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控权
今日,定军侯府的世子石晟与慕国公府的二小姐相约在静安寺,一同上香祈福。
黎子白跟薄靖萱在寺庙里走动着,昨晚大皇子小黎子白带人也是来围剿那狐妖的,最后追踪到这个地方。
虽说今晚那狐妖很可能会去青楼,但这白日里,青楼基本属于歇业,男子很少,狐妖即便是要去吸取男子精气,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所以那狐妖定然还在寺庙内。
两人四处找着,走到一处多子菩萨的佛堂里,准备绕到佛堂后面去找,刚转过去,在佛堂后面有两道帘子,走到第一道帘子后头时,就突然听见一些不对劲的声音。
黎子白与薄靖萱都是法力尽失的人,无法用神识交流,只能打着手势,小心翼翼的,薄靖萱蹲下身子朝那第二道帘子靠近,然后耳朵贴在帘子下摆靠近地面的地方。
有树枝被咬的咔嚓的声音,而且又有隐隐的啪啪声。
耐着心又听了一会,似乎听到一个怯生生的书生在说:“娘子,我、我~”
声音暗哑,带着情愫。甚至还有隐隐的低喘声可闻。
帘子后面的那位书生在羞囧,薄靖萱这边也听出了名堂。两个胆大包天的人竟然在多子菩萨的面前行这种敦伦之事。
起身后,在黎子白耳边耳语了两句,拉过他就准备走,这时佛堂内又来了一个人。
是个小孩子,七八岁大的小女娃,不是别人,正是这三百年前历劫时的薄靖萱。慕国公府的三小姐——慕兰笙。
黎子白觉得好奇,拉过她,用手势比划着:“嘘!”
那小女娃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佛堂里的菩萨到底是哪位,步伐鬼鬼祟祟,有种做贼心虚的,正要往这佛堂后头走近。
黎子白跟薄靖萱打着手势,待到小女娃靠近的时候,准备她一进来,就直接捂住她的嘴拖进来。
就在还差两步的时候,佛堂外面又走进了一个人,眸子贼精的:“鬼鬼祟祟的,一定是犯了什么案子。”
来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九岁大的大皇子黎子白。小女娃慕兰笙转过身,走过去,一双眸子上下打量着说话的那人,仰着头,突然啪的一巴掌扇过,转身就跑。
躲在佛像后头的大黎子白与薄靖萱顿时都惊呆了。
三百年前的他们有这么一场相遇?
还站在佛堂门口,莫名被打的九岁小男孩,气急败坏的拔腿就去追。
而佛像后头,第二道帘子后,猛然也静了下来,静的可怕,就像什么都没生一样。
薄靖萱与黎子白正掀着这第一道帘子,准备走出去,突然听到这第二道帘子后面一声:“救命。”
声音微弱,应是方才的那位书生。
掀开帘子,散落一地的衣裳,周边还躺着读书人惯带的那种素雅帽子。
薄靖萱猜的没错,方才那敦伦的两人,男子是一名书生。
但是此刻这帘子后头却并没有女子,只有一个下身光。。裸的书生。
黎子白忙拉了一件地上散落的一件衣服搭在那书生身上:“不知,方才~”
那书生惊慌失措着,手脚都在抖着,两手抬起往上,手指却指向那开了一半的窗户:“鬼、有鬼,不对,是狐狸~”
那书生闭上了眼,似乎自己都觉得太过羞囧。
他被一只狐狸给~
眼眸死死的闭上,抓住衣服,捂住自己的脸,那是没脸见人了。
着实是没脸了。
黎子白与薄靖萱对视一眼,从书生身旁绕过去,透过那半开的窗户看了看,仔细用鼻子紧贴着窗口,用鼻子嗅了嗅。
是有点狐狸毛的味道,只是因为这里是佛堂,掩盖了狐妖的妖气,但是狐狸本身的味道,就像一只狗路过都会留下点狗身上的味道。
所以这味道虽淡,将鼻子靠的近了点,还是能闻出来,对薄靖萱招了招手:“应该就在这附近。”
随即两人跑出去,窗户口毕竟是太小,钻不出去。跑到外面,两人准备先去找到大皇子,让他跟寺庙的方丈说一下,暂时禁止男香客进寺。
却不料在这不远处一个院子里,院外被人拦着,院里里面竟然是两个孩子在打架。
大皇子小黎子白与慕国公府的三小姐慕兰笙。
两人一个在前面跑着一个在后面追着,可偏偏那大皇子竟然跑不过慕兰笙。
那小女娃在前面边逃命的跑着,便气着身后的那大皇子:“皇宫之人竟然跑到寺庙,这佛祖眼下看着呢,你们就想着杀戮啊?
简直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连神佛的脸面都不看了。”
黎子白跟薄靖萱看到这副场面,默默的,黎子白脸黑了下来,拉着薄靖萱就往外走。
心底嘀咕着,这小子肯定不是他。
连个都没自己高的小女娃都跑不过,实在是窝囊。
薄靖萱不愿意走,捂着自己的嘴偷乐,忙又用手推着他:“你快去跟方丈说说,让他们小心点,这会别让男香客进来。”
黎子白深吸一口气、吐气,再深吸一口气、吐气,蓦地,突然唇角一抹狡黠的笑了起来。
罢了,毕竟这俩小娃娃是当年的他们,她想看,让她自个偷走乐去,促进一下感情也不错。
便走出去,跟守在外面的一个侍卫说说,随即那侍卫带着两个人去了方才那多子菩萨佛堂的后面。
寻了书生,问明详情,就去通知方丈去了。
薄靖萱仍在那里,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着,大皇子在后面鼓着腮帮子拼命的追着,身为皇子,他武术、拳脚功夫样样都在练,虽说不上好,但今日竟然连个小女娃都追不上。
那可真是一种屈辱,嘴里跟着炮轰着:“无故伤人,对皇宫里的人都敢打,你信不信,我灭你九族?”
