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5.晚餐
年后的第一次聚会，是王斯聪安排的。
或者说，是傶薇安排的。
虽然许导拿了金熊，蜜姐拿了影后，但在国内还是她的“地盘”。
没办法，谁让《西游降魔篇》票房已经破了7亿，眼瞅着破十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种成绩，王斯聪就差天天在大街上举个“我女友是票房第一”的牌子了。请客吃饭肯定是应该的。
更何况不是还有个由头么。
“庆祝许导蜜姐柏林封神！”
没错，名头就是这么大。
而饭店的选择方面，傶薇选的是一家叫做俏江南的店。
原因则是王斯聪在群里问咱们吃啥的时候，刘知诗刚好发了个图片，问傶薇在哪里能吃到图片里的“跷脚牛肉”。
傶薇就回了句：“上次在俏江南吃过，还挺不错的。”
不过俏江南这种店，刘知诗肯定是吃不成的。
王斯聪则回了一句：
“川菜清真的比较少吧？”
刘知诗则说道：
“应该也有，话说俏江南是那个和大S结婚那个人开的，对吧？”
王斯聪没回应，而是继续问道：
“你想吃啥？可着你来。”
谁知刘知诗直接回复道：
“你别问我，我去不成。我姥爷身体不舒服，我过来陪他了。”
于是，聚会直接少一人。
而也借着这个话题，最后傶薇直接把饭店订在了俏江南。
其实说起来这个饭店，当时还有个小插曲。
或者说小矛盾。
前年3月份，汪晓菲和大S在三亚结婚，婚礼场面很豪华。婚宴什么不提，俩人选择的宾客酒店，是三亚万达的瑞华酒店。
瑞华的价格自然很贵。
汪晓菲订的房间最便宜都是一千六一晚，他直接豪气的预定了500间。
就按照一千六来算，酒店费用都80万了。
但海棠湾豪华酒店不少，媒体就很八卦的采访到了汪晓菲的妈妈张蓝，好奇为什么最终会选择瑞华酒店。
结果张蓝就来了句：
“这是王总直接送的。”
意思是老老王给送的“礼金”。
新闻出来的时候，许鑫他们几个正在家里吃饭，喝酒喝不进去，开始偷奸耍滑的王斯聪闲着没事翻手机，就看到了这条消息，然后就开始骂街。
大概意思是“她特么以为她是谁？拿我家这么炒作”。
借着酒劲就要发微博回怼。
结果刚嘟囔了一句“非得骂伱两句不可”的时候，杨蜜直接就把手机给夺走了。
“耍什么脾气呢？别管真假，这么明显炒作自己和王叔关系抬自己身价的手段都看不出来？你回应了才是真上钩了。凭白帮人添热度？咋还那么愣头青呢。而且这对酒店来讲，不也是一个双向的，很好的宣传手段么？你真喝多了？”
一旁的许鑫也在那帮腔：
“就是就是，纯爱战神是亏还没吃够啊。”
听到这话的杨妈妈反手就是一排山倒海。
“你也别跟着瞎起哄！”
总之吧……
这件事最后在王斯聪的再三保证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万达懒得澄清这种事情，更何况，汪晓菲和大S的婚礼新闻在娱乐圈里沸沸扬扬的。
这种豪掷千斤的结婚话题热度摆在这，而且还等于免费帮瑞华做了一波宣传。
王斯聪看不过眼，纯粹是不喜欢别人拿自己家炒作。但对瑞华酒店而言，宣传作用肯定要大于其他。
他喝的脑子不清醒了，不代表杨妈妈不清醒。
把利弊都说完，这事情也就算了。
除了他心里有点不爽之外……
但朋友之间有时候就这样，狐朋狗友遇到事儿了，一个个在后面煽风点火起哄架秧子，可真正的朋友都会帮着分析出来利弊关系，布置好处理方式。
最后，汪晓菲和大S成了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万达也没损失啥。
也就这么着了。
而如果是平常，让王斯聪去俏江南他都不去。
他嫌档次低，LOW。
哥们请吃饭，除了烧烤夜市摊之类的小吃以外，真哥几个坐一起，那顿饭不是万八千起步？
俏江南？
你卯足了劲吃，能吃几个钱？
更何况他哪怕“认”了个哑巴亏，但心里对汪晓菲那所谓的“京城四少”的名头，和俏江南那跟蚂蚁一样的体量，还是不屑的。
但……七哥说俏江南，那就俏江南。
别的不提，咱纯爱战神宠媳妇是天下一等一的存在。
姓许的那只狗都得给我往后稍一稍。
于是，今晚的地方就选在了俏江南，刚好也是吃川菜的地方。
嗯……搞不好七哥还想家了呢。实在不行，明天再回趟成都。
上次阿姨给做的腊肠还挺好吃的……
而作为聚会发起者，俩人到的是最早的。
傶薇直接订了两个包，一会儿助理和司机去另一个屋子吃。
而当没啥口罩遮掩的王斯聪带着女友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俏江南里面后，别的不提，领班先懵了。
不过反应过来后，立刻亲自安排。
把俩人领进了包厢。
甚至看到了傶薇真容后都没觉得太惊讶。
这俩人在一起不是很正常么？
而俩人到了没多久，第三个人来了。
朗朗。
大钢琴家摘掉了保护自己手的手套，绕掉了围脖，对给自己倒水的领班道了声谢后，对俩人说道：
“就你俩？”
“那几个爹估计还得等一会儿。”
虽然是朋友打趣，可听的领班心里一惊。
难道……
不过，经验丰富的他并没有吭声，默默的退了出去。
但出来后就赶紧往后厨跑，拉着行政总厨就一句话：
“今天您得亲自上勺了。”
行政总厨那挺纳闷，心说谁来了？
结果一听来宾，心里就有了数。
点点头：
“他们下完菜第一时间把菜单给我，我亲自来。”
……
俏江南后厨的事情不提，包厢里，王斯聪叼着烟说道：
“今年8月中旬以前，范特西成都店开业，你得过去。”
“哟？这么快？”
朗朗颇有些惊讶的问道。
王斯聪点点头：
“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嘛，装修风格、音箱电视品牌啥的那些供应商都是现成的。图已经出来了，施工队也都在，现在等材料进场就开始施工了……”
说着，他颇有些无语的吐槽了一句：
“好歹你也是老板，能不能上点心？”
“呃……”
朗朗有些尴尬。
别说上心了，他连每个月老王发到群里的业绩报告都因为字数太多懒得看。
不过哥俩有什么说什么，他直接问道：
“生意咋样？”
“很好啊。平均一天大概利润在四万多不到五万。年底了嘛，一个月卖了七百多万。”
依然范特西是平价KTV，利润并不高，大概在25左右。
也就是说，上个月，一个西安店产生的利润，在一百七八十万。
利润肯定是不少了，不过对几个人来讲有和没有也没啥区别。
而王斯聪之所以对这个KTV很上心，一方面是这东西很可能是天籁的实体资本。而另一方面则是……这第二个店的名字，可是叫做“7V店”。
他憋着一口气呢。
到现在傶薇都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知道男友很喜欢自己老家。
朗朗也揣着明白装糊涂，点点头：
“今年你还打算弄几个店？燕京弄一个？”
“我在考虑。不过……摊子铺太大，我怕累死啊。不瞒你说，我觉得现在就挺好，每天就忙半天，下午和七哥我俩就该吃吃该睡睡……”
正聊着，许鑫推门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领班。
“谢谢。”
礼貌对后面这哥们道了个谢后，王斯聪瞅他纳闷的问道：
“大蜜呢？”
“快来了吧？她从公司和刘一菲一起来。”
落座，发烟，再次礼貌谢过了领班递来的水杯后，他说道：
“聊什么呢？”
“聊KTV的事情呢。”
“噢~”
许鑫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一个月到手也就几十万的玩意，不值得他浪费啥脑细胞。
“诶，要不要再燕京开个正儿八经的旗舰店？”
“行啊。”
许鑫点点头：
“想弄就弄呗，成都店咋样了？”
“8月份差不多能开业。”
“这么赶？别急吧，散散味道再说。装修不是有甲醛么。”
他这话说出口，走到门口的领班都快感动哭了。
作为一路从俏江南一店就跟到现在的老人，他这些年可没少做新店指导。
为了节省房租、开支，谁家老板不是装修好了最多放个三五天的味道就开业？
许导……良心啊！
可惜，自己凑不到这局里……否则还真挺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聊啥。
不过……这事情得赶紧往上汇报。
而屋内的老王对于许鑫的话也给与了认同……啥时候开业，甲醛啥的他不关心，他之所以这么赶，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亲自带七哥揭开KTV牌匾上的红布。
当“依然范特西·7V”的名字出现在女友眼帘里的时候……
啧。
光想想就开心！
接着，许鑫看着傶薇来了句：
“团队组的咋样了？”
“在组。”
“那就行，记住，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脑袋：
“一定得保持清醒。”
“嗯嗯！”
“七哥你我到不担心，我主要是怕你身边人膨胀，尤其是这货……你千万别给七哥找麻烦，听到了没？”
“滚吧你，要是没大蜜，你不也是个纯纯的铁FIVE！”
“放屁！我不比他可强多了？”
“……？？？”
朗朗一懵，看着这条狗又开始狗叫，来了句：
“你可真是乱咬啊！”
“你少跟我这装浓眉大眼的大尾巴狼！……老王，我和你说了没，他和那个叫吉娜的女孩的事情。”
“细嗦！”
王斯聪来了兴趣。
然后……朗朗脸绿了。
“我特么奖杯给你融了！”
“哟？这就能指使动小你12岁的好妹妹啦？”
“12岁？我靠……你比轮子还畜生啊！”
“没，你误会了，轮子比他还畜生。昆绫当时还未成年呢。”
“他这个成了？”
“好歹成了。”
“啧啧啧……”
“你再狗叫一个！我就让你尝尝八千万美金的巴掌！”
“汪汪汪！”
“噗……”
傶薇已经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要么说呢。
俩人吃饭没啥意思。
还得是这种局~
最开心啦。
……
“来吧，我提一杯。”
王斯聪端起了酒杯：
“这杯酒，祝贺咱们的柏林最佳导演……”
“最佳电影金熊奖谢谢。”
“……”
看着说了一晚上“哥不在乎奖，哥对奖没有概念”的许鑫每次被人说错成“最佳导演”，都会得到“金熊奖”的纠正……
王斯聪已经见怪不怪了。
“嗯，你说的对。为了庆祝咱们的最佳导演和影后，这都第五口了，大家干了，敬咱们的许导和影后！祝咱们许导和以后以后白天顺顺当当，晚上硬硬邦邦……”
“……”
“……”
两口子脸颊开始疯狂抽搐了起来。
而第一个响应王斯聪的话的，却是刘一菲：
“来来来，干啦！”
她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白酒，接着借助这股“辛辣”之意，赶紧又舀了一勺老醋花生，还有一大块子宜宾燃面。
除了喝酒的时候，其他节骨眼她就只能吃个上汤娃娃菜。
所以今晚就她喝的多。
不喝多，就没肉吃……
她快饿死了。
杨蜜瞟了她一眼，就当看不见这个逆子。
吃吧。
早晚有一天胖死你！
而这一轮酒喝完，第二瓶台子也算是结束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傶薇娴熟的又开了第三瓶。
王斯聪脸色微红，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哦对，老许，邓朝，知道吧？”
“咋？”
“合作谈成了，《跑男》的主持人之一。”
“为啥找他啊？”
“……？”
王斯聪一愣：
“你喝傻了？不是你打电话跟我说的么？他感兴趣啥的。”
“……啊？有吗？”
许鑫一脸茫然。
“……算了，我懒得和你说。”
王斯聪一脸孺子不可教的模样。
而杨蜜则问道：
“你都找谁了？”
“现在啊……我想想~”
他点了一颗烟，红着脸开始扒拉手指头：
“小饼一个，邓朝一个，昆绫一个，林狗一个，那个爱情公寓的曾小贤一个，沈滕一个，最后那个我在考虑是沙义还是王宝強。这俩人都答应了，我考虑选谁呢。”
杨蜜一愣：
“老沙答应你了？”
“对啊。”
“那就选他吧，王宝強虽然火……但我私底下和他接触过，我不太喜欢他那个媳妇，事儿多。”
听到杨蜜的话，一群人的八卦天线猛然支棱起来了：
“哟？有瓜啊？细嗦！”
“没，就是一起去参加过一个颁奖典礼，他带着他媳妇去的。”
“得罪你了？”
许鑫问完这话后，换来的是一群人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得罪你媳妇？
宁可得罪你，都不得罪你媳妇。
得罪你最多没工作，得罪你媳妇可能命都没了。
而杨蜜则摇摇头：
“没有，就是撞见了她训斥王宝強助理那模样。有点小人得志的意思，我不太喜欢这人。”
“但我到觉得王宝強挺合适的。真人秀也是表演嘛，他那种傻傻的模样，比起老沙……感觉天然就带着角色定位。所以我是比较偏向他的。”
这是王斯聪的话。
见状，杨蜜无所谓的耸耸肩：
“行啊，那都随你……呀！姓刘的！西八！你把那蹄花给我放下！”
“……”
刘一菲嘴角一抽。
“噗……”
傶薇笑喷了。
“哈哈哈哈哈……”
就说嘛。
最喜欢这种氛围了。
……
屋外。
俏江南的大堂经理在前台捂着嘴，对电话里的张蓝说道：
“是的，张总。许鑫、杨蜜、王斯聪、傶薇、朗朗、刘一菲都在。”
“好，我知道了。”
936.正午阳光
（更正，931章脑子进水了，写的是20号0点上映，时间线不对。已经改成了20号晚8点上映，特此说明。）
一顿饭三瓶茅台，酒至尽兴后，时间也差不多了。
“咱撤吧？”
喝的舌头都大了的王斯聪说道。
“行啊。”
许鑫点点头，率先站了起来。
而同样喝的满脸通红的杨蜜还不忘嘱托了一句：
“你搀着老狼一点。”
“不用！我自己能走。”
“滚蛋吧你~老王，来，给扶着咱们艺术家。”
“得嘞~”
许鑫和他一人一只手，往朗朗的咯吱窝上一架。
“诶我草！你特么别挠……痒啊哈哈哈哈哈……”
“嘭！”
刚开始挠朗朗的许鑫在挨了农妇一拳之后，立刻老实了。
“别胡闹！他摔一下伱不怕被欧洲人给活埋了？”
“哈哈哈哈，耙耳朵！”
王斯聪开始秀起了方言，方言里面还满是优越感。
听的傶薇太阳穴直突突……
而急于转移话题的许鑫目光一扫……
“刘西八还在吃！”
奇迹行者还在刷野！！！
杨蜜目光一瞪。
看着神仙姐姐那勺子抄了一大勺混合着辣椒、豆豉的回锅肉，一下子血压就上来了。
“呀！西八！”
“……诶嘿~”
一晚上其实也混了个酒足饭饱的刘肥肥呲牙一笑，露出了还蘸着青椒的牙龈。
最后，闹闹哄哄的，众人一起走了出来。
而率先打头出来的杨蜜被苏萌搀扶住后，就在专门等在外面的服务员领着往门口走。
账，徐大发已经结完了。
不过她路过前台的时候，还是看到了有俩人在拍照。
愣了愣……也就没在意了。
这会儿喝多了，也懒得计较那么多。
在朗朗那“你俩特么给我拷上枷算了”的吐槽中，一群都没带什么口罩帽子伪装的醉汉们走出了饭店。
“解散解散，各回各家。记得啊，明天都穿的人模狗样的，别给我电影丢人！”
“你快拉倒吧，明天我踩趿拉板子去！”
听到这话的傶薇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趿拉板子的意思可能是拖鞋……
而一听朗朗的话，王斯聪也点点头：
“没毛病，我穿个破洞牛仔裤去。”
“那你俩裸奔多好啊。天亮了，我的俩穷哥们出来溜溜鸟。”
“哈哈哈哈哈……”
三男人一边笑，许鑫一边给王斯聪发了根烟。
明明刚才都说直接解散，结果这会儿又聊上了。
杨蜜满脸无奈，直接坐上了车。
怪冷的，她可不乐意挨冻。
刘一菲自知理亏，也打了个招呼：
“我冷，先走啦。”
“拜拜，西八。”
“……”
看着三个没正型的老爷们，莫名其妙又得到个昵称的刘一菲嘴角抽了抽，最后心里怒哼了一声：等老娘瘦下来的，西八！
而这时候就能看出来差距了。
比起某个自私的娘们，人家七哥就站在冷风中，笑眯眯的和男友拉着手，听着三人在那吹牛。
大有不离不弃陪你到老的架势。
而这会儿也是饭局散场的节骨眼。
四个人就抽根烟的功夫，就被许多路过的客人都给认出来了。
哪怕没来打扰，可从几人身边路过后，头也不住的往这边看，还有人拿着手机在拍照。
可你要说四个人聊啥了么？
其实也没有。
就是抽根烟的节骨眼，随便聊了几句周杰仑的事情。
他今年上半年注定会很忙，全国各地演唱会。
几个人聊的就是演唱会。
“老许你也要去是吧？”
“对啊，广西那场我去。”
“为啥专门挑广西？”
“我不道啊~”
“哥们咱就说……你确定你受得了螺蛳粉那味儿？”
“肯定啊，一碗粉，加猪蹄加鸭掌，再来俩炸蛋。你就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
“吱~”
“哈哈哈哈哈哈……”
说说笑笑，一根烟抽的差不多了。
朗朗一摆手：
“走吧，再不走，被人当猴看了。”
许鑫左右看了看那些人，微微点头：
“解散……诶等会儿，我问你们个脑筋急转弯。话说日本为什么都是瘦子？”
“呃……为啥？”
“因为胖子和小男孩都炸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解散解散……哈哈哈哈……”
最后在许鑫剽窃过来的地狱笑话中，这顿聚餐尽兴而归。
而拜社交媒体所赐，四个人站俏江南门口的照片当天晚上就出现在了微博上。
许鑫本身就因为柏林电影节而自带热度，朗朗也是表演嘉宾，更别提王斯聪和傶薇了。
傶薇《西游降魔篇》一出，这第一代的鑫女郎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
一跃晋级顶流。
商业价值膨胀多少不提，就说她和王斯聪的“绯闻”……
虽然人人都知道是实锤，但俩人就是不回应。可往往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越不回应，大家就越喜欢看。
网上各种瓜农看的津津有味。
其实很早之前，就在王斯聪和傶薇的事情刚曝光出来的时候，大家还觉得这俩人只是玩玩。
毕竟……怎么看都不是很门当户对。
哪怕一个是鑫女郎，一个有着纯爱战神的绰号。
但……差距确实太大了。
想想看，一个千亿帝国的唯一继承人，放着门当户对的优质资源不找，怎么可能找一个小小的明星。
可偏偏……这俩人用两年0绯闻，出双入对，各种细节之处都能看出来男对女呵护备至的照片流出，证明了这俩人的感情。
以至于，大家很自然的从“这俩人什么时候分手”或者说“王斯聪什么时候玩腻”变成了“这俩人啥时候结婚”的猜测。
而如果这俩人真的要结婚的话……
或许真的会轰动娱乐圈吧。
……
2月20号。
终于，“正日子”到来了。
上午10点。
许鑫到了儿影厂。
或者说西影厂燕京办事处。
而刚走进了西影厂的办公楼，他就瞧见了齐雷带着个代表甲方的白色安全帽，站在门口，在几个驻扎在这边的负责人陪同下，正在看工人上料。
“齐哥。”
齐雷一扭头，看到许鑫后，顿时就乐了：
“哈哈，来的可够快的。”
“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咋样？”
他指着一楼有些狼藉的场地，对许鑫笑道：
“到时候，这边会用上目前最顶级的设备，让影片的后期制作得到保障。两边也会联动起来，咱们以后的片子会越来越多，厂里那边更多的会变成行政作用，产业重心要开始转移了。”
俩人太熟了，压根没什么寒暄，上来齐雷就直接说出了西影厂的调整。
许鑫并不意外。
确实，西安再怎么好，距离文娱产业中心的燕京而言，也太过遥远了。
而且伴随着厂里的人越来越多，都集中在一起不可避免的会显得很臃肿。
这样分开是对的。
而许鑫又跟其他人寒暄了一会儿后，便直接跟着齐雷上了楼，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比起西安的办公室，这边的设施其实有些公事化，但照例好茶招待是肯定少不得的。等把茶泡上，俩人坐了个对脸，齐雷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昨天说的事情，下午刚好田总回来，我就上去说了一下。他也认可了方案，我让手底下的人去起草计划书了。估计再有个一两个月，公司就能起来。纯外包。而加入外包的团队，要和公司签商业合同实现捆绑，合约起步是三年。”
“可以。”
许鑫的心里算是踏实了。
而这时，齐雷说道：
“我还有另外一个事情，咱俩聊聊。”
许鑫微微点头，递过去了一支烟。
“你知道山影么？”
“山东影视？”
“对。”
“没什么印象……只是记得……他们好像是专门做电视剧的吧？”
“也可以这么说，《闯关东》、《悠悠寸草心》、《铁道游击队》都是他们出品的。是一家专攻电视剧，并且实力很强的公司。”
“嗯嗯。”
许鑫知道他肯定还有下文，于是继续等着。
“11年，他们赶着东阳那边促进影视企业发展，税务优惠最大的节骨眼，在横店成立了一个后期制作公司，叫做正午阳光。专门给山影的电视剧做外包后期……”
“等等……”
许鑫愣了愣神，看着齐雷问道：
“他们是专门给山影做，还是也承接其他业务的后期？”
“专门给山影做。”
见许鑫已经察觉出来了不对劲后，齐雷露出了一种有些意味深长的表情。
其实他之所以露出这种表情的意思也很简单。
西影厂的模式是什么？自己公司投拍的作品，那么后期制作方面，都是厂里进行。比如许鑫这边要拍电影，批出来了3000万的预算。演员片酬一千万，设备、人工、场地场租、司机盒饭等等的花费是五百万。那么剩下的1500万，就是做后期的钱。
不管是特效，请人配音，还是剪辑之类的，都是厂里负责来弄。但预算虽然是3000万，后期要花多少钱，则是看最终成品。而并非是你给我一千五百万，我就非要把一千五百万的后期花了个精光。
因为厂里的后期制作团队本身也是拿工资的。
并且也享受团体票房分成。
可真要说起来，这也是为什么许鑫觉得成立外包公司迫在眉睫的根本原因。
这些后期工作者，和外面比起来……钱拿的真的不够多。
以前其实还可以，那时候电影市场票房没井喷，这边后期平均一部电影到手个两三万块的奖金，在加上一份五险一金的稳定编制工作，拿的也不少。
但随着票房井喷，后期团队在许鑫眼里的未来中，一定会越来越重要。
这时候要是还按照国企老一套来，就有些不灵了。
一定会造成人才流失。
他也想让大家都赚到钱。
也帮厂里巩固住这片好容易培养起来，变得优渥的土壤。
但山影这个主动成立外包公司的动作，他就有些“不理解”了。
一部3000万成本的戏，拍摄用了一千五百万后，拿着片子回厂里，在有效化的节约资金中，可能这部戏用个两千五，两千六，也就下来了。
节省下来的钱，在追加几百万成本，宣传不也有了么。
可山影主动成立外包公司，就等于说一部三千万的戏，一千五的拍摄成本后，剩下的一千五全都给外包公司。
后期制作花了一千万，那外包公司就赚五百万……
当然了，这“三千万”只是举例。
可例子的背后，山影这种行为，他是真的“不理解”了。
想了想，他说道：
“懂了。”
听到这话，齐雷点点头：
“其实这里面还牵扯一个事情。他们那边10年换的领导，和咱们有点像，《闯关东》的导演那一批人也属于“坐地户”。内部有一些分歧，最后，这波人被安排到了这个正午阳光的公司里面。”
“噢~~~”
许鑫恍然大悟。
说是安排……
流放也差不多。
说白了，没斗过别人呗。
加上自己又有影响力。
把这群人甩出来，成立个外包公司，大家从志同道合的同志，变成了掌握资源的人，和要靠掌握资源的人吃饭的人。
平级变成了上下。
虽然还不是很细致的了解，但这个公司的属性，他已经搞清楚了。
“他们找到咱们了？”
“嗯。这公司算是山影给三个导演的“安慰奖”……”
“哪三个？”
“孔升、李樰、孙莫龙他们三个。其他的股份在山影那，但他们显然也明白凡事不能只靠山影，所以现在在积极的拓展业务。咱们从今年开始，要和台里合作，开始拓展电视剧领域的业务。去年他们找我的时候，我其实没放在心上……但我这几天让人考察了一下陕台的制作班底……我只能说，一言难尽。”
说到这，齐雷不可避免的有些无奈：
“归根结底，还是太过于臃肿了一些。没《好声音》之前，陕台窝囊了那么多年，绝大多数人早就做好了平安退休的计划。现在他们选择和咱们合作……我估计他们的内部至少需要三到五年才能把那群“无事佬”给清理干净。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咱们先来，围绕着西影频道握住一套班底，然后……离家的孩子总有一天要回家的嘛。”
“……”
许鑫的眼睛瞬间眯了一下。
听这话的意思……西部影视频道，要回陕台？
紧接着，他顺着这个思路一捋，瞬间就看到了这个“未来”。
影视频道回归，别管频道名字是不是改回原来的陕台9套……只要大家在一个体系内，那么……就等于回到了一个省台频道的内部。
而回归的这群人，恰好是这个省台频道的中坚力量。
手里握着的，是源自西影系的锋利武器。
那未来……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明这屋子里没人，齐雷也不细聊了。
因为那是未来嘛。
这一刻，自己和对方都是诗诗。
都瞎。
看不到。
于是，他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后，说道：
“你觉得他们是个值得吸纳的对象？……那山影怎么办？”
“重要的不是这个正午阳光，重要的是人。这仨导演是绝对的核心，这批跟着孔升一路走过来的后期人员是绝对的精英。人挪活，树挪死。孔升今年才五十三，他的发展自然不会到头……”
“我看行。”
话说到这一步，一切该聊的东西，其实都已经很透亮了。
许鑫点点头：
“如果他们这个团队真的不错的话，我觉得可以。田总啥意见？”
“这事情我还没和田总说。田总现在忙的方向也不一样~”
许鑫的眼神又动了动。
……
上午在办事处待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杨蜜赶了过来，三个人一起吃了顿饭。
饭局散场后，就该准备《烈日灼心》今晚的首映礼了。
大家分头行动。
而在车里，许鑫就没怎么说话。
一直等到回了家，他把妻子单独叫到了自己的工作室里面，把上午和齐雷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老话说人无完人。
许鑫够聪明，脑子够灵。但在生活上却是个纯纯的铁废物。
杨蜜同样如此。她哪里都好，只是对机关单位上的一些事情，总是想的很表面。
当听到老公的话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
“那以后我是不是就可以内部自产自销了？学学山影，我和这些互联网公司一起吃火锅，AA制。400块钱的火锅钱，他们出两百，我出二百商家发的代金券？”
“……？？？”
许鑫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意思是什么。
这边提供版权，后期，拍摄资金全让那群冤大头来出……？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啊。
这“自产自销”四个字还真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形象至极。
纯天然白嫖是吧？
他忍不住问道：
“除了这些，你还有其他的想法没？”
“……没啦。”
小少妇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其他的我也想不到，也不懂，我大概能听出来你说的什么……电视台回到陕台体系内，让陕台体系里充满了西影出身的中坚力量之类的……但其他的就想的不是很清楚了。哎呀，我也不用想，不是有你呢嘛，咱俩分工不同……你赶紧把这套西装穿上我看看。这套西装是人家给你发来的样板，我感觉还不错。如果可以，以后就找这家来订，不用我天天让人跑英国了。”
“……”
许鑫嘴角抽了抽……
最后点点头：
“好。”
他也认了。
也是，要是媳妇全知全能，那也太恐怖了。
还要自己干啥？
于是，直接当着她的面吊儿郎当的开始换衣服。
换上了之后，杨蜜看了看，微微点头：
“嗯，还不错。晚上就这套吧。”
“行。”
许鑫一口答应了下来。
……
2013年2月20号晚7点半。
朝阳万达。
万达内外，被许多媒体、粉丝挤的水泄不通。
媒体很嘈杂，并且行动路线有些古怪。不停的会站上红毯……就是那种一群媒体人站在摄影机前合影的那种。
粉丝则很简单。
纯粹就是为了看杨蜜、许鑫、刘知诗他们来的。
而从8点首映这一场开始，不仅仅是朝阳店，全燕京的万达，乃至横店、大地、蓝海、横店、程龙、保利等等院线里面，其他电影上座率寥寥。
《烈日灼心》的电影票已经从8点场，直接排到了午夜场。
全部售罄。
一张不留。
这部电影，终于要和大众见面了。
影院后台。
在楼道里抽完一支烟的许鑫打开了消防门，朝着待机室走去。
而远远的就看到了王斯聪推开了待机室的门走了进去。
他也没喊。
这是人家的家嘛。
不过……他不好好去前面陪着七哥落座，这会儿出现在待机室里做什么？
一边琢磨，他一边走到了房门口。
刚推开门，就听见了一句：
“他妈的，真给脸不要脸了！”
“……？”
许鑫一愣。
而一边骂街的王斯聪听到了动静，也扭头看了一眼。
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下。
许鑫纳闷的问道：
“你咋了？”
“被人特么又给当枪了！妈的……我和你说啊，大蜜，这次你别拦我！我就忍一天。等明天老许这电影首日票房出来之后，我非他妈怼死她不可！王八蛋，真以为我好欺负是吧！？”
“？？？？”
许鑫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少爷在那骂街，又看了一眼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却眉头紧皱的妻子……
“咋了啊？”
而这时，杨蜜似乎看完了消息，把手机递给了他。
许鑫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条自媒体微博。
【俏江南创始人张蓝点赞王斯聪婚宴留言，暗示王斯聪与傶薇好事将近？】
“昨日，许鑫、杨蜜、王斯聪、傶薇、朗朗、刘一菲六人于燕京知名高端餐厅俏江南就餐，被粉丝拍到照片。其中许鑫和杨蜜……画面中可以清晰看到王斯聪牵着傶薇的手，傶薇一脸甜蜜……当网友到张蓝微博下面留言：“听说王斯聪和傶薇把婚宴现场选择到俏江南了？”获得了张蓝点赞……”
“……？”
许鑫愣了愣，把微博内容看完之后，彻底无语了。
下意识的来了一句：
“这人脑子有病吧？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
话音落，王斯聪冷笑了一声：
“你不会真以为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在没有别人的授意下，随随便便脑子一拍就能问出来的吧？”
“……”
937.结束与炒作
随着王斯聪的话，许鑫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想想也是。
假如说自己看到了某个人去了某个饭店，最多感兴趣的就是这家店的菜品什么样……或者了解这背后有啥故事，为啥对方会选择这家店。
再不济，了解一下这菜多贵。
正常人谁会问“他们俩是不是把婚宴选在了这？”。
更何况，老王现身某个饭店的新闻……连新闻都算不上。
这么多年，别管是西安、魔都、燕京或者哪……他抱着个饼夹菜，或者一边走路一边啃个烤地瓜之类的照片在网上随便搜。
一搜一大把。
和傶薇在一起后也是如此。
尤其是关系被曝光后，虽然没承认，但俩人更不藏着掖着了。
甚至他现在去哪吃饭，都成不了什么新闻了。
以他那种街溜子的程度，可能上一秒某个网友还在吃瓜，下一秒就瞧见他和自己擦身而过了。
这种时候，谁家正常人会把话题往婚宴上引？
太牵强附会了。
虽然这一切都是推测，但许鑫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还真是会宣传啊。是个人才。”
这话迎来的是王斯聪好大一个白眼。
合着人家蹭的不是你的热度？
他没搭理许鑫，而是看向了杨蜜：
“这下你别拦我了啊。”
“我不拦你，这种人确实太下作了一些。不说伱怼他吧，但至少得澄清一下。好歹也是个餐饮集团老总，这么没下限的碰瓷，也亏她做得出来。”
杨蜜这下也不拦了。
有些事情，拦是因为没有必要。
但不惹事不代表怕事。
别的不提，真以为什么人都能碰瓷万达？
不过她还是提醒了一句：
“你这事也别太过，别影响七哥。”
这时，许鑫开口了：
“影响不到她。这事情说破天，也不算多大个事情。”
“嗯，我也不今天怼她。等明天结束的，我再发微博。”
“好。”
许鑫点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和剧组汇合了，你们都过去吧。”
随着他的话，其他人纷纷站了起来。
《烈日灼心》同步上映的媒体首映会，正式开始了。
……
其实《烈日灼心》首映式的典礼红毯，并不是给什么明星嘉宾准备的。
而是给这些媒体人。
甚至主意都不是许鑫想的，而是西影厂里的策划提供的。
按照常理而言，既然决定举办了首映礼，那么一些相熟的艺人朋友之类的，肯定要邀请一下，过来站站台的。
