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1.老虎冒险
看着袁锦林那几乎可以说是把心里话摆在明面上的言语，许鑫并没有着急回复。
而是拿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儿后，才回复道：
“袁老师现在在哪呢？”
“我已经回到香江了。不过我19号还要来燕京，参加导演协会的颁奖典礼。”
看到这话，许鑫也没说“巧了，我也要参加”之类的废话，直接说道：
“那咱们19号约个时间坐坐？”
“好啊。刚好和许导聊聊我的想法。”
“嗯，没问题，那咱们19号见。”
和袁锦林约定了时间后，许鑫就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其实这剧本故事性挺“平”的。
并不是说不好，而是属于那种很典型的故事剧本。
要是以前，可能他都不会考虑。
但……他其实始终对老头的那番话记忆犹新。
“不要对商业片有什么成见。”
确实，对于导演而言，观众的艺术欣赏水平是参差不齐的。但观众走进电影院最本质的追求是相同的，那就是找一部能够带给精神一些娱乐放松的影片。
来电影院里看一部2个小时苦大仇深却艺术性很高的电影，与开开心心嘻嘻哈哈坐在影院里俩小时看部星爷的电影，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毕竟电影从诞生开始，就是精神娱乐为基点，只不过后来的那些电影大师一步步把它上升到了艺术的层次。
也是那次和老头聊完，他意识到电影……其实就是电影。
在“娱乐”这一点上，没什么高低之分。
虽然他现在把剧本拿到手里，第一反应还是会去思考这个剧本的深度，艺术表达，思想观点等等……但他也在努力的把这种角度的思考量去尽可能的扁平化。
而《捉妖记》这个故事……其实在他看来，有点类似《西游降魔》。
只不过，星爷的套路是把一切思考包裹在其个人风格很浓烈的电影镜头内。
而《捉妖记》这个故事，则并没有具备这一点。
但从故事性而言，它从线索开始，给的就非常完整。
可对许鑫而言，其实“不够”。
但这种“不够”却又是从艺术片的角度去思考。
有点吹毛求疵的意思。
这故事他如果拍，可能都不需要费什么脑子，只需要找到一个整体的故事节奏，然后在这条节奏线里，加入自己的风格就可以了。
不需要更改，也不要走什么“商业片艺术化”这种道路。
袁锦林是想拍一部阖家欢乐的片子，那这片子一定要通俗易懂才行。
而这个故事倒也可以。
只是……总感觉这故事有点太“扁平”了呢。
正琢磨着，忽然，一声抗拒之音钻进了耳朵里。
“你起来！！！！！”
许鑫下意识回神，就瞧见了暖暖手里拿着几根画笔，站在弟弟面前跃跃欲试。
阳阳很护犊子的整个人趴在小桌板上，一边保护自己身下的画板，一边发出了这种动静。
暖暖拿着画笔试图蹲下来，阳阳从原本盘腿趴在桌子上，变成了膝盖着地，“撅”在桌子上，开始推蹲下来的姐姐。
就是不让她靠近。
暖暖这次表现出了出奇的耐心，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手透过弟弟的“防守漏洞”，抓到了那张画稿。
然后……
阳阳直接一个应激反应，手里的水彩笔朝着姐姐的手背戳了下去。
小胳膊砸到桌子上还发出了“嘭”的动静。
显然是用了劲的。
看的许鑫嘴角抽了抽。
不过他没吭声。
而暖暖被戳疼了，头也铁的很。
就不撒手。
阳阳见她不撒手，就继续戳。
暖暖终于受不了了，撒开了手后，抓住了弟弟的衣领开始拉拽。
阳阳也是蠢，死命护着桌子，任凭姐姐拉拽也不起来。
然后等姐姐拽不动自己后，嘟囔了一句：
“你小力士。”
然后……
“呜哇！”
暖暖哭嚎着开始锤弟弟。
弟弟被锤疼了，也开始哭。
老许家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许鑫听着刺耳的哭声，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在心里叹了口气。
唉……
当初是做了什么孽？
怎么就生出来这俩玩意？
你说要孩子那么早干嘛？真的，要是没这俩玩意，他和媳妇日子天天过的不知道有多潇洒。
一边琢磨，他一边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姐弟情深。
没事，已经进入哭的阶段了。
估计再有个两三分钟，这俩其中的一个就该来找自己了。
到时候就看对方的诉求呗。
电视画面中，旁白的声音伴随着哭声响起：
“弟弟萨姆的顽皮让姐姐曼蒂难以适应，曼蒂决定远离弟弟……”
在那旁白睁着眼睛说胡话的声音中，果不其然……
要么说只有父母最了解自己的孩子呢。
嚎啕大哭外加给了阳阳一顿三皇炮捶拳之后，暖暖抹着眼泪扑到了爸爸怀里。
“爸爸，要画画！他不让，他打我！呜哇……”
看着女儿手背上那两道水彩印，许鑫心说跟伱妈一个德行，睁着眼睛说胡话。弟弟就戳你了两下，你擂了他好几拳呢。
不过看着姐姐一走，就立刻坐直了身子，一边抹眼泪，一边低头拿水彩笔的儿子……许鑫就知道这事情怎么处理了。
“那爸爸跟你一起画好不好？”
“嗯！”
见女儿答应，许鑫从旁边又拿出来了一张小桌子，抽出了一张画纸放到了桌子上面。
女儿在左，儿子在右。
他这个老父亲坐在地垫中间，防止这俩人再次战火重燃。
“好啦，你画吧。”
话刚说完，那边电视里响起了旁白的声音：
“曼蒂决定开始一场冒险！”
“爸爸，老虎要冒险！吼！！！”
脸上还带着泪痕的暖暖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许鑫心说你知道的还不少……
“冒险”这词儿都知道什么意思了。
笑着敷衍了一声：
“嗯，冒险！”
“吼吼！冒险！老虎！老虎带着爸爸妈妈去冒险！”
小女孩像是得到了什么灵感激发，抓着水彩笔开始在那张画稿上涂鸦。
许鑫看着那些潦草的线条，无奈的摇了摇头。
心说闺女你还真是没啥绘画天赋……
再反观阳阳……他这会儿就一直拿黄颜色的水彩笔在涂抹整个画板。
就跟要打个底色一样。
也是奇怪了，明明许鑫也没教过他画画，但在色彩方面，他就是有着自己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为父母的天然滤镜……儿子哪怕只是打个底色，他都觉得这色彩运用的特别好……
不过不管怎么说，家里确实消停了下来。
他就仰着头在那看电视上的纪录片，看着纪录片的镜头下，那只叫做曼蒂的小老虎的“丛林冒险”，最后被回来的老妈发现，劈头盖脸给了一巴掌……
啧。
还真是母老虎啊。
谁家好人找个母老虎？
他一边看，一边感慨。
大概过了能有十来分钟……
“爸爸，画好啦！”
暖暖的话语不仅吸引了许鑫的注意力，连阳阳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结果暖暖就跟炸毛鸡一样，指着阳阳：
“你不准看！”
阳阳一愣，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出现了一丝肉眼可见的蔑视与不屑。
显然，姐姐那鬼画符，他是真瞧不起。
然后就低下头来，在已经涂满了淡黄色的画稿上，开始用棕色的水彩笔去勾勒一块块的“斑”，不搭理姐姐了。
而许鑫看着女儿画板上的潦草线条，笑眯眯的问道：
“画的什么呀？”
“冒险！老虎冒险！吼！！！”
“……”
作为一名具备艺术审美能力的导演，许鑫是真没看出来这一堆线条里有哪门子的“冒险”。
不过到底是女儿嘛，他还是鼓励着说道：
“那你给爸爸讲讲好不好？”
听到这话，暖暖用力的点点头，一指画稿上的三个圆圈：
“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我！我们一起去冒险！”
“……弟弟呢？”
“他不听话，我不带他！”
“……”
许鑫嘴角一抽。
阳阳呢，抬头又瞄了姐姐一眼。
呵。
愚蠢的土拨鼠。
至于许鑫这边……你还别说，当看到那整幅画稿上随处可见的“圆圈”竟然是自己后，他还挺开心的。
就听暖暖继续说道：
“爸爸妈妈和我先来到了山里，吼！！！然后跳了下去！吼！！”
“……”
闺女你是想让你爹死啊。
“又爬了上来！还去看了小兔叽~吼！！！”
那兔子看到仨老虎都得被吓的大小便失禁你信么？
“这是大灰狼！小兔叽和大灰狼对我们说拜拜~然后我们去找了太阳公公~”
嗯嗯，对，咱仨直接火葬场。
你快盼着点你爹好不行么？
“太阳公公说早安~我说：吼~~~~爸爸说汪汪！妈妈说早安~~~”
？？？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你爹我是狗？
“我们找到了月亮！月亮被爸爸咬了一口，就剩下半个啦！”
你爹我……
算了。
已经无力吐槽的许鑫哭笑不得的点点头。
“嗯嗯，然后呢？”
“爸爸吃饱啦！带我和妈妈回家啦！太阳公公和我说再见~大冒险结束啦！！！”
“啪啪啪啪……”
许鑫开始鼓掌：
“真棒！冒险开不开心呀？”
“开心~~~~”
抒发了绘画欲的暖暖一脸心满意足的起身，放弃了那些画稿，直接坐到了爸爸怀里。
“爸爸……”
“嗯？”
“我想妈妈……”
许鑫嘴角一抽。
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句：
“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冒险……想和妈妈冒险~想看大灰狼！爸爸，妈妈干什么去了呀？”
暖暖嘟囔着，又问起来了一个不知道问了多少次的问题。
“妈妈去工作啦。”
许鑫柔声回应道。
甚至都知道下一句话闺女要问什么：
“是拍电影了吗？”
“对，妈妈去拍电影去啦。”
“什么时候回来呀？”
“过几天就回来啦~”
这些对话在杨蜜走之后已经不知重复上演了多少幕。
而今天，暖暖忽然来了一句：
“爸爸……我也想拍电影……”
“？”
许鑫一愣。
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从女儿嘴里听到这句话。
虽然孩子现在才三岁多不到四岁，但已经有了独立的意识，这点是肯定的。
而听到女儿竟然想拍电影，他第一反应就是好奇：
“为什么想拍电影呀？”
“因为……可以当大老虎！和爸爸妈妈一起冒险！吼！！！”
看着闺女那五指并拢，装作凶相的可爱模样，许鑫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想要的不是拍电影，而是和爸爸妈妈一起……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问道：
“那你喜欢拍电影吗？”
就见闺女很实诚的摇了摇头：
“不喜欢！但妈妈说爸爸会拍好多电影给我看，我一定喜欢看的！”
“呃……”
“爸爸和妈妈拍电影，我和爸爸妈妈一起看！嘻嘻！去冒险！吼！！”
“……”
许鑫愣了愣……
忽然笑出了声。
“哈哈~”
行啊。
一起看……就一起看吧。
手里这不有个挺适合阖家欢乐的本子么。这刚打瞌睡，就送枕头……
这场缘分，看来是注定了。
暖暖见爸爸笑了，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看到了弟弟投来的目光。
于是，她得意洋洋的环住了爸爸的脖子。
羡慕吧？
我有爸爸！
……
“许导，抱歉久等了。”
19号。
袁锦林走进了茶舍雅间，看到了坐在那正玩手机的许鑫后，赶紧迎了上去，伸出了手。
“没事，我也才刚到。”
许鑫笑着和他握了下手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等袁锦林入座后，示意对面的茶艺师泡茶，接着对着手机说道：
“袁老师来了，我不和你说了。阳阳的画我已经让萌萌去装裱了，咱家那一面墙空出来，以后就专门挂他的画，正合适。好啦，我忙一会儿，你早点休息。”
听到这话，袁锦林一边掏出包里的剧本，一边好奇的问道：
“是杨蜜老师吗？”
“对。”
许鑫应了一声：
“她在美国那边参加电影宣传活动呢。”
其实这话题到现在就可以结束了，俩人进入正题刚刚好。
但……
他这会儿的心态其实挺显眼包的。
主动说道：
“我儿子他们学校举办了一个小画展……”
一边说，他一边打开了手机相册。
“小家伙的画得到了一致的好评，还拿回来了一个奖状，学校还说要参加今年五月份的青年宫幼龄儿童画展，他妈正高兴着呢。”
他把手机递了过去。
袁锦林有些意外的看了许鑫一眼后，才把手机接了过来。
照片里是一张以黄色为基底的画纸。
画纸上面，用棕色，绿色，蓝色等等水彩笔，勾勒出了一个……带着几分夸张的轮廓。
可袁锦林看了一眼，便试探性的问道：
“老虎？”
“对，老虎。”
这下，袁锦林有些惊叹了。
还别说，这孩子的画有点抽象派的意思，虽然在成年人看来有些拙劣，但……那股韵味还挺强的。
哪怕是水彩笔画的，但……
“许导的孩子多大了？”
“三岁。”
“……”
袁锦林嘴角抽了抽……
三岁的孩子，能通过这种绘画方式，天然的带上了几分抽象派的神韵……
那说明这孩子确实是有天赋的。
他忍不住又问道：
“他学过绘画？”
“没。不过他从小就对这些颜色、色彩之类的很感兴趣。”
“……”
这下，袁锦林的惊叹倒是真心实意的模样。
如果连学都没学过，那确确实实是很有天赋了。
而看到他那表情，许鑫这会儿为人父母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现在或多或少的才真正感受得到，为什么小时候无论是在电视里，还是周围人的接触中，那些自家孩子学习好，有出息的父母总喜欢话里话外的把孩子给带出来……
其实，本质上这种炫耀的欲望是压不住的。
如果可以，他甚至还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阳阳到底有多厉害……
让他成为“别人家的孩子”。
虽然知道这想法不现实但这会儿他的心情真的是分外舒畅。
甚至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活成了当年的自己最讨厌的人那种模样。
而袁锦林呢……也未尝看不出来许鑫是在炫耀。
但他也有孩子，其实是很能理解许鑫这种心态的。
于是，俩人借着孩子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儿，等茶艺师礼貌的询问要不要换下一泡茶叶的时候，孩子的话题才算暂时终结。
袁锦林把剧本往许鑫这一推：
“许导，这是我做的剧本细纲，故事线，以及一些人物设定，您看一下。”
“嗯，好。”
聊天聊“痛快”了的许鑫点头接了过来。
刚翻开人设那一栏，就听袁锦林说道：
“其实，我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是以傶薇老师为原型设计的。第一版的时候其实主要戏份在男主宋天荫那，但看完了《西游降魔篇》之后，我觉得女捉妖师这个戏份特别棒，才改成了这版。”
听到这话，许鑫看着对方亲手画的一个看起来很“飒”的女角色卡通人设图，微微点头：
“意思是袁老师希望七哥能出演？”
“如果可以的话……毕竟我这版的故事人物原型就是照着她设计的。”
袁锦林给出了回答后，许鑫想了想，扭头对那边的茶艺师笑道：
“这泡茶我们自己来吧，辛苦你了。”
茶艺师赶紧点头：
“不辛苦的。”
接着站起了身来：
“二位慢用。”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个人。
因为之前已经看过剧本的缘故，所以袁锦林给的资料虽然厚，但许鑫看的还是挺快的。
大概翻了翻后，微微点头：
“嗯，资料人设给的也很详细……袁老师这剧本准备的挺久了吧？灵感哪里来的？”
“《聊斋》，《聊斋》里面有一个关于《宅妖》的小故事……”
袁锦林开始讲他这个故事的启发灵感。
而许鑫一边听，一边看着资料。
袁锦林说完了关于剧本的想法后，又主动说道：
“许导，您对这个故事的感官如何？”
“唔……”
许鑫低头看着那几张人物插图，笑道：
“这故事结构肯定是很扎实的。至于七哥那边……她刚拍完了《西游降魔篇》，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想要在这种题材上继续深耕。这一点有待商榷……或者说，选角阶段的事情都不是现在考虑的。至于我自己的观感嘛，倒是还不错。主要是我觉得袁老师的切入点挺好的。这是一部阖家欢乐的电影，并没有什么恐怖元素……就像是咱们在微信里沟通那样，它确确实实是一个可以让一家三口都去看的故事。我还是挺心动的。”
他这一句话给出来，袁锦林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喜色。
因为他不怕别的，就怕许鑫不感兴趣。
而现在只要许导感兴趣，那接下来的问题就好谈了。
许鑫呢，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
“不过这电影，今年我应该开不出来了。袁老师这剧本目前有公司接触么？”
“没。”
袁锦林摇头：
“第一版故事完成之后，我本来想投几个公司的。但刚好那时候《西游降魔篇》上映，我看了之后，觉得换个角度来切入会更好，所以在原有的架构上面重新设计。不瞒许导说，在咱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我还差了一点点收尾的工作。这才完成，第一个看到这篇故事的人就是许导了。”
“哈哈~那我还挺荣幸的。”
许鑫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应了一声后，便说道：
“那我现在问问七哥，怎么样？”
袁锦林眼睛一亮：
“可以啊。”
“嗯。”
他直接拨通了傶薇的电话。
结果……
“歪，干嘛？”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男声，许鑫直接翻了个白眼：
“晦气！”
“滚蛋！有事说事！你当我乐意大清早接你电话？”
“我是找七哥，又不是找你。”
“我！即是虫群！”
“星际争霸玩多了是吧？”
懒得和他吹牛打屁，许鑫直接问道：
“七哥呢？”
“洗澡呢。咋？”
“你俩在哪？”
“燕京啊。明天她要参加个啥导演颁奖会。”
“……你俩回燕京了不给我打电话？”
“给你打电话干啥？你会做饭？”
“……”
这个王八蛋是真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啊。
许鑫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唉……算了，一会儿有事没？”
“算有吧。”
“什么叫算？”
“约了个卖房的中介。诶，对，我还想问你呢，许叔那两套四合院是找谁买的？你给我联系联系呗咱俩做邻居啊，咋样？”
许鑫心说你快走。
谁特么和你做邻居？
和你做邻居，那我还有好？
咱两家一成邻居，你家连锅碗瓢盆都不用买。
你天天得蹭我家多少顿饭？
最讨厌你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臭男人了。
于是，他也不搭茬，直接说道：
“我给七哥发个剧本，你让她看看感不感兴趣。”
“……哥，我俩打算今年结婚的。”
得亏许鑫没开免提，不然袁锦林估计得被惊掉下巴。
“我知道，你先让她看看感不感兴趣。回头我在找她聊。”
“你敢耽搁我婚礼我弄死你啊！”
“知道了。”
直接挂断了电话后，许鑫把电子版的剧本给傶薇的微信发了过去。然后对袁锦林说道：
“她有没有兴趣，咱们再说。这故事要是我来拍，袁老师这边有什么要求么？”
这话显然让袁锦林有些受宠若惊。
赶紧摇头：
“没有，我很相信许导的能力的。”
“唔……那行，那这几天我让人做做预算？顺带拆分一下这部戏的特效镜头……我大概估摸了一下，这电影里的特效镜头少说600个打底。是个慢工才能出的细活……”
潜台词：我答应了。
而听懂了这层意思的袁锦林笑着点点头：
“嗯，没问题的！”
就像是许多编剧一样，他能和许鑫合作，心里自然高兴。
毕竟……对方可是大导演呢。
……
“聪哥，谁啊？”
裹着浴巾走出来的傶薇一边擦头发，一边好奇的问道。
至于未婚夫拿着自己手机在看的模样，她倒很无所谓。
看呗。
又没啥见不得人的。
去年新换的IPHONE5里面，绝大多数都是自己和他的自拍。
各种各样的都有。
占据了内存的百分之80。
除了这些，无非就是微信里的聊天记录……
和蜜姐严防死守的态度不同，她觉得女孩子的聊天内容不就污一些么，无所谓啦。
自己的男人自己宠，他想咋看就咋看。
而王斯聪则头也不抬的来了句：
“老许。”
“……啊？”
“刚发给你了一个剧本，叫做《捉妖记》……我咋感觉跟《西游降魔》差不多呢。”
“呃……我看看。”
她直接拿走了手机，还埋怨了一句：
“你怎么不早喊我。”
“老许又不是外人……而且你赶紧穿衣服啊，咱们和中介约的10点半。”
听到这话，傶薇抬头看着男友：
“要不我不去了吧？”
“？？为啥？”
王斯聪一脸疑惑。
“因为许导让我看剧本啊。我想赶紧看完~”
“……疯了吧你？咱俩不看婚房？你看剧本？”
看着未婚夫那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傶薇却认真的点点头：
“嗯！……和你一起，就是住出租屋，都是婚房。但没有许导，才不会有我的今天，而且……更不会有你，所以，在我心里，这剧本，比房子要重要的多！”
“……”
王斯聪张了张嘴……
试图想说些什么。
可却说不出口。
他总觉得七哥这话怪怪的，好像主次有点没分清。
但……
不知道为啥，心里又觉得特别暖。
很开心的那种暖。
片刻，他看着裹着浴巾认认真真看剧本的未婚妻……想了想，拿出了手机，给中介发了条消息：
“今天的活动取消吧。后天再说，另外，你帮我找找史家胡同的房源。最好是多联系几家，钱不是问题，但我要那种几家能连在一起的那种，到时候方便我改造。”
发完，把手机往床上一丢，直接走出了屋。
片刻。
“七哥，给，茶水。”
傶薇从剧本的世界里分出神来，看了一眼放在桌边的茶杯，甜甜的笑意蔓延嘴角。
微微仰头，嘟起了嘴。
王斯聪轻笑着吻了下去。
“MUA~”
“你看吧，我让厨师做饭去……想吃什么？还是说出去吃？”
“都行啦……我先看剧本，晚上要不要找许导一起吃饭？”
“那也行，那我让保姆给你切水果去。”
“嗯嗯。”
随着傶薇的答应，王斯聪走出了卧室。
一路下了楼后，看着从沙发上起身的苹果，直接说道：
“今天不去中介了，让那个SPA团队的人上门来。中午让厨师做点可口的，她喜欢吃的。然后去把那几个品牌给这次她出席活动的礼服都拿过来。”
苹果应了一声：
“好的。”
“哦对，出行的车子选了么？”
“选完了，迈巴赫。”
“好……明天天气降温，该给她准备的暖宝啥的都准备好，别感冒了。”
“嗯嗯。”
“哦对，趁着我俩今天在，你去落实下那个慈善基金的事情，看有啥需要我俩签字之类的，下午让他们送过来，一起办了。”
“好的！”
一系列的事情交代完，王斯聪忽然目光锁定在了别墅外面那才冒出来点青绿色的草坪上……
忽然问了一句：
“苹果，你说……给七哥买条狗，她会喜欢不？”
郭萍愣了愣，顺着他看的方向瞄了一眼……
没来由的心里冒出来了一句话：
“家里不是已经有一条了么……”
不过她没敢说，怕被人道毁灭。
只是点点头：
“好的。”
962.哆嗦的未来
“许导，那电影的预算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我这两天就让厂里做出来，到时候咱们再沟通？”
“好的，没问题！”
和袁锦林把这个名为《捉妖记》的剧本的筹备情况大概敲定后，许鑫就告辞了。
等坐上了车，他就把剧本给厂里发了过去。
他是直接发给了审计那边，毕竟这种事情没必要让齐雷转手。
但……他才刚到家，齐雷那边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打算拍商业片了！？”
隔着屏幕，许鑫都察觉到他那股语气之中的兴奋之意。
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哥，咱厂要是缺钱，你和我说一声。无息贷款我给你弄几个亿行不？怎么一听到我要拍商业片，伱那么兴奋呢？”
“哈哈哈哈~”
齐雷畅快的笑声在电话中响起：
“能不兴奋么？重要的不是你拍商业片，而是证明你不管拍什么片子都是一样的厉害。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这才是我兴奋的原因……这剧本我虽然还没看……怎么样？有信心么？”
“谈不上信心不信心，但这剧本确实对我的胃口。往公事上说追光需要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这部片子需要动用的特效镜头我保守估计在600个以上。国内的电影需要逐渐开始摸索这种影片模式了。往小了说……我闺女可是亲口发话，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冒险。总要满足的嘛~”
“……暖暖要出演？”
“不啊。”
“那……”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
回忆着孩子那天坐在自己怀里模仿小老虎的模样，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齐哥你看看这故事，让人把预算做出来就行。”
“嗯！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进入筹备期？”
“明年吧。”
“明……啊！？”
听着对方那惊讶之余满是遗憾的语气，许鑫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哥哥啊，我又不是啥劳模，你真把我当牛那么使唤？要不干脆你直接给我多弄几部戏，我直接今年开十部算了。”
他心说就算是一头牛，您老人家都得给点休息的时间吧？
这啥都不给……
疯了么不是。
其实他也能理解齐雷的心态。
哪怕《泰囧》和《西游》已经是现象级的电影票房了。
但……无论是星爷还是徐争，他们其实都不是西影厂的嫡系。
一个是沪圈，一个是港圈……
虽然25号下映的《烈日灼心》如今票房已经来到了11.77亿，也不低了。属于又能拿奖，票房又能打的电影……但厂里还是需要自己拿出一部含金量十足的商业片，来完善拼图。
人总是健忘的，没人会记起来《33天》是怎样的以小博大，或者《完美》是怎么收割国际市场……这话也不对。应该说这些成绩注定会被如今娱乐圈的发展速度，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就更新迭代掉。
但……高票房的含金量肯定是越高越好。
更何况，到现在，自己也没正儿八经的弄一次商业片。
这是一个拉高期待，并且提高知名度的好机会。
于是……
“行啦，我的齐哥，把心就放到肚子里，到时候让市场来检验就好。如何？”
“我当然是放心的……期待感嘛，理解么。”
“哈哈哈~好饭不怕晚，没事，慢慢来吧。不管咋样，15年，这电影肯定能上，放心吧。”
“……”
虽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头一年干的事情第二年才出结果的风格，但这会儿齐雷还是一阵无语。
心里空落落的。
……
齐雷的心情怎样不提。
下午快5点的时候，王斯聪的心情不是很美丽了。
因为，当傶薇听到了许鑫打算接这个剧本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演。”
“喂……七哥……”
他无语的看着未婚妻。
心说你在说啥胡话……
而许鑫则笑着摆摆手：
“你演，肯定是能演的。但你看看你未婚夫他脸都绿了。”
说着，他跟王斯聪给出了保证：
“要开也是明年了，放心吧。肯定不耽误你俩婚礼……话说你俩场地准备放到哪？”
王斯聪心里这才算踏实了点。
来了一句：
“正式的打算放在马尔代夫。也不搞什么宫殿之类的了……我俩都觉得那些外国宫殿不如咱们这，还显得特别俗。本来是打算放到Selby教堂的，但后来想了想，还是放海边吧。包个岛，喊上亲朋好友都去度度假。私密一点，大家都能玩开心。到时候国内再搞个酒宴，就齐活了……你觉得咋样？”
许鑫心说你婚礼你问我？
不过他从老王那句“私密一点”的话里面，听得出来，他的婚礼可能不会太高调。
估摸着这应该也是七哥的意见吧。
于是微微点头，问道：
“那个塞尔比教堂是啥？很好么？”
“看着挺不错的，老狼给找的，我挺喜欢……但她觉得太端着了。但轮子特别喜欢，听到我不用之后，就把那列为备选婚礼场地之一了。”
“老狼给找的？”
“嗯……这方面还真得他来。欧洲不管啥地方，他说话确实好使。这波是真让他装到了。”
听着好友的吐槽，许鑫心说感觉比自己的婚礼可上档次多了……
接着他看向了七哥：
“这故事之前，你也别接其他戏了吧？好好准备着。”
“嗯！”
这次傶薇答应的同样痛快。
显然，她也知道婚礼筹备的意义所在。
况且这故事看上去……还挺简单的。
这时，她听到一句：
“我其实还挺担忧你会觉得角色固化呢。”
“不会啊。许导不也说过么，能把一种角色演绎到出神入化，被大家所铭记，也是身为演员的荣耀。我不怕被定型的。”
傶薇笑眯眯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和其他人不同，她其实一开始就没想做一个演员。
