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6.欲言又止
几个人聊天其实就是为了等杨蜜。
也不知道她到底接受了多少采访，可是真够慢的。
当然了，这话其他人说没啥毛病，许鑫要是说，那就是纯等着挨崩了。
就着这些互联网的事情又聊了一会儿，终于，许鑫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们在哪呢？我结束啦。”
片刻，大家集合，而等到了王斯聪推荐的这家烧烤店的时候，都已经在车上更换完了衣服。
一群大明星来吃饭，引起的动静自然不小，不过好在事先王斯聪就已经和老板沟通完了，大家下车直接进包厢，免去了被人围观的烦恼。
冬日吃烧烤配点小啤酒有多享受不用多提，更何况，从杨蜜那提杯就干的模样就能看出来，她的心情很不错。
《一代宗师》的拍摄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久，可个中付出的努力，心血，以及辛苦和建设“宫二”这个人物立体形象的一切辗转反侧，此时此刻，在电影播放完，收获了满场掌声的那一刹那，全都化作了辛苦没有白费的值得与感动……甚至中间还有些石头落地的释怀与如释重负。
所以，她这酒喝的爽快，喝的酣畅淋漓。
看的许鑫眼皮都直突突。
不过，他不阻止，反倒是看到了妻子把酒水一饮而尽后，就为其填满。
这是妻子应得的。
演员-杨蜜，你辛苦了。
“我师父刚才还夸我了，说我打的路数对，袁合平这次没瞎弄。”
“还说我功夫也精进啦。”
“嘿，别的不提，咱哥们这几年勤耕不辍的习武，这一身武艺以后行走江湖杂耍卖艺也算是能养活自己了。”
“诶，老公，我多喝点行吧？你别回家和我生气好不好？”
“老公~~~~~~”
“来来来，干啦！”
你瞅瞅。
劝都劝不住，话匣子和酒袋子就跟开闸泄洪一样。
可偏偏，这一桌人，甚至连傶薇都从王斯聪那，得知了关于《一代宗师》的一些事情。
虽然以前也听过蜜姐会为了一部作品的试镜，推掉所有片约，细心筹备一年……
当时的她也只是惊叹。
要知道，蜜姐准备的时候，她也出道了，并且也有了双栖的打算。所以影视圈里的事情她也清楚。
蜜姐当时的人气，在演完《武林外传》到底有多高根本不用多提。
而能在那个节骨眼，推掉所有工作，只是为了准备一个不太确定的试镜……
这种事情真的挺荒唐的。
万一没选上，不就白瞎了“最好”的一年？
所以，她其实总觉得男友这话说的有水分。
可今天坐在桌前，看着红光满面，如释重负的蜜姐，听着她亲口确认的这些事情，再联想到今天看到的“宫二”……
和平时不同，她今天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一件事。
人家能成功，真不是偶然。
并不是靠着许导，或者是“命好”……诚然，这里面或许也有一些这种因素，但蜜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这种近乎于……偏执的钻牛角尖，一定是最大的原因。
想到这，她忍不住感慨的说道：
“姐……今年……我感觉你要拿奖拿到手软了啊。”
电影里面，“宫二”的演绎，作为演员的她很清楚。
就像是台词里说的那样，蜜姐的境界，至少已经到了“见天地”的地步了。
而一旁的刘一菲眼里也同样是这种情绪。
蜜蜜这部戏里对角色的诠释与演绎，大家有目共睹。
甚至连她也承认，哪怕是同样钻研一整年，她对宫二的演绎也赶不上对方。
只是……她在心里并不会承认这是天赋。
和友情好坏，深浅无关。
蜜蜜演的是好，她承认。
可她不服输。
这口气，她要较一辈子。
绝对不松口！
而对于傶薇的话，杨蜜也只是随意的摆摆手：
“得不得将无所谓。没让那些期待的人失望……就好了。你说是不是呀？与我久别重逢的许先生？”
“……”
许鑫看了一眼手里拿的腰子，又看了看妻子那绯红的脸颊……
行吧。
“你说的对，杨小姐。”
说着，他抿了抿嘴上的羊油，琢磨和妻子喯儿一个。
奈何……
“好，就这样。”
杨蜜一把推开了老公凑过来的大脑袋。
接着举起了杯子：
“来来来，我提一个啊。这个……鲁讯先生说的好，这世间唯有美酒与爱人不可辜负。来来来，我亲爱的人，干杯！”
“……”
在许鑫那无语的目光中，杨蜜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而其他人也都憋着笑，举着杯子要跟着一起走。
妻子想喝多，自己自然要清醒，所以没喝酒的许鑫咕哝了一句：
“你大爷的，和谐社会救了你！”
“噗……”
坐他旁边的傶薇一个没崩住，一口酒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哈哈哈……”
她一边咳嗽，一边狂笑。
王斯聪则很体贴的抽出了几张卫生纸：
“诶，宝宝……”
“……”
“咯吱吱，咯吱吱。”
刘一菲手里拿着一根钎子，嘴里的动静震天响。
看着这四个人，平平淡淡的来了一句：
“这猪脆真特么难嚼！”
说完，她脸部肌肉绷紧，太阳穴鼓掌，咬肌火力全开，一点点的把这脆骨在嘴里完成了挫骨扬灰的程序。
……
一顿饭结束，时间已经过了12点。
罕见的，两口子一起熬了个夜。
并且，杨蜜最后喝的也只剩下了傻笑。
失忆与否，那得看明天她怎么说，不过从她脚底下踩着的啤酒箱来看，今天是喝到位了。
无视了得到消息后来跟拍的狗仔，她肆无忌惮的勾着许鑫的脖子，对几个人摆手：
“我走啦，走，老公，咱俩去开房！”
“开你个小蘑菇！”
许鑫没好气的搂着她，对大家点点头：
“我俩先走了。”
“去吧。小心点啊，别让她吐床上。”
王斯聪说到底还是孝顺。
可惜，碰到了许鑫这么个逆子：
“你放心，我都不让她睡床。”
在三人哭笑不得的无语目光中，俩人坐上了孙婷开着的沃尔沃，直接往家走。
车内。
喝了酒后罕见的，开始痴缠许鑫的杨蜜就勾着老公的脖子，坐在他怀里，让许鑫就这么公主抱着她。
“哥哥，我沉吗？”
“沉。”
“你别看我喝多了，姓许的，我可没断片。你好好说话，不然明天饿死你啊！”
“……”
心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喝点黄汤就这德行的许鑫赶紧摇头：
“不沉，可轻啦。”
“嘿嘿，最爱你啦~”
好像刚才的威胁不是自己说的一样，怀里的娇妻勾着他的脖子，就是一顿亲吻。
孙婷习以为常的开着车。
甚至懒得通过后视镜观察一下后边的情况。
而这时，脸上全是口水酸味的许鑫就听见耳边妻子的呢喃：
“《一代宗师》能获得大家的认可，哥哥，我就彻底放心啦。接下来……我们的新故事，你给我几个月时间。你的心愿，我来帮你完成！”
许鑫一愣。
下意识的扭头。
酒后的女人。
尤其是少妇。
其实说是水做的一点都不假。
她的身子是软的，吐出的气息都是香的。
而更致命的是那双水润而含羞的眼眸。
那种成熟如同蜜桃一般的吸引力，已经伴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一年……每个月……甚至每一天，都在呈几何数一样在增长。
尤其是这不胜酒力之时。
可，此刻本该水润且迷离的眼眸中，却完全是认真与执着。
一时间……许鑫甚至分不清她到底醉没醉。
可他更清楚……无轮妻子醉没醉，这句话，是真的。
很真很真的真。
于是，他点点头：
“嗯。知道啦。”
得到他回应的瞬间，女人眼眸里的认真悉数消散。
如同风吹。
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桃花的颜色。
粉的，红的，在车窗外一盏又一盏擦肩而过的灯光中，粉红的分外好看。
……
1月8号。
《一代宗师》火热上映。
不过，作为投资人与主演，老许家的上午却没空理会电影的事情。
大早上起来，杨蜜就开始发脾气。
没办法。
头疼。
啤酒上头和白酒上头可不一样，那是真的怎么都不舒服。
于是，王斯聪成了出气筒。
“姓王的，你以后再敢来我家吃饭，我要了你的狗命！”
“啊！！我的头好疼！”
“你气死我了！我还长了一斤肉！”
“求求你，干点人事吧，行吗？”
“你快跑吧，跑的越远越好！”
“我提刀上你家找你去了！你等着！”
“我到你家门口了！”
“你开门！”
一旁，许鑫看着她坐在床上一条又一条给老王发微信的样子，嘴角抽搐着飞快穿好了衣服。
造孽啊。
明明昨晚是你自己要喝的，别人都拦不住。
更何况……你平时也就喝点红酒，或者茅台。基本不怎么喝啤酒……
这会儿上头了能不难受？
赶紧在床上躺着就得了。大早上给老王发语音……你不怕他醒来之后被你吓的尿不尽？
唉。
叹了口气，为了避免触及妻子眉头，他鸟悄的走出了屋。
这会儿都9点多了。
媳妇这气儿，没个一上午，肯定好不了。
宿醉的滋味他知道。
所以……赶紧走人吧。这会儿谁在家谁就等着找倒霉吧。
一出门……他就见岳母正在叠两个孩子的衣服。
“妈，我爸呢？”
杨春铃随手指了指许鑫身后的卧室方向：
“听到她大早上起来喊头疼，你爸就去遛狗了。估计上谦儿那去了吧？”
许鑫一听就明白了。
还是岳父聪明啊，老民警的侦查意识真不是盖的。
察觉到事情不对，窜的比谁都快。
“那您……”
“她敢跟我炸毛，我就敢抽她。喝点马尿，酒量不行搞的很光荣一样。”
母后英明啊！
许鑫心说还得是岳母。
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不过……母亲打女儿是血脉压制，就怕仇恨呼叫转移，自己再倒霉可就犯不上了。
于是，他直接走到了门口，披上了羽绒服：
“妈，那我去健身了啊。”
“不吃饭？”
“不吃了不吃了，我找小饼有点事情。”
许鑫心说还敢吃饭？
不被吃就不错了。
踩上了运动鞋，他赶紧走了出去。
结果刚出门，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
“许三金！”
呸！你个狗娘们。
许三金也是你叫的？
这次就先放过你了。
他头也不回的直奔停车位，连车都懒得热，开车就窜了出去。
大概一分钟之后……
“喂？你人呐！”
“我健身去了。咋？有事？”
“我刚才喊你你没听到？”
“没啊，干啥？找我有事？我得去找小饼，和他说下《跑男》的事情。所以就没听到，怎么了？”
“我……”
一听老公是正事，杨蜜那边话头顿了一下。
大概过了两三秒……
“你那么大声干嘛！你什么态度啊！”
“诶，交警同志您好，我没违章吧……呃，抱歉抱歉，我马上挂，给您添麻烦了……媳妇，警察叔叔警告我开车不能打电话呢，先挂了，一会儿和你说。”
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
许鑫从中控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点燃，落窗，喷出了一道谎言仍未弥散的烟气。
嗯，舒坦。
哼，狗娘们，喝两碗黄汤不知天高地厚！
头疼？
疼去吧！
……
“小饼。”
“诶，哥。”
跑步机上的烧饼一边喘息，一边对许鑫点点头应了一声。
而许鑫则看了一眼跑步机上的时间。
23分钟。
“练多久？”
“还有7分钟。”
“好。”
许鑫点点头，直接上了另外一台机器开始热身。
他没做有氧，也没打算深练。
在做了五分钟的心肺后，便来到了器械区开始活动关节。
接着等到了同样过来开始热身，打算进行力量训练的烧饼。
而这时，许鑫的教练顾又名也走了过来，来的时候额头见汗，看起来像是刚运动完：
“许导。”
“诶，教练，我今天没打算练，就是找烧饼说个事情。不过您得帮我做下拉伸，我这两天后背有点发紧。你一会儿忙不？”
“好，没问题。”
顾又名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虽然健身房有专业的按摩师，但教练也同样掌握着学员的身体情况，他自然不会拒绝。
“我这会儿刚上完课，那我在小黑屋等许导？”
“行。”
他说的小黑屋，代指的是健身房的多功能区，因为里面通体以黑色运动地胶垫为主，所以也被叫做小黑屋。
“小饼，一会儿别着急练，来那边找我。有事和你说。”
“诶，好嘞。”
烧饼应了一声。
而许鑫在活动开了关节之类的地方后，就直接往小黑屋里面走去。
这会儿时间是十点出头，健身房的人并不多。
而许鑫到了小黑屋的时候，脚步忽然一顿。
露出了有些意外的神色。
“诶，许导，您好，好久不见了啊。”
看着正躺在一根滚筒上，来回挪动，自己舒展肌肉的邓朝，许鑫笑着点点头：
“哈哈，可不，邓老师，好久不见了。”
《四大名捕》已经拍完，刘一菲都回来了，邓朝出现在这也是理所应当。
“孙老师和孩子都还好吧？”
“好着呢，暖暖和阳阳呢？上幼儿园了吧？”
“对。”
“哎哟，时间可真快……”
“可不……”
俩人寒暄着、客气着。
等顾又名把瑜伽垫摆好后，许鑫才趴到了上面。
顾又名还挺细心的，俩人的位置距离的不远不近，也不是对着来的，所以避免了互相对视会引起的尴尬。
而看着许鑫没练，而是让教练上手开始帮他用筋膜枪按背，邓朝笑着问道：
“许导的背不舒服？”
“也不算，就是酸。上次运动完没拉伸，可能有点肌肉紧张了。这不，让教练帮我按按。邓老师呢？这影片都结束了，最近有什么打算？”
“目前没了。”
邓朝笑着摇了摇头：
“年底了嘛，有啥打算也是明年再说。”
“嗯……《四大名捕》最终票房是多少来着？”
“2个亿。”
“挺不错了。”
“哈哈，和许导比可太一般了……”
“诶~可不敢这么说。”
“哈哈~”
其实俩人认识的时间还真挺早的，最早还是通过薛海峰认识的。
只是这么多年都没什么交情，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推心置腹。
不过，话赶话的，聊天肯定没什么问题。
哪怕没啥营养。
而聊了一会儿，手里攥着个毛巾的烧饼走了进来：
“哥。”
说着，看了邓朝一眼后，礼貌说道：
“朝哥。”
“诶，饼啊，练完了？”
邓朝继续在那来回的滚腰，只不过身体掉了个头，从一边换到了另一边。
而一听他俩的称呼，就知道肯定也认识的。
“没，刚开始练，许哥找我有事。”
说着，他同样拿了个瑜伽垫，铺到了许鑫旁边，往上面一挺，直接开始平板支撑。
而邓朝一听，便说道：
“那许导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许鑫自然也能看到他换边的动作，知道他这放松才刚做。
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情，要是真把人家支走，倒显得他不光明磊落了。
没啥必要。
也不合适。
于是说道：
“没事没事，不是啥大事。邓老师这样可就见外了。”
本来都坐起来了的邓朝听到这话后，想了想，笑道：
“那我就再放松一下。不瞒许导说，我在剧组里打戏多，这几个月也是弄了一身伤回来，哪哪都不对劲。”
“可得多注意，受伤肯定难受……”
又哈拉了两句，许鑫这才扭头对烧饼说道：
“饼啊，你们德芸社对参加综艺这个事情有什么说道么？”
“综艺？”
烧饼一愣。
接着摇头：
“那倒没有。不过我不是签合约了么，参加综艺得给师父拿分……”
“是公司。”
许鑫帮他纠正了一下这件事情的本质。
毕竟按照烧饼的说法，对于这两年正因为“徒弟”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郭德刚而言，可不算什么好事情。
这孩子……说话还是得教，太稚嫩。
“呃……”
烧饼自然也不傻，被许鑫一提醒，就明白了这两者之间的区别，赶紧点点头：
“对，因为签的是商务合同，不过我们分成低，我拿大头……”
“是高！”
许鑫露出了哭笑不得的模样，旁边的邓朝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笑道：
“哈哈，饼啊，这话以后得仔细点说。也就咱几个听到了，不然传出去可都是麻烦。”
他这话把给许鑫做按摩的顾又名也算了进去。
可要么说是娱乐圈老油条呢。
这会儿小黑屋里没其他人，如果烧饼的话传出去，那么……肯定是这四个人之间的一个传出去的。
冤有头债有主。
把所有人圈楞进来后，从侧面也是告诉许鑫“我听到了也不会说”、“教练你也不能说”。
许鑫笑着点点头：
“孩子还是太嫩。”
邓朝应了一声：
“没事，慢慢来嘛。”
而烧饼连续说错了两句话，虽然无伤大雅，但也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这时，就听许鑫说道：
“我的意思是，假如有综艺找你，你能去不？”
“能啊。”
烧饼点点头，接着咧嘴一笑：
“不过一般没啥人找我。我就跟着师父上过一次《鲁豫有约》，还上过一次《今夜有戏》。其他的就没上过了。”
“那等你开年，去你聪哥的综艺吧？”
“啊？”
烧饼一愣。
而旁边的邓朝也有些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觉得正常。
人家的关系在这摆着，有些小演员、小艺人……甚至说的更平常一些，“二三线”的那些明星们可能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对许导而言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其他的想法倒是没有。
毕竟他也不缺商务方面的事情。
直到……
“韩国有个特别火的节目，叫《RUNNIGMAN》，跑男，听说过么？”
嗯？
原本漫不经心的邓朝眼睛眨了眨……
嗯？？？？
先别管烧饼知道不知道，这节目……他可是很清楚的。
原因无他。
孙丽喜欢看！
或者说非常非常喜欢看。
一期不落的那种。
她是怀孕的时候开始看的，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开始是在电脑上看，但清晰度不行之后，她就让助理联系字幕组，字幕组会单独给她制定高清的付费视频资源，做好了字幕后上传种子供她下载。
而下载好了之后，挪到家里的家庭影院上播放。
一边看，一边笑。
甚至不夸张的说，连孙丽自己都说，她从怀孕到生产之后，没有什么产后抑郁之类的，RUNNINGMAN肯定是占据一份功劳的。
而邓朝自己也陪着她看了许多期。
甚至最新一期追完了之后，妻子还会重新看一遍。
由此可见，她到底多喜欢这个综艺。
而现在……
许导说的《跑男》……王斯聪要弄？
是盗版吗？
还是……
“没。”
烧饼摇了摇头：
“好像在哪听说过，不过没看过。”
“你回去下下来可以看看，挺有意思的，那节目。现在版权在你聪哥那，他明年准备开始录制，现在已经进入筹备阶段了。里面需要个肌肉男的角色。我看你这肌肉块现在虽然还嫩了些，但明年应该也有些效果了，教练，对吧？”
正给许鑫缓解背部肌肉的顾又名看了烧饼一眼，点点头：
“嗯。烧饼非常自律，并且现在已经开始增肌刷脂了，只要这么自律下去，大概再有三五个月，肌肉轮廓就能显现出来了。但不会看起来特别大，真要想达到高水平，就需要两三年的雕琢。不过如果只是能一眼看上去很强壮，有肌肉，半年绝对够了。”
作为金牌教练的他都这么说了，自然就更没问题了。
“小饼，你这自律一定要坚持，昨天参加你姐的首映礼，我和你聪哥就说了。你努努力……当然了，前提是健康，别受伤，别留下什么伤病之类的。练好了，明年去找你聪哥报道去。反正你们周一周二休息，刚好也是综艺的录制时间，忙，肯定是忙的。但人气方面应该不会差。怎么样？”
“好啊。”
烧饼都没什么犹豫，直接就点点头：
“哥您说的算。让我干啥我就干呗……不过，都有谁啊？就我自己？”
许鑫直接翻了个白眼：
“就你自己？你咋不上天呢？……不过具体我也不清楚。他需要七八个主持人呢，你是其中之一，其他的你聪哥还在找。到时候你慢慢了解就是了……先说好，你上综艺归上综艺，你师父教你的东西不能落下了，同时也不能为了上节目，练太大劲，把自己身体伤了……顾教练。”
“诶，许导您说。”
“你帮我看着他。也和他的教练说，就说我说的，计划必须要科学、健康，一旦发现这孩子用力过猛，立刻叫停，把人给我撵走。他敢跟你们耍横，你随时通知我，我收拾他。”
听到这话，顾又名笑着应了一声：
“好的，许导，没问题。不过您放心，我们本来就会抱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对待每一位尊贵的会员。同时咱们每周都会有身体评估，这方面您大可放心。”
“嗯，我自然是放心的。但我就怕这孩子轴……饼啊，听到了没？我没开玩笑。你就听教练的，教练让你干嘛，你必须完成。不让你干的你敢瞎糊弄，回头我让你姐敲你家房门……你该懂我的意思。”
烧饼赶紧点头：
“诶诶，许哥，您放心吧，我懂……我就是怕我做不好……”
“怕啥？一个综艺而已，无所谓的事情。”
许鑫一脸不在乎的摆摆手：
“就当给你练手了。多走走，多见见，哪怕没做好，但积攒的东西拿回来放到相声里，也能成为你作品的灵感，对吧？好好做就是了。”
“诶！”
烧饼应了一声。
而俩人谁都没发现，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那边的邓朝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动作。
听着俩人的谈话，几次想张嘴，可话到嘴边却又没了音儿。
欲言又止。
897.比你会用你媳妇
烧饼答应下来后，许鑫就不吭声了。
而是呲牙咧嘴的趴在地上，忍受着筋膜枪那股难以言喻的酸爽。
“哥，还有别的事情不？”
“没了，就这个事情。这不马上过年了么，你也得坚持住啊，知道么？这是综艺人设，不能松懈的。”
“嗯，我明白！肯定不能给您掉链子，您放心吧。”
烧饼又答应了一声，胳膊这会儿也开始有些发抖。
显然，聊天这一段时间，他也快到极限了。
而答应了没多久，他就泄了气，直接趴到了地上，开始调整呼吸。
这时，就听邓朝说道：
“许导说的那个《跑男》的综艺，是刘在石、金钟国他们那个吧？”
“对。”
许鑫看向了他：
“邓老师看过？”
邓朝笑着点点头：
“我媳妇特别喜欢看。我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个，我媳妇发现这节目后，就拉着我一起看。它……前期的节目其实是处于摸索阶段，看点并不多。后来随着团队里的人各自默契的提升，也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设，大家各司其职后，综艺效果就出来了。
比如蚂蚱刘在石，斯巴达老虎金钟国，EASY兄弟，懵智……”
许鑫一听他这么了解，笑道：
“邓老师这么了解呢？”
“嗯！”
邓朝点点头：
“孙丽找到后，我俩是坚持着一期一期跟下来的，那节目确确实实越来越好看了。私底下我俩还在说，这节目什么时候能出现在咱们天朝就好了。
毕竟比起韩国那屁大点的地方，地大物博的咱们显然更适合这种户外综艺嘛。甚至最近的天朝特辑，他们搞了个四不像的古装武侠燕京特辑。
我心说这要是咱们自己弄，保准比他精彩多了……没想到这节目已经被王总给拿下了。我相信，节目肯定会大火的！”
许鑫眼神一动。
这话……
是自己的错觉么？
还是说……真的话里有话？
一股心思开始在他心中出现，不过他却没延续心里的想法。
只是笑着点点头：
“那真的借邓老师吉言了。哈哈~”
“哈哈~……许导，这节目准备和哪个电视台合作？湖南么？”
许鑫心思一动，说道：
“不是，放到陕台。”
“陕台……不是有好声音么？还有蒙面歌王。《好声音》就不说了，《蒙面歌王》收视率也不差啊。”
言下之意：陕台不缺这节目吧？
趴在瑜伽垫上的许鑫摇摇头：
“放其他台不老合适。下周，湖南台那边就有个新的音乐类综艺要上，而其他台和湖南也是竞争关系。所以……”
他没说完，但邓朝已经明白了意思。
这两年，双唯和湖南的合作，大家都看在眼里。
杨颍就不提了，就邓朝自己知道的消息，今年的……大概四五月份，湖南台那边又要上一部女主戏，是双唯里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演的。
一个没啥名气的小姑娘能演湖南的一番女主戏？
这里面所蕴藏的东西，可太耐人寻味了。
而这个节骨眼，《跑男》这节目确实没法登录其他电视台，哪怕乍一看，无论是江苏还是浙江、亦或者是星空等等这些电视台的资源要更好。
但……反倒不如上陕台合适。
更何况，那还是人家的本土电视台。
这两年的陕台纯就是靠一部《好声音》和一部《蒙面歌王》，霸占周末黄金档呢。
并且……从他们其他时间段也开始自己陆陆续续制作电视剧的情形来看……
想到这，邓朝的脑袋里晃过了三个字：
“上升期。”
“呃……”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后也只是点点头：
“嗯，那这么选肯定没啥毛病的。更何况，那节目的创意确实好，不过……我个人而言啊，许导，它对创意团队的要求比较高。毕竟它每次都是选不同的地点来录制，节目流程可以雷同，但每次一定不能一样。就跟编剧一样，一个故事百般花样……”
“对。王斯聪也这么想的，所以其实从12年上半旬，他就已经开始找编剧作家团队为这个节目的流程提供点子了。各种游戏流程、节目主题什么的，偶尔聊起来，还挺让人惊艳的。”
“呃……”
见自己的“献策”人家已经想到了后，邓朝再次点点头。
窥一斑而见全豹。
听许导这意思，人家准备的确实齐全。
那……
……
到底，邓朝没张开嘴。
因为就是他沉默的那个节骨眼，筋膜枪的十五分钟按摩时间也差不多了。
顾又名见许导和朝哥俩人似乎聊完了，便说道：
“许导，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缓解么？”
许鑫起身扭扭腰，转转背，微微点头：
“好多了。教练，我这是啥引起的？”
“那天练背，许导不是加了重量么，当时练完您就走了，也没按摩。再加上您才从国外回来没几天，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这两天可以适当按按摩，或者在家休息也能恢复，没事的。”
“那就行……”
许鑫应和着，看了一眼继续平板支撑的烧饼，见弟弟是满头大汗，便不打算打扰了。
对邓朝打了个招呼：
“邓老师，那我走了啊。”
“诶……行，许导，我再放松一会儿，不送您了啊。”
“好的。”
总共来健身房也没半个钟头，纯就是来逃灾逃难的许鑫放松了一下有些发紧的后背，就开溜了。
而刚出了健身房回到车里，他就给王斯聪拨通了电话。
“嘟嘟……嗯……”
王斯聪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
“谁啊？”
“GIEGIE~人家是小美呀~”
听着这矫揉造作的动静，王斯聪猛然打了个激灵：
“我草，谁啊？”
然后许鑫就听见了旁边傶薇迷迷糊糊的动静：
“你干嘛啊？”
“没……我看看……特么老许来电话了！喂！你丫要死啊！”
“……”
许鑫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找你有事来着。”
“啥事？”
“呃……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嘟嘟。
电话直接挂断。
想着等他什么时候睡醒再说这件事的许鑫刚把车开出停车场，王斯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哗啦啦……”
电话刚接通，就是抽水马桶的动静。
以及大少爷那没好气的语气：
“喂，有屁就放！”
“醒了？”
“还能睡，但想不通你干啥这个时间打电话。估摸你肯定有事……说吧，咋了？”
“王老板英明！”
“滚滚滚！大早上扰人清梦的家伙。有事你就说！”
“邓朝对跑男的兴趣很大。”
“……孙丽她老公？”
“大哥……你这认知和一般人不太对吧？”
“呃……”
王斯聪那边想了想，也觉得这么说似乎不合适，于是说道：
“他不是华义的人么？就算感兴趣……也不太对劲吧？”
“你可以摸摸底，看看他是不是也打算建立工作室了，还是咋的。”
“你想把他挖来云图？”
“那倒不至于。人，肯定是挖不过来的，杨颍的事情摆在那呢。最多是注资占点股份，但工作室华义不见得会撒嘴。但……他既然感兴趣，你可以问问。把底子摸清楚了，看看是怎么个路数。到时候见招拆招呗。当然了，先决条件是他适合当主持人。”
“我记得……他好像是喜剧演员出身吧？”
“他是喜剧演员？”
听着许鑫疑惑的语气，王斯聪就知道，和他聊也是白聊。
于是说道：
“我摸摸底再说吧。你俩怎么聊的？”
“没，我是来找烧饼，刚好遇到他的……”
把健身房俩人的聊天大概说了下后，王斯聪无语的问道：
“就凭人家对这个综艺比较了解，你就觉得他有兴趣？”
“不，是凭他那句“这节目什么时候能出现在咱们天朝就好了”的原话。”
“……就这？”
王斯聪的语气里透露着一股子荒唐。
可许鑫却应了一声：
“嗯，就这。听话听音儿。我俩从上次薛总安排的宴会上认识，一直到今天。所有的话加起来，都没今天说的多。
更何况，能让一个华义的人不避嫌的和我聊节目创意，无论是他老婆爱看，还是他感兴趣，本身都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
试试看嘛……他要是真合适，你可以考虑。而对云图而言，煤老板入场前，尽量把触须伸到更多的人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行吧，不过你确定他能做好？”
“所以我才让你摸摸底，考虑考虑，顺带和他聊聊。又不是拍板就是他了？我要啥事都做决定，要你干啥？”
“我靠，你这话有点扎心了啊。我为公司流过血！我为公司出过力……”
“行了行了，快别贫了。”
许鑫的声音里全是无语：
“反正就是这么个事情，你去了解一下，行吧？”
“嗯……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啥？”
“你媳妇怎么一大早给我发了七八条语音？她要干嘛啊？”
“呃……”
许鑫一愣。
想了想，问道：
“你现在在哪呢？”
“家呢。咋？”
“奔跑吧，兄弟。”
说这话时，许鑫满眼的诚恳：
“跑的越远越好。”
谁知王斯聪听到他的话后，忽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给许鑫来了句：
“……你还别说，这名字不错啊。咱节目名字就叫《奔跑吧，兄弟》，怎么样？”
“……”
许鑫一阵无语，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让你赶紧跑。”
“为啥？”
大少爷那边还是一脑门子雾水。
咋滴啦？
咋那么渗人呢？
……
回到家的时候，许鑫进门就和杨蜜来了一句：
“和烧饼说完了。”
“嗯。”
似乎起床气已经撒完了，正低头看手机的杨蜜应了一声，回道：
“三千四百万。”
许鑫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钱后，笑着说道：“统计完了？”
“嗯，昨晚就出来了，不是喝多了么，早上才看到。本来喊你来着，你又走了。”
一边说，她一边把手机递给了许鑫。
许鑫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一篇评论。
【从《一代宗师》起，85后女星第一人的争夺，尘埃落定】
“我其实一直觉得杨蜜是属于温室的一朵花。
诚然，她的成就无需多提，双金影后，《仙剑》、《武林外传》等爆款剧，“谋女郎”标签，以及最重要的一个头衔-——许鑫的妻子。
我觉得她的路走的特别顺。
而这种顺利，在我看来时运更多，而非人为。
虽然网上好多人天天“许狗、许狗”的喊着，乍一看，许鑫抢走了杨蜜，所谓的“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但实际上，在多数网友的玩梗之下，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最本质的事实。
那就是……杨蜜的成功，始终绕不开一个人，那就是许鑫。
许鑫的成就我就不说了，毫无意义。我也无意剖析俩人的感情如何如何，怎么相识，怎么成为恋人，结婚生子的。
我们把视角放到杨蜜身上，你会发现，如果不是许鑫加入了奥运会剧组，那么，杨蜜在拍完了那部给刘一菲做配的《神雕》后，肯定不会在《黄金甲》剧组出现。
至于原因……《黄金甲》的纪录片里说的很清楚，张导在电影拍摄期间，更多的时候是拉着奥运会的人员在开会。并且每个剧组对于拍摄地的掌控都是非常强的，无关紧要之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机会进入剧组。
当然了，这时候有人会反驳，本来这个角色应该是李曼的，但她在开拍之前却被蚊子叮了眼睛，错过了谋女郎的机会。
但各位再想想，为什么李曼延误了拍摄，杨蜜会能顶上来？
答案是：许鑫。
虽然不确定这俩人是不是在这个阶段就已经成为了恋人，但，蒋婵这个角色杨蜜能拿到，许鑫的作用一定不会小。
接着，谋女郎杨蜜出名，唐人三顾茅庐，请到了她来拍《仙剑》。
而我们再来看《武林外传》的投资方。
是逆风影业。
许鑫的公司。
接着是《风声》……虽然中间杨蜜也演了其他作品，但真正让她人气每一次出现在荧幕，都能完成跳跃性增长的作品，其实都和许鑫脱不开干系。
而也正是许鑫的作品，一步、一步的把妻子抬到了今天的地位。
在我们普通人看来，她是四小花旦，她是大明星。她是祝无双、是郭襄、是顾小梦……是蜜蜂心中的“蜜蜜”。
可在圈内，她的第一身份，是新生代导演第一人许鑫导演的妻子。
这里说个有趣的事情。
万达大公子王斯聪的女友戚薇，在《失恋33天》的采访时，她对杨蜜的称呼，是“蜜姐”。
要知道，傶薇是84年的。
足足比杨蜜大两岁。
你瞧。
就是这么有趣。
并且，我们看一些其他人的采访，我们可以发现一个更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喊“蜜蜜”的人，越来越少了。
年纪大的人，喊她杨蜜。
年纪差不多的人，有交情的，喊蜜姐。没什么交情的人，喊杨蜜老师。
“蜜蜜”这种亲昵的称呼，喊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或许你可以不在乎一个演员，直呼其名，故作亲昵。
但……这个演员是西北圈的顶梁柱，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同时圈内地位连一些老一辈都不敢小觑的导演的结发妻子时，“蜜蜜”这个称呼，不是真正关系亲近的人，谁敢喊出口？
我们看林莄新的采访，以及前段时间许鑫和王斯聪特效公司的访谈就知道，杨蜜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叫做“大蜜”。
能喊“大蜜”的人，目前为止，好像就只有王斯聪和林莄新。
这俩人的背景自然不用我多说。
而从这些耐人寻味的细节，我们其实可以看出来。当你对一个人的称呼都要开始斟酌怎样合适时……她本身所体现的能量，就已经超出了需要思考之人太多了。
我把这一切，归功到了许鑫身上。
如果没有他，我相信，以杨蜜那从出道开始，就被媒体称作“高情商”的头脑，她一样能混的很好。
但……你要说她能干干净净的拿到这些最顶级的资源，虽然有些以结果推过程的意思。
可我还是不信。
而说了这么多，我们再把话题绕回来。
俗话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黄金甲》里面，除开……据说在许鑫那是被用来当做计量单位的周杰仑不提。周闰发、龚丽、倪大宏这些人演技有多扎实自然不必多说。