小女娃继续跑着,还时不时的捡起捡起一颗石子,扭头往后砸他,嗫嚅着童音喊道:“童言无忌,到时在大殿上,我一哭,你能拿我怎么着?”
大皇子有点气急败坏,突然不追了,脸上一抹同样狡黠的笑,掉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跑。转瞬间,人都不见了。
第三百五十章 蹭饭
楚宁远此次蹭饭来,是还带着一只在乡下养的野鸡,让人拿去厨房帮他做成清炖的,美其名曰,不忍心白吃白喝,就带两斤肉过来。
可这肉还是活着,这两斤,也肯定不是一个准确的数字。
星棋是尤为爱吃鸡腿,看着楚宁远拎的那鸡,就直直盯着那鸡的腿。第一次的时候,楚宁远还一位他盯的是他的手。
后来习以为常了,还会故意打趣着他:“要不,下次我带一个三只腿的鸡过来,一只给你油炸,一只给你清蒸。
最后一只,给你做成烤鸡腿,什么都不放,就放些盐巴,滴点香油,再配点我独门制作的料子。
而且,我在冬天时还特地让人制了些泡椒鸡腿,要不要也来给你尝尝?”
星棋听完悻悻的走开。
这些日子府中的饮食都普遍偏淡,想吃烧烤,吃些麻辣重口味的,都一律不能进主院。
而且还只能在偏远的地方呆着,等身上的味道都散去了,才能随意走动。
但近来事情忙,不进出主院那是不行的。
月莹从外面忙完赶回来后,手里还拎着城东街那边的核桃酥,还是热乎的,核桃酥里面放了好些葡萄干以及杏肉。
有核桃的醇香,也有果肉的甘甜。拎着就往主院走,看见那俩人,冲楚宁远微微行了礼,问好:“楚公子又来蹭饭啊?”
楚宁远笑笑:“送东西,吃饭是顺道。”
墨语:“那日后我帮你送过去吧。每日都让你们相府的亲自过来送,我们也觉得太不尊重。明日之后我去送吧,顺道也在你们相府蹭蹭饭,尝尝你们的伙食。”
楚宁远也不急,更是不燥:“这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折子也都在,不如下午我就在这看完折子,然后晚上我带你去相府,请你好好的吃一顿。”
唇角笑的像一只狡猾的护理。
月莹夹着尾巴悻悻的跑开了,近来,这相府的长公子是异常的会找借口来留下来。
这次既然是攀了墨语这条道,看来回头,墨语铁定是要被罚的了。
走到主卧门口,认真的敲了敲门,门外的侍卫小声的说着:“主上不在。”
月莹会意,直接轻轻的推门、进去。
然后绕过重重屏风,走过去,晃了晃手里的核桃酥。
云柯这几日是着实的被软禁了,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在屋内来回走上两步,见月莹回来,忙挥手去招呼她。
整个人,现在都懒洋洋的躺在一张很大的矮塌上。
月莹脱了鞋走过去,蹲下身子,往她身边又靠近了近,矮下身子。
又唤来屋内蒹葭跟白露两个小丫头,月莹还买了些牛肉干给她们俩解馋的,因为这几天府中味道都偏淡、偏酸。
那俩小丫头又是贴身服侍的,月莹竟然过来陪云柯说说话,一来二去对那俩小丫头也熟悉了。
便时常给她们带些东西解解馋。
把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给她们后,看着她们已经退出去,月莹才胆大天的轻轻伏在她的肚子上,一只手撑着床榻,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摸着。
并用脸颊蹭着。
云柯拆开核桃酥,掰了一点尝着,目光看着她:“好玩吗?”
月莹嘿嘿的笑着,很傻一般的:“很稀奇,”
突然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一些:“它踢我了。”
云柯白她一眼:“那是你压的它不舒服。”
月莹忙起身,然后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今日我去了趟墨家总部,有新消息。”
云柯:“什么事情?太子妃有消息了?”
月莹抿唇摇了摇头:“是前朝之人,以太子妃娘家人的身份,想向墨家求一样东西。说是要用来保胎的,要以防万一。”
云柯:“那不就是说,真的太子妃就在他们手上。而保胎,那需要什么?
我哥哥体质特殊,本就偏阴,寒性,太子妃是女子,体内自然是阴气为盛。
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偏寒,说是有流产的可能性,也是很大,不过她要的是什么保胎的?”
月莹顿了一下:“不过墨家没给。说是那太子妃既然已经设计离开了皇宫,那也便不是刘家的人,其肚中的孩子,墨家是不认的。”
云柯:“那药呢?如果是求安胎的药的话,毕竟那孩子也有四分之一墨家的血统,我外祖父他不可能不救的吧?”
月莹那丫头摇了摇头:“你想太天真的,哪有什么安胎药,分明就是个幌子。”
云柯的眸子猛地一愣。
月莹:“如果是墨家的正统接班人,就好比你的未曾蒙面的舅舅,如果他活着的话,他的夫人怀孕,墨家自然会从饮食到各方面的滋补、胎教方面样样都有条不紊的让专人负责。
而所谓安胎的药,不过是暂时除去胎儿本身的至阴之气、寒气。以让母体能够更好过些。
但也并不是没了那药,那母体就生育不了那胎儿。就好比夫人,你本身也有墨家的那种至阴之气,体寒。
我们公子乃是刚烈的阳性男子,加上我们公子练的功夫,这体内是至阳之气。所以这两股基因结合到一起,胎儿是无事。
但是夫人,你这肚子是寒的,平日里,公子不都是给你的肚子用内力捂热,使宫腔温暖吗?
同理,前朝之人,他们若真想让太子妃平安剩下孩子,找几个稍微会些武功,内力强大的不就可以了。
为什么还要需要那种安胎药?而若他们实在没高手,就把太子妃送回去,先前你不是也说,太子妃因为所怀的那孩子特殊,得经常需要用泡热澡驱寒吗?