像今天这种纯粹的媒体首映礼，以前不是没举办过，不过，邀请这些媒体的时机通常都是在影片上映前三五天，请他们过来看，然后给发个红包，多美言几句，吸引更多的观众过来。
这是影视圈一种很常见的手段。
但……有些手段也要与时俱进的。
至少，许鑫这次，就是一次“与时俱进”。
不过他并没有参与国内的宣传，所以也不知道这次的《烈日灼心》宣传活动是谁安排的。
可他只能说……这种策略很厉害。
因为他把首映礼，和媒体首映礼，给结合了。
在朝阳万达最大的1号厅里面，今日到场的所有媒体，传统行业包括互联网几家公司的负责人在内，只有三分之一。
余下的三分之二里面，绝大多数都是互联网媒体。
西影厂亲自邀请，很公式化的发函，里面的字迹都是许鑫亲笔签的名字。
导演“许鑫”诚邀。
然后，西影厂还为他们准备了红毯。
专门找了一群人给拍照，甚至还拉了微信群，会把照片发到群里让这些人自取。
这一次，媒体，成了走红毯的人。
许鑫也不知道这是哪个营销鬼才想到的点子。
但……不得不承认，效果应该挺爆炸的。
因为，就在快8点的时候，他在后台通向前场的通道里等待的时候，一旁的苏萌给许鑫看了下手机：
“许哥，您看。”
许鑫看了一眼，发现手机页面是她的朋友圈。
这些年她加了不少采访过或者合作过的媒体，一些人也都在今天的邀请行列。
【受许鑫导演邀请，来参加今日《烈日灼心》的全球首映礼。现场的电影气氛非常纯粹，身为媒体人，我愈发期待这部电影到底会带给我怎样的精彩了。观影完后会第一时间更新评价。】
【图片】、【图片】、【图片】……
照片里，一张照片是许鑫亲笔签名发出邀请的邀请函，甚至后面的下划线里还有机打的媒体名字。
第二张照片是挂万达门口的《烈日灼心》海报。
这是他看到的第一个朋友圈。
再往下翻，第二个媒体、第三个媒体、第四个……
能进苏萌手机里的媒体自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但所有人发朋友圈的格式……几乎可以说是心照不宣的相同了。
前缀都是“受许鑫导演邀请”来表达自己的厉害之处，然后是放出红毯上的合影……甚至，许鑫还发现记者们穿的都很正式。虽然不是晚礼服那么夸张，但着装都不差。
他微微点头，把手机还给了苏萌后，心说这次首映礼活动的创意，还真是个天才。
厂里做的可太漂亮了。
真真正正的切中了这些媒体人的要害。
让他们走到了台前，以一种……带着点炫耀的成就感出发，一分钱都没花，就让所有人在红毯上面带笑容。
一会儿得问问齐哥这次的营销是谁弄的。
很不传统。
像是年轻人弄的。
但……
人才啊。
弄的不赖。
正琢磨着，一旁万达的主持人走了过来：
“许导，时间差不多了。您一会儿带着各位老师进去后，和大家招招手，入座就可以了。采访环节在电影放映完毕后。”
“嗯，辛苦了。”
他礼貌道谢，接着等工作人员拉开了门后，率先走了出去。
后面的所有演员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灯光明亮的一号放映厅里瞬间一静。
紧接着……
“喔！！！！！”
“哗啦啦啦啦啦……”
“咔嚓咔嚓咔嚓~”
一阵闪光灯的闪烁中，许鑫微笑冲大家招了招手，接着就往已经坐在那的妻子身边走。
而这时……
“许导牛比！！！”
不知谁喊了一声。
然后……掌声和欢呼声更加炙热了。
于是，许鑫的招手变成了拱手。
一边拱手，一边来到了椅子前，最后向着影厅的人招招手，坐了下来。
而伴随着导演和演员的落座，掌声平静了下来。
灯光也缓缓变暗。
黑暗中，许鑫听到了妻子的一声耳语：
“我求求你，下次在有这种场合别让我参加了行不行，《烈日灼心》我真的看吐了。”
许鑫微微点头。
别说她了，自己也快看吐了。
你瞧，有时候世间的真理就是如此。
那话怎么说来着……每个女神的背后，都有一个……男人。
对吧？
他也是这样。
这电影保守估计他至少已经看了10次。
真的要吐了……
不过还好，今天就是最后一次了。
黑暗中，伴随着龙标的出现，“新一次”开始了。
万众瞩目的电影，终于在2月20号8点这个时间，问世。
……
10点10分。
影片结束。
万籁俱寂。
当灯光亮起，百无聊赖的第一排的人下意识的打起了精神。
而看的好悬睡着的许鑫瞄了一眼已经出现的主持人，见对方微微点头后，便率先站了起来。
他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就这么在人群的沉默中一步一步走到了舞台上。
主持人拿着提词板也上了台。
看了一眼那一双双……不知道该干嘛，甚至充满了茫然的双眼，福至心灵，来了一句：
“现在大家知道金熊奖最佳影片的含金量了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
终于从影片之中那个……简直可以说无比荒诞的结局中挣脱出来的人们纷纷回神。
看着台上的导演和演员们……
“哗啦啦……”
掌声连成了一片。
……
“许导……真的是一部很棒的片子。老实讲，我真的以为在辛小丰被执行死刑后，故事就结束了。这个反转的结局……对不起，我可能有些激动。但这部电影我想表达的是，它真的……很棒！对，这就是我的感受。”
“谢谢。”
“我想问一下张驿先生，在这部戏里您最大的挑战是什么呢？”
“最大的挑战就是达到许导的要求。而许导的要求，同样决定了这部影片的高度，所以……这不仅仅是这部影片，更是我所有从业生涯之中最大的挑战。”
“诗诗，你好。我们都在剧中看了你的精彩演绎，简直是一种脱胎换骨一样的变化。不知道你对于这次的演绎经历有着怎样的感受呢？”
“对我而言，这是一种成长。就像是你说的，对我而言，确确实实是脱胎换骨了。我为《烈日灼心》、伊谷夏这个角色倾尽所有。而现在最大的感受就是……她，伊谷夏这个角色让我迈入到了一个新阶段。帮我竖立了自信，让我……走的更淡然了。”
“段老师……”
作为媒体首映礼，这次，剧组的成员给这些记者媒体预留了接近30分钟的访问时间。
最后，在10点40这个节骨眼，访问环节才彻底结束。
但……许鑫还不能走。
因为今天还有最后一个环节。
那就是合影……
一群人蜂拥而至，要签名，要合影。
甚至许鑫都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还好，不知道从哪出来了一些人维持秩序，开始安排：
“大家不要拥挤，我们给所有人都预留了合影时间，请以两人为单位，分别站在各位老师左右两侧合影就可以了……”
于是。
又是半个钟头。
许鑫感觉自己脸都笑僵硬了，活动才算圆满的结束。
而在后台找到了齐雷的时候，他终于问出来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齐哥，这次的营销策划，是谁策划的？”
齐雷没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挺棒的。虽然有些长，但我看这些人都是面带笑容离开的。”
听到了许鑫的感受后，齐雷哈哈一笑：
“哈哈，冰冰之前的那个助理杨天贞，还记得么？”
“呃……”
许鑫有些恍惚。
但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
“就那个胖胖的……”
“对，就是她。冰冰推荐她，现在在厂里的营销部里挂职。这次因为电影的主要宣传是在柏林，国内就这么一场，大家都挺头疼该怎么宣传……她给提供的方案。不赖吧？”
“嗯。是个人才。”
许鑫感慨了一声。
接着看了眼时间后，说道：
“吃顿宵夜去？”
“哈哈，不去了。”
齐雷摆摆手：
“这不快开学了么，你嫂子也在这边，明天我得起个大早去带她和闺女看升旗。这四个小时的票房我让别人发。”
“行，那明天电话联系。”
“嗯。”
齐雷应了一声：
“辛苦了，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了，回去好好休息几天。”
“也休不了几天，马上就要启动下一个项目了。”
“那就好好休几天。”
“哈哈哈……”
笑声中，友人分别。
时候确实也不早了。
忙了这么“晚”，也终于该休息了。
上车前，他吐出了最后一口烟，发出了好长好长一声叹息……
终于结束了。
……
回家，洗漱，睡觉。
21号早上8点多，被杨蜜喊起来吃饭的他迷迷糊糊睁眼，抓着手机就往厕所走。
然后就看到了昨晚的结果。
4个小时。
《烈日灼心》首日票房：2520万。
并且还有一串数字。
排片占比：52%
综合票房占比：65.1%
上座率：94%
看到这两个数字，他微微惊讶的挑起来了眉毛。
这几个数字，第一个很好理解。
电影院里所有影厅的排片量。
《烈日灼心》超过了一半。
而综合票房占比的意思则是指电影票房收入占总收入的比例，比如一小时里一家影院卖了100块钱，其中有65块钱都是《烈日灼心》出的。这对影院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是否增加排片量的指标。
至于这个上座率……94说明基本没有空座。
但影片第一天上映，达到这种数据很正常。
这个数据也会随着电影放映的时间拉长，空座率增多而一点点减少。
可不管怎么样……4个小时，能直接轰下两千五百万的票房……这要是放到一天时间里，可能就破亿！
不过这话也不绝对。
毕竟还有8个小时的休业时间呢。
但许鑫瞅着这苗头……估摸着《西游降魔篇》的票房纪录怕是要不保了。
想到这，一瞬间，他的心情忽然大好。
可马上取而代之的就是空虚。
有种忽然不知道该干嘛的既视感。
或者说更像是一种脱力。
终于解脱之后的脱力。
带着这种空虚感，他走出了卧室。
然后就看到了餐桌前，妻子和孩子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齐刷刷扭头看向他的模样。
“爸爸~”
小棉袄开心的挥舞着勺子，把那半勺小米粥甩了阳阳一脸。
“赶紧吃饭吧。”
杨蜜笑着招了招手。
“……嗯。”
许鑫应了一声，扭头没看到二老的身影，纳闷的问道：
“咱爸咱妈呢？”
“知道咱们电影结束，俩人去旅游几天。你十五之前不是都不打算动弹了么？这几天就咱们一家四口。”
听到这话，许鑫就知道……这段时间确实给岳父岳母折腾的够呛。
“那你呢？”
“我？我也歇几天……太累了。”
她也同样摇了摇头：
“切断所有社交，这几天就是天王老子喊我，我也不去。咱们好好在家歇几天。十五之后，我就要去美国了，那边要开始一系列的电影预热。我尽快结束，回来好进你的组。”
“嗯。”
许鑫点点头。
那就……好好休息几天吧。
这段日子确确实实……真的累了。
这时，杨蜜推过来了手机：
“给，看看评价？”
“……什么评价？”
“电影的呀。”
听到这话，许鑫二话不说就把手机推了回去。
他真没啥兴趣了……
……
2月22日凌晨。
《烈日灼心》次日票房：9320万。
华语电影单日票房纪录再次易主。
坏消息，《西游降魔》的票房纪录还没拿稳一个月，就被破了。
好消息，破的是自己人。
而对于《烈日灼心》能破这个纪录，所有人都不意外。
这电影的时间真的太长了，从拍完，倒初露端倪，再到宣传热度……它这一年多就压根没停过。哪怕上映之前这段时间乍一看略带仓促……可仔细想想，它好像始终就活跃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以至于连一些对这片子一开始没兴趣的人，听到了消息后，都忍不住买张票看看。
在加上它那仅仅只有4个小时的首日票房就干出来了两千多万。
没破亿……其实已经有多多少少出乎意料了。
而就在大家纷纷猜测，后续《烈日灼心》会启动怎样的宣传引流的时候……
22号上午，娱乐圈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而起因也很简单。
王斯聪发了一条微博。
【想炒作麻烦你别带上我，谢谢。真想碰瓷，你就直接碰瓷万达，他们是冤大头。你碰瓷一次它也不会搭理你，因为你档次不够。但某些人别碰瓷我，上次你炒作的事情，朋友劝我说古代连知县巡抚遇到婚丧嫁娶都会让路，我忍了。现在还继续玩这一套，可真就没意思了。还是说，你真的以为你家很高端？婚宴选你那？抱歉，我觉得LOW。】
这条微博发完之后，没指名道姓。
并且，马上在发完之后，就有一个“我不是王斯聪小号”的ID在留言里回复道：
“校长是在说俏江南吗？”
接着，王斯聪点赞了这条微博。
手段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差别。
938.弱智与七哥心事
从微博而言，王斯聪其实真的挺低调的。
从“纯爱战神”那次的事情之后，这几年，他的微博鲜少会去更新一些带有很偏向性的话。
以前遇到个什么事情，甚至哪怕在自家酒店里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都能发一句“万达酒店是真**啊”这种的话，但纯爱战神事件之后，基本就没有了。
而是以偶尔的记录生活为主。
比如什么“今天天真蓝啊”、“起床去吃饭”之类很生活化的东西。
曾经的那个意气少年，似乎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但……
只有过来人知道，这叫做成熟。
别的不提，就说他最喜欢拍照的一个地方，他书房的书桌前。
网友发现，他言论里的夹枪带棒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照片上那摆在书架上的书越来越多了。
甚至，他曾经面对网友的询问“校长最近在看什么书”的时候，还会给出“看没用的书。但没用的书不见得没用”这种很有意思的回复。
他真的成熟了不少。
在大家眼中，他是万达独子，出来创业，老爹给了五个亿，让他赔够就回去万达上班，结果用这五个亿把事业发展到现在少说资产翻了一倍的成功富二代。
没啥绯闻，对爱情抱有敬畏和幻想，也会为了心爱的女孩与世俗对抗。但发现所托非人后会及时认错，任凭打骂不还嘴，开得起玩笑但却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过分嚣张举动的这么一个人物。
不敢说关注他微博的一百来万粉丝到底粉他什么。
但至少，在人设上，他并不讨人嫌。
一个为爱出头，受伤后也只是默默不吭声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没看早年间虽然天涯网友和他互怼，但现在提起他，也都挖不出什么黑料了么？
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忽然发了一条这样的微博。
收到的关注自然是极大的。
曾经那个“战天斗地”的纯爱战神，这次竟然重新出山了？
大家第一时间关注的就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校长在怼谁啊？
但找到这件事的关联事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张蓝的微博就被人提起来了。
“是说张蓝点赞的微博吧？”
“不明觉厉，咋回事啊？”
“就是张蓝点赞了一条网友微博，网友问是不是王斯聪打算把和傶薇的婚宴放到俏江南。”
“啊？俩人要结婚了？”
贴吧、微博、论坛等地都因为他这一条微博而开始讨论。
但如果说一开始讨论的是内容，等事情发酵了一段时间后，大家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王斯聪点赞的那个“我不是王斯聪小号”的身上。
这行为乍一看有些莫名其妙。
但很快网友就把张蓝点赞的那条微博和他的动作结合在了一起。
“校长是指张蓝炒作？”
“我觉得也是，一开始看到那条微博我也觉得奇怪。正常人谁会刻意把一顿饭的事情往婚宴上引。哪怕傶薇是四川人。”
“没错，作为已婚人士，婚宴的选择还是要很慎重的。我老婆也不是本地人，选择婚宴场地时我也问过她要不要选一家她家的口味，我老婆用很奇怪的眼神问我：亲戚大老远来是为了吃不正宗的家乡饭？”
“稍微正常一点的人最多点评一下他们几个在聊什么，或者这次聚会的事情吧？刻意把话题往婚宴上引，用来炒作，也太恶心了。”
“那校长说的第一次碰瓷万达是啥时候？”
“应该是汪晓菲结婚吧？我记得张蓝说婚礼场地放在瑞华是校长他爸赞助的。”
“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在意校长说自己家的生意是冤大头的事情么？”
“哈哈，这话也就他自己能说。”
“张蓝好恶心啊，多大岁数了，还蹭热度。”
一群人开始议论纷纷，在王斯聪这条微博下面吃瓜。
不过王斯聪却没回应。
仿佛这件事就这样了，发文回怼一句，顺带把真相澄清后，就不管了。
但……这种瓜本人不回复了，吃瓜的人可不打算善罢甘休。
他们直接去了张蓝的微博继续留言，吃瓜。
“这么大岁数了还炒作，不好吧？”
“哈哈，校长还知道给你留脸，没提你名字。”
“还不删微博？”
“你儿子的婚礼万达到底赞助了没？求真相。”
“俏江南？LOW。哈哈哈哈~”
其实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上升到一个很高的高度。
本身大家都知道王斯聪几个好朋友都有谁，说句不好听的，大家也就看个热闹。
俏江南LOW不LOW，那本身并不是什么值得他们考虑的事情。
不过有个网友说的话倒是很中肯：
“去伱那吃个饭，就变成了婚宴？得亏周杰仑没去，不然你不得炒作他和那个胖成球的刘一菲啊？热度不是这样蹭的，你主打的就是高端商务，就算真把婚宴选你那，你要做的也应该是保护客户隐私，否则以后谁敢去你那？真的脑残，想不通你自毁品牌形象的炒作是为了什么。”
这条中肯的评价很快就被网友点赞到了张蓝那条微博下面第一的位置。
取代了原本那条“网友”问的婚宴问题。
然后……
没有任何征兆的，张蓝关闭了微博评论。
就很突然，没有一丝征兆，也没有任何防备。
她就给关了。
可能除了某个因为这条评论，本来在吃瓜吃的津津有味的胖球眼里冒出个问号，嘟囔了一句“你没事吧？”以外。
所有人都很意外。
这咋就关了？
我们这还没发力呢。
还是说……我们说啥了？
你咋就倒了？
不过没关系。
你关评论了……不是还有你儿子呢么。
于是，大家继续去汪晓菲的微博下面留言。
好巧不巧的，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什么，汪晓菲的微博在前天晚上，也就是《烈日灼心》首映那天晚上，张蓝发微博之后，也更新了一条微博。
“SHOTEL餐饮部一直致力于打造高端商务宴请，引导台北高端宴请新风尚，行原俏江南行政总厨，国家一级厨师……”
这是一条宣传酒店餐饮的微博。
而SHOTEL则是他以老婆大S命名的酒店。
这些年他的营生就是这个。
而他这条宣传微博其实要说具体内容也没啥，无非是名人借助影响力，给自己的产业宣传罢了。但，他这条微博里面带了个俏江南。
于是……
“弱弱的问下，去你们那吃饭，会被人暴露隐私吗？”
“暴露隐私是一定的，男同胞们最好别带女同事，否则搞不好会被说成带小三吃饭。”
“和你妈微博间隔不到5分钟？好家伙，你俩可真够可以的。”
“还是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理解，高端人士以后谁还会冒着出门就被拍，被饭店主动带节奏的风险去你们那？这得是多么愚蠢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确实愚蠢。以后还有哪个客人敢带异性住你们酒店？明明没关系都得被人戴上一层有色眼镜来看待。啧啧。”
网友继续在他微博下吃瓜。
而比起张蓝那直接关闭微博评论的举措，汪晓菲则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
他在一条“啧啧，看来真的不咋高端”的微博留言下回复道：
“高不高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就好像你们光凭借别人说的话就知道真相一样。别把臆想出来的结果当成真实，那你就真的蠢。”
他选择了直接下场。
而这网友也挺钢的，直接就回了一条：
“你就告诉我有哪个高端酒店会像你们一样暴露客人隐私吧。回答我，好不好？你妈点赞那条留言是不是你们自己发的不提，她是不是点赞了？/微笑”
然后呢……这还没完。
似乎一条不过瘾，这哥们继续在这条留言下面追问：
“你妈点赞了没/微笑”
“你妈点赞了/微笑”
“你妈点赞/微笑”
“你妈点/微笑”
“你妈/微笑”
一条留言，少一个字。
而到最后……
意思不言自明。
“哈哈哈哈，哥们真刚。”
“汪晓菲出来说话！你妈点赞了没？”
“出来挨打！”
“哈哈哈哈……”
不下场或许还没什么，可汪晓菲一下场，就代表他在关注这些消息。
网友的乐子一下就大了。
因为这件事说破天，也是你们暴露了客户隐私。
别说什么“那是别人说的”。
就算别人是猜测，你点赞干什么？
你点赞不就是代表认同？否则你好歹点个“踩”吧？
然后……
汪晓菲用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态度再次回复了这条微博：
“点你妈！臭傻*！你他妈是不是个弱智？相信那个弱智说的话！出门能不能带点脑子？”
他这留言一发，事情忽然就朝着一个不受控制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选择用这种方式来直接人身攻击，失不失体面不提，原本就是吃瓜的网友瞬间不乐意了。
“这就骂人了？什么鸡*素质！吊差！”
“嚯，骂街了？嗬，真特么文明！”
“气急败坏了？哈哈哈哈哈哈。”
“垃圾！”
“同样是富二代，真的是高下立判。”
网友评论，吃瓜，嘲讽，回击……
汪晓菲那边则是在这条微博发了大概一二十分钟后，可能也觉得不对劲，随后就把这微博给删了。
而王斯聪那边本来都觉得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他的本意就是澄清一下，这件事说破天也是对方不对，但他也知道什么叫做人留一线。我只澄清，回应你一下。
说句不好听的，我要是真把婚宴放到俏江南，人家得怎么笑话我？
谁家结婚不是包个场地，请个厨师团队过来招待宾客？去你那？我疯了？
可伴随着那“相信那个弱智说的话”的截图被他看到，确定这是对方说自己的话后……
“你是真当我没脾气是吧？”
听说今天老许家做肉龙，特地带着女友赶过来蹭饭的王斯聪彻底不乐意了。
“咋了？”
杨蜜问道。
“汪晓菲说我是弱智。妈的，真给他脸了！”
“……”
杨蜜嘴角一抽。
可原本坐他旁边，正摆弄手里这个钢铁侠的阳阳听到了之后，却直接抬头：
“干爹不许说脏话！”
王斯聪一愣，赶紧点头：
“诶诶，好，干爹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阳阳这才放过他，继续摆弄着手上的变形金刚。
而杨蜜则问道：
“你打算咋办？”
“怼他啊，我懒得搭理他不代表我惯着他。真当自己是特……太子爷了？”
听到这话，杨蜜说道：
“你别对骂啊，掉价。”
“放心，我才懒得骂他。我早就猜出来俏江南这次为什么会明知道这属于顾客隐私，还拼命拿我炒作了。”
“……为啥？”
杨蜜有些好奇。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等一会儿。”
说着，他站了起来：
“我去找老许，用下他电脑。手机打字麻烦~”
说着走了几步，忽然一扭头：
“还多久啊？”
杨蜜低头看了下手表：
“7分钟后出锅。”
“够了。”
他点点头，直接迈步走出了屋子。
杨蜜也跟着出了屋，直奔厨房。
厨房里，傶薇带个围裙，正在那搅合一盆辣椒油。
论调红油的手艺，杨蜜是真不如她。自从上次七哥露了一手后，老杨家的辣椒油就改天换地了。
而过了两三分钟后，外面传来了电动车的动静。
许鑫提着一个塑料袋走了回来：
“七哥，你看看这个毛肚是水发的不？那大哥跟我说是水发的。但我瞅着怎么颜色那么黑呢……”
说着，他把塑料袋里的毛肚掏了出来。
傶薇扭头看了一眼便点点头：
“是，颜色深，碱发的颜色会浅。”
“哦哦，那就行。老王陪阳阳呢？”
“没，上你那屋用你电脑去了。”
听到妻子的话，许鑫嘴角一抽……
这货不会真拿移动硬盘过来了吧？
这么大个人，自己不会找？非得来拷贝我的？
正琢磨着呢，他就听妻子继续说道：
“汪晓菲骂他是弱智，他嫌手机不方便，用电脑回怼去了。”
“……”
“……？”
正调辣椒油的傶薇和许鑫都愣了。
“不是……这种事情汪晓菲还能回怼？他脑子有问题？”
杨蜜耸耸肩：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事换谁都生气，真要是婚宴，谁选俏江南呀……”
说到这，她忽然一顿……
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傶薇。
想了想，问道：
“七哥，你俩这也处了两年了吧……你妈对他印象咋样？”
“挺好啊。一开始也是特别怕，觉得他跟我就是玩玩，而且别人一说起来，她都不敢信……还一个劲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清醒点，生怕他带我学坏，特地交代我赌毒啥的一概不能碰……”
许鑫嘴角一抽。
好悬没吐槽一句“黄阿姨你是只字不提啊”。
“那现在呢？”
“现在……就挺习惯了。他……对我妈和我姥姥都特别好。”
“那你见过王叔了没？”
“见了一面。”
傶薇点点头：
“我见阿姨比较多……第一面就是见的阿姨，她带我俩吃的饭……然后去年年底，跑《西游降魔》宣传的时候，王叔刚好在魔都，就一起吃了个饭。”
“呀！？”
杨蜜显得颇为惊讶：
“都聊什么啦？他们对你的印象咋样？”
“我……也不知道。我问他，他就说挺好，也不跟我说其他的。蜜姐，我还一直想问呢，你不是也见过林阿姨么，她……平常和你是怎么接触的？”
“就正常接触啊，没事约个SPA啥的。林姨挺好说话的……是吧？”
她扭头看向了老公。
许鑫也点点头：
“嗯，是挺好说话的。而且对孩子有耐心。”
但要说再具体的了解，那他也不清楚了。
不过暖暖和阳阳很喜欢林姨倒是真的。
每次去燕郊的庄园里也是一玩就是一下午。
这时，杨蜜似乎明白了傶薇的意思，笑着说道：
“你就做你自己就行。其实老王这些年和我们也聊过一些他家里的要求……你还真别多想，就顺其自然就好了。”
听到这话，傶薇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多想，其实……”
说到这，她微微抿起了嘴。
罕见的露出了与以往那种爽朗不同的纠结之意。
杨蜜看到后，便对老公说道：
“你去看着暖暖和阳阳去。”
“哦，好。”
许鑫应了一声，直接走出了厨房。
杨蜜很自然的拿起了毛肚开始清洗。
家里做过不少次火锅了，她对这玩意并不陌生。
而这时，傶薇才说道：
“姐，我说实话……我挺没安全感的。”
“……啊？”
这下杨蜜是真惊讶了。
忍不住扭头看向了她：
“为什么？老王挺踏实的啊。”
“不是这意思。”
傶薇赶紧摇头，把那盆红油推到了一边后，开始准备做毛血旺的东西。
这盆红油是她留着给俩人吃的。
“我的不安不是源自于他……姐，你知道的……我遇到他之前……男女都可以……”
“呃……”
这话没触及到杨蜜知识盲区，反倒觉得挺刺激的。
“所以，在加上做歌手这么多年，还当了几年小演员，我见过挺多事情的。我知道有时候男人在外面也是身不由己，再说了……他能花心到哪去？我还男女通吃呢！”
“呃……”
这下杨蜜是真不知道说啥了。
“我的惶恐其实不是来源于担心他，而是担心我自己……姐，我家亲戚……尤其是这个过年，大家私底下你知道都怎么说的么？说……让我赶紧和他生孩子，甚至有亲戚出馊主意，说让我偷他的……然后去医院把自己弄怀孕，一定要个男孩，那到时候……”
傶薇没说完，接着便直接说出了结果：
“我没吭声。我和我妈回家的时候，我才跟她说，我说妈，您千万别这么想。我说我要的爱人，是一个能……我们俩无论穷富，都能过好日子的人。我说我不要钱，我能给您和姥姥、姥爷尽孝就行了。
咱家房子是全款，刮风下雨不用担心没了家，我还有存款，我把所有钱都存进了银行死期和买了黄金，虽然不多，但足够保证一家人衣食无忧了。
我说哪怕我不火了，这些钱也够了。一千多万呢，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的钱！医保、保险啥的我也都买了，咱家不用依靠任何人，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我说妈……我不图钱，而且我不敢想像有那么多钱的人每天压力会多大。我说哪怕我俩真成了，我也不会跟亲戚说的那样，我说我绝对不染指半点……
包括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说了，我说要是我们真走到一起，我就和你签婚前协议，我啥都不要……”
“嗯，然后呢？阿姨怎么说的？”
“我妈没意见啊。我妈说她也害怕，因为她想不出来几千亿到底能干什么，到底多有钱，那么多钱他能用来干嘛。她其实也特别怕我是奔着钱去的……
姐，你也知道，我从小，我爸就跑了。在那之后，我就只想……有个家。能把妈妈、姥姥、姥爷他们照顾好。可现在……突然有了他，我真的特别没安全感。
他真不是我理想中的那种男人……也不对。是……我喜欢的不是他的钱，我觉得他博学，幽默，脾气好，还特别小孩子……好可爱啊~
可一想到这个在我怀里撒娇的小孩儿是个大富豪……未来可能要接手那么大的产业，我就特别怕……怕到手脚冰凉……我怕人家说我贪他的钱，我怕我周围的所有人都过来求我要分他的钱，还怕我做的不好他不开心。”
除了听到“他好可爱啊”那时候，杨蜜嘴角抽了抽之外。
其他的时候，她反倒是满眼的认同。
或者说共情。
因为……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而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
傶薇听到后也闭嘴了。
然后……
王斯聪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七哥，好了没，我饿啦！”
说着，他进了厨房。
接着鼻子嗅了嗅……
“嚯！香！快，第一锅馒头呢？给我一个，我卷辣椒油吃！”
说话间，他已经看到了那灶台上用棉布盖着的一个筐。
于是直接走了过去，先开拿起来了一个馒头后，奔着辣椒油就去了。
馒头掰开半个，他刚要直接蘸……
“诶诶诶，你等会儿。这是油！傻子！”
傶薇赶紧拦住了他，然后用大勺子搅动了一下辣椒油，把底下沉淀下去的干料给捞出来了一点。
“少吃点啊，你溃疡才刚好。”
“嗯，抹上抹上，我和你说，老许家这老面馒头可是历史悠久，据说这老面是三国时期传下来的蜀汉老面……”
“我谢谢你啊。”
杨蜜直接翻了个白眼。
王斯聪得意一笑：
“不客气，罗根。”
杨蜜懒得搭理他了。
也就是手里抓着的是毛肚，要换成狗，高低都丢他脸上。
她甚至没问他回应什么。
因为，比起七哥刚才的心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939.祸根
肉龙出锅。
酒菜上桌。
在傶薇嘴里有钱到让人害怕的大少爷亲自端着那一锅肥胖肥胖的大肉龙走进来，放到桌子上后笑道：
“这一口我是真吃不够。老许，喝啥？”
“茅台啊，咋？”
“整点好的呗，这么好的菜~弄瓶三十年的。”
“……”
许鑫一阵肉疼。
王斯聪口中的三十年，自然不是那种茅台自己出的，用30年的基酒勾出来的成品。
那玩意才一万多块钱，不至于让他如此心疼。
他说的是真正的80年代出产，保存至今的30年茅台。
那玩意家里还有几箱。
但问题是……他自己还想喝呢。
今天啥菜系啊？
一个肉龙，一碗面汤，一个毛血旺，再加上个懒得用竹签子穿的钵钵鸡，外加俩青菜和一个七哥炒的鱼香肉丝，以及下酒神菜花生米。
就这菜，30年茅台？
这一圈人也就你把肉龙当好玩意。
我在家都不惜的吃。
于是，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好友的提议：
“那酒喝没了。”
“放屁！我在你那屋都看到了，你酒柜上了锁！不然我就拿了！”
听到这话，许鑫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那伱能不能想想，我为啥要把自己家酒柜上锁？”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啊，朋友能不能处了？我告诉你，我也有！人家给我送礼了，我是今天没带来。”
“那等你啥时候带来啥时候喝。”
“……”
在王斯聪的无语中，许鑫冷笑了一声，把俩娃抱到了婴儿座椅上后，随手从旁边的酒柜上拿出来了一瓶普通茅台：
“什么档次？喝三十年茅台？”