或者说，这也是她与大家的区别所在。
与那一出道就是巅峰的蜜姐、刘一菲不同。
和出道同样非常幸运，集中了公司所有资源的诗诗也不同。
从头到尾，她对于演戏和唱歌，其实都只有一个认知。
那就是赚钱。
赚钱，让妈妈，姥姥、姥爷他们过上好日子，不用受苦，不用遭罪。
然后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爱人，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她会当一个最完美的妈妈，给孩子一个最快乐、富有安全感的童年。
她的事业心并没有那么重。
曾经的工作狂只是为了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而已。
这一点她和任何人都是不同的。
她没蜜姐那么重的事业心，也很佩服她能把家庭与工作处理的这么好……可暖暖和阳阳不也时常会因为思念妈妈而哭泣。
连蜜姐这么厉害的人，都无法做到真正的完美……自己又凭什么能做到？
所以，不怕被定型。
既然有机会能把某一类角色做到“天花板”的级别，那就尽量去做。
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这样至少在自己隐退后，可能过去十年、二十年，都仍然会像过去那些老影星一样，把自己的经典形象留在荧幕上，留在一代人的记忆里。
这不也是一件很美的事情么？
更何况……这娱乐圈里那么多演员，又有几个人，有资格让导演身份的“许导”在遇到这种角色的第一时间，能想到这位特定演员？
从这一点上来看，自己已经很厉害啦！
而这时，许鑫的手机“叮”了一声。
不是寻常那种微信的动静，而是有点类似手机QQ的动静。
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封邮件。
还是英文的。
于是直接点开，看了一下内容后，忽然就乐了。
“哈哈~”
“笑啥？”
正啃苹果的大少爷随口问了句。
见好友直接把手机递了过来后，他看了一眼，发现是英文，便直接念道：
“嗨，许，这里是基努。我的朋友，我现在在戛纳，刚刚举行完了《太极》的首映观影。哈哈，许，这真的是一场奇妙的体验，我很感激能以导演的身份，在这场秀之中获得观众们的喜爱。这对我而言是一场有足够新鲜感与成就感的事情。而这离不开你的帮助。
我还看到了贾，我们聊起了你，他说你现在在天朝。我的朋友，我很希望此时能与你一起分享这份喜悦。等电影节结束之后，我就会前往天朝开启电影宣传，你一定要为我准备一瓶好酒招待我，而我会用最棒的雪茄与你重逢……嚯，基努·里维斯这封信还真是基情满满啊。”
他知道女友英文不好，所以把信全都给翻译了出来。
而傶薇则略微惊讶的看向了许鑫：
“许导，这个《太极》是那部他拍的电影？”
“对，《太极侠》。”
许鑫点点头，拿回来了手机后，他开始搜索66届戛纳电影节的入围信息。
主竞赛单元没找到《太极侠》这部影片的名字。
它入围了《一种单元》。
当初，他对陈虎和基努里维斯说的话语如同预言一般。
基努成功的把《太极侠》的天赋带到了大洋彼岸的戛纳。
虽然他没看到质量……但显然作为一名新晋导演，他给出了一份相当满分的答卷。
哪怕最后没有获奖。
但以第一部作品就能入围戛纳的导演，普天之下又有几人？
可惜，这会儿的《太极侠》应该刚进行过首映，还看不到什么新闻和评价。
一边琢磨，他一边给出了自己的回复：
“当然，基努，我的朋友。希望你能在戛纳上斩获自己希望得到的奖项，我们天朝见。”
回复完他收起了手机，说道：
“你俩的婚纱照打算什么时候拍？”
“过一段时间。我在找摄影师呢，想预约那些国际大牌摄影师有点难，人家有档期，我也得看谁的风格我更喜欢……诶，我先说好啊，我婚礼的纪录片，你得给我好好拍！别糊弄我，听到没？”
许鑫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还用你说？”
紧接着扭头对傶薇说道：
“七哥，到时候要是觉得我这纪录片拍的不赖的话，欢迎再次光临啊~”
傶薇一愣。
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
但脑子反应快人一步的王思聪直接把手里刚夹上的烟，丢到了许鑫脸上：
“你真该死啊！”
“哈哈哈哈~”
一边笑，许鑫一边起身。
抽烟去。
三人一起出了屋。
四月下旬，燕京的天气猫一天狗一天，今天可能还朝阳似火，明天就又雨雪加身了。
不过今天的天气不错，晒的人暖暖的。
“诶，对了，我和你说了没？今年的《好声音》大换血。”
“怎么个换法？”
叼着烟坐在马扎上，许鑫问道。
“轮子在去年表达了自己退出的意愿后，刀朗和韓红也都退了，不过不是其他原因，就是大家这几年处出来感情了，没法接受好朋友退出。而李刻勤没走。我重新找的人，田振、庾橙庆、还有刘歡。”
“嚯~”
许鑫有些惊讶：
“这可都是实力派……不过田振我好像好就没听到她的消息了，她干嘛去了？我记得……好像很久之前吧，都在传她被封杀了？”
“那都多久的事情了？她是因为自己有一种慢性血液病，所以不得不修养。但这两年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本来也没打算复出，但挺喜欢看《好声音》这个节目的。所以我抱着试试的心态一找到她，人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那刘歡呢？”
“也差不多……嘿。”
说到这，王斯聪脸上忍不住泛起了阵阵光彩：
“事实证明，大家都不是瞎子。只要一个节目没有黑幕，足够干净，就能吸引很多有实力的歌手！而这些乐坛的前辈，显然也是抱着这样一份心思，请的可比刀朗、韓红那时候顺当多了……我前两天给《好声音》的人开会时候还说呢，我说咱们这就是在给未来的华语乐坛培养人才。将来华语乐坛走向世界的时候，咱们每个人身上都得背个大功德！更别提《好声音》现在的版权文化输出了！老许，你信不信，咱们的音乐会越来越好！就像是轮子说的那样，华流才是最屌得！”
听到这话，许鑫微微点头。
显然，他很认同好友的这句话。
总有一天，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都会老去。而无论乐坛还是影坛，都会有无穷多的新人出现，替代他们的位置。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嘛。
但有件事情总不会错的。
承上启下，继往开来。
一代代人努力着，无论是什么行业，一切的目标，就是那个更光明的未来！
他们这一代的人听周杰仑。
下一代……肯定会有比轮子还出色的音乐人正在成长。
或者说一定会有比自己、比轮子、乃至老狼更优秀的人在成长。
成为他们的青春。
想到这，他忍不住喃喃说道：
“未来是你们的啊……”
说完，毫无征兆的，他忽然打了个哆嗦。
？
天气这么好。
也不冷。
这哆嗦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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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3.架子
有网友拍到了许鑫带着两个娃，和王斯聪与傶薇出行在某高端餐厅里面。
不过在网络上并没有引起什么特别大的水花。
而吃饭途中，许鑫问了下两口子他们想怎么拍这个纪录片。
是给外人看呢？
还是给自己看。
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
“给自己看，不对外。”
于是，许鑫心里有谱了。
而这部片子的片酬，就是晚上的一只帝王蟹。
王斯聪抠搜的都没给点第二只。
许鑫不乐意，觉得好友小气了。但大少爷想的却挺简单的。
就跟点了第二只帝王蟹你能吃完一样。
你当是面条子呢？呼噜呼噜吃一碗……
……
20号。
周六。
天气晴。
导演协会2012年度奖颁奖日。
上午，带娃。
中午，带娃。
下午，神仙姐姐来救场，她带娃。
亲人呐。
……
“我发现你真的挺牛的。”
看着正逗着怀里的阳阳在玩耍的刘一菲，许鑫颇为感慨的在对方好奇的目光中，对着她的脸画了一个圈：
“你真跟气球一样，说胖，呜~的一下就吹起来了。说瘦，呲~的一下就瘦回来了。咋做到的？”
眼前的神仙姐姐双下巴也不见了，那曾经圆的跟饼一样的脸也变成了巴掌大小。
人胖吧……就显老。
年后遇到那次，她胖的跟老大娘一样。
但这一瘦，脸上那股仙气儿又回来了。
还真是奇妙。
而刘一菲看着他那好奇的目光，语气很平淡的说道：
“轻舟已过万重山~”
弄的好像她经历了多少不堪重负的事情一样。
“懂了。”
许鑫点点头：
“看来最近没少啃菜叶子。”
“你知道就好。在你老婆的淫威之下，我这只兔子成功变成了牛……”
“长两岁呗？”
“……”
神仙姐姐嘴角一抽。
奶奶个腿的，你是真狗嘴不吐象牙是吧？
于是，她懒得搭理许鑫了。
继续抱着软香软香的阳阳，任凭阳阳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这时，外面一阵动静。
许鑫探头一看，发现是苏萌和吴琪琪带着一堆人走了进来。
“得，该化妆了。”
“嗯……你紧张不？”
冷不丁的，她甩出来了这么一句。
“我紧张什么？”
许鑫还真挺纳闷的。
这又不是三大……三大他现在都不紧张。
毕竟三个大奖，他已经“拿了俩”，国内的奖项有啥紧张的？
“冯晓刚啊，而且我听说今天华义的人也会出席。”
听到这话，许鑫更纳闷了：
“咋的？他们是什么社会性质的团伙啊？还是说吃人啊？”
话音落，苏萌拉开了门，带着一群化妆造型团队的人走了进来。
刘一菲也不再吭声，只是笑着来了句：
“反正今晚得靠你保护我了。”
许鑫心说你还记得你曾经造的孽呢？
随后无语的摇摇头。
今天的晚宴，《完美陌生人》剧组就他俩。
剧组的其他人都是意大利人，这种奖项也没必要折腾。
乍一看确实有些势单力孤的。
但今晚同样还有《泰囧》、《西游降魔》剧组，云图的人也都会来。人，肯定是不少的。不过这里人多人少也没什么用。
虽然包括王斯聪在内，大家一听他和冯晓刚要“王见王”，都有些起哄架秧子的意思。
但许鑫自己心里跟明镜一样。
大家肯定是一团和气。
逢场作戏而已。
哪有什么王见王？
同行交流罢了。
……
其实讲道理，要论起来含金量，这个导演协会的年度颁奖礼还行。
它的评选机制，是由天朝导演协会的会员导演担当评审，不考虑任何诸如票房、影响力之类的外界因素，纯粹就是“导演选、导演评”，一票一票评选出来的奖项。
乍一看，影响力还是挺高的。
但实际上……它的影响力还真算不上深远。
不过，倒不是说这个奖项不好。
有些事情吧……非战之罪。
许鑫在这次被曾佳通知后答应了出席典礼，就跟厂里了解了一下这个奖项。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乍一听还挺靠谱的奖项？
结果从齐雷那得到的消息是：
“他们现在还在顶风作案。”
听到“顶风作案”这四个字，许鑫还有些迷糊，心说这奖项难道当年也出过《光荣的愤怒》？
但实际上并不是。
它的第一届颁奖礼，是在2005年。
老头还在第一届里面，凭借《十面埋伏》拿到了年度票房导演奖。
但它的第二届，就是2011年举行的2010年度导演协会颁奖礼了。
中间停了的这5年，原因也并不是奖项出了什么纰漏，而是纯粹不符合“新规定”。
2006年，上面出台了一个名叫《全国性文艺奖项评选》的文件。
而这份文件呢……有些奇葩。
首先就是审查时间，规定要求所有全国性的文艺奖项都要提前四个月上报，而后还要留出两个月时间等候审批。
也就是说，没法足年评定了。
许鑫心说也难怪，按照道理来讲，《完美》也好，《西游》也罢，阳历年都应该算到2013年的电影，可偏偏这次却按照阴历年来定。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在齐雷嘴里，这份文件就是文艺奖项分猪肉的罪魁祸首。
因为它明确规定“除新闻类评奖外，其他全国性评奖每届间隔时间均不得少于两年”。
而这条规定，也成了金鸡、百花等等重要奖项从一年一办，变成2年一办，导致所有奖项候选堆积、不得不出现所谓的双最佳影片，双、三金影帝影后等等的主要原因。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规定，齐雷不得而知。
但确确实实，打2005年开始，金鸡两年一半，和百花拆分，一年金鸡，一年百花，结果两边渐行渐远……
而到现在，这份文件还在。
只不过……除了金鸡这种国家级的奖项外，其他地方级奖项都已经尺度开始放宽了。
导演协会在当初觉得这种奖项制度不合理，所以就举办了一届后就停了。
而这两年伴随着包括魔都国际电影节、燕京大学生电影节等等“地方级”奖项的周期缩短，他们才在这份文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战战兢兢的举办了第二届。
然后顺利的又拿到了第三届的审批……
但，尴尬的地方也在这。
它是导演协会下属的颁奖礼，主办单位是导演协会，而导演协会的直属单位就是这份文件的颁发单位……所以，他们注定无法像许许多多的地方级电影节一样，打造自己的品牌，提高自己的含金量，扩大宣传度等等。
甚至，这场颁奖礼都不会有直播。
不直播，不是全国类奖项，评委都是导演，我们关起门来自己玩。
所以，上面只要不较真，他们就能一年一办。
但代价是……这奖项别说观众了，连许鑫这种俱乐部会员都对它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哪怕，它的评审条件看起来非常专业。
但观众不认可，上面不“支持”却不重要。
这个奖项，对于圈内而言，地位却每年都在稳步提升。
许鑫这个213就不说了，导演协会目前总共的会员才不到300人，其中要是扣除已经过世的导演，它的总人数也就在280人左右。
但这280人，至少每个人都在天朝影坛里有着属于自己的地位。
地位可大可小，但对于投资方、演员、剧组而言，这场颁奖典礼与其说是给外人看的，倒不如说是这些人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裳，拿出自己最棒的作品，化上最漂亮的妆容，出现在这些导演面前。
让他们记住自己。
和他们建立关系。
方便以后得合作。
所以，这奖项对外人来讲，可能只是一条新闻以及部分明星的红毯照片。
可对于今晚到场的人而言，除非跟自己旁边这个打扮的跟个白天鹅一样的肥仙儿一样，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之后成功摆烂……否则，今晚这个典礼还真有点万国来朝的意思。
快7点半的功夫。
许鑫到达了颁奖礼的举办地。
随着车辆进入场内停车区，刘一菲看着外面行进的三两之人，笑道：
“熟人不少呢。”
许鑫瞟了一眼外面……他倒是没看到和自己相熟的人。
不过也不在意，等车停稳后，直接问苏萌一伸手，对方就把工作用的手机递了过来。
今晚这手机他要拿着。
有“陌生人”想加他微信，他就给工作手机。
来到这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家要加微信，助理上前添加怎么看都不合适。
车辆停稳，他拉开了车门，走下了车。
接着就听见了一声：
“哈哈，许导~”
下意识的扭头一看……
不认识。
不过还是笑脸相迎：
“嗯，您好。”
打了个招呼后，他才搭手，让刘一菲撑着自己的胳膊走了下来。
“许导您好，刘一菲小姐，您好。我是《搜索》的编剧唐大年。幸会幸会。”
这人过来握手。
许鑫一边迎上去，一边在脑子里开始搜索《搜索》。
然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去年陈恺歌那部片子吧？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搜索》这个名字，就有些莫名的反感。
明明没看过这片子，但这种感觉还是在心里盘旋不散。
不过他也不在意，无所谓反感与否，逢场作戏而已。
……
停车场遇到了这位叫唐大年的编剧之后，大家就一起往等候区里走。
等到了等候区门口，唐大年忽然一指另外一个方向，说道：
“许导，陈导在那边呢。”
许鑫顺着方向看了过去，就瞧见陈恺歌坐在一把户外那种折叠椅上，侧面对着许鑫，挨着垃圾桶，叼着烟在和几个人谈笑风生。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陈大导演确实会享受。
早知道他也带个户外折叠椅过来了。
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想起来了妻子的叮嘱：
“你能站就别坐着知道吗，西裤的裤线没了，膝盖鼓起来到时候就不帅啦~”
而脑海里一响起来妻子的声音，莫名的，他看着陈恺歌就有点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了。
明明以前打过交道，还没有这种特别的感觉……哪怕对方在奥运会导演选拔期间，直接上台念了首诗的时候，他也仅仅只是觉得荒唐无语，而非讨厌……但这次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并且，如果单是陈恺歌还不算什么。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那是……他老婆陈虹吧？
这是许鑫第一次见到陈虹，但向来心绪都算平静的他在看到那女人第一眼，心里那股讨厌之感更浓了一些。
但……唐大年既然开口了，那许鑫自然得过去打个招呼。
于是压下了心中的波澜，笑着点点头，主动喊了一声：
“陈导。”
抽烟的陈恺歌下意识扭头。
当看到了许鑫后，愣了愣，随后笑着摆了下手：
“小许，好久不见了。”
他没起身。
许鑫也不在意。
加快了脚步，走到他旁边后，笑道：
“是啊，确实好久不见了。”
一边说，一边俩人握了下手。
陈凯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九五之尊。
“诶，谢谢。”
许鑫应声接过，就听旁边的陈虹笑道：
“小许，这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吧？”
许鑫脸色不变，微笑伸手：
“陈老师，您好。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同时看着这位……可以说是风韵犹存的一代人青春记忆……
还真别说，当年他其实挺喜欢看《春光灿烂猪八戒》的。
但……怎么就喜欢不起来呢。
脑子里在琢磨，但嘴上还是客气和寒暄。
接着等他说完，肥仙儿才礼貌的和陈恺歌与陈虹打了个招呼。
陈恺歌依旧没起身，而旁边几个围着他刚才正聊天的人这才对许鑫自我介绍，大家相互认识。
都是《搜索》的资方。
互相介绍完，许鑫也无意多留，而是主动说道：
“陈导，陈老师，各位，那我先带她进去了。穿的少。”
“行啊，以后常联系。”
听到陈恺歌的话，许鑫笑着应声：
“嗯。那陈导您先忙。”
接着，他带着刘一菲礼貌退场。
直接往等候区里面走。
一直走进了门，他随手把那根九五丢给了苏萌。
看着人来人往的等候大厅，正搜寻着看看有没有熟人的时候，就听见了刘一菲在旁边的吐槽：
“架子真特么大。”
“……”
许鑫瞟了她一眼。
轻笑了一声：
“哈~”
显然，神仙姐姐也动怒了。
不过嘛……
“无所谓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肥仙儿的脸上不屑之意更明显了：
“不就一部《霸王别姬》么。从那之后拍什么扑什么，可真好意思……”
“诶，许导？”
这时，旁边一个声音传入。
《飞越老人院》的导演张扬快步走了过来。
“张导。”
许鑫打了个招呼，飞快扭头对刘一菲说道：
“好了，把面具带上。”
“……”
刘一菲无言。
许鑫已经走了过去。
于是……
好。
听你的就是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寒暄聊天的俩人，嘴角逐渐开始上扬。
露出了一个仙气十足的微笑。
也就是这一抹不露齿的微笑……
似乎瞬间点亮了整个等候厅，让灯光都明媚了起来。
（说一下，孩子发烧，38度了，现在去医院验血，这章提前发了，然后后面还有一章，但还没写完，我承诺今晚一定更，但现在得先带孩子去验血，开药。各位别等，明天早上看，我今晚一定写完。）
964.导演的气质
许鑫其实挺好奇张扬这位导演的近况如何的。
毕竟……上次大家在东京电影节表态完之后，所有人都退出了，唯独他剧组里的副导演上去领了一个奖。
这哥们其实挺有才的，这倒是实话。
属于第六代里面不拔尖，但也不差的那种。
但……只能说，人各有志。
许鑫虽然心里好奇，但也不想去多打听。
并且也给了他面子。
好歹是“故人”相见嘛。
但有的时候，导演阶层其实也是一个很现实的群体。
大家在一起共同处事的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个张导那个王导的喊着。
通过称呼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主次划分。
可实际上，在这个圈子里，阶级从来都是存在的。从奖项、荣誉、票房、影响力等等各个方面都是如此。
张扬很厉害。
但在这种最能彰显导演地位的场合下，哪怕他比许鑫高一代，可还是要过来亲自打招呼，寒暄。
不过，对于刘一菲，他倒没过多留意。
这并非是什么情商不够之类的……而是整个颁奖典礼的基调所在。
今天的主角，就是导演。
一个导演要是对一个演员鞠躬哈腰的，不管被谁看到了，下一届都肯定见不着他了。
刘一菲呢，也不介意。
反正她现在面具扣脸上了，正是仙气飘飘的时候，凡尘之事大可不必在意。
但她却在许鑫旁边，能清晰的听到张扬的话语：
“许导最近新电影拍完了？”
“对，那电影还挺快的。张导呢？最近在忙什么？”
“我……嗨，瞎忙呗。我最近在探索纪录片类型的题材，打算找许导取取经。”
“哈哈，这话可太客气了啊，张导，您这让别人听到，指不定以为我咋回事呢。可不敢这么说。”
“哈哈~那可不成，一部《舌尖》，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够到了纪录片的天花板？”
“可别，哈哈，再夸下去，我可就飞起来了。”
“哈……诶，对了，许导，我听说您和学院合作筹备了一部纪录片？现在是什么进度了？”
“已经组建完剧组了。”
“这么快呢？”
“也不快了，年前就立项了。怎么，张导感兴趣？”
“哈哈，不瞒许导说，确实挺感兴趣的。”
“这……那以后有机会，咱们合作一下吧？这电影与其说是我的点子，真实情况是学院投拍的纪录片。我不是回学校任教了么，这是学院派下来的一个课题项目。小纪录片，没什么难度，所以这次上到导演，下到剧组，都是学院里的研究生。与其说是纪录片，倒不如说是实践。别的不提，张导要真感兴趣想来，不说有没有导演人选吧，我还觉得大材小用呢。下次，下次咱们有机会一起合作。”
“啊~原来是这样……”
神仙姐姐听着俩人的对话，仙气满满的双眸里，是一抹颇为感兴趣的神色。
怎么感觉……这人有点故事呢？
而且找到许鑫是有所求的。
只不过许鑫把路堵的很死，并没有给任何机会。
什么情况？
她拿出了手机，把屏幕的亮度调暗，保证除非有人凑到她脸边上，否则绝对看不到屏幕上的搜索内容后，直接搜索了对方的名字。
乍一看，还挺惊讶的。
《洗澡》、《落叶归根》、《昨天》、《无人驾驶》是高园圆那个吧？……《飞越老人院》？
瞬间，她瞳孔微微扩大了一下。
接着退出了网页，把手机给关上了。
这时，《万箭穿心》的编剧吴楠迎了过来：
“许导~张导~”
“诶，吴老师。”
许鑫笑着打了声招呼。
而在刘一菲眼中，这位《万箭穿心》的编剧也挺有意思的。
除了开场打的招呼之外，几乎没怎么和张扬搭茬。
偏偏，在除开自己的三人小圈子里，还不见一点矛盾，用《万箭穿心》为话题，聊的很是热闹。
啧。
很快，三个人寒暄的差不多了，苏萌那边来提醒：
“许哥，那边开始排队安排红毯入场了。”
许鑫主动结束了话题。
其他俩人也礼貌告别。
而跟着苏萌往通往红毯的方向走的时候，刘一菲拿手掩着嘴，低声问道：
“这个张扬因为《飞越老人院》东京拿奖的事情，被封杀了？”
“算是软封杀吧。”
许鑫应了一声：
“不然，这种导演怎么可能去拍纪录片。”
“……你们那天到底怎么聊的？”
东京电影节的时候，她没过去，本来是打算等电影节颁奖典礼当天再过去汇合的，谁成想许鑫退出了。
于是，许鑫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下。
神仙姐姐微微点头：
“这点觉悟都没有，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听到这话，许鑫翻了个白眼：
“你个美国人在这扯啥淡呢。不还是你们的锅？”
“啪！”
“去伱的吧！”
一巴掌拍许鑫后背上，神仙姐姐满脸嗔怒：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等着，15年之后我非教你做人不可！”
“哟？”
许鑫一扬眉毛：
“有信了？”
“嗯。”
说起这个，神仙姐姐眉飞色舞了起来。
“现在已经进入考察期了。3年考察期，只要通过，15年底或者16年上半年，我就是有身份证的人啦！”
这话在许鑫听来反倒有些惊喜的意思了。
“那这几年可要谨言慎行。”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说着，心情大好的神仙姐姐一个不小心，面具的下半张脸儿有些崩。
她一乐，露出了牙花子。
看的许鑫那叫一个道心崩碎。
可俩人谁都没留意到……在这个越往里面人越多、认识俩人的同僚越多的环境下，刘一菲那“含怒”的一巴掌，可是看的不少人心惊肉跳。
好家伙……
许导你说打就打？
她这一巴掌，或许在粉丝面前打的，那俩人的关系可能会被传成“蓝颜知己”。
但在这群人面前打下去，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这是一个能在西北圈太子爷头上动土的女人。
单就这一点，背后的能量……
可真就海了去了啊。
……
整个红毯等候区分内外场。
前场是给大家闲聊天，交际，或者抽烟的地方。
而在苏萌的带领下进入后场，这边就看到了许许多多临时摆放的椅子，也看到了许多今天到场的嘉宾。
有下意识起身的徐争，还有冲他招手的娄晔。
以及王宝強，黄勃等人。
好多人都在。
座椅是成排放置的，大家坐的位置都很随机，但要说空位置最多的地方，却是距离门口最近的第一排。
那一排，许鑫瞧见了张国利、王学昕、高群书等人。
以及冯晓刚、大王二王，刘震云……
和正冲他微笑招手的李雪剑。
一整排的位置，坐的人如果真要论起来，大部分其实都是“地域”符号很明显的一帮人。
但他们没坐满，反倒是空了许多位置。
这时，许鑫也没瞧见云图的人……
或者说，对方即使来了，他也不见得认识。毕竟他也不参与云图的管理，这些片子的制片人长什么样也没见过。
而眼下，随着他的到来……其实不得不说一句乍一听有些扯淡，但实际上却很现实的事情。
那就是……当他带着刘一菲走进来的时候，一些人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许多。
更有甚者干脆停下了交谈。
只是目光都在盯着他。
一下子，整个会场的声音分贝就开始降低。
而第一排正不知道跟大王聊什么的冯晓刚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眼里还带着点疑惑。
接着环视四周，目光落到了许鑫身上。
而他抬头，大王也顺着方向扭头看去。
接着是小王。
再然后是张国利、刘震云等人。
最后，第一排那边的王学昕、徐凡、周讯等人都纷纷扭头。
并没有人交流。
可不知为何，许鑫直接就上了焦点位。
大家都在看他。
但每个看他的眼神里都有各种各样的想法。
直到……
气氛越来越安静。
安静到连今晚就只是过来打个酱油的刘一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群人……干嘛呢？
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下意识的，她抬头看向了许鑫。
眼里就一个意思：
“坐哪？”
许鑫没看她，甚至没感受到她的目光。
而是忽然点了点头。
目光落在了第一排坐中间位置的冯晓刚方向。
对方在看他。
他也看到了对方。
于是，礼貌点头。
接着都没看刘一菲一眼，就在这种安静的注视下，两三步就来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然后……
越过了坐在最边上，手里还攥着个手机的高群书，直接来到了冯晓刚旁边，恰好同样是中间的位置。
在众人的眼中，随着那些空座位一点点被许鑫略过……
这哥们不会真的想坐冯晓刚旁边吧？
而这个想法刚刚诞生。
在他们看不到，可刘一菲却看着异常清晰的眼眸中，她注意到了冯晓刚的一个细微的动作。
原本，他是扭头跟旁边的大王在聊天的。
但扭头后，身子已经转到了自己和许鑫现在的方向。
而随着许鑫的走进……
他的双手，都放到了膝盖上。
那是一种反射动作。
人要起身时的条件反射动作。
甚至，刘一菲还清晰的看到了他手上的白癜风斑块。