回到了宫中,她要什么没有?
而且宫中会武功的女护卫,也并不没有。”
月莹哼了一声,捏了一块核桃酥也往自己的嘴巴里填,嚼了两下才继续道:“那种安胎药其实墨家不给,还有一个原因。
因为这牵涉到墨家的隐秘,有了那种药的配方,就能通过反推,就像从解药往毒药的方向推。就能找出墨家之人为什么体内有那种至阴之气,能使用凝龙诀,可随时将空气中的水蒸气凝成寒冰。”
第三百五十一章 矫情
云柯:“哦!是这样吗?”
话毕,在云柯的手中已经出现一个很小的冰匕。月莹吓了一跳,忙从她手中夺下,扔掉。
月莹:“你别弄这个,这母婴是一体的,万一这肚子的小娃娃跟你学这个,万一它还真学会了,你说你这肚子~”
云柯忙一吓,将一个热水袋子,隔着衣服,还有一层布盖在肚子上。
心底莫名的担忧起来,以前她不觉得用这项技能有什么过错,不过就是将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成冰。
现在想想,貌似真的是跟体质有关。因为她从未见过这个世上,除了墨家,还有其他什么人会用冰。
又想到,她怀胎前三个月的时候又经常让星棋去鸾凤酒楼拿吃的,十分怀疑,她外祖父也给她在食物中添加了些东西?
有一种其妙的感觉,她不想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要背负某种使命,也十分害怕万一肚子里的这小家伙也学自己玩冰呢?
把自己肚子给穿了怎么办?
有些后怕的用手摸着肚子,稍微呆滞了许久,才想到月莹那话应该是话中有话。
貌似是说,墨家拒绝了前朝人士的请求?
云柯:“你是说,墨家是拒绝了前朝人士的请求?”
月莹点头,朝她身边又靠了靠:“对啊,主要是我觉得,这一拒绝就表明了墨家是不打算站在太子爷这边。
而事态只要墨家不插手,很快,我们就能把朝局全部掌控。前朝的势力,我们也能清的干净。”
云柯舔了舔手指上的核桃酥,一双清亮的眸子朝一处方向沉思了会:“如果想动手的话,那就快刀斩乱麻。
而且,我觉得,那真的太子妃,不可能在前朝之人的手中。因为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们若是想真的利用太子妃,肯定会早把她放出来了。”
毕竟这么一个人,她得放皇宫里面,能抓住太子爷的心,那才会有她的价值。
而如今僵持不下,不过是仗着哥哥太子对嫂嫂的关心。
以及,想将前朝一举歼灭,不留后患。
月莹继续拿了一块填到自己的嘴里,又把手在她肚子上轻轻摸了一下:“夫人英明。”
又继续抢着食,云柯看着剩下的,突然把盒子一合:“你再闹,我就不给你了。”
月莹把双手摊了摊:“我没闹啊,我就是光明正大的吃。”
云柯蹙她一眼,一双眸子委委屈屈的看着:“吃太快也是一种罪过,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吃?
而且,我一个连府门都出不去的人,你也跟我抢?”
月莹眉头挑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夫人,这可是我辛苦攒下的银钱买的,而且还是跑了腿,排了老长的队。
那一家商铺还有限购,还不能买多。再者,主上也没准我给你买零食啊,这些可是我偷偷给你买的。”
尤其,强调了那‘偷偷’两字。
最后目光又极为认真的:“你不想我下次不给你带了吧?”
屋内从左边的那个屏风后面,突然闪过来一个人,声音哑哑的像开着玩笑,但是却有极好的震撼力。
秦衍洗了个澡,正好从左边那里的浴室转过来,唇角还带着笑:“要不,你日后就光明正大的带吧。顺便给这屋内守着女护卫也都带些。
哦,院子里的那些人也都每人都买些,他们爱吃肉,多买些熟牛肉就好。”
月莹被惊过后,便是头疼,委委屈屈的走过去:“主上,别啊,我每个月的月钱都不够花。”
秦衍一张脸直接就冷了下来:“我缺你钱了?前阵子,云柯让星棋一直买了两个月的零食,他可是一分钱都没向我报,我就让你买这一次,你就哭穷了?”
云柯一边打开那核桃酥吃着,一边还不嫌火大的继续扇着风,嘴里面还嚼着东西,就开始叫着:“月莹,你一个月的月俸多少?要不下月,我帮你放着?”
月莹直接转移政策,几乎是双腿跪着在矮塌上移动,移到云柯面前,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夫人,你看,拿人的嘴软,你都吃我的了。”
秦衍在那边笑:“枉费你平日里那么狡诈,怎么现在性子软了,不知道怎么进攻了?”
月莹讪讪笑着,又往云柯那边已经用衣服都遮不住的肚子看去。扁了扁唇,又十分无奈的:“我这不是怕,这日后的小家伙爬出来,出来报复吗?”
秦衍点着头:“这回答不错,道显得你是害怕这日后的小家伙,而不是,你玩不过她了吧?”
云柯捏着那核桃酥继续吃着,干脆直接侧卧在榻上。
秦衍走过去,让月莹先让开,然后矮下身,把云柯直接抱起来:“走了,出去走两步,再胖下去,等八九月份大的时候,就真抱不动你了。”
猛然被抱起,又因为还有外人在场,云柯略微蹙了眉头,从他身上下来,又拍了拍他的手:“我自己能走。”
然后看着月莹,直接走过去,两人很亲密的便往门外出。
秦衍在后头摇着头,有点闷。到了隔壁屋大堂内吃饭的时候,现楚宁远又来蹭饭,都习以为常了,自然也不在意。
又探讨了一些近来要准备做的一些事情,好在也都不是特别重要的,但是做出来,也是会产生不小的影响。
云柯近来脑子是懒得思考,所以一些事,秦衍也不敢全部都给她讲,但她又特别敏感,又想知道。
所以也非常欢迎楚宁远过来,在饭桌上与秦衍进行争辩、探讨。探讨的简化程度,自然是以她能听懂,而且又不让她觉得太简化,太无聊为主。
最后一场饭下来,她吃的极慢,极为享受,倒是把那两个大男人给累住了。
秦衍有些不快的看着她:“怎么就这么矫情呢?”