一旁的俩女人都是一脸淡然。
杨蜜随手把一瓶张裕的木塞拔开，给傶薇倒了一杯：
“尝尝，我俩刚认识的时候，我公公在那边弄了个葡萄园，这是第一批葡萄，张裕刚好在内蒙建厂，他存了一库的酒。算今年都已经……五、六、七……七年了。我最近喝着这个不错，比什么木桐、罗斯柴尔德之类都顺口。你看你看~”
说着，她一指张裕酒标下面的一行字。
傶薇眯着眼这才看到，写的是《许氏专供，2006》。
男人爱喝啥喝啥，反正她最近喜欢喝这个。
倒酒，夹菜。
等杨蜜要提一杯的时候，王斯聪已经用肉龙抹着辣椒油啃了好几口的程度。
他是真爱吃这个。
“来，走一个。”
包括俩拿着果汁的小家伙在内，嘻嘻哈哈的大家一起干了一杯后，杨蜜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去了许鑫那屋，问道：
“你发的啥？我看看。”
王斯聪直接把自己的苹果递了过去。
杨蜜刚把手机的屏幕按的亮起来，就看到了屏保上傶薇闭着眼睛的艺术照……或者自拍。
她一开始也没多想，直到输入了密码后……发现，IPHONE的第一页啥都没有，反倒是那张傶薇的自拍照睁开了眼睛。
“噫~~~~~”
嘴里虽然发出了嫌弃的声音，但她却立刻锁定了许鑫。
“我也要！”
“啥？”
“这个！”
把手机屏幕重新锁上朝许鑫一亮。
在许鑫那“七哥自拍啊，咋了”的目光中，她又飞快的输入了密码。
这下，许鑫看出来了端倪。
不过……
“你咋知道他手机密码的？”
他一头雾水。
忍不住看向了王斯聪：
“她咋知道你手机密码的？”
“跟你有关系？”
王斯聪一句反问，接着说道：
“想知道？拿三十年茅台来换。”
“你看你的脸值三十年的茅台不？”
没好气的白了这个小人一眼，许鑫点点头：
“那你拍，拍了我就给你弄上。”
“嘿嘿~”
杨蜜这才美滋滋的收回了手机，然后就听许鑫来了句：
“七哥手机密码是6688对吧？”
“……？”
这下轮到王斯聪愣了：
“你咋知道的？”
许鑫轻笑一声：
“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谐音梗扣钱！”
“哈哈哈哈哈……”
而笑声中，杨蜜已经点开了王斯聪的微博。
当看到了他发的内容后，顿时脸色古怪了起来。
“你有病吧？她拿你炒作，你刨她的根？”
“她儿子骂我弱智，我还能惯着她？”
王斯聪很随意的来了一句。
这下，许鑫好奇了。
发的啥啊？
他伸出手：
“我瞅瞅。”
杨蜜把手机递了过来。
【年前时，参加了个饭局。坐我旁边有个朋友是做投资、私募一块的。闲谈之间，问我有没有兴趣进军餐饮，我多问了一嘴情况，得知某个餐饮集团为了谋求更好的发展，想要上市。和某个公司签了一个两亿的对赌协议。赌的就是4年时间，这家餐饮集团能A股上市成功。现在协议快到期了。
PS：说个题外话。上市对于企业来说是利大于弊的，因为上市之后企业就可以赚股民的钱，甚至一年能够赚到以往10年赚的钱。但对我而言，当一家餐厅整天琢磨的不是去改善自家菜品，精益求精服务顾客，而是想要通过餐厅为跳板去赚那些不来你家吃饭的股民的钱时，我就知道，这家老板的心已经黑了。
说回来，如果这家餐饮集团在4年内上市不成功，那么就要让两亿元股份按照现在的价格一分不差地还回去。而这几年这家餐饮集团对外盲目扩张，这两亿元的价值，我大概算了下，价值在4个亿。而为了能在春季最后一博，某些人也真的是不顾一切了。
怎么样？还让我继续说下去么？本来没想搭理你，自己兜里有个仨瓜俩枣真以为是人上人了？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你都快守护雅典娜了，还在那美呢？不成器的东西。喜欢骂街？后悔了以为删微博就没事了？这条微博我带一个脏字都算我输。说我弱智？1234FIVE大家来找茬。哟？找到啦，这里有个FIVE。】
“……”
把这条长微博看完后，许鑫嘴角抽了抽……
“真犀利啊。”
他颇为感叹的端起了酒杯：
“我好长时间没看过这么犀利的你了。”
“那你看~”
王斯聪有些得意。
把酒一饮而尽后，夹了几颗花生米下酒后，拿起了桌子上的醋瓶子，对着自己碗里的肉龙淋了一些醋，捧着碗咬了一大口。
“哥们只是懒得讲，不代表没脾气。汪晓菲这犊子真以为他算什么人物了。家都快被人偷了，还有心思喷我？当年天涯网友我都不怕，我怕他？”
“……”
“……”
许鑫和杨蜜脸色都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哥。
这才刚喝，咋嘴就不把门了呢？
这话……当着七哥的面也能说的吗？
不过傶薇倒是很淡定，一边吃，一边说道：
“他嘴确实不饶人……不过我都不让他在外面怼人家。我和他说遇到傻子，你大不了就离远点。现在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有，不值当去费神。”
这话倒是不假。
甚至杨蜜也说过。
只不过……看着大儿子那一个劲点头的模样。她这个当妈的心说真是女大不留儿……诶？母大不留儿？……那话怎么说来着？
算了。
反正握不住的沙，那就扬了它。
以后我也不操心了。
……
“哈哈哈哈哈！”
“66666”
“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纯爱战神的影子。”
“爷爷爷爷！你想看到的那战天斗地的纯爱战神回来了！”
“？？？俏江南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我去，我特地去百度了一下，还真给找到了。09年3月融资，到今年3月刚好4年整！”
“意思俏江南快被收购了？”
“只有我一个人关注到校长在PS里的话么？一个搞餐饮的为了赚更多的钱，不去管味道而是忙着去上市了？难怪俏江南越来越难吃了。哦对，还有那个扯淡的服务费。”
随着王斯聪几乎可以说是“秒回”的回击，一下子，这个瓜的热度就开始节节升高。
话题热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全网开始关注。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当那些本来没怎么操心这回事的观众看到了包括汪晓菲那条删除微博，了解了整个来龙去脉后……
这一刻，至少，从许多人心里，只摆事实讲道理，告诉网友这件事最可能得“起因”是怎么来了的王斯聪，自然站在了“传播真相”的那个位置上。
本身道德制高点就已经站住了，加上汪晓菲那种气急败坏怼网友，败坏路人缘的行为，一下子，越来越多的人声讨起了两天前发生的事情……或者说声讨起了张蓝和汪晓菲。
以及……俏江南。
没办法，谁让王斯聪的话说的没毛病呢。
一个饭店，如果连老板的心思都在怎么搞钱，而不是提升菜品质量、味道、服务这些方方面面……
那消费者谁还去你那？
明知道你糊弄，我们还上赶着让你糊弄？
我们是傻子么？
于是……
伴随着时间的发酵，关于#俏江南#的话题之下，多了一些声音。
“本来今年十五订的俏江南，看到校长的话，退了，以后也不会再去了。难怪觉得这几年味道始终没什么变化……”
“【图片】/流泪，昨晚刚去过。算上服务费一共吃了一千二，我以后再也不当冤大头了。”
“前两天我们这刚开一家，本来还说去尝尝。算了算了。”
“完蛋了，俏江南从高端商务餐厅的位置上，怕是坐不住了。”
“张蓝还不赶紧管管你那傻儿子。”
“这对母子真恶心啊……”
而且说就在网上因为王斯聪的微博而发酵的时候，许鑫家里，忽然一个电话打到了王斯聪手机上。
他看了一眼，忽然一愣，摆摆手示意大家别说话后，说道：
“鼎新的人。”
杨蜜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
“投资俏江南那家私募？”
“对。”
王斯聪应了一声，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老柳。”
“诶，王总，您这会儿忙么？”
“不忙啊，你说。”
“哈哈……我这不是看微博了么。刚看到您发的内容……”
听到这话，王斯聪的表情哪怕隔着屏幕，都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因为手机是开着免提放桌子上的，他下意识的拿起了旁边的烟盒。
可下一秒就被傶薇给按住了。
王斯聪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俩大宝贝一眼，赶紧松了手，对着电话问了一句：
“干嘛？来当和事佬啊？”
“哈哈~”
众人就听见电话那边的笑声响起。
不过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说道：
“王总，其实，资产评估在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这不二月也没几天了么，资产都已经评估完成了，该这算多少的股价，也都折算清楚了。”
见他不表态，王斯聪也不以为意，应了一声：
“嗯，你们是多少？”
“目前是百分之65。”
“嚯，不少啊。”
“嗯……但我们希望能拿到百分之70的股份。毕竟第一季度马上就要结束了嘛~最后这个季度的评估，应该一个月左右能出结果，到时候最终结果要算上这一季度一起来。”
“……”
本来夹菜的王斯聪筷头直接就顿住了。
眼睛眯了起来。
接着在三人还有些没明白什么意思的情况下说道：
“干嘛？找我当枪？……话说张蓝到底和你们怎么签的协议？人家的资产评估都是股份恒定的，怎么到你这还带伸缩的？你们加了底限条款？俏江南资产贬值，你们的投资股份会增值？幅度是多少？”
“哈哈~”
对方又是一阵笑声：
“这个就是商业机密了。不过，王总，事实证明，张蓝的经营理念确实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谁知王斯聪忽然就打断了他：
“老柳，咱们是朋友，不玩虚的。你也知道我脾气，直。所以我直接说，这忙我不帮。
一方面，我不想被你们当枪使。另一方面，俏江南我也瞧不上。
我这人一是一二是二，张蓝也好，汪晓菲也罢，要是还敢炸刺儿，不用你说，我肯定不怂。
但如果他们选择了息事宁人，这微博我最多挂一晚上，明天我就删。
能造成多大影响，你们怎么推波助澜，那是你们的事情。
真要成了，下次见面给我拿瓶30年的茅台。不成，咱哥们还是坐一块喝酒的交情。
你也别怪我，哪怕他们俩现在惹我了，这不是生死仇，我也不会亲手赶尽杀绝。你们怎么和张蓝掰扯，最后到底是把她踢出俏江南，那是你们的事情。行不行？我真帮了，是我无心为之，我不帮，那也算时不应景。”
一番话说下来后，许鑫忽然站了起来。
奶奶的。
拿话点我是吧？
行行行！
开开开！
这酒我给你开了还不行么！
而看到老公起身，杨蜜都没问他去干嘛，转身就从身后的酒柜里拿了个分酒器。
普通茅台，从瓶子里倒酒盅里就能喝。
这三十年的……还是来点仪式感吧。
而等许鑫回来的时候，王斯聪电话已经挂断了。
看着那老旧的包装，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
“王老板您有功，给您道喜！”
又肉疼，又难受的许鑫开始阴阳怪气。
换来的是大少爷的抱拳拱手：
“承让了您，嚯！这酒~真叫一个地~~~道！”
俩人那拙劣的燕京腔听的杨蜜直翻白眼。
然后……她在傶薇无语的目光中，把俩人的红酒杯都给拿到了一边。
“姐？”
傶薇一脸古怪。
却见蜜姐耸耸肩：
“30年的，喝一瓶少一瓶。这酒想喝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两箱，咱们换这个！”
“姓许的你瞅瞅你媳妇多实在！……我先说好，这一瓶咱四个分不见得够喝！”
“夯你脑袋上一下能让你见阎王！”
“你看看你看看，咋还急眼了呢，急头白脸的……来来来，让我拍个照发个朋友圈，气气老狼和轮子。嚯~这蜡封的，有水平！”
他一边夸，一边拍照。
而许鑫则问道：
“这人谁啊？”
“鼎新的大区经理。”
拍完照后就把酒递给杨蜜让她开的王斯聪一边摇头，一边解释了一下对方的身份，然后说道：
“还真是心黑啊……虽然不知道他们这协议到底签的有多离谱，但我听这架势……要是这两亿真能换回俏江南百分之70的股份，那不超三年，可能张蓝就真的被踢出董事会了。”
“是……怎么做到的啊？”
杨蜜也忍不住问道：
“我以后也得防一手……”
听到这话，王斯聪嘴角一抽……
“姐，我也是双唯股东啊。你有我，你怕什么？”
“废话，你是唯一股东，我防的就是你！”
“……”
王斯聪好悬一口气没捯饬上来。
这话……伤人心呐！
最可气的是他旁边还有个狗脑袋在那点头！
这下真成伤心人了！
他没好气的瞪了许鑫一眼，解释道：
“虽然他没说，但我能猜到。这对赌协议里应该有一条初始投资额两倍的价格回购。哪怕不是现金，也至少是股份回购。不过我听他这意思，应该是现金，因为张蓝也不是傻子，她肯定自己也有一个金融团队。
像类似明显的合同陷阱，一些诸如领售权条款和清算优先条款这些，她的团队哪怕都是草包，应该也能看出来。所以……我觉得核心应该就在这。两亿变成四亿，然后让我当个枪，让俏江南市值缩水，他们拿到百分之70以上的股份。虽然不清楚具体细节，但核心应该大差不差。”
听到这话，杨蜜想了想，说道：
“可再怎么样，张兰也是创始人。你看大小马，股份也少，但人家还是公司的话事人啊……”
“那就要看俏江南在合同里有没有写明AB股股权管理分离的条款了。如果有，那她也能跟你说的一样。可如果没有……”
说到这，他摇头叹息了一声：
“我估计她是没有的，鼎新这明显吃定她了。而最大的可能，他们的对赌协议里，应该存在上市失败后触发的回购条款，以及领售权条款……别急，我知道你俩不懂。双唯的合同你放心，都是我找人订的，以后就算想融资，也是我来弄，这种条款也就糊弄那些啥也不懂的土财主。”
先是打住了俩人说话的念头，他继续说道：
“所谓的领售权，就是哪怕鼎新只在俏江南有百分之10的股份，但他依旧可以无视所有股东、包括创始人的意见，选择让企业进行股份出售，来换回俏江南要赔偿给他们的四亿资金。其他股东必须无条件服从。
而我要是鼎新，我一定会找另外一家公司进行直接收购。也就是说，逼张蓝还钱。你别忘了，他们希望的是这四亿的股份能值百分之70。而他们自己还有百分之10。这样他们就能直接执掌百分之80以上的股份。
拿到了股份，张兰作为创始人就剩下了可怜巴巴的百分之十几。接下来想玩她不更简单了？别的不提，联合股东，压低股价，罢免职务，逼你走……你走不走？最后，最巅峰时候价值一二十亿的俏江南死在了这四亿对赌协议上面。你上哪说理去？”
“……”
“……”
“……”
一番话说的三人都哑口无言。
虽然王斯聪解释的很笼统，包括许鑫自己也不是很懂金融。
但……从对方那直白甚至“很俗”的话里面，大家都听出来了一种冰冷的东西。
“真无情啊。”
傶薇喃喃说道。
而王斯聪的回应则是耸耸肩：
“资本永不眠嘛。”
而正感慨的时候，忽然，杨蜜的手机“叮铃”一声。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许鑫随口一问：
“谁啊？”
杨蜜看了一眼，嘴角一抽……
“汪晓菲。”
“……？？？”
许鑫一愣：
“他给你发消息了？”
“没，是微博，我刚才把他设成特别关注了。”
听到她话的一瞬间，许鑫反应过来了。
“他不会回应了吧？”
然后，王斯聪拿出了手机。
不到半分钟之后……
“呵。”
他发出了一声冷笑。
自己既然找死。
那就怪不得别人了啊。
说一下，明天只有一更了。因为又到了该复查的时间了，明天早上去抽血化验肝功五项，要忙一上午。下午也要带媳妇去复查神经衰弱，得在5点孩子放学之前全部搞定，白天肯定没时间码字，只能回家写。所以明天就一更了哈。
940.求婚
【孙子，你就是一臭傻*，有你他妈受罪那天！小崽子！】
这是汪小菲对王斯聪那条微博的回应。
而包括许鑫在内，大家都看完了这条消息后，王斯聪却仍然没吭声。
仿佛除了刚才那一声冷笑之外，他就这么端着酒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许鑫放下了妻子的手机，见他不吭声，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赶紧劝了一句：
“好了好了，这明显有些狗急跳墙了。你别骂他，刚才伱自己不也说了么，骂人失了身份，丢了体面。就阴阳他，他肯定难受，这明显都急了。理在咱们这边，他骂人他更不对，你也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啊。”
听到他的话，王斯聪很淡定的摇了摇头：
“我这有什么生气的？我还能真跟他对骂？连你也知道跌份。”
“……”
许鑫嘴角一抽。
孙贼，汪小菲骂你还是轻了。
得加大力度。
然后就听王斯聪说道：
“当年别人私信骂我比他可厉害多了，他这才哪到哪。我就是在想……”
说到这，他话头一顿。
忽然扭头看向了傶薇：
“我把俏江南弄过来送给你当礼物，好不好？”
先别提他这话说的温柔不温柔。
这话刚说完，杨蜜本能说道：
“你别……”
王斯聪一愣。
“？”
“你别吓唬七哥行不行。”
听到这话，傶薇也赶紧点点头：
“对对对，我可不要。我要那个干嘛……我啥都不要，你别冲动！”
她也拒绝了。
可接下来王斯聪的做法却让许鑫有些意外。
他并没有跟寻常那样，说什么“你别管了，我来弄”，或者“你就拿去玩”之类的言语。
而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然后主动端起了酒杯：
“那就不要，我也嫌他家的事情麻烦。本来说收购了俏江南，最后搞个什么……那种战神归来的戏份，还挺有意思的。算了算了，来，走一个。”
他提酒，其他人就跟上。
只是许鑫有些纳闷。
老王这处理方式……倒是新鲜啊。
要搁以前，别的不提，光嘴巴这一点，他肯定饶不了任何人。
哪怕七哥拒绝，他也得摆出来“我就送你，我不管，我就要送”的架势。
但这次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不吭声了？
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不过这念头在他脑子里也就一闪即逝。
一口酒下去，什么都没了。
……
其实这一顿饭，酒就喝了一瓶30年的茅台。
甚至都没开第二瓶。
一来呢，许鑫肉疼。
二来呢，老王似乎也不打算喝了。
许鑫以为他是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去“战斗”，结果这猜测换来的却是大少爷跟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我战斗个锤子，我是让这事情发酵一会儿，让大家都看到他的嘴脸。真以为我24小时守在电脑前啊？他也配？”
最后不了了之。
而酒喝完了，那就转喝茶呗。
上好的茶水走起。
喝了也就一两左右的傶薇充当起了补习老师，教暖暖学钢琴。
暖暖不想学，又怕挨妈妈的打，死活把阳阳给拽上了。
而今天的王斯聪却特别反常，罕见的跟杨蜜在聊“武术”。
“大蜜，你教我几招行不？强身健体那种，我最近老感觉腿没劲。健身房又懒得去……”
“行啊。”
杨蜜也没多想。
喝了不到二两的她见大儿子开始好好学习，立刻兴致勃勃的要扮演一出严父严师。
结果马步刚摆出来，却听王斯聪说道：
“咱去外面，我这会儿想耍剑。”
原本还纳闷这孙子大冷天去外面干啥的许鑫嘴角一抽。
他这种反常的行为直接就被当成了理所应当的耍酒疯。
而杨蜜则眨了眨眼，立刻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目光，扶着自己下巴不存在的胡须：
“嗯，好徒儿，知道上进了。也罢，为师今天就给你露两手！”
“走！”
大少爷听到这话就往外奔，坐着喝茶的许鑫傻乎乎的还来了一句：
“记得带手套啊。”
露两手，可不露两只手么。
宝宝，你得带上手套，冷，小心着凉。
没办法，喝多的人就絮叨，碎嘴子。
而且说着俩人一路出了屋，王斯聪从兜里点了一颗烟，说道：
“你热身不？”
谁知杨蜜直接来了句：
“行了，别废话，想问什么你就问。”
“……”
王斯聪一愣。
随后忽然就乐了。
“嘿……还是瞒不住你。”
“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练武都几年了？除了刚认识的时候你还好奇的往这凑一凑，现在都躲远远的。现在这么主动，我一猜你就有事。”
杨蜜一边说，一边活动手脚。
天确实冷。
冻JIO。
“七哥下午你们聊什么了？我看饭桌上，我一说把俏江南弄下来给她，你反应那么大？”
她了解王斯聪。
而事实证明，王斯聪也同样了解她。
杨蜜颇有些意外：
“就这一点看出来的？”
“对啊。”
走到了角落里那兵器架上，随手选了一把木剑的他一边在那劈砍挥舞，一边说道：
“你天天威风不动八面如佛的德行，想不通你怎么说出来那句我别吓唬七哥的话。”
“唔……”
姑且默认了他的冒犯后，杨蜜扭头看了屋内一眼，说道：
“下午，我和七哥就话赶话的聊起来了你俩的以后。”
原本稳如老狗的剑立刻哆嗦了一下。
“她怎么说的？”
“你俩平时不聊？”
“她不让聊。说我俩就过好现在……不是我说，她防我……也不是防我，就是跟我分的特别清楚。”
罕见的，叼着烟拿着剑的王斯聪露出了一抹苦恼的神色：
“吃饭什么的就不提了啊。就比如投资理财……她去年年底的时候，又往银行存了个200万的死期。然后还是五十万五十万的存，我问她为啥这样，她说这样银行倒闭了，她还可以找保险理赔。保险那边是最高五十万的额度……”
“呃……”
“然后我说你下次真别这样了，我说现在国内投资行情这么好，你就算和我分得清楚，那我带你投资总行了吧？就想刚才那个老柳，我说句难听的，你要是想把自己的几百万放到他那，年化收益能达到百分之十几的那种，人家都不要。觉得丢人，单子太小……但我知道她脾气，她不管未来自己可能多有钱，她怕的是一夜之间自己再穷回去。她绝对不想让阿姨跟着她遭罪，所以这些年不是黄金，就是保险，再不就是死期……”
“那你啥想法？我指的是看到她做的事情。”
杨蜜打断了他的话。
而这下，大少爷更苦恼了。
甚至连突出的烟都成了惆怅的模样。
“我总感觉她没打算和我过一辈子……”
“……”
杨蜜嘴角一抽。
“真的，见阿姨都是我主动提出来的，然后我还带她主动见我妈……但她每次都这样。和我分的特别清楚，就好像我的钱特别脏一样。好，我现在不跟她提钱，你赚你的，但……你想让钱生钱，这种事情我专业啊，你听我的总行吧？诶，也不行。我魔都那边的朋友公司要上市，我舔着脸问人家要的原始股，那哥们都傻了，以为我活不起了，问他那屁大点的公司买股份……结果我都谈好了，和她一说……她就跟见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躲的远远的……我是真想不清楚为啥。”
“那你为啥不问呢？”
“我咋问？”
“我长这么大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问了，她烦了，万一和我分手我咋办？”
说到这，他也不顾老许家的环境了。
满脸无奈的吧烟头丢到了草皮上，用脚狠狠一碾，看的杨蜜血压嗡的一下。
不过马上她就听到了最令自己无语的一句话：
“大蜜，我可没安全感了。”
“……”
？？？？
不是。
你们俩……
有病吧？
你俩在这逗我玩呢？
我是狗？
把我从屋里骗出来杀？
你让我带上许鑫好不好？
你把我俩一块杀了行不行？
我犯了多大错……我还冻着JIO呐！
让你俩这么对待我？
她满腔的无语。
可那沉默的模样，却让王斯聪有些焦躁：
“你说话啊！”
“……”
杨蜜张了张嘴。
最后……
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声叹息：
“唉……”
看着自己面前为情所困的好大儿，她语重心长的说道：
“咱就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你俩都没有安全感。”
“啥意思？她没安全感？她凭啥没安全感？我咋了？我你还不知道？我和她在一起后，生怕她不开心，我连朋友喊着去参加什么聚会，都得提前和她报备……”
大少爷一脸荒唐。
可他越这样，杨蜜脸上的表情就越生无可恋。
“我指的安全感缺失……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背负的压力是不向让外界觉得，她和你在一起是图你的钱，也不想让你家里这么觉得，所以她极力撇清和你一切有金钱往来的关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对你说过，她要和你签婚前协议吧？”
“呃……”
“大哥，和你在一起，是个女人压力都很大的。”
在王斯聪那眉头逐渐皱起来的目光中，杨蜜再次叹息了一声：
“唉……你的压力是觉得她和你分的特别清，但你想过没，这天底下有多少个女人愿意和你分的特别清？她怕，怕你，或者你家，或者周围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为了钱才和你在一起的。所以，你只要一提涉及到钱方面的事情，她就会躲得远远的。要么说呢，你俩也是奇葩啊，她不明白你的心，你也不懂她的意。啧啧……够极品！”
接着，她把下午和傶薇在厨房里的话大概的复述了一遍。
补充道：
“说白了，她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胜任你的未来。你也怕她根本没想过和你有未来。可实际上在我们这种外人看来……七哥真的挺懂事的。她没啥野心，唯一想要的，就是无论刮风下雨，自己能有个容身之所。
她妈呢，只是担心女儿的未来幸福不幸福。我觉得她的世界挺单纯的，但又很可笑……当歌手是为了赚钱，当演员也是想多赚点钱……结果这天大的富贵真的砸头上了，却连靠近都觉得烫……
而你呢，你的家庭、成长环境也导致了你这种情况。任何人接近你，你都会有种本能的警惕，也正是这股警惕，导致任何能获得你认可的存在，你都会极度害怕失去……在我眼里，你俩其实都是“可怜人”。甚至比当初我和许鑫还可怜呢。”
“那你俩是怎么处理的？”
“我俩？没怎么处理啊，就顺其自然……唔，你还真别说，咱们的情况有点类似。”
她面露些许追忆的神色：
“我最惶恐的时期，就是我事业刚起步的时候。那时候我有点小名气，也赚了一点点小钱，但许鑫就不一样了啊，他是真有钱。当时我也会想，万一他和我是玩玩咋办？我要不要和他也把钱算清楚……这些我都想过，也苦恼过。”
“那后来呢？怎么变过来的？”
“后来我俩订婚了啊。就奥运会结束那晚，我俩订婚了。”
“释怀了？”
“不算是……我是回来之后跟我爸聊了一次。”
“杨叔咋说的？”
“我把苦恼跟他说了之后，杨叔……呸！我爸说……这些事你不要去和许鑫讨论。那样会伤了小许这孩子的心。我说您这也没提供解决方案啊，我爸说：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但爱情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俩决定怎么样，那就怎么样。结了婚我们又不跟你们住一起，你俩的日子过成什么样，最后是喜不自胜还是悲欢离合，那是你们的缘分定数，天注定，人可为。但不是现在考虑的……”
话音未落。
“吱嘎。”
院门被推开。
手里提着两兜东西的杨大林走了进来。
看到了正聊天的俩人，他和杨春玲都一愣：
“在这聊啥啊？咋不进屋呢，那么冷。”
王斯聪还没说话，杨蜜纳闷的看着老爸手里提着的两只整鸡：
“怎么弄两只鸡回来？”
“谦儿哥给的，溜达鸡儿，明天早上给你俩炖鸡吃！”
“噗……”
没来由的，杨蜜笑喷了。
“哈哈哈哈哈哈……”
“？？？”
杨大林跟看精神病一样看着女儿：
“你笑啥？”
“没事没事……您快进屋吧，许鑫和孩子都在屋里呢。一天没见姥爷，姥姥，闹腾着呢。”
听到这话，老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
“还得是咱家大宝贝儿！那你俩聊，别冻着啊~”
交代了一声，他提着鸡就要进屋。
“诶诶，鸡放冰箱啊。”
“给小许看看，这鸡，老好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在杨春玲那“我怕不是生了个傻子吧”的眼神中，杨蜜再次笑喷了。
而等俩人进屋，孩子们“姥姥~~~”的声音从关闭的门内传出，杨蜜才止住了笑容，跟同样无语的王斯聪说道：
“我爸当时可是赌咒发誓的，说我结婚了他就带我妈去满世界旅游，还买个房车。哈哈哈哈哈……你看看现在……哈哈哈哈哈哈……”
“……”
她笑。
但王斯聪笑不出来。
而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打开。
“妈妈，你来！你来！”
阳阳二话不说拉着妈妈就往屋里进。
见状，杨蜜点点头：
“诶，好嘞，宝贝……走吧？”
“你去吧，我抽颗烟。”
杨蜜应了一声，跟着阳阳进了屋。
而等院子里就剩下王斯聪自己后，他又点了一颗烟。
紧接着，门又被打开。
终于脱身的傶薇走了出来：
“干嘛呢？咋不进屋啊？”
“我抽颗烟。”
“练武练会了？”
“呃……没，刚打算开始，杨叔不回来了么。”
“哦哦……”
见状，傶薇从门边的衣架上把大衣摘了下来，递给了他：
“赶紧抽，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
“……嗯。”
王斯聪接过了衣服，穿在了身上后，扭头通过窗户看了一眼屋内。
老许在和杨叔坐在茶座前喝茶聊天。
大蜜和杨姨在拍手……
看暖暖那模样，似乎是在唱歌。
而傶薇则在旁边录像。
阳阳一脸生无可恋，很颓废的坐在一边，满眼的灰暗……
其实，这就是他最喜欢的生活。
之所以喜欢来老许家也就是这个道理。
老许家，有人味儿。
白天，大家个忙个的。
可晚上，你总能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找点节目。
或者陪孩子，或者在围着电视一起说笑聊天。
这才是个家的样子。
可这个场景……他自己的童年真的没怎么经历过。
他当然不会矫情的说什么“我童年的缺失”……
可，自从上了岁数后，他就愈发坚定自己以后想过什么日子。
就是这种日子。
不再是爸爸妈妈忙于工作，把自己送到了寄宿学校。
也绝对不会把寄宿学校都离谱的选在新加坡。
不再是回到家后，只有保姆阿姨。
他就想……像老许这样。
或者活成老许那样。
娶个心爱的妻子，有一个或者两个自己的孩子。
他可以陪孩子们读书，看动画片，甚至可以去钓鱼、滑雪、体验世间所有美好的事情。
也可以在孩子们都上学之后偷偷懒，和妻子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偷吃一顿外卖，再把什么可乐、炸鸡之类的在孩子放学回来前都毁尸灭迹……
家。
【家】！
他想要的，就是一个这样的家。
甚至……在这一瞬间，他或多或少的终于能理解大蜜为什么始终坚持不请保姆了。
或许……她觉得，这个家，除了家人之外，其他都是多余的吧。
这个家，连空气里都是幸福的味道。
所以根本容不下外人。
哪怕是照顾生活的佣人。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孤独。
但并非是普意上的那种，而是……
他想有个家了。
真真正正的家。
看着暖暖和阳阳，大蜜、杨叔杨姨，老许他们的笑脸……
他一眼一眼的看过去，一眼一眼的挪走。
最后，落在了女友脸上。
七哥对孩子真的很有耐心……
从任何意义上来讲都是如此的那种。
如果……
他的脑海里出现一幕画面。
自己也有了一个淘气的儿子，可爱的女儿。
他下班后，车才刚停下，房间的门便打开了，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奔跑过来，欢笑着高声喊着：
“爸爸~”
他张开了双手，蹲了下来，让两个有着奶香味的宝贝冲到了自己怀里。
后面，是留起了长发，笑的温柔的七哥。
而伴随着大开的房门，四川人的厨房独有的辣椒与热油产生的香气袭来。
勾起了他饥饿的馋虫。
她会温柔的对自己说一句：
“刚刚好，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而等自己坐在桌前时，自己与七哥的啤酒，与孩子们的果汁碰在了一起。
菜不用多。
四个菜。
番茄炒蛋，得从老许家这学。
她家的番茄炒蛋有诀窍，孩子们一定会喜欢吃的，很下饭。
然后炒个回锅肉，炒个青菜，再弄只鸡。
可能到那一天，七哥已经维持不住自己的身材了。
她会有些小肚子，甚至脸都圆了不止一圈。
可那样摸起来的手感软软的，会更好。
但她还是会觉得自己有些胖，而自己则会赶紧送上安慰……
最后，俩人手拉手一起去散步，要是遇到了哪家小吃摊，还会背着孩子偷吃一顿。