对方的白癜风其实已经蔓延到脸上了，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看的出来，今天他化了妆，所以脸上没有，但手上的白癜风是没法遮掩的。
她对这种病人因为家学的原因，天生就带着同理心，自然不会有什么高下的心态。
只是在想对方会不会真的起身迎接。
可……
许鑫的步伐却忽然加快了。
然后主动伸出了手，微微弯腰，手探过去的方向，刚好是坐着的冯晓刚能够到的位置。
“冯导，您好啊。好久不见了。”
俩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杨蜜凭借顾小梦拿到了金马的颁奖典礼现场。
不过没怎么交际。
《风声》阶段，华义显然还没把他放眼里，不然苏有朋他们肯定过不来。而那会儿，是俩人为数不多，同时也是最后一次的交际。
许鑫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动作，所以才加快了脚步。
冯晓刚自然也是老江湖了，见许鑫伸手，他便没在起身，而是直接伸手：
“嗯，小许，好久不见。”
然后，许鑫就坐到了他旁边。
终于，俩人的第一次同框，就这么出现了。
已经有人偷偷拿出了手机。
然后就看到了许鑫那边探身，分别和大王二王握了下手，打了个招呼。
接着是更远一些的张国利等人。
分别打完招呼后，一些议论声便重新响起。
每个人都在讨论着这样一幕……如今的京圈虽然谈不上如日中天，但至少地位仍然稳固。而西北圈……去年他们真的太猛了。
迄今为止，三部票房过十亿的电影，直接把华语影坛的票房天花板给撑了起来。
不提什么底蕴，在这个到处都充斥着金钱和利益的名利场里，谁票房高，谁就是老大。
而如今的西北圈能起来，几乎可以说是这个年轻导演一手撑起来的。
这件事在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云图有逆风的股份。
凭啥这种好事便宜给逆风？
西北圈这些年为什么号召力又那么强？
他们要真有能力，早就起来了，还至于落魄那么多年？
在加上杨蜜那边的事业如火如荼……
有些事情，哪怕没实锤，可大家光靠猜，就能猜出个“真相”。
没有人怀疑许鑫是否有资格坐冯晓刚身边。
甚至，都没人考虑过冯晓刚旁边的位置，是不是该留给陈恺歌。
此时此刻，看着在那窃窃私语的俩人……众人心头或许有百种想法，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
那就是……
“这俩人在聊什么？”
……
“小许的电影完成了？”
“拍完了，后期还没动。”
“怎么？”
“犯懒了。”
“哈哈~才多大岁数就犯懒？”
“看您说的，我又不是劳模。再说，杨蜜不是去美国了么，孩子天天在家闹腾的很，找不到妈妈就哭，我想着等她回国之后，我才算解脱出来。”
“那倒也是。家里的孩子多大了？”
“三岁多了。”
“哟？这么快呢？幼儿园了吧？”
“可不，今年九月份就该上中班了。”
“好嘛，可够快的。不过孩子就是这样，我闺女刚出生的时候就这么点，在我怀里跟个小猫一样。结果一天一个样，一天一个样……孩子长的可太快了。从刚降生到懂事儿，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对，我现在也是这个感觉。刚出生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现在天天爸爸喊着……又希望他们快快长大，又不希望他们长大……”
“哈哈哈~当父母的都是这个心态，都是这么过来的。”
甚至连刘一菲都有些惊讶。
谁能想得到？
这个“王见王”的场面，俩人竟然在聊孩子的事情。
决口不提电影。
而是在聊娃……
可偏偏……从她的角度而言，这场面反倒是最理想化的东西。
没啥冲突。
大家都保持了一份体面。
没看大王小王都没理许鑫么。
除了握了下手之后，这俩人都把头扭了过去和其他人在聊天。
甚至都没搭理自己。
刘一菲也不觉得这俩人格局小……事实是，这俩人要真的和许鑫与自己谈笑风生，那估计明天京圈就会有一大波“出逃”人员……
老大都保持不住高姿态了，那还怎么服众？
眼下，大家的处理方式都很聪明。
导演对导演说话。
其他人礼貌招呼，保持克制，维持距离和疏远。
反倒是最棒的结果了。
她正琢磨着，忽然察觉到眼前有些黑。
下意识抬头……
身上还带着淡淡烟味儿的陈恺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
刘一菲嘴角一抽。
心说这种时候你凑什么热闹？
而正和冯晓刚聊天的许鑫一抬头，先是一愣，随即忽然站了起来。
“陈导。”
“嗯，小许。”
陈恺歌一片宗师气度，面色淡然。
许鑫笑着说道：
“您坐。”
这话一出口，反倒是冯晓刚有些意外了。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刘一菲的方向。
实话。
那边儿……还挺空的。
而陈恺歌则摆摆手：
“没事，你坐就行。”
“不不不，我看这会儿还没开始，刚好抽颗烟去。您二位聊。”
许鑫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真诚。
而听到他话的刘一菲也站了起来。
把位置让给了陈虹。
“陈老师您坐这吧。”
“啊？……谢谢啦，一菲。”
在陈虹的礼貌道谢下，许鑫冲冯晓刚摆摆手：
“冯导，你们聊，我抽烟去了。一会儿见。”
“嗯，一会儿见，小许。”
最终，京圈和西北圈的王见王，以出身西北却扎根京圈的陈大导演的“乱入”而仓促结束。
看的众人稍微有些遗憾。
这碰面……也太短暂了些。
还没看过瘾呢就结束了？
不显山不露水，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在聊什么……这陈恺歌不是来搞笑的么？
有你什么事儿啊？
而作为当事人，等许鑫离开后，陈恺歌扭头冲冯晓刚问了句：
“你们聊什么呢？”
“……”
冯晓刚看了他一眼，笑着摇头说道：
“没事，瞎聊。”
陈恺歌双手抱在肚子上，慢条斯理的微微点头：
“你别看他年轻，这小子可不简单。”
“……”
冯晓刚嘴角抽了抽。
心说用得着你废话？
明眼人都知道他不简单。
当然了，这话也就是在心里嘀咕，肯定是不能说的。
接着就听陈恺歌继续说道：
“他和张一谋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做事风格表面上永远不会和任何人起争执，对谁都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模样。但私底下风格凌厉的就和刀一样。我虽然对他没什么恶感，但还是得提醒你一句。”
“……”
冯晓刚依旧无言。
只是微微点头。
也不知道是客气还是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陈虹也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小刚，你俩以前没怎么见过，对吧？”
“嗯，对。”
冯晓刚稍微前倾，看着陈虹说道：
“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在金马奖，《风声》和《非诚勿扰》那时候。”
“那会儿他还不算出名呢吧？……这次见了感觉如何？点评点评你这个后辈？”
见陈虹用这种很让人接受的称呼来提问，冯晓刚想了想，回答道：
“上次见他，感觉就一小孩儿。但这次……”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
似乎在总结，又似乎在搜索词汇思考该怎么形容。
停顿了一两秒后，他才说道：
“有一股锐气。一般的导演身上半点瞧不见的那种锐气。”
陈虹一愣。
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但还是笑道：
“那肯定，年轻人嘛。”
“哈哈，是。”
冯晓刚应了一声。
接着用掩嘴打了个哈欠的动作，主动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虽然自己的答案听着简单……年轻人身上有那种锐意进取的特质简直太正常了。
但他自己心里却很清楚。
从对方坐在自己身边那一刹那，身为一名导演，他很清晰的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所……藏着的那一股子锐意。
陈恺歌说的其实很对。
这个小孩儿……确实像一把刀。
都知道它很锋利。
但更恐怖的是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鞘。
会藏，能隐。
但这都不是重点。
就像是他不知道对于自己这个评价，旁边这二位是什么感受那般……
他在感受到这个小孩儿身上那股锐气后，最直观的感叹，其实早就在心里弥漫开了。
“老了啊。”
他心说道。
以前或许还能压得住。
可现在……
他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无力感。
这时，他旁边的大王对他说道：
“小刚，没事，让他得意一会。这部电影，咱们好好弄，他那部片子是个小题材，比咱们差远了！这两年咱们多点开花，又有了一群土财主。他们一定挡不住！”
“……”
冯晓刚又无言了。
只是整理好心情，微微点头。
“嗯。”
……
“陈恺歌，我不好说。但冯导的天花板，我觉得我已经看到了。”
在刘一菲疑惑的目光中，叼着烟的许鑫微微摇头：
“没法跟你解释……”
“你尽量，行不行？说的我心里痒痒。”
“……”
听到这话，许鑫想了想，又左右观看，确定周围没什么人后，才低声说道：
“他身上类似张导那种……气质，消失了。”
“……？”
刘一菲心说你在说啥？
什么气质？
这么玄幻的吗？
看到了她那表情，许鑫笑着耸耸肩：
“所以我才说，我没法和你解释。或者你可以把我这句话定义为男人的直觉。但……我在张导身上，始终能看到一种旺盛的求知欲。
或者说……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回归到一种属于他的本质，并且，在回归之后，他还会思考自己该怎样跳出去。
他对任何电影题材都抱有这种求知欲，他好奇，冲动，想试试……听过那句话么？叫做欲望是人类前进的原动力。
你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张导身上这种探索的精神很浓。
比如这会儿是一个房间，你坐在这，他坐在那，你们谁都不说话。但你会不自觉的好奇，看着他在那皱眉思考，你就会琢磨，他这会儿在想什么呢？某个剧本？某个电影？还是说电影之中某个画面桥段该怎么设计？你只要往他身边一待，不自觉的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想要剖析他的内心。”
“冯晓刚身上没有？”
“没有……也不能说没有，应该说已经很淡了。”
许鑫再次摇头：
“我也不清楚我概括的对不对，但……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那陈恺歌呢？”
“他……或许还有吧。”
看着即将燃烧殆尽的香烟，许鑫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谁知道呢？……知道刚才我为什么走的那么突然么？”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没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他旁边坐着大小王，兴许是我的个人主观判断？但我总觉得这些人的眼里全都是生意，而他呢，和这些人在一起……有点类似张导在新画面那个时候。
当然了，这还是我的个人观点。
无论是什么电影，我觉得他考虑的一定很不单纯。要想怎么捧人，怎么合理分配资源，怎么保障票房……尤其是《1942》之后，我觉得他要考虑的情况会更多。你不是导演，所以你不知道。一旦导演的创作混合了这些东西后，就会很容易妥协。
心里有了底，自然也没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刚好，陈导来了，那我就顺坡下驴呗……还别说，这烟味道还不错。”
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烧的只剩下烟屁的九五之尊，他随手丢到了垃圾桶里，对刘一菲说道：
“走吧。该走红毯了。”
“emmm……”
神仙姐姐先是跟上了他的脚步，接着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其实在我眼里，如果让我去选择，我会选你。”
“？”
许鑫颇为纳闷的看了她一眼：
“你这不废话么？你想选人家俩，华义也不同意啊。”
“哎呀，我不是说的这个！”
刘一菲哭笑不得，吐槽了一句：
“没看刚才那俩人拿我当空气么……我指的是，在主观条件下，三部电影邀约摆我面前，我还是会选择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在许鑫的好奇之中，神仙姐姐脸上的仙气再次降临。
明眸皓齿，珠玉一笑：
“因为……作为演员，我看得到你身上有一股气质。你有，他俩没有。”
许鑫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
“要么说王语嫣还是你演的最好呢。斗转星移，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介话都到头啦~”
“嘿嘿嘿……走啦，走红毯去~”
神仙姐姐轻笑着推了他一把。
他以为自己是在玩笑。
可实际上，她是认真的。
无比认真。
错别字明天改，一点多了，困到爆炸。
965.五一
红毯波澜不惊的结束。
其实没有现场直播的红毯，氛围相对而言还是比较轻松的。
许鑫和刘一菲俩人作为《完美》的成员出席，获得的关注自然无需多提，但俩人在这个圈子里已经很久了，尤其是刘一菲，无论是各种问题，到她这都化作了微风，从容的吹过。
回答了几个走肾不走心的问题后，俩人步入了会场。
而这次，主办方安排的位置显然也很用心。
许鑫的左边是《泰囧》，右边是《西游》。
后面就是《万箭穿心》。
颇有些众星拱月的意思。
哪怕只有俩人。
“许导。”
“许导。”
这一路，许多人和许鑫打招呼，他一一礼貌回应，最后落座时，位置就在徐争的旁边。
不过，这种场合也不可能聊什么。
大家就是寒暄，瞎聊。
接着，《西游》剧组赶来。
穿着一身……看着就不便宜的高订礼服的傶薇坐到了许鑫旁边。
“许导，老刘~”
“……”
许鑫嘴角一抽。
看着笑眯眯点头的刘一菲：
“老刘？”
“去！你不准叫！”
“……为啥？”
“喂草！”
神仙姐姐一脸“华强拿刀”的模样。大有“你再和我刘华强叫板，我就捅了你的瓜”的狗德行。
行吧。
许鑫无奈的耸耸肩，扭头对傶薇问道：
“老王呢？”
“去酒吧了。一个朋友过生日，办个宴会，他直接过去了。”
“噢~~”
许鑫也就没再多问。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最后在这一片风平浪静之中，颁奖礼正式开始。
随着一阵激昂的音乐声响起，许鑫听到了耳边神仙姐姐的话：
“伱紧张不？”
“？”
许鑫纳闷的看了她一眼：
“紧张什么？”
“嘿~当我没说。”
“那你紧张不？”
“不啊。”
神仙姐姐更是坦然：
“我又不在乎这个奖。”
许鑫心说巧了，我也不在乎。
从拍电影开始，他的目标……虽然也不是自己特别定的很高吧。
但作为处女作就摘得戛纳金摄影机奖的人，他的眼光无形之中就被抬高了许多。再加上这两年走的顺风顺水，以及自己办了丝绸之路电影节的奖项后，对于国内的奖项，他是真的提不起什么兴致来了。
哪怕下个月要出席的星光奖，也只是因为这个奖他必须要有，才会渴望得到。
除此之外，这种导演协会的奖项……哪怕给个最佳影片或者最佳导演，他心里也不会有特别大的起伏。
接着，第一个奖项诞生了。
评委会特别表彰奖。
获奖人是徐争的《泰囧》。
“哗啦啦啦……”
掌声中，徐争走上了台。
而现场转播的镜头还特意给到了许鑫那边。
看着荧幕上正鼓掌的自己，许鑫眼神波澜不惊。
接着画面再次切换，给到了冯晓刚和大小王那边……
看的许鑫嘴角一抽。
这导播……会玩。
不过，在这场颁奖礼上，所有人的表情几乎都是统一的。谁拿奖，就把掌声给谁，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来端倪。
很快，徐争发表完获奖感言后下台，接着是“杰出贡献导演奖”，给了谢飛老爷子。
全场起立鼓掌。
老头一片宗师气度，言语之中全是对后辈们寄予的鼓励与期待。
接着是港台导演，年度青年导演。
这四个奖项结束后，该到了最佳男女演员了。
先男后女。
年度男演员被黄勃摘得，凭借《杀生》，他赢得了导演们的认可。
这位容貌并不出众的演员在影帝荣誉一栏，再添一座奖杯。
而到了女演员的时候，许鑫先看了一眼刘一菲，又看了一眼傶薇……
接着看到了入围的电影人。
高园圆、周讯、徐凡、郝蕾、颜柄燕、刘一菲、傶薇……
还别说，真的是群星璀璨。
现场的大荧幕都快装不下了。
最后，这份荣誉归到了颜柄燕手里。
从丝路电影节第一次问世封后，到去年上映后狂揽七千六百万票房，收获无数点赞好评，再到如今收到了导演协会的认可……
颜柄燕这一路走来，站在聚光灯下的时候，再次泣不成声。
而掌声鼓励之中，无论是刘一菲还是傶薇，神色都挺淡然的。
甚至察觉到了他扭头，傶薇还和他对视了一眼：
“许导，怎么啦？”
“没，看你遗憾不遗憾。”
“不遗憾啊。”
傶薇神色很无辜的摇了摇头。
《万箭穿心》她也看了。
人家确实演的好。
技不如人，有什么可遗憾的？
“啧。”
许鑫砸吧砸吧嘴。
心说自己身边怎么都是一群佛系咖？
接着，颜柄燕下台，轮到了年度编剧。
这个奖，没吴楠什么事情，甚至于许鑫预想之中的刘振云获得不同，竟然给了《搜索》。
作为编剧，陈恺歌并没上台，唐大年倒是上去了。
但刘一菲不乐意了：
“我以为会给菲利普……”
“人都没来，咋给？”
“你代领呀。”
许鑫没搭理她。
刚才不说好了佛系的么，这会儿咋就动凡心了？
一个奖而已。
他正琢磨着，可舞台那边，随着唐大年的下台，现场一些人的目光却开始在许鑫和冯晓刚身上来回流转。
因为下一个奖，来到了年度影片上面。
因为这是导演协会的颁奖典礼，所以常年位于最佳影片之下的最佳导演，被放到了压轴的位置。
而这个奖项的提名里，有许鑫的《完美》，有《1942》，有《搜索》，以及《飞越老人院》和《万箭穿心》。
如果这份名单里能算上《烈日灼心》，那么在场的人可能百分百的觉得没什么悬念。
但《完美》就不同了。
东京电影节退赛之后，谁也不知道国外的人是怎么看待这部中意合拍的片子。
讲道理，许鑫导演这次已经算是自缚双手了。
只是拿了个《完美》，而不是年后上映的《烈日》……
但……导演协会的人会怎么评判呢？
这些导演，会怎么看？
不仅其他人好奇，许鑫其实也有些好奇。
看着大荧幕上自己的剪影，疑惑着这份奖项到底会花落谁家。
然后……
《1942》拿到了。
“哗啦啦啦啦……”
掌声中，冯晓刚一步步走上了舞台。
台下同样鼓掌的许鑫自然感受到了无数的目光往自己这边看。
甚至说句夸张一点的，他还能通过旁边肥仙儿那敷衍的掌声中，感受到她的不满。
不过他却没说什么。
然后……
年度导演的获奖人变成了他。
当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时，许鑫从鼓掌的姿势，自然而然的站了起来。
在旁边刘一菲那惊讶，喜悦，跟随起身后张开双手的模样下，他很礼节性的和她拥抱了一下，接着绕开了众人，在掌声中一步一步朝着舞台上走去。
在外人看来……这么给其实很公平。
或者说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很公平。
冯晓刚拿到了最佳影片，许鑫拿到了最佳导演。
导演协会的颁奖礼，自然导演比影片重要。西北圈如今全面崛起，往年别说压冯晓刚了，能与之并肩都不赖了。结果这才几年的功夫？当年那个落魄的西影厂再次焕发了生机。
但到底是后起之秀比较秀呢，还是曾经的王还是王，现在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但在这一场颁奖礼下，两边也算是占据了各自的半壁江山。
更何况……单从奖项重要性上来看，许鑫还小赢了一手。
导演协会做的事情也很漂亮。
又给了西北圈面子，也没丢了京圈的脸儿。
处理的很漂亮。
哦对，连陈恺歌都照顾到了。
给了个年度编剧。
安排的很完美。
属于皆大欢喜。
而他们想到的这些事情，冯晓刚也好，陈恺歌也罢，包括许鑫在内自然也都能想的到。
只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
在大小王这，他们看到的是西北圈在这群导演心里，已经具备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现在迫切的需要一种破局之法。打压……不太可能。对方的后台也很硬。所以这件事本质上还是要回到竞争上面来。
竞争、冲突，夺取资源……
他们想的是这些。
陈恺歌呢，老神在在。
他不担心京圈，也不担心西北圈。因为他两边都能吃得开。
作为大导演，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基本都能做得到。
无论外界怎么评论他，他觉得自己始终都是在追求自己的艺术。
看着登台的许鑫，只是有些恍惚。
恍惚间看到了当年自己手下的摄影师……
真像啊。
只不过……比他更锋利，也更有头脑。
就像是升级版的一样。
至于冯晓刚……他想的更简单了。
无关于这场颁奖礼，甚至无关许鑫。
他只是在琢磨，这群观众到底他妈的怎么想的？
说你们能接受艺术片吧，结果这么严肃题材的电影，你们骂声不断。
都说你们的审美在提高，可一个个的，真把一盘好菜摆在你们面前了，又开始装大尾巴狼了。
行。
这次我倒要看看，我给你们熬个折箩（剩饭剩菜）一锅烩，看看它能到什么样的票房，看看你们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我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审美！
看看你们到底吃什么糠！
至于许鑫……
他攥着沉甸甸的奖杯，第一反应是……他看去年的奖杯模样，不是导演协会的“A”标志么？怎么这一届的奖杯看着……跟个裸体的《泰坦尼克号》肉丝一样？
这奖杯长宽高都有些过分了啊。
但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扣上了“华而不实”的帽子。
不是说导演评，导演选么？
可这一个导演、一个影片，一个编剧的性质……真的不是在分猪肉？
也罢。
奖杯很沉，艺术雕塑也很精美。
只是下次……
不来也罢。
想到这，冷不丁心头出现了明年丝路电影节就要去“海上丝绸之路”发源地举办的一丝无奈，他开始很公式化的发表自己的获奖感言。
“感谢导演协会能把这份荣誉颁发给我……”
说完，鞠躬下台。
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这个舞台上。
但也是最后一次。
颁奖礼很好。
下次不来了。
……
颁奖典礼结束，作为“年度导演”的获奖者，许鑫很有经验的处理完了记者们的提问后，找到了苏萌，第一时间把攥了一路的奖杯递了过去。
接过了烟盒，从里面抽出了一支烟，直接说道：
“刘一菲呢？”
“在车里。”
“七哥呢？”
“也在，刚才聪哥打电话让一起去吃宵夜。”
听到这话，许鑫看了一眼妻子20多分钟之前发来的消息：
“孩子在家闹腾着不睡觉，你结束了早点回去。”
微微点点头：
“走吧。和她们说一声，咱们就不去了。”
“嗯嗯，好的。”
苏萌快步跟了上去。
而俩人刚走到了停车场，许鑫还在低头给妻子回复消息，就听苏萌说道：
“许哥，大小王在那边。”
许鑫下意识抬头，就瞧见了那边一群人簇拥之下的大小王在另一个方向进入了停车场。
两边刚好来了个对脸。
许鑫看到大小王了，大小王也看到了他。
不过，和刚才在等候区的时候差不多。大王看到了许鑫后，微微招了下手，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就带着一群人走进了已经开出来的几台车前，自顾自的上车了。
态度依旧是那种冷淡的模样。
他倒没说什么，反倒是苏萌有点不开心了：
“嘁~”
她出了一声有些不爽的声音。
许鑫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走吧。”
……
许鑫得奖的事情，在如今已经不算什么新闻了。
拿到了一个年度导演的称号，在关于颁奖礼的话题中，还没那张“世纪同框”的热度来的大。
没错，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和冯晓刚挨着坐的照片背影给拍了下来。
画面中，俩人都微微侧身，看起来是在交流着什么。
这张照片的热度可比他与冯晓刚分别获奖高多了。
“世纪大同框啊！”
“京圈和西北圈两大话事人举行了亲切友好的会晤。”
“可惜出来了一个搅局者。”
“陈恺歌：没错，正是区区在下。”
“还真别说，这应该是俩人的第一次合影吧？”
网上关于这张照片的讨论沸沸扬扬的，但两位当事人都没回应。
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
伴随着这场颁奖礼的结束，整个4月份的所有活动也都差不多来到了尾声。
许鑫重新回到了那种“学校-家”两点一线的生活节奏。
4月23号的时候，《环太平洋》第二支预告片出来了。
和第一支预告片那主要突出怪兽、机甲、科技感的镜头不同。第二支预感片里面，杨蜜和男主的戏份开始增多。
尤其是那一段急促鼓点之下，俩人近身格斗的场景，搭配上一秒近身格斗，下一秒俩人就同在一处驾驶舱之中，操使着巨大的机甲与“哥斯拉”搏杀的场面，看的让人……不说热血沸腾吧，但对于这片子的期待感也逐渐开始提升。
逐渐的，《环太平洋》的话题开始充斥于网络之上。
显然，传奇影业已经开始进入第二宣传阶段了。
但杨蜜的归国时间还远。
这片子已经在天朝这边定档7月31号，但实际上首映区间是从7月1号就开始的。
而整个计划中，上映它的国家超过60个。
虽然不是所有国家都会去宣传，但那些票房潜力比较大的国家，片方都不会错过。
杨蜜如今更是已经离开了美国，跟随团队前往法国。
接着下一站是墨西哥、阿根廷、意大利、韩国、加拿大等等……
几乎忙的脚都不沾地。
并且拿到的计划里，她最多只能回到天朝半个月时间，并且这半个月里面，她要去超过10个省会城市宣传电影，基本上头一天晚上到了一座城市，第二天一大早就得出发到另一座城市里。
根本就没空陪孩子。
气的杨蜜天天跳脚骂街，赌咒发誓再演好莱坞的电影她就是狗……
她忙，许鑫自然得把家照顾好。
更何况，每天就这么简单生活的感觉也挺棒的。
时间，就这么一晃，来到了五月。
五一，孩子们放假了。
许鑫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
得找个什么玩意去分散孩子的注意力。
但问题是五一去哪人都多啊。
于是把这个话题发到了群里求助。
而解决问题的人还是王斯聪：
“要不你去成都？看看平安和喜乐去？”
一语点醒梦中人。
许鑫觉得这个点子很好，确确实实，自从认养了平安和喜乐后，俩孩子上次见到它们还是在上一次。
并且……他对成都这座城市的印象真挺好的。
都江堰很好看。
青城山也不错。
最关键的是吃的东西很好……或者说在燕京生活久了，无论全国哪座城市在他眼里都是宜居的。
燕京……人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堵了。
和他刚来那会儿简直天壤之别。
而正打算去成都带孩子溜达一圈呢，一个电话的到来直接让他改变了行程。
“你来洛杉矶一趟？”
刘墨墨的越洋电话，就在5月1号，戛纳电影节结束当天打了过来。
“派拉蒙的人已经找我开始商量合作的项目了，他们提供了几个剧本，我觉得都还可以。乔治那边通知我他已经坐上了回美国的飞机。”
“呃……”
许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时间，接着问道：
“索菲娅·科波拉的成绩咋样？”
他说的是这届派拉蒙投拍的电影，索菲娅·科波拉导演的《珠光宝气》。据说女主角还挺有名，是哈利波特里面的那个小女孩，叫什么……赫敏的人演的。
不过具体消息他没太关注，但制片人是乔治亚，他也跟着去了戛纳。
“不咋样，入围了一种单元，但什么都没拿到。”
“……不是主竞赛单元？……她和基努一样？”
“对啊。不过俩人都没拿到奖，但我看消息……《太极侠》在戛纳期间的口碑还挺不错的，大家都很惊讶于他一个美国人，能把亚洲的功夫片拍成这样。然后乔治亚跟我说，派拉蒙下半年的影片项目计划已经展开了，你得过来选个剧本……这不刚好五一么？要不带着孩子一起过来？蜜蜜我们一周前去吃饭，她不是去法国了么，她下一站是墨西哥，你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孩子们肯定特别想妈妈吧？”