云柯一手还在挽着他的胳膊,十分舒坦的在他身上靠着:“惯的呗。”
而后又说了句:“要本事,你就干掉我啊?拉去打板子,跪小黑屋,还有各种惩罚啊,你敢啊?”
秦衍略微勾了下唇角:“五个月了,你以为我不敢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 试探
整个人顿时觉得整个身子都不好了,干脆抱着他的手臂装死,然后牙齿正好触碰在手臂上面,轻轻的贴近、撕咬~。
秦衍略微皱了皱眉,推了推她,声音极小的:“轻点。”
然后又看向月莹:“扶着夫人出去走走,不然日后生的时候,又开始嚷嚷着疼了。”
楚宁远用扇子掩嘴,偷着乐:“那丫头,就是当你欠她东西的时候,便格外的矫情。
这下肚子里面还有一个护身符,自然是能有多矫情,就多矫情。”
秦衍不说话,只是看着那背影,良久才回过头随便夹了一样菜,就往嘴巴里填。
秦衍:“朝中汪太傅那边如何了?”
楚宁远正不急不缓的喝着一碗汤,看着整个圆桌上坐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墨语,轻轻往那边瞟了一眼:“已经料理妥当,汪太傅选择跟随我们,只是不知墨语那边人安排好了没。”
墨语将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声音不冷不淡,硬硬的:“自然是紧随你之后,安排妥当。”
楚宁远那边前脚拉拢了汪太傅,墨语后脚就带人在汪府部署了。
秦衍:“宫里那边,陛下已经承诺三日后进行册封。宫里的人手,估计得到后天才能部署完毕。”
楚宁远:“那就掐准一点,在诏书的放之前进行一场对决。让太子爷输的也心甘情愿一些。”
外面,云柯跟着月莹在一处院子里踱着步,近来生的事情,云柯也不是一点都没怀疑到什么。
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日后我们还要回到皇宫吗?”
月莹神色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是怕,我们主上夺了你哥的皇位?”
月莹故意的试探着,又佯作认真着:“其实你哥,要说以前,还是有做帝王的料,可是现在,他不适合。”
云柯:“因为太子妃是前朝公主的事?”
月莹故意扯高了嗓子:“怎么可能,那不过其中一道阻拦而已,你说论武功,太子顶多与我们主上打平手,但若说太子身边人的话,不论是暗卫的数量以及质量,太子爷那边是远远比不上我们的。
论打仗的话,上次在柔然你也看到了,太子爷比不上我们家主上。
论政治才谋,主上可以一边打理朝中一半的奏折,一边布局,一边安排江东老臣所有人的归宿。
但是太子爷,近来陛下奏折批阅不完,让太子协助。
可结果呢,最后每件事情的最后处理办法都基本上与我们家主上与相爷那边写的最初方案一模一样。
也就说,论才智,要么这太子爷就是不敌,要么就只能是打成个平手。
恰好我们主上跟相府想到的主意跟太子的认同一样,都已经是最好的主意。
但是论名声的话,论其他方面的,我们主上只有胜出,没有略输的。”
所以,显而易见,自然是若论天下之主的位置,秦衍坐比太子刘云琦坐,那更是最合适不过了。
云柯一手不时的摸摸肚子,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半点多余的表情,还是跟方才出来时一样。
不管结果一样,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那一切就都是好的。
云柯:“称帝过后,那太子爷如何处置?”
月莹:“直接配了呗,封藩王。”
月莹没想到她会问出口,随便出口就说了起来。
云柯脚步突然顿了一下:“那我们出去买些东西,我哥比较喜欢吃一种饼,里面要放一种特别的调料。
我们去买一些,再备一些腌制的酱牛肉,要熟的那种,还有西街那边有一个小巷子,里面的酱很好吃。
有好几种口味,我哥喜欢吃那种爆辣的,我们还可以再买点中等辣度、微辣的吃。”
月莹笑了笑:“你在考虑这事?你不担心你哥的地位不保?”
云柯十分淡定而坦然的看着她:“他们两个都是我比较重要的人,我曾经让他们承诺过我的事情也都比较简单。
就是不取彼此性命,而之后怎么争,那自然与我无关。”
讪讪然的把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就叫了一个暗卫过来开始安排事情。
后来又想想:“我现在这样子不好出去,不然就找个低调的马车,我们伪装一下?”
月莹略微点着头:“好。”
面色有点讪讪的尴尬,最后还是问了一句:“夫人,你是想当皇后,还是只当一个公主,可以游遍天下?”
云柯想了想:“都一样。再说,做皇后,也不是不能偷跑出去玩啊?”
月莹:“所以,你内心还是想跑出去玩的?”
月莹突然松了口气,哈哈大笑起来,凑在她的耳边:“公子说了,等前朝的势力处理完,朝中的政局稳固后,就想办法把这皇位再重新让出去。
然后当两年散官,去塞北、去西域,好好的玩玩。”
云柯又继续摸着自己这肚子,叹着口气:“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呢,就开始高兴。
起码得等这小家伙能走、能爬了吧!”
不然,乘着马车,还带着一个孩子玩,她不担心自己,倒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吹了风,生病什么的。
月莹悻悻的住了嘴,又拍了拍自己的大嘴巴:“真是的,我瞎跟你说些什么啊,若是你不是那些深明大义的人,恐怕我这小命早就不好了。
还在这儿挑这种敏感的话题。”
云柯有些诧异的望着她:“什么敏感话题?”