《武林外传》，虽然是一部喜剧，但掌柜的、老邢也都是从90年代就开始活跃在荧幕上的那一批人。而这部剧其实本质上，还是延续了尚靖在《炊事班》时的风格，沙义、江超这些人对角色的把控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风声》就更别提了。虽然现在的西北圈和京圈水火不容。但，这部群像戏里，每一个角色都把自己的一切鲜活的表现了出来。顾小梦作为绝对的主角，可以说是硬生生在这些人的围剿下杀出了一条血路。
《我的丑娘》这部戏虽然不是许鑫的作品，但能和李明启老师打的有来有回，同样体现了她的不俗。
而如果说这些作品里，杨蜜的表现只是以一个后辈进学之人，追赶上了前辈的脚步……
那么我们不妨来看看《仙剑》这部戏。
她的雪见到现在，仍然是百度仙剑吧禁止黑人、攻击的唯一对象。
而在这部戏里，她在胡謌、刘知诗、唐烟这些人面前，就像是平凡者面前的绝世天才一般。
连最苛刻的仙剑迷们都认可了她，可以说从全方位，把这些年轻的当红人气演员给完爆了。
我想，或许我之前对她的印象，因为“许鑫”这个有色滤镜过于浓厚，所以也是在决定写这篇观影长评时，才反应了过来。
她的每一步，都走的非常扎实。
如果别人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的话，那么……我现在对她的评价，就只有四个字：
“厚德载物。”
如果没有这种扎扎实实的演技，她一路走来，配不上如今的地位。
可偏偏，她现在做到了。
从蒋婵开始，杨蜜的人生，没有逆袭。
也不需要逆袭。
让我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一句，许鑫的运气是真的好。
人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她简直就像是为了许鑫而生一样。
没有如同其他人一样，嫁做人妇，贵为人母后，便息影待家，相夫教子。
也没有如同其他人一样，仗着自己老公的能耐，便胡作非为。
她活出了属于自己的色彩。
还是最艳丽的那一笔。
这么多年，0绯闻，高情商的完美公众人物人设之下，她是朗朗、王斯聪口中做饭无敌好吃，有家的味道的“大蜜”。是私生活从不铺张，并且时常可见她陪伴孩子一起玩耍的“母亲”。
是让刘一菲、刘知诗这俩“冤家”冰释前嫌，亲密无间的闺阁密友。
还同样是出品了《甄嬛传》、《步步惊心》、《好声音》等等优秀作品的商业女强人。
而最关键的是，她在取得了这些成功，彻底稳固住了由自己的努力，以及老公的影响力所带来的地位时，同样的没有遗忘过自己的本职工作。
她有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腔，对法国的诗歌信手拈来，甚至成了一部十几亿好莱坞大制作的女主。以及……至少，在我心目中的“一代宗师”。
《一代宗师》，讲述的并非是她一人的独角戏。
甚至，我们从影片结构中可以看出来，王佳卫真正想表达的，是一生可以算得上是颠沛流离的叶问，以及那个时代诸多英雄人物的那群“宗师”们的故事。
可，当你观影之后，你才会发现。
这部戏……最后拍成了属于她的独角戏。
叶问，就像是一个乱入的旁观者。
出生在白山黑水之间，幼时听的最多，便是人骨头折断的动静，一生未尝一败的宫若梅宫二，才是真正的“一代宗师”。
观影之后，我便对友人说：宫二这一生，不弱于人。亦不逊于人。
我看采访，导演说这个故事本来有三条线，一条是叶问线，一条是宫二线，而最后一条，是基本没啥戏份，甚至很突兀的一线天的线。
其中，一线天的戏份基本剪掉了九成九。
叶问成了一个空有大道理，却并未体现出宗师之势的旁观者。
唯独宫二，她的故事之完整，之优秀，之快意恩仇所散发出的痛快，却让我忍不住在写到这里时，仍然觉得酣畅淋漓，意犹未尽。
可……每每胸中此股意升腾时，却仍不免一声叹息。
宫二苦。
苦不在贪嗔痴，不在怨憎会。
苦在求不得。
求而不得，便是世间最大之苦。
而她的苦，便是杨蜜的苦。
那个人生赢家杨蜜的苦。
因为，在看完了这部戏后，我再也无法接受“宗师”之名冠以他人。
甚至，我敢断言：民国武林，巾帼宗师气度，始于宫二，亦绝于宫二。
我知道，我这番言论或有争议。
但就这部电影而言，导演剪了张振，架空了梁潮伟，让俩人给杨蜜的故事线来铺路。
这意味着什么，便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写到这，我心生最大的夙愿，便是这部电影不要被拿去改编电视剧。
也不要再有类似题材的影片出现了。
不要去改电视剧，是因为我实在受不了电视剧中的宫二，为了混时长，表露出任何不属于电影中的情感与气质。
增减一分，都不行。
就这样，刚好。
至于为什么不要再有类似的影片出现，答案也很简单。
为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各位导演、制片人、编剧、演员们好。
民国武林题材，自杨蜜这，便绝了。
任何人，演不好。
我话就放到这。
也别试图去挑战，否则只会贻笑大方。
不信，你可以试试。
真好啊。
岁末之时，让我看到了这部影片。
诚然，它还有许多不完美的地方，比如王佳卫那如出一辙的弊病，故事让人看的云里雾里，如果没耐心二刷、三刷仔细看的人，观影注定不会特别愉快。
但……相信我，尤其是杨蜜的粉丝。
如果你们是为了她而去的，一遍没看懂，不妨再看一遍。
如果还看不懂，那么，要么是你年龄小，要么，是你没仔细看。
唉……
写完这句话，免不得再一声长叹。
85……莫说85，便是80后的导演里，天下才华一石，许鑫让世人看到了什么叫做他独占八斗。
而85后的女演员之中呢？前有刘一菲、后有刘知诗、唐烟、王洛丹之流又如何？
天下才女，唯她位列天字一等，俯瞰苍生，高处不胜寒。
最关键的是，她冷的时候，还有许鑫给她暖。
《一代宗师》这部电影之后，85后第一人的名头，几乎已经没什么可争的了。
而伴随着四旦双冰的分崩离析……
影视圈未来改天换日新人上位的日子……怕是也不远了吧？
顺带一提，我越来越期待今年的各大奖项了。《一代宗师》到底能把杨蜜捧到怎样一个高度？
而如果拿奖拿到手软的话……
许鑫，别人比你更会用你媳妇，你真的甘心吗？
努努力吧。
作为一个普通观众，我们被太多粗制滥造的电影荼毒了双眼。
真的……想看一些好电影了。”
“……你大爷的。”
本来对于这人的评价还挺认可，虽然中间有些夸大，以及涉嫌一些捧高踩低，但总体而言还算是公平公正，听着顺心顺耳的许鑫看到最后，忍不住骂街了。
“前面都挺好，最后面这句话是几个意思？……啥意思？他觉得王佳卫比我还会用你！？”
杨蜜无所谓的耸耸肩。
往沙发上一坐，无视了老公的好胜心后，拿起来了一个橘子。
“第二会用我的导演，吃橘子不？本85后女星第一人给你剥。”
“……”
这下，许鑫彻底受不了了。
说王佳卫比我会用我媳妇是吧？
行。
咱走着瞧！
898.导戏打击
三千四百万的票房，只比《1942》低了两百多万。
这成绩挺不错的。
这才第一天，才刚刚开始。
不过杨蜜注定在家里待不了多久，下午就要走，因为明天就是香江上映的日子。
而在香江结束了宣传后，还有弯弯，新加坡、德国等等。
王佳卫的名气确实大，这次的行程比她以往任何一部电影都要密集。
可反观许鑫……意大利首映之后，他只需要忙活国内的首映就行了。
两口子一起吃了个中饭后，杨蜜便提着行李出门了。
而许鑫也没闲着，下午的时候，他去参加了一场时光网的访问。
《完美陌生人》的国内首映，已经来到了倒计时阶段。
1月10号，《一代宗师》次日票房在早上的时候准时发了过来。
4740万。
还行，属于优秀的涨幅范围。
反倒是口碑，可以说相当相当的不错。
就像是那篇长评里说的那样，在沉寂了两年多的时间后，妻子的演技再一次成为了人们热议的对象。
她太出彩了。
比起电影里让人诟病最严重的“一线天”的戏份，以及看客叶问，宫二的线太完整，把她的演技诠释的淋漓尽致。
大家已经开始预测明年的金像、金马等一系列的奖项了。
从1月8号开始，一直到14号，整个影视圈里都显得活力十足。
前有票房已经突破8亿的《泰囧》，后有凭借优秀演技，把王佳卫这十年磨一剑的作品成功驾驭，并且同样票房涨势不错，6天时间已经突破了1.6亿的《一代宗师》。
虽然《007天幕杀机》的票房同样不俗，但抛开这些外来引进片以外，国产电影票房的欣欣向荣，给所有影视从业者以及媒体都打了一剂强心针。
更何况，《完美陌生人》明天中午12点就要正式上映了。
这个贺岁档，西北圈连续发力的三部大片接踵而至，一定是精彩纷呈！
什么？你问为什么对还没上映的《完美》那么有信心？
原因很简单啊，意大利那边，《完美》的票房在上映11天后，突破了3500万美元。
许鑫在国外狂揽过亿票房的电影，能差到哪里去？
西北圈今年沉寂多时……没想到在年末来了个三连炮。
看样子……是要来一个完美收官了。
而就在14号这天，许鑫和杰丝敏他们还在跑宣传的时候，齐雷的电话打了过来。
“法国有个叫做FILMA2的公司，想要买《完美陌生人》的版权，价格是一百万欧元。给咱们发了个邮件，想磋商一下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嗯？”
商务车里，许鑫一愣：
“法国人要买版权？”
“对。”
“这个FILMA2公司齐哥你了解么？”
“不了解。不过这和公司实力没啥关系吧？他们要的是翻拍版权，翻拍法语版本的。”
《完美陌生人》虽然是云图出的钱，但考虑到菲利普的因素，许鑫和他加起来还是有百分之25的收益分成的。同时几位演员每人还有百分之2的票房分成。
许鑫并不是一个吃独食的人。
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不过版权演员不分成，只有他和菲利普，以及云图来分。
听到“一百万”的价格，许鑫看了下时间。
下午4点多，放到意大利那边是上午9点左右。
“我一会儿给你回复吧，齐哥。”
“也行。”
电话挂断，他直接对坐在自己旁边的杰丝敏说道：
“杰西，法国想要购买电影的翻拍版权，我要和菲利普商量一下。”
“OK，没问题，许。”
杰丝敏应了一声，接着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们出价是多少？”
“一百万欧元。”
许鑫一边说，一边给菲利普拨通了号码。
而杰丝敏听到这话后，笑着说道：
“看来我们的电影真的出名了。哪怕还没上映……”
“哈~”
许鑫轻笑着点点头，等那边电话接通后，说道：
“菲利普，朋友，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片刻……
“许，你拿主意就好了。我没什么意见。”
这是菲利普的答案。
他是编剧，其实按照道理来讲，版权跟他没什么关系。
毕竟，连这个剧本的点子和故事结构，都是许鑫提供的。
但就像是许鑫对所有人都有票房分成那样，作为编剧，以及故事的缔造者，许鑫也没把他落下。
其实在某些程度上，意大利和天朝的一些风气很相似。
一些事情，用人情来替代利益，是最合适的做法。
所以，他把权力完全交给了许鑫。
甚至都没考虑过许鑫会不会坑他。
毕竟这种版权，要是想省钱，只需要左手捯右手，一进一出的利润差就很巨大了。
许鑫自然也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没问题，朋友。我的意见是现在先不卖，你要知道，我们的故事其实没有任何局限性。我们在饭桌上讨论的一系列话题，在每一个国家都存在。它是共通的。所以，版权的价值，就像是……科恩兄弟的《血迷宫》，你知道么，我的老师买它的版权，花了六百多万美元。”
“你的意思是等票房再高一些？”
“是的。再高一些，至少，等天朝的票房出来之后再说。”
“没问题，听你的，许。”
得到了菲利普的态度，许鑫直接就给齐雷回复了过去，说出了他的决定。
确实没必要急着卖。
虽然一开始他都没往版权上琢磨，但齐雷这一个电话，迅速让他意识到了《完美》这个故事的普适性。
它不存在什么文化隔阂，每个国家的人对于这些夫妻、情感、子女、忠诚的话题都能达到共通的共鸣，甚至可以直接拿过来，连改动都不需要。
压根不需要本土化。
或者小小的本土化改动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那《完美》的版权肯定是全球票房越高越值钱。
毕竟……一旦买下版权，甚至连制作费都能省去一大笔。
这么看下来简直是一本万利。
而他把想法说出来后，齐雷也说道：
“我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咱们甚至可以把它拿到柏林，或者明年的戛纳去，在那边让这些投资商来竞价。你说呢？”
“到时候再说，电影明天中午上映，咱们先关心本土票房就好了。”
“嗯。”
电话挂断，他就听杰丝敏来了句：
“我越来越期待明天电影上映后，天朝观众们的反应了。”
“嗯。”
许鑫微微点头：
“我也是。”
……
1月15号。
距离《完美陌生人》首映上映还有半小时。
万达地下停车。
助理郭思打开了商务车的副驾驶车门，上了车。
接着扭头对坐在后面的邓朝、孙丽说道：
“人很多，非常多！连自助取票的打印机都排队。”
“嗯。我看到了。”
孙丽看着手机上，郭思发来的小视频，感慨了一声：
“啧……真火啊。”
视频里，别说自助取票的打印机了，万达影院的售票窗口所有柜台全开，每一个柜台前面都排满了长队。
“现在票卖到几场了？”
邓朝问道。
“我看的时候已经卖到了晚上9点。”
“嚯！”
听着助理郭思的话，邓朝惊讶的挑起了眉毛：
“其他的全满了？”
“嗯。”
得到确认后，他想了想，扭头对妻子问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在票房上动手脚？”
“应该不会。”
孙丽微微摇头：
“虽然偷票房这事情挺常见的，但这么多年……他们的电影还真没听到过偷票房的新闻。更何况……许鑫也不用偷票房，这电影今天上映，不管怎么说，肯定都会压缩《一代宗师》的场次。
《一代宗师》的票房数据昨天还有两千七八多万呢。眼瞅着明后天基本就能突破3亿，这个节骨眼要偷票房，太容易被人看出来了。
如果许鑫真的想把票房做高，干脆再晚个半个月……不，十天就够了。晚10天上映，《一代宗师》排片率下降，他赚的更多，何必现在上呢？”
“……所以，为什么这个时间上呢？”
邓朝眼里闪过了一丝不解。
“许鑫又不是外行，更何况……那是他老婆的电影，干嘛这么急？”
“唔……”
孙丽流露出了一丝思索的神色。
过了几秒后，她说道：
“我有两个猜想。”
“第一个是什么？”
“第一个就是……他的影迷等太久了，毕竟这电影意大利那边是元旦上的。他不想拖太久，毕竟这马上要过年了。《烈日灼心》还要去柏林，杨蜜最近又一直在外面跑……他不想拖下去了。所以，给《一代宗师》留了一周的票房井喷期，然后选择了上映。”
听到妻子的分析，邓朝微微摇头：
“我以为你会说他是为了围剿《1942》呢，和《泰囧》一起。《泰囧》，《一代宗师》，《完美陌生人》这三部电影一起围剿。”
孙丽有些无语，看着他哭笑不得的问道：
“《1942》现在还在为3亿票房努力，连《泰囧》的膝盖都没到，你哪来的联想？”
邓朝随意的耸耸肩。
确实，一部连3亿票房都没到的电影……说围剿确实有点扯淡了。
不过他马上问道：
“那第二个猜想是什么？”
“第二个……”
孙丽的眼里浮现出了一丝过往的追忆之色。
回忆起了当年华表奖晚宴时对方的模样。
明明……没过几年。
可那个年轻导演……已经窜到了一个许多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怎么会感觉那么快和……轻松呢。
顺着这股心绪，她说道：
“或许，他只是不在意吧。”
“……”
邓朝一愣：
“不在意？”
“嗯。”
孙丽点点头：
“没错，压根就不在意。”
她手指捻着手里那张写着《完美陌生人》名字的电影票，继续说道：
“其实从咱俩决定单独出来开公司后，我就一直留意一些事情。你没发现么，从《秘密》开始，他的电影上映时间就几乎没有什么扬长避短这一说。
《秘密》上映的时候，他遇到了《变形金刚》。《风声》的时候，遇到了《变形金刚2》，还有《加勒比海盗》、《哈利波特》等等。
《山楂树》就更别提了，别人都是借着电影热度赶紧上映，结果他倒好，和《非诚勿扰》打PK……甚至如同一潭死水的国产电影保护月都是他的那部《33天》拉起来的。
其实从他这一步一步走来，就档期方面……我觉得要么是西影厂的业务水平太次，根本不懂得权衡利弊，所以导致他的电影上映同期总是有着不同的对手来挤压他的票房……
但我觉得这个理由不现实，西影厂要真不懂，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而在这些时间段里，偏偏，他每一部电影票房都高的吓人。这可是硬生生的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一条血路！
每一部电影的含金量都是十足的。
离谱与否不说，我真的不信是西影厂的业务出了问题。咱俩现在开始筹备公司，连咱俩都能想到的问题，他们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甚至，就算西影厂真这么“愚蠢”，可在许鑫这一部一部的电影成功下，他们也从原本的愚蠢，变成了一种……”
说到这，孙丽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才继续说道：
“无所谓的程度已经到达理所应当的麻木。”
“意思是已经不在意同期对手有谁了？”
邓朝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劲吧？你说的太夸张了，冯晓刚都不敢这么来。”
“你看现在京圈还敢主动碰瓷云图的片子么？或者说，连博纳都算上，除了冯晓刚，和引进片，现在谁不看着西影厂的片单来调整时间？别的不提，《黄金大劫案》四月份上，你们不也松了一口气么？”
“……”
这下邓朝说不出话了。
因为妻子说的是实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打听西影厂的片子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惯例。
明明几年前，他们还是那个半死不活的国营厂。
可这两年开始……“趋利避害”的名单里，他们已经名列前茅了。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说道：
“所以说……他们那边的机会很多，是吧？”
这话没头没尾。
可孙丽却坚定的点点头：
“是的，我觉得咱俩得想法没有错！”
“哥，姐，时间差不多了。“
郭思这时忽然提醒道：
“电影应该已经排队进场了。”
“……嗯。”
邓朝点点头，拿出了口罩分给了妻子一只：
“咱们走吧？”
“走。好久没看电影啦！”
孙丽戴好了口罩，走下车后伸了个懒腰。
挽着爱人的手，俩人很低调的往楼上走，她一边说道：
“先看《完美陌生人》，再看《一代宗师》，最后看《泰囧》……”
“真不看《1942》？”
“不看，那电影不都说特别苦么，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哺乳期保持心情愉悦才能不堵奶~”
她异常坚决的说道。
然后……
一个半小时的影片结束。
坐在第一排，守着入口的三人第一时间起身，迈步走出了放映厅。
而刚走到通往各个影厅的大通道，三人就看到了检票口那人头攒动的模样。
为了不吸引人注意，孙丽把自己的高领毛衣领子翻了上来，挽着带着棒球帽和口罩的邓朝，很低调的走了出去。
一路俩人都没说话，在电梯口就已经和郭思分流了。
回到了车里，等郭思把票拿下来的功夫，孙丽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感觉怎么样？”
“……想听实话么？”
“嗯。”
在孙丽的目光中，老公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苦笑：
“我忽然不知道……我做导演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了。”
“呃……”
孙丽本能的想开口安慰。
可她却发现，明明嘴巴已经张开了，可脑子里却不自觉的蹦出了刚才那一个半小时里所看到的一切。
这一切，把她所有的言语，全都堵到了嗓子眼。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啊。
导演……
其实她也不知道老公什么时候开始有导演梦的。
并且俩人手里刚好有个……都觉得挺不错的剧本。
老公握在手里挺久的了。
在自己怀孕时，他就有事没事的和自己在聊那个剧本，画一些分镜头，描述一下自己想怎么拍。
她真觉得老公的想法挺棒的。
这个故事也还行，很好玩。
更何况，俩人在这个圈子里这么久，合作过的导演不知凡几，对于“导戏”这种事情，压根就没感觉到有什么难度。
做导演好呀，地位要比演员高，赚的钱也多。
在加上这马上要成立自己的公司，以后可以演戏，可以导戏，还可以自己做资本……俩人构筑的未来怎么看都十分美好。
可今天……
想到这，她不免得叹了口气：
“唉……”
怎么做到的呢？
明明只有一个房间，就屁大点的地方。
用这么点地方，硬生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死死的攥在了手里八十多分钟。
半点没有走神。
而当影片结束时，老公怎么想，她不知道。
在她这，只有十二个字：
“除了意犹未尽，还是意犹未尽。”
而带着这个想法，看着老公那满眼复杂的情绪，她出声安慰道：
“你也别气馁，你还没试过呢，怎么知道不行？没准你比他还优秀呢！”
“……嗯！”
邓朝应了一声。
至于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此时此刻两口子心里有一点，是共通的。
那就是《完美陌生人》这部电影。
在看之前，他们只是知道这电影的导演、编剧都是许鑫。
而在看完之后，心里的想法就是：
“这个故事，无论是剧本质量，还是导演水平，亦或者是演员的演技……简直毫无挑剔。”
无论是哪一点，几乎都做到了完美。
完美的调度，技法，演技水准，甚至是故事情节！
甚至孙丽可以断言，这是她……近十年，看到过的小场景群像戏里面，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电影。
哪怕是《这个男人来自地球》都不如它。
别看那部电影票房很高，但论起来画面的精致程度，以及群像的表述，都不如这部影片！
如果说两部电影相比较，孙丽觉得《男人》唯一的胜算，可能就仅仅是剧本的故事深度上。在这方面，宗教、历史、进化、哲学糅杂而成的故事，确确实实显得有些深度。
但如果站在她的角度，毫无疑问的，这部影片要更加优秀！
因为……
它离大家的生活更近！
近到什么程度？
近到这故事孙丽觉得哪怕照搬到国内拍，都毫无任何问题。
不需要做任何的加工！
就原汁原味的端出来……或许除了同性恋那段可能要改动一些，其他的根本不用动任何结构！
因为这些故事是所有人都会遇到的困境！
看到了这部电影，天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自己！
这个故事是如此的精彩……更不用提许鑫在电影中那种……难以形容的表现手法。
它……特别美。
不是那种精致的美感。
而是通过一些灯光、装饰物等色彩搭配……让人有种……想要暂停在某一幕，静静观赏的质感。
想到这，她的回忆迅速开始翻涌。
忍不住把电影一分一秒的回忆一下，好记录下那些固定镜头下的种种“色彩”。
甚至在回忆之中心里产生了一种冲动，那就是……下一套房子，她想要这种装修风格！
纯正的意大利式风格！
她可太喜欢那种氛围感了。
“叮铃铃……”
这时，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邓朝接通了电话：
“喂，小思。”
“哥，《一代宗师》开始排队了。五分钟之后您和姐上来就行。”
“好，没问题。”
邓朝应了一声，扭头对妻子问道：
“要不这会儿上去？你上厕所么？”
说完，见她无声摇头，邓朝也不再说话。
商务车里，气氛再次安静了下来。
俩人靠在座椅上，一言不发。
各自的脑海里满是电影的模样。
……
晚上7点半。
连续看了三场电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孙丽在商务车发动之后，有些疲惫的对邓朝说了一句：
“尽量和云图搭上线吧。京圈……挡不住他们了。”
邓朝悄无声息的点点头。
确实。
三部电影看完，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
西北圈……彻底挡不住了。
……
“真的，哥们，咱就说……你真的是预言家？”
“咋的？”
“被你说中了啊！邓朝的合同开年3月份就从华义到期了！华义去年11月份开始就一直在宣布来年的续约艺人合同，真的没他的名字！都这个月份了，要么是合同谈不拢，要么是确定离开转型做工作室，要么是被人挖走了……反正不管哪个，华义都从合同意义上的留不住他了！”
“干爹~~~~”
“诶！！！宝贝儿！干爹在这呢……哈哈，是不是想干爹啦？……等干爹下次见你时，给你买大玩具！你想要什么呀？”
明明刚才还在说正事的王斯聪一听阳阳的动静，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而在许鑫怀里的阳阳听到这话后，奶声奶气的说道：
“画画！要画画！”
“画是吧？……还想要啥？”
“我要画画，用画画的，我画画~”
“……老许，阳阳要啥？”
“他要用来画画的东西……你别给他买了，我这几天天天给他买水彩笔，一盒一盒的买。”
听到亲爹的话，干爹不乐意了：
“你咋能用水彩笔？那玩意都化工原料，化学用品！用那玩意干嘛？……宝贝儿，干爹这两天就去给你买！你知道什么是青金吗？青金的蓝色特别好看！干爹给你弄！给你弄个大全彩！”
而这时，许鑫却在儿子耳朵边嘀咕了几声。
接着就听阳阳说道：
“还要泥~~”
“要我啊？哈哈，没问题，干爹过两天就去看你……”
“要一泥~”
“……啊？”
王斯聪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要什么？”
这时，终于听清爸爸说什么的阳阳对着话筒说道：
“印泥~……农全印泥~”
“……许三金，你要不要这么狗？你指使孩子干啥！？”
三岁大的孩子知道什么是龙泉印泥？
他才不信！
绝对是那个坏到头顶长疮，脚下流脓的死爹教的！
“哈哈哈……”
见计谋被戳破，许鑫用笑声掩饰了一下尴尬，接着说道：
“不跟你开玩笑呢么。你啥都别买，家里那些颜料都有，他不需要。”
“可别了，呢滴娃呢心疼。乖宝贝，等着啊，干爹给你买矿石去！”
“……”
许鑫算是无语了，但也不拒绝，只是继续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离开华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你说呢？开年合同就到期，到现在不续约。这两年是个人都要弄自己的工作室，他没理由继续待下去了。”
“唔……那你主持人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都行啊，你要是确定让云图接触他，他要真想上这个节目，我这边就给你当做谈判筹码。看你安排呗。你要是不想，《RUNNIGMAN》的收视率可是越来越高了，咱肥水总不能留给外人不是？”
“……”
许鑫想了想，说道：
“那我就让人接触接触他吧。等这边开始接触了，你也让人联络他一下，给他透露个风声，让他心里知道咋回事。”
“行。还有别的事没？没事我看电影去了。”
“我的电影？”
“不是，看《1942》。”
“……找那个虐干嘛？”
“七哥想看，我陪她看。挂了~”
不由分说，大少爷挂断了电话。
而许鑫这边刚把电话放下，暖暖蹦蹦跳跳的走进了屋：
“爸爸，姥姥喊你吃饭！”
许鑫一看时间……
快7点了。
得。
“走，咱们吃饭去喽~”
把俩大宝贝夹在腰间，他快步跑了出去。
今天请个假
和几个作者一起约了个饭，加上今天课程强度比较大，这个月第一次请假，请各位批准啦~
899.娃的决定
其实许鑫今年挺忙的，一口气两部电影下来，让他空闲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多少。
而在《完美陌生人》拍完后，大家制定上映计划的时候，齐雷本来的意思是作为威尼斯的最佳导演，许鑫的片子在欧洲……或许不如王佳卫、李桉这些人知名度那么高，但各个国家的片商，肯定也愿意买账。
更何况，他相信，任何看完《完美陌生人》的片商，都不会拒绝它在自己国家上映。
所以，他的意思是这次可以把步子迈大一些，“占领欧洲”。
不过被许鑫拒绝了。
那会儿虽然还没确定《烈日灼心》的上映时间，但他一琢磨自己元旦意大利本土上映后，就要开始马上在欧洲逛、宣传……还要参加柏林电影节，接着还要宣传《烈日灼心》……这工作量想想都吓人。
和大林那次聊天之后，他更加确定了自己以“家庭”为工作重心的原则。
所以这次的《完美》只是在意大利和天朝上映，其他的国家想上，也要等到明年了。
《完美》上映的第一天，也是他正式和自己的意大利朋友们辞别的日子。
为了这部电影，大家忙碌了这么久，甚至连西方新年都在工作。
意大利好哥们们的神经确实也绷紧到极限了。
天朝这边上映后，他们甚至连票房的兴趣程度都没了，只想赶紧回家。
不然……
天朝真的太恐怖了。
恐怖的不仅仅有长城，还有比长城更恐怖的宵夜。
杰丝敏脸都圆了。
瓦里诺也油腻的有点直奔“莱勒”的形象。
这个国家真的太恐怖了。
……
“BYE，许，朋友，提前祝你天朝新年快乐。”
“哈哈，谢谢，朋友们，也祝你们一路顺风！~我们意大利见~”
两伙人在机场拥抱，贴面，告别。
最后，许鑫目送这些圆滚滚的朋友们走进了安检口，上了飞机。
接着回到了车里后，他给同样远在欧洲的妻子发了条消息：
“杰西他们走了，我回家了。”
“好，我刚起来，打算去参加节目了。”
“嗯。”
放下了手机，靠在座椅上，他看着车外的夜色，心里琢磨着《烈日灼心》的宣传事宜。
张颂玟得带上，张驿他们几个要不要分批次来？大家都多跑几个，毕竟年前年后，要都特别密集的话……这年前的日子可太折腾了。不过自己不去，光他们……能撑得起来么？
况且最近一些宣传方也都希望能演员齐聚……
而就在琢磨的时候，他手机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
岳母发来的。
他接通后，暖暖那羊角辫映入眼帘：
“爸爸~”
“诶，宝贝，怎么啦？你放学了吗？今天有听老师的话吗？”
他打开了化妆镜的灯，好让孩子能看清自己的脸，一边问道。
可暖暖却无视了他的话：
“伱去哪里了？”
许鑫一愣，笑着说道：
“宝贝，爸爸在机场呢。来送杰西阿姨呀。”
“……”
暖暖不吭声了。
屏幕里，盯着屏幕的小女孩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W”的形状。
就在许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声哭腔响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呀！……你快回来，我想你了呀！爸爸……”
接着，杨春玲的声音响起：
“爸爸哪也不去，爸爸马上回家呢！爸爸不走~”
可暖暖却没理会姥姥，而是继续用“w”的嘴唇，委屈的看着许鑫：
“爸爸，你快回来！”
“爸爸马上回去，宝贝，爸爸不走，爸爸哪也不去。你看你看，爸爸都没坐飞机，爸爸马上就到家了，你等着爸爸好不好？不哭不哭，爸爸真没走，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一看女儿哭，许鑫赶紧解释，表达自己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而屏幕外面的岳母也在那边哄，暖暖这才算多多少少没把这一声“呜哇”给哭出来。
哄了好一会儿，最后，在许鑫许诺等一会儿吃完饭，带她和弟弟去淘气堡玩耍之后，宝贝闺女这才算挂断了电话。
临挂断时，还不忘对许鑫说道：
“爸爸你要早点回来……我想你了！你快回来！”
“诶诶，爸爸知道了。”
放下了手机，他对苏萌长叹了一声：
“唉……你发现了没，这姐弟俩现在有点黏人了。”
“可不~”
苏萌笑着点点头：
“那话还真没说错，女儿可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许哥，您刚才心情怎么样？”
“她小嘴一撅，我就觉得我骨头都没了。”
“要星星都得给她摘，是吧？”
“可不！”
“哈哈哈……”
趁着老板心情好，赶紧嘲笑他一下。
哼哼，女儿奴！
ｂ（￣▽￣）ｄ
……
“今年……给你爸多买点礼品，听到了没？你今年不也没咋回去么，多买点礼物，用点心，吃喝无所谓，都不缺，多买点他们用得上的，能保健的。今年我让你姐给你准备两盒上好的冬虫夏草。”
“那年终奖……”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许鑫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摆摆手：
“赶紧滚蛋！”
“好嘞~”
带着一脸开心模样的苏萌撤退了，而许鑫刚踏进家门，就见厨房门被推开，暖暖一下就蹦了出来，歪着头，一脸开心的看着他：
“你回来啦~~~~~”
那种可爱的模样，搭配歪脑袋的可爱姿势。
真是可爱给可爱爸爸开门，爸爸到家了。
瞬间就融化了许鑫的所有心绪，一把把女儿抄了起来：
“想不想爸爸？”
“嗯！”
暖暖用力的点了一下头，而许鑫左看看右看看……
“弟弟呢？”
“弟弟不听话，我打他，哭了。”
听到这话，许鑫也没当回事。
打就打呗。
有啥的。
……
吃过了饭，就到了许鑫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闺女想去旁边的商场里面玩淘气堡，就是那种……儿童乐园。
这活其实许鑫没怎么去过，杨蜜也没有，一般都是孩子的姥姥和姥爷送过去，许大强也带着去过两次。
毕竟要考虑公众人物这种事情。
但……得承认，闺女上了幼儿园后，确确实实一天一个变化，成长速度明显。
以前去哪玩都是姥姥、姥爷来决定，但现在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了。
并且……兴许是今天第一次爸爸答应她去淘气堡，小姑娘显得情绪尤为的兴奋，阳阳在吃饭的时候还有些不认真，暖暖拿勺子敲着碗，告诉他：
“快吃，吃完爸爸带我们出去玩！”
于是，姐弟俩都加快了速度。
许鑫一碗饭都没吃完，俩孩子已经催着要走了。
行吧。
本来杨春玲还要跟着，但许鑫也不愿意让二老跟着，他自己就行。
穿好了衣服，他拉着姐弟俩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出了胡同，右拐走没多远就是商场。