一番话直接把许鑫给说心动了。
他举着电话，透过纱窗，看着屋内正在弹钢琴的暖暖，与抱着个绘本正在看的两个娃……
只犹豫了两秒，便说道：
“行，我准备一下，明天过去。”
“嗯。那我等你。”
“好。”
电话挂断后，许鑫直接找到了杨大林：
“爸，咱们去美国吧？”
他没敢太声张，生怕两个孩子听到要去找妈妈的消息后，立刻就开始闹腾。
甚至到了2号一大早，过了海关上了飞机后，暖暖和阳阳还在那问：
“爸爸，我们去哪儿啊？”
“我们去找母老虎。”
许鑫笑眯眯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听的旁边的老岳父嘴角一抽……
然后瞟了自己老婆一眼。
嗯。
还别说。
真形象。
966.哈喽，MR.威克
长途飞机说实话，是真的挺累的。
不过好在大家有盼头。
老杨夫妇想女儿，许鑫想媳妇，而暖暖和阳阳在睡了一觉后，发现还在飞机上，似乎也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爸爸，我们是要去找妈妈吗？”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姐弟俩彻底炸锅了。
在飞机上是又跑又跳。
跑的是暖暖。
跳上空姐大腿的是阳阳。
反正也挺离谱的。
兴许是男人的直觉？他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娃以后是个很了不得的渣男。
这孩子……以后不会去拍毛片吧？
看着和空姐“语笑嫣然”的娃儿，他心里冒出了一股担忧。
以至于对上蹿下跳的女儿都懒得去管了。
接着，在经过了15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后，在洛杉矶的5月2号早上9点，一家人到达LA。
没用杨蜜来接。实际上她昨晚凌晨2点才赶回来洛杉矶。
也是同样的疲惫。
所以许鑫压根就没让他来接，而是直接坐上了沃尔沃派来的车，开始一路往比弗利山庄走。
车上，他给包括基努·里维斯在内的几个有数的友人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们自己到洛杉矶了，然后就陷入到了两个娃那“爸爸，妈妈去哪里了”无休止的追问当中。
如今的美国对他早就没了新鲜感。
并且，那股新鲜感过去之后，他看着洛杉矶的街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陈旧”的滤镜。
他们的基础设施，还真是挺久没更新过了。
并且赶上了一段堵车的道路，许鑫还看到了两辆LAPD的车，有俩警察正押着一个黑哥们往警车里塞。
好吧。
这很美利坚。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原因，才导致这边有点堵车。
反倒是两个孩子在看到这一幕后，很可爱的指着窗外：
“爸爸，警察在抓小偷！”
一点小插曲很快略过。
终于，当那熟悉又陌生的庄园大门缓缓开启。
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妈妈！！”
“呜哇！！！！妈妈！！！”
当眼睛还肿着，一看就是没睡多久的杨蜜被两个孩子扑到身上的时候，庄园里响起了嚎啕大哭的声音。
穿着一身宽大T恤睡衣的杨蜜紧紧的搂着娃，左边亲一口，右边亲一口。
显然也是想的不行。
明明在飞机上给她发微信，告诉她一家人已经启程前往洛杉矶的时候，她还挺生气的，觉得这一来一回孩子肯定要耽误课程。而且五一黄金周这么短，又待不了几天，折腾一次没必要。
可这会儿看着她那死死抱着孩子，甚至眼眶都有些红了的样子，许鑫估摸着自己这会儿要是来一嘴：“让孩子多在你身边待几天吧”，妻子能把这俩祖宗拉到墨西哥……
不过他到底没说。
孩子们也没墨西哥的护照，想去也去不成。
来这边最多也就待个三四天，就得回去了。
这会儿……先让母子三人享受片刻重逢的幸福吧。
……
“OK！”
这是基努·里维斯的回复。
发消息的时候，是中午。
正吃饭的许鑫看到对方的回复，嘴角一抽……
这哥们之前不回复，许鑫估摸着多半应该是在睡觉，毕竟戛纳也才刚结束，美国和法国也是有时差的。
但……大哥你这回复的是不是有些简单了一些？
而他刚打算说些什么……
“老公~”
“诶，怎么了？”
“给孩子拿芦荟胶来，阳阳这会儿肩膀有些红了。”
5月份的洛杉矶天气简直不要太好。
强烈的阳光，以及那么蓝，那么清澈的鱼池可不得好好享受一下？
最关键的是……和家里不同，在家里跳下鱼池妈妈会打屁股，但在这里……随便玩！还没有鱼！
只要视线里能看到妈妈，确保她不会消失就行。
于是，两个精力旺盛的小朋友在院子里那叫一个闹腾。
但显而易见的，他们娇嫩的肌肤还不适合被洛杉矶的阳光如此折腾。
“哦好。”
许鑫应了一声，放下了手机。
他手机电量已经红了，得赶紧充一会儿。
拿着专门用来镇静皮肤的芦荟胶到了泳池旁，他看着开始给俩孩子涂抹的妻子说道：
“墨姐什么时候到？我有点饿了。”
“你问问呗……别动！许婉清！伱给我老老实实的！揍你啊！”
听着妈妈凶狠的语气，俩孩子不仅不怕，反倒都有一种“舒服了”的嬉皮笑脸。
“我手机没电，正充电呢。”
“那你等会儿。”
很快，一管芦荟胶跟不要钱似的涂抹到了俩娃身上。
“行了，你俩别玩了，去找姥姥换衣服，吃完饭妈妈带你们睡觉。”
强行指挥着两个娃停止住了“豁楞鱼塘”的行为后，俩娃屁颠屁颠的走了，留下了老夫老妻俩人。
杨蜜主动伸出了手。
把老公的手握住后，眼眸逐渐水润了起来。
“一会儿我快点哄他俩，你也去洗澡。”
许鑫一脸正色：
“女施主，请你自重。”
听到这话的少妇也不恼，只是脸上带着轻笑，直接坐进了他怀里，手指抵着爱人的胸膛：
“御弟哥哥~你这话，可是让人好生伤心呀~”
她的声音愈发娇媚，笑声都变得酥酥的：
“嘻嘻嘻~人家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好哥哥，你快看看我，我才不信你两眼空空~”
妈耶。
这娘们最近是咋回事？
功力大进？
怎么撩起人来不要命了？
可惜……
“叮叮咚咚……”
IPHONE的电话铃声响起。
坐在老公怀里，眼眸里都快拉丝儿了的小御姐脸上立刻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谁啊？
咋那么会坏人好事呢。
结果拿起手机一看……
得。
“给，墨姐。”
许鑫接过了电话：
“喂，墨姐。”
“开门，我到了。”
“好。”
而一旁的杨蜜听到之后，眼里闪过了一丝无奈。
唉……
有啥办法呢。
“你去开门，我换件衣服去。顺带看看厨师的饭做好了没。”
这次家里找了一个日本的厨师……
括弧：女的。
杨蜜可不想让老公多想。
至于为啥不找天朝厨师……兴许是隐私感作祟，她不想让天朝人知道她在这边的近况，包括房子，交流的圈子，以及私底下的生活习惯等等。
哪怕这种庄园聘用的厨师都是经过严格的培训的。
那也不行。
所以就挑了个口味相近的日本厨师，叫美岛季子一四十多岁的大姐，在洛杉矶这边的亚裔厨师群体里，属于根正苗红的那种厨师。
食物很好吃，尤其是那一手怀石料理，味道是真的不错。
更何况……真要想吃天朝菜，她自己就能做。
许鑫来到了门口，遥控庄园大门开启。
很快，一辆看上去很商务，却异常沉稳的宾利开了进来。
当刘墨墨下车的时候，许鑫这才发现，这姐姐竟然开始留长头发了。
“哟？换发型了？……有男朋友了？”
刘墨墨摘掉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了几分无语的表情来：
“你有毛病吧？怎么感觉每次见我你都在催着我结婚？”
“这不是刘叔交给我的任务么。”
“是讨好他还是讨好我，你选一个吧。”
“哈哈哈，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听着许鑫的话语，刘墨墨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公文袋往许鑫那一递。
“给，剧本。”
显然，这里面是派拉蒙提供的几份他们觉得不错的剧本。
紧接着，她又打开了后排车门，从里面拿出来了另外一份比较厚的文件袋：
“这是逆风的。”
“……”
当那份赶上词典厚度的文件袋砸到手里时，许鑫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这么多！？”
“你以为我天天在这边做什么？这些可都是真金白银买过来的。”
“……姐啊，我来之前你咋不说你买了这么多！？”
刘墨墨嗤笑了一声：
“说的跟知道了后你还能过来一样。”
许鑫心说你就坑爹吧……
当然了，这话肯定不敢说出来。
怕死。
接着，俩人往屋子里走的时候，刘墨墨还来了句：
“你家厨子没换吧？还是那个日本厨子？”
“对……你吃过？”
“吃过，她的饭菜口味还挺好的……”
俩人聊着天，进了屋后，刚好，杨蜜也下楼了。
许鑫一愣。
不说去换衣服了么？
这……不还是刚才那一身？
她这是换啥去了？
“姐。”
比起许鑫惊讶于刘墨墨那逐渐留长的头发，杨蜜就显得淡定多了。
俩人现在是酒蒙子的关系。
杨蜜是累，刘墨墨是没男人。
刚好做个伴。
这一个月据说天天一瓶。
王斯聪在法国弄的那一批他同学家酒庄里的存货眼瞅着就要告罄了。
这几天正想着办法给妈妈赶紧买呢。
“孩子呢？”
“上面换衣服呢。你俩先聊，我去厨房看看。”
她说完就走了出去，往庄园那专门用来待客，更像是个专业酒店后厨的大厨房内走去。
而许鑫则直接带着刘墨墨往一楼一个小房间里走。
那是雪茄吧，里面能抽烟。
来到了房间里落座后，许鑫就开始拆档案袋。
这时，家里那几个神出鬼没的佣人之一已经端过来了两杯柠檬水。
这几个佣人其实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主要杨蜜不太喜欢自己干什么事情的时候，旁边都有人待着。
所以除非是女主人需要，不然她们在忙完了诸如卫生清扫一类的活后，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出现在主人家的视线范围内。
甚至就算出现了，基本上也是端茶倒水，一言不发，干完自己的活后，就默默退了出去。
从这一点来看……这份活也算是轻松得很了。
“派拉蒙最近不着急吧？”
“他们有什么急的？老牌公司的底蕴在那摆着。好莱坞这种老牌公司抗风险能力都挺强，虽然现在整个电影产业被一些诸如漫威之类的新崛起的公司一直在冲击，但他们可是全北美最大的发行商之一，而且漫威几部电影他们都拿到了发行权，资格也够老，只要不自己作死，那就没什么问题。”
闻言，许鑫微微点头，拿出了剧本后这才发现……
“咋是英文的？”
刘墨墨心说这不废话么。
你现在又不是不懂英文。
在说……
“派拉蒙给我这些剧本也没几天，你先看看呗。他们给的是系列剧本，包括各个人物的，别看厚，其实就六七个故事。”
“好吧。”
他随便拿起来了一个剧本开始看。
不过看了两眼就给丢一边了。
美式恐怖片。
他没兴趣。
而这些剧本是合订在一起的，拿开了一份后，所有剧本的厚度瞬间少了一截。
第二个，名字他就没兴趣了。
《魔法与巫师与黑森林》……
“他们是怎么做到让我一个亚洲人，去拍西方魔幻电影的？”
见许鑫拿着一份剧本，指着上面的题目吐槽，刘墨墨有些无语……
“我说这是我选的，你信么？……你没看过HP么？不喜欢那种故事？”
“HP……哈利波特啊？”
“对。”
“……”
许鑫心说姐姐您选片的目光是真的一如既往的烂啊……
于是，又把这个故事甩到了一边。
接下来的几本故事，很快他扫了一遍后，那么厚的一个档案袋的剧本就被他看的差不多了。
说是看，实际上大概一扫，看到了故事题材后，他基本心里就有了数。
重新把这些剧本摞在了一起，他直截了当的说道：
“要么是我不了解的，比如这种恐怖片。要么就是一些边缘群体……但这玩意不好拍，也不太好弄。而且……我得承认，英文剧本看的我有点头大。”
他的英文属于比较速成的那种。
前期通过海量的单词记忆，记住各种单词的意思，然后通过口语化练习，培养出了语言习惯。
日常交流肯定够用。
但如果是书面理解，确实差了不少。大概能理解一些话语是什么意思，但英文书写格式里，一些可以称得上是“辞藻”一类的理解，他会更直白。就好像外国人看中文时，一句“北风卷地白草折”，在他们眼里只是“一阵北风把草给吹断了”是一个道理。
听到这话，刘墨墨想了想，说道：
“那……我跟他们说声，把这些剧本给你翻译成中文？”
“这几个不用，这个恐怖片，魔幻片啥的……这两个都市剧本，你可以翻译一下。到时候我在看看。”
“嗯，也行。”
随着她的答应，许鑫拿起来了刘墨墨自己准备的那份剧本。
拿起了第一本名字叫做《JohnWick》的剧本，看名字他以为是人物传记。
但马上看到了剧本名字下方的词缀：TheBoogeyMan
咦？
这单词怎么有点眼熟呢。
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这时，他看到了编剧一栏的名字。
DerekKolstad。
德里克·科斯塔德。
一下子他就想起来了：
“噢~~是艾晴的表哥，那个秃顶的哥们？他又有新故事了？”
“不是啊，还是咱们上次的那个。那个杀手的故事。”
许鑫恍然点点头。
那故事他已经看过了。
属于故事线很单一的片子，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杀手复仇的事情。短平快，阅读起来也没有过多的华丽辞藻。
这哥们的风格就是很言简意赅的那种。
主角杀了谁，BIUBIUBIU，干死了谁，咔咔咔……
但他写的故事至少许鑫能读懂。
而不跟派拉蒙那几个故事一样，看一眼大概梗概就知道是非常书面用语的写法。
不过这个故事他也度过，所以直接就把他放到了派拉蒙那一摞剧本上面。
用来抽雪茄的茶几本来也不大，他还要点烟呢。
从下面拿出来了水晶烟灰缸，拿着烟刚打算点燃，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杨蜜的声音：
“老公，快来，基努来啦！”
“？”
“……？”
别说许鑫了，刘墨墨也愣了。
基努·里维斯来了？
烟还叼在嘴上的许鑫下意识站了起来，和刘墨墨一起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雪茄吧。
然后就看到了穿着一件在这个季节不太常见的那种皮夹克，牛仔裤，踩着个大皮鞋，手里还攥着一副手套的基努里维斯。
“哦，嘿，许~哈哈，朋友~好久不见了！”
正和杨蜜说着什么的他看到许鑫走出来后，直接过来给了许鑫一个大大的拥抱。
“呃……”
许鑫有些不解。
可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上午给他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到洛杉矶了之后，他就回了一个“OK”……
这哥们这么耿直的？
还是说老美都这样？
难不成自己那句英文里有什么邀请他来做客的意思？
这时，许鑫就听到他说道：
“我昨天回来之后，参加了一个朋友聚会，就住在了这边。看到你来了，就直接过来了。抱歉，老陈今天来不了，他现在人在天朝，他家里有一位亲友身体不太好，过几天我会去天朝跟他会和。”
解释完了来意，他也注意到了许鑫嘴上叼的一根烟。
不过暂时没开口，而是主动向刘墨墨伸出了手：
“泥嚎~我系~KI努~李~V~斯！见到泥~很搞兴！”
刘墨墨嘴角抽了抽……
虽然她也承认这人是真的帅……但听到了这一嘴甜甜圈味儿的中文，她脸上还是泛起了一丝哭笑不得，接着和他握手，用英文说到：
“你好，基努，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喊你的话。”
在基努里维斯那耸肩的微笑下，她自我介绍：
“莫莉·刘。他姐姐~”
“泥嚎~泥嚎~”
又是两声蹩脚的中文，接着，他拍了拍肚子：
“许，你们吃饭了么？”
都不用许鑫回答，杨蜜便笑道：
“你来的正是时候，基努，在稍等一会儿，饭马上就准备好了。”
“哇哦，那太棒了。我昨晚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呢~”
一边拍了拍肚子之后，他转向了许鑫：
“许，我们去抽一支烟？抱歉，朋友，本来说要给你带瓶好酒的。但你来的很突然……”
许鑫微微一笑：
“当然没关系，走吧，我们去那里……我们先过去了。”
后面的话是对杨蜜说的。
接着，三人一起进了雪茄吧。
基努里维斯接过了许鑫递来的中华后，笑道：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咱们俩换的烟……”
“哈哈，当然记得……坐。”
“OK。”
基努·里维斯把烟放到了鼻子处嗅了嗅，落座后，看了一眼桌面上那两摞文件……
“剧本？……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没有。”
许鑫把火机递给了他：
“派拉蒙想跟我合作一部电影，所以送来了几份剧本让我挑选一下。这不还没吃饭么~”
“噢~~”
点燃了烟，脸上胡子拉碴的忧郁男神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了那比较厚的一摞剧本上面。
剧本名字：《JohnWick》-——TheBoogeyMan~
见过许多剧本的基努·里维斯自然谈不上什么“眼前一亮”。
不过话不是聊到这了么。
他指了一下这份剧本：
“我看看？”
“行啊。”
本来还想着朋友来了，先把剧本的事放一放，聊聊天的许鑫随口应了一声。
基努里维斯拿起了这份剧本。
well……哈喽，MR.威克。
他怀揣着轻松的情绪，看热闹的心态，在心里和这“人”打了个招呼。
967.露西
约翰·威克是一名退休了的杀手。
杀手？
哇哦，酷。
杀手的故事~
基努·里维斯看着剧本的开头，心里“赞”了一声。
其实倒不是说这个职业有多好多棒……人嘛，就是这样。人逢喜事精神爽。
作为导演的处女作得到了戛纳的认可，并且在那边好评颇多，他的心情自然很好。而人心情好了，别说看剧本了，就是看到一坨屎，那颜色都是正宗的尼哥棕。
他的演员生涯里，早就不知道看过多少剧本了。到现在这个阶段，剧本无论好坏，其实只分他感不感兴趣。
这会儿他的兴趣就挺浓的。
和友人重逢，自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所以，总结下来，他现在的心情就是俩字。
“愉悦。”
而当他看完了大概的故事走向时，下意识的搓了搓下巴。
一个退休的杀手，因为一条狗团灭了黑帮？
唔……
还行。
这片子还挺爽快的。
就是不知道文戏怎么样。
但至少故事整个走向很过瘾。
尤其是MR.威克竟然能用铅笔干掉三个人……一根铅笔？
怎么做到的？
他的兴趣更大了一些。
但……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杨蜜打开门走了进来：
“吃饭了。”
……
“这是日本料理？”
基努里维斯坐在餐桌前，看着这种分餐制的大小盘子，颇为好奇的看向了杨蜜：
“杨，我以为今天可以吃到天朝菜。”
“要是吃天朝菜，我就没必要找一位厨师啦。”
杨蜜笑眯眯的打趣了一句，接着，作为女主人，她端起了红酒杯：
“来~干杯~~~”
听到这话，连俩孩子都举起了手里的果汁杯。
至于许鑫……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黄油煎鲍鱼，下意识的吐槽了一句：
“怎么在自己家吃饭，都得跟日料店里一样……这还不够一口呢。”
“仪式感嘛。”
杨蜜说完，刘墨墨轻笑了一声：
“我忽然想起来上次……谁跟我说的来着？你去日料店吃饭，让人家炒一本？”
“你们在说什么？”
看着好奇的基努里维斯，刘墨墨在许鑫的无语目光中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然后……
“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响起。
紧接着消失了不到一秒……
“啊哈哈哈哈哈~”
你还真别说。
忧郁帅哥的开怀大笑确实赏心悦目。
脸上还残留着几分青春模样的“尼奥”看着许鑫：
“许……啊哈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但我没说错，不是么？自己家吃饭，这种仪式感就是很奇怪。”
“哈哈哈，当然。确实，如果这一餐现在能上一份德州烤肉，再给我来一盘通心粉，我会更高兴。”
许鑫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真的饿了。
于是直接对角落里站着的佣人摆摆手：
“跟厨师说一声，把剩下的菜都端上来吧。这种上菜的方式我不喜欢。让她都端上来，不要搞这么盘子碗的。”
佣人点头，赶紧走去了厨房。
杨蜜本来还想说什么，结果……
“这是我的！！”
扭头一看，闺女吃完了自己那几片鲍鱼，正把手伸向弟弟的碗里。
阳阳显然不让她吃，把碗护在了怀里。
姐弟俩开始争抢……
“好了好了，马上就上来啦……”
显然，俩孩子也饿了。
那就别搞什么仪式感了。
大快朵颐呗。
很快，几个大盘子被端了上来。
海鲜，烤的配菜，奶油炖菜，盐烤海鱼等等。
除了主菜，一块神户牛肉还在烤制以外，其他的都摆在了桌子上。
这下，不仅许鑫开心了，其他人也都舒服了。
“来，朋友们。我们干杯~”
基努里维斯主动提了一杯酒。
接着颇为好奇的问道：
“许，你这次过来的很突然。前两天你不还说要请我吃烤鸭么？怎么忽然来美国了？”
许鑫指着两个孩子：
“杨的电影不是开始宣传了么，孩子们想妈妈了。而且派拉蒙也希望我过来看看剧本。”
本来基努里维斯听到前面的理由时，只是下意识点头表示理解。
但听到后面时，他一愣：
“你要和派拉蒙合作了？”
“嗯。7月份，我那部电影《完美陌生人》会在这边上映，发行方是他们，并且他们还会帮助这部影片来运作奥斯卡……”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瞒的。
也不算什么机密。
可没想到……
“说起来这个……许，你有《完美》的英译版本么？”
许鑫一愣：
“怎么？”
“我这次去戛纳的时候，你这部电影已经在法国上映了。我还买了一张票，但……你知道的，意语原声法语翻译……”
“明白了。那回头我发你一份。”
“哈哈，感谢，朋友。我对这部电影还真的挺好奇的。”
说着，他想了想，说道：
“许，派拉蒙的人算是好莱坞这些公司里面，比较好合作的。在我看来，最难搞的是华纳，华纳、迪士尼这两公司是最不好打交道的。他们不在意演员的看法，不在意导演的想法，只服从于命令和金钱。但派拉蒙是属于那种你能证明你的能力，那么他们就会和你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但如果你失败了，他们也不会和你特别疏远，但再次合作的时间会拉长，要等到你重新证明了自己的竞争力时……”
作为好莱坞的顶流之一，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些公司的尿性，自然是很准确的。
想想看，如果说华纳或者迪士尼连他的咖位都不在乎，很直观的让大名鼎鼎的基努·里维斯都是这种感觉，那么对于那些小演员、小导演可能就会更夸张了。
这时，刘墨墨问道：
“我和许现在和他们合作。以公司的形式，他们对于我们这种小合作伙伴，通常出现问题的事情多么？”
“2点。莫莉~第一就是话语权。如果是小公司，他们通常的习惯是并购或者投资。但通常情况下，他们在意的不是你这个公司，而是你拥有的东西。比如你的公司掌握着某个剧本的IP，举个例子，就像是《电锯惊魂》……当然了，我这里泛指的是所有好莱坞的电影公司。大家都知道诸如《电锯惊魂》，《加勒比海盗》这些系列片IP的重要性……
如果他们提出了并购或者投资，那么通常情况下就是要弄走你的电影IP。至于IP到手后会怎么合作，那就要看后续的事情了。所以，你要有一定的话语权，既然是合作，我们是平等的。
而另一点，就是长约。好莱坞的公司喜欢在合同里添加一些条款，举个例子，就像是我刚才看的那本剧本MR.威克，通常情况下，他们在出品合同里面，加上一个条款。如果是莫莉你主动希望这些大公司投拍电影，而他们觉得剧本也不错的情况下，会在合同里加上一条续集条款。
至于这个条款的相关条件，有的是支付一笔费用，有的是给你全数的投资……条件都不太一样，但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能拿下续集投资的权利。因为电影还不清楚票房，所以这种条款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并不高，但如果电影火了，投拍续集时，他们就可以凭借合同条款阻挡其他接触电影的人。
这种条款不仅仅是电影、导演和演员也都是如此。第一部，他们会要续集拍摄的权利。如果电影火了后，他们也会提高价格，但是会和你签订一份长约。比如后续要拍摄第三部、第四部这系列的影片。
而如果续集扑街了，停止了拍摄其他续集的想法，其实对大家都没影响。但如果续集同样有了很棒的成绩，那他们就可以保证自己完整的利益……当然了，我说的这些并不是说不好，但作为公司，你同样需要为自己考虑一个长远的发展。”
刘墨墨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忠告，基努，我明白了。”
其实基努里维斯的答案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真正想问的是派拉蒙那边内部派系多不多，逆风这种小公司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掺和进去，很容易就成为了牺牲品。
想看看作为过来人的对方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可惜，似乎他也不知道。
至于他口中说的……其实不仅仅是大公司。
小公司也在沿用这种模式。
其他公司如此，逆风亦如此。
就像是刘墨墨之前买这部《约翰·威克》的剧本时，许鑫问她价格是不是有些高，她的回答是这些钱有一部分是“人脉”一个道理。
在剧本的购买合同上，逆风同样有着优先购买的权利。
续集条款，她也有。
大公司对小公司，小公司对个人编剧出产的作品。
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大哥不说二哥。
接着，基努里维斯又看向了许鑫：
“许，如果你遇到了某些特别喜欢的剧本，但他们不感兴趣的话，你也不用只盯着他们，他们现在主要的业务其实都在发行，你可以找其他公司投拍，然后把发行的权利交给他们也是可以的。这是他们的最强点。”
“好，我明白了。”
许鑫点点头。
……
一顿饭吃完，其实最不满的是杨蜜。
本来是打算中午让老公和墨姐见一面，下午她哄娃午睡之后，和老公温存一会儿。
结果……
你说一个美国人搞什么“饭后一支烟”的调调？
和老公还有墨姐往雪茄吧里一钻就不出来了。
唉……
烦！
带着这份烦躁的心情，她拉着俩娃上了楼。
雪茄吧内。
许鑫叼着烟在看剧本。
刘墨墨拿着手机噼里啪啦的不知道在干嘛。
基努·里维斯也在看剧本。
甚至看的还津津有味儿。
这时，许鑫把手里的剧本递给了刘墨墨：
“这故事不错，我挺喜欢的。”
听到这话，刘墨墨接过来看了一眼剧本的名字。
嘴角一抽，直接摇了摇头：
“这故事你别想了。”
“……怎么？”
许鑫有些纳闷。
他还挺喜欢这个故事的。
一开始看，以为是一个缉毒警匪片，但后面发现并不是。
这片子竟然是特么科幻片。
后面变成了那种超能力的片子，但并不过分，而是讲述的人脑开发到百分之百后，会变得无所不能……其中还涉及到了一只叫露西的猿人什么的。
这部分设定有点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但他很喜欢里面的那种时空悖论。
后面那段猿人露西和“露西”见面的那一幕，让他眼前一亮。
虽然故事涉及到了他的一些知识盲区，但这种大概的轮廓里面，他发现自己能延伸……或者说想象到很多东西。
那种近乎于宗教仪式一般的进化论，感觉拍出来会很出彩。
如果可以，他想拍这个。
结果却被浇了一盆冷水：
“给，这是编剧。”
许鑫看着上面的名字，下意识的拼读道：
“路C……路克……北森……路克贝森？”
听到他声音的基努里维斯也看了过来，接着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这个杀手不太冷》？”
许鑫一愣，反应过来了，用中文问道：
“吕克贝松？”
刘墨墨点点头，看着许鑫说道：
“还记得我之前在哪家影视公司么？”
“……不记得了。”
“……”
刘墨墨哭笑不得的看着许鑫，心说你个臭弟弟。
过分了啊。
真不拿我当盘菜？
“维旺迪，法国维旺迪。”
“哦对，想起来了。”
比起许鑫的恍然，基努里维斯倒是有些惊讶。
那可是法国最大的影视公司。
“我在留学的时候，他女儿朱丽叶特和我是闺蜜。我俩关系特别好……说起来能以一个天朝人的身份进入维旺迪，其实还是他的原因。这剧本我是去年找朱丽叶特玩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吕克贝松在创作剧本，朱丽叶特知道我现在在好莱坞做影视公司，就拿了这剧本给我看。然后……”