云柯:“哦,那个啊?
早在我跟你们主上私奔的时候,就商量好了,我哥那边,是在雍州的时候,商量好的。”
月莹:“所以,我这就是白担心一场了?”
不觉就心口闷闷的。
月莹:“还枉费我方才怕我们公子受委屈,说了那么多话。
真的是,算了、算了。你不是说要出去吗?我去取几样合适的人皮面具。”
云柯又加了句:“我不用,我稍微把头弄散一点就行,你帮我再找件宽敞的大氅。要红色的。”
她那边还有件衣裙,尤为宽松的,再加上大氅,应该也能遮住肚子。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外出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云柯一身红色的大氅,大氅虽显眼,但是在胸前合上,正好将里面略微凸起的肚子全部遮得严严实实。
云柯又将手在大氅的里面护在自己的肚子上,怕遮不严实,又时不时的整理一下。
反倒显得,更古怪了些。
因为下午秦衍跟楚宁远在书房内要商讨些事情,墨语跟何畏他们也没事,所以便也都来了。
何畏在马车附近守着,墨语则在前方排查着危险,而月莹跟星棋则就跟在两边。
到了地方后,下了马车,便往一处巷子里走,这里是京都比较有名,而且又非常僻静的巷子。
平日很少有人来,在巷子的最里面有一家铺子,磨得豆腐、做的辣酱那是全京城最好的。
但主人家喜僻静,就挑了这么一个环境优雅的地,巷子的两边还种着些泡桐。
以往在一家酒楼里吃到这家的酱,当时哥哥说喜欢,她就特地让人去寻了那酱的来源,所以,就寻到了这里。
巷子口比较窄,过不了大马车,但好在,巷子也不是特别的长。
走到最里面的那家铺子,惊诧的现,门是关着的。
巷子的尽头是一堵墙,云柯让星棋去敲门。
月莹看了看那墙:“墨语呢?”
云柯也往了一眼,没怎么说话,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家伙呢,她不想考虑太多,只是略微皱了眉,然后便去看向敲门的星棋。
敲了好久不见有人出来,云柯眉头又皱了一下:“回去吧!”、
门却突然的被打开了,出来的人是店铺的老师傅,云柯穿男装时的样子见过他,冲他笑了笑:“替酒楼里购些酱。”
那老伯愣了下,随后和蔼的笑了:“三小份爆辣,一份微辣,半份中等辣度?”
云柯一听,也跟着笑:“你记得我?”
月莹跟星棋也是一愣,变得警惕起来。
那老伯更笑了,挠了挠头,有些不知味:“这位夫人说笑,我哪里认得什么高贵的人,只是方才还有位客人到我这预购,定的就是这些。
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的,原来不是啊!”
云柯也讪笑了下:“以前跟师兄来过这里买过一次酱,当时我师兄喊的就是这几份,还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老伯还记得。”
此时门已经开了,云柯没有进去,只是跟月莹站在门外,冲着星棋说:“你先进去挑,我们就不进去了。”
星棋默。
毕竟,多留个心眼还是好的。
星棋自走进去后,那老伯便一一介绍着他店内的各种不同辣度的辣酱,这里的辣酱种类只有一个,但是辣度却是不一样的。
这辣酱,老伯做的很认真,是祖传的秘方,已经有了好多年历史了。
以前还不只是在这个巷子里做,而是京都最繁华的一条街上的铺子里卖。
但酱这种东西,一敞开了卖,卖的好了还行。
若是卖的不好,好多人进来也只是看一眼,尝一尝便走了。那这酱,尝的人多了,又不买,自然而然开过封后,这酱也就不好了。
战乱时候,全国各处都萧条,老伯便在把在繁华街上的铺子卖了,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重新开了起来。
来买的,大多都是京都的名酒楼,来此定期订购的。
老伯便不免好奇的去问:“不知你们这是哪家酒楼啊?”
星棋挠了挠脑袋想了想:“方才进来的那人,说的是哪家酒楼来?”
那老伯嘿嘿笑着:“那位啊,是萧公子,他向来到处游荡,都是独来独往的,哪里是什么酒楼啊。”
星棋笑笑:“那个啊,不会是萧恪吧。我们是朋友。”
老伯:“哦,你们认识?那方才门口还站着另外一个身影,我看到萧恪见到那人后,两人便一起出去走了,那人,应该是跟你们一起的吧?”
说完,又怕说错什么,老伯忙道:“你也别嫌我话多,来我这的人不是京都各大酒楼里的,就是非富即贵的。
只有那个萧恪是个例外。像你们这样,前面派着人探路,后面派着人守着马车的,我见得多了。
平日里我也懒得跟别人说这些,只是看你与那萧公子认识,所以就多说了两句。
我这铺子不满你说,曾经有一次差点被别人给砸了,还是萧公子帮的忙。”
星棋不算愚钝,其实也没什么。他们家主上夫人这次出来根本就没想过要绝对的伪装。
即便是被现了又能怎么样?
这附近,他们在这一路上都备着人手。
见老伯终于说完,星棋才用一只手抵着嘴巴,唇角勾着笑:“老伯不用担心,萧恪在这京都名声可不怎么好,你都不担心,万一我们是官府的人,来抓他这么办。
你就直接说出了,方才的那客人是萧公子。”
星棋:“可见老伯你这是实诚啊,也好在,你没有在京都繁华的地带摆摊,不然你这性格,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了。”
那老伯也跟着笑:“我就是一卖酱的老头,不想掺和那些是是非非,也因为我这口不遮拦,所以一般的大人物,也不会到我这儿来。”
星棋:“那你这边,我听说也磨豆腐,你买豆腐吗?”
老伯憨憨笑着:“哪有,我磨豆腐不是专门用卖那种普通白豆腐的,我是腌制,腐乳知道吗?”