他没怎么来，但俩孩子是轻车熟路。
到了地方后都不用许鑫问，领着他上了电梯直奔二楼，很快就来到了一片儿童乐园。
俩孩子连工作人员都认识了，其中还有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女工作人员亲切的和俩人招手，打招呼。
而进场之后，看着俩孩子在全是气泡球的场地里扑腾的模样，许鑫也没跟着进去。而是同样坐在了家长等待的那片区域里，找了个角落的椅子落座。
因为是俩孩子，所以他没跟其他家长一样低头玩手机，而是趴在旁边的鞋柜上面，目光始终跟着两个上蹿下跳的孩子在移动。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孩子也都赶了过来。
得承认，史家胡同这边的人，还是有钱有闲的人居多。
燕京这座城市越来越拥挤，别说以前老燕京人说的什么“马路随便跑，滚着铁环能推二里地”这种夸张之言……就是正常的那种把孩子放到家门口的胡同里玩，都怕车给碰到，发生危险。
所以……不知何时，来商场玩，就成了一种主流的方式之一。
陆陆续续的，许鑫旁边也坐了不少人。
不过还好，暂时没被人认出来。
而就在这时，他就听到了自己旁边两个……应该是相熟的女家长在聊天。
“我今天刚辞职了。”
“呀，你真辞了？”
“对啊。”
“这决心下的这么快？”
“没办法，孩子他爸的工作越来越忙，我这也天天加班，给团队里的人开会，拉业绩……孩子在家天天等我俩，一等就是十点，十一点。说想妈妈，想爸爸，我俩不回来一个，就不睡觉。前两天我出差，孩子爸爸去国外，他奶奶说孩子半夜睡着睡着就开始哭。怎么哄都哄不好那种……”
“确实，你俩这经常出差，老不在家。”
“对啊，所以我和我老公就商量了一下……其实还是要做下牺牲。而且他们幼儿园也反应，说……孩子有些孤僻，你想想，你们孩子送幼儿园就一星期，就不哭了。我们家这个……这都快一学期了，天天送去幼儿园还哭，对老师说：我找不到妈妈了。他就是担心看不见我，一回家，就奶奶在，我又不在……”
“是，小飞也跟我说，说弟弟经常在幼儿园里发呆，他想带弟弟玩，弟弟就告诉他想妈妈……说别的小朋友都可开心了，他有点不合群……”
“对啊，老师和我们反应的也是这个。然后咱们这周末，去听学校组织的那个弯弯的那个教授来授课，我觉得他的话特别有道理。孩子的心智发育阶段，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帮助他树立自信是会影响他的一生……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事业心太重，孩子刚满月我就停奶了……你看小飞，母乳长大的孩子多健康啊，我们家这个三天两头的生病……”
不知不觉间，许鑫的耳朵就彻底竖了起来。
听着俩孩子家长在这交流关于抚养孩子的事情。
其实，从她们的谈话里，许鑫听到的最真实的想法就是，这位宝妈在事业和孩子面前，选择了回归家庭。
因为她的孩子有些缺乏安全感，可能是因为从小父母就比较忙所导致的……
而她们俩的谈话，在许鑫这听来，就跟镜子一样。
尤其是看着两个上蹿下跳的孩子在那开心玩耍的样子。
在联想到今天他在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女儿的那种委屈与思念，以及……当初大林说的话。
许鑫就这么听着……
知道了这位宝妈应该是在带某个公司的团队，属于做的非常不错的那种类型。
而她老公应该是自己有公司，并且做的是跨国方面的业务，经常要出国考察。
这时，他听到这位宝妈说道：
“我就和我老公说，我说……咱挣多少钱算多？我说你现在公司在上升期，我能理解。我先来，我放弃我的事业，陪伴儿子。但他成长的道路中也不能缺失父亲的关怀……你也要适当的衡量一下，一些不必要的应酬，或者是有空闲时间，咱们尽量多陪陪孩子……”
逐渐的，许鑫就不怎么听了。
而是在思考。
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
其实这位宝妈的话不见得适合所有人。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属于物质条件比较富足的那一撮人。
更多的人，其实是想权衡都没法权衡。
毕竟有些时候，车贷、房贷、孩子、甚至赡养父母的费用，就要占据一个家庭……绝大部分的收入与精力。
大多数人都很难做到面面俱到。
甚至，他能联想到，如果这两位只是普通的工薪阶级，那么，考虑到现实层面的压力，这位宝妈未必敢做出这样的决定。
毕竟她自己的事业也很好，而且从谈吐中能听得出来，她的能力不弱。
有时候可能两份收入才刚刚好能维持一个家庭的运转，忽然少了一份后，另一个人的压力会成倍增长。
但还是那句话，有钱，并不是错。
他没法真正的去对自己脑子里设想的那种两口子赚钱，一个人忽然不赚钱后，一人压力巨大的家庭去共情。
因为他挺有钱的。
但举一反三的道理他懂。
对方的情况自然也不完全适合自己，但却让他产生了一种思考。
或者说权衡。
是不是要在事业、家庭、为人父、为人夫、为人子等等方面做出一些平衡。
就比如最近，因为杨蜜去出国宣传，而自己也要忙碌新电影的事情，确确实实在家的时候很少。
女儿今天的反应就能说明一切。
而这位宝妈的境遇，也能说明一些事情。
甚至大林儿时的经历，同样也是一种参考。
虽然他为了家庭，已经主动减少了行程……不然，现在《完美》应该已经在欧洲多点开花了。
但……
他回忆着今年一年来的忙碌。
忽然一个很小很小的事情，钻进了脑海。
老狼给暖暖找的启蒙老师……
他都还没见过。
叫做张文静，是老狼的授业恩师之一，赵屏国先生的弟子，老狼的同门师妹。
暖暖每周六，周日，会去上两节课。
毕竟是幼儿园，许鑫也不想让女儿那么高强度的练习。
有天赋归有天赋，可如果女儿不喜欢弹，他也不打算勉强。
而这位老师，杨蜜见过，他却还没见过面。
他不知道闺女现在怎么学习的钢琴……只是知道，她确确实实弹琴要比以前熟练了许多。
女儿的成长诚然让人喜悦，但……
过程他却并不知晓。
反倒是觉得理所应当……
孩子的成长……真的挺快的。
看着已经一头汗水的两个小家伙，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一些以前自己忽略的事情。
慢慢的，他看着淘气堡里的两个娃，眼神逐渐空了。
他的事业确实固然重要，因为这些事情不仅仅只是“名气”，更关乎到他为“许家”所设定的“家族”计划。
但……
虽然无法做到跟这位宝妈一样，可确确实实，有些事情，需要调整一下了。
孩子玩了一个多小时。
从6点多一直玩到快8点。
而他也整整思考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岳母打电话过来催促，该回家了。
洗个澡，孩子也该睡觉了，明天还上学呢。
“你们两个，过来，咱们回家了。”
他的声音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然后……就暴露了。
楼上电影院正在排队的《完美陌生人》导演许鑫！
竟然就再楼下陪孩子玩淘气堡！？
这些家长都露出了惊讶的模样。
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
不过许鑫没在意，把两个一头汗的孩子召唤了过来后，用免洗凝胶洗手，消毒，甚至满足了阳阳提出来的“爸爸我想喝果汁”的要求。
看着领口都湿了的阳阳，他笑着帮两个孩子穿上鞋后，说道：
“走，咱们去喝果汁。”
喝个果汁，消消汗，衣服干了之后回家。
省的感冒。
然后带着两个小家伙离开了淘气堡。
商场负一楼，看着两个坐在椅子上喝果汁的大宝贝，终于考虑清楚以后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些工作与如何陪伴孩子成长的他，拿出了手机，给齐雷发了条微信：
“齐哥，《烈日灼心》的宣传活动，给其他演员安排的多一些吧。我的减少一些，尽可能的突出他们……包括以后我的电影，活动也都尽量少一些。咱们也过了那个需要密集宣传，靠人力才能闯出知名度的阶段了。给我减轻一些，我想多陪陪孩子。”
这消息有些突兀。
不过，在发过去没几分钟，齐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啊？”
许鑫刚接通，就听见齐雷疑惑的声音：
“咋了啊？”
“没事，就是这两年有点累了。孩子也越来越大了，更想多陪陪小家伙。下午的时候，我送杰西他们走……”
把下午和刚才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后，齐雷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了想，他说道：
“我明白了。确实……时间过得太快了啊。明明感觉暖暖和阳阳才刚出生没多久……你瞅瞅，这都上幼儿园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这次的活动，我明天就着手让人调整。”
“嗯，厂里的其他导演、演员、这么多有实力的人也都在……慢慢的，咱们也得给人家资源倾斜。我这边就低调一些吧。”
“好……刚好，这几天，大家都在提报一些明年的调整日程。我看着安排一下吧，明年在咱们办事处那边，拨一笔经费。其实这两年我就再想，老让你这么西安、燕京的跑，不方便。明年咱们搭建一个后期制作工作室，以后再有这方面的事情，两边忙活。到时候你也不用跑的那么勤，多让其他人出出差就行了，怎么样？”
这要是放到以前，他肯定会拒绝。
因为没啥必要。
可现在……无论是从私心角度也好，还是从厂里这些年越来越好的改变也好，他都不会拒绝这种事情了。
“行，刚好，咱们的作品越来越多，燕京毕竟是文娱中心，这边弄个工作室，肯定要方便的多。”
“对，那我这两天就把这个日程提起来，年底的总结会上讨论一下，通过后，明年开春就开始实施。至于电影的宣传……我让他们重新做计划，到时候在和你商量。”
“好。”
“哈哈，那这些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嗯。”
电话挂断，许鑫看了一眼两个还抱着杯子喝果汁的娃。
摸了摸他们的领口，以及头发。
汗基本都干了。
那就好，这样不感冒。
又等了一会儿，随着岳母第二个电话打过来催促，他才拉着两个孩子一起走出了商场。
几个小时没抽烟，他自然想点一颗。
而两个孩子见爸爸要抽烟，暖暖也很懂事的拉住了弟弟的手。
她拉弟弟，爸爸拉她。
阳阳本来还想和姐姐商量一下，看看他来拉爸爸行不行。
结果得到了姐姐很决绝的一句：
“不行！爸爸是我的！”
一脸委屈的男孩子最后只能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不过还不忘催促一句：
“爸爸你快点抽。”
最后，三口两口解了瘾的许鑫，左手大宝贝，右手二宝贝，一家三口小手拉大手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许鑫一边还在感慨……这日子多快啊。
明明之前出来玩，还得推车出来呢。
可这一转眼……孩子已经知道主动拉手，注意安全了。
时间……都去哪儿了呢？
咋就这么快，这么的……不等人呢？
一路带着这些感叹回到家，杨春铃直接带着俩孩子去洗澡了。
许鑫也知趣的冲了一下身子后，就在床上等。
很快，两个换上了睡衣的小奶娃笑嘻嘻的爬上了床。
其实前面都还好，孩子在睡觉前都比较能闹腾，陪着做会儿游戏就得了。
只是……在彻底关灯，许鑫开始哄俩孩子睡觉时，他听到了怀里的阳阳说道：
“爸爸……我想妈妈……”
“妈妈过几天就回来了。”
他只能用这个借口来拖延。
而孩子的心灵很单纯，听到许鑫的话后，便问道：
“妈妈会回来吗？”
“会的。”
“妈妈不回来会吗？”
“不会的，妈妈要是敢不回来……那爸爸就给你换个妈妈。”
许鑫一边拍打着儿子的后背，一边柔声说道。
不过他还算有良心。
虽然这话大逆不道，可到底没把它变成疑问句。
不然……万一阳阳也同意了换妈妈，那爷俩这事情被捅咕出去后，估计第二年坟头草就得三尺高了。
……
孩子睡觉，他也睡。
甚至连凌晨的首日票房消息都没咋关心。
就半天时间……有啥好关心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随着电影拍摄的越来越多，他对这些数据啊，首日啊，或者赚多少钱之类的也都麻木了。
不过临睡前，他还是没忘定个闹钟。
昨晚答应今天送两个小家伙上学呢。
6点45。
伴随着一阵“叮叮叮叮”的动静，他睁开了眼。
而两个小家伙也被这个动静给弄的一激灵。
许鑫心说……前两年还没啥感觉，怎么这两年的IPHONE闹铃声越来越渗人了呢？
真难听……
他穿好了衣服，先把房门打开了：
“爸、妈、醒了。”
说完，直奔厕所。
孩子穿衣服啥的不用他操心。
而蹲厕所的功夫，他也看到了齐雷在凌晨12点46分发来的消息：
“出来了。”
“首日票房：3185万！”
“这电影票房绝对要爆！”
【图片】
他点开图片看了一下，发现是已经因为人数足够而解锁的《完美》豆瓣评分。
截图的时候，是1.2万人评价，豆瓣评分：9.1
开篇9.1的评分。
可以说，他“及格”了。
至于齐雷的留言……
许鑫也认同。
要知道，《完美陌生人》首日这次也不是凌晨场。
而是中午才开始放映的半日场。
它半天的票房，都快要追上三千四百万的《一代宗师》和《泰囧》的三千六百万了。
这要是敢再多出来24小时……
估计应该又能破了国产电影的首映票房记录吧……话说现在的国产电影首日票房记录保持者是谁啊？
他挠了挠头，站起身后，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冲水声，这种事情就被抛在了脑后。
管它呢。
爱谁谁。
记录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拿过。
拿过了之后，反倒不怎么在意了。
洗脸、刷牙。
等出来的时候，孩子们也已经被姥姥、姥爷给收拾好了，甚至连香香都擦好了，比他还快。
并且，还顺带杨大林给车都热了。
还得是岳父岳母啊……
比媳妇可给力多了。
“跟姥姥、姥爷再见，我们上学去喽~”
“姥爷再见，姥姥拜拜~”
两个小家伙兴许是因为今天是爸爸送，所以显得很兴奋。
飞快的摇摇手后，直接就往车上窜。
“记得慢点开啊，尤其他们学校那边，早上送孩子的多，容易堵车，你就跟在队伍后面就行。”
看着有些不放心的岳父，许鑫笑着点点头：
“知道啦。”
新的一天，从送娃上学开始~
“出发喽~”
随着一句口号喊出，看着后面两个应和的小家伙，许鑫轻笑着，把车子缓缓的开了出去。
900.宴请
“一个并不高明的室内群像戏，却用最高明的拍摄技法，带给了我们一个足够晃动心灵的故事。”
“永远不要考验人性，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谢谢许导，学到了。”
“票房高与低无足轻重，最重要的是，许鑫的初心仍然未变。”
“他触及了所有人心中共通的恐惧。”
“很悲哀的一件事，我们从原本的亲密无间，熟稔无比，变成陌生也仅仅只需要一秒。”
“《完美》的故事，完美的节奏，许鑫距离“大导演”的地位到底还有多远？”
一大清早，伴随着半日的发酵，《完美陌生人》呈现给观众后，无论是微博、豆瓣、虎扑、甚至各大媒体那边，这部电影都迅速成为了一种话题。
所有人都有各自的观点，但有一点是公认的。
那就是：这是一部优秀的电影。
虽然它场景“单调”，演员甚至都不是天朝人。
但……它真的是一部优秀的电影。
也是一部带着强烈许鑫个人风格的电影。
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这就是许鑫的电影。
或许他比张一谋的华丽要弱一些，但却更灵动，以及那把画面赋予生命力的拍摄方式，以及堪称唯美的质感……
这部电影，几乎可以说让所有许鑫的影迷，甚至一些挑剔的影评人、资深影迷都满足了。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一些声音，比如“看不懂”、“好无聊，看到一半就走了”之类的……可这样不也挺好么？
至少证明你还没有经历这些事情。
或许，有些事情，有些电影，也只有当你经历了，长大了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懂它。
而当你懂它的时候，证明伱已经老了。
外界的夸赞，许鑫自然看得到。
不过，他对别人怎么夸自己的，其实已经麻木……或者说不怎么关心了。
他这会儿正在刘一菲的超话里溜达呢。
虽然能在超话里的粉丝，都是“铁粉”，刘一菲也需要一些外界不同的声音来保持清醒……但看着她超话里那些夸奖她的话，许鑫心里其实挺开心的。
“真的，除了许鑫，没人懂咱们茜茜。”
“茜茜这次的表演不拿个影后真说不过去了。”
“茜茜真的太优秀了，这口意大利语真叫一个地道。”
“你们发现了没？她的演技，似乎每一部都在发生着变化。”
“这点我到和你观点不太一致。《四大名捕》和《完美》比较起来，我觉得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同意那个观点，除了许鑫，没人会用咱们茜茜。”
“许鑫真厉害啊……”
“哈~”
看着大家的夸奖，许鑫轻笑了一声，退出了微博。
虽然这些人有些粉丝滤镜，但刘一菲的演技能受到认可，作为朋友，他心里也踏实了。
电影已经上映，好坏自然交给观众评说。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
对于自己的转变，许鑫并没有和妻子提及。
没啥必要。
两口子过日子，冷暖自知。
《一代宗师》里的演绎，让她彻底坐实了演技派的名字，而在这个阶段中，未来的她肉眼可见的，一定会很忙。
他想让妻子对自己产生些愧疚，觉得自己是主动牺牲了事业来陪伴孩子的。
只要她愧疚，她身子就特别软。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所欲为所欲为……
也挺好。
打，肯定是打不过了。
前两天，家里刚收了个快递，他拆开了之后，发现里面是那种……拳套。
恰好那两天他闲的没事，在看UFC。
一开始看到拳套的时候还没在意，可看了几集UFC后，他总觉得这些选手们手上的玩意眼熟。
把那拳套翻出来一看……好么，款式一模一样的。
这姐姐搞不好就要上八角笼里锤人了。
不然……自己堂堂顶天立地男子汉，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当个炉鼎？
不要面子的？
这好容易逮住一个能让她变软的机会，不利用都对不起祖宗！
在家歇了一天，晚上去接孩子放学。
明天是周六，孩子休息。许鑫就随口问了一句：
“爸爸明天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要看狗狗！”
暖暖第一个回应。
接着是阳阳：
“要骑马！！”
许鑫一愣……
“去找于大爷吗？”
通过后视镜，就瞧见姐弟俩整齐划一的点头：
“嗯！”
“唔……好，那明天爸爸带你们去骑马玩去！”
这段时间忙，也真挺久没上谦儿哥那了。
不过得先问问有没有演出。
但这事情不需要问别人，问岳父就行。
他见天儿去，和谦儿哥混的比自己还熟呢。
一路回到了家，他问了一嘴，果不其然，杨大林“倒背如流”：
“有，德芸社也快封箱了，明天是晚上的演出，就在北展。白天去没事，别喝多就行。”
那肯定不能喝多，毕竟明天带着孩子呢。
况且孩子骑马遛狗也就是白天玩，晚上早早回来就是了。
于是，转天儿，早上七点多许鑫起床的时候，瞧见了齐雷发的信息。
《完美陌生人》的次日票房：7120万。
唔……
没超过《泰囧》的单日八千六百万的票房，不过毕竟两个片子受众不同嘛。
作为一部群像戏，还是外国人主演的片子，能拿到七千多万的票房，也算是可以了。
他心里并没什么欣喜若狂的情绪。
真的是越来越麻木了。
或许某一天，他拍了一部票房很低的电影，那时候心情才会有些波动吧……但至少不是现在。
“儿砸，闺女，起来啦！咱们去骑马！”
强行把还想睡一会儿的两个小家伙拉出来，包括拎着钓鱼桶的岳父在内，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往谦儿哥的马场杀去。
谦儿哥那马场有鱼塘，入冬的时候，特别多放了些水。
这二年迷上钓鱼的老岳父今天瞅这架势，是要去冰钓。
……
早上9点出头，车子抵达了马场门口。
普拉多这车确实宽敞，在进门之后，许鑫就瞧见了正穿着羽绒服，手里拎着个炒勺正冲这边微笑的于慊。
车子停好，他下车喊了一声：
“谦儿哥。”
接着把后排车门打开后，俩孩子就跟俩祸害似的，拎着自己的玩具蹦蹦跳跳的直奔马厩的区域。
“小龙，你去看着去。”
于慊支使着自己的员工去带娃，笑着迎里上来，指着不远处那土灶：
“中午咱们吃手把肉。喝一杯~”
许鑫笑着点点头：
“行，不过不能喝多，不是晚上有演出么。”
“哈哈，那肯定。”
于慊笑着应了声。
来到这就有一点好处，不用发愁代驾。
随便打个电话，徒弟们就过来当司机了。
而杨大林也没和于慊多客气，提着桶问道：
“窟窿打了么？”
“打好了，大哥您直接过去就行。帐篷都支好了。”
“那你们聊，我过去了。”
“……”
许鑫有些无语的看着老岳父直奔鱼池，来了句：
“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瘾。昨天还听我丈母娘抱怨呢，说是家里又来了两大包的饵料。都快堆满一库房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
于慊一边引着他往大锅旁边走，一边说道：
“钓鱼是种乐趣。修身养性~”
说着，走到了锅边，一揭那锅盖……
嗬！
一股子白烟~
许鑫瞬间就想起来了谦儿哥说过那相声。
就孙樾芝麻酱和红糖的那一段……
下意识的笑出了声：
“噗……”
刚想让许鑫看看他这羊排咋样的于慊扭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误会了什么，笑道：
“哈哈，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开心吧？”
“……啥喜事？”
许鑫有些纳闷的问道。
“电影啊。”
于慊一脸疑惑：
“票房不都一个亿了么？”
“噢~”
许鑫恍然大悟：
“我还以为啥事呢。”
这下于慊更无语了：
“不是……听你这意思，这还不行啊？两天……不对，一天半，一个亿，换算下来就是三四千万的入账。你这电影投资多少来着？”
“不到三千。”
许鑫随口应了一声，接过了于慊手里的炒勺，看着里面咕嘟咕嘟正清炖的羊排，满意的点点头：
“这羊肉好，闻着味都不像是燕京这边的羊。倒是有点……滩羊的意思，都没膻味。”
“合着这一部电影还抵不上我这羊？嚯~这羊死的可真光荣。”
“哈哈哈~”
许鑫笑着盖上了锅盖：
“不至于，只是……现在有点麻木了。电影好坏，其实从我接手故事剧本那一刻，心里就有谱了。剧本好坏，导演能不能拍出来，拍出来好不好看，艺术性、商业性这些，其实是一环。而票房则完全是另一回事。《泰囧》的票房证明了咱们已经有高票房市场的实力了，但在我这，票房多少其实我倒真不是很在乎。”
和谦儿哥自然没啥不能说的。
而听到了他的话后，于慊虽然能理解，可还是忍不住说道：
“你这太淡定了也不成。这高低不也是个成就么？”
“我现在最大的成就是他们。”
看着刚从马厩牵着两匹小矮马出来的暖暖和阳阳，笑着说道。
接着愣了一下：
“大林也在呢？”
看着手里拿着个铁锹，在两匹小马后面跟着出来的郭琪麟，他诧异的问道。
“对，晚上我们俩一起演出去。昨天他也去看你电影了，回来就夸，说拍的真好，看的人特别多……”
“唔……这孩子是不是胖了？”
看着他那体格，许鑫有些无语的问道。
于慊点点头：
“胖了……最近年底，忙，吃饭也不按时按点的，一下班就和那几个孩子去吃宵夜，这体重……唉。”
“……烧饼都快成肌肉男了。可他倒好……”
于慊没说完的话，许鑫说了出来。
眼里的无语如若实质。
这时，他听于慊说道：
“先说相声吧……孩子最近压力也是大。减肥什么的……他现在也没心思。每天睡醒就是演出，偶尔放个假，也是在家睡一天。这么大的孩子都能睡，这肥想减，确实太难了。”
虽然听出来了他这个当师父的开脱之意，但许鑫还是说道：
“可这么胖下去，作息又这么不健康，身体怕出问题啊。”
“年轻嘛，还不至于……”
“……”
这下，许鑫虽然无语，可也不好说什么了。
而郭琪麟也放下了铁锹，走到了这边，笑着说道：
“许哥，您来了。”
“嗯……最近怎么样？”
“嘿嘿嘿，好着呢，好着呢。昨天刚看了您的电影，拍的可真好……”
许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啊……饮食还是得注意，知道么？”
“诶，诶，知道，我天天也锻炼呢……”
有时候小孩自以为很好的谎言，其实在大人那，简直拙劣的过分。
更何况他还是一名导演。
但他也知道，自己又不是这孩子的谁谁谁，有些事情还是要靠自觉性。
于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想去北影上课不？”
“想！那肯定想啊……不过就怕听不懂，而且我时间现在也不宽裕……”
“那就等开春，现在你想上都上不成，都放假了。”
“嘿嘿，那成……那成……”
这时，一旁的于慊说道：
“行了，别嬉皮笑脸的在这待着了，赶紧回你屋换衣服去。脚底下还带着马粪呢！”
显然，哪怕“贵为”德芸社未来接班人，可到师父这，还是免不得铲马粪，洗马厩的活。“诶诶，得嘞，我换衣服去。”
郭琪麟赶紧一路小跑，朝着这一通平房其中的一间走去。
那是他自己的房间。
谦儿哥专门给他留的。
……
来谦儿哥这，主打的就是一个放松。
还真别说，能在喧闹的都市中，有这么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供人休憩玩乐，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是一种享受。
陪着两个孩子又是骑马，又是撵狗的，玩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时候，羊排也就炖好了。
同时还有几个炒菜。
主食则是一锅羊汤面。
胡椒粉放的浓，光是一口羊汤都足够暖身子了。
小家伙们吃菜，大人喝酒。
于慊不咋喝茅台，喝的都是他朋友酒厂出的酒。
味道嘛……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典型的京城烧锅酒，比不得茅台，但喝着更顺口。
可在许鑫看来就完全是二锅头的味儿了。
不过来人家这吃饭，肯定不能挑理，那就显得多少有些不厚道。
一口酒，一口肉，许久不见，能聊的东西多，聊天声就没停下来过。
其实来谦儿哥家喝酒，主要就是一个氛围。
轻松，舒服。
老大哥的饮酒哲学是：
天不管，地不管，酒管。
兴也罢，亡也罢，喝罢。
人家都说酒肉朋友不好，他却偏偏认为酒肉朋友最适合解压不过。
生活中的那些糟心事够多了，能有一些朋友陪你喝酒聊天，便是世间最大的幸福。
而大家的话题虽然也都是圈子里的事情，但却并非是什么“京圈”、“西北圈”之流。
其实他和冯晓刚也是朋友，去年德芸社的演出，冯晓刚还上台来着。
而许鑫也没觉得自己和京圈就是苦大仇深，要求自己的朋友也必须嫉恶如仇……那太扯淡了。
还是那句话，他不是要京圈死。
只是想让这个娱乐圈能变成自己在里面待着都觉得很舒服的模样。
改善下生态环境。
他也犯不上让朋友为难，所以俩人聊的都是导演这个话题。
毕竟，谦儿哥也是导演系出身，还是他的大学长呢。
俩人聊，暖暖和阳阳吃饱了就跟谦儿哥的独子小羊儿满哪窜。
小龙去招呼着，郭琪麟就得在旁边伺候。
给师父倒酒，给这会儿的“许叔”布菜。
虽然说出来有点夸张，但大概就是这意思。
这孩子礼节方面，待人待事方面确实没得挑剔。
而等酒过三巡时，郭琪麟忽然对许鑫问了一句：
“许哥，导演好当么？”
“喊叔！”
于慊没好气的瞪了徒弟一眼：
“没大没小的。”
许鑫心说咱辈分不一直这么乱么？
笑着摆摆手示意无所谓后，看着他问道：
“怎么？对导演又有兴趣了？不当演员了？”
“我……嘿嘿……也不是。”
小胖子憨厚的挠了挠头：
“就是听您和我师父聊天……感觉……导演也挺好的。”
“导演嘛……”
许鑫想了想，说道：
“你知道我对演员的观点么？”
郭琪麟点点头：
“知道，看您采访的时候说过，您说演员无论是天才还是普通人，只要用心，最后的路是殊途同归的。就是演什么是什么，终点都是一样的。”
“嗯，没错。这是我对演员的观点……但导演不是。”
抽出一支烟，他还没来得及拿火，郭琪麟就已经起身把火机凑了过来。
“嘶~~~呼~”
他感慨着这孩子的细致，继续说道：
“导演其实和相声差不多。基本不需要什么门槛……你想想看，卡梅隆在成功之前，还是卡车司机呢。我们的门槛真的相当相当低，你像……好莱坞那边有个叫……《女巫布莱尔》，它就是纯手持DV拍出来的影片。没有专业摄影机，故事线也很简单……可它的票房却非常高。你瞧，手里有个DV都可以拍一部片子。”
在郭琪麟的点头下，叼着烟的他微微摇头：
“这行的难点，其实也在山里面。你不进来，谁也不知道你的天赋到底能不能爬上山顶，只有你进来了，才知道自己适合不适合……”
他话音未落，于慊也点点头：
“这行很残酷，可能有人终其一生，都上不去一个台阶。但有的人……比如你许叔这种，天生就有这能耐，一部作品，你就能让所有人记住你的名字……这行太吃天赋了，是吧？”
后面这话是问许鑫的。
而许鑫也没有反驳。
确实，这行真的很吃天赋。
没天赋的人……
太难了。
“不说寸步难行吧，哪怕偶尔一次你能成功，但或许接下来几部电影拍完之后，瞬间就能原形毕露。所以，你看这个导演行不行，别仅仅只看他一部作品，得看他第二部，第三部……”
“比如……”
郭琪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个名字。
但最后还是摇摇头：
“听上去还真挺残酷的……”
“那肯定，人家几千万交你手里，凭啥？……所以我们这行不存在什么殊途同归。每个人最后的成就都不一样。有人能成大师，但有的人可能拍了一辈子电影，最后别人都记不住他一星半点……你问这个干嘛？想当导演？”
“没没没……嘿嘿嘿。”
郭琪麟又赶紧摇头表示自己没这意思，说道：
“我就老老实实说相声吧……相声我还没弄明白呢。”
“相声不也得开窍么？是吧，谦儿哥。就跟小岳那孩子似的……”
其实岳芸鹏比他还大一岁。
但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是恭恭敬敬喊声叔。
要么说德芸社有时候这辈分乱呢……
……
一顿饭，半斤酒。
聊的开心的于慊本来还想劝劝，但许鑫却说什么都不喝了。
他没事，一会儿找个人开车送他回家就齐活，但问题是谦儿哥还得演出呢。
耽误了事情，再弄一出《汾河湾》，那估计就真炸锅了。
而这次来给许鑫开车的，是烧饼。
晚上他们都在北展演出，这会儿听到许鑫在这，刚撸完铁的烧饼就直接杀了过来。
“嘿嘿，哥。”
“嗯，来啦。”
半斤酒下肚，咋地也没咋地的许鑫一边看着几个孩子在那用马场脏兮兮的积雪“捶”雪人，一边应了一声。
而旁边的郭琪麟也喊了句：
“饼哥。”
“我听说你最近园子里的反响不错啊。”
“嘿嘿，最近不是上了俩新活么，反响确实还成……”
师兄弟俩聊了几句，许鑫随口问了句：
“你的活怎么样了？没落下吧？”
“没有。”
烧饼笑着说道：
“您不也说了么，相声是我本职工作，不敢落下。”
“那就对了，本职工作做好，那个综艺无论好坏，都不能丢了手艺。你可是云字科的徒弟，不能给你师父丢人……”
“诶诶，我心里有数……”
“叮铃铃……”
烧饼话还没说完，许鑫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说道：
“你姐。”
接着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
而郭琪麟则纳闷的对烧饼问道：
“饼哥，您要上综艺啊？”
“对啊，韩国那个《RUNNINGMAN》，知道么？”
“知道，可火了。”
“聪哥买下来版权了，正在弄。缺个金钟国那种肌肉男类型的角色，许哥说让我去。”
“呃……”
郭琪麟愣了。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饼哥……
要知道，饼哥被许哥拉着一起健身的时候，自己也是跟着的。
当时的饼哥体格子和现在……可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完完全全的不一样了。
而这次许哥给奖励的牧马人，饼哥一直开着，德芸社里的师兄弟谁不羡慕？
别说别人了，郭琪麟自己都羡慕。
他现在还靠11路公交车呢……
牧马人！四十来万的车……可太帅了啊！
而现在又能上综艺？
这……多好的机会啊。
谁不知道天籁推出的节目是香饽饽？
《好声音》的名气在那摆着呢！
想到这，他忍不住问道：
“那你还说相声么？”
“说啊，干嘛不说？”
烧饼用“你很奇怪啊”的眼神看着郭琪麟：
“那节目是周一周二录制，咱们刚好休息。不耽误~”
“呃……好吧。那你这肌肉……”
一说起这个，烧饼嘿嘿一笑。
零下十度左右的天气里，他把羽绒服拉链往下一拉，一只胳膊抻了出来。
竟然是短袖……
接着用力一弯……
“咋样？大不大？”
“……”
小胖子眨了眨眼，看着那明显肱二头在充血的胳膊。
脑海里又出现了自己当初和饼哥一起健身时的样子……
瞬间，一种“我要是坚持下来，是不是也瘦了”的想法油然而生。
紧接着，伴随这个想法而来的，就是一种……羞耻，别扭，羡慕，甚至还有一点点窘迫的复杂心情在心底开始蔓延。
明明就是大半年的时间……
看看饼哥的变化，再看看自己……
忽然间，这些复杂的心情，化作了一个深深的疑惑：
“我选择了好好说相声……真的对了吗？”
而就在这时，他听见许鑫说道：
“你先等会儿……这是年会？还是什么会？请咱俩是去当嘉宾的还是干啥？阿里请咱俩上台表演节目？”
他满眼的荒唐。
“哎呀，不是，你想哪去了。是贵宾晚宴。”
杨蜜哭笑不得的声音钻进了老公的耳朵里：
“就是那种马芸会亲自招待所有来宾的宴席宴请，他们给咱俩发的邀请函，希望咱们能参加。我估计……应该是奔着合作来的，毕竟上次那个啥……项目部的总经理还找过你么。应该是这事儿。谁让你上台表演节目了？你能演啥？”
“……咱俩表演胸口碎大石呗。”
喝了点酒，他这个炉鼎脾气也上来了。
“我躺好，你使劲砸，咱哥们喊一句疼都算我输。”
“废话，我一锤子下去，你人都没了，还喊哪门子的疼？”
杨蜜的声音里满是无语，接着说道：
“不过我已经答应他们了，等我过两天回去，咱俩一起参加一下，看看怎么个事。行吧？”
“行。”
许鑫随口答应了一声，摇头晃脑：
“那就看看怎么个事儿！”
拼死搞出两章来！今天就一节课，下午给了写作时间，从下午开始一直坐到了晚上11点……累炸了。
901.有灯，就有人
“哥，您晚上有事啊？”
见许鑫挂断电话，烧饼好奇的问道。
郭琪麟看了师哥一眼，心说你好奇心还挺旺盛。
但这话不好问吧？
打听人家行程干嘛?