她耸耸肩：
“总之，这份剧本现在在我手上，我想投资，就可以拍。但导演……”
许鑫明白了意思，有些遗憾。
但马上又点点头：
“这故事可以。能延展的方向很多。”
见他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刘墨墨问了一个很精髓的问题：
“能赚钱么？”
“我哪知道……”
一个很干脆的白眼翻给了这姐姐。
这是钱的事情吗？
咱们搞的是艺术！
说着，他又拿起了一份剧本，打算继续找合适的。
这时，基努里维斯说道：
“许，我觉得这个故事还不错。”
许鑫一扭头，发现他还在看《约翰·威克》。
刘墨墨眼睛却亮了起来：
“基努你感兴趣？这也是我收的剧本，你感觉怎么样？”
“呃……”
见许鑫也颇为感兴趣的看着自己，基努里维斯想了想后说道：
“坦白地讲，我之所以对这个故事感兴趣，是因为它比较少见……许，你知道我这次在戛纳的时候，一些影评人怎么说的么？”
“怎么？”
“大概意思就是：终于看到好莱坞有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了。不再是很传统的英雄救美，也不是毫无脑子的肌肉男在做暴力拆迁的活计。甚至都没有感情线，有的只是光与影的碰撞。与其说这部电影是好莱坞式的武侠片，它更像是带着些许禅意的人类两种念头的交锋……”
许鑫微微点头。
后面这段话其实就是他设计这个故事时候的思路。
影评人看出来很正常。
“但我觉得很对，你知道好莱坞对于一些类型片是有定势的。影片里需要一个美女和主角产生感情。需要一个无恶不作的反派。甚至主角还不能特别聪明，他必须要有一个心态过程的曲线，女主找到男主，产生误会，真相明了，男主或者女主跨越了那道正义的界限，两个角色合为一体，打败反派……这几乎是一条警匪类型片的定式了。
但这个故事在我看来很有趣。不需要女主角，甚至故事线都很简单。约翰威克的话都很少。他只是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复仇……哈哈，许，这片子你打算尝试么？你要是尝试，我可以来演。如果你不感兴趣，这片子交给我怎么样？”
许鑫心说好家伙。
你还真是导演当上瘾了啊。
不过……
他伸出了手。
基努里维斯把剧本给到了他。
花了一小会儿的时间，许鑫又把故事线重新梳理了一遍。
还别说……
朋友真说对了。
这故事当时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主线单一。
但现在从对方的角度切入，还真是一场关于复仇的爽快戏份。
全程粗暴、短平直。
没什么道理，你杀我的狗，偷我的车，我就要弄死你。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有点类似小时候看的那些美国西部片的感觉。
“唔……”
想了想，他说道：
“这剧本确实还可以，我先列入备选考虑之中吧，怎么样？这两天我要给他们几个剧本，让他们来选。如果他们对这个故事感兴趣，我拉上你一起。如果不感兴趣……到时候咱俩合作一把？”
“好啊。”
基努里维斯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他其实也想和许鑫合作一下。
一个只是通过剧本改动，就能升华一个故事的导演，才华是毋庸置疑的。
在加上故事很合他的胃口。
现在到了他这种地位，选择剧本反倒更偏向于口味，而非来自经纪公司的压力。
答应下来自然没什么问题。
于是。
《约翰·威克》这个剧本，在下午3点多的时候，连带着其他两个许鑫觉得也都还凑合的故事，一起被刘墨墨收到了文件袋里。
接下来……就看派拉蒙怎么选择了。
968.sweet home~
刘墨墨离开后，俩娃也醒了。
杨蜜的心态有点崩。
就一点点。
大概换件衣服那种程度。
因为雪茄吧里还有一个大怨种。
基努里维斯。
大哥您老人家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电灯泡？
此刻，客厅里。
杨蜜生无可恋的躺在沙发上，任由两个孩子在自己周围爬上爬下……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好像一只狗。
母狗……呸，这词儿有些不好听。
女犬？
好像也不行。
哎呀！
总之吧，就是那意思。
就动物世界上那种动物妈妈往那一躺，几只小崽不是来吃奶，就是在它身上爬来爬去。
她明明很饿，但却只能一直照顾孩子。
因为那个渣男孩子他爹吃干抹净后就不负责了……
嗯！
没错！
一切都是那个王八蛋的错！
她在心里怨念满满。
可雪茄吧内却云山雾罩。
烟气之中，基努里维斯对许鑫说道：
“我觉得是冷酷，MR.威克不会对任何敌人抱有怜悯。就像是剧本里那样，看到了敌人就哒哒哒三枪。”
许鑫一愣：
“为什么是三枪？不应该直接爆头么？”
“……？”
听到这话的未来“MR.威克”同样脸上升起了一丝疑惑：
“莫桑比克，许，你不知道么？”
“……MR.威克，我们那禁枪。”
“啊？……哦对，你们没有枪。”
MR.威克恍然大悟，然后冲许鑫比划出了一个拿手枪的姿势：
“许，这是一种射击方式，广泛应用于反恐以及军事行动中……”
许鑫心说那没毛病了老铁。
“反恐”嘛。
“和平”嘛。
“世界警察”嘛。
人家肯定是专业的。
他微微点头，就听基努里维斯继续说道：
“你别看莫桑比克这名字属于非洲，但实际上这种枪术是我们发明的。具体的特点就是两枪躯干，第一时间解除敌人的反抗能力，接着在对方倒地后在头上补上一枪。你说的爆头，只是游戏，因为在真实战场上能一枪命中敌人头部的几率很小，所以莫桑比克射击术是一种非常实用的枪法。我觉得很适合威克这位杀手。”
听到这话，许鑫拿出了笔记本：
“怎么拼写？”
基努里维斯接了过来，飞快在纸上面写上了一行字。
许鑫拿着纸来到了电脑前，打开了谷歌开始搜索。
接着，几个视频蹦了出来。
看着那上面穿着军服的哥们哒哒哒开枪的模样，许鑫微微点头：
“确实，看起来很实用……但和电影里又有些区别。基努，你会么？”
“我知道，但没训练过。如果你觉得可以……明天我们去武器店一趟，让专业人士为我们演练一下，怎么样？”
“行啊。我这种外国人也能打枪吧？我想试试M4，最好是安装上消音器那种……我在我们国家的靶场里玩过仿制AK，但没玩过正宗的M4……”
“……”
许鑫的话让基努里维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也玩网络游戏。
CS他也玩……
但……正因为他玩，才知道这东西和现实里的枪械差距到底有多大。
许这一张嘴，他就知道，对方也算是被CS这款游戏给误导了。
害人不浅……
不过他还是欣然应允：
“OK。没问题。那你觉得威克这个角色我说的冷酷气质对么？”
“对，也不对。”
“怎么？”
“我觉得他首先要符合一个退休杀手的气质。一个人在生活中如果还是那种冷酷的模样，让人看到后就敬而远之，可不像是杀手。我的认知里，杀手应该是那种乍一看很普通的人。不说其貌不扬吧，但至少，他的一切看上去要很低调。”
“直到他的狗被杀了？”
“没错。威克的狗死了，那是亡故的妻子送给他的礼物。他最珍视的礼物。这是一种反差，你要通过一种……形象上的转变，给与观众一个合理的心态转换的曲线。当转换的那一刻开始，你不再是普通人约翰·威克，而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BOOGYMAN~”
说到这，许鑫顿了顿，接着说道：
“基努，我们不如这样。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在这部电影里，我们不需要其他枪战片那种枪火横飞的场面。什么是杀手？十步就能杀死一个人，他走了一千公里都不会留下痕迹。”
“……？”
听到这话，未来的MR.威克纳闷的问道：
“为什么要走十步？”
“比喻，这是我们那的一种比喻。我的意思很简单，那我们不如摒弃掉以往好莱坞的枪战套路吧。比如打不穿的沙发，只是一层木板，却能像平底锅一样挡子弹的原木桌。”
“……平底锅能挡子弹？”
“呃……”
这下，许鑫发现了。
抛开私底下的相处不谈。
这哥们显然是一个在演戏之中，对于细节把控喜欢刨根问底的类型。
于是，他摇摇头：
“我只是比喻。总之，就是这种意思。既然你觉得那个莫桑比克枪法比较合适，那么，在近身战之中，我们也尽量写实一些。近身格斗里不存在那么多的花招，杀手讲究的就应该是一击必杀。更何况，威克已经退休了，一个退休的杀手，年龄……要更大一些。而对于年龄大的人而言，那种花里胡哨的搏击，他的体力可能无法足够支撑。所以，我们可以搞的真实一些。尽量用现实里有的技术，把威克那种一击必杀的杀手风范体现出来……”
“哇哦，酷！比如说？”
“比如说踢蛋。”
“……”
“你信我，这招真的好用。杨特别专业！”
“……？？？”
这已经是基努里维斯都不知道第几次露出来的疑惑表情了。
杨特别专业？
他不自觉的目光落在了许鑫的裤子上。
许……
小许还好吗？
好吧。
这个想法很荒唐。
但不得不承认……
许的想法很棒。
一个有别于好莱坞传统意义上的枪战类型题材，真刀真枪，近乎还原真实的打戏，一个写实风格的，关于杀手的电影。关于一个冷酷杀手的复仇电影……
听上去就很棒啊！
……
“哇哦！我的意思是说……杨……哇哦！”
餐桌上，基努·里维斯一脸惊讶到不行的表情。
然后做出了一个拇指、食指、中指捏在了一起，类似天朝人用手形容数字“7”的手势后，接着用嘴唇亲吻了一下，以及一个拉动的动作。
有点类似从嘴里捏着口香糖扯出来一条那种。
那是一个很经典的意大利手势，代表着嘴里食物的美味。
“没有番茄，没有芝士，只是猪肉，黄瓜，豆苗……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一碗面。哇哦！上帝，它可真棒。”
两条裤衩的怨念，在听到了朋友的夸奖那一刹那，直接烟消云散。
有谁会拒绝帅比的夸奖呢？
更何况，这个帅比还是基努里维斯。
很多人心里的梦之船。
哪怕他常常说自己老了……可老了，那也是老帅比基努里维斯啊。
“哎呀，看你说的……喜欢吃，明天我给你煮一罐子，你拿回去。回到家想吃时候，煮点意面，挖一勺，搭配点蔬菜就能吃了。”
被夸的跟孔雀开屏似的显眼包这会儿都快红温了。
带着这份心情，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氛围完美。
而吃过了晚饭，未来的MR.威克就起身告辞了。许鑫看着他骑着哈雷摩托远去的尾灯，下意识的来了一句：
“真帅啊……”
杨蜜不自觉的点点头：
“确实，长成东西方通杀的模样，可真不多。”
“……”
许鑫瞬间无语了：
“你有病吧？我说的是那辆摩托。”
“我说的也是。”
杨蜜得意一笑，拉着他往屋子里走：
“走啦，摩托你是别想了，肉包铁的玩意，我可不同意你骑。”
“……那是男人的浪漫。”
“浪漫不能当饭吃，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显然，她已经划出了一条明确的线。
人嘛，这辈子总是有可为有不可为。而摩托车显然就是其中一个。
嗯……明天得写到家规里去。
就写在“许鑫不可赌毒”的下面。
……
一路带老公来到了后院。
夜晚的泳池，水中的灯光亮起后，伴随着水面的折射，给黑暗的院子里凭空添加了一份生机。
杨蜜手里端着一杯莫吉托，和许鑫挤在一张躺椅上，枕着老公的胳膊满眼的惬意。
“哈~舒服~”
拿吸管一口气嘬了半杯后，她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叹息。
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直接侧身，把头埋进了爱人的胸膛里。
这会儿暖暖和阳阳被姥姥和姥爷带着去洗澡了，她终于能和老公享受片刻的宁静。
“哥哥。”
“嗯？”
“我宣你~”
她美滋滋的拿脸蹭了蹭，搂的更紧了一些。
而许鑫则问道：
“什么时候走？”
“后天……哎呀，你说这个干嘛？烦死了。我下次再参加好莱坞的电影我就是狗！真的……他们简直把人当牲口用。真离谱！”
“哈……唔。”
她在抱怨，可许鑫却打了个哈欠。
他有点困了。
结果这哈欠还没打完，腰忽然一疼！
“嘶~干嘛！”
“别搞事情啊，小伙子。你知道我馋你多久了么？我天天都夹着枕头睡觉，烦死了！而且……你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许鑫先是一愣……
随后马上脸色一变：
“亲戚要来了？”
“嗯，今天百无禁忌！”
这话乍一听，好像还挺对味。
但许鑫却心里一慌。
完蛋了。
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内个……我这才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状态可能不算很好……”
“哥们，不对吧？您老人家难道忘记当年有多威风了？什么……一周七天，一天24小时，我随时都能搞定马龙。这话是您老人家说的吧？”
“不不不，您记错了，那是罗德曼说的。”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你当时可得意了。脸上那个骄傲啊……啧啧……”
“哪有……”
许鑫赶紧矢口否认。
当然了，他也不认输：
“我不是说我不行，是状态不好。但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嘿嘿，你就吹吧。”
杨蜜翻了个白眼，接着又往老公的怀里拱了拱。
比弗利山庄的晚风分外怡人，让她焦虑了好久的心情终于放平了下来。
“老公~~”
“嗯？”
“你辛苦了。”
“……”
一句平平无奇的话语，却让许鑫心头一颤。
揽住了怀里的姑娘，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不辛苦，这有什么的？”
“带俩孩子挺累的。”
“那累的也是咱爸咱妈。”
“……嘿嘿。”
见他努力的避免着让自己心生愧疚，杨蜜再次发出了有些傻兮兮的笑声。
如同一个孩子。
算啦。
那就不说了吧。
她的手搭在了许鑫的腰上，腿也盘住了。
一呼一吸之间，全都是那股烟草味道之下的熟悉气息。
这股味道，陪伴她度过了最美好的大学时光。
也曾在无数个夜晚，化作了抵御孤独，坚固无比的思念之墙。
亦包容了她的所有缺点、任性、种种不好的情绪……
“老公~”
“嗯？”
“其实我自己在这边的时候，有时候感觉还不如住酒店呢。酒店至少还有个人气儿……我自己守着这么一个大房子，觉得特别难过……甚至都不觉得这里是我家。因为没有你……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呀。”
听到这话，许鑫却再次摇头：
“不，应该说，咱们在一起时，就是家。”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话音未落，躺椅后面传来了暖暖的声音。
“这呢。”
许鑫下意识的弹开了妻子的头，扭头看着穿着个小花裙子睡衣的闺女，微笑着招了招手。
而杨蜜则无声无息的发出了遗憾的叹息。
唉……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很快，暖暖光着脚，走到了躺椅旁边。
看到挤在一张椅子上的爸爸妈妈，她自然而然的扒着妈妈的腿爬上了椅子，然后很“蛮不讲理”的挤到了俩人中间。
“爸爸，我洗完啦！你闻闻~”
侧身的许鑫笑眯眯的凑到了女儿的胳膊前嗅了嗅：
“哎呀，可真香~来来来，让大灰狼咬一口~嗷呜~”
“嘻嘻嘻，不要~不要~”
暖暖开始扭动，躲闪。
迅速转身躲到了妈妈怀里。
杨蜜搂着女儿，感受着她那温暖的小手里传递出来的温度，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笑容里没有刚才那般的甜蜜。
有的只是温柔款款的母性光辉。
算啦。
小捣蛋来就来吧。
她可是我的宝贝呀~
有她，有爸爸……这才是最完整的家呀。
home~
sweethome~
……
“阿嚏。”
正在被姥爷用浴巾擦身子的阳阳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
？
凌晨两点半，去医院。
如题，娃甲流，今天晚上本来已经去一次了，不行，还是不退，现在去急诊。明天最多一更了，提前和大家说下，勿怪
969.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睡了么？”
“嘘……应该是睡了。”
“那……整一下？”
“……一定要今晚吗？我真的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没骗你！”
“赶紧！你去把孩子抱回房间！”
“我……噗！咳咳咳……”
看着很夸张的佝偻起来，小声且“剧烈”咳嗽的老公，杨蜜脸上是无语，但眼里却燃烧着火焰：
“行了，别装了！赶紧！”
知道今晚伸头缩头都躲不过了的许鑫身子一僵。
无奈的坐了起来。
直接抄起了暖暖就往外走去。
先暖暖，后阳阳。
结果等阳阳刚被抱出主卧室，忽然，IPHONE的铃声在安静且黑暗的房间中响了起来。
“！”
杨蜜就觉得自己的血压“嗡”的一下上来了。
你大爷的！
没完了是吧！
是谁会在这种邪恶的时间打电话过来啊！！！！！
她从床上直接就噌的一声飞了起来，恶狠狠的抓住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就打算挂断。
结果……
来电人：刘墨墨。
“……”
她脸上的怒火化作了无奈。
看着走进门来的老公，一边挥手示意他关门，一边接通了电话，打开了免提：
“喂，墨姐。”
“睡了没？”
“还没。”
“许鑫呢？”
“在我旁边呢。”
“呃……我是不是打的不是时候？”
“没有，我俩聊天呢。孩子也才刚睡。”
“这样啊……那刚好，蜜蜜，明天许鑫不是要和基努去靶场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找一趟吕克贝松？”
“……啊？”
杨蜜一愣。
许鑫也纳闷的坐到了床边，问道：
“找他干嘛？”
“让他看看你媳妇呗。《LUCY》这片子是女主戏，咱们试试呗。”
“我……”
杨蜜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上午的时候她还和老公在说再接好莱坞的戏，她就是狗。
特么一个宣传期硬生生要占据她小半年的时间，这你受得了么。
可……
这人不是别人，是墨姐啊。
私交上，大家是非常好的朋友。
哪怕自己已经决定不会再演这种跨国戏份了，但朋友真的拜托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逆风还是自家的公司。
于公……墨姐这种皇亲国戚，普通人别说见一面了，可能听都没听说过。
老公想往哪方面走，她心里跟明镜一样。而墨姐的“梦想”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自己做出来一番事业。再加上刘叔那边……
国外的演员谈不到，就说国内的演员……她要是真开口，谁不得乖乖答应？
这时，她就听许鑫说道：
“杨蜜她不……”
“可以啊。”
本能的，杨蜜直接答应了下来，顺带捂住了老公的嘴。
“？？？”
许鑫心说你有病吧？
不对。
你是狗吧？
你可不就是狗么？
上午时候还说再拍好莱坞的戏就是狗，下午您老人家就反悔了？
“啊？许鑫说啥？你刚才一说话我没听清。”
“他没说啥啊，在说，你找的不是我么，那……墨姐，咱俩明天约几点？我能带孩子去不？孩子这两天离不开我。”
“行啊。那明天我去接你？”
“好。那就这么说，你俩注意点啊，啊哈哈哈哈~”
“哎呀！！”
打趣声中，电话挂断。
许鑫一脑门子的问号：
“你干嘛？”
谁知对面的小少妇直接点头：
“嗯，开始！”
“？？？”
在“你有病吧”的目光中，许鑫拍开了她伸向自己的手：
“你先等会儿。咱把话得说明白了，你还接啊？”
“什么叫接？说的那么难听！老夫老妻的，咋的？你还要给我发红包啊？”
“嗯？？？”
不是。
你这个人怕是思想滑大坡啊。
咱俩说的是一回事么？
而看着老公那疑惑的眼神，杨蜜也不多解释。
她能说什么？
“我是为了你考虑，才接的。”
这话不敢说。
因为以老公的脾气，听到自己不愿意，那么肯定直接找墨姐，把这事情给推了。
所以没必要说。
你心疼我，我知道。
但同样的，我也知道怎样做才对你的帮助最大。
我也不想接。
但我是你的妻子。
我也要为了你和这个家一起努力。
所以，她一言不发。
许鑫眼睛一花。
下一秒就挺到了床上倒耙耙~
SKR~
“木哈哈哈哈~哥哥！洒家特么来了！”
期待了三条裤衩的时间，终于轮到这一口啦！！！
哎呀，这是SEI家的小宝贝儿啊，咋那么稀罕人呢~
快馋死个人啦！
木哈哈哈哈哈~
……
“姐姐……”
“嗯？”
“到底咋想的？为啥要接？你不是不想拍了么。”
快12点。
风平浪静之中，许鑫抱着她，看着窗外的泳池反光倒影透过玻璃，打在卧室墙上的波纹变换，再次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自己家的生意，肯定要鼎力支持啦。”
“……就这？”
“嗯，就这。”
“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因为墨姐……”
“哎呀，好啦。”
本来是被老公抱着，正惬意享受的女人忽然一个转身，拿手指抵住了爱人的嘴唇。
“不聊这些了。你这会儿困不困？”
“干……你要做什么？”
“嘿嘿~”
她邪邪一笑，朝着被窝里拱了进去。
“……”
许鑫撸了一把脸。
唉……
作孽哟。
当初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玩意。
都快赶上魅魔了。
烦……谁来替替我啊，真遭不住了。
……
“妈妈~”
“嗳，宝贝，怎么啦？”
“你今天好漂亮呀~”
看着容光焕发的妈妈，暖暖一个马屁就拍到了母亲脸上。
“哎呀，宝贝可真乖~小嘴儿这么甜呢？来，让妈妈亲亲~”
“嘻嘻嘻嘻~”
在母慈女孝的和谐氛围之中，阳阳坐在餐桌前，左看看，右看看……
我爹呢？
……
许鑫没美国驾照，所以基努·里维斯是开车来接他的。
一辆……看起来并不是新款的保时捷911。
而不知道为什么，许鑫看到这辆911，第一反应就是：
“基努，你喜欢飙车么？”
没来由的他有点打怵。
而对方在听到了他的话后，只是很疑惑的看着他：
“许，我平常都是骑摩托的。还是复古摩托，你见过哪个复古摩托车主喜欢飙车的？”
这下，许鑫心里踏实了一些：
“我怕我成保罗。”
“保罗是谁？”
“呃……就……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看着怪怪的许鑫，基努·里维斯有些纳闷。
随后目光落在了车库里那台凯雷德上面。
“要不我们开你的凯雷德？如果你觉得911不安全的话。”
“开不了，这车是给家里佣人买菜啥的。我和沃尔沃有合约，SUV的选择上面，外出只能开沃尔沃。”
说着，他拉开了911的车门：
“走吧。”
“OK。”
基努·里维斯对于他车子代言的事情并不感觉到什么稀奇。
甚至还和他聊起来了XC90那个《黑客帝国》的创意，他也觉得挺棒的。
可惜，车子对他而言只是代步工具，他的心头好还是在摩托上面。
就这样，911一路出了家门，往洛杉矶郊外赶。
俩人去的地方自然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枪店靶场，而是基努认识的一个军火商朋友的私人靶场。
不对外开放，人少，不用担心被围观。
一路上，俩人都在聊着约翰威克这个人。
而到了这处郊外的靶场后，911刚在停车位上停好，三五个看起来就知道不简单的外国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人叫做伍德·罗根。
是海豹突击队的退役成员，也是今天负责俩人的武器专家。
因为许鑫是外国人，所以他要提供一下护照之类的手续做登记。
而等手续办完的时候，基努里维斯已经穿上了防弹衣，站在了枪械区到通往模拟野外环境的靶场交界处的走廊下。
他是靠着柱子的，许鑫一开始还没看到他。
直到闻到了烟味，这才发现，基努正靠在木柱子一侧抽烟。
许鑫心说你吓我一跳。
不过马上就一愣。
这会儿是上午的10点出头，太阳还没上到最高点。
人的影子还是斜着的。
但许鑫之所以没看到朋友，则是因为他是躲着阳光，站在了柱子的背阴面。
老美这边对木材的选择突出一个简单粗暴无脑外加浪费资源，而这个武器选择的区域又是仿照猎户木屋那种装修风格，门口的柱子放到国内都能打棺材板了。
他被柱子藏了起来。
而他的影子也融入到了柱子的阴影里。
看到这一幕，许鑫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一幕画面。
“……许，你结束啦？”
正抽烟的基努·里维斯发现了站在自己侧方身后一动不动，在发呆的许鑫。
而听到这话，许鑫忽然扭头，看向了旁边赶过来的伍德：
“伍德，我能问你一件事情么？”
“当然。”
“影子是不是很重要？”
在伍德那疑惑的目光中，许鑫指着站在原地的基努·里维斯：
“你们在作战的时候，真的会根据光线角度的不同，留意地板上的影子么？”
“当然。”
伍德微微点头：
“其实特种作战有时候和狩猎的原理是一样的。身为猎人，我们追踪猎物时，如果你和一头麋鹿的距离很长，长到你没有把握一枪致命……或者说，你看到了远处的它，要去狩猎。作为猎人，你不能直接走过去，因为有时候比起动物的听觉，它们的嗅觉更灵敏。可能会闻到几公里以外的味道。
所以，这时候我们可以观察风向走势，必须要绕到它的下风处，逆风可以帮助你隐藏掉身上的气味，完成狩猎。而特种作战也是如此。影子、风向、行动之间身上带起的尘土，瞄准镜的反光……这些因素都是我们需要考虑到的环境因素……”
或许是因为军人与平民的差别。
亦或者是因为许鑫是个外国人，他并没有很正面的回答许鑫的问题，或者给出一个比较形象的举例解释。
要知道，刚才大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旁边那个靶场的人可是介绍伍德参加了许多次战争，拥有着非常专业的枪械知识以及实战经验。
许鑫呢，也不在意。
他只是看着基努里维斯在思考。
然后再对方逐渐疑惑的目光里，低头拿出了手机，在备忘录里写到：
“隐藏，融入环境，可以让观众寻找，一击必杀——→像是忍者那样。”
“许，怎么了？”
“基努，我们要给威克一种行为。”
许鑫的眼眸微微发亮，说道：
“他无论在任何环境下，都应该有一种潜意识。隐藏起来，融入环境……想想看，你是一名警卫，这会儿你正在靠着柱子抽烟。
我是摄影机，我先给你一个正面的特写镜头。前一秒，你的后面空空如也，可就是抽一口烟的功夫，在你面前的摄影机缓缓移动到了侧面……威克正目光平静的看着你的后脑勺。然后悄无声息的干掉你……
想象一下，整部电影里，威克的这种行为是贯穿始终的。他是杀手，完成任务的第一反应并非用热兵器，而是隐藏起来，接近目标，执行潜入任务。
但他也是人，他会被发现，发现之后，用热兵器解决敌人……当然了，这两种方式其实没什么区别，根据不同的场合来调整。但威克的整个行为是贯穿始终的，那就是无论他是执行任务，还是复仇，都始终遵循着一名杀手的本能。隐藏，潜入，一击必杀……”
说到这，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让基努·里维斯满眼愕然，但国内观众听到、看到后却能会心一笑，下意识嘟囔一句“又来了”的话语：
“甚至，我们可以在电影里和观众玩一个小游戏。比如构建出一个复杂的环境……就像是剧本里威克在酒吧复仇时那一幕。我们把威克置身于人群涌动、混乱的舞池里……让观众自己来找他在哪里！”
“！”
随着许鑫的描述，基努·里维斯开始展开了想象。
灯光昏暗的酒吧之中。
MR.威克在扭动的舞池人群里，就像是一只外人无法察觉的幽灵。
他在所有人、乃至观众的视野盲区之中若隐若现……观众在找，而那些敌人也在找。
可就在他们四处张望的时候，威克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们身边……
“哇哦！我的意思是……哇哦！”
他一脸的惊叹，接着就是认同的点头：
“这个很棒，许，就用这种风格！非常棒！……非常棒！！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哈哈哈~”
听到这话，许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的朋友。”
“当然，伍德，我们开始吧？”
很快，靶场里响起了哒哒哒的枪声。
基努里维斯显然玩过枪，所以他直接就开始和伍德学习起了战术动作。
所以枪声是许鑫的。
他这会儿正在和自己的安全教员商量，想玩一会儿加特林。
最好是冒蓝火的那种……
当然了。
安全教员觉得这个天朝人估计有什么大病。
脑子不太正常。
……
而比起许鑫在那边的BIABIABIA~
杨蜜这边反倒是一片祥和。
与她印象中那种大导演的模样不同，吕克贝松看起来是个很和蔼的胖子。
并且，因为客人的到来，他竟然亲自下厨来招待俩人。
还别说，味道还挺香的。
至少那股黄油味挺棒。
托刘墨墨的福，杨蜜和他见面后并不显得特别生分，而暖暖和阳阳也很喜欢他的葡萄园。