又继续开了几罐腐乳,老伯给他尝了尝,在屋的里面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爷爷,爷爷,有人来了。在后院,还受了伤。”
那老伯一听,心下猛一咯噔,忙放下手中的腐乳,对着星棋说着:“你先尝着,我去后院看一下就来。”
然后门被打开的一刹那,他仿佛闻到了一股味道,是很熟悉的味道。
浓烈的,是墨语平日受伤后,血混合汗水的味道。
那股气息,他太熟悉了,貌似曾经,墨语也就这样,身上浑身伤痕累累带着血迹的在他面前,然后还强撑着,云淡风轻的一句:“我没事。”
云柯跟月莹在外面等了一会。不多会,从墙那边翻过来一个人,随即在巷子两边的屋檐上已经两个人影落下,护在月莹跟云柯面前。
第三百五十四章 遇刺-局
萧恪沉闷了一口气,手还扶着自己的胸口:“是我。”
萧恪手中还有用绳子绑着的几壶酱,唇角勾着笑:“师妹,是我。这些东西,我都帮你哥备着呢。
现在楚宁远也在帮你,墨家的人虽看着哪边都不帮,但表面上,任谁都能感受到,你外祖父是偏向你的。
可能,是因为你身上有你母亲的影子吧?
现在你哥那边很孤立无援,我只能听从师父的命令,暂且陪陪他度过这一阶段。”
云柯让人都退下,继续在暗处守着,但与萧恪仍隔了一段距离,他身上有一股血腥味,她早就闻出来了。
隔着老远,就不再让他靠近:“墨语呢?怎么弄的?”
萧恪冲她勾了勾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唇角笑着,那话中带着明显的意味。让她过去,有好事情要告诉她。
云柯朝后又退了一步,对隐藏在巷子上面屋檐的一个暗卫招招手:“过去,屈打成招。”
萧恪忙举手,手里用绳子绑着的辣酱罐相互撞击着,猛然抬高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滑稽。
云柯看了看月莹:“我们回去吧。留两个人在这边等着星棋就好。”
萧恪那边就是料到会如此,从袖子里忙抖出一团纸,然后用脚踢过去。
月莹捡起来,随即笑了笑,在云柯耳边耳语着:“夫人,是墨语想使苦肉计试探一下星棋,方才故意与萧恪遇到的时候过了一下招。”
云柯朝萧恪那边诧异的看了一眼:“在这个时候,用苦肉计?”
萧恪笑了一下,唇角一勾,随即两手的绑着辣酱罐子的绳子并到一只手上,而萧恪,另外一只手从胸口飞快的摸出几柄类似叶子的暗器,朝屋檐上的那一排暗卫飞去。
不是朝致命的地方,但每个人身上都是被划到了几道血。很快,屋檐上的人开始下来,月莹护着云柯:“夫人,走。”
萧恪那边也不恋战,只要墨语被一人被重伤,他这戏做的就已经够了。
回到马车后,让何畏断后,云柯跟月莹直接就往府中赶,但后头好像再无动静。
再联想最近这些日子,联想萧恪的那个意有所指的笑,那划破众人衣衫,却不击中重要部位的暗器。
一切骤然明朗起来:“这是一个局。”
月莹先瞪大了眼睛,随即也若有所思点着头,想到突然失踪的墨语,月莹:“墨语不会有事吧?”
想到那一团纸,云柯摇了摇头:“不会。苦肉计别忘了。
墨语的苦肉计,以及萧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不然,即便墨语的度没有萧恪快,但是凭墨语这一路都是打着十分的警惕性,不可能会无故的失踪,无故的受伤。
一路赶回秦府后,云柯只是表明了中途遇上袭击,墨语下落不明,但估计已经受了重伤。
何畏在断后,星棋还未回来。
一切,整个府中都陷入了一阵阴沉。
等转移阵地,走到那能隔音的房内,将所有人都遣出去,云柯才详细的讲了事情的大概。
秦衍扶着她在桌旁坐下,手下意识的就去摸她的脉,然后将手覆上她的肚子。生怕这一路赶回来的时候受到了惊吓。
楚宁远只静静的与秦衍对望了一眼,用眸子交流着,聪明人之间,有时起了个头,就不必说尾。
因为大家都知道的。
也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何畏是紧随其后回来的,在府宅外又注意盯了一会,看无人跟来,亦无人混入他们的影卫中,才进府禀告。
秦衍让月莹跟何畏在府中巡逻着,又派了一支暗卫去接应星棋,寻找墨语。
并暗中叮嘱,如果二人无事,就不要出面。
毕竟墨语跟星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还有一些,需要他们自己解决。
巷子深处的那家店铺,因为星棋进了后院,所在在店铺门前萧恪与云柯月莹他们之间生的冲突,星棋并不知道,或者说,只是隐约听到,但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了。
因为墨语受伤,几乎身上都是血,一言不的一膝几乎是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剑,一手扶地,似乎整个人都要就这样倒下去,然后永久都不会再醒过来。
星棋走过去,墨语只看他一眼,便别过头。
酱铺老人的孙女大概十三四岁,正是青葱年华,一张脸粉嫩,皮肤好的要命。
在墨语身旁,惊慌失措的端了水过来,用一条白色的布巾,浸着水,帮他擦着身上的血迹。
因为血太多了,根本就看不到伤口到底在那里,他浑身上下又有多少伤。
只知道这人浑身是血,而且还有往外冒的趋势。
墨语如以往一般,孤傲、闷着性子,对着那女孩沉沉说了一句话:“不碍事。”
然后将那女子手中的布巾从他身上拿下,又问了一句:“有医药箱吗?”