一会儿得和饼哥说说，不能这么问，太冒失。
或许许哥不会这样，但其他人特别容易引起反感。
而许鑫确实也没多想，他天天跟个该（街）溜子似的，想去哪就去哪。
行程这东西称不上秘密。
“支付宝约了你姐和我过几天参加个晚宴。要参加一下。干嘛？想去？”
烧饼赶紧摇头：
“没有没有，我可不去。我还得封箱呢。”
“哈~”
许鑫笑着点点头。
这个话题也就揭过去了。
下午又陪着孩子玩了一下午，到三点多快4点的时候，连同意犹未尽的老岳父一起，一家人离开了马场返回了家。
临走时，于谦还给拿了一大矿泉水瓶的牛奶。
现挤的。
马场里有个叫妞妞的奶牛，是怀郭小宝的时候谦儿哥弄的，就想给家里人喝新鲜的，不添加那些科技和狠活的好牛奶。
思想很好，但现实很骨感。
妞妞是头好牛，吃的是草，挤的是奶。
但问题是挤的有点多。
经常就是一大桶。
奶的品质没的说，一煮开，那奶皮子都多老厚。
可问题是真喝不了那么多。
谁家好人一天喝奶的数量用桶来算？
所以，郭德刚的段子里说“于家大鸡窝”，在许鑫看来不准确。
应该是“于家奶牛场”才对。
来一趟，得提一桶新挤的奶走，不是因为谦儿哥多客气，而是为了给妞妞“解心宽”……
也算是人道主义救援了。
一路回到了家，孩子们也累了。
洗个澡早早休息。
……
《完美陌生人》第三日票房：7554万。
三天的票房，已经来到了1.8亿。
云图上上下下一片欢腾。
甚至连苏萌都跟着忙活了起来。
许鑫那个工作手机万年交给她保管，每次作品上映期间，其实都会收到不少人的恭喜。
那微信里也几百号人了。
有的人甚至苏萌自己都有些模糊了印象，哪怕备注里写的很明白，诸如“XX-刘总-负责XX-上次在XX见过，谈过XX”之类的。但这个工作微信许哥基本不理会，可她要每个人都尽量尽善尽美的回复到。
并且还要筛选出来一些信息告诉许鑫。
影视圈是很现实的。
许鑫很年轻，但谁也不敢把他当个年轻导演来看。
一些投资人或许在其他人那是爸爸，可在许鑫这，连孙子都谈不上。
平常，不敢聊，因为交情没那么深。
浅谈即止，颜面有光。
可想深交？
根本没这个机会。
可眼下新片上映，票房又这么好，正是个好机会好好攀谈一下。
其实都知道这微信不见得是许导自己在用，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能加到许导微信的人自己同样地位也不低，叫秘书也好，淦秘书也罢，这种信息过滤机制并不稀罕。
他们无所谓微信的手机谁拿着，只是需要通过一个合理的时机、契机，提高一下感情，彰显下存在感，甚至……有胆子大的人还可以提一提关于合作的事情。
不一定是电影，其他领域也可以。
娱乐圈生财的手段很多，大家串联下业务，互通有无，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所以，苏萌每天都要从茫茫多的“先恭喜，再客套，最后说出诉求”的消息中，过滤有用的消息给许鑫。
毕竟……两天半的时间，1.8亿的票房。
许哥是无所谓，甚至脸上都看不见什么喜色。
大早上起来，还拿着那个名为《暴裂无声》的故事本子在苦哈哈的冥思苦想。
可对圈子里的人来讲，云图这种一部电影也就两三千万的投资，结果动不动就是三四亿，四五亿，甚至《泰囧》如今都过10亿了，每天却都仍然是千万级别的票房增长……
这部《完美》更别提了。
徐争或许是狗屎运。
可许导这个，谁敢说？
人家的成绩，可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如果说《泰囧》的出现，证明了国产电影同样可以支撑起十亿级别的票房体量，那么许导这部《完美》只证明了一件事：
“同志们，蓝海已开，各凭本事。”
他先打了个样。
虽然现在市场还不成熟，但却给所有人看到了到底该怎么去攫取这些利润。
一部电影十亿，那么说明至少每年有二十亿、三十亿的利润在等待攫取。
许导，是一艘大船。
不敢说上，能跟着在后面吃点尾流，回报都可能是其他人那边的十倍、百倍了。
所以，苏萌很忙。
每天最多的话就是：
“许哥，有个XX公司的XX，他是做XX的，说可以为您的剧组提供诸如XX的支持……”
而许鑫的回应则很简单：
“哦，你记一下就行。”
相当敷衍。
而就在这种正主的敷衍，助理的忙碌中，第四日的票房出来了。
7810万。
高么?
仍然很高。
但许鑫看到第四天的票房之后，就知道《完美》的高票房记录差不多到时间了。
它的增长会放缓多少，许鑫也不好说。
但天花板基本上已经碰到了。
最终票房……云图的人大概的预估是九亿到十亿。
至于能不能达到，不好说。
但应该也大差不差。
通常情况下来讲，首周的票房基本约等于总票房的百分之40，而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要达到这个数字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如果照最理想的情况，十亿票房来看，这部电影，抛开演员分红的纯利润在百分之30左右。
三个亿左右。
这是国内票房。
意大利那边目前也到了四千两百万美元……
以及有诸多片商都会在最近过来，到云图磋商其他国家上映的事情。
从理论上来讲，这部三千万投资的电影，最后总收益预估至少十亿级别，这其中还不算翻拍版权的收入。
如果算上的话……可能还要更高。
3000万投资，十亿级别的利润收入。
这份投资的回报比，就像是一块散发着无与伦比甜蜜芳香的蛋糕，吸引着无数趋利逐光的投机客，把目光放到了这个市场上。
以前的华语电影市场，本土电影并没有直接向资本证明它们的潜力。
说白了，风险太大。
其实这件事从某些方面还是要感谢一下第一批的煤老板。
是他们那被骗的血本无归的惨痛教训，让资本看到了这个圈的不透明性，不确定性，以及风险性。
艺术作品是一种很感性的东西，而投资恰恰是最理性的商业行为。
同样一个故事，你觉得故事好，找人拍，直接扑街。但换了一个人，却直接大红大紫。
这种风险是无法判断和预估的。
所以，他们都保持观望的态度。
可《泰囧》和《完美》的成功，已经足以让所有人放下这层顾忌。
风险高，回报同样巨大。
这个幸运儿凭什么不能是自己？
而想进入这个圈子，那么，就像是自然界中争夺配偶权的那些雄性一样。想吸引优秀的导演、演员，编剧这些人，你能给我们什么?
有时候供需关系的转换其实就是这么一刹那。
许鑫这边接到的第一个重量级的电话，并非是媳妇那边的阿里，而是乐视。
“许导，您好，冒昧打扰您了，我是乐视网的任中军。咱们在《不能说的秘密》首映礼上见过面。”
“……”
实话，当他说出《秘密》的时候，许鑫就蒙了。
这都六年了，他甚至连《秘密》在哪地方举行的首映礼他都忘了，依稀就记得……好像是万达吧？和老王也是那时候认识的。
可乐视的人，他是真一点印象都没了。
但该客气的肯定是要客气：
“噢噢，任总，您好您好。哈哈，咱们可是几年不见了。”
“哈哈，是啊，许导……”
俩人开始了一番很公式化的寒暄。
不谈近况，不问从前，在一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完成了从陌生到“熟络”的阶段后，任中军直接说明了来意：
“许导，我们的乐视影业的群星璀璨夜会在下周举行，想要邀请许导以及您爱人莅临，不知能否有幸给予我们这个机会？”
“啊？”
许鑫一愣。
说老实话，他有点麻爪。
主要是这么多年，商务方面的事情他真就鲜少有接触。
都知道找他找不到，得找杨蜜。
杨蜜同意了，许鑫就会没问题。但杨蜜不同意，找许鑫也白搭。
像任中军这种直接找许鑫发出邀请的人，除了现在的三大厂……再就是优酷找过他参加个什么创业比赛。其他就真没了。
所以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了想，他说道：
“任总，我这年末可太忙了啊，还有柏林电影节的事情呢。每天空闲的时间其实不太多的……”
任中军自然听出他的推脱之意。
不过，他的目的也不是邀请许鑫参加这个活动，而是要一个台阶罢了。
“哈哈，许导忙是肯定的。我们的群星璀璨夜确实也繁琐了一些，其实这个邀请是贾总提出来的，他的原话是：咱们试一试，如果许导恰好有空，就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贾总……贾乐亭是吧。
“谢谢贾总赏识……不过我其实无所谓，举办地不是在燕京么？”
“对的，在燕京。”
“任总主要得去问我爱人，她那边看行程有没有冲突。”
任中军抬贾乐亭出来，他自然也有挡箭牌。
把媳妇往前面一竖，这种事情你直接找她，她有经验。
而之所以松口，也是因为对方说这是贾乐亭的邀请。乐视的体量可不是什么小公司，虽然许鑫无所谓，但不至于因为一个“面子”就给对方得罪了。
怕与不怕是一回事，有没有必要是另一回事。
所以，他松口，你任中军请不动我，但贾乐亭可以。不过我答应了，我媳妇去不去，你们找她谈。
“啊？”
任中军听上去还挺惊讶，但马上话锋一转：
“确实确实，这件事肯定要和杨蜜老师沟通的。并且，许导，我们主要还是想能和许导、杨蜜老师面谈一下合作。您知道的，乐视影业去年的两部作品《敢死队2》和《消失的子弹》等等六部作品，票房反应还不错，摸到了十亿的门槛。但我们的力量还是有种……有劲使不出的感觉。所以希望能得到更多电影人的支持。也希望能和更多公司达成合作，尤其是杨老师麾下的优质艺人，我们很希望咱们能达成合作，以及接受许导的建议与指导……”
后面的客套话，许鑫已经下意识的忽略了。
但这位任中军任总话里的意思，他听懂了。
第一：乐视影业的实力是有的。
十亿票房和目前的云图肯定比不了。
但，国内目前能做到十亿体量的公司又有几个？
6部电影，10亿票房，平均下来基本都是部部过亿。这诱惑力，对演员也好，导演也罢，诱惑力都不小。
第二，他们想在今年招兵买马。
希望和自己跟妻子合作，只要大家能达成合作，资源是不是可劲使，不好说，但绝对不会少。
第三，也就是他这话里最重要的想要跟许鑫透露的消息。
“有劲使不出”这句话。
翻译过来基本就是：我们的钱很多，花不完，不知道该怎么花。
尽显财大气粗。
而……不得不说，对方很厉害。
就这么一段话，通过一种很委婉的语气，表达了一个意思。
一个市值大几百亿的互联网+线下实体娱乐巨头的创始人，董事长很重视自己，亲自发来了邀请。
而乐视这个大企业，想要和自己与妻子达成合作。
并且，这个合作里面，任中军还透露一个事情，那就是最后那句话，所谓的“接受许导的建议与指导”。
“许导，咱们得合作里面，你是有话语权的。”
虽然话语权肯定是要通过大家合作推出作品，创造利润之类的来交换。但，能在乐视影业里有话语权，可以自主决定一些有利于双唯、或者说自己、妻子这边的合作，本身就是一个相当具有诱惑力的条件。
当然了，他觉得无所谓。
这也是自己的自信与地位所带来的。
就注定他走到哪，都不会缺任何这方面的拥趸。
可对杨蜜……或者说对诗诗、肥肥、包子、娇娇，甚至是那个小姑娘胖迪而言，诱惑力都不小。
刘一菲可能也不在乎。
但包括诗诗在内，其他人很需要这些资源。
这些资源也都在“金主”的范畴之中。
是一种相当相当金贵的资源。
而当任中军把这些事情隐晦的说出来时，许鑫就知道……自己得答应了。
不为自己，甚至妻子都可以不在乎。
但……家里的孩子不能不管。
而这些事情，电话里聊不出来，得当面聊。
略微思考，他说道：
“那任总跟杨蜜沟通下吧，我是能去，不过得看她那边有没有空。要是有什么其他安排也没关系，白天的时间不也是大把呢嘛。”
潜台词：你们的活动，我妻子要没时间参加也没事，这个事情，咱们可以聊。
“哈哈，是是是，这事情确实我欠考虑了。那我让人和杨老师沟通下？”
“可以啊，不过得下午。她在国外，得调整时差。”
“好好好，没问题。”
两边悄无声息的对接完了各自的意见后，又寒暄了一会儿，许鑫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就再那琢磨这件事，以及拿着笔记本电脑查了下乐视影业去年的动作，以及今年披露出来的新闻。
可网站还没找到……
“叮铃铃……”
一个陌生来电响起。
陌生电话……他这手机真的很少有人会打。
他这电话安全等级还是挺高的。移动那边有一些潜在的规则，早在08年的时候，他无论是给领导汇报，还是其他方面的动向，用的都是这个号码。
也就是在那时候开始，骚扰电话就和他绝缘了。
而现在竟然有个电话能打进来？
他想了想，把电话交给了旁边的苏萌。
苏萌会意，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喂，是苏萌小姐么？”
在苏萌都没反应过来时，就听那边继续说道：
“我是腾讯互动娱乐部的江舒琳，是部长程伍的秘书。是通过赵晓丁赵导那边的推荐，得到的许导的电话。冒昧打扰您了……”
“呃……”
苏萌眨了眨眼，第一反应看向了许鑫。
可许鑫却无语的摆了摆手。
示意这事情交给她处理后，就直接走出了屋子。
坐在鱼池边上抽根烟的功夫，苏萌拿着电话走了出来：
“许哥，滕讯娱乐的人想邀请您和蜜姐去参加晚会……我说你现在在创作，暂时给压下来了。不过她明天还会给你打……”
“哦，知道了……”
许鑫无语的抬头看了下天空。
今天燕京的天气还是挺好的，虽然冬天的这座城市上空总是有着一抹……怎么消都消不掉的灰白，但阳光却很暖。
“萌萌啊。”
他望着天，语气有些飘忽：
“你说下一个会是谁？”
“……京东？”
“……”
虽然本就是闲聊，可听到她的话后，许鑫还是无语的把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你咋想的？”
看着一脸“(ω)”表情的小助理，他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得是什么脑回路才能给出的答案？
可苏萌却很淡然：
“许哥，我可希望是京东啦。”
“为啥？”
“我老在他们那买东西，物流又快，东西又便宜！要是跟着你去，没准人家能给我发点优惠券呢！”
“……要发也是购物劵好不好？瞅你那点出息。优惠券你不出钱？购物券你才能白嫖好不好！”
苏萌：o(^｀)o
逐渐反应过来两者差别的苏萌点点头：
“对对对！购物券！……就是不知道他们大方不大方……”
“反正跟你聪哥比不了。”
“嘿嘿嘿……那肯定。”
苏萌自从当上许哥助理后，王斯聪基本年年都会给一些万达的购物卡。
多了五六张，少了三五张。
里面都是五千的额度。
让苏萌去万达里消费啥的。
而其他的好处也有不少，像是剧组的道具公司，或者是用的一些群演啊，车队啊之类的……反正礼品每年她都收挺多的。
一开始她还不敢收，觉得这样有点“以权谋私”的意思。
结果却换来了蜜姐的无语和吐槽：
“你是不是傻？你许哥的商业，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你许哥的业务，你说的算还是副导演说的算？人家给你送了，肯定也会给其他人送，如果用他们，那就是剧组的决定。如果不用他们，他们也会觉得可能是礼没送够。你为啥不收？”
这是杨蜜亲自说的，可不是孙婷或者别人告诉她的。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苏萌才开始收礼的。
那会儿她才刚当助理，而这两年，其实自己也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关系网了。
许鑫也清楚，只是并不在意。
人家跟着你就是希望赚钱的，总不能不让人家赚钱吧？
而聊了几句购物券的事情，苏萌才问道：
“许哥，为啥感觉你很苦恼呢。”
“确实有点。”
许鑫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在池子里游的正欢实的疑似大大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因为你可以从他们身上很明显的感受到一种金元攻势。挥舞钞票，招兵买马，磨刀霍霍，进军新天地……”
“从某些方面来讲，也是好事情吧？”
“当然是好事。互联网是现在所有人都逃不开的东西，有了他们的助力，可能华语电影市场会在几年内就提升一个很大的规模……但问题是之后该怎么办。”
这些事情其实最近一直没和别人聊。
今天话赶话说到这了，许鑫也就把话匣子打开了：
“问题是，我就怕他们乱花钱。明白么？而且互联网思维和电影思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他们来，就是为了赚钱的，合作、共赢，拿利润。而不是说真的想来为电影市场做些什么。
咱们是想让电影市场越来越繁荣，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优秀作品出现在院线上，让观众能够看到。而这个角度出发，确实，电影市场需要资金的投入，有钱了，就能做更高的大制作。
而他们肯定也要走这条路，加大投入，攫取票房，促进电影市场的繁荣……”
“那大家的目标不是一致的吗？”
苏萌下意识的问道。
然后就被许鑫的一句反问给堵住了：
“可他们的出发点和咱们却完全不同，不是么？”
“呃……”
看着愕然的小助理，许鑫摇了摇头：
“你瞧，这就是我头疼的地方。虽然……这话说出来有点不恰当，但，咱们和他们肯定是会有一段蜜月期的。而这段蜜月期，就是电影市场飞速发展，走向繁荣的阶段。
可萌萌啊……你也要明白，有些人，可以同甘苦，却不能共患难。因为出发点不同，咱们两边的人一定会在某一个节点上开始出现分歧。他们会无休止的深入，争取让所有电影都有他们的影子。
广撒网，多捞鱼。而只要赚钱，他们未见得会在乎华语电影市场随着时间的发展，是否需要转折，是否需要进入下一个阶段……甚至，就算他们发现了，也会主动避免这种情况。
因为下个阶段的改变不一定会对他们有利。
说白了，他们只是想赚钱，但咱们……至少我这里，我却希望能打造一个更健康的电影生态。而在这个过程中……我现在的想法是想要和他们紧密联系在一起，但这种紧密之中，却还要保持一种疏离感。”
说到这，他眼里出现了一丝苦恼：
“这个分寸，很难把控。而这股风气如果形成后，又该怎样能让它不侵染自己的同时，还能谋取更多的发展……哈~！”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苦笑了一声。
在苏萌疑惑的目光中，语气有些苦涩的说道：
“你别看你许哥我现在能和京圈在这勾心斗角……那是因为，咱们和京圈都是把争斗限制在有序的规则之内。可这种平衡其实是很脆弱的，稍有不慎……平衡打破，可能就真乱起来了。所以我们都走的很小心。
但……他们就不一定了。而且，他们的聪明人很多，玩的东西……很多我都弄不懂。你想想看，光是一个京圈，就够你哥我觉得头疼了。现在又忽然多了这么多聪明人挤进这个圈子里……唉。”
一声长叹，他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好弄，真的不好弄……若即若离，浅浅深深，一张一弛……还真应了你姐电影里的台词。”
“……哪句呀？”
只见许鑫的目光从这一池锦鲤上面缓缓移动，落在了水池边缘，挨着凉亭处的那座看起来怪石嶙峋的迷你假山上面。
假山有造型，上面都是模型的亭台楼阁，悬空栈道。
只要通上电，补了沉香，就会有烟气沿着这些栈道一点点的落入池水当中。
整个山看起来仙气环绕，非常有美感。
不过杨蜜不经常开。
一开始还新鲜，天天开，但特别废香，换起来还麻烦，而且必须要在无风的天才能开，否则风一吹，啥都看不到了。
逐渐新鲜度过了之后也就不用了。
可那上面的景观是实打实的。
看着奇。
看着险。
而许鑫就这么一点点的看着这假山的险峻地势，喃喃说道：
“从今往后，许先生我啊……真的就是一步一重关。”
说到这，他的目光也移动到了峰顶。
看着那块造型飞来石的会当凌绝顶，语气飘忽近乎于呢喃：
“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凭这一口气，让这盏灯长明不灭，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
苏萌无言。
连明朗的表情都变得有些不忍了起来。
许哥……看上去有些疲惫。
他……真的好累呀。
可是……在这股心疼和不忍中，她还是说道：
“可是……台词还说，有灯……就有人。”
许鑫一愣。
扭头看了她一眼……
瞬间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嗯。”
是啊。
有灯，就有人。
他坚信，吾辈一定不孤！
902.互联网思维
“气可鼓，不可泄。”
车里，许鑫看着外面乐视总部大楼，对妻子回应道。
这是俩人在车里讨论最近接到的这些各种热情的邀请时，当杨蜜问道：“你说要是给他们分析清楚利害关系，他们还会这样做么”时，许鑫给她的答案。
虽然这个问题之前已经跟苏萌聊过，但他在这还是继续对妻子重复了一遍。
只不过跟苏萌说的很详细，怕她听不懂。但和妻子不用说太详细，只是浅浅的给出了6个字的理解。
而杨蜜在听到之后，想了想，点了下头：
“确实，真要泼冷水，也得等他们进来的时候。咱们自己还要发展呢。”
她说的“自己”自然指的也不是周围几个人，而是一整个圈子。
许鑫呢，也只是点点头，接着继续看乐视大楼，忽然来了句：
“你说，到底是互联网经济重要?还是实体经济重要？”
“……？”
杨蜜有些无语了。
心说祖宗您脑回路又去转到哪里了？
刚才不是还聊明年有可能的新变化么，怎么这会儿脑回路就转到这了？
许鑫见妻子不说话，扭头看了一眼后刚好碰到了她那无语的眼神。
于是笑着说道：
“我只是在感慨……互联网公司，都好有钱啊。以前虽然也知道，玩游戏还给他们充过钱，什么会员，淘宝之类的。可……”
把目光又落在了乐视的大楼上面，他跟自言自语似的，来了句：
“咱家老汉说过，钱来的太快，就不会去珍惜。富的越快，越得记住自己当初受过滴穷……”
“……”
杨蜜无言。
但也不奇怪。
或者说她其实回来这两天已经习惯了他这种状态。
老公似乎从这第二波“媒老板”入场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就变得很奇怪。
就比如今天。
今天是大家约着去乐视总部聊一聊事情。
看看怎么开展合作。
作为双唯的老板，她不仅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其他人负责。那群孩子们还得靠她吃饭。
可老公却不一样，他并不关心双唯和这些互联网公司如果真的达成合作后，会有着怎样的变化，会收获什么样的利益。
这些天，根据苏萌的说法，许哥经常自己写一些东西。
然后和齐雷聊的很频繁。
似乎在研究一些什么改动。
不过她没问。
只是隐隐约约的能感觉到，他的思维已经和自己不同频了。
自己在0，看1。
而老公那边，明明同样是0，可……他想的东西已经是3、4、5了。
所以，他这几天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只要一聊，就会显得特别琐碎、跳脱。
她理解的有些迟钝。
可每次都会用心的去听，因为这些话，老公到外面也没人倾诉。
自己要不聆听，他真的得憋死了。
……
对于许鑫和杨蜜的到来，乐视的态度很正式，两口子的车直接是要开到大楼门口的，任中军他们都在那等着了。
而许鑫眼瞧着已经进了内部停车场，忽然对程虎说道：
“虎哥，停一下，我抽颗烟吧。”
“你在车上抽呗。”
杨蜜一开始以为老公是不想让自己闻烟味，还挺感动的。
可许鑫却直接摇头：
“我抽颗烟再走，停吧。”
这下，程虎停了车，而许鑫直接跳下了车，在冷风中点了一颗烟。
车就停在通往大楼门口的礼宾路上，甚至可以看到那边正在观望的人。
许鑫就这么点燃了烟后，拿出了电话。
见状，杨蜜也拿着大衣下车了。
老公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程虎和孙婷则没下来。
只是听见一声：
“喂？”
远离车子几步远的地方，许鑫举着电话对齐雷说道：
“齐哥，伱还记得咱俩当初有一次聊过咱厂里的员工外包这个事情么？”
“唔……”
齐雷那边思索了片刻，说到：
“大概有印象，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话题咱们没怎么深聊，只是说如果以后想让大家多赚钱，最好的方式就是成立一个影视外包的团队公司，是吧？”
“对。”
脖子夹着电话，他帮站在冷风里的妻子拉上长款呢子大衣给系上了。
今天这场合算是比较正式，她是一派女强人一样的穿着，呢子大衣，衬衫，外加下面一条黑色的收腿西裤与高跟鞋。
看着很强气，很御姐，但谁冻的跟孙子似的谁知道。
杨蜜倒也不冷，但也习惯了老公那细腻的温柔。自己系上了上面的扣子后，示意他别管自己，聊他的。
许鑫点点头，夹着烟，直接开了免提后继续说道：
“我觉得明年是个机会了。”
齐雷那边反应不慢，直接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些互联网公司慢慢入场之后……咱们的外包公司业务方面可以对接?”
“对接与否，我……不好说。但，大资本入场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金元攻势。在这种攻势下……国企是最没有抵抗力的那一个。所谓的稳定，编制，在差距过大的金钱攻势下，差距还是很直观的。
而这些挥舞着钞票的人，不仅仅需要的是某些名导，某些一线演员。影视圈工业体系的配套，他们同样缺失不了。尤其是那种荣誉越多，得奖越多，那些出名电影的幕后团队。
咱俩昨天不是聊过么，不能碍着大家赚钱。谁敢不让大家赚钱，肯定是要成为公敌的。而我们能合理合法的让大家赚钱，同时保住人才不让其流失，这是最好的一个方式。
公司做起来，团队外包，佣金聘用制……我觉得无论是《泰囧》还是《完美》，亦或者是其他优秀电影的团队也好，个人也罢，还是比较值钱的吧?