孩子们要是没发现还好，要是发现了，可能会嚎啕大哭，然后自己则在旁边一边认错一边哄，许下下次一定得承诺……
最后，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孩子们从咿呀学语到慢慢长大。
而他的腰背会越来越驼，脸上的皱纹会越来越多。
可……等儿子娶妻生子时，他一定可以说出自己没有机会说出的那番话：
“我从我的父亲那，学会了如何平衡工作与家庭的关系。他工作很忙，但对家庭的照顾却从来没有少过半分。我感谢我的爸爸妈妈对我的陪伴，而现在，我也结了婚，将来也会有孩子，我会把这份陪伴传承下去，一定会让我孩子的童年充满了幸福……”
是怨恨吗？
是遗憾吗？
或许吧。
他忽然笑了。
笑着，拿起了电话。
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几声后，一个声音响起：
“喂，儿子，怎么啦？”
“妈。”
他隔着窗户，看着里面的欢声笑语，说道：
“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
“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眼睛~真可爱~真可爱~”
“啪啪啪啪……”
“哎呀宝贝你可真棒！唱的可太好听啦！！！”
在杨蜜兴奋的亲吻中，一旁坐在地上的阳阳翻了个白眼。
都唱错了，也不知道你高兴个什么劲。
而这时，他感觉到眼前一暗。
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了姨姨蹲在他面前：
“阳阳，你也给姨姨唱一个好不好？姨姨想听你唱歌。”
“嗯！”
没问题。
你漂亮，你比我妈漂亮，你说啥是啥！
他直接站了起来，奶声奶气的唱到：
“两只老虎爱跳舞~小兔子乖乖拔萝卜~”
一边唱，一边还扭头颇为挑衅的看了暖暖一眼。
诶，这歌你不会吧？
然后……
“你不准唱！我不会！你不要唱！”
“哎呀好啦，暖暖好了，不打阳阳啦~”
被傶薇一抱在怀里，阳阳更来劲了：
“小螺号呀滴滴吹，我学海鸥展翅飞~~”
“啊！！！你不要唱……呜哇……”
“宝贝~猩猩为你指鹿~”
“啪~”
“宝贝~月亮喂你竹鼠~”
“嘿！”
无视了嚎啕哭泣的女儿，许鑫笑眯眯的和杨大林站在了一起，跟七哥怀里的儿子打拍子。
没办法，双胞胎就得这么来。
谁哭，就得忽视谁。
你忽视，最多只有一个人受委屈。
你要是哄，另一个肯定也该委屈了。
那到时候就是比谁哭的嗓门大了。
而就在这时，房门被拉开了。
王斯聪从外面走了进来。
暖暖看了干爹一眼，然后继续哭。
“哇~~~~~~~~”
也不知道她那么大声是为了打断阳阳的歌，还是要干啥。
不过，王斯聪没管。
而是走到了傶薇身边，笑着伸手：
“来，阳阳，干爹抱抱。”
阳阳把傶薇的脖子一搂。
大有你敢放肆我就敢哭的意思。
不过还是傶薇主动把他送了过去：
“来来来，让干爹抱抱。”
谁知王斯聪接过阳阳后，就蹲下了，看起来要把他给放下去。
然后……
他都没起来。
而是直接单膝跪地，抓住了傶薇的手。
“七哥。”
“呜哇……呜！”
杨蜜本能的一把捂住了女儿的嘴，眼睛瞪大，嘴巴张成了O型。
许鑫和杨大林原本要拍下去的手也僵住了。
啊？？
而原本正给外孙女拍视频的杨春玲攥着手机也傻了。
但手机摄像头本能的转了过去。
一下子，除了满眼“？”的阳阳，和被妈妈捂住嘴的暖暖，一屋子人都愣住了。
王斯聪单膝跪地，攥着傶薇的手：
“七哥，事出突然，真没准备戒指……本来想找他俩借一个的，但也不知道吉利不吉利……我明天给你补，我本来还有挺多话说的……可这会儿……我……就想说……我现在所有曾经幻想过的未来中，那个女主人……是你。你嫁给我吧，行不？”
“……卧槽。”
许鑫眼睛都圆了。
这特么也行？
尿酮体2个加号，从10月份体检到现在，都是2个加号，我在等明天一个结果。明天尽量正常更新，具体什么情况到时候在和你们说吧。唉。
941.那座湖……
“……”
“……”
“……”
老许家的人都沉默了。
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这俩人。
甚至都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拍……拍电影吗？
什么？
不是？
不是拍电影……谁家好人这么求婚？
戒指没有，刚喝完酒。
单膝跪地，创造奇迹？
大哥……不是你这么玩的啊。
那求婚不得搞个仪式感，整个鲜花气球，还有祝福啥的，最好你再表演一段节目，跳个舞巴拉巴拉……你要是学不会，伱参考参考我……呃。
似乎想到了什么，杨蜜瞬间回神，嘴角一抽。
然后……她第二反应就是撸自己手上的银戒指。
也别管吉利不吉利了。
这枚当年和自家老公在弯弯，找手工匠人打的情侣对戒，对自己和爱人而言，都非比寻常。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种行为好不好。
脑子里的想法也很简单。
哪怕对自己不吉利，也不能让朋友这……真特么算是忽如其来的求婚现场下，没有一枚戒指。
那样真的会遗憾一辈子的。
甚至……如果这种行为没什么不妥，那……就当是一份美好祝愿吧。
于是，她松开了女儿，上前一步直接把戒指递了过去：
“用这个。”
王斯聪先是接了过来，接着才看了杨蜜一眼。
满眼的感激。
然后，他捏住了那枚还带着体温的银戒指，高高举起：
“嫁给我，好不好？”
“呃……”
并没有什么捂嘴，不可置信之类的表情。
傶薇听到这话后，逐渐从震惊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眨了眨眼，呆呆的看着单膝跪地的男人。
她……想说些什么。
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木呆呆的看着王斯聪……此时此刻全部的本能，就化作了一句不确定的询问。
“你……想好啦？”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
甚至问出来后心里还很忐忑……
甚至脑子里还在想“他要是把戒指收回去了怎么办”。
我是不是不该问这句话？
可……她的念头并没有继续向下延伸。
因为……
她的问题已经获得了答案。
“嗯！嫁给我！七哥！嫁我！”
王斯聪用力点点头，再次高高举起了那枚戒指。
如同乞求！
双眸盯紧了她：
“我们也生俩孩子！像他们这么可爱的！”
许鑫嘴角一抽……
别别别。
他俩不配。
我们不配……
他真的特别想说：老王你可得考虑清楚啊。
双胞胎……
造孽啊！
会把人逼疯的。
还是要一个，就要一个比较好！
你是没被睡梦中那一个鞭腿踢脸上过……
小孩子的脚后跟巨疼啊！
可惜，他这会儿和老王不来电。
王斯聪只是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们会有一个家！一起陪伴孩子们长大！我们会一点点变老……然后手拉手漫步在夕阳下……”
一旁的杨大林嘴角一抽……
他想说：小王啊，你还是太年轻。晚上正是跟其他老太太跳广场舞的好时候……要散步也是早上散步，就跟完成日常任务一样。你到老了觉就少，那一天可是很长的。
而杨春玲则是满眼的感动。
小王这孩子是好样的啊。至少不钓鱼。
而许鑫和杨蜜则跟俩大傻子一样，听到了好友的心声后，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你瞅瞅……老王真是好样的。
这是许鑫的想法。
杨蜜想的就更简单了。
真羡慕啊，人家求婚的时候至少还有个戒指。
许鑫你个狗东西！
许鑫：？？？怎么感觉谁在骂我。
而就在这“轰轰烈烈”的爆裂无声中，听到了男友的话，傶薇终于抬起了手。
她的手在抖。
在哆嗦。
就像是挑起了万斤重担一样。
可……哪怕这担子再怎么沉，她还是毅然决然的挑了起来。
手掌如刀的伸出。
“我……我愿意！”
然后，随着话语，她的左手手掌哆哆嗦嗦的，几根手指开始收拢。
拇指和食指一起收。
紧接着是无名指和小拇指。
“？”
在王斯聪那忽然变得有些奇怪的目光中，傶薇也一愣。
手腕翻转，手心朝上，看着自己孤零零的中指。
本能的，她的中指一弯，一直。
一弯，一直。
一根大大的中指就这么在王斯聪面前晃了几下。
意思是：你赶紧给我戴上啊。
这下王斯聪也懵了。
求婚……订婚……是这根手指？
他不自觉的扭头看向了旁边的过来人。
杨蜜也懵了。
你答应就答应……你跟你未婚夫比啥中指？
最后还是许鑫纳闷的问了一句：
“不是无名指吗？”
“！”
傶薇一懵。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她笑喷了。
“抱歉抱歉，重来。”
她赶紧收回了对着未婚夫贴脸开大的中指，然后哆哆嗦嗦的伸出了无名指。
然后……
王斯聪也哆哆嗦嗦的，把这枚……代表着他要开启人生崭新阶段的戒指，对准了手指，哆嗦却又坚定的套了上去。
“啪啪啪啪啪……”
突兀的掌声响了起来。
许鑫带头。
其他人后知后觉。
包括不明所以的暖暖和阳阳。
反正爸爸妈妈都鼓掌了，我就跟着鼓呗。
于是……
“还愣着干嘛，亲嘴儿啊！”
见他还在那跪着，杨蜜赶紧催促了一句。
这下，王斯聪反应了过来。
起身后一把保住了傶薇，啃了下去。
“噫~~”
明明是她提醒的，可看着老王伸舌头的德行，她还是嫌弃的一把捂住了暖暖的眼睛。
而本身就一直在俩人身边的阳阳则仰个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干爹……
这个，呢喜欢看~
呢爱看。
……
“戒指明天还我，姓王的，你可得记住了！我这是把美好的爱情寄托到你俩身上了！你俩得好好的，知道吗！”
“好嘞，妈，您放心！”
“……”
杨蜜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把老妈发给自己的视频，直接转给了他俩。
而老王始终攥着七哥那带着戒指的手，在应了一声后，傻笑着扭头：
“你好啊，未婚妻。”
傶薇的脸直接就红了。
“你别这样……”
“我不嘛，你喊我一个，喊个好听的……”
“……”
“……”
这股肉麻劲看的许鑫头皮发麻。
实在受不了了，披着衣服就出了屋。
冷风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然后……他拿出了手机。
微信群【二十万买个花盆的怨种】。
我是大怨种：【兄弟们，我宣布个事情。】
我是大怨种：【老王和七哥订婚了。】
我是大怨种：【/鲜花/鲜花】
我是花盆：【你让他俩自己公布多好？你有病吧。】
我是大怨种：【……】
给怨种磕头认错：【？真的假的？你别逗啊。】
我是大怨种：【真的啊，骗你干啥？】
给怨种磕头认错：【？？？他就跟你说了？我没收到他信息啊。】
我是大怨种：【他现在就在我家，在我和盆儿总的见证下求婚的。】
给怨种磕头认错：【@我是花盆，？？？真的？他在你家求婚？为啥要在你家？咋回事啊？】
我是花盆：【真的，我也不知道他抽啥风，不过七哥答应了。有视频你们看不看？可逗了。七哥搞错了手指，给老王比划了一个大的！】
和体重秤不共戴天：【真的吗我不信。】
和体重秤不共戴天：【发！】
诗诗：【啊？】
诗诗：【啊？？】
诗诗：【啊？？？】
坐山观虎斗的勾哥：【？？？喂，搞咩啊？】
汉娜：【哇，恭喜啦！/庆祝/庆祝/庆祝/庆祝】
和体重秤不共戴天：【赶紧发！盆儿总，赶紧发！！！】
我是花盆：【你减肥期间不适合看这些。】
三亿少女的梦：【？咋回事啊？咋不吱一声呢？@隔壁老王】
我是大怨种：【邻居正抱着他未婚妻啃呢。作为见证者，我其实也不知道咋回事。但确确实实，咱们王总求婚成功了。】
我是花盆：【@我是大怨种，抽完烟，你把草坪上的一个烟头也捡起来，一起扔了。】
我是大怨种：【？？？我没往草坪上丢啊，你别冤枉我！】
我是花盆：【老王丢的，你捡起来扔垃圾桶里。】
我是大怨种：【他什么档次，配我给他捡烟头？】
我是花盆：【/微笑】
我是大怨种：【他真是我爹啊！在我家求婚，戒指还撸你的，烟头还得我来捡是吧？】
我是花盆：【/微笑】
诗诗：【你娃儿再不快点，怕是要遭。】
我是大怨种：【/抠鼻】
和体重秤不共戴天：【视频呢？】
我是花盆：【截图】
我是花盆：【这会儿家里网速慢。】
我是花盆：【姓许的你是不是又下毛片啦！】
我是大怨种：【……】
许鑫无语着，不再搭理那个虎娘们，而是打开了闪光灯，在草坪上找烟头。
奶奶的。
王八蛋！
我是嫩爹！！！！
……
“嘿嘿，发发，你看~”
“……？？？”
徐大发一懵，看着傶薇手上那并不算璀璨，甚至有些朴实无华的圆圈，脑子当时就宕机了。
王斯聪看到了她的表情，得意的眉毛一挑：
“发发，以后别喊姐了。喊嫂子，你放心，哥对你好~”
“……”
徐大发嘴角一抽。
杨蜜没好气的踢了一下他的鞋跟：
“行了，显摆什么啊你！告诉你，明天买了戒指，赶紧给我的送回来！”
“我能让她多戴几天不？我打算去定制……”
“你先买个凑合着！这是我的！赶紧给我！”
“抠搜搜的。”
“你再说一次我弄死你信不信？赶紧滚蛋！”
强行把王斯聪推上了车，然后，等傶薇和上车后，她和许鑫站在了一起：
“恭喜二位新人！”
提前沟通好了的夫妻俩杨蜜是话事人，许鑫是抱拳拱手的那个。
俩人拱着手，送出了自己的祝愿：
“英雄。”
“愿你们有一份不悔的爱情。”
“……”
当听到这话的瞬间，傶薇眼眸瞬间就红了。
不过，要么说呢……她还是年轻。
不如王斯聪。
老王是最了解这两口子的，听到这话后，直接用右手锤了锤自己左胸：
“力量与荣耀！”
许鑫瞬间回礼。
嘭嘭两拳：
“鲜血与雷鸣！”
然后再傶薇还没弄明白什么意思的时候，就看到蜜姐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loktarogar！”
然后……三个人整齐划一：
“为了部落！！！！”
“……”
傶薇懵了。
看了看仿佛在进行什么仪式的许导和蜜姐，又扭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同样肃穆的未婚夫。
窝~的~发？
……
车内。
坐在后排的王斯聪始终拉着傶薇的手。
偏偏，俩人谁都没说话。
他在摆弄手机，而傶薇则连手机都没完，只是感受着……未婚夫每一次用手指按压、摩挲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时，那种……无与伦比舒适的触感。
而就在这时，未婚夫把手机递了过来。
她目光聚焦，看到了一条微博。
刚发的。
【你该感激，我这会儿很开心，所以不打算给你们家落井下石。就当是怜悯吧，我放过你了。另外，这条微博下面抽一百个人，一人一万。别问原因，不会说，但我现在真的很开心。（非炫富，不八卦，留下祝福便好。）】
“你……”
“算啦。”
勾着未婚妻的手，王斯聪笑眯眯的关上了手机。
直接把未婚妻揽到了怀里。
“我在进屋之前，给我妈把这事说了。”
话音未落，他就感觉到了手里的未婚妻瞬间肌肉僵硬。
“她问我考虑清楚了么，我说我考虑清楚了。然后她问我要不要孩子？我说至少俩……她就乐了。”
“呃……”
“你今晚别给阿姨打电话了，明天说吧，别吵到她睡觉。明天咱们去挑戒指，赶紧把这戒指还给那催命鬼。然后……咱俩回魔都一趟。”
随着他的话语，怀里未婚妻的手逐渐开始变得冰凉。
可他却握的更紧了。
“放心，七哥。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不错，但……爱情是咱们自己的。”
“……”
傶薇心头一颤。
“聪哥……”
王斯聪微微摇头：
“人家都说没有物质的爱情是一盘散沙，我觉得这话对，也不对。但有一句话一定是没错的，没爱情的婚姻，注定是个悲剧。咱俩已经有了最好的先天条件啦，所以……我们以后的生活得是喜剧，得是一出好戏才行！好不好？”
“……嗯！”
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这次，傶薇的回应无比坚决。
……
事实证明，在互联网上，想要盖过一件事的热度，撒钱，是最直接的做法。
就比如王斯聪那条微博。
在他发了几分钟之后，留言就瞬间突破了3000。
他和汪晓菲到底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这条微博下面留下祝福的言语……虽然都不知道祝福什么，就有可能获得一万块！
“校长天天开心！”
“祝校长天天开心，快乐永久！”
“中奖率UPUPUP！我我我！校长天天开心呀！”
“校长天天开心，顺顺利利……一百万红包啊！想不出来到底什么事情值得这么开心！”
一个小时后，评论破万。
这条微博下面，所有的言论都被祝福所充斥。
甚至连汪晓菲删了自己的微博都没人在意了。
吃瓜还吃出来了个一百万，这种好事去哪找？
这瓜……可太值得啦！！！！
汪晓菲……
他人还怪好类。
……
2月23号凌晨。
“啊！！老公！快醒醒！！！！”
“啊！？咋了？谁！？咋滴啦！？”
许鑫“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满眼惊吓。
接着眼睛就被一阵“强光”给刺的眯了起来。
“啥啊！”
“破亿啦！破亿啦！啊！！！！！”
“嘭嘭嘭……”
她开始在床上踢腿、跺脚。
而许鑫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旁边孩子的小床。
空空如也！
“孩子呢！？”
“在咱妈那屋呢。”
“……”
听到这话，他的意识才算缓缓恢复。
接着愣了愣后，说道：
“破亿了？”
“一亿零四百万！啊！！！！”
杨蜜再次把屏幕冲他亮了起来。
齐雷：
“《烈日灼心》第三日票房：1.06亿！！！！！！！”
“恭喜恭喜！！！！”
“新的记录！！！！！”
连续三条，就发在……三分钟以前。
而现在的时间是12点27分。
然后，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肩膀被人一拽，直接给压到了床上。
“？”
看着居高临下骑着自己腰的妻子。
本来就是从睡梦中忽然被惊醒，在加上被这一个消息弄的……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的心情……
“你……干嘛啊？我都睡着了！”
“不行，这种好日子绝对得庆祝一下。”
“……啊？”
下意识的，许鑫身子就要往上窜，想要赶紧爬出战壕。
结果不出意外的被压制住了：
“别动！你躲什么！？”
“……不是，你疯了？我睡觉呢！”
“你这会儿不是醒了么。来来来，我这会儿心情特别激动，你别反抗，乖乖的。”
“不是……呃……你听我解释啊！”
“彪悍滴银僧不需要姐撕！”
“……啊？”
……
《烈日灼心》单日票房过亿，再次突破记录，并且成为了史上第一部单日票房破亿的国产电影。
记录，其实往往就是这样。
它总在不经意间诞生。
然后又被不经意间破去。
可无论怎么样，当这个消息在23号这天传遍了天南海北时……
越来越多的人，坐不住了。
许鑫如何想，或者对这个记录有什么看法，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人们已经看到了华语电影的崭新阶段。
能票房破亿，证明华语电影在观众心里，已经具备了破亿的资格。
大家对国产电影的接受程度越来越高，说明下层的市场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规模。而这个行业不是仅仅只有冒尖才能赚到钱……这话也不对。
或者换个角度讲，冒尖的虽然能赚到钱，比如当年的《33天》。
但从《33天》之后，那一年小成本电影也是属于那种大钱可能赚不到，但小钱不断的程度。
许导票房高？
那不是很正常？
让他高呗。
但他一年能拍几部？两部都算多的。
电影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准备过程，除了早年香江电影那种之外，没听说过谁那么丧心病狂的一个月能拍一部电影的。
再说……真一个月拍一部又怎么了？
院线是他说上就上的？
所以，真正的市场，仍然存在丰厚的利润。
只不过，大家现在已经看到了天花板而已。
天花板，《烈日灼心》、《泰囧》、《西游降魔篇》这种。
目前华语影坛的体量也就在十五亿上下。
但不要紧，因为这个体量，这个天花板还在不停的往上增长。
体型最大的鲨鱼啃最肥美的肉，一群小鱼跟着喝汤混肉渣也足够了。
虽然谈不上鲸落，但这圈子里的名导就是风向标。
不仅仅是投资商，甚至连编剧也都要跟着导演的眼光来。
许导的拍片模式这些年早就被人摸透了。
外面的剧本，他基本不看，除非是有价值改编的故事。比如《烈日灼心》。而其他的……仅仅只需要加入西影厂的艺创之家。
成为编剧俱乐部的一员就好了。
而整个艺创之家，编剧俱乐部的门槛是最低的一个。
提交申请，上报过往作品，审核通过，录入手续，成为会员。
简直简单的不要不要的。
那还说什么了？
人随着市场走。
不敢说自己的作品能得到许导的垂青……但西影厂现在也不差啊。
西北圈这两年，可是风光的很啊！
于是，当许鑫单日票房纪录破亿这天，虽然在之前就已经有了许多人……但艺创之家那边还是涌入了无数雪花片。
三大俱乐部里，其他两家不提，编剧俱乐部的审核人员早上起来上班，看了一眼邮箱好悬没背过气去。
不是，你们干啥？
我昨天晚上加班处理好的审核手续，为的就是把所有活都干了，让领导们能在后台看到处理人这一栏写下我的名字，好让我转正拿到编的几率大一些，给领导留个勤快小伙子的好印象。
可……我昨晚处理好的全部邮件，这早上起来又99+了？
你们……这么不当人的吗？
而且不说西影厂那边有多少编剧或者是投奔明主，或者带着功利心的加入进来，确确实实，伴随着艺创之家这种……并不算多么稀奇的模式下，西影厂稳步运营了如此质量的作品后，它的名声确实越来越响了。
名声响，就招人。
本质上，影视圈也只是个江湖而已。
来往宾客、江湖儿女，路过名门正派，不说拜山门吧，但恰好遇到人家招兵买马的时候，本着哪怕现在用不上，说不准哪天就能用了的心态，越来越多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西边。
比如……
这天上午时候许鑫接到的那个电话。
电话，是段毅宏打来的。
一开始，许鑫还以为他是来恭喜自己的。
而聊着聊着，段毅宏忽然跟他提起了一个人：
“许导，兰小龙，您知道这个人么？”
许鑫一愣：
“知道啊，《士兵突击》的编剧……哦对，好像也是《我的团长我的团》的编剧吧？”
“对。”
段毅宏应了一声，接着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到：
“他给我发了个故事，说这个故事想要改成剧本。我觉得这故事还不错，发您看看？”
“行啊。”
许鑫应了一声：
“你直接发我就行，我正好在电脑前呢。这故事兰老师是想要找导演还是？”
“他还没跟我说……不过，他其实这么多年，虽然身在剧圈，但始终想要把自己的作品往影视上面走。不过他这人比较轴，或者说……身上有一股迷之淡定。一部作品，如果不达到他自己的标准，那他绝对不拿出来……所以……这一点，好多投资商都接受不了。而且……”
“哈哈，老段，我知道你的意思。”
彻底听明白了段毅宏的潜台词后，他直接说到：
“就跟《烈日灼心》一样，这故事我从拿到书，觉得故事不错后，就开始立项。那会儿剧本还没改出来呢。你放心，咱厂的习惯你还不知道？尊重故事，尊重编剧，这点你不用多担心，把故事发我吧，我现在看看。”
“哈哈，好，我现在发您。”
“唔，收到了。”
看着QQ邮箱里多出来的一封新邮件，他应了一声：
“那行，我先看看故事，看完咱们聊？”
“好。要不我把您微信推给他吧？”
“也可以，没问题。这样有什么事我直接和他沟通。”
“嗯嗯，那我这就推。”
“好。”
互相又聊了几句，许鑫挂断了电话。
其实段毅宏的意思他明白。
兰小龙这人到底是不是那种完美主义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公司”。
大概是这意思吧？
并且，也有心往厂里这边靠。
许鑫自然不会拒绝。
别的不提，哪怕电影剧本很垃圾，可打好了关系，以后大家也能从电视剧上面见呢。
厂里这电视剧的项目虽然还没宣布，但已经开始筹备了。
招兵买马，瞌睡有人给送枕头，不是正好？
一边想着，他一边下载好了这份文档。
打开之后，就看到了文档的标题。
今天去先验了尿，还是俩加号。医生的意思是让我先别健身了，不过不确定，我这两天会暂停减肥，饮食正常，看下是否尿酮会下去，并且他还建议我住院三天进行彻查，我拒绝了……问了下医生，要不就是减肥饥饿然后代谢脂肪那种正常现象，但我这个……不太像，更像是糖尿病酮症，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天就一更了，抱歉。然后我明天挂了一个权威专家号，再看看，我知道糖尿病不可怕，但……我真的心里很难受。并且然后医生问了一下我的作息方式，说我无论怎样，这情况都与过度劳累有关。我可能会考虑考虑减更，每天更新降低到8K到10K之间……到时候再和大家说决定吧。
942.庞氏骗局
第一感觉，这名字还挺陌生的。
但隐隐约约又觉得这名字在哪听过。
他继续看内容。
“伍千里是一个兵，一个很纯粹的兵。粗人，识字，但不多。脾气倒是执拗……”
看到这句形容，许鑫微微点头。
他很喜欢这种文风。
不需要过多华丽的辞藻，直接上来就点题，通过一二十个字就把一个角色的形象竖了起来。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文档。
6231字。
心说好家伙，还没一章网络的字数多呢。
而这时，他手机“叮”了一声。
拿起来一看，有人加他。
【兰小龙】：许导您好，我是兰小龙。
许鑫直接通过，主动发了个表情打招呼后，说道：
“兰老师，我正在看您的故事。我们一会儿沟通。”
无论兰小龙的资历如何，介绍人是段毅宏，就凭这一点都得给面子。
“好的。”
对方回复的也很快。
接着，俩人没了沟通。
许鑫点了一颗烟，开始安安静静的看这个故事。
他阅读的其实很快，整个故事也就用了十来分钟，就看完了第一遍。
不过……
抗美援朝时期的战争故事？
他直接百度了一下“长津湖”，然后又百度了一下。
当看到了那句【迫使美军王牌部队经历了有史以来“路程最长的退却”】时，眼神动了动。
就着百科，把关于这战役的大概汇总都看完后，又在心里把这个故事结合了进去。
然后暗暗的点了点头。
这故事，还不错。
这是他给的评价。
但要说他多感兴趣么？
其实倒不至于。
首先这个故事很主旋律，而既然是主旋律，在影视圈里是有一套不成文的潜规则的。
比如形象必须正面，必须体现我军强大等等。
现在好多抗日神剧，其实就是把这个不成文的规矩给“放大化”，但尺度拿捏不好，才搞出来个什么“从裤裆里掏出个手榴弹”，“一枪在八百里外干掉了鬼子”之类的名场面。
他不抗拒主旋律，毕竟这也是一份功劳。
但……
他是导演，要拍电影，不单单看的是故事，还要看剧本。他要从里面了解到到编剧的想法，思维，然后结合自己的想法，看能否碰撞出那种让他心动的火花。
而现在这个故事，太单薄了一些。
就像是一篇流水账。前因、经过、结局。
但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很动容。
只能说，在了解了《长津湖战役》这……光是看到百科，都能从里面感受到当年的那些最可爱的人到底有多么“可爱”之后，他觉得这是一篇很不错的流水账。
笔锋简练，老辣。
故事性也足。
可要说拍电影……目前他没看到剧本，一切都还不好说。
坐在电脑前思索了一番，他点开了杨蜜的QQ，在上面写到：
“兰老师，故事我看完了，并且已经了解了一下《长津湖战役》的大概。我的评价是，故事性很不错，但能否拍成电影，需要您把剧本构建出来。目前来看，如果单纯以伍千里这个人的视角拍，能延展出来的东西不算多，属于很单调的电影。
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在剧本构建时，突出几位配角，不仅仅是美军的反派，还要有一些……能让普通人更动情的“人”。
并且，既然是以伍千里为视角，那么我希望可以朝着“糙中有细”这个方向走。不要刻意的煽情，您可以在创作剧本时，参考“留白”，只写出来正面人物的壮烈，把其他的留白留给导演来表达。
故事的整体很完整，也尊重史实。不过在这里我觉得您需要注意一下在草创剧本之初时的立意，您到底是想描述大场面，还是“战争的一角”。
我觉得这两点您需要衡量好故事结构里各自的比重，以防剧本创作出来后，本末倒置，没了“伍千里”，还是“长津湖”这种情况如果出现，那就不合适了。以上是我的想法，供您参考。”
写完之后，直接给杨蜜发了过去。
然后他切换了手机QQ，把发给妻子的话直接复制了下来，发给了兰小龙。
这样就不用电脑登微信了，省的还得扫码。
怪麻烦的。
这时。
“滴滴。”
妻子的QQ回了一句“？”。
许鑫都懒得回应。
而给兰小龙发过去了之后，他就把这个故事放到了桌面上的“还不错”文件夹里。
那里面保守估计，至少有三四十个这种故事了。
多是朋友找来想让他给看一下。
这种要求通常他不会拒绝，但基本不会说什么“这故事好，让我来拍吧？”之类的。
而搞定了这个故事后，他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直到兰小龙回复了过来。
“好的，谢谢许导。这个故事目前还在初创阶段，我觉得待延展、修改的地方还有很多。并且，里面还有大量史实需要去考证，调查。那等我完成了初版剧本，再发许导看下？”
看到这条消息，许鑫回复：
“好的，没问题。”
“麻烦许导了。”
“不客气。”
聊天到这算是结束了。
而许鑫放下了手机，看着自己面前的《暴裂无声》剧本，忽然又回到了电脑桌面上。
重新创建了一个文件夹：【主旋律】
接着把《长津湖》的故事给挪了出来，改了个名字《长津湖——兰小龙》。
直接把文稿挪到了【主旋律】文件夹里面。
主旋律倒不强制拍，但……总有一些特殊年份是要用到的。
这故事还不错，到时候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考虑。
搞定这一切后，他继续开启了平凡的上午。
而下午，王斯聪把戒指给送了过来。
没和傶薇一起。
许鑫乐了：
“咋滴啦？分手啦？”
“……”
不仅送回来了银戒指，还为了表达感谢，买了一串梵克雅宝的钻石手串送大蜜的大少爷嘴角一抽。
接着眼珠一转：
“哟？那不是你二十万买的花盆么？”
“……”
许鑫的目光望向了窗台上那已经种上一颗松柏盆栽的花盆，只觉得那把回旋镖终于还是打了回来。
没好气儿的接过了戒指，那手串的盒子就随手放到了窗台上。
他已经决定了，一会儿妻子回来，就说这在阳光下好悬没晃瞎自己眼睛的手串是自己送的。
接着，他接过了王斯聪递来的烟，俩人就这么坐在了院子的小马扎上点燃。
“呼……咋样了？”
听到他的问题，王斯聪笑呵呵的说道：
“我妈让明天去魔都过元宵节。”
“带七哥一起？”
“嗯。”
大少爷点点头：
“昨晚我俩回去之后聊了好多，她坚持说要和我签婚前协议，我答应了。”
“正常，她也是不想让你有什么顾虑。”
“嗯，我知道……我俩昨晚聊了挺久的。然后……她也说了，什么时候结婚看我。只要两家人都同意，她没任何意见。嘿嘿嘿……”
“那你等下半年吧。”
“为啥？”
“轮子演唱会上半年开完，下半年没事做，让他再开一场。”
“哈哈哈哈哈哈……”
心情很好的大少爷冲他亮了一下一枚很朴素的铂金戒指，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许鑫也看到了那枚戒指。
其实男人的婚戒造型都差不多，主要是日常带着舒服就行。
然后就听王斯聪说道：
“我也和她说了，我说婚前协议，没问题。但只限万达那些……我现在有的产业，无论是天籁还是其他……我说我都要填上你的名字。”
“七哥答应了？”
“拒绝了。”
“……”
许鑫心说你这说的不是废话？
“你俩的钱是谁管？”
“她管啊。”
“你平时花都问她要？”
“……？？？”
许鑫一脸“你是个什么蠢货”的眼神望着他：
“我平时也不花钱啊。”
然后他开始扒拉手指头：
“我衣服她买，烟她买，茶她买，手机她买……我和你说个事情你可能不信。”
“啥？”
“我的信用卡都是她的副卡。因为我信用卡有两次忘记还产生逾期之后，她就帮我把信用卡注销了。我现在拿的是她的副卡用，她每个月还。”
“……”
王斯聪的嘴角开始疯狂抽搐了起来。
然后……
“不过哥们有私房钱。”
就见许鑫拿出了手机摆弄了几下，让他看了一下。
王斯聪低头一看……个十百千万……
45万多。
钱多钱少倒是不重要……他只是比较好奇：
“这是啥？”
“我工资卡！”
不知道为啥，说起来这个，许鑫开始变得眉飞色舞：
“你知道我多能攒钱么？我在西影现在的工资一个月是九千二，去年刚涨的……然后，这几年的工资都在这卡里，哥们一分都没动！”
“……”
这话吧。