:“有有,你等着,我这就去拿。”
那女孩明显着,已经吓的要哭了,但即便哭着,仍是好心的帮他处理伤势、帮他去拿药。
这些,让星棋想起来很久以前,很久以前,他跟墨语、何畏、月莹四人被放在荒野中进行训练,白日里,墨语为了怕他完成不了任务,跑过去看他,结果躲过了所以的暗器、弓弩,却偏偏遇到了一只蛇。
那蛇初时就埋伏在草丛中,墨语刚好走到那,出其不意的,蛇就冲墨语的小腿咬了一口。
那时候他也怕蛇,那蛇有毒,墨语被咬后,只来得及腰间的匕一拔把蛇头砍掉,整个人就已经全部的麻掉,动弹不得。
那时他也如这个小女孩般害怕着,那蛇头还在附近,但是担心墨语的安危,什么都没顾及。
他害怕着,甚至浑身都抖着,但还是装作一点都不害怕的心理,走过去,走过去帮墨语把蛇毒吸了。
上药,然后还找了个袋子,将那蛇头,以及蛇身都捡起来,背上背着墨语带回去。
因为星棋怕蛇也不懂蛇,但是他知道,只有把这蛇带回去,知道蛇的种类才能帮墨语解毒。
那时,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办到的,但他就是办到了,因为担心墨语的安慰。
就像那个小女孩一样,可是她凭什么担心墨语的安危,还是,那小女孩情窦初开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醋意(星棋)
她也喜欢墨语,关心墨语?
星棋愣了一下,但仍是走过去,跟在墨语后头朝着那女孩的方向,跟着她去取药。
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他干嘛要说‘也’?
他不是断袖,他怎么能喜欢男人。这些年他被连拐带骗的,几乎要忽略了自己的性别,现在好不容易能借着失忆,好摆脱这层关系。
难道还要他重蹈覆辙?
心中想着,突然脚步一顿,不想再跟过去了。但身后肩膀突然被一推,店铺里的老伯满是着急的推他:“你们认识吧?
赶紧帮忙把他给扶进去啊,他伤的很重。”
有些不情不愿的把脚步跟上,正准备也不甘不愿的扶,手几乎是刚碰上,就被推脱掉了。
墨语将他放在他身上的手拿开,然后拖着伤,更加快步的往前走,那边哭边跑进去的小姑娘已经从房间内找到了伤药。
是吓的哭,但是她还知道这人的伤的需要快的处理,墨语在她身前顿时,有些迟疑的,难为情,但一张脸厚厚的、硬邦邦的说出口:“你能帮我上药吗?”
那女孩仍旧是哭着,因为她从未见过有人受过这么重的伤,浑身都是血。
怕,但还是点点头。
然后墨语就开始脱衣服,度很快,露出左肩上一道长长的伤痕,几乎要从左边划到右边。伤口很深。
毕竟是男女有别,那老伯才不想让自己的孙女被人欺负。
忙说着:“孙女,别动、别动,我来给他上药。”
一脸着急的模样。
墨语回头,话语简练,就像是平常一样看不出一点波澜,对着那老伯:“就这一处伤。身上再无其他伤痕了。”
那老伯这才猛然想起什么,然后看看自己的手:“对哦,你看我这老头子都糊涂了。
我去帮你们打点水,我这年老了,手上还沾着些辣酱,怎么能给人上药呢,万一感染了可不好。”
边说着,已经往外面走去。
墨语忙扯高了回应:“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伯伯一副笑嘻嘻的,就像话中有话般:“我明白、我明白,年轻人的心思,别看我老,我都明白。”
星棋听过后,竟然心底有种莫名的一酸。
转身便要去走出去,他本以为墨语会叫住他,可是没有。
但没有就没有吧,他不在乎,里面还有人在照顾他,等今日这个砍一过,那也就代表着他跟墨语之间的感情都过去了。
日后,他就是单单身身的一个了,想喜欢人喜欢人,想娶妻就娶妻,想找男人就找男人。
对,还有萧恪。
萧恪说过,他想留在秦家,为了一个人,他想留在这里,而且他也想一辈子都不娶亲。
到时候,他们两个可以搭个火过,管他什么墨语,管他什么以后。
可是,不对。
他不该是想着日后娶妻生子,做一个正常的,普普通通的男人吗?
走出门外,已经走出了两步,屋内突然又传出一道声音,是那女孩子,还带着一些哽咽的哭音。
但已经基本上是忍住了哭,朝着他喊着:“能不能再帮我找件干净衣服?拜托了。店铺前台罐子里有钱。”
而后,那女孩抽泣了一下鼻子,就开始去看墨语那伤,一步一步处理下来,别看她似乎被吓傻了的样子。
其实处理伤的过程却是有条不紊。
而且,还似乎非常熟练,这伤药也都是极好的。
墨语看着那伤药只有半罐子,似乎已经有人用过了,眼下便已经大概知晓了。
这萧恪布局可真快。
那女孩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别过头去,对着他的视线,甜甜的笑了一下。
是半分都没有方才还吓哭的样子。而且,分明就像是给人上惯了伤药的女医。
但两人只是笑,没说太多话。
墨语是冷冷冰冰的人,极少笑过,但此刻看着那女孩笑,他竟也不自觉的笑了。
很是会心的一笑,但此刻,星棋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已经他担心,他刚一出去就看到何畏。
说是刚才遇刺了,云柯已经月莹已经回去,让他看着墨语,这两天就要变天了,千万不能任何意外。
而何畏给他留了一些人,星棋让人去取一件适合墨语的衣服了,所以他就回来想来看看墨语,却不曾想,刚推开门,正好撞见那两人对视的一笑。
那姑娘同墨语一同往门口看去,墨语一愣,心底想说什么,嘴角抿着,硬是一点都没动。
那姑娘朝门外也看了一眼,甜甜的笑着,因为反正这笑也收不回来了,于是更甜的笑着。
往门口看一眼后,又转过头去,看向墨语,两人目光又被迫对视着。
姑娘:“墨语哥哥,你真不疼啊?