咱们不定价，把大家推给市场。这样也能让厂里内部活泛起来，咱厂里那些老艺术家也有再就业的机会……主动拥抱他们嘛。风来了，所有落叶一起飞，等风走了，落叶没了根，咱们这颗大树也还在。”
“……”
许鑫的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换来的是齐雷那边的沉默与思索。
而这时，杨蜜注意到乐视那边有几个人已经走了过来。
她想了想，直接迎了上去。
老公这边应该是觉得这事情应该抓紧落实，所以才会在这个节骨眼给齐哥打个电话。
而……
说句有些凡尔赛的话，老公想到的这些，其他人未必想得到……或者说，他们就算能想到，速度也没老公这么快。
别人最多是先人一步，可老公的思维总是先人许多步。
这样才能保证当各类情况到达的时候，西北圈……或者说西影厂才能继续带领着西北圈前进，不迷失方向。
西北圈的资本，是跟着西影厂在走。随着西影厂的地位提升，为他们支撑起来了一片空间。
而西影厂里……老公虽然现在只是一个主任，但明眼人都知道，“许导”是有决策权的，并且，他的决策权权限非常高。
也正是因为决策权足够高，老公的敏锐嗅觉，才能如同……领头羊一样，继续带着大家朝着一个更广阔的未来再走。
这不是个人，或者一个公司，乃至一个小团体的锐意进取。而是一个大圈层的决策者在面对“未来”之中，下一个阶段时的谋划与抉择。
难怪他最近总是说一些思维跳跃的话……
他……应该很累吧？
高跟鞋“哒哒”的响动中，她看着那些笑容满面前来主动迎接的“未来资本”代言人们，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怎么就……帮不上他呢？
要是能帮他分担一些，或者……努力的跟上他的脚步，就好了……
“杨老师，您好，我是任中军。欢迎您来到乐视……”
任中军笑容满面的和杨蜜握手。
“任总您好，我是杨蜜。咱们可是老朋友啦，虽然不常联系，但感情可没变，这话太客气了。”
她直接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接着才指着那边还在抽烟打电话的老公说道：
“厂里的电话，有些事情要讨论，比较重要。所以稍微耽搁了一下时间，对不住各位了。”
“哈哈，没事没事。许导忙嘛，我们知道的。”
任中军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虽然这么碰面有些不正式，但……氛围到了就行。
大家不尴尬，一会儿都熟悉了之后，话就慢慢聊呗。
……
许鑫也没聊多久，看到了妻子的动向后，就知道得结束这通电话了。
最后，他只是说道：
“齐哥，这事情得早点研究，尽快研究，报给田总。咱们把门一关，利弊得失都说清楚，都做好准备就行。我现在在乐视，明天就要飞杭州去阿里，滕讯那边也在邀请我……他们的动作其实比咱们想象中的还快。”
“嗯，我知道了。我先和田总说一声，然后这两天开会研究下，他们那边有什么意图、动向之类的，咱们到时候再沟通。”
“好。”
说完这些，他挂断了电话。
那边妻子已经接洽上了，他也不好迟太久。
于是，整理好了心情，捻灭了烟头，还不忘把烟头打开车门丢进自己车里的烟缸中……毕竟这条路上没垃圾桶。
接着，他面带微笑的走了过去。
“任总你好，我是许鑫……”
……
“许导，杨老师……我们其实知道双唯是一家非常优秀的娱乐公司。也知道许导创立的逆风现在的业务也是蒸蒸日上。不知……这两个公司是否有融资、上市的打算？”
……
“我们乐视影业明年的动作还是比较大的，首先就是未来三年将由电影公司转型为以分享电影文化价值为己任的电影互联公司。乐视影业在出品发行优秀影片的同时，旨在通过分众心智营销的营销方式，为观众提供从线上到线下全方位的观影及增值服务。”
“心智营销……唔，这么说吧，从名词上解释就是简单地说，就是指一个人的心思与智慧。从消费的趋向和角度上说，心智就是消费者蕴藏在内心深处的对待各种产品理性而又明智的看法或价值认知……”
“唔，对，许导说的对，确实要通过数据库来分析。我们是有一个模型的，可以看到短期、中期、长期以来，多数消费者的消费倾向……有句话说的好嘛。“做人民喜爱的”，我们乐视始终注重消费者的消费意愿。”
“我们的优势其实还是很大的，我们是娱乐产品的制造者，生产者，是硬件设备的提供者，还是云端服务平台的缔造者。真正做到了线上线下三位一体，让我们的用户享受到一站式服务。”
……
“我们明年最大的计划，其实是重中之重的地面发行系统。目前的计划是……2015年之前，在全国超过150座城市，超过1500家影院，做到覆盖全国百分之85以上的市场覆盖……”
……
“比如说网生内容、IP内容、尤其是长链IP价值输出，咱们得《甄嬛传》我听说最近不是在和几家国外的频道在谈版权么，这方面我们也有着先天的平台优势……”
……
“乐视现在的市场份额，在影视网络端的市场占有率，接近百分之45，而我们的电子设备销售额去年更是超过了80亿。并且许导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推出自己制造的超级手机！”
……
“移动端在未来的消费潜力很大，而且，许导，我们这有一组数据，杨老师您二位可以看看，这是我们内部的用户增长数据，其中PC端和移动端的差距增长线在这里……所以我们未来的云端娱乐市场大有可为！”
……
“电视剧，电影，以长链IP营造的固定角色基础方面，其实都需要好演员的配合。比如一些网络大作，动辄几百万字，我们如果以季来推出影视剧，那对演员而言，人气角色所带来的名气增长，带来的优势是不可估量的。毕竟这些作品的点击都是数以亿记，知名度更是无法想象……”
……
说实话。
许鑫现在就一个感受。
“狂热”
这公司的人……包括任中军在内，总觉得感觉很怪异。
他不清楚这是所有这种互联网公司都是这种气质呢……还是说人家公司就是这种文化。
但，他们确实很狂热。
甚至有点睥睨天下的意思。
兴许是家庭的缘故，许鑫始终觉得实业是一个经济体……或者说一个国家的基础。
无论是高精尖的实业，还是基础建设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互联网诚然重要，但……也不能说不重要。
但它在某些前提下，并不是那么重要。
更何况，王斯聪是自己好友。
听着他们那种“三年之内，制霸全国”的口号与狂热，一时间，许鑫的心情还挺微妙的。
但，更微妙的，则是感受到了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他们的钱，是真的多。
甚至不仅仅是“钱”，而是随着时代变化，娱乐方式逐渐改变，人民精神娱乐需求改变下的优势积累。
他们能提供给演员的东西，能提供给导演的东西……许鑫自问如果自己要不是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如果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导演，当看到他们的资源时，一纸卖身契绝对就签了。
别的不提，长链IP这种东西，往往代表着一个热度恐怖的作品的影视改编。
等同于把“网络”这个当年新生代的精神娱乐鼻祖也给吸纳，化作了新的娱乐平台。
，影视，动漫，综艺……他们这些互联网平台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资源全部集中起来，把所有观众圈住。
想想看，以后，当你明知道你出演了这些互联网公司推出的某部作品，可能会被几亿观众看到，认识，记住，甚至喜欢上你……
一部戏，甚至就能成就传统影视行业需要几部，十几年才能积累出的名气时……
你会怎么选？
更别提，他们瞄准的不仅仅只有自己……而是整个影视圈。
其中对双唯的条件，无论是融资时开出的价格，还是融资后对演员的好处……许鑫怎么想不提，杨蜜要不是不缺钱，以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思索，甚至还存着一份“后面还有阿里，滕讯呢”的货比三家之意，她可能真就拍板了。
这几天，虽然老公神神叨叨的，可她思考问题的本质，就是那种“无非就是钱多了点呗”的粗糙心思。
她不缺钱，并没有意识到严重性。
可今天这一上午的相互了解之后，杨蜜也真的意识到了老公口中的“金元”到底金到了怎么样一个含金量。
简直……离谱到可怕。
就像是一块无与伦比的大蛋糕。
而且是刚打开盒子的那种。
只要你张嘴，就能咬下最大的一块……
虽然不知道老公怎么想，但杨蜜觉得，他和自己在面对这种诱惑时的那种冲动与欲望应该差不多。
而连我们俩都如此。
那其他人呢？
以前光听人说什么“新时代思维，互联网思维”，总是缺乏一种概念……而现在，虽然有点孤陋寡闻的意思，但她真的体会到了这种感受。
这群人想的东西……真的和其他行业的人不一样。
直到现在，杨蜜其实都没有往所谓的“上市”之类的方面想，虽然周围人也劝过，说可以效仿华义之类的……但正是因为老公的原因，她才特别抵触这种不注重作品，万事以公司股价为先的做法。
但现在听到他们的说法后，从某些地方而言，杨蜜有些豁然开朗的意思。
尤其是关于企业的未来……不过这些事情，她得回家和老公聊。
不是现在。
……
这次碰面就花了一上午。
顺带中午吃了个饭。
不过对于乐视的晚会，许鑫拒绝了，杨蜜接受了。
这是已经商量好的结果。
一方面而言，演员肯定是需要曝光度的，并且她还会带公司里的人过来露脸。
她不需要，其他人却需要。
尤其是胖迪，这次她打算先带一段时间，让她试试水。
而另一方面，不仅仅是乐视，阿里、滕讯也都发出了邀请。面子，都会给，所以得一碗水端平。
还能待价而沽。
而中午吃完饭后，大家友好作别。
双方都知道，今天只是开胃菜。是否能达成合作，得看明年开年后，双方的动向。
双唯会不会答应他们的融资，而推出来的艺人他们会不会接受等等。
车上。
喝了半斤酒的许鑫靠在媳妇的肩膀上沉默不语。
没喝酒的杨蜜也一言不发，只是让自己的肩膀低一些，柔软一些。
她对形体的管理没有刻意的追求那学名为“肩胛骨下回旋综合证”的体态，只是保持体脂率，让自己的形体更柔和。
可说到底，没多少肉。
她不想让老公觉得硌得慌，所以尽可能的让肩膀软一些。
好让他能更舒服一些。
因为……他沉默，肯定是在思考事情。
这一车人，谁都别说话，打扰他。
就这样一路到家的时候，沉默走进家门的许鑫一愣。
看着有些局促不安起身的迪丽热芭，以及正跟个小仓鼠似的，嘴里填的很满，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赵包子，以及拿着自己的紫砂杯已经开始泡茶的娇娇，他纳闷的问道：
“你们这是……”
“晚上她们仨跟我去参加乐视的晚会。”
杨蜜解释道。
“噢~”
许鑫点头的功夫，张娇已经端过来了茶杯。
到底是当过助理，她最清楚许哥的习惯。
许鑫接过了杯子，看了她一眼，忽然一愣：
“剪头发了？”
原本张娇那一头长发，这会儿已经短了许多，扎着一个丸子头，看着还挺好看的。
张娇点点头：
“嗯，前两天刚剪的，开年有一部医生戏，叫《产科医生》……我演女一……嘿嘿。”
本来是个冷艳御姐的模样，结果这一个没崩住的傻笑，把气质全给破坏了。
“女一？”
见老公很是疑惑，杨蜜说道：
“横店那边一个投资商找我聊的合作，女主……叫何晶是吧？医护剧，剧本还不错。”
“噢~！”
许鑫点点头，也就不多问了，转头看向了赵莉影：
“还吃！再吃就成大胖子了！”
“……”
心说你咋越来越狗脸了的赵莉影“欲语还休”。
没办法，这凤梨酥太好吃啦！
一下子塞的比较满，许哥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所以她只能笑。
把一口还蘸着饼干渣的牙花子露里出来。
“……”
许鑫和张娇同时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来。
尤其是许鑫……心说当初真的是瞎了眼。
怎么在那群群演里挑中了这么一个虎玩意出来……
你瞅瞅娇娇多好。
可堪大用。
嗯。决定了，以后独宠娇娇，这包子……
“杀了吧，埋后院。”
听到许哥的话，张大总管立刻会意的点点头：
“喳。”
赵莉影的脸立刻有些绿了。
嘿你个狗脸玩意……
当然了，这话也就在心里说，不敢表露出来。
那可就真死了。
而最后……许鑫看着也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满眼紧张的迪丽热芭，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舞台剧表现的还不错，继续努力。”
迪丽热芭一愣。
紧接着那双大眼睛里就涌出了一抹狂喜：
“谢谢许导！我会继续努力的！”
那模样看着尤为激动。
可旁边的张娇心里跟明镜一样。
别看许哥上来就要把包子埋后院……实际上，不熟悉的人遇到许哥，基本从他嘴里听不出任何除了夸奖之外的话。
用夸赞来伪装自己，并且主动的隔离出一个舒适的区域。
她也会。
并且特别好用。
正是和许哥学的。
而想到这，她又看了一眼好友。
得。
嘴里还塞满了凤梨酥的包子满眼失落……
那德行一瞅就是没得到许哥的夸奖而失落。
“……”
张娇的嘴角隐晦的抽搐了两下。
你个没脑子的蠢货！
“你们聊吧，我上工作室里去了。”
“好，躺一会儿去吧。”
杨蜜帮他摘下了大衣，一边挂起来，一边柔声问道：
“晚上想吃什么吗？我给你做好了再走。”
“没啥胃口……我睡一会儿，换换脑子。”
说着，手里捧着茶杯的许鑫对几个人摆摆手，掉头出了屋。
而杨蜜则对孙婷说道：
“婷婷，让化妆团队过来吧，还有形象设计。告诉他们，一会儿来这边别按喇叭，到门口了直接电话联系给开门，别吵醒了你许哥。进来时候的动静也小点声。”
“知道了，姐。”
孙婷应了一声，开始联系下午的化妆师和礼服造型之类的。
今天诗诗姐和一菲姐是不去的。
如果她们俩也到，那就会释放出很强烈的“双唯要和乐视深度合作”的讯号。
那可不行。
所以带上娇娇、包子，还有这个小姑娘见见世面，分寸刚刚好。
而杨蜜吩咐完之后，便对三人说道：
“你们等我会儿，我上里屋换身衣服，洗个澡。”
“好的，姐。”
张娇应了一声，杨蜜自顾自的进了屋。
孙婷也走出去打电话了。
一转眼，屋子里就剩下了三个人。
张娇坐在自己的沙发上，神色淡然。
迪丽热芭眼里还残留着一种欣喜的颜色，甚至因为过于兴奋，她脸蛋上的红润都还没消散。
唯独赵莉影。
咕哝咕哝的吃完了粘牙的凤梨酥后，抓起了自己的保温杯……
“咕嘟，咕嘟~”
安静的客厅里响起了她大口吞咽的动静。
张娇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
接着拿出了手机。
“包子。”
“干嘛？”
赵莉影擦了下嘴角的口水，疑惑的看了过来。
接着就见好友噼里啪啦了一阵，把手机递了过来。
她接过来一看，脸顿时绿了。
“曾姐，包子的形体课、礼仪课蜜姐让重新给报上。”
“娇娇！不要哇！！！！”
看着大呼小叫的好友，张娇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
没有我，你可咋办？
903.可能是雷
“哇！姐，你穿黑色也太好看了吧？”
杨蜜笑眯眯的听着娇娇的恭维，不反驳，也不抗拒。
反正已经习惯了。
她确实穿黑色比白色好看，因为她骨架小，黑色能给自己的“条件”弥补一些颜色能带来的气质。
不像是冰冰姐，她那种大骨架的女人穿的颜色越浅，越拿人眼球。
看了一眼等身镜前的自己，她微微点头，对旁边的造型师说道：
“贾总我记得还是比较瘦的，我扎丸子头吧，头发不散下来了。”
“好的。”
造型师点点头。
今天乐视的宴会，她是和贾乐亭一起压轴出场。
而这三个闺女也是今晚乐视其他高管的女伴。
比如娇娇，她就是作为任中军的女伴一起出场。
好歹是个市值几百亿公司的带头大哥，杨蜜肯定也要给些面子，甚至还专门查过对方的身高，来选择自己穿的高跟鞋。
很快，一个看起来雍容华贵，浑身散发着华美气质的绝美女子映入所有人眼帘。
别管是拍马屁还是干啥，张娇下意识的又要“哇”，不过这次杨蜜没给她机会，确定了晚上这妆容没什么问题后，她看了旁边同样准备好了的三人一眼，对孙婷说道：
“时间也差不多了，让虎哥准备车吧，我看看你许哥去。”
她提住了自己如同流苏水纹一样的裙角，外面披着羽绒服走了出去。
老公挺久没动静了，得去看看。
这天都要黑了。
一路来到了工作室里面，双层玄关的设计完美的把夜晚的寒风抵在了门外。
杨蜜进来后，本以为老公会在床上休息，结果却发现，他只是躺在躺椅上睡的正香，脚下，胸前，手里，几张A4纸散落。
她先抬头看了眼时间，五点出头了已经。
晚宴是7点，她也该抓紧时间了。
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许鑫就感觉自己被一双冰凉的小手碰到了脸，同时鼻子也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意识昏聩了一会儿后，他缓缓睁开眼：
“结束了？”
从后面探身拥抱住他的妻子温柔如水：
“没，才打算走。你都睡一下午啦，孩子也快放学了，别睡了。不然怕你晚上睡不着。”
一边说，她的手顺着老公毛衣宽松的领口往下伸去。
妻子指尖的冰冰凉，让他感觉到很舒服。
尤其是对刚睡醒，睡前喝了酒，这会儿正口干舌燥的他而言。
这股冰凉让他甘之若饴。
老夫老妻之间的耳鬓厮磨，让温度开始缓缓提升。
他立刻想要扭头：
“我看看……”
谁知杨蜜两个胳膊一夹……他立刻动弹不得了。
“不，你不看。都五点多了，我马上要走，可不想有啥意外。”
“……我看看你穿啥样的还不成？”
“不，你不想看。”
“……”
许鑫有些无语，只觉得这会儿的枕头都不软乎了。
很难受……哦对。
“这个给你。”
想起来了正事，那股暧昧的氛围开始褪去。
挣脱开了妻子的枷锁，他把手里的，身上的，脚下的这些A4纸全都捡了起来，递给了妻子。
“这是？”
“贾乐亭的……履历吧。他不是山西杰出青年么，这些资料是他从一开始一个小山村到现在的互联网巨头的发家史。还有乐视的发展史……你都看看，今天不是你们俩一起走红毯，坐一起么？”
听到这话，杨蜜直接把资料接了过来。
“好。”
看锅下菜，看人下碟。
是人际交往关系里还是比较重要的。
尤其是女人对成功男人。
她这次露脸，其实只是大家有意向合作后的必要交际。而看得出来，乐视也确实重视她……或者说她和老公，今晚的男伴直接就是乐视的龙头老大……
这场晚宴并不是没有邀请其他人，而那么多公众人物里，唯独自己站在了贾乐亭身边，本质上也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这是给外人看的。
但作为一个互联网……几乎也能算是巨头之一的龙头老大，如何和对方成为朋友，或者说有一场愉快的碰面，让对方不起恶感等等，同样是一门交际的艺术。
尤其是女艺人。
男人其实都很好哄，一个单纯的“慕强”的表达，就能满足雄性的表现欲。
再不就是靠美色，或者是雌性的魅力。
但她已经结婚啦，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可不想搞出来什么绯闻，所以今晚的礼裙都是端庄风格。
虽然有魅力，但并非能激发雄性欲望那种。
这时候就需要一些资料来加深自己知性的魅力……本来孙婷已经做了，同样很详细。
但这是老公做的，意义当然不一样了。
两份资料冲突与否不提，反正都都是让自己更了解这位贾总一些，到时候谈笑风生中，给双方都留下一个好印象，合作的更愉快而已。
她看了两眼，发现关于贾乐亭那边大差不差，不过乐视这边老公却多了一些融资报告，资产分析之类的。
“在哪找的数据？”
“百度啊，他们去年第四季度的财政报告还挺亮眼的。可惜……没看完，喝了酒看数字稍微有点痛苦，我都不知道我啥时候睡着的。”
“嗯，我到车上再看。你去洗把脸吧。”
“好……你来，给我抱一下……”
“拜拜了您馁！”
见他一副色从心头起的德行，杨蜜直接窜了。
呸！下流！
……
商务车上，座位分明。
程虎开车，孙婷副驾驶，杨蜜坐在最安全的司机后面的中排座椅上，而副驾驶的中排座椅上则是张娇。
赵莉影在后座，同迪丽热芭一起。
迪丽热芭这个目前而言的娱乐圈小透明坐后排肯定是理所应当的，可张娇和赵莉影这俩人纯粹就是谁先谁后的问题了。
车上的氛围很安静。
迪丽热芭不敢说话。
别看她在开心麻花里人气还挺高的，可这种晚宴却是第一次参加。虽然女孩有着足以让所有人惊艳的美貌，但此刻再怎么精致的妆容也难掩双眸之中的紧张情绪。
她……挺怕的，怕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跟人接触，怕说错话等等。
有心想问，想要蜜姐传授下经验。
可偏偏蜜姐从上车开始就在看资料。
她不敢出言打扰。
不过好在这会儿救星出来了。
“包子。”
张娇的声音打破了车厢的宁静。
“啊？”
正在后面刷微博的赵莉影下意识抬头：
“咋啦。”
“一会儿到那边后，说话一定要注意，听到了没？你能说的只是介绍自己，作品，以及努力与否。还有可能会有人对咱们这个圈子比较好奇，跟你聊一些八卦。但不管你说什么，第一不能卖别人的坏。第二不能说一些……别人的事情。哪怕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的。无论好坏，都不能说。第三，坐姿、吃东西、以及面部表情管理一定要做好。尤其是你无聊时候喜欢打哈欠……”
“师父师父，别念了别念了！”
赵莉影一脸痛苦。
张娇眼睛一瞪：
“和你认真说呢，这次不是什么红毯走秀，也不是什么商业活动。咱们代表的是公司的脸面！”
“是是是，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姐，你相信我，我肯定不会给你掉链子的！我什么时候给你丢过人？是吧？”
眼睛依旧盯着这份资料的杨蜜轻笑了一声：
“哈~那肯定。我家颖宝肯定不会让我丢人的。不过……娇娇说的话你也要记在心里。她甚至比你都了解你自己。就算我会坑你，她都不会。她的话你要牢记。”
“嘿嘿，娇娇妈妈真好~”
赵莉影憨笑一声。
可张娇的嘴角却抽搐了起来。
你……你个傻狍子！
你刚喊蜜姐是“姐”，到我这成“妈”了？
我真的是……
不行，今晚得拉她回家。
明明那部《陆贞传奇》之前，还知道动脑子……这怎么三天不打，又要上房揭瓦了?
“唉……”
她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心是真的累。
当初怎么就和你这个傻狍子开启一段孽缘呢？
造孽啊……
而她俩的聊天，迪丽热芭那边倒是听了个分明。
顿时觉得心里有谱多了。
并且……她觉得自己还发现了一个细节。
那就是……好像娇娇姐的地位比颖姐要高。
甚至……比蜜姐更高?
这个暂时存疑。不过……至少她知道今晚怎么说话了。
啧。
娇娇姐真厉害啊，办事滴水不漏。
好厉害！
而就在这时，杨蜜忽然说道：
“娇娇。”
“诶，姐，您说。”
“看看这份资料。”
她把司机座位后面储物袋里的一份资料递给了张娇：
“后天跟我去杭州。”
张娇下意识的点点头：
“好的。”
而接过资料后才发现……上面写着“阿里集团发展史”……
“……？”
本能的，她把目光再次挪到了蜜姐那。
可惜，杨蜜没看她，只是继续盯着手里的一页资料，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其实杨蜜想的很简单，娇娇心思细腻，她要陆陆续续的开始培养。
或者说，这群人里，无论以后是否大红大紫，她都不会放出去自己开工作室的人，就是娇娇。
总得有人要帮自己分担一些事情嘛。
包子是真的……难堪大用。
但娇娇不同。
她最适合。
不过这会儿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她盯着这一页《乐视融资历史》的资料……心里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些……端倪，得仔细的看清楚。
其实严格意义上说来，她对金融并不精通。
但有一样数据，她很在意。
“2010年乐视网上市成功，乐视网通过IPO募资7.3亿元；通过三次定向增发募资60.28亿元；通过5次发行债券共募资25.3亿元”
乐视的融资……很频繁。
并且她记得和老王闲聊时聊过，老王的观点是外部融资过多于内部股东融资这种结构，是不合理的。
尤其是这种债券募资……老王具体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这样的债权募资，不会稀释股东的控制权，而投资者没有管理权。
这样就能保障股东的地位，但会增加企业负债。
投资者成了乐视的债主，但却无法掺和到管理层，无法影响到公司决策……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这些人精一样的投行会同意这种方式，但……作为老板，她很清楚一旦自己的企业出现了不合理的结构时，那么这颗雷只要不解决，后期炸开的时候一定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
更何况……乐视影业的成立，是2011年11月份。
而2011年的12月份，乐视就开启了一轮4.2亿的债券融资。
融资的对象也并非是新成立的乐视影业，而是乐视视频以及乐视云的增发。
但，在融资结束后，乐视影业直接就在12年成为了《敢死队2》的发行方，以及投资了其他几部电影……
杨蜜不清楚这里面是怎么操作的，可……通常，以她的常识来看，这种有点类似拆了东墙补西墙。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无论东墙还是西墙，总有一天是会被拆完的。
墙，只会越拆越少，但债台会越筑越高。
这种模式……不太正常吧？
她眉头紧皱。
倒不是说她有多么想帮乐视，或者提醒对方这样不行……谈不到，她也没资格谈。
人家市值几百亿，自己算哪根豆芽菜？
但……乐视确实是明年的合作方之一。并且，今天上午聊的深入合作，她觉得如果真的能依托到乐视这种级别的平台，对双唯的帮助是很大的。
可现在……当意识到这种不太合理的“雷”后，她就明白了，如果不搞清楚一些事情，那么，双唯和乐视的合作肯定不会深入下去。
而如果不深入合作，那么她就要思考一下，这种合作从什么时候开始，到什么时候结束，以及……在合作期间，怎么能从对方身上撕咬下一块肥肉了。
她想的是这些事情。
想了一路，到达了晚宴会场。
内部停车场下车后，四位各自不同的美人迅速获得了所有人的关注。
而杨蜜也暂时把所有疑惑压到了心底。
其他三朵花如同绿叶，衬托着她的美丽。
在乐视的工作人员接待中，一步一步走进了会场。
万众瞩目。
“那就是杨蜜？感觉比真人还漂亮。”
“是啊是啊，也太美了吧？”
“其他三个人也不差……赵莉影，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我更喜欢那个叫张天愛的。”
“话说……那个眼睛特别大的小姑娘是谁啊？”
“不知道……但要是我女朋友就好了。”
“来来来，谁尿黄。”
乐视的接待员工或许已经接待过其他来宾了，但这四个人显然话题度相当高，哪怕只是从车上下来，走了一段路进入会场，就这么点距离，都成为了一些人口中的话题。
而杨蜜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了会场里面后，就看到了人头攒动的一幕。
人头攒动倒是不稀奇，毕竟走红毯的流程其实就这样。
一群人论资排辈的先等在一边，红毯开启，按照咖位由小到大的走，拍照、采访、签名无非就是这样。
这么多年，至少走了几百场红毯，甚至有些红毯去过与否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乐视这个红毯也是如此，没什么好稀奇的。
不过……
似乎想到了什么，杨蜜扭头看了她口中的“胖迪”一眼。
还不满21周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得体的长裙，不露，也不妖，反倒把这个年纪最美的一面展露了出来。
尤其是搭配那异域风情的美貌。
甚至杨蜜在想，才二十出头就这模样了，要是再过个三五年，这姑娘得美成什么样？
而伴随着这个念头，她看到了女孩眼里的新鲜、好奇，以及一丝丝向往和胆怯。
就像是当初的自己一样。
想到这，她无声一笑，刚打算提醒她一下注意管理表情，就听见一声：
“姐！！！”
娱乐圈里的“姐”，其实是一种比较大众化的称呼。
是个人喊姐就肯定没错。
尤其是艺人，助理基本称呼都是哥、姐，这种可亲昵可恭敬的称呼。所以这一声后回头的人还不少。
杨蜜还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脸孔。
而这些脸孔也同样看到了她。
但这些都是细节，真正的声源……竟然是杨颍。
同样选择了一身黑色礼裙，只是胸前多了一些长尾羽毛做点缀，显得跟堕落天使一样的杨颍正快步走了过来。
“……？”
杨蜜一愣。
刚才她进来后，一直在看胖迪，确实没注意周围。
也没看到杨颍从哪钻出来的。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作为云图“一姐”，她肯定是自己人嘛。
于是笑着点点头：
“BABY，哈喽。”
没说什么“好久不见”之类的话，在看到杨颍只是单一的礼裙后，她话头直接转向了旁边的周鞠——橘子：
“橘子，业务有点懈怠了啊，这里面也不热，赶紧给你姐披上。”
一句话，把好久没见的互相寒暄就变成了关怀。
其实这种技巧也没人教她，只是早年时候看许叔叔……啊不对，俺爹这么做，她试验了一下，发现效果特别好，久而久之就知道什么时候用了。
橘子其实也挺无语。
她也想给杨颍披上，但问题是……谁能跟姐您一样，走到哪无论是身份还是容貌都能成为焦点……
这些人里除了今天的受邀嘉宾外，都是乐视的各部门负责人。
大家都需要争奇斗艳，或者展露出自己俊俏“可人”的一面。好让这些准备进军影视界的金主能记住自己……杨颍也不例外啊。
但这话肯定没法说，只能赶紧要把衣服给杨颍披上。
可杨颍却摆摆手：
“我不冷的，姐，您……”
话音未落：
“哈哈，杨老师。”
任中军的声音响起，杨蜜一扭头，终于知道咋回事了。
是一片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竹子，搞出来的“屏风”，弄出来的视野盲区。
任中军就在屏风里面，能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到里面。而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老朋友”。
黄小明。
于是，杨蜜心中豁然开朗。
任中军和黄小明应该是在谈事情，但俩人的交情应该没有那么深，所以一些事情要黄小明和他单独聊，而不是带着杨颍一起。
毕竟俩人还没结婚……甚至就算结婚了，大家关系不到那种地步，有些事情同样要单独说才行。
所以BABY才会远离那些嘉宾，同时又没走进竹子搭建的屏风里。选择了站在这个看似尴尬，同时又很合理的位置上。
“任总，师兄。”
虽然心底明白，但杨蜜脸上却不露声色，笑着和俩人打了个招呼。
“嗯，好久不见，师弟呢？”
“他在弄电影的事情，和几个编剧在开会呢。”
她这借口在圈子里几乎是万能百搭的。因为只要许导继续创作，那么就值得所有有实力和他合作的人等待。
不过说完后，她还是捧了黄小明一句，说道：
“早说师兄过来，我说什么都得把他拉来一起。毕竟你和BABY都好久没见到啦！”
“哈哈，可不敢，师弟这电影都奔5亿了，大家肯定都特别期待他的新作……这次打算弄个什么故事？”
“一个讲大西北的故事，偏文艺的那种。”
随着杨蜜的话，甚至包括杨颍在内的所有人目光都开始闪烁。
而杨蜜也顺坡下驴的说道：
“任总，师兄，baby，我给你们介绍下，这孩子叫迪丽热芭……”
张娇和包子一个是今晚任中军的女伴，一个曾经是许鑫的助理，对黄小明和杨颍而言自然不陌生。所以直接省去了介绍环节，把胖迪给推了出来。
胖迪虽然紧张，但公司培训的东西可都在骨子里。
大大方方的站了过来。
几个人开始小范围的寒暄。
论起来地位，任中军肯定是中心点。
毕竟是“地主”嘛。
杨蜜也没和杨颍叙旧，而是捡着关于胖迪的事情聊。话里话外的，就把她是中戏的校花，北疆美人，一直在舞台剧里锻炼等等的情况全都给说了出来。
听的任中军双眼放光。
他自然明白杨蜜今晚把她带来的意思。
其实杨颍也知道。
所有人都清楚，但有些话都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而聊了一会儿，有工作人员来找任中军，对方这才抱歉离开。
他离开之后，就都是“自己人”了。
这时，已经在刚才的聊天中完成了叙旧环节的杨颍凑到了杨蜜身边：
“姐。”
“怎么啦？”
“我听说……王总要弄个新综艺？”
杨蜜眼神一动……
她自然知道baby在说什么。
肯定不会是《我是歌手》，那节目前几天已经开了第一期。凭借在绝大部分都不怎么看韩娱的观众那觉得异常新鲜的竞演规则，以及实力派歌手加盟的前提下，在湖南台一经开播，就收获了3.19的收视率。
算是给阳历年的湖南台正儿八经的打响了开门红。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跑男》了。
虽然这节目谈不上秘密，但在节目的草创阶段，就给透露出来……
天籁要是这么玩，那以后“保密”这种事情，就等同于名存实亡了。
今天是杨颍，以后呢？
以后会是谁？
会不会在节目初期，老王刚瞄上某个节目时，就走漏了风声？
或者说透露给其他嘉宾，让对方坐地起价？亦或者……
看来这个事情得和老王说一下了。
能和杨颍建立深厚关系的，肯定是从《好声音》时期过来的老人。而能接触到《跑男》这个节目的，也就那几个人。
当年……我承诺了你们跟着蜜姐，人人能吃肉，人人能喝汤……可不是让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跟我玩忘恩负义的。