王斯聪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味儿。
因为他听出来了一股炫耀的感觉。
就好像是在说“我有工资，你没有吧？”的感觉。
“然后我还有五险一金，我住房公积金还有钱呢！”
“……”
“看病一万块报销九千！”
“……”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行了，你显摆什么啊？”
王斯聪没好气的推走了他的手机，然后问道：
“那其他的钱呢？”
“不知道啊。”
“……不知道？”
“对。都她拿着呢。每年房地产公司的分红、电影分红、还有什么杂七杂八的钱，都在她那呢。”
王斯聪自然不会愚蠢到觉得老许是个妻管严。
甚至，这情况看似和许多已婚人士的情况相同，但同样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老许这属于个例，通常情况下而言，大家都是让财富团队来管理金钱……
最起码，他知道大蜜有自己的财务管理团队。
管钱也是有等级的嘛。
但……
“七哥不懂这些啊，也不感兴趣。”
“你俩因为钱犯计较了？”
“有点……不过出发点不一样，她是说把钱都给我，我现在反而不想要了。”
“为啥？”
“因为她那仨瓜俩枣我看不上啊。我俩是一家子，我肯定负责赚钱，我要她的钱干嘛？”
“……啧。”
听到这话，许鑫苦恼的挠了挠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
“哦对，我筹备婚礼期间，你给我拍纪录片行不？”
“行啊，没问题。婚前筹备，婚礼现场记录这些，都我来。交给哥们了……话说你地点打算选在哪？凡尔赛宫？”
“那不成，那是老狼的自留地，不好重复。”
“那在国内？”
“不好吧……我家没你家农村那么热闹啊。我到现在还记得早上喝的那一碗羊杂碎呢……啧……味儿可真好。前两天我还和许阳在那聊，我说你结婚的时候就找当初做羊杂碎那师傅，真好喝。”
“那你想咋办？”
“不知道。”
“这事儿就找老狼吧，你要不想再国内弄，那就去国外。确实……国内弄，各种记者、来宾啥的，太麻烦。”
“嗯……你说要做试管不？”
“咋？你不行？”
“你才不行！”
“……”
许鑫嘴角一抽。
以前说这话，他肯定跟这个王八蛋急。
我年纪轻轻，你说谁不行呢？
但这两天吧……
他有点怂。
你说这玩意……明明当年哭的梨花带雨，赌咒发誓这辈子都别想碰她一次了。
可现在天天咋跟个大功率吸尘器一样。
真的离谱。
而王斯聪这会儿也没在意友人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我其实也想让七哥少遭罪啊。你看你，儿女一下子就双全了……”
“你知道双胞胎顺产几率有多低么？她那是体格子好，加上幸运值拉满。七哥不见得啊……而且，试管很伤身体的。它是一次性取出多少粒来，太伤身了。”
“好吧……那就顺其自然吧。”
听到友人的话，他也不再强求。
而就在这时，许鑫的电话响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喂。”
“干嘛呢？”
“老王回来还戒指……”
“我还买了手链……”
王斯聪话还没说完，就被许鑫捂住了话筒。
大少爷的嘴角顿时疯狂抽搐了起来。
不是……
你不能那么狗吧？
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赶紧拿出了手机要给杨蜜通风报信。
大王，你得信我啊，那手链是我买来给你表达感谢的！可不是这个浓眉大眼的许二狗送的啊！
结果手机刚拿出来，眼疾手快的许鑫又给抽走了。
“你！！”
“嘘……”
许鑫竖起了一根手机示意他闭嘴。
不然……
“我和七哥聊你前女友去！”
“……”
姓许的你还算个人？
在大少爷那悲愤到“我要不要把手链拿回去”的目光中，许鑫问道：
“怎么了？有事啊？公司还没放假？”
“放，大家这都打算下班了，好好回去过个节……我有个事找你，刚好老王也在，你开免提，你俩听。”
“他在旁边听着呢。”
啊对对对。
我听着呢。
就是不能张嘴是吧？
而杨蜜那边听到这话后，直接说到：
“任中军刚才跟我联系啦。说3月5号，乐视影视第一轮融资就要开始了。”
“哦？”
见是说正事，连王斯聪都认真了起来。
许鑫问道：
“然后呢？”
“第一轮，一共百分之2。”
“总共？”
王斯聪有些纳闷的问道。
“不是，是给我们的，我，黄小明、孙红镭、姚辰、李辰……就这么几个人。每个人最多百分之0.3，但我这边可以给到0.5。”
听到这话，王斯聪直接把电话拿了过来：
“喂，大蜜。”
“啊？”
“我给你买了个梵克雅宝我草！”
“嘭！”
疼的呲牙咧嘴的王斯聪肩膀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行，孙子，这么玩是吧？
好好好。
“老许不让我送你，非说他买的。”
“呃……”
在许鑫那“孙子，这么玩是吧？好好好”的目光中，俩人精神状态高度同频的大少爷得意一笑。
而杨蜜那边……
“他打你了？”
“对！可疼了！”
“那让他给你亲亲。”
“去你的吧！”
“哈哈哈哈哈……”
一把推走了大狗脑袋，开过玩笑后的他才问道：
“这百分之2给你们定价了么？他这次打算融资多少？招募名单你有么？”
“没，名单人家哪里会给我……但价格都已经开好了。100万百分之0.1。钱到还真不多。”
王斯聪眼神动了动，说道：
“能不能问清楚他们的领投是谁？”
“任中军说是投资乐视的投资公司领投，不过具体不知道是谁。”
“唔……”
听到这话，他眼神一动，想了想，说道：
“那你就投五百万吧。或者……再争取一下，看看手里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资源，进行一轮交换，能争取多少，就争取多少。百分之一、百分之二，甚至乐视要是脑残到能给你百分之5，五千万也能投！”
“……啊？”
听得出来，杨蜜那边是真的懵。
“你确定？”
“嗯，我确定……等等，我记得……算了，这样，你现在先回来，到家我慢慢和你说，我先给许志打个电话问个事情。”
“好，我这就回去。”
“嗯，挂了。”
电话挂断，他直接把手机给了许鑫，又拿走了自己的手机后，一边操作，一边冷笑了一声：
“老许。”
“嗯？”
“你信我不信？”
“比如说？”
“乐视早晚要玩成庞氏骗局的德行。”
“呃……”
许鑫眨了眨眼：
“细说，啥叫庞氏骗局？”
大少爷嘴角一抽。
扭头瞪了他一眼：
“不成器的东西！”
“义父教训的是，孩儿以后定当奋发图强！”
人嘛。
该怂的时候赶紧怂。
给狗让路，不丢人。
而王斯聪则直接拨通了电话：
“喂，许志，你去年年底咱吃饭的时候，说你特别期待逆风拍的那个电影……叫啥来着？《悲伤逆流成河》？郭靖明那个。”
“不是啊，《小时代》，咋？”
“拍完了没？”
“完了哇，年前就拍完了。”
“发行啥的你怎么弄的？”
“还没说，电影还没剪完呢。”
“emmm……质量咋样？”
“呢看了一下，普普通通商业片，不过……杨颍漂亮哇。”
“……”
在许鑫无语的目光里，王斯聪说道：
“那电影你先别动，无论是发行还是其他……你先稳住。我明天回魔都过元宵节，后天咱们见一面。”
“哦，行哇，那后天见。”
“嗯。”
都没许鑫什么事情，电话挂断后，王斯聪说道：
“《小时代》这个项目，是你经手的，对吧？心里有谱不？”
“我只是看了剧本，还算可以。但他拍出来啥样我也不清楚。你就说你要干嘛吧。”
“进入一场庞氏骗局，然后等投资翻个二三十倍后，出来。”
“……”
许鑫嘴角一抽。
“哥，啥叫庞氏骗局你先给我解释解释呗。”
“回去自己百度去。我的意思很简单，乐视现在需要找人站台，这你知道吧？”
“嗯，她、孙红镭、姚辰这帮人不都是么。”
“对，然后……我该怎么和你解释呢……这样，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咱俩。你开了个公司，我投资了。然后，你公司马上要拓展了一个业务，成立个分公司，我还继续投资。但你这业务还没展开来，我给你投的钱你拿到手里后，你可以用到你现在的公司这里来，能明白这意思么？”
“懂，倒手呗。你投分公司的钱，我可以拿到总公司来。”
“对，但……在外界看来，假如说我给你这分公司投了一千万，只占据了你百分之20的股份，那你这公司可能还没成立，市值就已经是五千万了。”
“呃……”
“也就是说，你只是有了一个项目，还没落实，资产就已经通过人为操控下，膨胀了5倍。”
“……”
“当然了，这一切前提要建立在你的母公司有一定影响力，并且市场看好的情况下。”
听到这话，许鑫想了想，说道：
“所以乐视现在要找明星站台，对吧？这道理我和杨蜜之前就明白，但……没想到这一层。”
“还不止。如果，他在运作孵化出了一个还不错的项目呢？它的规模还会继续膨胀。”
“嗯，这个我知道。”
“那如果再传出去母公司要收购这个分公司呢？”
“嗯？”
许鑫一愣。
然后……
“嗯？？？？”
看着他那忽然想到了什么的表情，王斯聪微微点头：
“没错，这就是我说的庞氏骗局。或者说概念都是一样的，贾乐亭是个玩舆论的高手，你看乐视这些年的每一步就能看出来，他是先放出利好消息，吸引资本入场，拿到了钱后才去实施。所以我估计乐视影业……暂且不管他的雄心壮志到底是不是彻底进入影视圈，但从企业发展上面，我估计也会延续这条路来走。先让公众对企业有信心，融资拿钱，然后发展，然后公司发展的好，再融资，再拿钱……就这样，一步一步让公司市值膨胀。而膨胀到一定程度……公司的利润也好，发展前景也罢，都不重要。作为本人，他的原始股一卖……那就是一千万膨胀成五亿、十亿的利润回报。”
“直到……忽然暴雷垮塌？”
“哟？”
王斯聪一挑眉：
“想到了？”
“废话。”
许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虽然我是第一次听你说这种盈利模式，但去年我们接触的时候，我和杨蜜就觉得他这公司不太靠谱。所以定了个三年计划，合作三年，努力吸血，最后无情抛弃。而现在……”
说到这，他眼睛半眯着，从兜里继续摸出了烟。
递过去了一支后，颇有些感慨一般说道：
“只是更清楚他到底是怎么玩这套游戏规则了。”
王斯聪接过了烟，点燃，就见许鑫伸手。
随手把火机递了过去后，就看到许鑫点了烟，顺手把自己的打火机给装兜里了。
“可我有个疑惑。”
“你说。”
“你能想到，其他人想不到？”
“能啊。这玩法在金融圈里很常见。”
一边说，他一边从许鑫兜里把自己的火机拿了出来。
在许鑫那无语的眼神中，扬了扬手，宣示着这枚打火机的所有权，接着继续说道：
“那些投资公司的智囊团小的几十人，大的几百人。养这么多人可不是吃白饭的。贾乐亭这种伎俩，在圈子里很正常。早被人看透了。”
“……那他们还看好乐视？”
“为什么不呢？”
王斯聪一句反问。
此时此刻明明阳光温暖，初春的燕京天气好的简直不要不要的。
堪称万里无云。
阳光之下，便生暖意。
最适合打盹儿睡午觉了。
可偏偏，从他嘴里冒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让人透体生寒。
从头冷到了脚。
“【我们】只需要和时间赛跑，不要成为最后那个倒霉的接盘侠，就够了。不是么？这个圈里不存在什么大小鱼之分，只要是肉，就会过来吃。所有人都笃定自己不会是最倒霉的那一个，所有人都坚信自己一定是那个聪明人。”
“……”
在许鑫的沉默之中……
“所以，我们只需要推着它往悬崖处滚，滚的越大越好，滚的越大，吸引的人就越多。到悬崖之前，那些大手自然而然就会离开。然后……看着那些倒霉蛋与这颗粘泥带土的雪球，一起滚下去。”
小院中。
数九隆冬。
冷风刺骨。
……
下午不到4点，杨蜜回到了家。
看到王斯聪的第一句话并不是什么乐视的事情，而是一句：
“晚上想吃啥？”
王斯聪嘿嘿一笑：
“嘿嘿，今天七哥在家里给做好吃的，和你商量完事情后就走。”
“那行，我看我爸做手擀面呢，提一兜回去？”
“这个行。那多给点，七哥还在家呢。”
“……你在句句都不离你那未婚妻？咋那么膈应人呢。”
“嘿嘿嘿嘿……”
笑声中，许鑫就这么瞧着一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进了厨房。
然后没多大一会儿，随着妻子的一句“就这么办”后，王斯聪提着一兜手擀面跟许鑫一扬手：
“走了。”
“好。”
连送都懒得送……也不对。
应该说目送友人离开后，杨蜜走了过来。
“他说要用小时代来换资源，我同意了，他晚上和许志那边沟通……下午都跟你聊了啥？”
“也聊的这。”
说着，两口子坐在马扎上，看着忙进忙出的杨大林，嘴里全是“家长里短”的故事。
片刻。
杨蜜点点头：
“想入局，很容易。”
许鑫接了一声：
“嗯，难的是怎么见好就收。”
“让老王来判断吧。我听他的~”
“好~”
“那我要不要把诗诗和肥仔也拉上？”
“可以，但不要让她俩站台，直接以你的名义入股就行。”
“嗯！”
杨蜜重重的应了一声，靠在墙根，抬头望天发出了一声感叹：
“迷幻的互联网啊……”
许鑫无言。
确实，这些事情放到谁那，都是一件挑战三观的事情。
而面对这件事，他的内心里，其他疑惑倒不算大，唯独就剩下了一个很可笑的纳闷。
金融这东西……真的有必要存在么？
943.三个演员
十五，元宵节。
不经意间就那么过去了。
甚至看着元宵晚会，许鑫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一件事。
这个年……我都干了啥？
好像干了挺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干。
而元宵节当天，《烈日灼心》的票房终于滑落，跌到了9213万。
多多少少算是恢复正常了。
不然天天一个亿一个亿的那么滚，大家总觉得心里莫名的“不踏实”。
而年过了之后，杨蜜那边就忙了起来。
真正意义上的忙。
带着孙婷直奔洛杉矶，开启了《环太平洋》的预热宣传。
其实说是预热，无非就是参加几个美国当地的节目。这片子是原创科幻机甲片，并没有什么前期粉丝的积累。
更何况，女主还是一张亚裔的脸。
哪怕是个欧洲三大的影后头衔，老美那边的观众也不是特别认。
反倒是圈内的人都知道了她，发来了一些亚裔角色的邀约。
但她都给婉拒了。
老娘要在国内搞资本，哪有空在美国发展？
家庭不要啦？
孩子不要啦？
而她一走，许鑫就成了全职奶爸。
反正孩子们还有一周就开学了，再忍忍，他也解放了。
……
3月一号。
终于，漫长的寒假结束后，幼儿园开学了。
两个娃明显还有些不适应，在车上的时候还和姥爷在哭闹，不过等到了学校……按照杨大林的说法，看到了其他的小朋友后，立刻就开心的跳下车了。
就跟喝了忘爷牛奶一样。
而孩子们一走，许鑫就清静了。
他终于开始了《暴裂无声》的工作立项。
第一件事，筹备剧组。
这个没什么工作难度。
许导一招手，人群自然是蜂拥而至。
副导演李海平、薛勇。
摄影师林立。
造型布景等等还是老带新的模式，总会有不同人的名字出现在职员表里，也会有相同的人把持着各个重要的部门。
这件事，许鑫没操心，李海平和薛勇去做就行。
他开始邀请演员。
《暴裂无声》这片子其实不需要那么多人，村长一个、闲汉一个，昌总一个。这仨人齐了之后，其他人都可以通过试镜来选。
而他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姜倵。
“二哥，过年好。”
“哈哈哈哈哈哈~”
姜倵那边发出了一阵畅快的聊天。
俩人其实很久没见面了，但不生分。
原因也很简单，杨蜜逢年过节的礼数从来都不差。
让人给送去，来一句“许导在忙，嘱咐我亲自给您送来”，然后许鑫在事情在忙之类的话语，关系就能维持住。
虽然乍一看这种行为很功利，可以他目前的位置，对下，人家得感恩戴德，对上，面子也过的去。
对平，关系绝对不会生分。
重要的不是什么礼数，而是一种态度。
态度有了，好些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你知道么，早上我和我媳妇还聊你呢。我俩熬小米粥，这一过年熬了好几顿，特合我俩口味，诶我说，你们那小米怎么那么香呢？这不眼瞅着见底儿了么，我让她在网上也按照这个“四妹子”的牌子买了一盒，也是你们那的，但味儿有点不对……”
家长里短的话从电话那头传来。
许鑫乐了：
“哈哈，那还用淘宝？说一声，我让人给您送过去不就完了。”
“那多麻烦啊，现在淘宝多方便。”
“那是，不过这个您淘宝还真买不着，四妹子也是从农民手里收，加工，包装。但我家这些，都是我们村儿自己雇人种的。突出一个不打药，自然生长，优胜劣汰。收了粮食后，送到他们那加工，加工完的都是我们自己拿着，专门送礼的。这小米二哥你别看普通，那真的是天生天养，绝对不打药，光雇人去除虫摘草，一亩地都合七百多工费了。”
“嚯~”
姜倵这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厂的小米，可差距却那么大了。
而许鑫在他的感叹声中说道：
“我一会儿让我助理再跑一趟，给您带几盒。家里长辈您也都给送去，这小米都是我们许家湾的人自己种的。而且地也不是在矿区，是在河边半坡，山好水好，村里人专门去包的地自己种着吃。”
“……”
电话那头的姜倵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小米……要是论斤卖，光听这又是包地，又是雇人的，怕不是少说得一二十块钱一斤了吧？
不过……
他这才想起来，这年过了才打电话，人家肯定不是为了给自己送小米的。
笑道：
“看我，都忘了，找我有事儿啊？”
“有，您上半年有档期没？”
“有。”
“那我给您发过去个剧本，您看看？”
“行，没问题，你发呗，我给你发我邮箱。”
听到他答应的异常痛快，许鑫笑道：
“行，那我这就发过去。”
“嗯。没问题，那我先看剧本，到时候咱们再细聊？”
“行。”
一不提片酬，二不谈什么待遇之类的，三甚至都没有什么顾虑。
听到许鑫开口，他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电话挂断，许鑫直接把备注着“昌万年”角色名字的剧本给发了过去。
接着，第二个电话，他打到了王硯辉那。
“王老师，过年好。”
“哈哈哈~”
同样是一声爽朗笑声。
而许鑫和他的沟通，就简单多了。
早在拍《烈日灼心》的时候，许鑫就跟他提过《暴裂无声》的事情。
而现在听到许鑫的邀请，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好嘎，我演村长？”
“对，村长。乍一看是反派，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很复杂的好人。”
“好嘎。剧本发来，诶那个是不是要学习陕北话？”
“对，要有点口音。”
“好哇。”
“哈哈~”
听到这一声不算地道的方言，许鑫心里就有谱了。
而之所以会选他当村长，完全是因为那部《光荣的愤怒》里面，他饰演的熊老三让许鑫印象异常深刻。
从一个导演的角度，和一个观众的角度而言。
王硯辉其实都很像“坏人”。
哪怕他什么都不干，可就是往那一站，你都不会觉得他好。
但许鑫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看着坏，但是好。
可好的还很别扭。
而最后一个人……他给了一个……别人听起来会极为陌生的名字。
胡小光。
看到这个名字，100个人里得有百分之99没听说过他。
但实际上，这却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老演员。
65年生人，正儿八经的北影科班毕业。
还演过老头那部《红高粱》，开头抬轿那一段的轿夫就是他，他第一个，姜纹第二个、《剑雨》的嵩阳派大师兄也是他，去年黄勃演的那部《杀生》等等。
外形粗犷，彪悍。
但演技却很精湛。
甚至还是许鑫的“同事”……
人家91年就在北影任教了。
但如果跟别人提起这个，可能好多人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而要说起来他最最被观众耳熟能详的代表作，则是那部搞笑的抗日战争片《举起手来》。
没错，就是郭·杰森斯坦森·达演的那部喜剧片。
而他饰演的就是里面那个骑猪冲锋被爆蛋的大反派渡边太君。
许鑫想邀请他出演的，是李水泉。
和《烈日灼心》的群像戏不同，《暴裂无声》更像是杨蜜的独角戏。
所以，他需要把每个角色的脸，都能让观众产生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为此，他心中各个主要角色的人选，已经在心里打磨了许多年。
李水泉的饰演者，一个看起来就不像啥好人的闲汉，让胡小光来演，观众会有一种非常理所当然的先天印象。
粗犷，满脸横肉，长的就不像什么好人。并且，刚好和妻子有年龄差距。
完美的符合了一个村内闲汉，游手好闲，又混不吝的形象。
先用脸，把印象留下。
再通过行为，剧情，一点点的塑造人物。
最后，让一部哪怕是独角戏的电影里面，每一个形象都鲜活的活在观众的心里。
这是许鑫的第一目标。
他已经或多或少的玩够了镜头语言。
这一次，他想专注于人物的雕琢。
陕北美么？
当然美。
那是他魂牵梦萦的家。
但……三四月份的陕北，真的谈不上什么美感。
枯草，黄土，以及春天那似乎怎么吹都吹不尽的风，以及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山窝窝里藏着的一点雪……
实话实说，《暴裂无声》这片子挺赶的。
也不能说赶，而是他唯一想要追求的一幕景色，必须要在春天完成。
那就是那漫山遍野的黄土之中，顽强生长出来的一抹点缀黄土高原的绿痕。
那些小草的质感，他从小长在那，直到那种扑面而来的蓬勃生命力，会带给人们一种怎样的希望。
那一幕，是他唯一追求的镜头美学。
其他的，这部戏里依旧会用，但不再会向《烈日灼心》那般雕琢了。
毕竟……每一部戏，总要有些变化才行。
而胡小光接通了电话后，声音显得很诧异：
“喂，您好，哪位？”
“您好，胡老师，我是许鑫。”
“……啊？”
胡晓光显然有些懵：
“许导？”
“别别别，您喊我小许就行。”
于情，人家是前辈，是学长。
于理，他现在是助教，可人家是正职教师，无论地位如何，许鑫都得客气客气。
胡小光那边沉默了一下后，说道：
“还是喊许导吧，这样自然一些。”
“那也行，胡老师。这会儿没打扰您吧？是于老师把您的电话给我的。”
“不打扰。我这正打算去上课，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虽然外表粗犷，但实际上私底下他说话颇有些慢条斯理的意思，可能也是当老师时养成的习惯。
许鑫一愣。
啊？
学校开学了？
哦对，都3月一号了，大学部那边肯定开学了。
没来由生出一种哭笑不得既视感，以及那么一丢丢羞愧的许鑫这才想起来。
他这学期的助教课还没排呢。
接着他看了一眼时间。
快9点了。
第二节课就要开始了。
想了想，他说道：
“那这样，胡老师，您先去上课，等您上完这节课，我去找您，怎么样？我这里有个角色，想邀请您试试。”
他直接挑明了意图。
而听到这话后，胡小光沉默了一下后，应道：
“好。那我们学校见吧？许导。”
“没问题，学校见。”
应了一声，礼貌挂断电话，他直接打开了微信，给苏萌发了条消息：
“萌萌，你来家里拿四盒小米，给二哥送过去。现在过来。”
发完，苏萌几乎是秒回：
“好的，许哥。”
“嗯，我去学校，你送完小米不用来找我了。”
“好的。”
消息发完，他直接起身回屋换了衣服了。
很快，再次出门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份剧本。
开着车直接往学校奔。
一边走，他一边还在琢磨。
话说……今年开学是几号来着？
研究生院那边开学又是几号来着？
我没错过报到时间吧？
脑子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加上路上有些堵，他到了学校的时候已经是10点出头了。
有停车位就这一点比较好，车直接进，哪怕工位车位距离教学楼有点远也没关系。
至少不用怕出来后罚二百了。
而把车停到了教工停车区里后，他下了车，出了停车场沿着主路就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结果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后面一阵脚步。
下意识扭头一看，瞬间无语了。
“娜扎？”
“……？？”
穿着一件长款羽绒服，黑色修身裤，结果裤子下面露出了一圈雪白脚踝肌肤，踩着一双练功鞋的娜扎懵了。
“许哥？”
“……你怎么在这？”
“我刚去试镜了一个角色结束，就赶紧回来上课啦。今天是崔主任的课……”
“那你快去。这都要上课了。”
“嗯嗯！”
娜扎先是应了一声，接着又停住了脚步：
“许哥，你一会儿干嘛去？”
“唔……”
这话还真把许鑫问住了。
想了想，给出了答案：
“可能去研院那边问问纪录片项目吧……怎么？”
“那我一会儿下课给您打电话？”
“好。”
也没问找自己什么事，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快去吧。”
“嗯嗯！”
娜扎这才用力点头，向前继续跑。
而刚跑了几步，她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下次袜子穿厚点！大冬天你不怕着凉？”
“嘿嘿~”
女孩一边跑一边回头。
呲出了一口小白牙。
专家意见，一个字：等。
暂停减肥，正常饮食，规律作息，不要过度劳累，放松心情，半个月后复查。和那个医生诊断不同，他说不像是酮症，但如果还是2个加号……啧。
然后今天是正常更新，以后我会尽力去权衡时间的。上一章8K，这章4K。
哦对……还有个事情。29号，我编辑让我去三亚参加作者沙龙，29号到3号。要聊下新书的事情。
先和大家说下哈。
944.校内
与疯狂奔跑的娜扎不同，许鑫走的不紧不慢，而等到表演系那边的时候，还差1分钟上课。
这一路上，有许多学生一个劲从他身边掠过，通向不同的班级。
看着他们朝气蓬勃的模样，许鑫就忍不住一阵阵感叹。
自己这些学弟学妹们还真是活力十足啊。
和自己当年一样。
带着几分感叹，他走到了表演系的教师办公室前。
刚要礼貌敲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人。
许鑫一愣，赶紧打了个招呼：
“崔主任。您好~”
一边招呼，他一边让开了位置。
听到这声招呼，表演系的院主任崔辛琴一抬头，愣了愣，笑道：
“小许，好久不见啦。”
“诶，是，是好几年不见您了。”
“可不，一年多了吧？”
随着她的话语，许鑫是真没想起来俩人上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研究生结业？
博士面试？
真不记得了。
其实他是导演系的，表演系按照道理而言管不着他们。不过，这位是妻子的任课老师，自己也上过她的基础理论课，所以恭敬的态度肯定是要的。
于是顺着崔老师的话，他点头：
“可不，崔老师您有课？”
“嗯，有。你呢？可是少见你往表演系跑。”
“我来找下胡小光老师。”
“哦，他在里面呢。胡老师，小许找你。”
往办公室里面喊了一声后，她亲昵的拍了拍许鑫肩膀：
“小许，没事往表演系这边走走，今年伱的课不还没选呢么，也可以选一下表演系的助教。这些孩子们里面有几个不错的苗子，挺值得培养的。”
“好啊。”
许鑫笑着答应了下来。
表演系和导演系大课基本都是重叠的，他作为助教，有代课资格，选一些临时课也没什么。
人情嘛。
她不说，自己不见得会选。
但她说了，选了就是看她的人情。
关系也就慢慢建立起来了。
而这时，胡小光也了过来。
笑着和许鑫打了个招呼：
“许导。”
“胡老师您好。”
“那你们忙吧，我上课去了。”
见人已经过来了，崔辛琴便端着自己的水杯捧着教案直接离开了。
“许导你好。”
“胡老师您好。”
许鑫用很标准的学生姿态，双手握住了他的手。
要是在外面，他的态度可能还会稍微“缓和”一些。
但在学校，对方是老师，自己是从学生上来的助教，尊师重道的传统是美德，不能丢。
而见他态度如此客气，胡小光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他。
俩人的握手动作就跟胜利会师一样。
接着，胡小光便发出了邀请，邀请许鑫进办公室。
“许导，咱们进去聊吧？”
“好。”
跟着对方走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几个老师。
北影老校区的教学楼还是挺年代化的。
大部分老师都没有单独办公室的资格。
不像是今年交付的新校区，据说那校区各种设施都很顶。
“各位老师好。”
许鑫礼貌打招呼。
而这些老师一瞧金熊奖导演都来了，虽然刚才就听到了话，但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但不打扰。
只是礼貌回应后，就各自忙各自的，只不过耳朵提了起来。
来到了胡小光的办公桌前落座。
许鑫直接开门见山：
“胡老师，这是我下一部戏的剧本，里面的配角，想请您出演。”
胡小光点点头。
其实从电话里，他就知道了许鑫的来意……或者说猜出来了。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惊讶。
要说演技，其实所有北影的老师都不差。
毕竟演技差没法教学生。
但有些时候，其实演员的路就是如此。
第一眼，永远是脸。
许鑫说的那个演技到最后殊途同归的道理大家都明白。
但，脸行不行，则是另一方面的先决条件。
演技是一方面，名气、知名度、咖位之类的又是另一个说法。
而胡小光也没问这角色是男几。
这些年，他演过的电影、电视剧、播了的，没法播的等等，已经超过了百部。
但角色却都很小。
他这张脸，其实上限很低。
年轻时那颗“凭借演技出人头地”的心也早就冷却了下来。
人嘛，就是这样。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
但……威尼斯最佳导演、柏林新晋金熊导演亲自来邀请……
这放到他的职业生涯而言，还真的是第一次。
所以，他很重视。
带上了眼镜，双手接过了剧本后，看了一眼剧本名字。
《暴裂无声》-李水泉
“是李水泉这个角色？”
“对。胡老师可以先看一下故事梗概，我再慢慢和您说一下我对这个角色的理解。”
“嗯，好，那许导稍等下。”
胡小光开始看剧本。
办公室的氛围也安静了下来。
……
作为大三的学姐，依旧在学校的校花排行榜上称王称霸的娜扎每次出现在教室里，总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尤其是她的护花使者壹号张壹山今天不在的情况下。
看着娜扎那只有一个不锈钢保温杯的桌子，一群人心里开始蠢蠢欲动，想着要不要现在去食堂，哪怕迟到一会儿，也给娜扎买杯热敷敷的咖啡回来……
不过……
杨梓今天看样子也不在？
看着把书本笔记都整齐的摆在了桌子上的娜扎，众人暗暗想着。
她又是在给谁发信息呢？
男朋友吗？
“你快点！”
“崔老师来了。”
“你速度！”
“快点，中午我还约了许哥，你赶紧！”
娜扎连续发了几条消息之后，黑板前的崔辛琴已经打开了教案，刚要开口，就听见教室外面一阵奔跑的脚步声。
噼啪噼啪之后，呼哧带喘的杨梓出现在门口。
一眼锁定了崔辛琴后，赶紧礼貌鞠躬：
“崔老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嗯，没事。”
崔辛琴挥了挥手：
“去坐吧。”
杨梓赶紧点点头，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教室角落的位置，一眼就找到了好友。
然后快步提着书包走了过去。
来到了娜扎身边，落座。
都不用她开口，娜扎就拧开了自己的保温杯。
杨梓拿起来就喝了一大口，可马上整个脸上就带上了痛苦面具！
好苦……好浓……
苦涩的，半点不加奶的黑咖啡一下子让她昨夜的宿醉清醒了。
她也不说话，低头就开始掏书包里的书本。
而这时，一阵塑料折叠发出的清脆响动中，一根谷物棒递了过来。
“……”
杨梓一阵无语。
大哥，我昨晚刚喝多啊。
你能不能给我买个麦当劳啥的？
黑咖啡配谷物棒……臣妾做不到啊。
你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保持身材的方法啊。
可有的吃总比没的吃强。
她接了过来，隐晦的看了一眼开始点名的崔辛琴，低头两口的功夫，谷物棒就进了嘴里。
还行，味道不算差。
而见娜扎又递过来了保温杯，她赶紧摇了摇头。
不行，喝完你这个，我今天一整天都不用睡觉了。
把书本都掏出来，书包往课桌里一塞，和娜扎那写满了字迹的笔记本不同，她那笔记本就没咋动笔。
“呼……”
