标准间。”
“各付各的。”
“行。”方航征咬牙切齿的答应了。
这个状态，好像两个人刚谈恋爱的时候。
那时候，两人是有来有往的，而不是件件事都A。
只不过那时候赵舒淼态度很好，没这么冰冷。
叫了赵父过来，赵舒淼躺在酒店的床上。
她不知道现在该干嘛，只能等。
四点多的时候，方航征来敲响了她的门。
方航征站在门口，“他们快到了，我们也过去吧。”
“好，马上。”
赵舒淼拿东西，方航征就站在门口等她。
赵父也在，几个人在车上都没说话。
到了医院，方航征找的人已经进去了。
赵舒淼在门口焦急的等着。
看到医生出来，赵舒淼走到他面前，“周医生，我奶奶怎么样。”
“和之前的情况一样，现在只能等。老人之前基础疾病也比较多，出血量也大，所以现在清醒的可能很小。现在情况不稳定，稳定后可以出ICU。”
“好的，谢谢。”
“不用谢。”然后周医生把方航征叫到一边。
“怎么了，大伯？”
“她就是赵舒淼？”
“嗯。”方航征点了下头。
“在她面前我没说，她奶奶出血量大，现在术后几个小时，恢复的不是很好，瞳孔有些扩散。很有肯定出现脑疝的情况，一旦出现，就是……”
“我明白了，麻烦大伯了。”
周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晚上，赵舒淼请方航征吃饭。
“今天的事，谢谢你，周禾清家还有干这个行业的，好厉害。”
“嗯，在咱们家那边是很厉害的。”
“不论奶奶怎么样，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顿了一下，又说：“以后要是有事我能帮的上忙的，也可以。”
“是吗？”方航征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家里让我带女朋友回去，你帮忙吗？”
“……”赵舒淼抬起眼，看着他。
“我说的是，我能帮的上的帮，这个我帮不了。”
“为什么帮不了？”方航征明知故问。
“你说呢？”赵舒淼瞪了他一眼。
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吃完饭，赵舒淼想了好久，才问方航征，“你是不是有工作啊？”
方航征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今天帮了她，她不好意思直接赶自己走，所以转了个弯。
“想赶我走就直说。”
赵舒淼尴尬地摸了下鼻子，“没这个意思，你工作挺忙的，早点回去吧。”
方航征突然弯腰靠近她，“是怕我在这烦你，还是怕你欠我的越来越多啊？”
又突然在她耳边说：“还是怕和我旧情复燃？”
赵舒淼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最终，方航征也没回去，只是一直换了个酒店办公。
赵丰露他们已经回去了，就剩下赵舒淼和赵丰年了。
第四天的下午，赵舒淼突然接到消息，说奶奶出现了脑疝的情况，正在抢救。
赵舒淼立马往医院赶。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抢救，还是被判定死亡了。
赵舒淼和赵父，在门口大哭。
人被推出来后，让家属看一眼后，要进太平间。
赵舒淼只是看了一眼，人就被推走了。
她理智还在，那天方航征和他大伯的话。她隐约听到了，可以说是有些心里准备的。
可心里还是好难受。
方航征赶到后，一把抱她进怀里。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抚摸她的头和背。
赵舒淼趴在他的胸口，哭着问，“为什么他们都要离开我。”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成熟如她，却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方航征摸了下她的头，声音哑哑地，坚定且郑重的说了两个字。
“我在。”
赵舒淼哭的更凶了。
最爱她的奶奶走了。
哭够了，赵舒淼从方航征的怀里出来，说了声，“谢谢。”
葬礼是赵父一手办的，亲朋好友都来吊唁。
奶奶下葬那天，赵丰露又一次说：“真是闲的，花了这么多钱，也没留下吧，花它干嘛？”
“我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用不着别人说三道四。也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白眼狼。”
“你怎么说话的？”赵丰露要上前打她。
方航征拉住了她，阴森地说：“你碰她下试试。”
赵丰露立马怂了。
“狐媚本事有不少，谁知道钱都怎么来的？”赵丰露只是小声嘀咕。
奶奶下葬的日子，赵舒淼并不理她，说两句又不会死。
这话却一字不落的被方航征记住了。
事情都办好了以后，就这矛盾，赵丰年直接把话说开了。
“赵丰露，妈没了，最后关系这我们的人没了，以后也不用在联系了，各家过各家的就好。”
赵父也看不惯她很久了。
父母都不是这样的人，不知道她怎么这么没良心。
日子回归了平静，赵舒淼也回到了家，每天两点一线，家里店里。
只是她回家后，总觉得家里变了什么，
干净了吗？好像是。
赵父说。她妈总来打扫。
可她感觉少了点什么，但又没发现，心里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