是的，杨蜜也是到地方才从刘墨墨那得知，吕克贝松导演在这边有一片葡萄园，虽然不大，但也是加利福尼亚那几个出名的葡萄酒品牌的葡萄供应商之一。
当然了，“葡萄供应商”是个美化的称呼，实际情况是加利福尼亚这边的红酒品牌已经垄断了这片得天独厚的区域。只要是个葡萄园，肯定都是那几个品牌其中之一的供应商，并不稀奇。
这是俩孩子第一次到葡萄园玩，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
虽然这会儿还不是葡萄收获季，但看着那连成一片向阳而生的葡萄，俩孩子还是双眼冒光。
在得到了妈妈的准许下，就去那边飞奔了。
而吕克贝松用来招待俩人的地段，也是选在了庄园外面的一处搭建起来的花园凉亭下。
能看到娃，能欣赏美景。
微风宜人。
还真别说……杨蜜挺心动的。
要不……
搞一个？
作为从小被美国电影熏陶的一代，她对那种有山有水的农场生活还挺向往的。
而正琢磨这事情的时候，拿着毛巾正擦手的吕克贝松也走了过来：
“莫莉，有多久没尝过我的红酒炖牛肉了？”
“去年才刚刚吃过，叔叔。拿到剧本那天，吃的就是它。”
“啊？……哈哈哈，好吧。时间过的真快，我都忘记了。”
带着独特法国人语言腔调的英语从他口中说出，接着，他坐到了木桌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白葡萄酒。
接着对莫莉问道：
“想投资这个剧本？”
“嗯。”
刘墨墨直接点头，同时指着杨蜜说道：
“叔叔，不仅仅是投资，我还推荐杨来做女主角，怎么样？”
吕克贝松立刻做出了一个投降的动作，满脸无奈：
“莫莉~你真的该改正一下你这心直口快的谈话方式。”
“不然呢？难道和叔叔你还需要什么隐藏吗？”
“……好吧。”
虽然无奈，但杨蜜也能看得出来，这俩人的关系还挺好的。尤其是吕克贝松，听到了墨姐的话后还挺得意。
不过，得意归得意。
这会儿手里拿着一根用来下酒的芝士条，又喝了一口酒的法国著名导演在略微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老实讲，我并不怀疑杨你的演技，我看过了王的电影，你演的很不错。但……当然了，我没冒犯的意思。只是莫莉，你要明白，这里是好莱坞。傲慢的美国人别说接受一位亚裔演员的电影了，甚至连欧洲演员作为主角，他们的接受程度也并不算特别高。”
“叔叔你是怕票房不高，没人看吗？”
“当然不是，亲爱的莫莉。我是怕你赔钱~”
吕克贝松看着她的眼里逐渐涌现出了些许“你好好想想”的担忧。
同时说完这话，也扭头对杨蜜说道：
“当然了，我再次声明，杨，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
“我能理解的。包括拍《环太平洋》的时候，我其实也从吉尔莫导演那边听过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环太平洋》本身是一部原创的科幻片，选择了我和查理作为男女主后，好多人都在担心票房的问题。我明白作为亚洲人，在这边的受众程度是怎样的。”
她的话就说到了这，没在继续往下说。
因为……
她也不想演啊！
但沟通是需要技巧的。
她昨天没发直接回绝墨姐。
但今天在吕克贝松这，她却可以把这话说出来。
当着墨姐的面，跟这位导演说：
“我明白我这个亚洲脸孔在好莱坞不见得能吃得开。”
而她刚才那段话，其实往下再加一句：
“但我对我自己有信心。”
这样反倒能彰显自信……或者说，在一位柏林影后看来，《LUCY》这种片子是没什么难度的。
驾驭起来绰绰有余。
欧洲三大的影后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奖项。
但她并没有加。
只是通过那段话，侧面提醒一下今早往这边赶时，说出了“逆风需要一部赚钱的电影来打开知名度”的墨姐：
“您老人家想赚钱，最好还是找个好莱坞本地人。我这张脸……“不配”在好莱坞啊！”
“但我对蜜蜜有信心！”
“……”
刘墨墨的一句话，让杨蜜的左眼皮开始疯狂抽搐。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啥意思？这是老天爷告诉我这片子要赚钱？
在吕克贝松的注视下，刘墨墨说道：
“叔叔，往大了说，我这是在为亚裔群体，或者说亚裔演员能够被好莱坞认可而努力。往小了说……或者说的更现实一点。您的名气在好莱坞和欧洲有着足够的吸引力，而蜜蜜在天朝的影响力也很高。这片子的成本像您说的，也不算特别高。我想不通它有赔钱的道理。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更何况，逆风这两年就推出了一部不成熟的片子……叔叔~~~”
杨蜜嘴角也开始抽搐。
妈耶。
墨姐竟然会撒娇……
真长见识了。
姐姐您人设都有点崩了啊。
可吕克贝松听到这话后，却乐了：
“哈哈，小莫莉，我就知道……当时朱丽叶特和你合伙把这剧本从我这骗走时，你心里就已经打好主意了。”
他言语里并没什么责怪之意。
反倒一边笑，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后说道：
“好吧，关于剧本选角的事情……杨，你的电影是几月份上映？宣传期什么时候过？”
“7月1号首映，至于宣传工作……什么时候结束我不好说，但合同规定是7月1号之前的宣传活动必须要参加，1号之后的宣传，是可以商量的。日程排的倒不是很紧，而且会在8月之前全部结束。”
“唔……”
胖起来的面相上看起来很和蔼，但有些不修边幅的吕克贝松想了想，扭头又看向了刘墨墨：
“确定要投资了？”
“当然。”
得到了这个答案，吕克贝松竖起了四根手指：
“这个剧本，我的预计是四千万美元左右可以包括特技特效全部结束。需要我帮你找其他人分担么？”
“没问题，叔叔，完全不需要！”
“……好吧。你如果想投，那就投吧。这两天就可以去协会里提交拍摄手续的事情了。选景之类的工作我已经做完了，一旦立项，就可以进入筹备期。现在是五月，两个月的筹备期足够了……
但，杨到底适不适合露西，我无法给你保证。更何况，莫莉，你要明白导演对于作品的艺术要求。所以，我还是会举行试镜，并且试着发出一些邀请。杨到时候过来……你们有着完整的剧本，从这一点而言，优势要比其他人大得多。我很期待杨你用演技来征服我。怎么样？”
虽然他面前的是“金主”……但显然，哪怕没有刘墨墨，《LUCY》这个故事，就冲吕克贝松这个名字也不会缺赶着来送钱的投资方。
所以他话说的很直白。
而随着吕克贝松的松口，刘墨墨的目光闪亮了起来。
满眼的自信荡漾其中：
“当然没问题，叔叔！”
杨蜜嘴角再次开始抽搐……
不过，她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
吕克贝松在好莱坞虽然不是超一线的导演，但名气和实力同样不俗。
他开口，别的不提，一线大咖也都会给面子。
到时候那么多好莱坞一线咖来到这试镜，自己一个小卡拉米算咋回事？
虽然作为演员，在面对试镜时，她有着自己的底线，自然不会去糊弄了事。
更何况要是真糊弄了……墨姐这边也交代不过去。
但她也很清楚好莱坞的游戏规则。
所以……心里也不算特别慌。
只是忽然理解了老公嘴里，墨姐的行事风格。
“墨姐做事属于那种在做之前，你会发现她思虑周全。但当轮到她做决定时，她会变得极为固执，极度自我坚持，甚至有些盲目的风格。她会听别人的意见，但听进去多少，取决于意见与她的决定是不是处在同一个方向。”
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啊。
也就是你……
四千万直接拍板就做决定。
哦对，还是美元……
要是换个人，我早按住她的头让她清醒点，告诉她：“我才是老板”了！
啧啧……
带着几分感慨，但心中却并不看好自己能被选中为“LUCY”女主角的她忽然，她一愣。
咦？
为什么我的右眼皮也开始跳了？
呸！
封建迷信害人不浅！
我和它势不两立！
其实一直没和大家说过我的情况。我和我媳妇，孩子，住在一起。从孩子出生开始就是如此。所以有时候大家看我因为孩子忽然就请假的原因也就在这。
因为周围没有人能帮我们，所以无论什么事情都只能我们一家三口自己来。我生病，我自己去医院。媳妇生病，媳妇自己去医院。孩子生病，我们三一起去医院，她照顾孩子，我排队拿药跑腿什么的。
所以不得不因为可能在别人那一点点的小事就请假。
挺对不住的。
今天就这一章，抱歉了，大家。
970.疯涨
许鑫发现，自己对枪还真的是三分钟热度。
在国内的时候如此，到这边还是如此。
在打了一梭子子弹，被撞的肩膀疼后，他就对这种活动再次熄灭了积攒了几年的兴趣。
然后就在那看着学习莫桑比克射击术的基努·里维斯。
还别说……
到底之前黑客帝国等等电影的底子在那。
他此时此刻拿着一把突击步枪，在那“哒哒哒”的动作，看上去还真的是赏心悦目。
玩了2个多钟头，基努里维斯二话不说就和伍德敲定了战术训练课。
甚至连费用都没用许鑫掏。
他自费。
顺带还请了许鑫一顿德州烤肉大餐。
等许鑫回到家里时，杨蜜也回来了。
“哟？我以为你俩得晚上才能回来呢。聊的怎么样？”
他不提还好，一提，杨蜜就觉得糟心。
把事情说了一遍后，许鑫倒是没什么抗拒，或者担忧之类的情绪。反倒有种幸灾乐祸的模样：
“该！让你昨天嘴巴快！你要真不想接，直接拒绝不就好了？一天天老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姓许的老娘和你拼了！！”
瞬间来火的杨蜜抓着他就往楼上走。
你不是会阴阳怪气么？
好好好。
老娘不是为了这个家，不是为了你？
行！
看来昨晚还是手下留情了，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诶？”
“别……”
“息怒！”
“不是，我错了，我真没其他的意思……”
“诶诶诶你撒手……”
“我真的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还不成么？”
道歉？
抱歉。
晚啦！
……
洛杉矶时间的5月4号。
带着万般的不舍，她趁着两个孩子一个不注意，和孙婷推着箱子离开了家。
暖暖和阳阳发现之后嚎啕大哭。
许鑫印象里……这应该是两个小家伙哭的最厉害的一次。
三个人轮番哄都哄不住的那种。
最后干脆……姐弟俩都哭睡着了。
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是哭晕了过去。
然后……
等俩孩子再次苏醒时，一家人已经开始安检了。
杨蜜这次去墨西哥，又要待3天，本来许鑫想让孩子请假多陪陪妈妈的，奈何她死活都不同意。
虽然她的情绪也很差，也很舍不得，但……还是很坚定的让老公带孩子回去上课了。
总之吧。
这一路暖暖和阳阳到底有多闹腾不提，反正是安安全全回到国内了。
可俩孩子的情绪却始终都不高。
一直持续到开学，把孩子们送进学校之后，8号中午，许鑫还特意打电话到学校问了下老师俩孩子的状态。
当得知了两个孩子情绪还比较稳定后，算是终于把这几天都悬着的心给放松了下来。
而这一个五一，对于西北圈而言，却可以说是喜上眉梢了。
首先就是《燕京爱上西雅图》这部电影，票房直接破了3亿。
接着是5月2号上映的《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这部郭凡的处女作竟然也很神奇的轰下了4500万的首日票房！
并且，虽然还没过首周，但5天的时间，它的票房已经突破了2.7亿。
光是这两条新闻，就足够所有人喝一壶的了。
如果说前者姑且还有个汤维加成。
后者，这部青春小众的片子竟然势头看起来比《西雅图》还猛？
这就有点毫无道理了。
这部片子有什么大咖吗？
还真有一个。
韩更。
作为“海归派”的他名气确实很火……但一个韩庚真的能撬动数以亿计的票房？
真的吗？我不信。
可……确确实实，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导演拍的片子受众确实非常非常广！
票房是节节升高！
让人根本都摸不到头脑。
而对于双唯而言，喜事还不止这一点。
5月5号这天，湖南台推出了一部新剧，叫做《陆贞传奇》。
一个名字叫做赵莉影的女孩主演的。
首播收视率1.3，三天之后1.8。
接着在5月10号这天，收视率直接来到了2.3。
一下子，“陆贞”、“赵莉影”、“甜美可爱”、“湖南台又捧出来了一位新星”等等言论让这个月的娱乐圈再添了一把火。
而添这把火的时候，刚好是《致青春》首周票房结算的时候。
郭凡这部电影的首周票房是……3.5亿。
虽然从第五天的高峰开始，后面的两天票房开始进入平均化趋势……昭示着它的天花板已经来到。
但一天五千多万，一天四千多万的数字，还是代表着这部电影的潜力真的不容小觑。
然后……
5月17号这天，11年三部曲的“最后一舞”，《合伙人》登陆院线。
18号当天，首日票房2700万……
其实对比成绩而言，它的首日票房可能是最低的。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它的口碑反倒是最好的。
首日当天就在豆瓣轰下了7.7的评分。
被誉为5年内最好看的人物传记电影。
于是。18号，第二日的票房直接上升到了4300万。
两日，7000万。
3日破亿，板上钉钉。
大卖已成定局。
所有留意着西影厂动向的人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狼，真的来了。
……
陕西。
车内。
许鑫关上了手机后，把窗户落下来了一截，点了一颗烟。
苏萌下意识的放缓了车速。
烟草燃烧的气味之中，许鑫回忆着刚才在手机上看到的内容，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发自内心的微笑。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那是微博上的一个采访。
一个自媒体去采访电影院的观众。
他们采访了很多观众，并且给出了一项观影表格。
因为这一场是《合伙人》的放映场次，他们也主要采访的是关于西影厂的作品，提问他们最近观看的作品。
从《完美陌生人》到《烈日灼心》、《合伙人》、《西雅图》、《致青春》、《一代宗师》等等半年内西影厂推出的影片，全部看过的人超过了15人。
看过3部以上的超过52人。
虽然这个数据严格意义而言，采访基数很小。
但自媒体里面引用了一位观众的回答，才是真正让他能开心到露出笑容的原因。
记者提问：你来看这部《合伙人》的原因是什么？是对这种人物传记类的电影特别感兴趣吗？还是喜欢其中的某位演员或者导演？
观众回答：都不是，因为周围的朋友都说西影集团推出的作品好看，我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回答。
可却正挠到了许鑫的痒痒肉……
与票房无关，与评分更无关。
甚至这些票房盈利都和他一分钱关系没有。
但……观众的话，却是他最大的梦想。
或者说，让他内心最大的梦想，终于看到了实现的可能。
西影出品，必属精品。
这句话说出去其实很简单，但做到却真的很难。
它需要时间。
每一部电影都需要从剧本阶段就开始打磨。
剧本、剧组、导演、演员、后期……等等等等。
每一部电影的背后都是一场由无数人……谈不上呕心沥血，但却也是夜以继日的努力所打造而成坚固砖石。
也正是这些由无数人所铸就的坚固基石，才能支撑起许鑫以及无数同僚心中那个共同的梦想。
所以……
他真的很开心。
开心到连笑容都无法完全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这时，伴随着一阵减速带的震动声，把他从那股喜悦的情绪中给拉了出来。
西影厂，到了。
他回家了。
“你回去看看家里有没有需要收拾的，一会儿中午来接我。”
“好的，许哥。”
苏萌点头离去。
许鑫则直接走进了办公楼。
“许导。”
“许导好。”
“许导~”
“嗯，你好……”
对着连续几个和自己打照面的职工微笑回应后，他正打算上楼，忽然脚步一顿。
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
就发现整个一楼时不时的就会有人进进出出。
厂里……人这么多了吗？
恍惚间，他想起来了自己第一次来厂里的时候。
带着《秘密》的他到厂里时，那时候的模样简直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人丁凋零。”
那时候的厂里是崽卖爷田……可你看看现在……
还真是应了那句“你看我几分像从前”了呢。
想到这，他脸上的笑容再盛三分。
一路上了楼，来到了齐雷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并没关，而是虚掩着。
他咚咚敲了两声后，就听见里面传来了齐雷的动静：
“唔，来了。”
许鑫推开门后，看着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齐雷和梁冰凝，笑着打了个招呼：
“哈喽。”
“哈哈~嗨呀，到底是刚从美国回来的人，打招呼都带着洋墨水的味儿。”
在梁冰凝的微笑招手下，齐雷这一声招呼听的许鑫翻了个白眼：
“这话怎么那么资本主义呢。”
“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他招呼许鑫落座，然后熟门熟路的开始泡茶。
许鑫挨着梁冰凝坐到了长条沙发上，接过了茶杯后，就听冰冰姐扭头问道：
“蜜蜜怎么样啦？”
“别提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去美国还好，去找了一趟之后，孩子闹的更厉害了。”
“再忍忍，就快放假啦。”
她柔声安慰道。
“嗯……姐您最近干嘛呢？”
“我这马上要进组啦。”
听到这话，许鑫好奇的问道：
“什么戏？”
“《白发魔女》。”
她还没回答，齐雷就把名字给说了出来：
“徐可监制的戏。”
许鑫有些惊讶：
“那部梁羽生的？”
“对。”
梁冰凝微微点头：
“去年银都就找我了，但那会儿我不是在拍《白日焰火》么，就调整到了今年。下周就进组了。”
“投资多少？”
许鑫看向了齐雷。
“云图7000万，万达4000万，幸福蓝海4000万。这是拍摄成本，宣发的话还没算。”
“……这么高？1.5亿的投资？”
《白发魔女》这项目并不是许鑫经手的，所以他并不清楚里面的资金配比和构成。
而听到这话后，齐雷一指梁冰凝：
“这部戏，咱们主要的合作是院线方。万达就不说了，咱们也不能始终靠你和斯聪的关系来维持不是？在加上其他院线方的关系也得经营，总要让人看到些实惠。所以这是第一个云图孵化的合作投资项目。不是厂里独资，也不能让冰冰一直吃亏，所以片酬都是按照市价来走的。投资肯定要高一些。一开始预计是1.1到1.2就差不多了。”
许鑫看向了梁冰凝：
“姐，你现在片酬什么价啊？”
梁冰凝神秘一笑：
“猜猜？”
“我……猜不出来。主要是我这几部戏，不管是七哥还是杨蜜，刘一菲她们……都没怎么花钱。”
“蜜蜜那边现在外面的电影报价多少？”
“一千五到两千。”
他给出了一个数字。
高么？
其实挺高的。
但却是从今年之后才开始的。
杨蜜这两年也没在外面拍过戏，但她的片酬在去年的时候，报价其实也就是一部戏一千万左右。可从今年开始……乐视那边率先开始报价。开到了一千六百万，想请她拍一部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杨蜜……或者说现在所有影视圈的人片酬都在提高。
没办法，这是一个必然的事情。
你一部电影都几亿几亿的赚，不给演员提片酬，不提高导演分红，谁给你干？
说白了，大家都为了钱嘛。
咱们一起努力的成果，收益自然也要“均分”才行。
他知道这个情况，但不是特别关心。
因为到他这个高度，他想拍的电影，其他演员别说谈片酬待遇了……宁可降薪都想进来。
谁敢跟他狮子大开口？
更何况他用的还多数都是自己人。
而梁冰凝听到了这个价格后，直接伸出了四根手指：
“现在给我的最高报价，有人出这个数。”
“……四千万！？”
许鑫一懵。
梁冰凝点点头：
“没错。不过，直觉告诉我这钱有点问题，因为那个本子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大投资的戏份，所以给拒绝了。哦对，我电视剧要更夸张一些……今年3月份的时候，有人找我开到了100万一集。”
“……”
要不是怕挨老爹的皮带，许鑫这会儿真的特别想吐槽一句您老人家是什么会下金蛋的鸡吗！
“怎么会这么夸张？”
“因为托你和蜜蜜的福呀~”
这姐姐笑眯眯的耸耸肩：
“《甄嬛传》之后，我电视剧的片酬报价……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夸张。而且现在市场上面大家的片酬涨的都很快。蒋芯，知道是谁吧？”
“知道啊，华妃那个演员。”
“她在拍《甄嬛》的时候才七万块一集，你猜猜现在多少？”
“……多少？”
“20万。”
“夺少！？”
许鑫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大演员也就算了……小咖也这么疯涨？
疯了？
梁冰凝耸了耸肩：
“就是这么夸张。”
“……那《白发魔女》这部戏多少？”
“两千五百万。”
“……”
这下，许鑫的下巴是真要惊掉了。
看着齐雷忍不住来了句：
“现在大家都这么玩的？”
齐雷微微点头：
“嗯，厂里今年推出的几个剧本，普遍预算都上涨了百分之20到30以上。都在人工上面。”
“这……好吧。”
许鑫略带几分感慨的摇了摇头，但也没说什么。
能说啥？
能拦着别人赚钱还是咋的？
电视剧不提，现在整个华语影坛的票房天花板被厂里就这么撑了起来。
你电影市场有这么大的体量，再想用一两百万的片酬，撬动几亿十几亿的利润？
谁会给你白打工？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没办法。
于是他问道：
“那这个故事怎么样？剧本扎实么？”
“剧本相当扎实。”
梁冰凝的话带着齐雷的点头，一起回馈给了许鑫：
“导演是《最后一个太监》、《墨攻》的张志亮，剧本故事虽然有些脱离原作框架，但我们研究的，发现这个故事算是把练霓裳的个人魅力发挥到了极致，大家都寄予了厚望。而且……这部戏的男主角卓一航的饰演者，是黄小明。”
“哦？我这位师兄看意思是……”
他话没说完，但齐雷却已经微微点头了。
“他来，杨颍去拍华义的《神都龙王》……咱们也算是交换人质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小笑话成功戳中了许鑫的笑点。
行吧。
那就互换人质呗。
这时，梁冰凝笑道：
“看来咱们的杰出青年心情很好呢。”
“可不么，明天颁奖的时候，人家估计都看不见他的脸，就记得这一口小白牙了。哈哈~”
“哈哈哈……”
这下，笑声直接蔓延到了整个屋子。
没错。
许鑫这次回来，就是来参加明天的陕西十大杰出青年的仪式的。
而在这笑声中，齐雷问道：
“星光奖是几号？”
“23。”
“把握大不？”
“基本上没啥问题吧。这是今年第一次推出电视纪录片大奖这个奖项，呼应央视推广的纪录片项目。《舌尖》基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虽然在某种语情语境下，他这一番话有点强行插旗的意思。
但这两天他已经和央视那边沟通过了。
不仅仅许鑫需要这个奖，《魅力纪录》栏目也需要。
更何况……
除了《舌尖》，还能给谁？
一个奖项里三个位置，一部主旋律，一部民生，一部历史文艺。
民生纪录片这一项……
《舌尖》前方，绝无敌手！
971.幸福的烦恼
“《白发魔女》这片子，你打算过一遍么？”
“怎么？”
“毕竟是过亿的投资，老实讲，你要是能当个制片人，我心里就有谱了。不然总觉得不踏实。”
齐雷发出了邀请。
可许鑫却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不了一点。”
在俩人的注视下，他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暴裂》还没动呢，杨蜜又不在家。更何况，派拉蒙那边还有一部片约，他们在选剧本。冰冰姐这不都要进组了么，你俩也说那剧本还挺靠谱的，我就不掺和了。”
“这样啊……”
齐雷点头表示理解，但仍然有些遗憾：
“唉……艺创中心那边是越来越忙了。每天都有各种项目的申请……你啥时候打算上来？”
听到这话，许鑫就乐了。
“您老人家还是多担待吧。我可不想被捆在那上面……哈哈哈。老大不好当吧？”
“唉……”
回应他的是一声长叹：
“前几天，田总还在和我说。这不马上燕京那边的后期工作基地就要装修改造完成了么，下一步就是艺创中心的搬迁事宜。要把艺创中心也搬到燕京。现在随着咱们的人越来越多，好多人来这都排不上队。不信你去四楼看看，不管是导演还是编剧，都得一个一个来……所以下一步就要搬迁，两边分开弄，让人员流动起来。燕京那边到底还是方便一些。而且，可能也就今年吧，要把审核组再阔一下，人……有点不够用了。”
“因为项目太多？”
“对。咱们一直在招人，但新人培养是需要时间的。办事缺乏经验的人上来，就容易出差错。所以这两年咱们也要调整一下内部的结构模式。工作任重而道远呐~”
听到他的感叹，梁冰凝笑道：
“幸福的烦恼呗~”
齐雷露出了一种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苦笑。
而梁冰凝则问道：
“我听说，电视剧部门不是也要成立了么？”
“嗯，要。到时候人会更多……怎么？冰冰有兴趣？”
“没有。”
谁知梁冰凝给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答案。
“要是有什么电视剧需要我，我就演呗。要是没有……我打算搞点副业了。”
“？”
这话连许鑫都露出了一丝疑惑。
“副业？”
“嗯。化妆品，我和蜜蜜聊过这个事情，她不感兴趣。”
“……啊？”
看着许鑫那惊讶的模样，梁冰凝笑道：
“我之前代言过一家广州那边的日化公司。他家之前一直给国外的化妆品做代工的，但这两年效益不是很好，打算出售了。我打算接手，弄个自己的美妆品牌。他们的技术和设备虽然谈不上一线吧，但至少是二线化妆品的水准，我打算好好弄弄。”
“你有时间？”
“为什么没有？”
虽然如今事业如日中天，但不知为何，听到齐雷的问题后，她反倒是有种很……奇怪的模样。
又坚定，又……洒脱。
“我都什么岁数啦？慢慢的也该为以后打算打算了。不然……等再过几年，人家要是觉得我老了，该演孩子的妈妈了，那我可受不了那打击。所以……该走就走，该让就让。刚好我也一直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做做试试呗。”
这话听的许鑫嘴角一抽……
虽然他没仔细问。
但……
嗯，确确实实，嘴角一抽。
反倒是一无所知的齐雷，听到这话后，给予了支持和鼓励：
“嗯，也行。转幕后不是什么问题，是个好方向。”
“对呗，正好趁着这两年还有点名气~好好推广一下~”
“哈哈哈哈，你这要是“有点名气”，那别人还活不活了？”
“嘿嘿~”
俩人在说笑。
许鑫则在考虑这到底算不算冰冰姐的“牺牲”？
还是说……她主动的？
印象中，冰冰姐的事业心还是挺重的。
要真主动转幕后，多陪伴……
啧。
算了，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情。
还是别继续想下去了。
……
“其实厂里现在最缺的就是有经验的制片人。”
中午，大家一块吃饭的时候，齐雷还在聊这个事情。
“咱们手里的剧本、片子项目、申请项目的导演真的是越来越多了。但制片人有些不够用，我现在头疼的是怎么办。要是没制片人，好多影片质量难以把控，可能到时候会出现明明剧本是好的，但导演思路走了偏差，结果拍出来什么都不是的情况。还真是头疼的很~”
他说的事情许鑫自然也能意识到。
但……
意识到也没办法。
一个成熟的制片人是需要时间来培养的。
制片人首先要具备艺术把控能力。
说白了，要明确故事剧本的方向在哪。然后替导演解决好来自外部的各种事物。同时，他还要起到督促导演的作用。
虽然不至于天天泡剧组，但隔三差五得去一次，看看导演拍的片子片段，确保故事没有走出框架。
但这些能力……都需要时间来一点点的培养，成长。
没有任何办法。
一个成熟的制片人下能帮助导演沟通、解决麻烦。中能限制导演不要心血来潮或者随意跑偏，上还要负担起一部影片的整体走向……
前两点，想找到人，不难。但最后一点，是真的需要经验才行。
“制片人不够用了？”
许鑫问完，齐雷便点点头：
“真不够用了。就像是《白发魔女》的制片人李宾，下个月剧组就开机了，咱们这我觉得靠谱的人都有其他剧组，明明人不少，愣是一个都找不出来。”
听到这话，梁冰凝说道：
“老带新呗？一个老人带几个新人那种。”
“那也需要时间啊。我估计想培养一批优秀的制片人，至少需要3到5部影片……还得是导演相对成熟的那种才行。”
齐雷说完，许鑫便问道：
“那《白发魔女》的制片人咋办？”
“这部戏不还是徐可监制么，银都那边派了一个香江那边的制片人，以前给王橸、徐可都当过制片人，据说还挺厉害的……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嘛。我都恨不得亲自上阵了~”
许鑫其实也没想到，厂里竟然“人才短缺”到这种地步。