终于喘匀了呼吸后，刚好崔辛琴点到她：
“到。”
喊了一声后，她低声对娜扎问到：
“怎么这么苦啊。”
“两倍浓缩。”
“……？？？？”
杨梓一阵诧异：
“你又起早了？”
“嗯。刚去试镜回来。”
“去哪？”
“怀柔。”
“咋样？”
“不知道呢。”
伴随着她的摇头，杨梓忽然想到了什么。
怀柔离这边可不近啊。
她能在十点钟赶回来……少说9点就得出发了。
这还是路况不堵的前提下。
燕京的早高峰可是很恐怖的。
“你几点起的？”
“4点。4点吃了早餐，练了一小时的舞蹈，五点出发的，我是第二个试镜人，试镜完了我就回来了。”
“……来得及？”
“坐地铁啊。先进市区，然后坐13号线回来的。”
“……”
听到这话，杨梓看了一眼娜扎那丝毫不见水肿，无论是精气神，还是皮肤状态都像是夏日下午那般的模样，无语的摇了摇头：
“你可真是个疯子。你直接让你公司给你安排不行？”
“跑剧组也是一种磨练嘛。”
“……”
杨梓心说你是真的要卷死我。
往死里卷那种。
这时，她听到娜扎低声说道：
“一会儿我化妆包借你，许哥在学校，我约了他中午见面。”
杨梓一愣，还没来得及看手机的她自然没瞧见这消息。
不过还是赶紧点点头：
“嗯嗯。”
“你中午想吃什么？”
娜扎又问。
杨梓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没正面回答，而是说道：
“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娜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球。
神经病。
她不在搭理室友，开始听起了课。
……
“也就是说，我要演绎出一种有些别扭的恨意？”
“会有，但不多。李水泉的眼睛确实是被招娣弄瞎的，但，招娣并不欠他什么。因为如果当时招娣没反抗，那么等待招娣的可能就是另外一种命运了。所以，俩人不存在那种刻骨铭心的恨意，但要有些别扭的憎恨……
更何况，你娶了寡妇后，把孩子视如己出。孩子的缺陷你这些年求医问药，也从医生那得知是不干净的水源等等影响。你帮招娣，不是基于李水泉这个角色，而是身为孩子父亲的一种担当。
你这一代人受苦，是为了孩子们不遭罪。而你的孩子的遭遇，作为人父，你不想让它出现在其他人身上。你要表达出这种感觉，同时，他身上更复杂的一点还在于，你爱人恨招娣，因为她把她的丈夫眼睛弄瞎了一只。但两个孩子却是最好的玩伴。招娣的孩子也在保护你的孩子……”
随着二人的沟通，时间缓缓流逝。
凭心而论，胡小光心里知道……
这个角色有些挑战。
或者说，很富有挑战性。
啧……
明明故事其实只是一出很简单的，开放式结局的故事。
但……从沟通中，他才能体会到，对于这个故事而言，许导要求的到底有多复杂。
多重嵌套。
从外表，到内心，从行为，到情绪的转换……
每一个行为都有始有终。
可以说，李水泉这个角色非常完整。
但，作为演员，恰是因为这个角色的完整性，以及完整性背后的复杂性，才让他体会到那种挑战性。
这绝非一般意义上的角色。
尤其是……当他得知了另外两个角色，一个是当年跟着自己上课的新晋柏林影后，而另一个则是同样圈内出了名的“戏霸”王硯辉的时候……
一股压力，压在了这个老戏骨身上。
挺沉。
但……很喜欢。
看了一眼时间，他主动说道：
“行，许导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已经开始筹备了。具体……三月下旬，四月初那样子。”
“好的。”
片酬什么压根没提。
胡小光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
邀请完了三个主要角色后，许鑫便离开了表演系。
其实前后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很快。
而出来后，他看了一眼时间，便直奔于珍的办公室。
到了之后，敲敲门，听到里面的动静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就听见了一声：
“哟？大忙人，还知道学校开学了呐？”
许鑫讪笑了一声：
“嘿嘿，瞧您这话说的，这不来了么。”
“刚好，我正要找你呢。”
于珍招了招手，示意他坐，接着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份名单：
“喏，人选。”
“都选完了？”
“嗯，基本都是研究生。你这次是打算主持人采访？还是幕后采访？”
这俩的唯一区别就是镜头里有没有一个主持人。
许鑫直接摇头：
“幕后，不要主持人。甚至摄影机我都嫌多余，最好就是让那群老师傅们在一种非常自然的过程中，记录他们的点滴。抽空回答几个问题，我们在配上旁白文案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于珍便从抽屉里又拿来了一厚摞的资料：
“那这叠资料就不要了。”
“这是……”
“表演系的人投过来的申请表。本来你要是想选主持人，就从里面找一个呢。”
“唔……”
许鑫直接拿过来了资料，往下翻了翻。
好巧不巧的，第三份，他就看到了娜扎的申请表。
这姑娘也申请了？
他眼神动了动……
说道：
“那我自己挑个人吧。选个在幕后问问题的，咋样？”
“行啊。”
于珍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你是总导演，你说的算。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先筹备流程和文案吧。等我这两天把电影的筹备工作忙完，到时候约这些人见一见，把文案基调、采访流程、主题这些给出一个基底。申请调研程序咋样了？博物院那边通过了么？”
“已经通过了，就等名单报上去，他们给发临时工作证。”
“好啊。然后我看下课表？排下课？”
“你上半年有空？”
于珍有些纳闷：
“不是马上要拍电影了么？”
“电影花不了多久，快的话，一二十天就结束了。今年西影把剪辑后期的部门都搬到了燕京这边，我就不用两头跑了。时间还是有的~”
“那行啊。那就还是去年那些课呗，大三大四的学生来听。”
“我刚才遇到崔主任了，答应她在表演系也去凑个热闹。”
听到这话，于珍点点头：
“那也行。这些孩子可是都很崇拜你，你要是能给上课，至少……让他们明白，身为一个导演，需要什么样的演员。也行……那你就上他们的电影导演基础，和拉片吧。怎么样？代几节。”
拉片就是经典电影赏析。
就是那种老师布置一部影片，让同学们去看，大家逐帧逐帧的去分析演技、镜头语言等等。
导演系和表演系都有。
属于这一行最基本的，但也是很重要的一节课。
“行。没问题~”
许鑫一边答应，一边看到了于珍办公桌上的一份资料。
“APCE？”（注1）
“嗯。”
于珍点点头，把桌子上那份资料递了过去：
“感兴趣不？”
“这是……”
许鑫看着上面“APCE迎宾文艺演出”的项目书，疑惑的说道：
“邀请您了？”
“对啊。导演之一。总导演是民族歌舞团团长。我是分导演。”
“咋没邀请我呢？”
“邀请你干啥？大材小用？这又不是开幕式，要是邀请你才不正常，显得咱们没人了？”
于珍好笑的摇了摇头：
“而且，除非是邀请张导，否则这电话不会打到你这。但如果一些活动真给你打电话了，别拒绝，听到没？”
“这我知道。”
许鑫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什么时候开始？”
“明年呢，先把团队组建好，搞出来节目，层层汇报，通过后开始招募演员，彩排。这次应该没你啥事了，一个APCE，不至于大张旗鼓的。”
“好吧。”
和于珍聊了一会儿天，也到了中午。
许鑫收到了娜扎的消息：
“许哥，您忙完了吗？”
见状，他回了一条：
“想吃什么？你找地方。我现在出来。”
接着站了起来：
“那我走啦？”
“谁啊？”
见他是接到了一条消息后才起身的，于珍本能的问了一句。
“娜扎，约着中午一起吃饭。”
于珍一愣……
随后眉头皱了起来：
“别搞乱七八糟的，听到了没？遇到什么事情，想想妻子，想想孩子……”
“您想哪去了。”
许鑫哭笑不得。
可于珍却异常坚定的摇摇头：
“防微杜渐！听到了没？！”
“是是是，知道了。”
许鑫笑着点头，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接着，在他的指挥下，走到员工停车区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站在沃尔沃旁边的娜扎和杨梓。
“许哥。”
“许哥~”
“嗯，你们好。”
许鑫笑着点点头，打开了车锁：
“上车。”
上车后，坐在副驾驶的娜扎便说道：
“许哥，学校旁边有一家滋补羊汤馆，我们上次去吃过，味道挺不错环境也好……”
明明刚才还说让她来安排，但这次许鑫却摆摆手：
“我带你俩去个地方吃饭去。”
俩人自然没意见。
而许鑫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我看你报名学校的那个纪录片项目了？”
“嗯嗯，虽然不知道我能干什么，但想试试。”
“杨梓呢？”
“我没，听老师说那是下半年开，我下半年有部戏。”
“嗯……”
许鑫透过后视镜看了后排那姑娘一眼，纳闷的问道：
“你怎么气色这么差？”
杨梓嘴角一抽……
在娜扎的偷笑之下，嗫喏的来了一句：
“昨晚跟人去喝酒去了……喝多了。”
“我说么，难怪她一直说燕京的羊肉汤难吃，还选了一家羊汤馆。啧啧，还是你俩感情好啊。”
许鑫一边砸吧嘴感叹，一边说道：
“咱们去西影的指定招待饭店，你俩应该没去过，那地方的羊肉也好，其他东西也罢，都属于西北的味道，很不错。杨梓一会儿多喝点汤，多放辣椒，一碗下肚出了汗，羊肉把气血一顶，人就透亮了。”
“嗯嗯！”
早餐就吃了个谷物棒外加死苦死苦黑咖啡的杨梓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而这时，娜扎开口说道：
“许哥，有个事……我想问问您的意见。”
“说呗。”
“我想考研……考导演系的研究生。”
听到这话，许鑫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笑着点点头：
“好啊。那可得好好学，研究生可不好考……你公司同意？”
“我又不会耽误业务。”
“行啊。那就考吧，只要考上了，你直接上于老师那。过来跟我一支儿。”
女孩的眼眸瞬间亮起了星光璀璨的晶莹。
“嗯嗯！”
不过许鑫没瞧见。
而是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杨梓呢？怎么打算的？”
“明年毕业，跟蜜姐混~”
“……哈哈~”
被她好玩的回应给逗笑了的许鑫摇了摇头：
“你啊……也行，不考研就算了。没看你姐没啥文化也拿影后了嘛。”
“这话回头就告诉蜜姐。”
“哈哈哈哈~”
笑声中，沃尔沃朝着秦川雅舍的方向驶去。
（注1：EC我改成了CE，包括后续的活动里，比如G几，可能都换成了其他字母，各位懂我的意思就行哈。）
945.三人海底捞
许鑫在秦川雅舍吃饭，是不花钱的。
纯纯的公款吃喝，厂里全报销。
不过，他吃饭向来简单，哪怕是带俩妹子来，规格也不算高。
老陕人吃饭，不需要那么多的仪式感。
给碗面就能活。
吃饭的时候，许鑫问道：
“怎么想着报导演系的研究生了？”
“emmm……”
从这顿饭开始到现在丝毫没提减肥话题的姑娘该吃吃、该喝喝。听到这话后，给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答案：
“我要物魔双修！”
许鑫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不够你嘚瑟的。”
说着，他往嘴里丢了一瓣蒜，扒拉了两大口面条后继续说道：
“不过学学导演这方面也行，其实它就是一面镜子，有时候你在演员的角度，会被局限住。但你跳到了导演的角度，其实有些事情反倒能看的很清楚。这种两面性可能在伱们以后面对作品的时候经常能遇到。”
“嗯嗯。”
娜扎用力点点头。
而听到许鑫的话，杨梓其实也有点心动。
不过……这股心动并没持续多久就消失了。
她可拿不到奖学金。
读研没意义。
女演员的青春就这么几年，她要把握住才行。
……
中午吃完了饭，许鑫又把俩人给送回了学校。
这顿饭聊的内容还是挺多的，尤其是对两个演员而言，一些从导演出发的论述，对俩人而言启发都很大的。
上到试镜，下到角色怎么表现、分析人物内在心态等等。
就像是上了一节课。
只不过，俩人的收获中，还加了俩全是大蒜味儿的嘴巴。
许哥说的，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可惜……吃完之后，连娜扎自己都说，下午的课得旷了。
这张嘴是没法见人了。
不过许鑫没管这些事，那是你们俩幸福的烦恼。
那碗面的味道可是好滴很哇。
一路回到了家，他整个一下午都在忙碌电影的事情。
先拉了个群，把剧组的几个重要成员拉出来，开始商讨电影的相应安排。
同时，李海平说今天厂里已经提交了《暴裂无声》的剧本审核。
至于预算什么的，许鑫都没过问，让厂里做就是了。
但电影筹备工作初期，琐事还是比较多的，处处都需要他这个导演拿主意。这一忙，就到了晚上。
随着暖暖和阳阳吵闹的声音，许鑫知道，该“下班”了。
……
杨蜜这会儿已经在飞机上了，明天上午就能回来。
因为好多天没看到妈妈，想的厉害的俩孩子晚上略微有点闹腾，不过悉数都被老父亲轻车熟路的化解了。
最后轻松哄睡。
10点出头，许鑫把卧室的门虚掩着，走了出来。
杨大林和杨春玲都睡觉了。
自己一个人霸占电视遥控器的他直接把频道调成了湖南台。
然后就听到了“金典有机奶”的广告。
他习以为常的把遥控器往桌子上一放，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后，拍了张自己正在看电视的照片发到了群里进行“打卡”，然后静等节目开始。
今天，是《我是歌手》的第七期。
没错，已经播出七期了。
至于收视率嘛……还行。平均破2。
对于如今电视收视率越来越低的时代而言，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
而自家节目，他每周都会贡献一台电视的收视率。
顺带听听歌。
还别说，虽然收视率乍一看很低，只有百分之二点多，但在这个时段，却已经保持了连续6期的收视率第一。
并且，钱也赚的不少。
从立白洗衣液，到金典有机奶等等，这些广告加一起卖了两个亿。
确实很少。
但，这节目的后劲已经逐渐开始发酵。
一些连许鑫都叫不上名字的歌手，比如那个嗓门巨大，一唱歌阳阳就害怕的直哆嗦，生怕被对方吃了的大妈。
她就凭借一首歌翻红了。
还有其他的一些老歌手也同样如此。
再加上这种PK赛的氛围，节目这才刚过了一半，广告商那边就已经开始要续约第二季。
但老王也不是吃素的，这第一季本来就是“赔本”赚吆喝，如今节目质量已经经住了市场检验，那他该举刀了。
开口就是两倍的价格。
就这还迟迟不签合同。
只是用这个消息告诉所有广告商：这节目很好，下一季，天籁会进行大幅度涨价。
你们心里有个数就行。
至于赚多少钱……许鑫还真不清楚。
钱都是媳妇管嘛。
他就懒得操心了。
而随着他的照片，诸如刘一菲等人也纷纷在群里打卡。
但王斯聪却始终没冒泡。
许鑫也不知道他这些天在忙什么，和七哥十五回到魔都后，就一直深居简出的。
他也不问，省的问出点什么糟心事，不小心笑出了声。
而在众人的打卡之中，终于电视里传来了歌声。
呼斯楞的《鸿雁》。
他还挺爱听的。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他躺在沙发上，听着旋律舒缓的歌曲开始变得昏昏欲睡。
而即将睡着的时候……
“嗡，嗡，嗡~”
一阵电话把他吓的一机灵。
他眉头皱了起来。
没办法，从小耳濡目染，他是真不喜欢有人晚上给自己打电话。
可看到来电人后，却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朗朗。
行吧。
再怎么不喜欢接电话，也总有意外。
人有五名，老狼是其中之一。
撇了一眼电视机，他起身接通了电话，同时摘下了大衣走了出去：
“喂？”
“出来吃宵夜啊。”
“……你有病吧？”
许鑫心说你找我就这事？
朗朗那边乐了：
“嘿嘿，不来，奖杯可就不给你了。”
许鑫这才意识到……
“吉娜来了？”
“对啊，刚到，我刚接到她。快，人家还给你拿了一大袋子泡菜呢。”
“呃……”
许鑫想了想，说道：
“行，去哪吃？”
“火锅，她是做了好大决心才决定今晚放纵一次，一直想尝尝正宗的涮肉火锅……”
“这个点不好弄啊，那就得去牛街或者簋街了。”
“那地方没啥环境，她前两天给我找了张图片，告诉我她想吃那个，我一看……海底捞。”
“那就吃呗，海底捞也行。”
“嗯，我给你发地址，你直接过来吧。”
“喝酒么？”
“不喝，就吃点东西，就回酒店了。”
其实这时候身边要是有其他人，一句“你俩一起回啊”可能都问出来了。不过，这四个人私底下俩俩凑到一起的时候，其实还是挺正经的。
都比较社恐。
“行，定包厢了么？”
“嗯，都搞定了，你直接过来吧。”
电话挂断，许鑫揉了揉肚子，心说这一顿宵夜吃完，明天又得去健身了。
回屋，敲了敲岳父那屋的房门，交代了一声后，他穿的很随意的出了门，开车朝着朗朗发的地址走去。
其实吉娜和老狼咋回事，从脱离了柏林的那个环境后，他就没在问过。
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好朋友正在追个女孩，或者某个女孩对他有意思，一群单身狗一个个装作诸葛亮一样指点江山……
不至于。
成年人的事情，成年人自己处理呗。
而到了海底捞之后，他上去之前，还是绕到了后备箱。
杨蜜的习惯就是在车里也备点随时可能要送的礼。
这习惯还是自家老汉教给她的技能。
真别说，特别好用。
而打开后备箱后，许鑫就乐了。
果不其然，两个汝瓷盒子就放在后备箱里。
考虑到钢琴家的手不能提重物，虽然不清楚对方有没有助理，但他还是挑了个个头小的。
那个大盘子就不送了。
送个小碗。
拿到了手里后，还掂量了一下。
嗯，还行，挺轻的。
带上了口罩，他直接在海底捞那……简直就差跪下迎客的不自在服务中，走进了饭店。
服务员一路引领，最后到了包厢门口。
然后打开门，冲着他来了个90度的鞠躬。
“……谢谢。”
许鑫强忍着那股吐槽之意，说了一句谢谢。
尤其是这……姐姐瞅着至少40来岁，口音一听也是外地人之后，他更别扭了。
虽然他也知道这和员工没关系，而是人家的企业文化。
但……
这种服务一次两次觉得周到，三四次可就真的有些别扭了。
甚至每次来这地方，他脑子里总会回荡一句话：
“起来，不许跪。”
莫名其妙的。
而这时他才发现，老狼和吉娜还没到。
就他自己一个人。
他没摘口罩，直接开始点菜。
菜点完了，人也到了。
不过，这服务员老姐姐似乎没认出来朗朗，吉娜就更别提了。
“先生、女士，来我帮你们把衣服挂上。”
吉娜听不懂中文，但看到了对方的动作后，立刻表达了感谢，结果又让那老姐姐一鞠躬……
看的许鑫人差点麻了。
“大姐，麻烦您把菜都上齐之后，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行，我们要是不喊，您不用进来。”
说这话时，许鑫也摘掉了口罩。
这老姐姐也是一脸平静。
“好的。”
接着又是一阵忙活，什么端茶倒水之类的全都弄完后才退出去。
这时，许鑫终于和吉娜打了个招呼，笑着把礼盒递了过去：
“欢迎你来到燕京，吉娜。”
“啊？给我的吗？谢谢，许。”
吉娜笑颜如花。
不过在接过了盒子之后，隐隐约约觉得这盒子有些眼熟。
一旁的朗朗嘴角一抽……
“大哥，咱上次不是送过汝瓷了么？”
许鑫一愣：
“啊？啥时候？”
“就咱那晚和加扎里吃饭，一人一套。你忘啦？”
“……”
许鑫愣了愣，扭头对吉娜笑道：
“这件瓷器和那件是配对的，这叫好的事情一定要偶数。我们在柏林送给你的礼物，是见面礼，而现在你到我们家做客，这是迎面礼，代表着我们是真正的朋友啦。”
“……”
朗朗这下连眼皮都开始抽筋了。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撩妹？
而吉娜则是满眼惊讶：
“啊？是这样的吗？”
许鑫脸不红气不喘：
“当然。”
“这……那我需要回礼吗？”
听到这话，许鑫眼珠一转：
“你不需要回，把你带来的那位朋友需要回。”
“……”
你个老瘪犊子针对我是吧？
在吉娜那有些天真的目光中，朗朗干笑了一声：
“他和你开玩笑的。”
吉娜愣了愣，无语的扭头看向了许鑫：
“许！你不能这样。我可是很辛苦把你的奖杯背过来的。”
“哈哈哈哈~”
许鑫哈哈一笑，拿起了海底捞的柠檬水：
“以水代替酒，吉娜，欢迎你来天朝。”
“嘿嘿，谢谢啦，许。”
三个玻璃杯碰到了一起。
而许鑫这才问道：
“奖杯和泡菜呢？”
“在外面呢，她也带助理过来的。那俩玩意沉，我俩不好拿。他俩在外面吃呢。”
许鑫这才点点头。
……
这顿饭的气氛吃的其实很轻松。
大家都不是那么生分。
而事实证明，吉娜的自制能力其实很棒。
别看说的夸张，什么“我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设才决定在这么邪恶的时间里吃饭的”、“啊，真的太好吃了”、“和我在德国吃的完全不一样”云云。
但实际上，这妹子吃的并不多。
许鑫点的东西，基本上大部分都进了他和朗朗的肚子。
无论是油碟，芝麻酱，还是干料，以及内脏、毛肚、或者牛肉之类的，吉娜都吃，但每一样吃的并不多，最多也就一口到两口。
类似豆皮之类的含碳水的东西更是克制。
显然，这妹子对于好身材的执念很深。
并且自控力相当强。
而这一顿饭，三人聊的其乐融融，但实际上许鑫一直在用自己的视角做观察。
现在，他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俩人……应该到了一个互相有好感的阶段了。那种言语之间的互相搭话，以及一些很容易表现出熟络的话题等等，甚至许鑫发现，就算自己不说话，这俩人也能聊的很愉快。
最关键的是，俩人是同频的。
上一秒，大家还在讨论牛肉片的熟度，而下一秒，朗朗就说了一个许鑫没听过的……应该是作曲家或者钢琴家的名字，说这人吃那种鞑靼牛肉，吃坏了肚子，感染了寄生虫，后半生痛不欲生云云。
而在许鑫还在纳闷这人是谁的时候，吉娜立刻点点头表示知道，什么他创作的XX曲子我还弹过云云……
这顿饭，许鑫几乎可以说是看客，一点毛病没有。
而他一边吃，一边看着俩聊的异常愉快的友人。
没来由的，脑子里想起来了郎叔。
想到郎叔对老狼的择偶标准……
不知道……吉娜，符不符合呢？
今天就一万字了。医生告诉我不能过度劳累，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我码字的量应该会在8K到12K之间浮动。累了我就去休息，然后尽量吃的健康一些，请各位理解哈。
946.薪柴
一顿饭吃到了快1点。
吉娜倒是神采奕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差的原因。
但许鑫是真的困了。
后续的事情他都没管，朗朗这个护花使者在，接待啥的都和他没关系。
约定了明天带她去吃烤鸭后，这局就散了。
许鑫打着哈欠回到了一家，也没去群里吐槽什么，甚至奖杯盒子都懒得打开确认，脸也没洗，牙也没刷，一头扎到了床上。
而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上午10点来钟，还是杨蜜回家的动静给他弄醒的。
看到妻子后，他用了一个拥抱表达了想念。
接着问道：
“忙完了？”
“嗯，五月份你这电影能忙完不？我五月份宣传期开始。”
“能。”
许鑫点头。
《暴裂无声》的剧本地点其实很小，基本没什么问题。
杨蜜这下也踏实了。
而等许鑫走到客厅的时候，就瞧见了自家博古架的格子上，三座奖杯已经和威尼斯的最佳导演银狮奖摆到了一起。
金灿灿，银光光，分外好看。
可惜没欣赏太久。
中午约了吉娜一起吃烤鸭。
地方还是选在全聚德。
其实全聚德的烤鸭味道，放到整个燕京而言，未必是最好。但也不算差。
而不差的味道，再加上“烤鸭正宗”的名头，以及店面的历史和文化加在一起，一下子就超出了同赛道的其他店家太多太多。
可惜，王斯聪和周杰仑过不来。
一个在魔都，一个在满世界开演唱会。
而吉娜在这边停留的时间并不会多久，2号一天，3号一天，4号她就会和朗朗一起前往美国，回到学校。
许鑫在饭桌上还来了句：
“那吉娜你想去哪里玩？”
话刚落，就感觉妻子踩了一下自己脚。
明白过来她什么意思的许鑫眼里有些无辜。
心说我也没当电灯泡的意思啊。
不过，在朗朗傻乎乎的问道：“咱们去故宫？”时，被许鑫一句“我这两天都有课”给搪塞过去了。
小老弟撩妹水准还有待提高啊。
最后……
吉娜的事情变成了朗朗的事情。
老狼咋想的不知道，反正吉娜看起来挺开心的。
尤其是听到许鑫说他很忙的时候……
乐的跟刘一菲似的。
而中午吃完饭，两口子就“失陪”了。
临走时还好一通表达歉意，什么“这次忽然有事，不能陪吉娜你逛逛，真遗憾啊，没事朗朗很闲”之类的话，在吉娜的牙花子下从两口子的嘴里一个劲的往外蹦。
然后，四人分别后，两口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杨蜜就留了一句“老狼和她有戏，我有预感”之后，获得了许鑫的肯定，这个话题就揭过去了。
下午3点多，王斯聪和许志赶了过来。
还带来了《小时代》的股份转让协议。
以百分之40的电影股份，换取了乐视的百分之3非股份的债权。
虽然不是股东，但这份债权如果后期想出售，会以公司估值来算，优先股东内部消化。
而《小时代》这部片子，是逆风的独资。
本来乐视还想商量一下的，结果听到了“许导很看好这部戏，所以没让其他人碰，逆风直接包揽了《小时代》的电影拍摄权”之后，立刻就同意了。
而这次不仅仅是他俩来了，郭靖明也来了。
听到了这个投资的消息，打算分一杯羹。
不过他自然不会出现在老许家。
否则……许鑫估计等他一走就要大扫除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许志倒无所谓。主要王斯聪是一脸春风得意。
不过没见到傶薇。
她回四川了。
和家里人聊这次订婚的事情。
老老王的意思是搞个订婚宴，王斯聪也同意，但傶薇不想那么高调。想的是就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就行……说白了，还是那个道理。
她不愿意让人家觉得她一朝得势，飞上枝头变凤凰。
人家都说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可到她这，连事情都不想高调。
而按照王斯聪的话来讲：
“我妈特别喜欢她这一点。”
然后，在妻子和儿子的主张下，老老王也认了。
只不过……还是希望能听听傶薇家的意见。
所以傶薇直接回家了。
而参加完明天的说明会，王斯聪也会赶过去。
俩人的关系进展，看的许志一脸羡慕。
可惜……
在沪圈真的是无数小明星都想爬上床的许总暂时没遇到自己的良人。
只能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握着自己的可乐杯子，频频给王思聪敬酒，一脸艳羡。
看的许鑫直翻白眼。
也把老王吹的膨胀成了球。
最终的结果就导致……
3月3号这天，王斯聪顶着俩肿眼泡，坐在车里一个劲的打哈欠。
昨晚是真喝多了。
别看许志不喝酒……可他会说话啊。
嘴里蹦出来的词儿就跟妹子挠俺的心尖尖一样。
那叫一个舒坦……
不自觉的就喝多了。
至于许鑫……
他也差不多，杨蜜和他汇合时，第一句话就是：
“伱俩以后谁敢灌我老公酒，我要了你俩的狗命！”
不过这话许志和王斯聪都当听不到。
年年说，年年听，没看我俩还活的好好的么？
而就在车子抵达了乐视总部的时候，这会儿陆陆续续都是各类投资人到达的时间段，三个人的商务车前，就是一辆迈巴赫。
王斯聪坐在副驾驶，看着前面的迈巴赫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宿醉的滋味确实难受。
而这会儿，车子已经抵达了公司楼下。
乐视这次的接待规格看起来很高，什么红毯、迎宾之类的都出来了。
王斯聪的目光从迈巴赫上挪开，落到了那些在门口站着，穿着迎宾旗袍，一脸微笑的“佳人”们，吐槽了一句：
“这得多冷啊。”
“嚯，这个腿长哇。”
“……”
许志的话让杨蜜无语了。
这时，程虎停车，等着迈巴赫那辆车下来人后离开，他再把车开过去。
而当迈巴赫的后车门被门童打开，王斯聪忽然轻咦了一声：
“咦？”
随后，他前倾身子，眯起了眼睛。
“咋了？”
杨蜜也抻着头往前看，就看到了一个梳着个卡尺头，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下了车。
在副驾驶下来的拎包助理，以及一个女秘书的陪同下，双脚刚踩到地上，乐视那群门口迎接的高管“呼”的一下，一窝蜂似的迎了过去。
最后在簇拥下，这仨人离开了。
“哈~”
王斯聪轻笑了一声，扭头对俩人说道：
“知道那人是谁么？”
在杨蜜那纳闷的目光中，他说道：
“深圳创新投资集团华北大区负责人刘刚。”
“有过接触？”
“嗯，以前一起参加过一个峰会。”
“……有过节？”
“那倒没有，不过，他……或者说创新是乐视的股东。怎么样，我说的真真的吧？乐视一定是在打自己人帮着自己人抬高公司身价的想法。我敢打赌，后天投资名单公布，创新投资至少在前三……甚至很可能大蜜你说的那个领投人，就是他。”
说到这，他咂了咂嘴：
“啧啧。”
接着，程虎把车停稳。
他第一个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都没用门童，直接把商务车的车门拉开了。
许志第一个下车，接着俩人同时伸手。
杨蜜打着这俩人的手走了下来。
刚才陪着刘刚进去的那群高管中，以任中军为首的几个人又走了过来。
“王总，许总，蜜蜜，欢迎来到乐视！”
显然，哪怕之前没打过交道，可许志的模样，这些人已经记住了。
“任总你好啊。”
王斯聪笑着把手握了上去。
他今天的身份是双唯的股东。
而许志则是合作方。
杨蜜就更别提了。
分别寒暄了一番后，天寒地冻的，他们洒就在人的带领下，送到了电梯前。
进了电梯后，王斯聪也没吭声。
谁知道这电梯里的监视器带不带话筒？
而等出了电梯之后，踩在红毯上，等进入了会场时，伴随着三人的入场，杨蜜这才看到，黄小明和杨颍已经到了。
旁边还坐着几个同样的圈内人。
孙红镭、邓朝、姚辰、孙丽等人都在。
显然，这就是来给站台的。
“蜜蜜。”
“哈喽。”
杨蜜笑着挥了挥手。
接着她没管王斯聪和许志，直接走了过去。
看到了椅子上贴的标签。
她挨着的是邓朝。
邓朝、杨蜜、王斯聪、许志。
是这么个顺序。
孙红镭自然是和姚辰挨着的。
自从《武林外传》之后，姚辰和他合作的另一部剧《潜伏》一举奠定了圈内地位，这两年正是火的时候。
邓朝孙丽夫妇也不用提，自从从华义出来成立工作室后，俩人就始终活跃在各个领域。
想要继续拓展的事业。
只是不知道和乐视达成了什么合作。
杨蜜一边琢磨着，一边落座，然后这一圈人都和她打起了招呼。
“蜜蜜，恭喜啦。”
这是姚辰说的。
“蜜姐~”
这是杨颍打的招呼。
“蜜蜜，好久不见啦~”
这是孙丽的。
杨蜜笑着回复，脸上的表情自然的一塌糊涂。
接着，那边和几个熟人寒暄完了的王斯聪和许志走了过来。
“许总。“
“王总。”
“朝哥儿。”
有些杂乱的招呼声响起。
接着，大家也都没聊什么，就这么坐着等待说明会的开始。
不过这时候其实或多或少的，地位的体现就出现了。
其他人虽然在观众眼里是明星。
但今天到场的这些投资人眼里，这些人显然价值远不如王斯聪、许志、杨蜜这三个人。
“王总。”
“哦？吴总。
“哈哈~许总。”
“诶。”
王斯聪和许志这边不停的有人过来打招呼，但这些人杨蜜基本没见过。
可每一个人都会和杨蜜礼貌握手，招呼。
并且，他们在打完招呼后，后面跟着的秘书就会双手给杨蜜递过来名片。
这会还没开始，杨蜜就跟众星捧月一样，手里攥着一把名片。
不过她今天没带孙婷，这名片拿到手里后，随手就交给了旁边的俩人，帮她拿着。
她又没兜。
而她在社交，她旁边的人就在那看。
仿佛两个世界。
这群人前显贵的明星，此时此刻的内心怎么想暂且不提。
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
这一刻，他们才能真正感觉到一种差距。
真真正正的差距。
在这场说明会里，站台的他们也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罢了。
可是……
本该同样是芸芸众生的她，此时此刻，却不一样。
很不一样。
……