你不仁，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想到这，她那双为了体现自己的贵妇知性气质，而特别画的柔和眼妆瞬间变成了锋利如刀的凛冽。
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可那寒光还是迸发了出来。
可惜，这刀太快，快到杨颍一眨眼，就消散不见。
甚至她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时，杨蜜说道：
“嗯，要弄。里面会有个女主持的位置。不过……”
她微微摇头：
“是昆绫，已经定下来了。”
“呃……”
杨颍一愣，接着就知道，这个名额自己是没法争了。
她吃过综艺的甜头，哪怕现在“一脚踏两船”，可对于综艺这个板块依旧很关注。并且也始终在维持《好声音》的关系。
听到了这件事后，就想着再占据一个名额。
毕竟，她可以说是被《好声音》一手成就出来的。
可这个综艺，她只怕三个人。
蜜姐、七哥、以及昆绫。
包括娇娇和包子她都不怕。
因为从名气到各个方面，娇娇也好，包子也罢，都没本钱和自己争。
可七哥、昆绫这俩人……
是真的比不过。
眼里忍不住闪过了一丝失落。
她可是听说……这节目光是专门负责节目创意的团队，就已经超过了40人。还不包括特聘的那种。
如此规模，搭配《跑男》在韩国的那种模式与借鉴，想不火都难！
可惜……
而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一阵急匆匆的脚步。
下意识的扭头一看。
就见一群人一边开路，一边开门的，簇拥着一个梳着寸头的男人走了进来。
而就在几人回头的时候，对方把视线投到了这里。
于是，直奔这边，一边走，一边笑道：
“杨蜜老师，你好。”
杨蜜脸上同样带上了得体的笑容，主动向前迎了两步：
“贾总，您好。”
来人正是掌管乐视帝国的创始人——贾跃亭。
而听到了俩人的对话，杨颍忽然反应过来了。
难不成……贾跃亭今晚的宴会女伴是蜜姐？
竟然是……蜜姐！？
904.未来总会变成现在
贾跃亭的到来，就像是一个讯号，代表着这场乐视举办的年末晚宴要开始了。
还别说，他这会儿的目光里也都是惊艳。
虽然以他的地位，周围围绕的莺莺燕燕，质量上乘的美女海了去了。但……必须要承认，美女，和能当明星，并且还是顶流明星的美女，区别还是挺大的。
尤其是这两年开始莫名其妙的流行整容……贾乐亭身边的美女，他总能从对方脸上、鼻子上看到一丝丝明星的影子。
比如眼前的杨蜜……
他至少见过超过十个女孩，无论是妆容还是脸型，亦或者是整体形象和杨蜜很相似的。
但……真人正主，他是头一次见。
不过他也听说过，据说整容医院都是有模板的。一代模板是梁冰凝，二代就是眼前这位……
还真是漂亮的过分。
“贾总喊我蜜蜜就好。幸会~”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蜜蜜，你好，幸会……今天许导没来么？”
“他特地让我和贾总说声抱歉，真的对不住。他在准备一个新电影，今天有几个编剧都是从陕西那边过来的，大家在弄这个故事。他在筹备电影的时候，脾气其实很古怪，任何事情都叫不动……抱歉，贾总，下次让他跟你亲自道歉。”
“哈哈哈，可不敢可不敢。许导的电影，坦白的说，一部我都没错过。作为粉丝，听到他在筹备新作品，比起见面，我更希望这部作品能早日和我们这些影迷见面……”
周围的人听着俩人寒暄，客套，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真叫一个滴水不漏。
礼数尽的实打实的。
贾乐亭如此也正常，但……蜜姐这种大大方方的模样，还真是有点不落下风的意思。
蜜姐……真厉害。
而俩人寒暄了一会儿后，任中军主动帮贾乐亭介绍了后面的几个人。
包括黄小明在内，所有人和贾乐亭握手的时候，腰都是弯着的，显得很恭敬。与杨蜜那种只给了贾乐亭握半手，并且还让对方很绅士的躬身简直截然相反。
此时此刻，地位的高低落差显得尤为不同。
而更凸显的还在后面。
“蜜蜜，这会儿红毯才刚开始，我们先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贾乐亭指着那边电梯的方向。
“没问题。”
杨蜜答应的很痛快。
作为龙头老大，他肯定不用跟其他人一样排队等入场。
什么时候入场，乐视的人肯定会来通知带头大哥的。
她也没带助理。
原因亦无他。
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贾总请。”
“哈哈，客气了，请。”
俩人信步而走，走出了两三步，杨蜜回头，看了一眼张娇。
无言。
但张娇会意的点点头，表示了然。
接着，杨蜜对黄小明和杨颍那边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后，和贾乐亭，以及一群龙头大哥的跟班，以及孙婷一起离开了。
俩人才刚离开，张娇就听见包子喃喃说道：
“咱姐帅呆……嘶！！”
话还没说完，忽然脸上挂上了痛苦面具。
张娇无声无息的把手指从好友腰间挪开，接着礼貌对任中军说道：
“任总，那我们也去那边？”
“哈哈，不用。咱们去那边的休息区吧。”
任中军一指角落里的会客沙发，笑道。
接着带头走了过去。
而他迈步后，张娇就对黄小明和杨颍说道：
“小明哥，baby姐~”
一边打招呼，她一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杨颍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直接跟在了任中军后面。
黄小明一愣，明显要说什么……可看着女友已经走了。他只能对张娇礼貌的笑着，接着跟了上去。
……
杨蜜心里其实是装着事情的，毕竟在车上看了乐视的资料后，她心里就觉着乐视似乎并没有表面那么光鲜。
没办法，他们这种商业模式实在是太像拆东墙补西墙了。
感觉就跟股市似的，平常时候，什么大A一片利好。
大A利好，股民就有兴趣进场。
可……如果传来了一些不利的消息，所有股民肯定都是把手里的股票疯狂往外卖。
而这种时候，可就真跟堤坝溃堤一样，堵都堵不住了。
但这话她和贾乐亭其实没法说，人家也未见得告诉她。
不过有时候话术其实是一种艺术。
恰好，她是亲爹教出来的艺术家。
此刻，贵宾休息间内，她坐在沙发上，优雅的翘起了腿，挺直了腰板后，用一双闪闪发亮的崇拜者眼眸，以及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语气、表情对贾乐亭问道：
“贾总，我能询问一些关于公司管理、发展方面的事情么？”
“可以啊。”
贾乐亭脸上的笑容无形之中盛了一些。
来自于美女的慕强眼神，无论多冷静的男人，本能其实都一个样。
“因为我自己也有娱乐公司嘛，乐视在刚创立视频网站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是用户了。也了解过贾总您从胶印厂、钢贸公司、到创办双语学校，西伯尔通讯这一路走来的商业版图。”
听到了“胶印厂”，贾乐亭脸上的笑容更自然了。
那是他23岁时期，在小县城里创办的实业。
其实规模特别小。
大家提起他，只是知道乐视，可能从对方嘴里说出胶印厂，说明一定对自己从年轻时期开始到现在的创业之路非常了解。
“蜜蜜，你了解的还真挺透彻。”
听到这话，杨蜜微笑点头：
“当然，贾总能从当时的卓业实业，一路走到现在……虽然我可能没法共情您在创业之中所经历的酸甜苦辣。可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其中的眼光和智慧肯定是包括我在内的寻常人比不了的。”
“哈~这话太夸张了。时运造就吧，算是~”
“贾总，这可没外人，您这就太客气啦！”
“哈哈哈哈……”
贵宾厅门外。
贾乐亭的秘书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虚掩着的门，又看了一眼旁边老神在在的孙婷。
心里嘀咕了一句……里面这是聊什么了？
很少见贾总笑的这么开心呢。
而孙婷则全是见怪不怪的淡然。
论起来沟通……她还没见过蜜姐拿不下的人呢。
屋内。
“贾总……其实我和我老公在钱的方面，算的是比较清楚的。”
贾乐亭一愣。
气氛已经从商务转变成一种男女之间慕强心态的氛围后，他并没有把杨蜜当成商业对手，所以没那么重的戒备心和表情管理。
在听到这话后，诧异的说道：
“你俩做财产公正了？”
“对。”
杨蜜点点头：
“分的很清楚……他是他的，我是我的。而我现在的娱乐公司，虽然不缺钱，但我一直追求的终极目标是想上市，并且拓展更多的业务。比如影视剧的单独制作，艺人，包括艺人工作室的控股等等，都在商业计划之内。但这些的投入成本其实都比较大……”
反正她和老公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永远不可能有人知道。
她就开始满嘴跑火车。
而这么说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她想知道乐视到底是一种什么发展策略……或者说理念。而旁敲侧击出这些理念后，就算她不懂，老王也懂。
到时候就能从这些理念里，预估出来许许多多的东西了。
“然后我现在面临的问题是，第一，我不可能把公司账上的钱全部砸到某个板块区域里去拓展。
第二，因为我公公的原因，他其实……是那种比较传统的人，他觉得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我也要考虑他那方面的压力。
所以我没法去很高调的征集合作伙伴……而一些资本公司跟我虽然有接触，但他们更多的是想要直接入股双唯，而不是一起合作进军一些领域。这就与我的想法背道而驰。您觉得这种时候我该选择什么样的方向？”
“唔……我觉得你的思路是错的。”
贾乐亭微微摇了摇头：
“你的概念就错了。”
说话时，他就注意到杨蜜坐的更直了一些。
做出了洗耳聆听的态度。
他继续说道：
“其实你说的公司艺人也好，还是说你想自己做影视剧也罢。《甄嬛》、《步步》你不都做得很好么？这些，其实都是你公司的产品。
艺人是产品，影视剧是产品。
其实……蜜蜜，你搞错了一个概念。我记得当时《舌尖》上映那么火，许导不是在央视接受过采访么？那个采访我看了。他有一个概念我是特别认同的，那就是，生产者，其实不制造利润。
所有的利润，其实都是在市场决定之下，中间商那边产生的。
你之所以现在有这方面的困境，其实就是因为你把自己的定位，摆放到了许导口中的“生产者”上面。你没有想过去做中间商。
商业的最基本行为，就是把生产者的产物，包装成商品来售卖。
生产者本身的利润就是有限的。
就像是你说的想要吸引资本入场，和你共同拓展某个领域的业务……这么说吧，你之所以得不到资本的青睐，最本质的原因是你包装的不够好。
我一直认为资金不是问题，只要战略足够前瞻、足够领先，产品足够颠覆，有足够的用户价值，只要你的组织能力足够强，只要能把事做出来，资金自然会追随而来的。
你瞧，你的所有角度都是从生产者出发，那么你的观念就会变得很狭窄。
你真正要做的，是考虑如何把自己的优势包装成商品。哪怕只是一个前景，一个蓝图……但你要知道，投资公司做的就是为前景和蓝图买单……”
杨蜜的话如同开闸放水，彻底打开了贾乐亭的话匣子。
可他却不知道的是……当他说出“我一直认为资金不是问题”的时候，杨蜜就已经懂了。
虽然谈不上很懂，但却已经开始看衰乐视的未来。
他的思路……不对劲。
太危险，如同走钢丝。
他其实有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投资公司的本质之一，其实就是为了“蓝图和前景”来买单。
但……时间不是恒定的。
现在的蓝图与前景，总有一天要化作未来的现实。
在某一刻，摘除“未来”的标签，成为现在。
可她看着滔滔不绝的贾乐亭，不自觉的就在想……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现在的乐视，或许可以依靠视频网站、电视，以及乐视盒子，给所谓的“未来”提供一片足够托底的平台。
就像是房顶站着几个人。
只要房屋结构足够坚固，那么支撑起几个人而言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但……如果房顶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三五个，没事。
三五十个呢？
那些砖瓦还能够支撑得住这些重量带来的风险么？
她决定再问问。
于是，用一种崇拜者的目光看着对方，问道：
“那贾总对乐视的最终……蓝图，是什么样的？”
“是未来的全领域覆盖。”
这个问题显然贾乐亭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问过，回答过多少次。
“未来的互联网，手机，影视，通讯，多媒体，金融，汽车等等，乐视的未来，是让家家户户里都有属于乐视品牌的商品。走进千家万户！”
“！！！”
杨蜜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惊讶的看着他：
“全覆盖？”
“没错。你上网可以用乐视的视频平台看电影电视剧，手里的是乐视的超级手机，办公用的是乐视的云计算，电视有乐视的超级盒子、超级电视，出门时开的是乐视的超级汽车。手里缺钱时有乐视金融提供服务，还可以为乐视举办的体育竞赛加油助威……”
“……”
杨蜜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
虽然这只是未来的蓝图，而且如果按照贾乐亭的话来看，未来的乐视商业版图一定不小。
或许站在别人的角度，已经开始被贾乐亭的雄心壮志所震撼。
但杨蜜从一开始切入的角度，就是一种悲观的想法。
她看到的，不是什么商业版图。
而是基于乐视目前这“电视盒子，电视机，以及线上多媒体平台”这么可怜巴巴的实业房屋下，那臃肿至极的房顶之人。
这座房屋的房顶，真的能站下那么多人？
真的吗？
我不信。
从这一刻起，杨蜜就知道，她该去好好想一想，怎么在乐视这种先画饼，再行动的望梅止渴出现问题之前，怎么能在对方身上咬下一块最肥的肉了。
乐视和双唯这种合作期限……多久呢？
先……暂定三年？
三年内……它应该垮不了吧？
她暗暗想到。
……
“你说蜜姐和贾总在聊什么？”
“不清楚。”
听到未婚妻的话，黄小明摇了摇头。
见状，杨颍又问道：
“那你刚才和任中军聊的怎么样？”
“还不错。他们在明年应该会举行一次融资，到时候我打算投一笔钱，当个股东，他们其实这次融资就是想笼络一批实力影视圈的人，帮助他们拓展这方面的业务。所以给的条件还挺优惠的……我估计找蜜蜜说的应该也是这个事情……”
说到这，黄晓明看了一眼前面稀稀拉拉的队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该他走红毯了。
“那你说蜜姐会投多少？”
“呃……”
黄小明看了未婚妻一眼，心说我哪知道？
不过……
“她能和贾乐亭一起走，我估计……合作的肯定比咱们要深入。”
听到这话，杨颍下意识有些急促的说道：
“那咱们要不要再多追加一些？”
“……”
黄小明有些无语。
心说这东西是你想加就能加的？
而杨颍也看懂了男友的表情，想了想，下意识的说道：
“我可以去求她呀，求她和许导……这种事情，带咱们一份呗。”
这下，黄小明倒是愣住了。
说老实话，他其实有时候觉得女友挺没见识的……
或者说对投资真的没啥天赋。
就包括出来做个人工作室之后，有些资产的事情都是他派人过去帮着打理。
想想其实也能理解，投资需要的是眼光，但眼光之外，更需要的是……一些金融知识层面的战略，以及冷静的头脑。
女友那学历……说句不好听的，她现在可能连二元一次方程都不会解了。
但……
她这话说的倒没毛病。
他对许鑫、蜜蜜可能拉不下来脸……毕竟自己火的时候，这俩人还什么都不是呢。虽然娱乐圈里大家都要学会形势比人强……但他也要面子的嘛。
可女友在许鑫、杨蜜那边，似乎……就真没关系了。
更何况……这也不算低三下四。
女友也是俩人挖掘的嘛。
想到这，他说道：
“那……你问问吧？要是真的能合作，也带咱们一份？”
“嗯嗯！”
见男友答应，杨颍几乎没什么考虑，就像是生怕他下一秒后悔一样，说到：
“那明天就去，这不刚好许导也在呢么……你去不？”
“我……去吧。”
犹豫了一下后，黄小明点点头：
“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年底了，大家一起坐坐，吃顿饭。”
“嗯！”
这下，杨颍开心了。
“嘿嘿，乐视来头可不小。咱们多投一些，以后股份多了，地位不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你说对不？”
“那肯定……”
“那我一会儿就跟她说去。哈~”
杨颍发出了一声愉快至极的轻笑。
接着挽住了男友的胳膊：
“走吧，到咱们了。”
该走红毯，享受万众瞩目了。
一想到以后自己就是乐视影业的股东……甚至未来有可能成为乐视的股东，她眼里的亮光怎么藏都藏不住的分外耀眼起来。
……
“爸爸。”
“嗯？”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唔……快了吧，想妈妈了？”
“嗯！给妈妈打电话！”
“哈哈，那可不行，妈妈在忙呀。我们等……”
“喀啦。”
明明前脚还和爸爸在被窝里聊天，可当听到了门响的时候，暖暖直接跟个大耗子似的，从被窝里爬了出去，拉开了卧室门：
“妈妈！！！”
“嗳！”
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应声，许鑫怀里的二耗子也钻了出去：
“妈妈~~~~~”
许鑫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俩没良心的小东西。
接着靠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已经换上了一身寻常衣物的杨蜜一手一个娃的走了进来：
“咋还没睡呢？”
“正哄着呢，你回来了……去洗澡吧。怎么样？”
“我和你说个事情……一会儿洗完澡和你说。明天黄小明和baby来咱家吃饭。”
许鑫一愣：
“啊？……他俩来干嘛？”
“一会儿和你说，你们俩，去，找爸爸去，妈妈洗澡。”
说着，她直接走进了卫生间。
许鑫昨天其实刚被当成炉鼎给用过一次，所以他还真没兴趣被她再采一次。
也就没提什么“你把衣服换上”之类的提议。
孩子还在呢。
而杨蜜的回来，其实对孩子们来讲，更像是一种安全感的圆满。
明明刚才还吵闹着想妈妈，可妈妈回来之后，杨蜜出来时，俩孩子已经睡着了。
她擦着头发，裹着浴巾低声问道：
“睡了？”
“对啊。我说你俩安静不要出声，等妈妈出来让妈妈哄最乖的小朋友睡觉。然后就睡着了~”
听到老公的话，她微微点头，继续问道：
“联络本写了么？”
“写了，暖暖今天在学校打了阳阳一顿，因为他老往她喜欢的那个老师身上凑……”
“随爹。”
“……”
许鑫嘴角抽了抽……
行吧。
“阳阳今天倒是挺乖的，从被暖暖打了一顿后就一直特别老实。不是我说，你得管管你姑娘了。三番五次的搂阳阳……人家老师都提好几次，让咱们纠正一下暖暖……”
“能咋纠正？她又不打别人……在说，姐姐打弟弟不趁早，难道等打不动够不着的时候？那不晚啦？”
“……阳阳现在在家的地位还比不上狗呢！”
“男孩子怕什么？以后也是给小姑娘做舔狗，苦日子长着呢，慢慢适应吧。”
“……”
许鑫心说你喝了多少马尿？这种不是人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而这时，已经坐在化妆镜前保养肌肤的杨蜜来了句：
“你给我看的资料，我发现了一个事情。乐视的融资特别频繁。”
“呃……”
许鑫一愣。
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蜜就一边左一层右一层的往脸上抹东西，一边把今天她想到的，包括和贾乐亭聊天后，对方的观点，以及引出来的猜测都给说了出来。
这下，许鑫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怎么听着跟拆东墙补西墙一样？”
“我觉得也是……他们没啥实业啊。一个电视，一个超级盒子……我觉得就这俩东西根本不能支撑他拓展那么多的业务。你没发现么，它现在繁花锦簇，可底下根本没有根。风一刮，就倒了。”
“……”
许鑫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头：
“确实是这样。那你想怎么办？”
“不咋办。该吃的红利，一口不放过。但……我估计最多二年三年，我就全线回收了。他们看起来市值高，但我不会把宝押在他们身上。我更倾向于阿里或者滕讯，或者爱奇艺都比他们强……”
“也不用这么独断。你的观点对，这两三年，他们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循序渐进的来呗。”
“嗯。明天我还得问问老王，看看我的想法靠谱不靠谱……但我估计他和我想的应该差不多。咱爸说的对，没有实业的公司，真不行。抵抗风险太差了，你是不知道，今天晚宴上面，贾乐亭上台上演讲……好家伙，那跟传销现场似的……”
把今日的一切见闻说了一遍后，许鑫光是听她的形容，就已经能想象到那种“土豪”做派了。
没办法，互联网的钱来的就是这么容易。
跟大风刮来似的。
而现在……
许鑫感慨了一句：
“风，确实已经刮起来了。并且，他们的反应比咱们预想的要快的多……”
“肯定啊。要是算上西游……咱们三部电影，都超过20亿了。这钱在谁看来不是大风刮的？哥哥，你知道不。今天来了很多人，咱圈里的人。我看他们的眼神，就可以很真实的感受得到……他们未必有咱们想的远，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互联网公司可能就是未来的财神爷！~我说个话你别不信。”
“什么？”
“明年开始，你看着吧，所有人的片酬至少涨百分之20！”
妻子的这个观点，他倒认同。
因为是显而易见的。
并且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在这种时候，谁拦着别人赚钱，谁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罪人。
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的那种。
所以，挡不住，也不能挡。
而这也不是许鑫真正担忧的地方。
他担忧的，还是内容……他怕未来会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所有人都养成了过度依赖所谓的“模型”、“大数据”的习惯。把大量优秀的，特点鲜明的作品，被这些人改的面目全非，沦为平庸。
就好像电影局的那些审核人员一样。
要说起来，审核人员的工资无非也就几千块，可他们却能轻而易举的卡死几百万，上千万的作品。
换到互联网这边的概念同样如此。
他们那些所谓的版权部门，一个个可能下班了之后也只是打工族。
但一个月五千的人，却能左右一个一集十万，乃至三十万、五十万的编剧的想法。
你不改，我们不买，你就卖不出去。
你必须要改。改成我们数据分析出来，或者对市场判断下，“可能会流行”的作品那同质化的模样。
这才是许鑫最怕的。
而更恐怖的是……在他眼里的未来……
一定会这样。
今晚没了
今晚没了，今天这一章明天补，大概上午写完，下午就能发。然后明天晚上还会有一章。
后天就恢复正常更新了。
头疼，情绪特别差那种。
大家理解下。
905.暗自较劲
燕京，金地国际花园。
作为建国路这边05年竣工的小区，金地国际花园其实以现在的目光来看，和豪华已经不沾边了。
自从08年以后，燕京的房价是一天一涨，眼瞧着这几年连燕京边缘都已经突破了三万，市中心的价格就更贵了。而金地国际花园刚开盘的价格其实还不到9000。
当然了，它开盘也确实早，02年开盘9000的价格，放到那时候来看也不算便宜。
不算便宜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个盘算是在千禧年那个节骨眼，燕京的不是那么有钱的人最佳的选择之一。
从它的房子最小的平方数都是150平米就能看出来了。
它绝非刚需盘，而在02年能用9000一平米买房子的人，也都是在那个时期赚到了钱的新晋有点小钱之人。
黄小明就在其中。
作为96班的一员，一个土生土长的青岛孩子在演了几部戏，兜里攒了一些钱后，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在燕京安家落户。他那时候有钱，但没那么有钱，所以再三选择后，选择了这里的B户型，180平米的一栋高层。
而买了房之后，作为自己的第一套房产，感情自然很深的。
更何况，连这里的装修都是自己一点点设计，沟通，最后构建出来的“家”。
现在的他飞黄腾达，在燕京已经有了许多处房产。
甚至不仅仅燕京，魔都，青岛，甚至美国，他都有了房产。并且托天朝经济腾飞的福，他的房产全都增值了许多倍。
但……如果说最经常住的，其实还是这里。
因为这里不仅仅是他第一套，感情最深的房产，还有许多同为当年那一批富裕起来之后，各自事业做的都很不错的朋友。
比如他投资房产的战略目光，就是被这里的邻居带起来的。
而这些年做的投资，邻居、哥们也都帮了自己许多。
这个小区的老邻居们，已经形成了一种很稳定的利益与友谊混合的圈层。
甚至几个邻居凑到一起，还有一个投资公司。
规模虽然不大，但每年的效益却都很稳定。
黄小明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作为公众人物，其实精神压力会比寻常人大一些。而有的时候，他其实不是特别喜欢和圈内人交朋友。
作为96班的一员，浮浮沉沉十几年，他看到了太多朋友因为资源反目的事情了。
比如赵微……黄小明觉得她过得就特别痛苦。
当年围绕在她身边的同学、友人，不知多少因为资源而主动切割，成了陌生人。
当然了，现在痛苦不痛苦就不知道了。
但金地国际里面，他的邻居、哥们、朋友们就很好。
所以，哪怕他在别的地方也同样购买了房产，但每年的绝大多数时候，“家”的概念都是这里。
180米的房子是很小。
可却能填满所有内心的空洞。
拍戏归来，甚至都不用约饭店。用微信联络几个小区的哥们，大家凑一起，在家里吃就很好。
这么多年，谁家的什么菜好吃，他最清楚不过。
况且，能融入到一起的朋友们，大家作为千禧年前后的那批人，在结成利益同盟后，无论是投资理财，还是一些商业版图，发展的都很不错。
而他和baby也说的很明白，这是他在燕京的第一个家，对他而言有着很特殊的意义。
他希望能用这套房子当做咱们俩的婚房。
反正家里房子多，咱们也能赚钱……但这里才是“家”。
而最让他欣慰的就是，女友很懂事。
对他言听计从。
如同湖水，温柔澄净。
早上9点。
他率先打开了房门，扭头说道：
“我先下去热车了。”
“嗯！”
屋内传来了杨颍的应声。
女友在化妆，早上七点多起来就开始拾掇自己。
比保姆起的还早呢。
很快，电梯到达，他走了进去。一路来到了地库。
今天去许鑫家，是联络感情，带助理不是很合适。最多就是喝多了，让助理来接一下。
所以今天去的人，就自己和女友。
而就在快要走到自己车位的时候，他就听见了一阵汽车启动发动机的动静。
绕过了一个拐角，扭头一看，乐了。
“哟，老黄，起来这么早？”
一个看起来比黄小明大个三五岁，但发际线高的厉害，踩着运动鞋，牛仔裤，上面是一件毛衣外面搭配个羽绒马甲，带着个眼镜正站在一台路虎揽胜旁边抽烟的中年人分外熟络的打了个招呼。
这人叫刘强。
小区邻居，好朋友。
也是他们那个小投资公司的股东之一，自己是经营一家专门给诸如滕讯、阿里、百度等等做外包业务的软件公司，属于第二批看准互联网的那批人。早年是给雅虎做设计出身。
没赶上滕讯、阿里那大风口，但也属于靠互联网发家的那一批人。
身家有个两三亿的样子。
好朋友之间没什么客套，黄小明点点头：
“对啊。”
一边说，他一边走到了揽胜对面的几台车前。
劳斯莱斯、宾利、路虎都被他无视，而是选了一辆看起来最低调的奔驰S450。
“你们昨晚喝到几点？”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打着了引擎开始热车。
接着就这么站在车头前，俩人中间隔着个过道开始聊天。
刘强抹了一把脸，叹息了一声：
“别提了。喝到9点多，一人喝了将近一斤。老吴非说去唱歌，到歌厅被那群小姐又灌了点。这会儿我正头疼呢。”
“上歌厅了？那看来玩的还不错。”
听到这话，刘强叼着烟，用一种男人才懂的眼神笑道：
“确实不错。不过那地方……我觉得不行。几个女的喝了点酒，叽叽喳喳的聊什么这场子里哪个明星来过……嘴不严实。咱们要玩，还是得去老地方。”
这句话，其实就能体现出来俩人的交情了。
而黄小明则往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女友不在后，才说道：
“那这两天呗，这都年底了。”
“行啊，过几天常二也得回老家过年，咱们走之前得聚一下……你呢？昨晚咋样？老吴给你介绍的那个乐视的联系上了吧？”
“嗯。”
黄小明点点头，又左右看了看，才说道：
“估计投个一两百万，我没说投多，就占个股东名额。”
俩人说的常二也是邻居，好朋友，也是做互联网的。和乐视里的一个股东有些关系，能说的上话。
任中军的关系就是他给找的。
不然，他绕不开华义。
而如果这件事不绕开华义，那就只能以工作室的名义投资，那就有点不合适了。
“那就行……到时候那边有啥肉，跟我说声。”
“行啊。我先进去，他们肯定不止一轮融资，等二轮的时候，我摸摸底，到时候伱们再进……”
黄小明随口答应了下来。
利益共同体嘛。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刘强这时问道：
“你这是干嘛去？自己开450？”
开宝马坐奔驰，尤其是S级，通常都是司机开车，老板在后面。
黄小明这亲自开车，确实有点“掉价”。
“我去师弟家，开别的车也不合适啊。”
听到黄小明的话，刘强一愣，说道：
“许鑫？”
“对。昨天去乐视的时候，碰到杨蜜了，今天大家一起凑着聊聊。”
“……他们也要和乐视接触？”
“对。”
“……啧。”
刘强感慨了一声：
“《泰囧》的票房都快11亿了。他那个《完美陌生人》我也看了，拍的确实好。而且《一代宗师》杨蜜演的也好，春节的时候还有一部那个鑫女郎……叫谁来着？演的《西游记》那个是吧？难怪乐视会盯上他。要是能把那两口子给圈楞住，一年至少一二十个亿……”
他眼里满是一种……夹杂着羡慕与渴望，以及惊叹的情绪。
不过这话说完，马上意识到了不太对，赶紧又补了一句：
“明年你那个电影再一上……到时候你们可真是势不可挡了！”
黄小明很无所谓的耸耸肩：
“没办法，谁让今年其他人不给力呢。”
他说的隐晦，但刘强却知道他在说谁。
冯晓刚呗。
华义和冯晓刚、包括张国利这些人在地位上，其实有点类似利益结合体。
合作的相当紧密。
但这也就导致……其他演员其实分不到什么肉。
至少，黄小明分不到。
所以，明面上大家都是“京圈”，但实际上从开始做工作室之后，云图成立，好多人陆陆续续都开始“跨圈”。
他同样如此，在加上这是和朋友聊天。
知根知底，只要不明着提，有些话聊下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并且也不是第一次聊了。
无所谓的。
果然，刘强露出了会意的模样，用脚捻灭了烟后，先是左右看了看，接着直接走到了黄小明身边：
“诶，你今天要不要问问许鑫，望京那边，强固地产要开的那块地……他们的房子这两年口碑特别好，买的人特别多。要是许鑫能给咱们几个名额，咱们一人弄几套，等个三五年，一转手，就照目前这个形势……少说对半赚。”
“行，我问问。”
黄小明点头表示明白，这时，杨颍走了过来：
“老公……老刘你这脸肿的有点厉害啊。”
“可不，昨晚喝大了……”
刘强笑着和杨颍打了个招呼，接着看了一眼手表后说道：
“行，那你问问，我这也去公司了。年底，事情多。”
“好，晚上要是我能回来，咱们喝点？”
“喝呗……baby，我走了啊。”
“嗯嗯。”
三人互相道别，刘强上了自己的路虎，而黄小明和杨颍也坐上了奔驰。
水温已经上来了，黄小明直接打开了暖风，接着就听杨颍问道：
“老刘和你聊什么呢？让你问问。”
黄小明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让问问许鑫强固地产的事情，说是望京那边要开个盘，能不能弄点内购房，一人买几套。到时候一转手就是对半的利润。”
他其实对这种事情无所谓。
随着投资的铺开，他的财富积累，已经过了要靠炒房变现的时期。
但老刘不行。他的软件公司每年的利润也就是几百万的样子，所以投资还处于比较原始的一个阶段。
他帮忙问一嘴就是了。
可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的杨颍在听到这话后，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事情，说道：
“阿姨不是说，青岛那边，他们也开了个盘么？你好像还没给阿姨回信呢吧。”
“我没法回啊。”
黄小明无奈的摇头：
“那是咱姑拜托的。可问题是……别提许鑫说话好不好使……你说强固的房子也不贵，青岛的房价也不高，我跟许鑫专门提这个，就为了一平方便宜个一两千，给点优惠……她无所谓，我不要面子的？”
“……那倒是。”
杨颍点点头，随后感慨了一声：
“不过……这几年他们崛起的可真快。连青岛那边都知道他们的房子好了。诶？你说……这房地产公司到底算谁的？”
“许鑫他爸的啊。”