但这也没办法……
谁让这半年厂里上了大分呢。
之所以《白发魔女》让齐雷发愁，原因在于这部戏的投资比较大。
但厂里的其他投资也不少。
更何况……
“接下来还有电视剧呢。”
“……”
齐雷嘴角一抽。
看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许鑫，只能满眼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有办法么？
没办法。
无解。
当然了，制片人也好、剧组也罢，是可以外聘的。
齐雷也知道自己只能去外聘，然后利用这些人，加速培养一批自己人。
说白了，现在这些找到西影厂的项目，就是市场需求。
市场有需求，你产能不足自然不是市场的错。
所以这烦恼还挺幸福的。
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这时，齐雷忽然拿出了手机。
“我才想起来……我给你发个剧本，你得帮我看看。”
“？”
许鑫有些纳闷。
心说你不让艺创中心的人看，让我看啥？
结果微信一份文件就发了过来。
许鑫打开手机，就看到了一行字：
“剧本：《北平无战事》”
“献礼片？”
他问道。
齐雷摇头：
“不，电视剧。还记得咱俩上次聊的那个东阳正午阳光么？”
“山影那个？”
“对，他们现在拿到了一个剧本，是孔升特别想拍的……但这戏……很奇葩。跟我说的是已经换了七家公司，七家公司想投资，但项目都快敲定的时候，又决定不投了。”
“……”
“……”
这下，许鑫和梁冰凝都纳闷了：
“为什么？”
“题材敏感，风险比较大。这第八次，他们找到了咱们。”
“这……行吧。”
许鑫微微点头：
“那我回去看看。”
“嗯，你得上点心，这剧本挺厚的。上午我桌子上那一厚摞文件看到了没？都是。几十万字的剧本……不瞒你说，看的我头皮发麻！”
“……这么敏感？”
“不是，是字数多。”
说到这，齐雷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接着一反常态的对包厢传菜口那个方向喊道：
“服务员。”
很快，服务员推门而入。
“把我上次存在这的那瓶酒拿来。”
“好的。”
服务员快速离开。
而明明是他中午自己说的“咱们就吃个工作餐，下午还有事呢”，可这会儿的齐雷却分外苦恼的说道：
“不提这些还好，一提我就脑袋疼。电视剧剧本字数多，审核团队的工作量很大，现在艺创中心都是一边看电影，一边看电视剧……我是真的快头疼死了。”
听到这话，许鑫看了梁冰凝一眼，无语的问道：
“姐，你喝不？”
“喝呀，幸福的烦恼也是烦恼，我陪一杯呗，你呢？”
“他必须得喝！咱哥俩可好久没喝了，你得陪我喝一杯……唉……”
“行了行了，大哥，可别唉声叹气的了。不知道的人真以为咱厂里遇到啥难事了呢。”
许鑫无奈摇头。
也罢。
那就喝点吧。
谁家还没点烦心事呢，是吧？
……
中午一顿酒，喝了三两多。
齐雷下午还要开会，确确实实不能再喝了。
不过好消息是下午许鑫不用上班。
坏消息是他得看一份几十万字的剧本。
至于梁冰凝……她就简单多了。
吃完饭她就溜了。
这次回来只是为了来签一下演员的片酬合同，签完她就得赶紧走。据说晚上还有一场杂志等着她拍。
不过在走之前……
“给。”
“什么啊？”
看着递过来的几个盒子，许鑫纳闷的问道。
“海参。”
梁冰凝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了一个不锈钢的暖水瓶。
“……？？？”
许鑫更懵了。
都啥年代了？还用这种暖壶呢？
“我家有饮水机……”
“……”
梁冰凝嘴角一抽……
忍不住拿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呀~这水瓶谁说让你喝水了？萌萌，你过来。”
对着走到门口的苏萌招了下手后，她一指许鑫手里的暖壶：
“记住，头一天晚上，往这个暖水壶里倒四分之一……也就是一瓶矿泉水的热水。不要太烫，也不能温，七十度左右，然后把一根海参丢到里面，盖好瓶塞。第二天等他起来了，让他直接就吃了。听到没？”
“嗯嗯，记住啦，冰冰姐。”
苏萌赶紧点头。
可梁冰凝似乎还不放心，说道：
“记住，必须一天一根！听到了没！”
“嗯嗯嗯！”
这时，她才扭头看着许鑫：
“这玩意在中药上说的是味甘咸，补肾经，益精髓，消痰延，摄小便，壮阳疗痿，杀疮虫。放到西医那边说是什么……各种微量元素之类的，它补，明白吗。空腹吃是最好的。我给你弄的都是好的，一定要每天吃，得从现在开始保养身体了！”
“呃……”
许鑫张了张嘴，有点想吐槽。
心说您老人家是不是记错我年龄了？
我才27，又不是47……
可猛然想起来了自家那个都市魅魔……
“嗯嗯！记住了！”
“嘿嘿，这才对嘛。不仅仅是女人，男人也得从现在开始养啦……行，我走啦。”
她摆了摆手，挥动衣袖，带走了一片片云彩。
而苏萌手里捧着暖壶……
“许哥，死命令嗷~必须得听话嗷~”
许鑫看了一眼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助理……
“命令个屁！扣你五百！”
(*｀皿*)
“WHY！？”
“我心情好，不行啊？”
听到这话，苏萌心说……
狗贼！！！！
……
这部名叫《北平无战事》的剧本……在许鑫的观感上而言，挺优秀的。
不过，他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会说“风险大”了。
确实。
连许鑫看到后都感觉……里面一些关于“腐败”的内容，有点……嗯，无论真假，反正不会发生在现实里！
狗命还是要的嘛。
但……无论剧情，还是对几个主角的塑造，感觉都不差。
这故事还不错，只要能过审。
以及市场能接受……
前者，他没问，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大不了修改几处有待商榷的地方呗。
至于后者……那就纯粹看观众给不给面子了。
剧本没全看完，大概看了个开头和结尾，他就把自己的意见发给了齐雷。
开玩笑……几十万字怎要一字不落的看完，包括人物对话、台词之类的，那这电视剧不如给自己拍了。
接着，苏萌走了过来：
“许哥。JAY哥的演唱会还有一周，确定看南宁那一场吗？”
“嗯，确定。”
许鑫看了下手机上的日期。
再次点头。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南宁这场演唱会的意愿这么强烈……
但……
必须得承认，哥们也想自己朋友了啊。
接着他说道：
“26号就去吧，还能喝顿酒……哦对，萌萌，你吃过正宗的螺蛳粉没？”
“没，但我听人家说广西的螺蛳粉是不臭的。”
“不臭？……不臭那还有什么意思？”
苏萌翻了个白眼。
心里飘过了一句话：呵~男人。
能受得了酸笋的臭算什么本事……有能耐跟我一样吃爆辣的呀！
许鑫自然听不到别人的心声。
要是他真有这能力……别怀疑，当听到自己助理心声的第一时间，他就绝对给她一个大飞脚！
敢骂我？
你要倒反天罡啊？
“走，哥带你去吃螺蛳粉去。”
说着，他打开了手机微信群……想了想，忽然又退了出来。
然后把王斯聪和朗朗的微信找到，单独拉了一个群。
许鑫：“你们俩下周有空没？”
：“？”
L：“咋？”
许鑫：“南宁看演唱会去？”
：“谁的？”
L：“南宁有啥好吃的不？”
许鑫：“轮子的啊，他下周在南宁，咋样？头一天过去，吃螺蛳粉，我听说广西的螺蛳粉不臭的。”
L：“不臭还有啥意思？”
：“你快别装了行不？你忘了第一次咱几个吃这个，你还以为谁家煮屎了？”
L：“有吗/抠鼻我不记得了。”
：“装吧……我下周可以去。”
L：“你不筹备婚礼了？”
：“筹备啊，但咱几个不是有日子没凑到一起喝一顿了么，一起呗？你下周有空没？”
L：“你这话说的……啥意思？你们仨喝酒不带我呗？有能耐你别带七哥啊。”
：“哈哈，我还真不带。七哥下周要回家，家里有人结婚，她要去冲门面。你要不要带你家那杰瑞？”
许鑫：“杰瑞是谁？”
：“你没发现他的头像改成汤姆猫了？我和你说，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货肯定和吉娜合奏《匈牙利狂想曲第二号》了。他是TOM，吉娜的微信一定是杰瑞！”
许鑫：“哈哈，傻了吧，土鳖，吉娜不用！”
：“咱就说，哥们，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就算用，也不会告诉你？”
许鑫：“……”
“加你干啥？你是会弹奏《匈牙利狂想曲第二号》啊？还是说人家看上的人是你啊？”
奶奶的。
扎心还是特么你会扎啊！
许鑫：“少废话，那就说定了啊！下周咱仨去找他，一个妹子不许带！”
L：“罗汉局啊？”
许鑫：“对！罗汉局！”
：“OK。”
L：“欧了~”
(番外大家记得看哟~）
972.副会长
“下面有请杰出青年--许鑫发表获奖感言……”
“哗啦啦啦……”
掌声中，许鑫手里拿着演讲稿来到了话筒前。
低头看了一眼稿子中的内容，他对着话筒说道：
“尊敬的各位领导，同志们，大家上午好。在庄严而神圣的五四青年节上，我有幸被评为“陕西十大杰出青年”光荣称号，这对我而言是莫大的肯定与鼓励……”
今天自然不是五月四号。
五月四号是公布结果，今天才是颁奖仪式。
至于稿子，是西影厂出品。
自然是非常专业的。
他整体的发言不多，寥寥几百字，说了不到五分钟后，最后鞠躬致意，在掌声之中走到了旁边。
接着是下一位杰出青年。
一上午的时间，光弄这些事情了。
最后，杰出青年颁奖结束，许鑫拿着认证的荣誉证书，和所有领导们大家一起合了影，这一次西安之行严格意义上来讲，已经结束了。
中午又吃了一顿午宴。
和他同桌的除了其他九个杰出青年外，还有老一等等，一桌饭吃的那叫一个如履薄冰。而但这种场合，许鑫扮演的还是那个勤奋踏实、杰出肯干的文艺青年。
不显山不露水。
一顿饭吃完之后，领导们在临走时都对他表达了鼓励之意，希望他再接再厉，拿出更好的文艺作品来。
至此，宴席结束。
许鑫出了宴会厅的门，打算坐着车就直奔机场。
宴会结束，许鑫的西安之行自然也结束了。并且他的行李也在车里，说走就走。
结果刚走出去，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拦住了他：
“许导。”
许鑫扭头一看，立刻客气了一声：
“李秘书，您好。”
这位是吴部长的秘书。
李秘书客气的笑了笑，接着压低了声音：
“许导打算去哪？回燕京吗？”
听到这话，许鑫一愣，心说这话可是没什么必要问的。偏偏这位李秘书给问了出来……
于是，他点点头：
“对，回燕京。这会儿就打算去机场了。”
“那我送一趟许导吧？”
“……”
许鑫看了他一眼，笑着应声：
“好啊，那麻烦李秘书了。”
“许导请。”
“不敢，李秘书，请。”
俩人推让了一番后，许鑫跟着他直接往停车的位置走。
同时给苏萌发了一条消息，让她跟着。
接着，他就上了一辆奥迪。
上车后，许鑫递过去了一支烟：
“李秘书，抽烟。”
“好，谢谢。”
李秘书接过了烟点燃后，发动了车子。
也没等苏萌，自顾自的往机场方向开，一边开，一边对许鑫开门见山的说道：
“让我送许导，其实是吴部长的意思。”
“嗯，领导请指示。”
“今年的丝路电影节举办之后，咱们要和福建那边一起组成一个电影节相关的协会办公室。沟通磋商下一届丝路电影节举办的相关事宜。人员是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咱们，一部分是福建那边。
旨在以电影为纽带，促进丝路沿线各国文化交流与合作，传承丝路精神，弘扬丝路文化，为“带路”建设创造良好的人文条件。而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作为“丝绸之路影视桥工程”的重点项目，今后每年一届，由协会统领执委会，推动电影事业发展，提升文化影响力，为“带路”倡议作出应有的贡献。”
“……”
随着李秘书的话，许鑫的脑子就跟涡轮增压一样，开始急速运转。
这话……
是分权了？
本来是一方绝对“控股”，现在变成了两座山脉？
这么说……
是不满意我们的做法？
还是说……挨批评了？
他有心问，但也知道问了其实对方也不会说。
于是应了一声：
“嗯，我明白了。那领导这边有什么指示么？”
李秘书微微点头：
“领导其实也和上面反应了，作为专业的国际化电影节，肯定不能外行指导内行。所以在管理方面，仍然需要非常专业的人才，在贯彻精神的情况下，推动电影节对我们向世界推广文化的宣传作用。所以才需要人来统领大局。
并且更考虑到了在国际上面，我们同样需要能代表我们的文化传播大使，所以推荐了齐雷和你担当执委会的会长与副会长。名单已经上报，不出意外的话，在这届丝路电影节开始之前，就能拿到批复。”
“！”
许鑫的瞳孔瞬间扩大。
这话的意思是……
而李秘书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我们知道这个位置的压力很大，但论及专业性，电影节方面，我们显然更相信西影厂的底蕴与积累。丝路电影节对丝绸之路沿线的文化推广很重要，我们要的不仅仅是文化的定向输出，还要起到融合推广作用。领导的原话是：世界就是一个地球村。邻里街坊的关系必须要和睦才是。”
“……”
这意思是把国内国外奖项区分的意见给否了？
许鑫心念急转，想了想，问道：
“那执委会这边的人员构成……”
“人员构成、评审团、工作人员等等，由执委会自行决定。”
意思是我自己看着办……
可……考虑到福建那边的态度……肯定也是一边一半呗？
他正琢磨呢，又听对方说道：
“还有，协会属于广电属旗下部门，两省协作。”
“……”
许鑫心说……
得。
这回彻底明白了。
说白了，丝绸之路……“升”了。
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原本是陕西的，现在福建想来分一杯羹……结果到头来，这是国家的。
协会是中直属，那协会旗下的执委会自然也是。
而自己则是执委会的副会长……还是有实权的那种……
这算什么？
阶段性论功行赏？还是说……把自己的赛道给换了？
他正琢磨呢，李秘书又来了一句：
“这件事目前处于草拟阶段，许导……是第一个知道的。其他人目前都还不清楚。许导记得不要和别人说才行。”
“……”
这下，许鑫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今天会选择亲自送自己去机场了。
自己这是……被“投资”了？
而且还是两方都把宝押到了自己身上？
就赌执委会管理之下的丝绸之路电影节，能够坚定的履行自己的使命？
打造出一个具备影响力的电影节品牌？
起到文化传播的作用？
他这会儿的脑子里各种各样的可能，判断，嗅觉等等全力转动，考虑着一切未来发生的种种可能。
但他头脑越是风暴，此时此刻的脸上反倒越平静。
直到……手指处传来了阵阵灼热。
本能的把没抽几口的烟甩出了窗外，他缓缓收敛起了心思，应到：
“我明白了。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把丝绸之路电影节肩负的使命贯彻到底。”
听到这话，李秘书忽然露出了笑脸来，说道：
“领导在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还在和我聊你的事情。说许导真的是给咱们争大光了呢。”
“可不敢这么说，身为陕西人，为家乡奉献是理所应当的。这是我的家，光耀门楣是每个陕西人都应该做的。”
“哈哈~”
事情说完，车内的氛围却开始升温。
俩人谈笑风生，一路到达了机场。
许鑫没说自己坐私人飞机来的，而是就让对方把自己放到了民航的进口，在车里和对方完成了告别后，直接下了车。
目送对方的车辆离开后，才对后面的苏萌招了下手。
苏萌把车开过来，他重新坐了上去，车子绕了一圈进了小航站楼。
过安检，起飞。
云层之上，许鑫看着窗外的一片蓝白陷入了沉思……
……
下午3点出头的时候，他抵达了燕京。
今天是22号，而明天他还要去参加星光奖的颁奖礼。
而他刚到家，罗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哈哈哈哈，许导~”
俩人其实挺久没联系了。
把《舌尖》的版权交上去后，大家虽然嘴上说着“常联系”，但实际上交际却并不多。
保持在逢年过节发问候短信，以及杨蜜会派助理送盒礼的程度。
说生分吧……也不至于。
但却没更进一步。
不过这电话打过来，罗铭的语气依旧亲切。
许鑫也带着笑意应了一声：
“罗主任，您说。”
“哈哈哈~台里刚得到通知，星光奖咱们得奖啦！”
“哎哟！真的啊！？……那可真是托罗主任的福了！”
“哈哈哈哈……”
星光奖其实比起面对公众，对内的奖励因素更重一些。所以这种获奖都会提前通知，好让原单位准备好奖励一系列的措施。
就和杰出青年的性质差不多。
“咱们获得的奖项是？”
“电视纪录片大奖！”
许鑫心说果不其然。
接着他问道：
“那其他两个获奖消息都知道了么？”
“这个还不清楚，得到颁奖现场才知道。反正是提前通知咱们了，而且今年的奖项不止两个，咱们开始大力推广纪录片了嘛，以前那些没资格评奖的，今年也都会评选出来。估计获奖人不会少……许导，那咱们明晚见？”
“哈哈，当然，明晚见。”
电话挂断，一旁的杨大林问了一嘴：
“又得奖了？这次是什么奖？”
“《舌尖》获得了《星光奖》。”
杨大林露出了有些惊讶的模样：
“就你说的那个……对体制内的导演很重要的那个？”
“对。”
许鑫微微点头：
“它是广电举办的，目前国内级别最高的奖项之一。虽然知名度远不如飞天、金鸡百花……但对文艺工作者而言，这个奖才是最难拿的。而拿了之后……诸如下一届的文艺座谈会、协会委员之类的工作证拿到就是理所应当了。属于一块敲门砖吧……很硬的那种。”
“而你是总导演……”
“嗯，总导演！”
看着女婿点头的模样，杨大林心里划过了一丝淡淡的感慨……
甚至没来由的觉得女儿真有些配不上女婿……
不行，等那死丫头回来，得好好跟她上上课。
以后可得对小许好点。
……
23号，傍晚。
许鑫朝着会堂的方向走。
还行，他家距离那边挺近的。
并且，隔多老远，马路上已经留出来了最右侧的车道，用三角桩给隔离了起来，供今天来参加颁奖典礼的车辆进入。
他对这边并不陌生，毕竟严格意义上而言，两次大宴，奥运表彰晚会等等，他来这参加了不知道多少次活动了。
不过，正是因为熟悉，所以他在苏萌把邀请函提供给了门卫后，沃尔沃才刚进到临时改为停车区的广场上，他就下车了。
“记得把车停靠马路这边，别距离入口太近，那是给领导们留的。”
交代了一声助理，他便直接朝着广场与人行道交界处的那个垃圾桶走。
那可是老朋友了。
这几年里承接了他少说七八根烟，感情很深厚。
来都来了，不见见肯定说不过去。
而走到那边的时候，他先是礼貌对境界栏杆处巡逻的安保点点头：
“同志你好。”
在对方礼貌回应下，点了一颗烟。
俩人也没啥交流，许鑫就这么看着路边的车水马龙，打算抽个两根，过足了瘾在进去。
这次，可没啥人过来陪他了。
而抽第二根的时候，苏萌走了过来：
“许哥。”
一边说，她一边从包里拿出来了矿泉水和湿巾。
这是一会儿给许哥洗手指头的。
不然都是烟味儿，姐特意交代了要注意这些细节。
“嗯。”
许鑫微微点头，加快了抽烟速度。
很快，第二根过足了瘾后，他开始洗手，漱口，最后再次礼貌对那个安保点头后，带着苏萌一起往里面走去。
结果刚走几步，就听见了后面传来一声：
“许导！”
扭头一看，就瞧见了罗铭正坐在车里冲他招手。
“罗主任。”
许鑫笑着打了个招呼，原地站定。
而车子也停了下来，罗铭从车上走下来后笑道：
“可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可不~”
俩人寒暄，苏萌主动的后退了几步。
“许导最近在忙什么？”
“不是新拍了一部电影么，在弄后期呢。罗主任，《舌尖》第二部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已经去拍摄了。”
“哦哦，那还挺快的啊……”
俩人一边说，一边一起往礼堂里面走。
等到了大厅里，许鑫这才发现……今晚的颁奖礼是晚宴形式，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颁奖礼现场。
而里面也到了不少人了。
显然，大家都不愿意迟到。
“许导知道么，下届星光奖要换地方了。”
“……嗯？”
听到这话，许鑫有些疑惑的看着罗铭：
“换地方？换到哪？”
“具体还不清楚。但会换到其他城市来承办。是申请制，应该是想多宣传一下其他城市的人文文化。”
“噢~~~~确实，这能起到带动作用。”
许鑫继续和他聊。
但心里却不可避免的犯起了嘀咕。
星光奖也要换地方？
这是学金鸡百花？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他就想起来了丝路电影节……
往小了说……你是陆地丝绸之路，人家是海上丝绸之路，也是名正言顺……
往大了说……连星光奖都开始“搬家”了，你一个丝路电影节又算啥？
当然了，他这个想法并没有说出来。
也没说的必要。
这些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
其实星光奖的颁奖典礼倒没什么说的。
比起那种更偏向于娱乐化的颁奖典礼，它的气质要更正式一些。
不过……它的通病也都是如此。
两年一办。
拿奖的人多。
一上台就乌央乌央的。
而且，虽然从罗铭那知道了这次好像是得奖名单改了，由于国家大力推广纪录片，所以这次的人会很多……但许鑫真没想到人竟然会这么多。
他这会儿就听主持人在那念名字：
“获得电视纪录片大奖的是……《舌尖上的天朝》、《人民的艺术》、《大鲁艺》、《百年辛亥》、《农民工的局长》、《超级工程》、《天朝之路》、《从悲壮走向豪迈》、《金砖之国》、《体育的力量》、《丁玲传》、《春晚》。恭喜！”
掌声之中，听到了《舌尖》的名字后，他站了起来，和其他人一样，跟罗铭等人握手……说起来还真挺讽刺的。
今天来的人，虽然都是央视《舌尖》项目的人，但摄影师们一个都没来……导演组团队的人也一个都没来。
包括方修……
不是说他不想来，而是压根就没喊他。
来的都是领导级别的人。
许鑫估摸要不是自己是这纪录片的总导演，可能也没自己啥事……
但……没啥好说的。
在众人的恭喜声中，他整理好了衣服，一步一步登上了舞台。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亮起红灯的摄影机后，就赶紧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等待着颁发奖杯和证书。
这场颁奖礼甚至都不是直播。
而是央视录播，新闻会在明天放出来，但完整版却不会流出，而是用一些精彩切片视频来替代。甚至其他网站还没授权，谁想要看，得去央视自己的网站上找……
站在星光熠熠的舞台上，许鑫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内心却开始跑偏。
一个疑惑在心里越来越大。
为什么必须要有两年一办的规定呢？
这种规定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就像是这电视纪录片大奖一样……上一届还只有三个呢。结果这次忽然这么多人……
何必呢？
如果奖项变成了一种奖励……那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他有心想问，但问题是也问不了谁。
最后也只是站在人群中间，接受了领导的褒奖，拿着证书和奖杯，在摄影机前高高的举了起来。
留下了灿烂的笑容，与“再接再厉”的获奖感言。
只是……
在下台之后，他掂量着手里的奖杯，忽然内心有些愧疚。
不对其他人。
只对《舌尖》……
对着自己的孩子，心感愧疚。
可……
也罢。
就这样吧。
把一切心思都压在了心底，他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哈哈，许导，恭喜恭喜。”
“罗主任，咱们应该是同喜才对。”
“对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谈笑风生中，持续了3个多小时的星光奖落下帷幕。
许鑫把奖杯和证书都留给了罗铭。
这是原版，具备“纪念价值”，自然要留给央视。
过几天他们会把复刻版的给自己。
也行吧。
来时两手空空。
到走的时候……自然也要两袖清风的走。
不敢说功成名就，但至少也是干干净净的。
至于那些后进之事……
走一步看一步呗。
许鑫倒希望他们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但……如果后背难以为继，那也是他们自己没能耐，毕竟前人已经把路给走通了。连照葫芦画瓢都不会，那还能说什么？
不争气呗。
“萌萌，回家了。”
“好的，许哥。”
苏萌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许鑫坐在副驾驶，点了一颗烟。
一口烟气喷出，化作了随往事而去的风。
973.我是重生者
5月25，周五。
许鑫在中午11点多，到了NN市区。
这是他第一次到南宁。
不过这会儿并没有心情去欣赏南宁的风光。
因为……他正在群里吵架。
许会长：“啥意思？你去问问广西人，螺蛳粉到底是柳州螺蛳粉，还是广西土特产！你非抬杠是吧？”
王局：“这叫抬杠？我说啥了我就抬杠？今天你就是说破天，螺蛳粉也是柳州土特产！”
许会长：“柳州不是广西？”
王局：“徐州不是江苏？”
许会长：“行行行，我也不和你抬杠，有能耐你一会儿别吃！”
王局：“我凭啥不吃？咋的？南宁是你家的啊？你让我不吃我就不吃！？”
许会长：“你一会儿千万别在南宁下飞机，真的，不然我叫你走不出这里！”
王局：“网黑我？林狗呢！出来！给我咬他！”
十八亿少女的梦：“汪？”
王局：“卧槽，你这又加了一亿？”
十八亿少女的梦：“咋的？不行啊？”
汤姆：“老许，我下飞机了。”
许会长：“好，那你过来吧。我等你一起吃饭。”
王局：“不等我？”
许会长：“抱歉，不熟。”
王局：“呵呵。”
许会长：“/微笑”
……
一路在群里吹完了牛，终于也到了文华酒店。
万达的酒店分瑞华和文华，都是五星，要说区别无非是经营理念不同。
一个是“典雅、奢华、至善”，一个是“个性、精致、愉悦”。
但南宁没瑞华，只有文华。
到了之后，文华这边给他的房间早就留好了。
就在演唱会相关人员那一层。
他带着苏萌到了房间里，接着拨通了大妮的电话。
很快……
“许哥！”
大妮笑着走了进来。
“嗯，房卡呢？”
“这里喔。”
把房卡给许鑫之后，大妮笑的更开心了。
见状，许鑫看了一眼时间，问道：
“他昨晚几点休息的？”
“快2点了哦。”
“……那也应该差不多了，我去喊他。”
“嗯嗯！”
许鑫直接拿着房卡走了出去，来到了对应的房门前，直接刷卡，拉开了门走了进去。
房间是套间，卧室房门紧闭。
他刚要走进卧室……忽然眼珠子一转，直接来到了小冰箱前。从里面拿出来了一罐冰可乐。
跟在后面的大妮嘴角一抽……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许哥要干嘛了。
许哥可太坏了啊！
不过……
一会儿可能看到JAY哥那跳脚骂街的样子，也超有趣的！
“嘘~”
许鑫竖起了一根手指示意她别吭哧吭哧的在那偷乐了。
大妮赶紧把自己的嘴捂上。而许鑫也慢慢的拧开了门。
卧室里一片黑暗，遮光帘和窗帘挡的严严实实。
空调还开着，周杰仑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就露个脑袋，对于有人进来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下，许鑫也憋不住了：
“噗……”
别误会，不是放屁。
他也没崩住，笑喷了。
接着不紧不慢的往床边走去，慢慢揭开了被子一角，把手里的冰可乐打算塞进去。
可就在这时……周杰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睁开了眼。
“……”
许鑫嘴角一抽。
俩人四目相对。
可周杰仑却并没有很过激的反应，甚至无视了许鑫手里那罐可乐。
只是看着他用一种特别沙哑的动静说道：
“阿鑫……帮我……叫医生……”
说完，直接裹紧了被子，再次闭上了眼睛。
“？？？”
许鑫一愣，第一反应是这哥们咋了？
但第二反应就是把手给放到了友人的额头上。
然后……
“大妮，快给前台打电话，他额头好热！”
“……啊？？？”
大妮也懵了。
反应慢了半拍。
但马上就来到了床边拿起了电话，同时把手也放到了周杰仑的额头上。
当感受到那股温度的时候，大妮就知道……
糟糕了！
……
文华的酒店医生把体温计拿了过来，看了一眼后，微微摇头：
“高烧，扁桃体红肿，去医院验血吧。看是病毒还是细菌，对症下药。”
听到这话，周杰仑的内地经纪人杨少伟赶紧问道：
“医生，那他这种情况……要是打针的话，能立刻好吗？”
许鑫瞟了他一眼，语气有点冲：
“都上39度了，怎么立刻好？……行了，大妮，联系人，把车直接开地库里……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让他们拿个轮椅下来，咱们直接去医院。把布洛芬先给他吃上。”
“好的，许哥。”
大妮赶紧点头。
而全程周杰仑都在熟睡……或者说想醒都没力气。
就这样，原本开开心心的友人碰面，变成了这个德行。