“我们的商业板块愿景主要是分7大板块，分别是乐视汽车、以乐视云为首的互联网云生态、乐视视频为主的内容生态、乐视超级电视为主的大屏生态、移动手机、乐视体育、以及乐视金融等等。未来的乐视将覆盖人们方方面面的生活，而目前国内，做全局生态链的互联网企业，只有我们一家……”
乐视这次募股的IC会发言人在舞台上滔滔不绝。
虽然没有贾乐亭那句大名鼎鼎的“让我们为梦想窒息”出名。
但……得承认。
别管真正的实力如何，他们的PPT做的确实够专业。
杨蜜要不是心里有数，了解他们这到底是什么模式，可能这会儿也听的热血喷张了。
而就在这时，王斯聪碰了碰她胳膊。
她本能偏头，就听到了一句：
“杨颍怎么那么激动？”
“……”
杨蜜下意识的扭头。
就瞧见了孙丽旁边的杨颍这会儿拳头都攥紧了。
目光之中的炙热毫无保留，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的PPT……
她嘴角一抽。
这时，王斯聪又低声问道：
“你俩不是和黄小明聊过一次么？”
杨蜜微微摇头，没说话。
聊，肯定是聊了。
但问题是……聊了不代表别人一定会听你的。
虽然黄小明倒还平静……可看着杨颍那模样，杨蜜心说她估计是没听进去。
罢了。
无所谓了。
年前那天，言以至此。
至于后续怎么考虑……就跟自己无关了。
……
一上午的时间，说明会结束。
而融资阶段自然是不对外公开的，都是大家单线联络。
杨蜜就投五百万，其中还有三百万是刘知诗和刘一菲俩人一人一百，其他的一百万，是包括孙婷、程虎等人拿的钱。
她知道影业的股份后期至少会翻个二三十倍。
但……
还是那句话。
二三十倍而已，很多吗？
给员工谋福利这一块，蜜姐一生，不弱于人。
她看重乐视的，其实只是互联网影响力。未来他们会开始做自己的原创电视剧，公司的狼崽子们要吃肉。
钱什么的，她这五百万，可不抵一个《小时代》换的股份。
至于其他人都出资多少，她也没问。
中午，酒会。
“蜜蜜，许导最近没去健身么？”
“他懒着呢。我俩过年忙了好久，太累了，这一段时间都在家休息。”
杨蜜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和主动过来的邓朝在一边寒暄。
时不时的会有人过来和她打招呼，而赶过来的孙婷跟在她身边，得到她的点头后，微信里就会多一个人的名字。
而比起别人过来主动结交的她，包括邓朝在内的其他人就没这个待遇了。
他们都得主动去结交别人。
杨蜜的目光时不时的就能看到杨颍。
前一秒她还在那些人这笑颜如花，下一秒就和另外一拨人攀谈了起来。
黄小明也是如此。
其实她到没什么瞧得起瞧不起。
恰恰相反，还觉得挺欣慰的。
因为她也试想过，如果自己和老公只是普通出身，那钱都是一块一块攒出来的，这个场合的好机会显然她也不会错过。
说白了，卖卖脸，陪陪笑，至少能扩充一些资源。
何乐而不为？
你瞧邓朝，他就聪明多了。
就在自己身边。
谁来了，他都有机会认识。
更何况，等《奔跑吧，兄弟》开始制作后，他也会成为“骑墙派”之一。自己……或者说西北圈的人脉与关系同样会朝他倾斜。
所以，比起其他人，他还真有资格站在这。
杨蜜也乐意和他聊天。
帮圈子招兵买马，自然要给人家恩惠。
而俩人聊了一会儿后，绕了一圈的黄小明终于走了过来。
“蜜蜜。”
“师兄，你们俩的电影快宣传了吧？”
她说的是《合伙人》。
黄小明笑着应了一声：
“嗯。”
一旁的邓朝说道：
“已经定档了，五月17号上映。”
“这片子也确实拖的太久啦……”
借着电影聊了一会儿，黄小明顺理成章的问道：
“诶，蜜蜜，这次的投资……你打算投多少？”
杨蜜自然知道他在探底。
但也一点不隐瞒：
“0.5。”
听到这数字，俩人都一愣。
显然，这个额度，远比给到这俩人的要高。
但，杨蜜之所以这么实话实说，也是为了到后来避免他们俩觉得自己不人物。
没必要藏着掖着。
至于俩人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心里是什么感觉……那就不是她考虑的事情了。
接着，她直接换了个话题：
“师兄，你俩还不说事儿啊？”
听到这话，黄小明看了一眼在那边和几个人谈笑风生的女友，笑着说道：
“还不急呢。”
“噢~”
杨蜜点点头。
话题到此终结。
……
酒会之后，便是重头戏了。
下午，杨蜜和许志分别和乐视签订了债权和股份的融资协议。
一个是五百万，一个是《小时代》的百分之40股份，以及共同发行协议等等。
忙了一天，在下午4点多的时候，从乐视里面出来。
上车后，她的第一句话，是对孙婷和程虎说的：
“虎哥，婷婷，融资的事情已经敲定了。到时候卖了把钱给你们，不过这些消息别到外面说，自己赚了钱老老实实收着就行。”
“知道啦，姐。”
和沉默点头的程虎一起，孙婷应了一声。
她投了30万。
其实她还能投的。
但姐不让了。
因为这一百万的额度，还要留给其他人一些。
但这份收益……
姐和她说的是保底能翻十倍。
这数字孙婷在第一次听说的时候，感觉肝儿都在颤。
保底？
十倍？
可现在……随着跟在姐的身边这段时间的耳濡目染，彻底明白了这些公司的套路后，她终于理解为什么姐会用“保底”这俩字来形容了。
王斯聪依旧坐在副驾驶，没吭声。
这种小事他甚至都懒得琢磨。
而从乐视总部这边出来，就在相邻一条街的路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基础设施坏了，还是说抢修什么东西，有十来个穿着反光带的工人就蹲在马路牙子上吃饭。
杨蜜看了一眼时间，颇有些纳闷的说道：
“工地吃饭都这么晚的吗？”
这话问道王斯聪知识盲区了。
他连工地人咋吃饭都不知道。
反倒是从小耳濡目染的许志，听到她的话后，往那边看了一眼。
说道：
“应该是急速抢险的活，多半是电力或者水管。这东西不等人哇，估计加班了。耽误了吃饭，现在才补上。”
而这会儿刚好是红绿灯时间，杨蜜透过车窗往左边看。
她看到几个年轻人都是捧着那种白色盒饭在吃，吃的狼吞虎咽。
显然是饿极了。
这时，她目光锁定到了两个工人身上。
清晰的看到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大哥从盒饭里把一个不大的鸡腿，给了旁边一个闷头吃饭，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孩。
小孩只顾低头吃饭，夹起鸡腿就是一大口。
而这老大哥则扒了几口饭后，拿起了旁边看起来脏兮兮的那种透明塑料大杯喝了口水。
“……啧。”
同样把这一切收入眼底的王斯聪声音响起：
“这要是老许在这，估计又会多许多想法了……唉。你说他们参与幸福见证的过程了么？肯定是参与了。甚至他们就是缔造者。但……他们好像又和热闹与繁华没啥关系。可能咱们中午那顿难吃的酒宴随随便便一道菜，都赶上他们一天的工资了。而他们午餐里可能就一根鸡腿能算作是肉……”
说到这，他扭过了脸。
也不知道是不想看，还是不愿意看。
看着前方嘟囔了一句：
“有些人左手倒右手，靠个虚幻的梦想，就是几十几百亿的生意。有的人辛苦了一辈子，前半辈子拿命赚钱，后半辈子拿钱买命，最后到老两手空空。人和人的悲欢喜乐……还真是不相同呢。”
听到这话，杨蜜无言。
红灯变绿，车子启动。
她的视线内，那些工人消失了。
也听到了王斯聪的自言自语。
可她却没回应。
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在这个三人小团体中预估的，大家这一波资源交换下，可能是几个或者十几个亿的金钱，有些烫。
不是说拿了烫手。
而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思。
不仅仅是自己，而是所有人，此时此刻手里的金钱，都化作了烫手的燃料。
全部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座火焰熊熊的热源。
或者更确切的来说……
是一片刚刚被点燃的地下煤层。
一开始，只能看到青烟。
可随着时间流逝……你却会发现，这些煤，聚到了一起后，是无论怎样，都无法浇灭的。
只有等待它自己燃尽，化作灰烬后，这场燃烧才会终止。
想到这，她忽然更怕了。
怎么感觉……明明大家的事业都这么好，可走的还是如履薄冰呢？
老公所设定的道路……真的能走到对岸么？
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老公说的那些话。
“我们不要做圣人。”
“成为下限就好了。”
“世道再坏，也不是我们摆烂的理由。”
“总要有人去默默修补这个世界……”
她以前觉得这些话特别对。
可现在……在经历过了这场身后的资本力量加起来的资产，可能超过百亿级别的融资会后，又看到了那些在抢修某些设施的辛苦劳动者们。
她很认同老公的话。
可问题是……煤层的燃烧，总是有可燃物的支持的。
未来那个燃烧的“世界”。
它的可燃物……
又会是什么呢？
947.处罚公布！
杨蜜到家的时候，许鑫还没回来。
一直等到了快吃饭的时候，他才看起来有些疲惫的回到了家。
杨蜜见状，纳闷的问道：
“怎么看着这么累？”
“下午看了一下午的服装试穿，还有和道具部门开了个会，定还原一些特定场景的装修方案。包括租下个房子改成派出所的模样……一堆事情今天一天的时间都处理完了，就没闲下来过。”
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揉了把脸，他看了一眼已经卸完妆的妻子，问道：
“你们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挺顺利的，把该敲定的都敲定了……老王说的没错……”
把上午的说明会情况简短叙述了一遍后，已经懒得动脑子的许鑫点点头：
“反正别贪就行……他俩呢？”
“一个去四川了，许志那边临走的时候一脸奸笑，也不知道联系了哪里的花花生活。”
“啧……”
许鑫满眼感慨：
“也不知道喊我。”
“哟？”
杨蜜一挑眉：
“那你快去呗，我又不拦着你。”
“算了，他心不诚，请不动我。”
“哼哼~算伱识相。”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依旧把茶杯递给了老公。
并且压根没觉得老公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哪怕真有人邀请他去社交，她也绝对不会阻拦。
就像是前两年那样。
这些社交，在名利场上，就是浮华的点缀。
女人不提，男人肯定是少不了这些场合的。
甚至有的导演在这些场合里，都得跟孙子一样。
不过这些年老公的这种需要联络感情的场合是直线下降……
一般人，已经请不动他了。
而此时此刻，看到疲惫的丈夫，作为妻子，她能做的就是：
“袜子脱了，我刚好要洗衣服。带着俩孩子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嗯。”
甚至都懒得弯腰，靠着灵活的脚趾把袜子脱掉，并且夹给了媳妇后，他对俩看电视的小崽儿一挥手：
“走，去洗手！”
两个日益有了自己想法的娃儿没搭理他。
杨蜜一掐腰：
“别让爸爸说第二遍！”
她一开口，俩娃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灰溜溜的跟爸爸去洗手了。
一家之主的地位可见一斑。
……
吃过了饭，阳阳抱着个足球想让爸爸陪着踢。
累了一天的许鑫虽然没法拒绝，但还是拉上了翻白眼的妻子。
地点就选在许淼那院子的草坪上。
当初装修的时候，因为这边是属于哥哥和嫂子的，杨蜜不知道出什么方案，去问了张倩。张倩则很无所谓的表示他们也不咋来燕京，让杨蜜随便弄。
但最后几版方案，杨蜜都不满意，最后索性只是弄出了一片空地，铺了几块草垫。
刚好正适合踢球。
小孩子没那么大的力气，说是踢，其实和倒脚没啥区别。
只不过莫名其妙的，阳阳很开心。
或者说只要姐姐不来干扰他，他干啥都开心。
整个院子里都是小孩子的笑声。
许鑫一边把儿子嘻嘻哈哈踢过来的皮球拐到妻子那，一边说道：
“你差不多该开始了吧？”
“嗯。”
杨蜜回传给儿子，应了一声：
“这事情忙完，其他的事情我就准备暂缓了。公司的业务也捋顺了，这几天我就开始……”
说着，她又补了一句：
“放心，这剧本在我心里也揣几年了，我心里有数。”
“嗯。”
许鑫应了一声，接着说道：
“唐烟的工作室该成立了吧？开业了没？我是不是要送个花篮过去？”
杨蜜直接翻了个白眼：
“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刚开年就已经成立了好不好？”
“唔……”
许鑫有些惊讶：
“怎么没提醒我？”
“我用你账号发的庆祝微博，也送了花篮过去。自己人搞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做什么？”
“好吧……那唐人啥反应？”
“没啥反应啊，有反应又能怎么样？他们又惹不起云图。”
见妻子的话说的很坦然，他继续问道：
“你没去了解了解？”
“没。”
“……过去啦？”
很突兀的一句话从许鑫嘴里冒了出来。
而杨蜜则用一种更加随意的话，一脚把球稍微踢的远了一些，看着儿子屁颠屁颠跟个小狗狗似的追逐模样，说到：
“算是吧。只是……嫌LOW了。我要真想和她继续玩，怕是把她公司都搬空了她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呢……没啥意思。就这样吧，都多少年的事情了。”
这下许鑫是真惊讶了。
忍不住竖起了一根大拇哥：
“姐姐，您活的洒脱啊~”
“那你看~”
杨蜜得意一笑。
但也懒得继续说什么。
其实，唐人二审败诉，诗诗来到双唯之后，她还做了挺多公关准备的。
毕竟从刘一菲的遭遇上来看，就能看出来，唐人对于这种人，手段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两年刘一菲那些莫名其妙的黑料，其中有不少都是唐人的影子。
甚至，她还给李敏念提供了一些资金。
联系唐人那些“老同事”们，看有什么事情不说别的，提前通个气就行，好不至于没有准备。
但……
诗诗加入双唯的消息公布后，一直到现在，还真是风平浪静的。
显然，老蔡那人也不傻。
知道现在的杨蜜，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演员了。
别管是顾虑太多，还是其他原因……看到对方没了动作，虽然准备的东西都付诸东流，但至少她也看到了唐人的态度。
这圈子其实有时候就是如此。
欺软怕硬。
听上去为人所不齿，但却异常真实。
现在的双唯是西北圈的绝对核心阶层，任何人想惹，都得掂量掂量。
甚至说句难听的，她现在陪儿子在踢球，可如果这会儿在圈子里放出话，她需要一个给“许二少爷”捡球的演员，那报名的人都得从家门口排到故宫门口去。
而这时，她听到了老公的一句感叹：
“现在想想，咱俩这些年，还真是一年一个变化呢。”
“嗯……”
杨蜜点点头，把球再次踢给了儿子。
不过踢的姿势很潇洒。
就像是……踢走了一个时代那样。
……
3月5号。
乐视影业公布了融资信息。
宣布，乐视影业首轮融资落定，该轮融资由深圳创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领投，乐视星云、双唯、逆风等数家公司跟头，投资总额度为2亿元。
而杨蜜在看到了这条消息后，就把微博截图顺手发给了正在对面整理资料的许鑫。
许鑫拿起来看了一眼，笑道：
“哈哈~和老王想的一模一样。咱们的名字果然出现在了新闻公告上。”
“嗯。”
杨蜜点点头。
其实双唯和逆风投的很多么？
并不然。
一个就是可怜巴巴的五百万，而逆风也只是进行了一部电影资源交换，拿到了债权而已。
而那天的一些投资公司，论起来资产管理规模来，有的甚至能达到三五个双唯、逆风的规模。
但偏偏，在新闻的文稿里，他们都没上榜。
也挺离谱的。
“下一步，就该有媒体炒它的估值了。”
随着杨蜜的话，不到中午的时候，媒体新闻上就已经公布了乐视影业的估值。
这个2012年才成立，仅仅运作了几部加一起，票房都不超过6000万的影视公司，公司的估值是……
15.5亿。
虽然只是估值，但对外行人而言，这已经是一家十亿体量的娱乐公司了。
离谱么？
就是这么离谱。
而这条新闻出现的当天，滕讯的人联系到了杨蜜。
想要和她约个时间，洽谈一下年前商量的和双唯换股的事情。
并且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消息。
他们已经和盛大集团进入了谈判的最后阶段。
不出意外的话，在公司洽谈成功后，在进行一些手续的交接等等事项，公司在13年底之前，就能彻底完成目前最主流的网络门户站——起点中文网的改门换户。
显然，看到了双唯和逆风都“押宝”了乐视后，他们也坐不住了。
乐视人家都成立公司了，他们还只是一个娱乐办公室呢。
都不是一个概念。
而对于这个提议，杨蜜经过了很慎重的考虑后，直接答应了下来。
随着网文IP这个概念愈发明朗化，她赌定，未来一定是IP改编的时代。
毕竟，有限的编剧和茫茫多的网络书籍、作者而言，体量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而如果未来的公司能有一片稳定的IP孵化池，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推出优秀的演员出来。
和开心麻花的布局也能联合在一起。
星探团队负责挖人，人挖到了放到开心麻花里锻炼，不行的直接淘汰，行的直接提上来，让双唯保证充足的人才供给。
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
而在问了老公后，许鑫也给出了肯定的意见。
至于阿里那边……
他们不主动过来找，许鑫的意思是咱们也绝对不主动。
这种时候，谁主动，谁吃亏。
不过，就在两口子商量着公司的发展未来的时候。
下午2点多的节骨眼，一条消息的公布，直接在两口子的脑海里掀起了一阵阵惊涛骇浪。
起因是孙婷的电话。
“姐，您快看微博，朝阳税务所的微博发公告了！新画面影业法人张维平的处罚决定书！我微博发您小号了。”
“？”
杨蜜在反应慢了半拍后，才赶紧应了一声：
“好。”
说着，她赶紧打开了微博，甚至把内容都还没阅览，直接就转给了老公小号。
然后第一时间拨通了老公的电话：
“你看微博。我私信发你了。”
“啊？”
“张维平的事情爆出来了！”
“好。”
电话挂断后，杨蜜这才打开了微博链接。
正文就是一张蓝底的图片。
【处罚公告】
“接到群众举报“燕京新画面影业有限公司”税务问题……处罚结果如下：
对“张维平”及其担任法定代表人的企业追缴税款0.85亿元，加收滞纳金0.11亿元。
对张维平采取拆分合同手段隐瞒真实收入偷逃税款处4倍罚款计0.72亿元。
对其利用工作室账户隐匿个人报酬的真实性质偷逃税款处3倍罚款计0.66亿元
对其担任法定代表人的企业少计收入偷逃税款处1倍罚款计72.6万元
对其担任法定代表人的两户企业未代扣代缴个人所得税和非法提供便利协助少缴税款各处0.5倍罚款，分别计0.23亿元、0.37亿元。”
这新闻来的没头没脑。
或者说很突兀。
甚至好多人在看到的第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可作为最了解个中情况的人而言，杨蜜做的事情，就是拿起旁边的计算器开始按。
而把所有的数字加在一起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2.96亿。
看到这个数字，她的瞳孔缩了一下。
紧接着，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安静了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直到手机屏幕黯淡了下去后，她才重新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公司主管财务方面的负责人赵若尧的消息：
“通知所有财务方面的人员一小时后开会。”
张维平的事情，归根结底，是老公那边去考虑的。
而她现在要做的很简单。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鸡，现在杀了。
给猴子看的。
自己不要当猴。
所以，半点都不能来虚的，必须要把双唯锤成铁板一块才行！
……
“……”
许鑫搓了搓下巴。
心说……这个时间点也算刚刚好。
新年伊始，无论是公司还是企业都稳步进入了正轨，正是开展新一年抱负的时期。
一声警钟敲响。
直接融入进去了去年开始的反腐败行动。
时间点……真的刚刚好。
他直接关掉了微博，打开了通讯录。
张维平被处罚了多少钱，并不是一件很值得在意的事情。
钱，他别管是砸锅卖铁还是什么，在有效的时限内肯定要交。
而接下来，虽然没人通知自己，但用脚趾头想也会清楚……这场，由自己暗戳戳掀起来的风暴已经形成，接下来它的走势如何，就已经不再是自己考虑的事情了。
甚至来龙去脉他都不用依靠网络媒体的猜测。
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他做的。
只不过大家永远不会知道而已。
而现在，他要做的很简单。
那就是打几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给齐雷。
“喂，齐哥，看到新闻了没？微博新闻。张维平的事情。”
“嗯？”
齐雷那边还有些迷糊。
“没啊，我刚开完会，怎么了？”
“我微信发你，你看一下，咱俩微信聊。”
“好。”
电话挂断。
第二个电话，他看了下时间……
不确定老头那边是不是还在忙剧本的事情。
那本《陆犯焉识》的剧本，老头已经打磨一年多了，剧本已经完成。现在已经开始筹备选角的工作……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别打扰老头的工作了。
一个电话转到了张沫那。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没人接。
许鑫无语了。
心说这是干嘛呢？
不过他到底没给张一谋打电话，因为齐雷已经看完了新闻。
“他是咋回事？”
看到这条消息，许鑫回了一句：
“不知道。这消息出现的挺突然的。”
也幸亏俩人没打电话，否则搞不好他的语气就能暴露些什么。
但文字就靠谱多了。
而齐雷的下一条回复就是：
“你有什么想法？”
“你有啥想法？”
许鑫把皮球踢了回去。
于是，齐雷那满是无语的语音消息就发了过来：
“你倒学会踢皮球了？我的想法很简单，下达通知，艺创之家三大俱乐部的人……虽然咱们没直接约束力，但通知一定要下发，下令自查。接着通知演员团的人，所有人提供近三年的完税通知复印件和证明，和他们在厂里进行报备的项目一一比对。出现问题，以最快的速度处理！这件事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最后是进行今年的普法宣传，主攻偷税漏税现象。”
“可以。措辞还得严厉一些，这件事不能存在任何侥幸。税务这些事，在咱们这边是常态……但，我说实话，齐哥，这次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咱们必须要重视起来。”
“行，我这就让人去办……明天是周六周天，最迟周一出消息。”
“好。也让所有人谨言慎行，这事情税务那边就给了个处罚决定，至于原因，我估计这两天陆陆续续会被挖出来，咱们到时候及时关注一下就好。”
“行！”
齐雷前脚刚答应，后脚，张沫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
“你干嘛呢？”
“拍婚纱照呢啊，咋？”
“……还没拍完？距离你婚期都没几天了啊。”
“我俩拍了四个主题，分别是甜蜜、忠诚、相守、永恒。这组是最后的主题，咋滴啦？”
听到这话，许鑫的嘴角一个劲的疯狂抽搐。
心说你干脆拍个爱情电影算了。
心里带着吐槽之意，他说道：
“张维平的事情……税务公布了处罚结果，罚了3个亿。”
“呃……”
张沫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难怪呢……票房分账迟迟不给，我刚把起诉书递交到法院。”
“……啊？”
许鑫一愣。
“起诉了？什么原因？”
“《三枪》的票房，还有一部分没结清。我爸要了几回，对方躲着走。我现在不是负责工作室运作么，他跟我耍赖，我直接就起诉了。”
“哦？”
许鑫眼睛一转。
瞬间想起来了当时老头脱离新画面时，好多人骂他背信弃义，弃友离去的事情。
忽然，心里有主意了。
一万二更新送上。另外……明天只有一章了哈，答应儿子要陪他去摘草莓，中午要吃一家儿童餐。下午还要陪着他去参加一个足球训练班的体验课。
948.那就这样吧
“那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
张沫那边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钱是怎么要？三个亿，他肯定有。这些年的票房收入摆在这，不管是贱卖资产还是什么，这钱肯定要给的，不给就坐牢。甚至还得补。而要是他手里现金流被榨干了，那你这钱就得让法院强制执行……话说，多少钱啊？”
“倒是没多少，不到三百万。但该给的他要给，那是我爸的劳动成果，一分钱都不能少。”
“那闹大点？刚好老头成立工作室的时候，别人都以为他背信弃义。把这事捅出去，大家不都纳闷张维平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一年没见到人么。把这事跟媒体一说，老头的形象不就回来了么？”
“呃……”
坦白地讲，许鑫的主意是有点落井下石的意思。
不过也不算很过分。
毕竟是起诉在前。
人心总是有一杆秤的。
“大家一开始误会的是老头背信弃义，但真相大白了之后，就会明白老头为什么会选择沉默。他的沉默并非是袒护，而是选择了闭口不谈，也不去落井下石，只是两不相欠的分道扬镳。”
“那我爸需要站出来么？”
“不需要啊，他不去回应就可以了。这件事回应反正没什么意思。就一直沉默，让网友自己想。一开始，他们误会老头背信弃义，在好友病重期间离开了他。可现在偷税漏税的新闻出来了，大家就会明白，原来张维平并非生病，而是接受了调查。他也没有落井下石，反倒有些“回护”之意。”
他在回护两个字上特地咬下了重点。
“而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老头的一切行为都得到了解释。友人犯法，老头清清白白没有同流合污，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离开时也选择了沉默，宁可自己背负骂名，也没有踩上一脚。这就是最大的情分了。
张维平的行为肯定是错的，但从友情上来看，老头也做到了仁至义尽。或许到时候唯一的争议点就是这几百万的片酬，可你这数额也不多啊，张维平三亿都交了，为什么差这三百万？说白了，不想给呗。就这样，伱们也只是选择用法律手段，而不是靠舆论压力，这不更仁至义尽了？这两者合二为一，谁不欠老头一个道歉？”
“呃……”
实话。
张沫第一感觉。
你心是真黑啊。
不过……偏偏许鑫说的话却都是事实。
让人无法反驳。
至于怎么实施……
“要找人做通稿么？”
“不需要，只需要引导一下就可以了。张维平这三亿可不一般，咱这圈子里可不仅仅只有一个人在做这种事情。哪怕是杀鸡儆猴，我觉得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一定会被公布的很清楚。到时候，只需要有一点点小苗头把两者串联上就可以了。甚至可能都不用咱们出手，那些媒体就会自己把这两件事串联在一起。毕竟《金陵》开始宣传时，张维平就已经被关了。所以……咱们静观其变就好，让周围的人也都闭上嘴。我觉得是最稳妥的方式。”
“有道理。那就静观其变吧，听你的！”
“哈~行。那就缓两天看看。”
“嗯嗯！”
“那你拍吧，我挂了。”
“好。”
电话挂断后，许鑫搓了搓下巴。
思虑了一番后，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是一个不需要引导的必然结果。
没什么好说的。
而接下来……
他靠坐在椅子上，双手垫在脑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山雨欲来的聒噪。
……
事实证明，确实是山雨欲来。
甚至都没到明天。
当天晚上，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被发到了网站上。
虽然用的语气还是“记者采访到”，但整体的新闻稿件显然是早就已经写好了，每一个字，每一句措辞都挑不出任何毛病的那种。
“记者采访了相关单位。”
“了解到在拍摄《金陵十三钗》时，新画面存在瞒报行为。”
“进行调查了解。”
“证据属实。”
“对自己违法偷税逃税行为供认不讳。”
“该行为违反了相关法规。”
“依据法律做出处罚。”
“责令限期缴清税款……”
整篇稿件都很官方，但叙述的事情也只有一个。
《金陵十三钗》时，该公司存在的所谓违法违规事情就是植入广告，广告商提供阴阳合同后，张维平被举报，带走调查。同时不仅仅是《金陵》，连带着《三枪》等等，包括这些年的收入之类的，全都查了个底朝天。
然后……
有观众就纳闷了。
《金陵》里面有植入广告？
我们怎么不记得了？
于是，把《金陵》翻出来看了一遍。
找遍全片，都没发现一个可以定义为“植入广告”的画面。
那么……
问题来了。
现在没有。
当初在影院看的时候也没看到。
植入片段去哪了？
张导……给删了？
然后……也不知道是哪位牛人，翻到了张导在宣传《金陵》期间的一个访问片段。
媒体询问《金陵》的定义是商业片么？
而张导的回答是：
“一部电影不应该被如此轻率的做出定义。电影，就是电影。如果是一个阖家欢乐的片子，可以让大家在电影院里轻松的度过2个小时。而如果是严肃题材，那么它会在某些角度，起到一些电影本身之外的作用。而对待这种题材的电影，身为导演，我们要用最朴实、朴素、真诚的心态，把故事交给观众。要具备严肃性，甚至可能要杜绝一些司空见惯的商业手段。本着最严肃认真的心态，呈现给观众。这点是不能妥协的！任何人都不行！”
这采访在《金陵》宣传期间，其实都谈不上什么话题。
因为……本该如此。
有些事情，可以开玩笑。
但有些事情开不得玩笑嘛。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但……时过境迁，当年的采访片段，如今在这个节骨眼被挖出来后……
这阅读理解就很好做了。
张导所谓的“不妥协”暗指什么，简直一清二楚。
全篇《金陵》没广告。
张导又“不妥协”。
这是为什么捏？
答案不言自明。
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说而已。
但……显而易见，在植入广告这种事情上。
他坚定不移的选择了NO。
……
“哈~”
许鑫看着已经冲上了热搜第一的话题里，关于老头的采访切片，对同样在吃瓜的妻子说道：
“和我预料的差不多。”
“嗯。”
杨蜜微微点头：
“接下来，张导只需要沉默就好了。”
“嗯……呼。”
他直接退出了微博，轻舒了一口气。
这个话题，已经没必要关注了。
孰是孰非，随着时间的发酵，在真相趋于明朗的节骨眼上，已经有了论调。
那接下来……
正想着，杨蜜忽然来了句：
“你说这次的力度会有多大？”
“老实讲，我也不知道。”
他很实诚的摇了摇头：
“不清楚力度有多大，不知道风刮起来有多劲……但我希望它永远别停下。这就是我最衷心的愿望了。”
杨蜜无言。
而一晚过去，6号上午。
齐雷发来了一条消息：
“接到通知了，公司自查艺人4年内的各项税务，大力整顿。税款补齐，可不公开。并且下达了整顿文件，告知自查事项，所有人都要重新上报，重新审核……啧，这几个月算是有的忙了。”
消息来的很快。
而刚刚看完税务微博的艺人自查税务通知，纠正税务问题的公告后，许鑫回复了一条：
“好，需要我提供什么，我直接让杨蜜提交。”
“OK。”
许鑫没在回复。
网络上，关于张维平事件的讨论依旧如火如荼。
但……
整个娱乐圈，已经暗流汹涌。
而就在这股明面不见风雷的暗流涌动中，《许鑫新电影进入筹备阶段》的消息传出，关于《暴裂无声》的选角活动，开始了。
……
6号下午。
许鑫开车抵达了山水文园。
这次是陈葶开的门，看到许鑫后，她满眼笑意：
“来啦，快进来。”
“葶姨。”
许鑫笑着打了个招呼，接着问道：
“张导呢？”
“书房呢，让你来了直接过去就行。我给你们做饭去~”
许鑫来到老头家的最高规格。
就是陈葶亲自下厨招待。
估计他家保姆是最喜欢许鑫来的。
一路上了二楼，敲了敲书房的门，直接拧开门走了进去，就看到张一谋坐在书桌前，手上正拿着一份剧本，脸上还带着老花镜。
看到许鑫来了后，他微微一笑，摘下了眼镜，把剧本直接递给了他：