“可现在不是他哥在做么？……他们现在市值应该很高吧？要是他爸走了，你说他俩会不会因为分家产打起来？”
“……”
黄小明有些无语的看了女友一眼：
“你这话有点过了吧？”
可杨颍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几百亿还不值当一个兄弟反目争权夺利？”
“不要说这种话，不好。”
黄小明直接制止了她继续延伸的话题：
“咱们就过好自己的就得了。这种话……你要是让外人听到，你说你得罪人不？”
“我就是和你说嘛……”
杨颍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随后莫名的感叹了一句：
“要么说呢……蜜姐还是命好啊。”
“……”
黄小明嘴角抽了抽。
没接这话。
可杨颍却也不说话了，而是拿出了手机开始玩。
从金地花园到史家胡同，七八公里的路程。但这个节骨眼正是早高峰的尾巴，还挺堵的。
黄小明也不着急，一边合计着乐视的事情，一边开车。
而走了一会儿后，忽然听见女友“啧啧”了一声。
他随口问道：
“怎么了？”
“《一代宗师》票房不是接近四亿了么，有媒体预测，今年的金马、金鸡影后，应该就是她了。然后今年不是该评新一轮的四小花旦了么，大家都在猜她会不会退出。都说宫二之后，她这岁数已经可以开始转青衣了。估计下一代的大青衣会是她……”
说这话时，杨颍一直低着头，说完才把头抬起来。
黄小明因为在缓慢挪车，所以没看到女友眼里的情绪。
只是说道：
“那今年的四小花旦人选评了么？”
“没有，但肯定有我。”
“为什么？”
“她答应我的啊。”
“……”
黄小明瞬间无语。
其实……他这两年就开始觉得，女友的胃口忽然开始变大了。
有时候说话跟不过脑子一样。
虽然对他依旧千依百顺，但对外人的时候，她的自信莫名的爆棚。
于是说道：
“答不答应你是一回事，你也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对吧？”
“那肯定。我肯定也不能给你丢人呀~嘿嘿~更何况，我还有你呢，当不当四小花旦我都不在乎！”
原本，他是想开导女友别什么事情都指望别人，演员终究是要靠演技和作品来拼的。
但……
大男子主义的人最大的缺点这会儿体现出来了。
听到这话后，他不可抑制的露出了笑容，把手跨过中控。
杨颍顺势双手握住了他的手，在脸上蹭了蹭……
“老公~~~~我好饿。”
“谁让你刚才不吃饭的……前面找个地方我给你买杯咖啡，买个可颂？”
“嗯！”
杨颍应了一声，一只手和他勾在了一起，另一只手继续刷微博。
几秒钟之后……
“呀，《完美陌生人》过6亿了？”
“过了？”
“对，昨天的票房是4130万。已经过6亿了。”
“……意大利那边的票房呢？”
“唔……我看看……完美……意大利……”
她嘟囔着开始搜索。
接着说道：
“已经突破5100万美元了……这微博说，它有可能问鼎意大利票房第一的宝座……最差也是前三……五千一百万是多少钱？”
“三个多亿。”
“……三个多亿，加六个亿……《泰囧》……就算十亿，《一代宗师》四亿……二十四亿？”
杨颍的目光里满是惊讶。
黄小明摇摇头：
“不止。《泰囧》我估计最终票房应该有个12亿，今天是24号……《一代宗师》感觉应该在6亿左右，《完美》他们预估是8到10亿。就算9亿吧。不算《一代宗师》和《完美》的海外，等这三部电影下线时，我估计怎么也能接近30亿。”
“也就是说……三部电影，他们赚了十来亿？”
“不仅仅是钱。最重要的是影响力……今年……不对，是去年。包括《泰囧》在内，你没看年报么？咱们国家的票仓总额截止到元旦，是167亿。11年是131亿，10年是94亿……每年基本增速都在30亿到40亿。如果按照这个趋势，今年比如是是210亿。那么，12年、13年两年加一起要是400亿的话，咱们算上《西游降魔》，包括我那部电影……你就算40亿……400亿的盘子，光是云图的电影就能占十分之一，还不算西北圈其他投资方的电影……”
说到这，他的语气顿了顿……
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云图的成长速度，竟然到了如此恐怖的境地！
自从开了工作室后，他自己当了老板。
在一些层面已经可以说脱离了华义的桎梏。
有了更多的自主权。
但一些习惯的遗留是不可避免的。比如……华义的每一部过亿投资都要全力争取，每一部5000万以上投资的项目都尽可能参与……
可现在他才发现，云图……
云图！！！！
云图的成长速度，甚至利润、影响力，竟然仅仅通过了两年的时间，忽然就追上来了！
就在所有人仍然习惯性问京圈拿资源的时候，他们的膨胀速度……已经快到让人看不懂了！
更何况……
在经过了乐视这次的事情后，他已经隐隐约约的意识到，明年可能会有更多的资本进入到影视市场里……
一瞬间，他脑子里就涌入了无穷多的可能性。
而他虽然话说道一半，但看他那思索的模样，杨颍也不打扰，而是继续刷着微博。
对于《完美》和《泰囧》，她的关注度其实并不高。
一方面是她暂时没当导演的想法，另一方面则是那些故事她觉得对自己没啥用。
哪怕里面有个刘一菲。
但她更多的关注点，还是在《一代宗师》这边。
《一代宗师》之前，人们更多讨论的是杨蜜的人气。
她的人气高，她的真实，以及她的低调等等。
当年《风声》的双金影后，似乎并没有成为一个谈资。
最多就是来一句“双金影后是跟你开玩笑呢？”之类的话语。
可是，《一代宗师》之后，人们忽然开始不关注她的人气了。转而开始分析她的演技。
一开始，人们讨论的是电影里，公认的最能凸显她的美丽的片段，她在大雪中独自打拳的镜头，所有人都称赞拍得非常唯美，富有意境。在那个场景中，宫二真的忘记了一切，完全融入到纷飞的雪花之中，见天地，见自我，见功夫。
那股意境，被杨蜜演绎的淋漓尽致！
以及在她第一次出场的时候，从登上金楼，到坐在那咏叹调的“歌剧”当中，从她的眼神，步伐，语气中，能够看到她的那种高傲，居高临下，眼神中洋溢着自信。
那一幕“名画”之中，她的眼神与其他女人的眼神，完全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王佳卫不仅用油画般的质感，显示出她与金楼这个整体环境的格格不入，还从那犀利，锐利的眼神里，能够感受到她本人的要强，倔强，专注，不服输的气质。
而整部电影的演绎后，观影的影迷……尤其是王佳卫的粉丝，甚至一度把她和张嫚玉做比较。
蜜蜂们更是喊出了那句“张嫚玉一半，杨蜜另一半”的豪言。
要知道，王佳卫的作品里面，张嫚玉是一人独领风骚！《旺角卡门》、《阿飞正传》、《东邪西毒》、《花样年华》四部作品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缪斯到底是谁！
虽然杨蜜只是演了他的一部作品，可是……能让他的粉丝结束了“张嫚玉还是刘佳玲”的讨论，并且对蜜蜂们所谓的“一半”之言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这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成就！
所有人都在惊讶，惊讶为什么杨蜜能有这种演技。
她太年轻，缺乏沉淀，甚至人气一直特别高。更何况早年她还是个“致郁少女”的微博人设。
天天在微博不是发致郁文字，就是被某个粉丝堵在DOTA的一局游戏里。
在加上雪见、晴依、顾小梦等等角色都是偏年轻化，大家总觉得她的演技笼罩在一层“年轻演员”的迷雾之中。
可是，在《一代宗师》之后。
比起她之前的所有作品，“宫二”真就如同宗师一般，把所有人打了个溃不成军。
人家喊话许鑫那句“王佳卫比你更懂你老婆”的话，还真没说错！
凭借一部电影，彻底结束了“年轻演员”的固定印象之后，她俨然成为了整个圈子里的新贵。
昨天，自己只能跟在男友身边。
可她却能挽着贾跃亭的胳膊一起出席宴会，坐在那“C位”的一桌。
而在网络上，明明是四小花旦第一人，可明年的评比中，所有人都觉得把她评价在其中很不合适……
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这一部作品。
更何况……
前些天，她才刚从魔都回来。
去云图总部时，她亲耳听到了几个工作人员在讨论，说是因为蜜姐不回应，公司的邮箱里剧本都快删不过来了！
就这，还是没披露出来她明年商业的前提之下！
人吧……
有时候就是如此。
走路的时候，想骑自行车。
有了自行车，觉得太慢，太费力，想要骑摩托。
骑上了摩托，刮风下雨又觉得狼狈，就想开车。
开上车了之后，又会开始比较品牌，想要买好车，豪车。
欲望，其实就是一个阶段性的东西。
而杨颍现在，已经过了最开始的财富积累阶段后，“名利”二字不分家，她自然而然的在自身财富自由后，想要追求与之匹配的荣誉。
她自认为自己也挺会演戏的。
虽然没对别人说过，但……符合花旦气质的演员谁不想成为当世四小花旦的领头羊？
什么？
这个位置上有人？
那让她起开不就完了？
虽然……她不敢当着杨蜜的面把想法说出来，但心里肯定是有想法的。
更何况……
明明《宫锁心玉》那么火的时候，她……
可，自己正卯着劲，想要“逆袭”的时候，忽然，杨蜜凭借一部电影跳到了下一个阶段……
杨颍就很难受。
一方面因为距离又被拉开。
而另一方面……
说个最现实的。
昨天晚上乐视的晚宴，乐视微博9张图，她只找到了自己的半张侧脸。
还是和男友一起拍的。
可蜜姐却有三张。
红毯一张，单独一张，以及和贾总一起吃饭一张。
同样是明星。
为什么她那么火？
我却连四小花旦都不是？
为什么她能和贾跃亭一起吃饭。
我就只有半张脸？
看着微博里面关于《一代宗师》话题之下的消息，那各种夸奖，从演技到仙颜……
她不爽的抿了抿嘴，翻了个白眼。
其他的心思，她不敢有。
真得罪了蜜姐，她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但……我人气比你高，商业价值比你强，演技比你好，拿奖比你多不就可以了？
公平竞争嘛！
然后表面上我还对你恭恭敬敬。
你总不能说什么了吧？
想到这，她退出了微博，在手机上一阵噼里啪啦的搜索。
搜索：小说《小时代》TXT版。
逆风的许总说明年把这部电影给自己来当女主角，她本来打算年后再开始慢慢进入工作状态的。
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先看看这是个什么故事。
这是昨晚请假的那章，今晚12点02还有一章，然后明天恢复正常更新了。
906.未来？关我啥事
“史家胡同现在的房价得多少？”
许久没来这边，杨颍看着许宅的大门问道。
黄小明想了想，估摸了一句：
“咋说……得三五千万吧？不是三个院连一起了么？估计要过亿了。”
一边说，他一边把车停到了门口的马路牙子上。
显然是不打算开进去了。
杨颍也不在意，下车后就打算往里走，她来这边已经挺多次了，并不新鲜。
“诶诶，你等下。”
黄小明见状，赶紧拦了一下，接着绕到了奔驰后备箱。
“……？”
杨颍一愣，就瞧见未婚夫从后备箱里提了一个光是外包装造型都很精致的泰迪熊，以及一个……看起来应该是某种机器人的玩具盒子。
“什么时候买的？”
她有些惊讶。
“元旦之后，买了就备着了。早晚得来一趟嘛，给孩子带的。”
手里提着明显一个是暖暖一个是阳阳的玩具，他冲着大门一努嘴：
“敲门吧。”
……
“师兄……来都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
日常客套中，许鑫接过了黄小明手里的东西。
其实这些玩意家里未必没有，但也是人家的心……卧槽，擎天柱！
这么大！？
我要了。
顿时心里舒坦了的许鑫赶紧招呼两位客人进屋。
“快进屋进屋……你招待一下，把这个也拿进去。”
他直接把手里的泰迪熊交给了妻子，接着在黄小明和杨颍进屋后，掉头直接把变形金刚拿到了自己的工作室里。
至于阳阳回来后发现只有泰迪熊，没有他的份……
宝贝，你要学会分享呀！
这份礼物就是教你们俩如何分享玩具。
嗯，相当完美。
而再次回到客厅里时，杨颍和黄小明已经坐到了茶桌前。
进门先倒茶嘛。
他坐到了陪客的位置上，笑道：
“师兄，中午喝一杯？”
“没问题。”
黄小明欣然应允：
“好长时间咱们也没一起喝酒了，这次可得不醉不归。”
“哈哈，当然当然。咱们今天是家宴，肯定得喝舒服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大家都是“朋友”，所以关系没那么生分。并且，两口子的待客态度也很明确，大早上起来杨大林送完孩子就去买菜了。
今天的菜，肯定是家常菜，无非就是猪牛羊鱼那一套。
大家吃的不是菜的味道，主要是来联络一下感情。
家宴最能体现出态度。
不然真要想商务化一些，完全可以出去吃，或者请个专业厨师团队到家里来做。
但有的时候家常菜反倒更能体现出“亲昵”这一层关系和态度。
而大家作为圈内人，在熟络之后，话题不可避免的就往影视圈里跑。
聊着聊着，就聊起来了《降魔》。
“师弟，《降魔》也快上映了吧？成片你看过了么？”
“还没。”
许鑫微微摇头：
“不过拷贝已经在厂里了。等年会的时候，抽空回去我瞅瞅……师兄感兴趣？”
“确实感兴趣。”
黄小明端着茶杯微微点头：
“一方面是星爷的电影，肯定想看看。另一方面……中影的人其实阳历年底的时候找过一趟我，想拍一部严肃历史题材的西游电影，以玄奘为主视角的那种。”
许鑫一愣：
“西天取经那种么？”
“对。项目已经立项了，开始创作剧本。但角色已经定下来了，就是我来演。估计……两年之内吧，能启动。”
“唔……那师兄研究其他西游题材电影没啥用吧？《大唐西域记》倒是更实在一些。”
“主要摸不清观众口味啊……更何况，我想着，你不管再怎么严肃的历史题材，总是和西游挨着的。我其实挺怕观众会有落差感。”
“这类题材观众一定会有落差感。毕竟现在提起玄奘西游，《西游记》在大众心里，一定要比《大唐西域记》来的实在。虽然还不清楚是不是照本宣科的那么来，但你一说题材是严肃历史类，我第一个反应也是“没了孙悟空”可怎么办。”
“对，我怕的也是这个……”
关于《西游》的话题就这么开始了。
而杨蜜和杨颍俩人，杨蜜的习惯是老公聊起来影视方面，尤其是关于创作方面，通常她不怎么插嘴。
她能演好角色，但要让自己参与其中去创作……暂时还揽不上这种瓷器活。
至于杨颍……
她就是完全听不懂了。
《大唐西域记》是唐僧写的？
那《西游记》是谁写的？
咦？
谁写的来着？
而就在这时，就听许鑫说道：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玄奘老家好像是河南洛阳的吧？”
杨颍又懵了。
玄奘不是西安人？
“他的俗家本名好像叫陈……陈……”
一时间，许鑫忽然想不起来玄奘的本名了。
这时，杨蜜才开口来了句：
“陈祎。”
一边说，她一边开始给大家倒第四泡茶水。
“对对对。”
许鑫点点头：
“陈祎，他那个字还挺生僻，一开始我还以为念伟来着，一个示字旁，加上韦一笑那个韦。师兄你既然想演玄奘，就不能光演玄奘。
故事总得有个开头，他从洛阳出生，到白马寺当和尚，最后遍走西游，回来后译经，再到被李治……几乎可以说是软禁，最后跌倒而亡。这些故事多了解一下比较好。
玄奘可是当时的佛法领袖，东土佛教的奠基人，他的故事不仅仅是在历史上，在佛门也一直传诵至今。尽可能的搜集一些故事，挖透，其实就好演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忽然轻笑了一声：
“哈~还别说，《西游》题材那么多，但真的以玄奘视角的历史写实故事剧本，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黄小明一听这话，笑道：
“师弟感兴趣？要不我牵个头……”
“可别。”
许鑫赶紧摆手：
“感兴趣归感兴趣，但这种电影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严肃历史题材的电影好么？肯定好。但能供导演去发挥的地方不多，我特别讨厌那种把自己用一个框架圈起来的故事。觉得憋屈。”
“这样啊……”
虽然有些遗憾，但黄小明也知道人家没说谎。
抛开现实层面的关系不提，就单以电影而论，圈内人几乎是公认的，师弟是绝对的天赋型选手。
那种肆意挥洒的灵感，镜头的运用，以及画面的美感等等，可以说来自教科书，但寻常导演绝对搞不出来。
而就在黄小明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杨颍突然问了一句：
“许导下一部电影有什么打算吗？”
“有啊。”
许鑫笑着点点头：
“网上不都说我不会用她么……”
往妻子那个方向一指，在杨蜜那哭笑不得的目光中，他说道：
“总得找回来场子啊。所以下部电影是给她准备的。预计开春开拍。”
“呃……”
在杨颍惊讶的目光里，黄小明问道：
“大女主戏？”
“嗯。女主戏。”
把“大”字给隐去后，许鑫笑着应道。
“这次是什么故事？”
“我家那边的故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
许鑫没说的很详细，而黄小明也没仔细问。
这个话题又往下聊了一会儿后就揭了过去。
……
一直等到杨大林买菜回来，黄小明带着杨颍主动起身迎了出去，在院子里冲刚打算进厨房的杨大林打了个招呼：
“杨叔。”
“诶。”
而他们寒暄的时候，许鑫就在院子里抽烟。
等杨大林说着“你们聊，我给你们做饭去”之后，黄小明一回头，瞧见了他叼着烟的模样，以及放在窗户边上的一个易拉罐，顿时乐了。
“哈哈~”
虽然能理解有孩子闻二手烟不好，所以许鑫只能在外面抽烟。但……
这种随手拿个易拉罐当烟灰缸的模样，可太真实了。
“师弟，你在家抽烟就只能在外面？”
“也不是。”
他一指隔壁自己工作室：
“那边也行，那边她给安了个换气系统，平常孩子也不怎么进去。我其实在那边待的时间比较长。”
一听这话，黄小明说道：
“那要不……咱们去那边吧。那里面是做什么的？”
“他的工作室。”
这下黄小明的兴趣更大了。
见状，许鑫便带着他俩往那边走。
路上，杨颍来了句：
“许导，这院子现在得多少钱啊？”
“呃……这我还真不清楚。”
许鑫一边说，一边看向了妻子。
杨蜜是知道价格，只是不想说，觉得没啥必要。于是也跟着装迷糊：
“都是我公公买的，我俩也没问。”
杨颍微微点头，接着大家也走到了工作室的门口。
许鑫第一个进屋，安排客用拖鞋。
而杨颍则在换鞋的时候，左右打量着这处少说得一二百平的工作室。
凭心而论，抛开那摆放碟片的架子，以及那家庭影院的机器以外，这房间的布置在她看来有点老套的。
各种中式家具，躺椅，随处可见的书籍，以及显得还挺凌乱的桌子……
和她喜欢的装修风格背道而驰。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小到博古架的摆件，家具，大到木地板，桌椅板凳之类的又有股很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来，形容不出来。
而在屋里那比起客厅那边的茶桌气派许多的根雕茶桌前，许鑫随口问道：
“师兄打算明年跟乐视深度合作？”
一说起这个，黄小明和杨颍可真就不困了。
毕竟这也是俩人来的目的之一。
他点点头：
“对，他们找到了我。明年他们不是要进入影视行业么，说是一起合作一下。条件还挺不错的。”
说完，反问道：
“他们不也找了师弟么？”
“是找了，不过说老实话，我兴趣不大。”
黄小明一愣：
“为什么？”
“云图那一摊子我都忙不过来呢。更何况……对我而言，其实他们最大的优势，也就是所谓的资金雄厚，对我反倒没什么吸引力。我想拍电影也不缺投资人嘛~不过对演员那边，他们的优势倒是不小。不管是从资金还是平台上，他们的很多东西都是演员需要的。”
听到这话，黄小明想了想，忽然说道：
“没错，他们给我开的条件就是我可以入股，成为股东。最多可以给到百分之0.5的股份。但我觉得这件事可以谈，我想试试能不能谈到百分之一，包括他们喜欢债券募集，到时候给我的额度多一些……”
这下反倒是许鑫和杨蜜有些意外了。
原因无他。
只因对方坦诚的过分。
如果许鑫或者杨蜜对乐视真的有兴趣，那么在知晓了乐视许给黄小明的条件后，完全可以用这个条件逆推对方的谈判底线，然后进行博弈。
商场如战场嘛。
所以这种事情对每个合作方而言，肯定都是不好明说的那种。
不然到时候把这件事一捅出去，什么“你给黄小明的条件是XXX，怎么到我这就成了XXX”这种，那两边都不好看。
虽然这种发言很低情商……但人家告不告诉你和肯不肯告诉你又是另一码事了。
这才是两口子惊讶的原因。
这是把底牌都亮出来了？
这么推心置腹的？
要么说聪明人想的都多呢。
听到了黄小明的话后，虽然杨颍用一种“大哥你在干啥”的眼神看着男友，但许鑫想的是“乐视的前景并不明朗，要不要提醒他，提醒能换来什么？”，而杨蜜想的则是“他透露这个，是想开诚布公的和我聊哪方面的事情？跨圈？示好？还是想要做资源交换？”。
本质上俩人想的都差不多，但细微之处，还是有挺多不同的。
不过，杨蜜选择了闭嘴。
这件事怎么处理……得看老公的态度。
老公要是觉得没什么，那她就跟着聊。如果老公不想告诉对方一些事情，那她最多说些双唯的事情，再多的绝对不会透露半分。
毕竟，充其量，黄小明这体量……对她而言，太小了。
“啪嗒。”
许鑫点了一颗烟。
“师兄，你很看好和乐视的合作？”
“师弟你的看法呢？我是很看好。虽然咱们这边的各种体系都很成熟了……但作为外来资本，先入场的人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他们的动作很快，从去年开始布局时，就已经有所小成。今年的目标更大。
师弟，你不是还出过一篇论文么，就是讲这些年演员越来越多的那个。我还看过……我想着是，单从演员方面来讲，基数越大，竞争越激烈。你看我是77年的，你看我今年都36了。肯定得考虑一下转型的问题了。”
许鑫其实挺奇怪的，觉得自己这个师兄这么推心置腹，他有点不适应。
但莫名又挺怀念。
不自觉的就想到了李菲。
当初在横店那次吃饭，那时候坐他身边的人还是李菲呢。
大家聊的其实也挺痛快。
还真是有点物是人非的意思。
不过，他也算听明白了。
说白了，对方应该也感应到了互联网资本入场，可能会引起一场娱乐圈的洗牌……或者说变化。
就如同他说的那样。
他36了，单纯的做演员……其实红也红不到哪去，天花板已经到了。
钱也赚了不少。
所以想转型做金字塔尖的那一撮人了呗。
“师兄觉得这是一场豪赌？”
判断出了黄小明的心思，他直接问道。
黄小明笑道：
“对我而言，可以说是的。毕竟我现在自己也在做投资，而且从影视方面而言，乐视做的确实不错。”
“可我要说我其实不看好他们的未来，你信么？”
“……”
黄小明一愣。
杨颍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而杨蜜则是轻飘飘的瞄了老公一眼。
就见许鑫微微摇头：
“其实不瞒师兄你说，不仅仅乐视在找我，阿里、滕讯也都在找我。不仅仅找我，逆风、云图，他们也在接触。甚至有的人干脆就想要直接成为我的股东了。第一，他们确实不缺钱，第二，他们的用户确实非常多，用他们的话……怎么说来着？”
见老公看向自己，杨蜜便说道：
“转化率。”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有着非常恐怖的潜在用户群，而这些用户群是都可以转化成潜在的电影消费者。并且，他们还有个什么……数据模型，大概意思就是能分析出来观众看电影的口味，需求，喜好，然后可以定制他们喜欢的作品。
咋样？听上去不错吧？
但师兄想过没，电影，电视剧，能被化为艺术范畴，肯定是有它的原因的。而艺术什么时候可以被量化了？能被量化的东西，几乎都是工业流水线的产品。就好像歌曲一样。为啥轮子的歌能成为经典？而有的歌你连听都懒得听？”
说到这，他一摊手：
“我觉得就是这个道理。我不否认他们有钱，互联网很厉害，甚至他们的数据模型什么的很专业……诚然，人民喜爱的，就是文化艺术。但我觉得两者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一旦，大家对这种按照口味定制的工业化产品产生疲惫之后，一定会产生逆反心理。包括乐视在内的互联网公司所谓的这些数据模型之类的，一定会失败。”
他这话几乎可以用断言两个字来形容。
可说完之后，一旁的杨颍却忽然来了一句：
“但至少也会繁荣一段时期吧？”
“……”
许鑫无语了……
心说你有病吧？听不懂我说话？
而杨蜜却反问道：
“但你考虑过他们牺牲的是什么吗？”
杨颍一愣。
牺牲？
能……牺牲啥？
她想了想，绞尽脑汁的开始分析。
互联网公司进入影视圈，大手笔花钱，大笔资金投入……最后失败……
牺牲了啥？
忽然，一个答案在脑子里闪过。
什么啊，就这么简单？
“钱！”
她直接给出了答案。
异常笃定。
“……”
“……”
许鑫和杨蜜齐齐嘴角一抽。
那夫妻相，合到一塌糊涂。
许鑫心说你特么可真是秀到我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稍微动点脑子都能想明白的事情，1+1=几，明明等于二，你却给我来了个3.1415926？
杨蜜还看了一眼黄小明。
心说你女朋友蠢，你总该能想明白了吧？
却发现对方同样皱着眉头……
杨蜜一下子就绝望了。
不过……
杨老爷心善，看不得蠢人。
所以给出了正确答案：
“是咱们的未来。”
接着无视了杨颍那纳闷的目光……
她不懂是正常的。
一定不懂。
懂才怪呢！
于是自顾自的解释道：
“是影视圈的未来。我这么说吧……baby，你就当西北圈往脸上贴金。你想想看，从07年开始，西北圈每年都在尽全力的给影视圈输出高质量的影视作品。而每一年咱们的电影市场都是以二三十亿的增量在增加。
这说明什么？
说明观众逐渐认可了影视这种娱乐方式……
培养市场，培养观众习惯，消费意识，很难的。你需要用一部部优秀的作品，根植到他们的内心里面去。而现在电影市场的消费增长，是咱们无数电影人努力的结果。
可下一个阶段，这些互联网公司入场，他们不花费任何代价就拿到了观众的认可，然后……像是我老公说的那样，在几年时间里消耗掉所有观众对于影视的好感度，用工业化生产，毫无特色的影视作品把无数人的努力消耗光……
他们成功与失败不去讨论，单说这条路线，当大量同质化、工业化的作品出现，消耗掉了所有观众内心的好感度时，作为投资者，他们可以潇洒离场。
可你想过我们这些选择了影视圈，选择了导演、演员、乃至工作人员的从业者，将会面临怎样一种寒冬么？
他们走了，我们怎么办？
再继续重新开始培养观众？
修修补补观众们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那时候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老家伙”还做得到么？而那些成长在这个时代，已经习惯了互联网模式，不再精修演技，或者彻底浮躁起来的演员流入到市场里，对观众真的负责么？
到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
说这些话时，杨蜜情真意切。
这会儿不是喝酒。
也不是朋友闲聊。
而是她作为演员，作为影视从业者，向一个还不自知，甚至毫无自觉性的演员的一种说教。
是的，没错。
就是说教。
甚至她还很确定，对方不会听得进去。
但……她必须要说。
就像是老师明知道讲课时会有学生在讲台下睡觉，但老师仍然会讲下去。
因为总有人在听。
听着这些知识点。
而对于差生，或许他听不下去。
但万一有一天醒悟了呢？
他万一想到了老师曾经说过的话，或者在可以决定命运的中考、高考上面，偶然想起老师好像在课堂上讲过的知识点。
通过这种知识点哪怕多做对了一道题，没准这一道题的3分，就能帮助他跨过民办的那条线……或者跻身于相对自身而言更好的那一所学校。
还没上过大学的人不会明白大学好坏会对自己有着怎样的影响。
哪怕老师们帮他分析，他也不见得会懂。
甚至当知道名校与民办的差距时，那会儿已经为时已晚。
但……
能救一个，是一个。
这就是杨蜜的想法。
这两口子能不能听进去，她无所谓。
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甚至她知道自己预测的都不一定对。
可谁让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凡事喜欢先考虑最坏的结果呢。
而她说完后，便扭头看了一眼老公。
发现老公也在看着她。
眼里只有一种情绪，叫做安全感。
不是男女之间，而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凑到一起，可以把后背互相靠上去的安全感。
于是，双金影后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嘴巴不动，脸上的表情也异常平静。
只是……
许鑫看到了。
她在笑。
她的眉眼，在笑。
一闪即逝。
可却印到了他心底。
而就在杨蜜发动演技的时候，杨颍心里的想法却很简单。
蜜姐说的道理，她懂么？
当然懂。
自己又不傻。
只是……
虽然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但听到了这一番话后，她的第一想法却是“你又不缺钱，你当然可以杞人忧天了”。
甚至她都没想过“杞人忧天”用在这合适不合适。
而第二个想法则是：
“牺牲未来？我连“现在”都不存在呢，未来跟我有啥关系？”
我先过好现在得了。
没准，我到你那一步的时候，考虑的比你还周全呢。
人总是要现实一点的嘛。
连现在都没有，谈何未来？
（因为作者说今天要推书，所以我把话写在这里了。杨颍的一系列铺垫，黄小明的铺垫，其实都是作为反衬，在下一个阶段里发挥作用的。
不过我之前设定的人设很简单，就是一个没头脑的人一头扎进去，最后灰溜溜的离开。
开书时，她的人设就是这样。
但写着写着，我就觉得杨颍这个角色还能继续挖一些。虽然剧情主线不变，但从互联网阶段开始的章节起，到现在，一方面是给大家讲清楚故事之中，许杨俩人的观点，以及在这个阶段初期，互联网、影视圈、以及“清醒者”三方的想法，让大家知道互联网入场并非只是单纯的“资本”论。
甚至我现在看到那些自媒体动不动就“资本资本”的，觉得特别无语。
诚然，从《资本论》角度而言，它会造成贫富分化。但书里面也肯定了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实现了一定的社会分工。这点是无法否认的，并且，资本也并非原罪。
所以，在看完了两卷资本论后，我就觉得，杨颍这个角色可以挖的更深一些。
可以作为一种“现在重要还是未来重要”，类似《白马非马》的哲学意义上的人物。
莎士比亚说过：愚人的蠢事算不得稀奇，聪明人的蠢事才叫人笑痛肚皮。因为他用全副的本领证明了自己的愚笨。
在结合了现实与书中角色的人物设定后，我觉得这样来塑造会更有趣一些。
与她戏份多与少无关，而是一面镜子。大概就是这种意思。
啰嗦的多了些，各位见谅。明天一万二更新恢复成长哈。）
友情推书一本《英伦1986》
907.合纵连横
有时候吧……人就是这样。
和自己立场不一样，就会下意识的排斥。
杨蜜如此，杨颍亦如此。
只是，对于这种排斥，小孩子会更直白的表现出疏远，而心思复杂的大人则会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一片平和的面具之下。
杨蜜如此，杨颍也如此。
不过，这时候许鑫却注意到了始终紧皱眉头的黄小明。
想了想，他问道：
“师兄想什么呢？”
黄小明回过神来。
他并没有对刚才杨蜜的话语表达出什么见解之类的话语，只是冲许鑫问道：
“师弟，那咱们抛开影视从业者的角度，就单纯以投资的眼光来看……因为我想的是既然已经要到下一个阶段了，咱们肯定没资本和人家抗衡的，对吧？”
“那肯定。”
许鑫笑着点点头：
“并且，其实想要推动市场，肯定需要大规模资本进入。这些人来的也正是时候……但我的概念是，大家是两条线。以“X”的方式前进。总有一天咱们会相交，但相交之后就会渐行渐远。所以这是一个阶段性的问题，我们不能全盘否定……毕竟谁拦着大家赚钱，那可是罪人。咱们阶段性考虑就好了。”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那你觉得我现在这种情况，和他们合作、投资，前景怎么样？”
“这个阶段，前景会很好。甚至在蜜月期度过之前，都会很好……但这件事难就难在你要预判什么时候蜜月期会结束，以及在那个阶段前怎么抽身。”
黄小明眉头微皱，再次陷入了思考。
而杨颍却忍不住问道：
“那这个蜜月期……许导觉得是多久？”
许鑫一摊手：
“这就不好说了。两三年？三五年？谁知道呢……baby，其实这件事很好琢磨。这就有点像你往可乐里面掺水。一滴两滴三滴……少的时候，大家没那么敏感。但随着你的水越掺越多，最终，它就会变成一杯寡淡的白水。市场如此，投资其实也是如此。投资最重要的不就是眼光么？具体什么时候进去，什么时候撤出来，那就要看个人了。”
“那……许导不打算掺和？”
“实话，我没啥兴趣。”
“呃……”
看着许鑫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杨颍心说你肯定没啥兴趣……你家搞房地产呢。
不过蜜姐那边……
她隐晦的看了杨蜜一眼。
没敢问。
比起许鑫，她其实更怕蜜姐。
没有理由。
不知道为什么。
偏偏，越怕越不服，而越不服又越怕。
患得患失。
……
话，其实说到这，所有该聊的就都铺开了。
黄小明和杨颍今天来的本意就是想要来探探底，如果大家都想和乐视合作，他一开始琢磨的是那大家一起抱个团。
毕竟咱们的关系好歹比其他人近。
可听着许鑫说的话语后，黄小明就确定……无论蜜蜜是否会和乐视继续合作，许鑫都不会有什么动静了。
至于蜜蜜和乐视的合作……以投资者的角度而言，两边的资源其实是冲突的。
尤其是考虑到双唯女艺人居多。
而女友毕竟已经独立出来了。虽是系出同源，但未来的竞争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那有些伤感情的话反倒不需要聊了。