而就在大家忙碌着的时候，他走到了一边，在手机里翻找到了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喂？诶，刘团长，没耽误您排练节目吧？……哈哈……是这样的，我现在在南宁呢，我朋友周杰仑这会儿高烧，他不是公众人物么，想找个医院看一下……”
一个电话，医院、医生全都就位了。
地址也发到了许鑫手机上。
都是奥运会时候的关系，当年的他没少和全国各地的这些舞蹈团、文工团打交道，再加上这几年杨蜜把关系始终维持在一个不生分的地步，一个电话下去，这件事就很容易解决了。
很快，许鑫跟着上车，和司机说了一个医院的名字：
“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而等车子往地库外面出的时候，周杰仑被减速带给弄醒了。
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外面，又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许鑫，问道：
“我们去哪喔？”
“去医院，你休息吧。”
听到这话，周杰仑眨了眨眼，直接放倒了座椅。
有阿鑫在，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了。
而许鑫则给朗朗发了个微信：
“你直接往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走，轮子发烧了，我现在带他去医院。”
“？？？咋发烧了？”
“我哪知道。”
“行，你把位置发我，和老王说了没？”
“不说，等他到了，先让他去酒店再让他赶过来。”
“哈哈哈，啥意思？溜老儿子啊？”
“那对呗。”
“哈哈哈哈~行……你问问他想吃啥，我直接带过去。”
“我想吃螺蛳粉，微辣，俩炸蛋，多加酸笋，不要生菜。多舀点花生米。”
“要醋不？”
“要，那个醋你给我用小袋子或者瓶子装一点，我自己放。”
“行。其他的我看着买？”
“OK。我这边不算司机是六个人。”
“知道了。”
结束了聊天，许鑫扭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红晕微微退下的好友，心说应该是布洛芬已经开始见效了。
又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心里算是踏实了。
……
很快，抵达医院后，许鑫拨通了一个电话。人家让直接急诊进，绕到住院部这边。
而车辆来到住院部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几个戴口罩的医生和护士站在一个空病床旁边。
阵仗看着是真不小……但许鑫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帮周杰仑把口罩给戴到了脸上。
车门打开。
“许导，您好。”
医生一句低语挑明了关系后，许鑫赶紧客气了医生：
“医生您好，辛苦各位了。”
“没关系，来，把患者先抬上去。”
听到医生的话，几个护理小伙子手很稳的把迷迷糊糊睁眼的周杰仑给放到了病床上。
“大妮，杨哥，你俩跟着。”
许鑫交代完，这几个人就快速往一栋楼里走。
他又嘱咐司机：
“师傅，您把车找个位置停了，然后就去吃饭吧。这也中午了。”
“好的，许导。”
司机也离开了。
这时，苏萌才走了过来：
“许哥，准备几个红包？”
“刚才那是几个人？”
“七个。”
“医生准备两万，那几个护工一人准备五千。剩下的……再取个两三万备用。记住，跟人家客客气气的，咱们给红包没别的诉求，就是希望他们保密就行。到时候等他清醒了，想要多少张签名都没问题，但不能合影，这些规矩都说清楚。”
“嗯嗯。那我去取钱~”
“去吧，注意安全。”
“知道啦。”
随着苏萌的离开，许鑫也没走。
而是在院区里找了个隐秘的小角落抽了一根烟。
抽完才问大妮他们在哪，追了上去。
不得不承认，在医院有关系确实方便。
周杰仑住的是特护病房，验血结果几分钟就出来了。
而主治医生做了一下检查之后，就给出了判断。
细菌感染引起的重感冒。
发烧、嗓子红肿疼痛、咳嗽等等都是并发症。
对症治疗就可以了。
这是好消息。
但坏消息是……这种感冒通常情况下会发烧2到3天，因为人体需要一个“消杀”和恢复的过程。
这几天别说开演唱会了，他那扁桃体肿胀的程度，能说话嗓子不哑都谢天谢地了。
杨少伟本来还想让医生想想办法，有没有什么加急治疗之类的……结果被许鑫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人重要演唱会重要？你自己拎不清？”
罕见的，许鑫颇为不善的看了他一眼。
“呃……许导，我不是这意思。但……杰仑肯定也不想辜负歌迷的期待……”
“行了，少跟我说这些场面话……”
许鑫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的话语，看了一眼已经提着包走回来的苏萌后，主动对医生说道：
“大夫，那就麻烦您赶紧治疗吧，把针打上。然后我还比较担心他这个强直性脊柱炎会不会产生什么并发症，您看要不再检查检查？”
“好，没问题。那我喊骨科的主治医生过来。”
“嗯嗯，麻烦您了。”
“不客气，许导。”
说完，医生快步走了出去，和四个人打了个照面。
不过也没在意，而是赶紧去通知骨科大夫去了。
房门被推开。
许鑫扭头一看，乐了。
朗朗和吉娜在前，他们俩的助理在后提着大包小包的吃的。
“咋样了？”
“没啥事，重感冒，我怕有啥并发症，仔细检查一下后对症治疗就行。”
“验完血了呗？”
“嗯。”
许鑫应了一声，随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嗯？吉娜？……不特么说是罗汉局么！？”
“嗨~许~泥嚎啊~”
“……”
许鑫嘴角伴随着她的招呼再次抽搐。
不是……他自问也认识许多外国人，也会有人用中文和自己说“泥嚎”，这很正常。
但吉娜你是怎么做到连“泥嚎”都能拉个长音儿，带着一股大碴子味儿的？
这时，朗朗才笑着说道：
“她没听过轮子的演唱会嘛，就来玩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还在睡的周杰仑：
“他这咋整的？”
“我哪知道……一会儿等他醒了，你问问他呗。”
一边说，许鑫一边看了一眼这几个外卖盒子：
“都买的啥？”
“找了个港式茶餐厅，随便买了点……饿了？”
“肯定啊。螺蛳粉买了没？”
“买了。”
“那吃饭吧。”
单人病房就这点好。
还带茶几会客沙发啥的，几个人坐也不嫌挤。
“大妮，杨哥，来吃饭。中午就对付一口吧，等他醒了再说……这份是给他的？”
“对，老火白粥，外加一个肠粉，还有个芥蓝。吃点就行呗，感冒了我估计他也没啥胃口。”
“好。”
大家把各自的外卖都分发了一下，然后许鑫才发现……朗朗还弄了几份烧鹅。
也行吧。
糊弄一口，填饱肚子。
而正拆外卖的功夫，朗朗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后说道：
“老王，应该是下飞机了……喂，你到了？”
“到了，哪栋楼啊？”
“我发你。”
“好。”
电话挂断后，许鑫才翻了个白眼的说道：
“要搁打仗的时候，你妥妥是个汉奸的料。”
“吃你的饭吧，我没给你弄成爆辣就不赖了。”
随着朗朗的话，许鑫打开了螺蛳粉。
第一反应就是低头……
“嗯？还真是不臭，没那股味儿。”
“对，还挺香，我本来还想尝尝的，但我这几天上火。”
俩人一边聊一边吃，其他人也都赶紧吃饭，毕竟下午还不知道啥情况呢。
这时……
“诶……你们在……什么？”
听到动静，许鑫一扭头，发现刚才还在睡觉的周杰仑这会儿已经醒了。
“醒了？……萌萌，给他量个体温。”
“好哒~”
苏萌赶紧从床头拿着体温计甩了甩，递给了周杰仑。
周杰仑夹着胳膊，揉了揉脸……
“你俩什么……咳咳……啊~啊~喔~喔~啊~……”
这才察觉出来自己嗓音忽然哑掉的周杰仑话都没说完，一下子就慌了。
“喂，我的嗓子……”
“哑了呗。你这是重感冒，扁桃体发炎，嗓子肯定得哑……行了，你先别管那个了，吃饭不？白粥，吃一点？”
听到这话，周杰仑赶紧摇头：
“拜托，我在健身！白粥没有营养啦，高糖。”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考虑什么健身……”
许鑫吐槽了一句。
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健身效果确实挺大的。
打认识开始，就没见过他这么有肌肉感过。
“吃点不？还有烧鹅，这个干炒牛河也不赖……要不你吃我的螺蛳粉？我这里还有俩炸蛋呢。”
“……”
周杰仑无言。
可能是因为退烧的缘故，他这会儿明显人清醒多了。
听到了好友的邀请，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而一旁的杨少伟一听许鑫要给他吃螺蛳粉，嘴巴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敢吭声。
这时，房门外面人影闪烁。
门被推开。
王斯聪带着脸上遮着口罩的傶薇手拉手的走了进来。
“……”
许鑫嘴角一抽。
王八蛋！
没完了是吧？
说好的罗汉局，一个一个怎么都带着人来的？
而且……
“七哥不是要参加婚礼么？”
“参加完了啊，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才到？我在成都等着她的。她还没看过轮子的演唱会呢，她接完亲我俩就赶紧过来了。”
“……”
在许鑫无语的目光中，傶薇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周杰仑：
“咋样啦？”
“很不舒服……”
“那你还能开演唱会吗？”
听到她的话，杨少伟立刻跟救星一样看向了她。
而周杰仑则没回应。
只是想了想，对许鑫这边问到：
“医生怎么说？”
“你的身体至少需要恢复个两三天。至于嗓音……那就要看炎症什么时候消了。诶，说到这我也纳闷，歌手万一开演唱会之前感冒发烧啥的，那咋办？”
“半开麦，放原声呗。”
王斯聪来了句。
周杰仑想都不想就摇头：
“拜托，少来，这对歌迷很不尊重，是骗人喔！”
大少爷一下就乐了：
“哈，不然能咋办？你还能打开嗓针啊？”
许鑫纳闷的问道：
“开嗓针是啥？”
“类固醇，打了之后嗓子就能恢复到正常状态。但那玩意打下去，嗓子肯定毁了。所以歌手是绝对不能碰这东西的。”
见多识广的大少爷给出了解释。
许鑫恍然的点点头：
“那是不能打。那咋办？……取消？门票退了，大不了再报销往返机票呗。”
周杰仑直接翻了个白眼：
“说屁啦，你花钱喔？”
“我花就我花呗。”
许鑫捧着螺蛳粉的外卖盒子，语气那叫一个随意。
然后还嗷呜了一大口炸蛋。
“咕嘟~”
王斯聪咽了口口水，问道：
“咋样？味儿好不？”
许鑫看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冷笑了一声：
“咋的？想吃啊？想吃你去柳州买去嘛。我这是广西南宁螺蛳粉，不正宗。”
“你看你看，咋还急眼了呢……你给我留一个，我尝尝。我看他家炸蛋炸的还挺好的……”
“做梦去吧，我喂猪都不给你。”
“诶~哥，咋能这么对弟弟呢……你给我留一个听到没，那个你别吃了。”
“不给，你要饿，你来喝白粥。”
“……喂，那碗粥不是我的吗？”
听着周杰仑的话，许鑫又冷笑一声：
“现在想吃了？晚了。刚才喊你你不挺矫情的么。”
“……喂，我是病人啊。”
“废话，我还不知道你是病人？我告诉你，也就是我发现的早，我要不进你屋，就凭你刚才那39度多的模样，你可能人都嘎了！”
说着，他扭头看向了一边偷笑一边吃饭的大妮：
“大妮，你说我这算不算救命之恩？”
谁知本来还偷笑的大妮却很认真的点点头：
“算喔。因为我知道JAY哥睡的晚，通常都会在下午才起床……如果我下午去喊JAY哥，那么高的温度，烧了那么久，天知道会怎样喔~JAY哥，真的，许哥到酒店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
周杰仑无声无息的点点头，看着许鑫，笑着说道：
“我们这算心有灵犀喔？”
而这次，许鑫也同样承认了：
“我觉得也是……可能是老天爷让我来救你的。我说这事儿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你问萌萌，你说你这几年开演唱会，求我我都不去。但唯独这次，我看到你的演唱会地点的时候，就觉得得来南宁。其他地方我都不考虑，我就想来南宁……你说这不是冥冥注定？我来了，你发烧了，我第一个发现，给你弄到医院里……”
“呃……”
在周杰仑愕然的模样下，已经端起了那份肠粉的王斯聪说道：
“懂了，其实你是重生者，对吧？”
“可不~！绝对重生者。我和你说，我重生之前，你天天花天酒地，玩妹子。”
“去你大爷的吧！”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都在笑，连傶薇都是如此。
“那我呢那我呢？”
朗朗凑趣的问了句。
许鑫瞟了他一眼：
“你啊，你改行了，不弹钢琴了，改打沙滩排球。因为太胖，一跑起来屁股上的肉都在乱晃，人称世界第一腚。”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个老瘪犊子……”
朗朗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不过……
沙滩排球啊。
啧。
虽然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去打。
但还真别说，他还挺乐意看的。
这时，他们看到了许鑫拿出了手机。
“干啥啊？”
朗朗问完，许鑫头也没抬的来了句：
“改名字。以后我不叫许会长了，我叫……”
他顿了顿，噼里啪啦的打了一行字。
王斯聪凑到一边，念道：
“重生之我是导演……呸，这什么扑街名字。这本书要真写出来，必扑！”
许鑫耸肩。
必扑？
或许吧。
又或者……它是一个好故事呢。
974.攀比
布洛芬退烧很快，等体温计从咯吱窝里拿出来时，温度已经降到了38.2。
周杰仑还是很难受，但至少有些精神了。
白粥，芥蓝，外加肠粉。
这是他的午餐。
而许鑫那碗螺蛳粉到底还是分出去了一半。
还怪可惜的。
炸蛋可真香啊……
接着，骨科、神经科的大夫都来了。
看到他吃饭后，先是做了一番诸如疼不疼，难不难受之类的询问，见他一切正常后，保守起见等他吃完饭还是要去做一下关于强直脊柱炎的检查。
苏萌眼瞅着红包不够，转头又跑了出去。
许鑫催促了一下好友：
“你赶紧吃，吃完了去做检查，都检查之后还要打针输液呢。”
“好喔。只是……我在想明天的演唱会该怎么办……”
杨少伟又一次抬起了头。
其实倒不是说他有多么利欲熏心，只是……这场演唱会有接近一万一千人。
票已经全部售空了。
明天会有一万多人到场，到时候如果唱不出来，或者……他真的不敢想这件事得有多难搞。
可他又不敢得罪许导。
这会儿已经是心乱如麻了。
可许鑫听到这话后却翻了个白眼：
“你想个锤子，赶紧去做检查，先把针打上再说。”
“……”
周杰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其实也知道现在想这些……没用。无论怎样，他要赶紧接受治疗才行。
于是三加五除二的把一碗粥喝光，接着都不带休息的，直接对大妮说道：
“大妮，我们走吧，去做检查。”
“苹果，大发，你们跟着他。杨哥你留下，一会儿还得交下住院费呢。”
听到许鑫的话，本来还想跟着去的杨少伟有些无语。
可看了周杰仑一眼后，还是点点头。
就这样，周杰仑坐着轮椅离开。
许鑫擦了下嘴，看着特护病房里专门为病人准备的小阳台，对王斯聪勾了勾手指：
“走，冒一根。”
“走。”
俩人来到了阳台，但许鑫没关推拉门，而是看着里面的人说道：
“咱们商量商量演唱会咋办吧?”
说完，看到杨少伟一脸惊讶，他随意的耸了耸肩：
“这件事总是要面对的。我刚才三番五次阻止你，就是因为这时候要第一时间考虑的是他的病，而不是说不管这件事死活……你们这个有违约金没？”
“违约金倒没有，这是杰威尔自己的演唱会部门运作的。场馆租金我们也付了……可现在阿JAY的状态……如果不能唱的话，这次的歌迷是一万多人……而且数据显示，不仅仅只有南宁本地的，还有一些远道而来的歌迷……许导，真的不好交代啊。”
许鑫微微点头。
确实……
这时，王斯聪说话了：
“这个其实也简单啊。演唱会照常举行，但所有歌迷全部退票不就好了。让轮子上台说明情况，他这德行肯定是唱不了了。不过……你们没发现么？轮子的演唱会，他根本不需要唱。起个头，歌迷自己就能唱。就当是一场免费的互动演唱会呗。”
听到这话，朗朗说道：
“那那些买了黄牛票的人咋办？你就算退票，一千多，两千。可他们买黄牛票都是三五千那么来……”
许鑫想了想，来了句：
“那再补一场？杨哥，他这个系列的演唱会持续多久？”
“……两年。”
“？？？”
“啥？”
“多久？”
杨少伟一开口，所有人都懵了。
轮子这是疯了？
“这是世界巡回演唱会，他虽然之前也开过，但这场……与其说是世界巡回，更像是一场他回馈给所有歌迷的活动。首先要走遍全国，然后是世界上几个没开过演唱会的国家……持续的时间很长。他想做第一个在全国所有省会城市都开过万人级演唱会的歌手。目前还没有人达到过这个成就。并且不仅仅只有省会城市，还包括一些一线城市，他也要开！”
“……”
“……”
“……”
这下，许鑫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王斯聪想了想，说道：
“那就调整一下呗。轮子也不可能一直时间这么紧，对吧？总有休息的时候，到时候来补一场呗。让歌迷留着票，到时候来兑换。在南宁再开一场。这样买黄牛的票也算能解决了。至于那些远道而来的人……报销往返机票，酒店这是肯定的。”
说完，他看到杨少伟那惊讶的模样，翻了个白眼：
“别惊讶啊，花不了几个钱。你不也说了么，只是一部分人是远道而来的。又不是一万多人都需要报销。”
“呃……”
还别说，随着他的话讲出口后，杨少伟的心里多少踏实一些了。
可谁知许鑫这时候又开始搞幺蛾子：
“那问题是这次咱们是过错方，肯定还要给些补偿的。毕竟很多人都在期待这场演唱会……下一次有多少人能来也不一定了。”
“……”
杨少伟心说这还不行？还得补偿？
可大少爷听到这话后，却同样点点头：
“是要给一些补偿。问题是轮子能补偿啥？演唱会补一场之外，他的其他方面……也补偿不了啥了啊。哪怕搞个什么演唱会七折门票优惠券，那也不现实啊。现在的问题是票都在黄牛那，他的票上线就秒空。难不成一人补个新专辑？他新专辑还没影子呢……而且，就算真补专辑了……要不要签名？一万多张签名……他能不能签到猝死不提，签名现在也不值钱啊。这还是你的功劳呢！”
“嘿嘿嘿……”
许鑫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确实是自己的功劳。
谁也别想冒领！
而顺着王斯聪的话，一直没咋说话的朗朗来了句：
“明天我也上台呗。歌迷唱，我来钢琴伴奏。我俩再弄个什么花活，比如斗琴，或者一起给歌迷弹奏之类的。”
“这个行。”
王斯聪烟头一点好友的方向：
“这个可以有。”
说完眼珠一转，看向了许鑫：
“那这种补偿咱们来不就得了？他也补偿不了啥，但咱们就不一样了……给点大家都觉得实惠的东西呗。如何？”
“……比如说？”
“比如……呃……”
王斯聪也有点卡壳了。
他忍不住问许鑫：
“你能补偿啥？”
“我能补的很多啊。我请大家看电影呗。《西雅图》、《合伙人》、《致青春》、《环太平洋》……我能管他们一年的电影票。西影厂出的电影免费看。”
“……”
“……”
“……”
他这话一出口，味道一下子有点不对劲了。
王斯聪皱眉看着好友：
“不是，你这话啥意思？你要卷我们是吧？”
“没啊。”
还真没这意思的许鑫耸肩：
“我能想到的补偿肯定是从我的专业领域出发。我这个导演名头还是挺值钱的……这样，没你俩啥事了，我来吧。明天的补偿，我请大家看电影就是了。你俩歇着吧。”
“……？”
“？？？”
王斯聪和朗朗顿时都瞪大了眼睛。
“啥意思啊？老许，显摆你能耐呗？”
“我不说了么，我没这意思。但问题是你俩能补偿啥？你还能开一场一万人的钢琴独奏会啊？你上台弹个琴就行了。”
“？？？？？”
朗朗眼珠子都快瞪成牛眼了。
王八蛋不当人是吧？
瞧不起人是不是？
这我能惯着你？
“你要不会说话吧，你就鳖说话！几张电影票你那叫补偿？……这样，咱俩各自想各自的补偿，行不行？到时候看谁好评多呗。有啥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
许鑫也乐了：
“不爱听？啥意思？我说的是实话啊。你能给啥补偿？一人送一台斯坦威的钢琴呗？那老板真大气，我做不到……”
“你快闭嘴吧！走着瞧呗，你送电影票是吧？行，就这么定了。咱各自补偿各自的，到时候让大家评理呗，看到底谁比较厚道。”
“比厚道是吧？好好好，我接了。输了的人咋说？”
“请吃饭呗。”
“行啊，赌了，老王做见证！”
“做个锤子见证！”
王斯聪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也配我给你做见证？要比仨人一起比，这把你俩给能耐的……咋的?就你俩能当显眼包呗？”
“……”
许鑫无语了。
心说你凑个什么热闹？
可是……
“那这样，今年朗朗日去哪，反正这都拖家带口的……输了那俩人，全包！行不行！”
朗朗这话一出口，立刻得到了王斯聪的认同：
“妥了！就这么说！输了的人消费多少都不带心疼的！可劲造！姓许的，敢不敢！”
“哎哟哎哟！哎哟~~~~~~~”
许鑫素质极差的一脚捻灭烟头：
“谁怂谁孙子！那来啊，选地方，今年去哪！”
“马尔代夫吧，刚好我和七哥过几天得去看看婚礼场地，马尔代夫包个岛，吃喝玩乐输了的俩冤大头买单！敢不敢！”
“搞了！”
许鑫一拍桌子：
“那就今年暑假！也别玩一周了，直接半个月！我和你俩说，到时候我要拿红酒洗脸！上面还得飘满金箔！”
“你放心，只要你赢了，我直接给你用金箔糊成钢铁侠！前提是你能赢！”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这么玩是吧？行，可以！来来来，我还怕了你俩？”
“谁怂谁狗的啊！”
“不是狗！是孙子！以后看到赢的人，说话都得恭敬着！”
“直接喊哥！每一句话都得带着！还有！到时候也叫上其他人，什么林狗诗诗肥仙儿他们，全包！一人全包！”
“来来来！搞了！！”
“……”
“……”
“……”
除了听不懂中文的吉娜一脸茫然，看着这三个说着说着就快打起来的男人，不明所以之外。
其他几个人听到这话后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难道是什么好事？怎么还比起来了？
傶薇无奈的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心说明天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咋都跟个孩子一样……
于是……
“啊？”
“……啊？？”
“啊？？？？？”
检查完身体回来等扎针的周杰仑懵了。
看着三个人都是一脸“孙贼，明天非得弄死你们俩”的模样，茫然的说道：
“一定要玩的这么大吗？”
可压根没人搭理他。
“我和你俩说，为了防止临时加码，咱在给大家补偿之前，把补偿信息写出来，放到其他人那，下台后要比对。谁和写下来的东西不符，谁直接认输！”
“行啊！到时候放七哥那就行。”
“放个锤子的七哥！不好意思，不熟！放苏萌那！”
“萌萌也配！……这样，放轮子那！”
“……啊？”
“别啊！姓周的，哥几个这是信任你，你必须支棱起来，听到了没？”
“啊？？？？”
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这三个人要干嘛的周杰仑赶紧摇头：
“诶，你们不要闹了啦。这是我的演唱会，怎么能让你们这个样子。”
“你就说你接不接受这个方案吧。你现在这嗓子肯定是不能唱了，明天让老狼去帮你演出，你带着歌迷“玩”一圈，接着后面再补一场。这方案有问题没？”
“……”
周杰仑不说话了。
沉思了好久，点点头：
“那……也只能这样了。”
“那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别操心，该补偿给补偿就完了。”
“你们三个真的别乱来喔~”
“乱来什么？我们都听你歌长大的，我们也是歌迷，提出一些合理诉求很正常吧？”
“……”
没来由的，在听到了好友的话后，周杰仑就觉得自己的血压“嗡”的一下就上来了。
不过好在这会儿护士带着药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屋子大明星，护士明显有些不适应……
不过还是许鑫最善解人意：
“没事，护士姐姐，你好好扎针，一会儿咱们医院谁想要签名的，把本子抱在一起拿过来就行。”
“……”
咕噜噜……
周杰仑觉得自己脑浆子开始沸腾了。
……
事实证明，周杰仑这场重感冒绝对不是什么小病。
下午3点多，随着布洛芬的药效褪去，他的高烧再次开始。
不过好在身在医院，医生和护士都很尽心。
他的体温虽然很高，但其他生命体征平稳，打着吊瓶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除了杨少伟和大妮在这边陪护外，许鑫他们几个都告辞了。
轮子不能喝酒……但我们能啊。
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耽误我们吧？
吉娜是第一次来广西，七哥也在这，咱哥们不得找点娱乐活动？
大家先回到了酒店……因为七哥提议打麻将。
并且吉娜还不会打。
那不更好了？
来来来，打几圈就会了。
这玩意可得劲了。
会了之后一天不打浑身难受。
还别说……吉娜还挺有天赋的。
一下午的功夫，除了万牌之外，其他的她都知道怎么胡了。
于是，她的人生之中又多了一项学习资料。
得学会天朝的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二三好学，四五六七有点难，八容易记混，九和十字架就比较好记啦。
而新手一旦学会了麻将，其实瘾头还是挺大的。
都六点多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但总归要去吃饭的。
然后，大家找了一个在网上评价还挺不错的广西土菜馆。
除了傶薇，一群人都哭了。
不是……广西老表都这么打高端局的么？
你家微辣是这种辣度？
本来王斯聪还从酒店里拿了瓶茅台的。
结果茅台都没喝第二盅，一群人都换果汁了。
不行，顶不住。
最关键的是又酸又辣。
这谁受得了？
于是，本来的朋友小聚，变成了一顿“赶紧吃，吃完咱走吧”的夺命之旅。
甚至最后连七哥都忍不住点点头：
“它家是真辣，比湖南菜感觉都辣，不过酸的还挺过瘾的。”
能让四川人说出这种话，由此可见，老表们的菜到底做到了何等的水准。
于是……
今日无事，酒店打牌。
二十六号睡醒，许鑫和妻子把轮子发烧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杨蜜听到后微微点头：
“那你们这个赌咋算谁赢啊？”
对于赌注，她倒是不怎么在意。
毕竟去年大家都很忙，忙到都没时间一起聚聚，出去玩。
今年玩半个月把去年的补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到时候看呗……看网友评价？大概吧。”
许鑫随口应了一声，结果话还没说完，王斯聪的电话直接切断了他和妻子的视频。
“……”
带着几分无语，他接通了电话：
“喂？干嘛啊？”
“你来我房间一趟，昆绫到了。”
“呃……好。”
许鑫心说这姑娘来的也算及时。
于是给杨蜜发了条消息后，直接来到了王斯聪的总统套。
敲响了门，很快，傶薇亲自把门打开了。
然后……
许鑫就听到了一阵阵哭声。
“呜呜……我真的不知道……他都没有和我说……”
听到这话，许鑫下意识的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估摸着这姑娘应该是做最早一班飞机来的。
而听刚才那话的意思，轮子应该没告诉她自己发烧的事情，可她知道了后，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嗯。
还别说。
可以。
一边琢磨，他一边走了进去。
手里还拿着一张皱巴巴纸巾的昆绫见状，赶紧起身：
“许哥。”
“嗯……你从医院回来的？”
“没，我才刚到，我不能过去……呜呜呜……”
不能过去？
许鑫一愣。
但马上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她不能过去……
俩人毕竟现在还处于绯闻阶段。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也没啥事了……我问问那边查完房没，要是他情况稳定，今天的治疗就放到酒店里吧，行不行？”
听到这话，昆绫赶紧点头：
“嗯嗯！谢谢许哥！~”
“没事。我打个电话去~”
许鑫说着，找到了主治医师的号码拨了过去。
一边拨，一边看着眼睛都肿起来了的女孩，心里再次微微点头。
嗯。
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