“看看。”
没啥客套寒暄。
也没必要。
而等许鑫接过剧本后，他就扭身，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个建盏杯子：
“刚给你刷过的。”
“不是紫砂的我不喝啊，喝别的杯子泡的茶我咳嗽。”
听到这话，张一谋难得的也开了个玩笑：
“嗯，确实，建盏有点配不上柏林最佳影片的导演了。”
“……嘿嘿。”
许鑫忍不住笑出了声。
接着落座后，开始低头看剧本。
而张一谋也把抽屉里的烟灰缸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前。
显然都是给他预备的。
【幕1：
（工宣队）
带队：好了，好了，所有人，所有演员都过来啦，动作都快一点啊，今天大家表现得都不错，下个月就要定角色了，领导马上决定主演名单，大家都要努力争取……】
房间之中安静了下来。
而许鑫这一次看的很慢。
几乎是看一会儿，便停一会儿，闭眼沉思。
一点点的在脑海里构建出整个剧本的故事脉络。
于是……
时间流逝了3根烟的时间。
张一谋也不说话，同样拿着一份资料在看。
直到眼角余光看到了许鑫手里的剧本放到了桌子上后，才抬起了头。
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眼神焦距缓缓恢复的许鑫。
大概又过了一分多钟，问道：
“怎么样？”
“很好啊。”
许鑫感叹了一声：
“感觉比起来《千里走单骑》更好。《千里走单骑》里，高仓健扮演的更像是一个旁观者，有种公路片的感觉。但这部《陆犯焉识》就完全是您自己的味道了。我说不上来……坦白地讲，从《山楂树》时期我就和您说了，我对您经历的那个年代其实没啥共鸣感。
但我喜欢这个故事，因为这个故事讲的不是那个年代，而是那个年代的情感。
它的驱动力和《山楂树》也有所不同。《山楂树》的原作……真的挺单薄的，但这个故事不同，感觉更……细腻。从陆焉识，到冯婉瑜之间的那种情感，到陆丹丹的角色心态变化，这三个人支撑起了完整的机构，互相之间取长补短，感觉非常细腻。而且……”
说到这，他又自顾自的点了一颗烟。
烟气缥缈之中，他说道：
“我感觉您的心态好像淡然了许多。”
“哦？怎么说？”
张一谋似笑非笑的问道。
可许鑫却摇摇头：
“我也不好说，但这故事读起来……没了导演的痕迹。我看不到任何那种……一眼看去，就会发出一种“啊，果然，只有您能拍出来这样的片段”的感叹。实话实说，这故事任何导演拍，只要他按照剧本拍，都会是一部很优秀的作品。这说明它的故事性，要凌驾于整个影片的任意结构上面。它……很扁平化。任何人都能拍好。甚至可改动的地方都不多，非常的完整……您……”
他用一种充满了探寻的目光看向了张一谋：
“是不是打算把自己隐去？”
“哈~”
瞬间，张一谋露出了笑容来。
接着点了点头：
“你是第一个猜出来的。”
“？”
在许鑫那“果然如此”的目光中，他的手放到了那本《陆犯焉识》的原作上面，笑道：
“或许是心情真的不一样了吧，又或者是《金陵》之后，好多事情也都释然了。我说的话你可能未必有特别的感触，但等你到我这一步的时候，就能明白。电影，就是电影而已。去思考画面张力，去思考灯光、远近景的布置，什么时候给特写镜头，捕捉什么样的画面……这次我基本没动脑子去思考。就原原本本的拍，拍个故事，就可以了。一顿饭，一张床，无外乎如此。”
“电影的本质亦如此？”
“没错，电影的本质亦如此。当然了，你不要学。”
老人摆摆手：
“你脑子里的灵感还没泼洒完，你还有很多的技法，很多没玩过的东西没有带给观众。你至少要把它们消耗干净，再考虑这种事情。我现在是老马自知夕阳晚，无须扬鞭自奋蹄。你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咱俩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说完，他似乎还觉得自己的话不够有“分量”，看着许鑫，加重了语气：
“别学啊，听到没？”
“看您说的……我肯定不学啊。您是野路子，我是正儿八经的学院派，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下，老头无语了。
“我是野路子？我可是你学长。”
“本科学长而已，我现在是博士研究生。”
“博士研究生晚上吃饭不？”
“那肯定得吃。”
“我看你是不想吃了。”
“嘿嘿嘿嘿……”
许鑫笑的还挺开心。
不过马上话锋一转：
“您打算让谁来演啊？”
张一谋自然也不瞒他：
“冯婉瑜是龚丽，陆焉识……我在犹豫，到时候邀请几个人试戏再看吧。”
许鑫一听，赶紧又问道：
“那陆丹丹呢？……您不会还让素人来吧？”
张一谋一听，笑着反问道：
“怎么？投资方打算强制我选角了？”
“看您说的，哪是强制啊……劝谏，这个词儿咋样？”
“我还清君侧呢！”
老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说白，你想选谁？”
“那必是诗诗啊。”
“？”
张一谋一愣：
“刘知诗？”
“对，陆丹丹不是有舞蹈底子么，诗诗就可以。而且……您不觉得她长的挺土的么？我觉得陆丹丹这个角色她挺适合的。她那脸不用化妆就有一种土了吧唧的年轻，稍微化点妆小少妇的气质就出来了。要我，我肯定选她。”
“……”
张一谋显然知道刘知诗是谁。
可……他印象里的刘知诗，还是在许鑫结婚时见过的那个印象。
土是不可能土的。
不过……
就像是刚才他和许鑫聊的那样。
他这次也只是想拍一个故事。
用最质朴的心态，去拍一个自己喜欢的故事。
这片子里，陆丹丹的戏份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在他这，反倒没什么强制要求。
不跟《山楂树》时期那样，他特别想找一个符合那个年代气质的女孩……
这次压根不需要。
刘知诗么……
他略微思考，接着便点点头：
“那让她到时候试试吧。《烈日灼心》里演的也还行。”
“得嘞。”
帮诗贵妃仕途再进一步后，心说这个家没我真得散的许鑫心情大好。
然后问出了一个很煞风景的问题：
“您这两天关注网上的消息没？”
“小维的那个？看了。”
与许鑫预料之中截然不同的平静反应出现在老人脸上：
“昨天沫沫就给我看了。”
“您啥想法？”
“没啥想法。”
异常淡定的表情出现在老头的脸上。
“你也少上网，网上的一些东西看久了，人的脑子会麻木，丢失了自我思考的延伸。专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外面的纷纷扰扰不要去管。”
“呃……”
本来还想找老头聊聊这事得许鑫一听……
得。
今天啥也别问了吧。
其实想想，确实也没什么必要去问。
老头现在的心态还真的挺单纯的。
拍电影，是爱好，也是事业。
最近又没什么繁杂琐碎的事情缠身。
创作电影，呈现观众，休息，再创作……
这种简单的循环，对于眼前这位年逾花甲的导演而言，就是最好、最舒服的方式了。
他并非跟不上时代，只是选择了回归这种他最舒服的生活之中。
外界的纷纷扰扰，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也罢。
那就这样吧。
……
这顿饭，其实吃的许鑫挺感慨的。
晚上刚好是三个孩子放学回来的时间。
有了户口，正常上学。
一家人其乐融融。
在最大的一块心病摘除之后，被誉为“国师”的老头连饮酒的方式都比以前洒脱了许多。
而哪怕是在饭桌上，聊的话题也多是电影。
真的是愈发纯粹了。
甚至在许鑫问起来一丁、一男以后想做什么，在妹妹一娇那好奇的目光中，兄弟俩给出了“想拍电影”的说法时，老头都没什么认同或者反对。
而是用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态度表示：
“喜欢干嘛就干嘛吧，只要别学坏就行。”
淡定的一塌糊涂。
也罢。
无论外面再怎么刮风下雨，这屋里的人觉睡的踏实，不必为生活发愁，吃的饱，可以行走在阳光下。
就这样……也挺好。
轻舟已过万重山。
你说对不对？
……
喝了几杯酒，苏萌把他接走。
一路回到了家，妻子坐在沙发。
很押韵的台词下，杨蜜正跟海豹拍肚皮一样，噼里啪啦把脸拍的震天响。
而暖暖则把衣服拉了起来，学着妈妈的动作在拍自己的肚皮。
许鑫看一眼就知道……
你娃儿怕是一会儿要遭。
小肚皮你说你挑衅谁不好，非得挑衅你亲娘。
一会儿挨打可别哭。
他问了句：
“谈的怎么样？”
今天下午，滕讯的人约她聊注资双唯的事情了。
“合同我不满意，他们想用百分之三的股份，拿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喝了羊驼牌疯牛奶了？敢这么跟我开口。”
杨蜜嗤笑了一声：
“我直接说了，觉得他们这种合作模式没啥诚意，不打算谈了。”
“他们怎么说？”
“也没说啥，估计是以为还能和我聊的动。可惜……我已经不打算和他们聊了。先晾他们一段时间吧，至少等拍完电影再说。”
“好。那你这几天不就没事情了？是不是能……”
“哎呀你就放心吧。”
杨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我这几天都在干嘛？你忙你的，什么时候试妆，什么时候进组喊我就行了。”
说着，她也结束了今天的脸部按摩。
露胳膊挽袖子，看着女儿：
“小崽子，刚才就你肚皮拍的响是吧？”
而听到这话，阳阳已经抱住了爸爸的大腿：
“爸爸，抽烟，抽烟~”
那意思是爸，我陪你抽根烟。
他太了解这一幕了。
也太懂怎么置身事外了。
许鑫嘴角一抽……
看着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露出惊恐眼神的女儿，耸耸肩表达了自己的爱莫能助。
然后……
“阳阳，你得保护姐姐呀，爸爸先溜了。”
进门不到三分钟，他掉头走了出去。
点了一根烟后，听着屋子里那“啊！！！妈妈！！！妈妈疼！！！”的“哀嚎”，习以为常的扬起了头。
嗯。
今天的月亮还挺圆的。
跟妻子的半个屁股似的。
好看。
……
三八女神节。
当许鑫第一次听到这称呼的时候，还有些纳闷。
心说啥时候妇女节改名字了。
不过他也没计较，甚至连礼物都没给妻子准备。
没办法，自从花了二十万当了个怨种后，杨蜜就禁止他搞这种不切实际的小动作了。
想玩浪漫？
您歇歇吧。
其实归根结底，许鑫也不是一个特别浪漫的人。
哪怕早年没浪子回头的时候，他的手段也依旧是“花钱卖酒，法拉利接送”的传统套路。
你还别说，那几年的法拉利是真吃香。
但……
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总觉得街上的好车越来越多了。
而且以前的美女也少……现在的美女就跟雨后的狗尿苔似的，在商场上一抓就是一大把。
只不过人工痕迹却愈发明显。
也挺离谱的。
总之吧……不管怎样，他是玩不了浪漫了。
只是让苏萌帮自己订了个花束。
大早上起来鬼鬼祟祟的趁着杨蜜去卫生间的时候，打开了大门，把冻的跟孙子似的苏萌给放了进来。
然后，等杨蜜看着手里捧着花站在卫生间门口傻笑的老公时，她顺手接过了花就丢到了卫生间里。
天然花香去去味儿。
接着对许鑫来了一句：
“走啦。”
“……三八女神节快乐。”
“是妇女节，别学人家那套。这不是给所谓的“女神”过的节日，是为了纪念那些为妇女解放、权利自由的奋斗者们而成立的节日，女神和这种意义比起来，太LOW。”
“嚯~”
许鑫颇为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这么正能量呢？”
“那你看~”
杨蜜得意一笑：
“今天也是正能量满满的一天哟~”
她说着，一路出了屋。
结果看到了苏萌后，微微点头：
“萌萌，花选的不错。”
“……啊？”
苏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许鑫。
【你看，我就说吧，会露馅ε=(ο｀*)))唉】
许鑫眼睛一瞪。
【完蛋玩意，你就不会反驳下？扣你五百！】
【ヽ(#`Д)狗贼！】
悄无声息完成了眼神的交换后，“一家三口”一起出了门。
一路赶到了西影厂的燕京办事处时，包括服化道等一共二十来个人都已经等在那了。
“许导。”
“蜜蜜。”
一群人一边跟夫妇俩打招呼，一边簇拥着俩人走进了屋。
许鑫往椅子上一坐，看了眼时间后，对妻子说道：
“那你先化妆吧？”
“嗯。”
杨蜜点点头。
接着莫名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呼……开始吧。”
从这一刻开始，她进入了状态。
949.开机大吉
因为胡小光和王硯辉还没到，许鑫就让杨蜜先化妆，进行准备工作。
今天的事情还是比较繁琐的，一方面是要把所有演员的妆给定下，另一方面就是电影筹备期间最重要的统筹会，各部门分工等等要落实，以及服化道等等需要的一切琐事，都要在今天定下，然后在过个几天后，确定万事俱备，直接进入到开拍状态。
但今天到的人不仅仅只是《暴裂无声》剧组的人。
杨蜜去化妆的功夫，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来到了李海平身边低声说道：
“李导，学生们已经到了。”
听到这话，李海平微微点头：
“直接带进来就行。”
“好的。”
等工作人员离开后，他来到了低头看资料的许鑫面前：
“许导，学生们都来了。”
“嗯。”
许鑫点点头：
“好。”
说着，起身往楼下看了一眼。
刚好就瞧见了两辆大巴停在楼前，一群人陆陆续续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些人都是北影的学生。
一部分是于老师的研究生，一部分，是他作为助教，带的本科大学生。
今天出来是来研学的。
说是研学，其实就是从学校出来，来到西影厂这边，看看许老师的剧组筹备情况。
这些导演系的学生度过了大一大二阶段后，理论知识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缺乏的是实践经验。
有许鑫这种圈内的导演带领着研学，就是一种很好的增长见识，积累实践经验的方式。
不过，这种研学通常不是学校组织，并且以研究生居多，本科的机会很少。
一来是在本科里面，除非是老师特别欣赏的某个学生，可以单独带带。大部分时间，学生们想参加什么活动都是要学校组织，老师自主安排的很少。毕竟跟研究生不同，他们可不是某个研究生导师的团队一员。
二来，麻烦。
几十个学生出来，安全、饮食等等都需要统筹。
要是出了点什么差错，老师还不够担责任的。
更别提……如果这位老师身后没有一整个团队的配套，那从试镜场地等等各个方面而言，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可在许鑫这就不存在了。
他直接提了一嘴：
“明天安排两辆大巴车，我带着学生们一起到办事处学习学习。”
他一句话，后面的事情都不用管了。
办妥。
办妥。
还是办妥。
而正看着的时候，试镜厅的门被推开，胡小光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各位，迟到了……”
“没，胡老师，刚好。”
许鑫笑着打了个招呼：
“先去化妆吧。”
“好。”
胡小光应了一声后，颇为好奇的问道：
“我看楼下那好像是咱们的学生吧？”
“对，导演系的，我带着来研学的。”
听到这话，胡小光愣了愣，便点点头不再多说，跟着化妆师走到了一边。
而那边坐着的杨蜜也不起身，毕竟她这会儿正仰面朝天的躺在那，让化妆师在脸上忙活。
只是半眯着眼睛：
“胡老师。”
“蜜蜜，你好。”
胡小光微微一笑。
说老实话……他其实真挺欣慰的。
自己教过的孩子们……杨蜜绝对是最优秀的那一波。
无论是演技，还是这些年各个方面的体现。
要么说……这圈子还真的挺奇妙的。
上一次见面，大家还是老师跟学生。而这一次，就成同事了。
命运还真是喜欢开玩笑。
接着又等了一会儿，一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和李海平耳语了几句。
在对方的点头中，房门开启。
走廊里，一群学生正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都进来吧。”
许鑫一招手。
接着一指后面的空位：
“随便找地方坐。”
进来的学生们听到这话后，径直往那些座椅的位置走，只不过所有人的眼睛都会落在仰面朝天的杨蜜身上。
嚯。
这就是杨蜜师姐？
比照片里看着……可漂亮多了啊！
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现在终于能见到真人了。
不过，他们虽然心里惊讶，可极少不会跟粉丝遇见偶像一样，凑过去要签名之类的。除了几个成分有些问题的人瞟了几眼在那老神在在的许老师外……其他人大部分眼里都是新鲜和好奇。
最近这几天，影视圈里正刮风。
出了张维平的事情后，据说要严打税务方面的问题，影视圈人人自危……但许老师这边似乎没什么影响。
他们也想看看……柏林金熊奖的最佳影片、威尼斯最佳导演到底是怎么筹备电影的。
……
人虽然多了，但试镜厅里都还挺安静的。
在王硯辉到达，被按到了化妆椅上之后，杨蜜那边底妆已经抹完了。
说是底妆，其实就是一层有些偏棕色的粉底。
招娣的身上肯定要有黄土高原的色彩。
而属于黄土地的灵魂中，那一抹高原上的紫红与曝晒下的肌肤是挥之不去的色彩。
“许导，您看这样可以么？”
随着杨蜜的坐正，化妆师问道。
许鑫走了过去，看着镜子里的妻子：
“你自己觉得呢？”
“唔……”
杨蜜想了想，忽然冲学生那边很邪恶的一努嘴：
“你不问问他们？”
许鑫微微一笑，扭头看了过去：
“谁家是山陕两晋一带的，举个手我看看。”
学生们一愣，有几个人下意识的举起了手。
许鑫一招手：
“那伱们过来，看看她的妆容底色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默默起身从座位上走了下来。
而看到了皮肤都有些黑的杨蜜时，兴许是太过于纯情的缘故？都不敢怎么和她对视。
看的杨蜜眼睛眯了起来，心里开始偷偷地笑。
果然，还是大学生最纯情了。
不过……说老实话。
他们却没看出来什么东西。
给杨蜜化妆的化妆师有多牛不提，就单说这底色，那也是许鑫之前沟通过的。作为陕北人，家乡人的肤色、穿衣习惯等等，他自然很清楚。
其实如果他们真的能提出来一些很具备真知灼见的东西，那才不正常。
几个学生们在看了看后，给出的回答都是：
“感觉有些黑。”
“颜色好像需要更淡一些。”
“许老师，我没挑出来什么问题……”
几个人回答完，许鑫微微点头，就跟上课一样，看着其他人问道：
“你们呢，有什么想法？”
这些大三大四的学生，以及几个研究生早在之前就开始思考。
这会儿见问道了自己，有个人率先举手：
“许老师，是不是……要在粗糙一些？”
“哦？为什么这么说？”
听到许鑫的问题，那名学生说道：
“资料上说，这是一个出身农村，常年在矿上工作的女角色。我感觉……她的皮肤要更粗糙一些。毕竟矿上条件很艰苦，整日风吹日晒雨淋的……”
许鑫微微点头：
“嗯，还有其他人有意见么？”
“感觉……杨老师的气质太好了，和这个肤色不太搭。”
“我觉得是不是要更瘦一些？就是画的更有棱角一些？”
“感觉要更不修边幅一些会比较好吧？”
听着他们杂七杂八的讨论，许鑫也不打扰，一直等声音讨论的差不多了后，才扭头对化妆师说道：
“继续吧。”
化妆师点点头。
而许鑫这才扭过头来，看向了他们：
“其实，你们刚才的答案都可以说是对的。我之所以问你们这个问题的原因就是，想要表达一件事。那就是，作为一名导演，你们一定要学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来思考。”
看着这一张张年轻的脸孔，一双双认真听讲的双眸，许鑫的语气和缓，但却意味深长：
“刚才有同学回答了，有同学没回答。不过都没关系，因为这不是你们的电影，而是我的。我对大家的意见和建议，都会去参考，但最后用不用，那一定是我自己的事情。换到你们这其实也同样如此。如果你们站在我的位置，听到了刚才那些意见，它一定是对的么？并不然。这些意见里面或许会有和你相同想法的，但也会有意见相左的。而这时，你们要做的，就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在三个主演的沉默之中，以及那出现在门口姗姗来迟的姜倵那颇为好奇的目光中，许鑫继续说道：
“任何电影，或者说任何被冠以“艺术”的事物，都不存在绝对的答案。作为导演，我们当然会犯错，也允许犯错。但一定要记住，要保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别人说这个你听，别人说那个你也听……听来听去，最后你们可能就丧失了属于自己的观点，而当一名导演没了自己的想法时，那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已经不用多说了吧？”
“……”
“……”
“……”
在学生们的沉默中，只听了半截的姜倵笑着走了进来：
“也就是说，别人提不提意见是一回事，听不听又是另一回事了，对吧？”
“对呗。”
见他答应，姜倵又“拆”了个台：
“那要是投资方提意见呢？”
只见听到这话后的许导略微耸肩：
“我哪知道，我自己就是投资方。”
“哈哈哈哈……”
姜倵笑出了声。
而许鑫则扭头看向了学生们：
“哦对，有个前提啊。在你没强大到让投资方都可以给你面子之前，多听听金主的意见也可以，他要是对，你就溜须附和。他要是在那胡扯，你就阳奉阴违。这么做也没啥毛病。”
“哈哈哈哈……”
屋内的人听到了他的话后，都发出了哄笑。
他们是大学生，不是小学生。
尤其是今天来的最小的也都是大三，陆陆续续开始实习的学生。
社会和象牙塔里的“规则”对立，已经心里逐渐能感觉出来了。
许老师说的话，他们自然理解。
这和成就与否无关，而是身为一名导演必须要铭记一生的信条。导演，必须要有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们做的是艺术，不是工业化流水线的产品。
但和姜倵的对话里，刚才还让他们铭记信条的许老师则是聊的现实。
现实里……能像许老师这样无视任何投资方的大导演，整个影视圈才有多少？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功成名就的大导演，其实一开始不也是从一个小导演做起来的么。
所以，这话得分两头说，事情也得分两头看。
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许鑫很完美的履行了此次研学的意义。
杨蜜最先化好妆，他跟化妆师开始沟通。
“矿上煤灰大，很多人其实要绑一条毛巾在脖子上。这种毛巾不能太干净，但也不能太脏。这点需要注意。”
“她身上要有一种……很劣质的精致感。女孩子再怎么样，肯定是要护肤的。但她用的可不是什么海蓝之谜，而是一些类似……低端一些的化妆品的感觉。”
“不不不，不是彩妆，招娣不化妆。我指的是那种很普通的护肤品，比如大宝，比如万紫千红那种。它的油脂和高端化妆品区别很明显，到时候光一打，其实就能看出来。这种感觉是肯定要有的。”
“发型要更简单一些。她的头发要有用安全帽压出来的那种潦草感。这样在画面里就能给观众更真实的视觉印象。”
他是在对化妆师说话，但实际上说的却都是关于电影【定妆】这一项里，身为一名导演要注意的东西。
角色细节处该怎么定。
为什么要这样做。
甚至在画面中该怎么给与观众这些感觉，要通过什么方法等等。
说完了杨蜜，接下来是胡小光。再然后是王硯辉、姜倵。
等四个人的妆容需要更改的地方都提出来，化妆师现场整改后，许鑫又一挥手。
李海平把电影里其他的角色扮演者也都叫了过来。
包括两个小孩演员。
从衣服，到发型之类的全都挑出来了不合时宜的东西，继续整改后，薛勇和林立那边已经把机位给架好了。
现场连线上充当大荧幕的电视机后，伴随着杨蜜那边的妆容调整完毕，林立的摄影机锁定了她。
接下来就是标准的教科书时间了。
试镜厅的窗帘全关，灯光、摄像忙碌起来，开始模拟不同时间段，不同光照条件下、包括杨蜜在内的所有人妆容呈现在荧幕上的质感。
包括屏幕不同比例下人物的各种角度特写等等。
一上午的时间之中，许鑫给这些来研学的师弟师妹们，上演了如同教科书一般标准的定妆教学。
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通过许老师的调整，那么艳光四射……都不敢多看的杨蜜，变成了一个普通至极，但又有着各种潜在人物性格的角色。
看着明明在学校里显得很和蔼的胡老师，成为了一个看起来游手好闲，就差把粗鲁、莽撞写在脸上的闲汉。
看着一脸市侩的王硯辉变成了梳着大背头，一看就是那种……很刻板形象的村干部。
以及姜倵那莫名其妙一股暴发户气质的煤老板……
因为他们来的早，所以都看到了演员在定妆之前是什么样。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中午往食堂走的时候，才会和同伴讨论着这些演员的气质转变是怎样一种令人惊讶。
然后……
他们进了食堂。
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我草，龙虾！？”
看着那自助餐的选餐区，堆积如山的龙虾，这群学生都懵了。
是大龙虾。
而非小龙虾。
橙黄色的龙虾上面都是蒜蓉，一只又一只的摆在餐台上。
和旁边那同样堆积如山，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烤全羊那真叫相得益彰。
龙虾，烤全羊，粉丝蒸扇贝，各种炒菜……
当几个走在前面的学生下意识的接过了工作人员递来的餐盘时，问出了那句：“免费的吗？”时，食堂的工作人员笑着点点头：
“对，随便吃，别浪费就好。龙虾一人一只，其他的随便吃。要是吃不惯米饭，可以和师傅说你想吃什么。我们供应泡馍、油泼面、裤带面、肉夹馍这些陕西特色美食，师傅们也都是西安那边过来的……”
“……”
“……”
“……”
虽然北影的食堂不差，并且饭也便宜。但……眼前这种架势，他们显然也不多见。
不是……
谁家好人家中午吃龙虾啊？
平日里鲜少跟机关单位食堂打交道的他们这会儿都有点蒙了。
但……
对西影的其他工作人员而言，这饭倒也正常。
除了龙虾今天显然是给这些来研学的学生们预备的，其他的菜系都是平日里吃的。
不值得什么惊讶。
反倒是研究生那一堆里，在跟着队伍排队往前走的时候，忍不住对旁边几个同班同学问道：
“你们在大学时期，研学都是这样的么？”
几个北影出身的学生用一种……惊讶，但又不惊讶的语气说道：
“没龙虾那么夸张，但也不差。但我听之前几个跟着许师哥剧组的学长说过，师哥的剧组规格很高的，走到哪住的都是机关下榻酒店，各种设施什么的……有夸张的甚至连烟酒都不用自己花钱……”
“……啧。”
几个外面学校考进于珍这的研究生一个劲的砸吧嘴。
此刻，好大学与普通大学。
好的导师与一般的导师……
这些待遇上的天差地别，或许只有他们这些从外面考进来的学生才会理解吧。
……
许鑫吃饭自然不用跟大食堂。
都是在小厅里吃。
而今天这一桌人也都是剧组的主要成员。
龙虾啥的其实他没啥特别的感觉，也不乐意吃。
一碗油泼面吃着可比这些大鱼大肉舒服多了。
那老陕不吃面，吃甚哇？
吃饭的时候，大家对于工作的讨论也没停下来过。
“许导，那些取景地的负责人都已经沟通过了。”
“嗯，李导，还是那句话，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不给任何人造成困扰。咱去的时候什么样，走的时候就是什么样。”
都是和许鑫合作好久的老人了。
他的规矩是什么样，大家自然都懂。
把想到的，需要做到的都说了一个遍后，许鑫才对杨蜜说道：
“那我明天就先回去了。”
“嗯。”
正给俩人扒虾的杨蜜应了一声：
“没问题。我这几天把税务自查需要的一切手续都准备齐全，交上去后就过去。”
听到这话，其他几个人耳朵都动了下。
不过却很有默契的保持了相同的沉默。
张维平的事情出现后，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这时候要是有问题，那就赶紧解决问题，没问题，自然就万事大吉。
只不过不好聊这些事情。
……
于是，三月八号这天搞定了关于演员定妆等等一系列琐碎的最后筹备后，三月9号，许鑫带着苏萌率先坐上了前往鄂尔多斯的飞机。
下飞机后，他收到了齐雷的消息。
《暴裂无声》剧本已经过审了。
可以投拍。
这种小事倒不值当他去花什么心思，直接坐车回到了家。
老许家……
一个人没有。
许大强不知道去哪了。
许淼在魔都呢。
家里是一个人没有。
好消息，还有苏萌陪着。
坏消息，也就只剩下她了。
照例，他带着苏萌去县里吃了一顿自己心心念念的羊肉面后，下午便开着车孤身一人前往了大保当。
那边虽然也发现了矿，但整体设施还是偏落后了一些。而电影的主要几个取景地也都在那。
等他到那边的时候，装修队伍正在抓紧把几家租用下来的取景地做最后的布置。
而下午3点多的时候，许鑫接到了沃尔沃那边打来的电话。
他们才刚跟杨蜜联系过，可听到许导又要拍新电影了，自己那卡车广告还没着落呢，可不得赶紧过来问问？
而他们那个徐总在电话接通后，第一句话就是：
“许导，尚格云顿已经答应出演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等我拍完电影就行，徐总。”
看着正在紧密布置、搭建的派出所，许鑫说道：
“方案不是也提交给你们了么，剩下的只要找拍摄团队就可以了。”
“嗯嗯……那大概得什么时间呢？”
“唔……四五月份吧。你们把前期需要筹备的场地、人员之类的弄齐，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虽然还是没给确切的时间，但许鑫这“四五月份”的时间一出来，好歹大家心里也有底了。
接下来又寒暄了一会儿，电话挂断。
许鑫直接就把手机给了旁边的苏萌。
苏萌自然明白，许哥要开始进入“状态”了。
于是，把手机先给调成震动，然后就默默退到了一边。
许鑫也不吭声，就这么站在这座派出所前，脑子里开始风起浪涌。
其实说老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这部电影能拍成什么样……
甚至连票房都没有什么预期。
只是单纯的想把这故事拍出来而已。
而为了这个故事，这些年里，他日日夜夜设计了不知多少个分镜头，在心里模拟了多少次拍摄时的画面。
眼下……
终于要开始了。
……
3月11号。
所有演员、剧组成员于陕北大保当就位。
同时。《完美陌生人》在经过了57天的上映后，终于迎来了下映时间。
总票房：9.47亿。
可惜。
距离十亿就差一步。
不过考虑到早就已经下映的意大利那边拿总数为5984万美元，目前成为开年领跑的票房冠军，以及在其他国家陆陆续续上映的分成……
这部造价不到三千万的电影，最后带来的利润将会是恐怖的十亿级别。
三千万……三十倍的利润。
是否破十亿，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不过……在凌晨12点正式下档时，齐雷发来的恭喜消息里，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就差一点点，就能破十亿了。
啧。
但许鑫反倒没什么遗憾。
别的不提，《烈日灼心》破十亿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
自然没什么好遗憾的。
无非是时间问题而已。
新电影明天就要举行开机仪式了，他暂时没心思考虑这些。
赶紧睡觉要紧。
……
3月12号。
早，7点半。
黄土高原那干燥而清冷的风中，所有人都在分发下来的《乖乖》中，写下了自己对这部电影的寄语。
而写寄语的时候，西影厂的那些老人是一脸的习以为常。
新加入到剧组的人们则是满眼的惊讶。
显然，这种从弯弯那边传过来的开机仪式的规矩，第一次经历，还真的挺新鲜的。
写下寄语，按照顺序，一包一包的放到了那金色的托盘上。
最后，同样写下了对于《暴裂无声》这部影片祝福的许鑫把最后一包乖乖放了上去。
8点。
吉时良辰之下，许鑫焚烧了那从号令天下城隍的西安城隍庙中请过来的符纸黄裱，在所有演员、剧组成员的注视下，掀开了盖在摄影机上的红布。
《暴裂无声》，开机大吉！
（从昨天发烧到现在，流感，巨痛苦，感觉要死了的那种。昨天打完针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凌晨3点了，今天白天在家睡了一天。今天就这一章了，并且这章是在体温37.7度左右下写完的。感觉人都已经麻了，状态奇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