于是，吃饭，喝酒。
聊从前的人，聊从前的事情。
聊圈内，聊圈外。
最后在快3点的时候，稍微醒了一些酒的黄小明，与依旧醉意盎然的杨颍一起被橘子给接走了。
“师兄，baby，不送你们了啊。橘子，开车注意点~”
“哈哈，下次再喝，走了啊……”
“嗯嗯。”
门口，寒暄送别。
目送奔驰离开后，同样喝的酒意上涌的许鑫扭头对妻子说道：
“什么时候走？”
明天俩人还要去杭州参加阿里的晚会。
可杨蜜却没回答。
行程这种事情，反正有飞机，安排的时间比较自由。
她只是看着开到了胡同口开始右拐的奔驰，对老公说道：
“杨颍有点不甘心呢。”
“哈~”
许鑫轻笑了一声。
都没问妻子说的“不甘心”指的是什么。
“她不一直是这样么。”
微微摇头，掉头往回走。
他继续说道：
“有野心，是好事。只是如果能力不足以驾驭野心，那就是很糟糕的事情了。走着看呗。”
杨蜜无言，收回了目光。
是啊。
走着看呗。
……
杭州这城市，许鑫挺久没来了。
甚至西湖他都没去过……
不过……一个湖而已，有撒好看的嘛。肯定和呢家那烂怂大雁塔一个样……
当然了，这是玩笑话。
不过，这次的杭州之行，却没给许鑫留下什么好印象。
马芸见了么？
见了。
还一起吃了饭。
同桌的还是许多所谓各行各业的大佬。
大佬有多大，他倒是没啥特别的概念。
但之所以说没留下什么好印象，其实和所谓的大佬无关，也没人搞网络那一套什么“你什么档次，和我坐一桌”之类的……
那太扯淡了。
真正让许鑫难受的，是他在宴会开始前，在角落里抽烟，听到了一个挂着阿里胸卡，负责安排这次宴会事宜的工作人员打的电话。
他没听人墙角的习惯，甚至抽烟都是在门口找了个背人的地方。
但就是这么凑巧的听到了一个人在打电话。
主要是这哥们是在电话里训斥下属，声音也没压着的意思。许鑫把他的话听了个真切。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
可那哥们说的话让他太难受了。
“我不管你怎么做的，那是你的事情。如果你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你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来问我，你自己的脑子呢？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这个事情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和我汇报？……你汇报了？我怎么不记得……那你为什么不讲清楚利害关系？我告诉你，这个事情的责任，你要全部扛起来！”
“你开跑之前没想过风险么？我说不CARE，你就真的不CARE了？这是你的活还是我的活？……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做不好，明年的325就是你了！”
“没有发生的事情，你不要设那么多的限制和假设。你要让它先RUN起来，你不做怎么知道它不好？”
虽然许鑫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哥们说的话让他有种……“你这还是人话？”的既视感。
并且……325是啥？
他还专门去网上搜了搜，结果百度之后就出现了一个BMW325I的车子型号。
他可没天真到觉得阿里已经大方到对做不好的员工，直接给上宝马三系的地步。
所以，这应该是个专有名词。
可惜他不懂。
但却不碍着他从这个哥们身上发现一些特质。
这不会是阿里的企业文化吧？
怎么听他说话那么别扭呢？
而在饭桌上，当许鑫问起来马芸阿里的企业文化时，对方那充满了自信与堪称真知灼见的大道理“我强调团队合作和共享的精神。鼓励员工在合作中取得协同效应，并推崇分享知识和经验的文化，促进他们成长”听的许鑫那叫一个难受。
不是……咱就不能说点能听懂的大白话么？
怎么从大领导到底层小领导，说话都是这德行？
所以，这顿饭吃的许鑫其实很难受。
好容易挨到了这场阿里举办的高端晚宴结束，到酒店里，他就对杨蜜把这事情给说了。而说完后，杨蜜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这有啥稀奇的，职场文化罢了。功劳是领导的，锅是下属的。太正常了。”
许鑫确实没经历过职场的考验。
这次也确实是长见识了。
但……
晚上睡觉之前，他还在琢磨这个事情。
琢磨来琢磨去，得到了一个“和这些互联网企业比起来，影视圈的人可都干净的过分”的啼笑皆非的结论。
至于其他的……其实还真没聊什么。
马芸的地位就注定他不可能就某个分公司和你推心置腹的聊。
这场晚宴更像是一种态度。
你瞅瞅，我们公司大佬都来和你吃饭了，足够表现重视了吧？
而一夜之后，第二天上午，李杰亲自到酒店去找的他和妻子。
聊的东西多么？
很多。
并且许鑫发现，阿里这些人聊天方式都是一样的。
昨天那哥们如此，李杰亦如此。
什么“赋能”、“转化率”、“增效”之类各种名词往脸上招呼。但总结下来，其实李杰就两个意思。
一，想要投资云图，成为股东之一。
而这一点，他们愿意用非常溢价的一个价格，以亿为单位来进行投资。
具体的价格，要看云图愿意给多少股份。
二，他们希望西北圈的人能加入阿里的影视行业版图。在未来的几年内，他们将会从电影投资、票务、院线等多方面入局影视圈。而在这种产业整合中，不存在什么西北圈、京圈之类的。大家所有资源共享，绝不敝帚自珍。
而许鑫在这场整合中，可以占据强势地位。
说白了，就是“一人之下”的意思。
阿里出钱，许鑫出力，就像是王斯聪进军电竞时，海涛的名言一样：
“强势进军影视圈。”
影视圈要火。
至于杨蜜那边……只要许鑫答应，那么双唯的所有艺人都是阿里未来影视集团的座上宾。任何人只要愿意，都会有大把大把的资源扶持。
所有人成为一线绝对不是梦。
听的杨蜜一愣一愣的。
在中午阿里影视娱乐部举办的午宴结束后，杨蜜的第一句话就是：
“他们这可比乐视豪气多了啊。”
许鑫心说这不是废话么。
阿里和滕讯作为互联网的两大山脉……乐视想超越……再努力几年吧。
至于阿里的条件，两口子的观点其实是一致的。
先从最基础的合作开始吧。
无论是西北圈，还是双唯。
这场变革不存在什么“独善其身”。
“人间清醒”的下场通常是被孤立，雪藏，排斥。而现在的西北圈，经受不起这种被排斥的代价。
一旦被排斥，除了死忠派外，其他的墙头草可能都会被淹没在这场浪潮之中。
说句很现实的话。
无论潮水褪去与否，娱乐圈的咖位始终会存在。
加入这场浪潮，那么最差最差，也能成为一种“下限”，在大家都摆烂的时候，好歹有人依旧兢兢业业的在做电影。
可如果不加入，别说下限了……可能到时候尸骨无存。
就更别提发展了。
可能西北圈到时候会比许鑫没去的时期还惨。
毕竟在上层连发声的位置都没了，市场挤压之下……别人不动你，京圈先把骨灰给你扬了。
而在杭州行结束后，两口子又去了一趟深圳。
和滕讯泛娱乐的人接触了一下。
其实他们的动作也和阿里相同。
都已经瞄准了影视市场。
不过……他们有一个优势，或者说告诉了两口子一个不算绝密的消息。
那就是他们一定盯上了网络市场。
正在和盛大以及多家网站背后的创始人商讨收购问题。
听到这个消息时，许鑫的反应还慢了半拍，但杨蜜却瞬间反应过来了滕讯的意思。
他们盯上网络IP发源地了。
作为屯屯鼠，手里握着超过50本以上版权的大收藏家，她的嗅觉灵敏度自然无需多提。
可滕讯的人也同样清楚她的喜好。
提出了一个杨蜜很难拒绝的交换意见。
他们知道杨蜜手上的IP多，并且质量都非常优秀。
希望以股份交换的方式，允许双唯成为收购成功后的集团股东之一……至于多少股份，暂时没谈，估摸着是也得看看许鑫这边是什么反馈，随行就市。
但至少这个口子，已经打开了。
当然了，这种交换依旧有个条件。
他们也要入股双唯。
等于说交叉持股，以杨蜜手里的IP以及双唯的股份做交换，获得他们在组建长链IP产业链集团后的股东席位。
许鑫没啥兴趣。
现在他这个阶段，只要他想拍的电影。只要放出所谓的“许导盯上XX作品”的消息，那么这些出版社都得主动跪在办公室门口。
价格什么的都不需要他考虑。
但杨蜜的兴趣就大了。
作为一个常年起点高V，晋江土豪，究极屯屯鼠，，屯版权，以后自己去演或者看别人把自己喜欢的作品搞出来，本身就是一个很幸福的事情。
而从这方面来讲，只会砸钱的阿里，可没滕讯更切中她的心坎。
不过……
“我担心如果我接受了这个条件，不就等于双唯变成企鹅系山头的人了？那到时候阿里、乐视……”
这是她的担忧。
而许鑫给出的解决方案也很简单：
“和阿里接洽一下，接受投资双唯不就可以了？”
“……你疯了！？”
对于老公提出的观点，杨蜜脸上就剩下了“你可真是个小天才”一样的无语。
她虽然不身处投资圈，但却也知道一件事……那就是BAT这御三家，一个公司只能接受一家。
“别说BAT三家，这两家同时投双唯，公司还没发展呢，肯定先内乱起来了。”
“只投资，不掺和管理。同意就谈合作，不同意也无所谓。聊嘛~怕什么？”
“你咋说的那么轻松呢？”
“因为这件事就是这么轻松啊。你缺钱？你缺商业资源？咱们是影视圈，人气、商业品牌价值高于一切。而商业价值，人气是靠什么出来的？作品。至少目前还是作品。你要摆好角度，是他们来求你，而不是咱们必须得靠他们救命。凭啥不能轻松？甚至我觉得他们盯上你手里的IP都是借口，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入股双唯。”
站在柏悦酒店的落地窗前，他看着远方的南山必胜客笑着说道。
“这群人的心……可是大得很。岂是你几十本IP版权能满足的？说到底，就是一个合纵连横的局面。”
说完，忽然他一愣……
“话说你什么时候弄了那么多版权？……你这几年花了多少钱？”
“唔……我也不知道啊。”
杨蜜想了想，说道：
“估计有个几千万了吧……”
“……”
许鑫嘴角一抽。
“我一个月工资这才刚过8000……”
听到老公的吐槽，和人勾心斗角了一天，确实也累了的小少妇得意一笑。
落地窗的倒影里，她抬腿，脚踩窗沿的小高台上面。
“来，识趣点，先亲亲姐姐的脚，以后就是姐姐的人啦~一个月五万，包养你~”
许鑫一愣。
“还有这种好事？……先说好，姐姐的脚好看不好看，香不香我没啥兴趣……主要我缺钱……”
“哈哈哈哈，好变态啊你！……哎呀！你干嘛！”
忽然被扛起来的少妇一脸娇羞。
而许鑫的回应却很简单：
“嗯！”
良辰吉日，美景应时。
姐姐相求，怎能不应？
……
从深圳回来，两口子在燕京待了都不足一天。
下午2点多到的家，睡了一晚后，第二天就直奔西安。
今天都29号了。
眼瞅着快到小年了，国企跟私企不一样，放假时间还是卡的比较准的。
私企除夕可能都不放假，但谁家国企那么丧心病狂？
小年前，年会，发奖金，然后都回家过年去！
不赶紧回家过年，难不成大年30堵路上包~饺~砸？
这不扯淡么。
于是，西影厂不管你那个，该年会就年会，该放假，大家领了米面粮油年终奖，赶紧回家去就得。
上午10点出头，两口子，一辆商务车抵达了曲江花园。
其实来接的时候，是两辆车。
第一辆车坐人带行李，第二辆车里面塞满了礼品。
出了机场进了市区，两边就分道扬镳了。
苏萌和孙婷去送礼，虽然许导的地位足够高，但杨蜜却是个“外来户”。
“来”西安了，带了点燕京土特给同僚，东西不贵，但大家的面子却都好看。
别的不提，逢年过节一回家，拿出一饼茶叶，跟亲戚长辈来句“这是许导和蜜蜜送的茶叶，咱们尝尝”。人家一听，你看看谁家内小谁，许导都给他送礼，喊杨蜜都是“蜜蜜”，这真是混出息了。
这地位不一下子显摆出来了？
不过这礼肯定不能以老公的名义，不然跌份。
以她的面子送出来自许导的关怀正正好。
而许鑫把行李放到了家里后，俩人就直接一路奔着厂里来了。
今天是上班的最后一天，年会是在下午，开完年会，晚上聚餐，吃完就放假。
到厂里后，许鑫直奔齐雷那。
寒暄什么的不必多提，落座后，茶倒上，烟点上，许鑫直接开口说道：
“齐哥，我和你说说这几天的事情。”
接着把参加的几场宴会都说了一遍后，齐雷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倒不是心烦，而是纯粹的思考。
思索片刻，他问道：
“你不掺和？”
“不掺和。”
许鑫微微摇头：
“但互联网进场是趋势，避免不了的。厂里是什么意见？”
“田总让我明年起一个办公室，专门对接这方面的事情。意思是可以合作，但目前还得寻找一个契机。咱们有制片，有发行，也不缺钱，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他们其实在电影上面，和咱们合作的机会不多。云图也不可能让他们进来，他们不够资格。除非中影的人牵头，那还能谈谈。所以，我和田总研究的，其实是电视剧相关的产业结合。”
一听这话，杨蜜眼睛亮了起来：
“电视剧方面，厂里要有动作了？”
虽然西影厂手里还握着一个西部影视频道。但老实讲，这些年电视剧的产量并不算多。
这里面牵扯的最主要的事情是没有一个特别成熟的团队来把关。
厂里的压力这些年始终来自京圈，好容易能在电影上……不说平分秋色吧，但至少也能打个四六开了，但在电视剧方面，还是弱了一些。
电视剧和电影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虽然已经和陕台产业联合……但论起来团队素养，十个陕台加一起都不见得有一个湖南强。
人家是通过一二十年的底蕴一点点积累出来的。
所以，这两年厂里和陕台投拍的几部电视剧……都挺惨的。属于那种出了陕西就卖不动的那种。
并没有真正的高质量内容。
而现在……
许鑫虽然没吭声。
可杨蜜却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机会。
特别好的机会！
908.不太一样的故事
看着齐雷，杨蜜的目光彻底亮了起来。
她其实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比较自信的，毕竟《步步》和《甄嬛》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同时也证明了网络文学IP改编市场的大有可为。
不过……
双唯的电视剧改编项目之所以迟迟没有推进上线，其实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她很忙。
谈不上懒，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虽然在两部剧都成功后，好多公司都来找她，或者投资，或者合作，但她一直没有一个特别心仪的。
并且，她也明白什么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
反正这两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电影上，她也不着急。
可现在，当从齐雷那听到要开始加强电视剧业务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手里那几十本书，终于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
“蜜蜜你感兴趣？”
齐雷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走到自己办公桌前翻了翻，找到了一份文件。
“给，这是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咱们电视台开总结会议的时候，提交上来的方案。”
杨蜜接过来后，他继续说道：
“其实就是2个要求，一个是西部影视频道自己组建摄制组。另一个就是批预算，想要开始投拍电视剧。不过咱们今年投资了好多电影，钱虽然够用，但也有些吃紧。暂时没什么电视剧方面的心思，本来是打算等陕台那边拉到了钱，明年两家合力的。这不赶上了互联网这一波进场，以及几部电影的票房井喷……一下子手里就宽裕了，自然这件事就能提上日程了。”
“嗯嗯。”
她直接翻看了起来，对许鑫来了句：
“你和齐哥聊。”
莫名其妙被扣了个活的许鑫有些无语，但还是帮她问道：
“是打算合资搞出品公司？”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直接投资，咱们不就成发行渠道之一了？那样不划算。其实这次我和田总聊了好几天这个事情，包括你之前提的组建外包公司……这是个必然趋势嘛。挡不住的东西，那就不要挡，起到引导作用就好了。更何况，这几年电视台的数据咱们也都看得到，网络平台取代电视成为衡量影像制品价值的趋势已经是未来定势了。咱们也得顺应潮流。”
说到这，他喷出了一道满是感叹的烟雾：
“真的是一年一个变化……速度可太快了啊。快到让人都有些接受不来……”
“这就是他们的行事风格。况且……这件事上面，无论是《泰囧》，还是《完美》都起到了助推作用。人人都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
刚坐下不到一分钟的齐雷再次站了起来。
这次在办公桌前操作了比较久。
就听见打印机“嗡嗡嗡”的运转声。
随后，十几页纸拿到了许鑫面前：
“给，你瞧瞧吧。”
许鑫随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都是电子邮件。
而当看到了里面的内容后，他乐了：
“这么多呢？”
没错，这些都是想要买《完美陌生人》版权的邮件。
“嗯。”
齐雷也乐了：
“基本上是一天一封，这还仅仅只是版权。在其他国家发行上映的询问邮件我都没给你打，这次柏林电影节，会有专门的对接团队。已经和他们约定在柏林洽谈了。”
其实《完美》现在洽谈的事情无非就两件。
一个是电影上映，一个就是翻拍版权。
而能带来的无非就是名气和金钱。
钱的事情，他无所谓。至于名气……
“今年的奖项有啥是我必须要参加的么？”
齐雷想了想，说道：
“一个是四月份的大卫奖，这个肯定是要参加的。至于其他的，你有什么想去的电影节么？诸如罗马国际电影节，巴塞罗那电影节这种比9A差一些，但也有一定影响力的。”
“唔……”
许鑫略微思索。
其实这些电影节并非欧洲三大，理论上而言并不重要。
但这里面涉及到的是一名天朝导演在欧洲的影响力。
虽然他已经拿到了威尼斯的银狮……但要是问欧洲人他是谁，可能除了自己那些“远方亲戚”们，出了意大利的门，他都是个NOBODY。
但要是问老头、王佳卫是谁，十个欧洲人说九个太夸张，但四个、五个知道应该是没问题的。
而他们的名气不仅仅是通过作品，这些电影活动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拓宽名气的渠道。
“可以参加。”
想了想，他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明年，有个她的剧本。这剧本老实讲，我也不好说要拍多久。现在连演员试镜我都还没太多的眉目。如果找演员能找的很顺利，那天热之前就能拍完。而这个电影拍完，下一部片子我想试试商业片。但现在还没合适的剧本，再加上我这速度……估计明年只要忙完了手头这部电影，应该会闲一段时间。到时候可以考虑考虑带着作品登陆这些电影节，扩大扩大影响力。”
“哦？”
听到许鑫的话，齐雷眼睛亮了起来：
“就是那部《暴裂无声》？”
“嗯。”
这下，齐雷是真来了兴趣。
这个故事，他知道许鑫已经准备了许多年。
甚至可以说是贯穿对方目前为止的导演生涯也不为过。
但却不知道这个故事到底讲的是什么。
每次问许鑫，他都会以“我爸当年一朋友的故事，我有了灵感，自己编的”而搪塞过去。
从来不说具体的内容。
可越是这样，齐雷反倒愈发好奇了起来。
以至于他还是问出了那句“这到底讲的一个什么故事”这个自己已经问了少说四五次的问题。
并且等问出口后才意识到，许鑫压根不会回答。
可这一次……
“唔……咋说呢，我先给你说下这故事的原型吧。”
“不说算……嗯？”
忽然，齐雷猛地一抬头。
“甚！？”
看着他那惊讶的模样，许鑫笑着说道：
“给你讲故事啊，齐哥你不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故事么？”
“……”
齐雷愣了愣，脸上全是无语的表情。
就好像在说：你终于良心发现了？
而面对他的无语，许鑫又点了一根烟。
作为这个故事的原创者，他真觉得自己这个故事哪哪都好。
就是废烟。
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后，他说道：
“故事的原型，是我爸当年一朋友。他有一年开车下矿，在路边不小心撞死了一个孩子。当时那段路还挺偏的，他见周围没人，就把孩子直接拉到了旁边的山上给埋了。结果过了几天，刚好那片土坡要炸开修路，一下子就发现了孩子的尸体。最后警察把人给抓住了，判了个无期，现在就在燕京的监狱里蹲着呢。”
“……”
齐雷眉头微皱。
第一反应是……就这？
就这么个故事，值当弄几年？
也太简单了吧？
“悬疑破案片？警察视角，刑侦警察追凶？”
他直接就猜出来了整个故事脉络。
甚至还很笃定。
毕竟……就这么简单个故事，难不成还编出花来？
可许鑫却摆摆手：
“不是，这个故事，是以孩子的母亲为视角展开的。”
一听这话，齐雷的思路也跟着转换。
想了想，眼里出现了一抹感慨：
“要么说你这脑子和一般人不一样呢。确实，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可以体现出那种痛苦的情感。不过……要是按照你的说法，警察最后破获了案情，那这片子就不能是悬疑片了吧？主要体现母亲的痛苦？以及情感上的落差？”
“也不是。你的思路对了，但还差点。她的基本结构其实和你说的差不多，但整体故事性其实很复杂。”
这时，已经看完了手里这份资料的杨蜜也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确实。
这个故事太复杂了。
“你说说，我听听到底多复杂。”
见齐雷还有些想要“挑战”的跃跃欲试，许鑫点点头：
“故事其实很简单，招娣，这是这位母亲的名字。
招娣的孩子是在外面和不知道哪个男人生的。男人最后抛弃了她，让她成为了未婚妈妈，带着孩子回到了村里。
陕北的农村还是比较封建的，招娣这种情况回到村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名声，甚至处境都会很艰难。但恰好，她赶上了一个好时候。
她父母去世之后，村里发现了煤，煤矿要开发，整个村子都要改造。而改门换户这种事情，需要村里所有人签字。在加上煤矿给的钱多，村里人都同意了，唯独招娣不同意。因为她母亲是刚刚去世的，按照规矩，三年内不能挪，不然妈在下面睡不安稳。
她不签字，煤矿就没法开发，触犯了所有人的利益。所以大家就凑到一起给她开会。
可无论如何，她就是不同意……”
“她父母是怎么死的？她要是真能干出来未婚生子的事情，应该挺叛逆的吧？”
齐雷下意识的问道。
这种剧情人设BUG也太明显了。
可许鑫这几年已经把这个剧本各个方面打磨的……在自己认知之中接近完美，这种BUG齐雷想得到，他肯定也想得到。
“是被招娣气死的。一个农村长大的姑娘，在城里爱上了一个渣男。她以为遇到了爱情，结果男人在听到了她怀孕后就跑了。她爸走的早，妈妈本身身体就不好。听到女儿做出了这种事情，直接归了西。家里就剩下了她奶奶一个亲人。
招娣的叛逆其实是一种固执。而面对这种固执的人，带着愧疚的生死就是最大的固执。所以，她不同意。而这一幕，在开场我会通过一段农妇学舌给交代清楚。”
齐雷这才微微点头。
“嗯，然后呢？”
“然后？招娣不同意，损害了全村人的利益。村子里自然也不同意，所以便有人出了个主意，让村子里一个闲汉直接霸王硬上弓，把招娣一上，生米煮成熟饭，两家并作一家。这样招娣想不同意也不行了。
而就在这个闲汉打算强上招娣时候，招娣用吃饭的羊骨头挣扎着回手捅进了这个闲汉的眼睛。
是避免了自己没被强上，但却导致了闲汉瞎了一只眼。
她如果不签字同意，闲汉就会把她丢进公安局。那孩子就没人照看了，生死难料。所以，最后她不得不同意了全村搬迁的计划，可同样，因为故意伤害，她家分的那份钱要赔偿给闲汉。所以村子里的人都离开了那个穷乡僻壤，过上了勉强算小康的生活。可她却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去打工，在矿上做管理炸药的工作。”
短短一段话，齐雷心里就生出了一个很复杂的形象。
叛逆，冲动，固执，凄惨，母性，又有些……自作自受的可怜人形象映入脑海。
这还仅仅只是开头，故事的基调就已经定下了。
而齐雷心里的满意度却直线拉升。
这是电影剧本，只是通过短短的开头，就能把一个角色身上的各种矛盾、复杂性给竖立起来。这种剧本，只要故事不崩，那么就可以说赢在了起跑线上。
“嗯嗯，然后呢？”
“然后？画面一转，煤老板昌总驾驶的皮开车忽然撞到了人。就连接上原本的故事原型了。”
“时间线跳跃了，是吧？”
“对，时间线跳跃，孩子长大了，招娣为了照顾奶奶和孩子，只能选择就近的矿上打工。每周回来一次，结果这次回来，想找孩子，却发现孩子不见了。她找了前山、后山、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她就慌了，开始寻找孩子。
不过因为当年的行为，她在村子里的人缘很差。甚至好多人都说她的孩子是野种。她挨家挨户问，得到的回应都很冷漠。最后直接去找了村长。村长就是当年那个饭桌上的人。这里我先给观众留了一个刻板印象，并且通过村长只是用大喇叭喊话全村，来表达一种敷衍。
但实际上想想，村子里用喇叭找人，才是最科学的一种办法。
可我要给观众一个“这村长也在敷衍她”的印象。
接着，招娣报了警，警察过来后，也都是走正常办案流程。
一连过了几天，心乱如麻的招娣坐不住了，开始想要通过自己的办法找人。她先是要求村长发动全村人漫山遍野的找，接着还要求村里拿钱登报，登电视。甚至还做了牌子，要去警局闹，说他们办事不利……反正为了找到自己的孩子，她已经疯魔了。
并且这些事情她还真做了。只不过记者没搭理她，而在她眼里，村里人帮她找也只是象征性的。这里我打算用天气的昼夜变化，来表达时间的流逝，以及通过演员的演技来表达明明大家帮她找了，可她却依旧觉得大家在敷衍她的一种视角。
而见村子里的人靠不住，她真的去派出所闹了。结果当然是被关了起来，甚至还抓伤了警察。
最后是村长给她保出来的。可保出来的她却跑到了镇上继续闹。
村长规劝她，却被她把所有情绪全都转化成了对村长的愤怒。而就在她觉得是村里人搞丢了她孩子，因为村里人早就对她不满了。这么多年积压的情绪喷薄而出，化作了最恶毒的诅咒，诅咒村长死全家的时候，忽然，村长一口血喷到了她的脸上……
招娣也懵了，顾不得愤怒与恶毒，看着剧烈咳嗽的村长下意识的喊道：
“叔，你没事吧？”
刚好迎面来了一辆车，她不顾一切的跑到了马路中间，拦住了车子要送村长去医院。但却被还在咳血的村长一把拉了回来，车子在司机的咒骂声中与俩人擦肩而过，接着她看到了村长吃的药。原来他得了肺癌……”
“……”
齐雷不知何时，嘴巴已经下意识的张开了。
如果说，通过许鑫的描述，前面所有一切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只是构建出了一个……可以说是农村泼妇形象的女人，甚至把故事理所当然的想成了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苦情戏。
可就在这一刻，就是许鑫说出的那句“叔，你没事吧？”的描述，却在这一瞬间，把招娣的人性开始放大。
一下子，那种叛逆、恶毒、蛮横的泼妇形象之下，有着一颗柔软内心的设定给暴露了出来！
并且，瞬间齐雷想到了关于招娣的设定里，她虽然未婚先孕，却依旧选择把孩子生下来的事情。
是……母性使然么？
还是说，在这叛逆、无知的外表之下，其实隐藏了一颗很柔软的心？
而在孩子失踪后，提供给招娣这个角色一切动力的源泉，也是这颗柔软的心？
招娣……不会是双子座AB型血吧？
鬼事神差的，他脑子里闪过了这么一个想法。
可……无论怎么说……
齐雷都可以确定，这一句台词，是目前故事的点睛之笔！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一下子把“招娣”这个角色变得复杂化，却偏偏愈发生动、立体了起来。
这故事……并非他所设想的那样。
可……很精彩！
但他没吭声，而是听许鑫继续说道：
“村长得了癌症，是早年给黑煤窑打工时落下的病根引起的。情况稳定后，他告诉招娣，孩子村里一定会帮她找，也让她相信警察。并且，在回去的路上，他难得的跟招娣交了心。
告诉招娣他活不了太久了，但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大家伙带离了原来的村庄。因为他在煤矿上干过，知道这种靠近矿上的村子会随着矿业的发展，生存环境会变得极为恶劣。
他是村长，必须要为村子里的人着想。现在村里的环境多好啊，再也没有什么早上穿着白衣服出门，中午回来就成灰色的了。孩子们离学校也近了。甚至村里人都很少发肺病，还都有了钱，不用在看天吃饭。
虽然当初那次让闲汉强逼她的事情，他很不愿意做。但不能因为招娣一个人，毁了村子的未来。希望她能理解，并且给招娣道了歉。并且希望招娣不要再胡闹，而是相信警察的破案能力……
他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招娣的所有善良又被隐藏了起来，执着的要立刻去找孩子。见状，村长直接开着车带她去了一个地方。
是一家饭馆，门口正坐着一个人，是饭馆的老板，也是当初要强上招娣的那个闲汉。
原来，他瞎了一只眼，得到了招娣的那份补偿后，就在村子外面开了个饭店。并且娶了一个寡妇。专门做大车店的生意。而那个寡妇还带了一个身体和智力都有缺陷的孩子。到后面，这个闲汉会告诉招娣，这孩子就是当时煤矿附近的村子里的。因为洗煤的水污染了村子里的水源所导致的先天缺陷。
村长让这个闲汉跟着招娣，一方面是他开大车店，过往的人多，另一方面是他对一些情况都很熟悉。最重要的是能看住招娣不让她再做不理智的事情。
而一听说招娣的孩子丢了，他虽然不情愿，可自己的孩子其实和招娣的孩子是朋友。招娣的孩子放养时，俩孩子经常在一块玩。
这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但这么多年夫妻恩爱和睦，待这孩子和亲生儿子一样。
招娣的孩子也是村子里唯一一个不取笑他儿子的人。
所以哪怕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闲汉还是答应了……接着我会切入到昌总的视角，表达出一个煤老板不小心撞死了个孩子后，却依旧灯红酒绿花天酒地的心狠手辣。
以及村长不想继续拖累家庭，选择了自杀……
其实说白了，这依旧可以说是个群像戏。每个角色，我都尽可能的在合理的篇幅内，表达出各自不同的一面……
简而言之吧，最后，俩人在路边发现了一只羊的尸体。那羊招娣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自己家的羊，羊角都断了。闲汉忽然想起来了前天有一辆破破烂烂，保险杠都碎了的皮卡离开煤矿……然后以此为线索，要抓凶手，可昌总却不承认，反倒是找了人顶罪，说那天他根本没上矿。
但那天他是要去矿上去参加一个新建原煤仓的奠基仪式。这件事还是村里的人告诉她的。
而顶罪的人说撞了孩子后，指认了现场，找到了尸首。招娣看着孩子的尸体彻底崩溃了。
崩溃之后，就剩下了要复仇的念头。她回到了家，找到了自己截留的炸药……齐哥，你别觉得荒唐，这种事情其实在十年前还真挺正常的。那会儿小煤窑的炸药你以为都哪里来的？”
见齐雷眼神有些无语，许鑫耸肩解释了一下，接着说道：
“招娣出门，刚好遇到了闲汉。她没和闲汉说话，提着包往前走，后面响起了闲汉的声音：我知道他住哪。
招娣停住了步伐。
故事到此，正式收尾。最后，画面里出现了闲汉的儿子在自家墙上画的粉笔画，用孩童幼稚的画法，表达出他看到的，从孩子放羊，到被车撞，到司机下车，发现撞人了之后，不仅没把孩子送到医院，反倒是直接不管孩子死活，就带走了他的图画……就是这么个故事。”
“……”
许鑫说完了，不在说话，而是接过了妻子递来的茶水。
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的很。
可齐雷同样沉默不语。
他在品评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咋说呢。
电影，是视听艺术。
它和还不同，是可以通过文字来产生想象，而电影的表达则要更直观一些。
二者还是有区别的。
但有些时候又是共通的。
虽然他暂时不清楚许鑫想要怎么拍……
但他却从来没怀疑过对方的能力。
所以，他只是在品评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凭心而论，无论是逻辑，还是故事性，都是有的。
但有一点不好，就是他说的有些地方很笼统，有些地方过于详细。
比如一些细节。
虽然能给人生出很强烈的画面感，比如那句“你没事吧”，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平铺直叙的再讲故事。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齐雷才会笃定这个故事拍出来……应该会很好看。
因为光是粗略的听他讲，都能感受到这个故事是多么令人揪心了。
文字尚且如此，作为并非，而是直接剧本化的作品，这个整体性如此优秀的故事，在拍出来后……又会是怎样的效果？
一瞬间，他心里忽然升腾了满满的期待感！
这故事拍出来时……
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