方才吓死我了,我还从未见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跟我开玩笑,逗我开心。”
这话语说的,音色甜甜的,但听在星棋心底,总有一种炫耀的意味。
墨语会哄她,他哄她?
他记得那次墨语被毒蛇咬的时候,他背着墨语回去,一路上他也是担心受怕的,他也怕蛇,但是他忍着,背上背着他,一手扶着他,一只手还拿着装着蛇的袋子。
但是那个时候,他虽一直强调他没事,但是他也从没有哄过他,没有给他开过玩笑,哄过他笑。
难道真的就像主上说的,这女孩子是靠哄的,男孩子是靠吓的。
所以墨语才会哄她,所以墨语这是动心了。
以往他们之上兄弟感情情深,只不过是把那种兄弟之情误认成了其他情。
而今日,他碰到了合适的女孩,所以动心了,所以他再也不会招惹他了。
可是一切突然来临的时候,心口竟然是出奇的疼。
星棋在门口愣了一下,动了动口,扶着门框,仍是说出了口,但是带着颤音:“衣服我已经让人去买了。你们慢慢聊、慢慢聊。”
说完便走出去。
感觉已经走了很远,那女孩才低低的靠近墨语身边道:“他心伤了,应该,还是在乎你的吧?”
随后怕他听不明白,又加了句:“萧公子知道,公主一定会在战事开始前来这里买辣酱的。
因为她哥哥最喜欢这里的味道,所以就交待了我们在这里等着。他说,这算是给你们的礼物。希望你们一辈子都好好的。”
三百五十六章 另有主意
墨语笑笑:“他有这么好?无非,不过是一场交易。”
后天便是动宫变的日子,今日他受这么重的伤,后日在宫中的布局,他看守的那一方,一定会显得弱势。
也就是一个缺口,如果后日太子等众人从他这个缺口逃出的话,那太子爷便是虽败犹荣。
至少,不会沦落为阶下囚。
而按照本来宫变的计划,太子东宫那是要被围起来,将太子爷软禁的。
直到圣旨,秦衍称帝,直接将太子封为藩王,即日起押送至塞北。
萧恪用这个计谋帮他,不过就是为了后日之后好协助太子爷从宫内逃出。
至少太子自己能逃出宫的话,再声明自己是不喜王位,早就想当个散官归隐。
那这世人只会觉得,是太子爷根本就不想做皇位,所以才放弃了。
而驸马爷秦衍竟然急不可待的动宫变,即便是得了这皇位,即便他本来也就得民心。
但在百姓心中,总会留下一些话柄。
就比如,心急啊?
暴躁啊?
反正,这个交易,那萧恪做的可真狠。或者应该说,这太子爷,可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即便是跟主上他们已经商量好的宫变,但是这太子爷还是想着为自己留一个颜面,让自己虽败犹荣。
简直了。
伤口处理之后,墨语是跟那小姑娘一起出去的,小姑娘一直将他们送到巷子口,才恋恋不舍的对着墨语挥手告别。
墨语一双眼睛瞥到星棋不高兴、怨愤、甚至还有可能是严重的妒忌、吃醋的样子。
竟然心底大好。对于萧恪给他的这个礼物,或许,他应该感激才对。
回过头,对着那姑娘又是一笑。长久闷骚不笑的人,笑起来总是有格外不同的魅力。
而且,会更加的好看,就如同晨起的阳光一样。
星棋转过身,在一堵墙上一拳砸过去。本就是泄心中不爽的,也没想用多大力,已经在克制了。
声响出来,还是把自己惊了一大跳。
忙在前方先带了一队人走了。
墨语听到声响后更是连头都没回,唇角勾笑了下,跟面前的姑娘又腻歪了一会。
星棋刚走没多会,甚至可以说是刚出了巷子口,迎面就遇见了袭击者。
墨语心口一顿,因为身负重伤,他不能耗战,便往反方向跑,而后一个轻跃翻过墙头,用一种机会看不清功夫套路的轻功。
直接跑了。
其余人跟着星棋,星棋见久久没有墨语从巷子口出来,虽然心底有味,但还是第一时间就杀过去,回到原先的巷子。
却看墨语已经没人了。
往回走,那个巷子里的小姑娘,朝一个方向随便指了指。
她再是萧恪安排,想刺激星棋对墨语感情的人,是帮他们的。
但是她也是萧恪的忠实崇拜者,是萧恪的人,能帮到萧恪的事情,自然顺手也要帮一把。
看见星棋过来,眼角很快红,哇的一下就哭了:“被抓、抓走了。”
然后随便指着一个方向。
星棋跃到屋檐之上,但是屋檐上一来、一回各种人影穿梭着,有两队人马在打。
一队是他的人,一队,则是敌方。
星棋已经知晓了,墨语,应该就是被这一队人给抓了。
心下虽急,但是星期极懂得把握分寸,是太子的人,或者萧恪的人吗?
因为何畏走前,说萧恪跟云柯、月莹他们起了纷争,随后打了起来。
虽不是真要你死我活的打,但是在这个时刻,墨语若是被抓的话,实在就是后天宫变计划实施的一个漏洞。
心想可能走的还不远,以墨语的功夫,即便是受了伤,能拖延下应该也不是问题。
正想着,身后突然被用石子砸了一下,刚要回头,手中的双锏已经开始舞动了。
萧恪也在这附近守着,本想只是做做样子,但看到星棋这样子,突然一个想法又起。
这几天,秦家以及相府那边已经在谋划着兵变,太子爷若是一点防备的动静都不做的话,岂不是显得太懦弱了。
被人算计都不知道动一下。
而且墨语虽然受伤,但是墨语毕竟是秦衍身边的那四人当中武功最高的。
万一,他们是计划在等个十天半个月,等墨语伤好了,再动手呢?
那样的话,想寻的一个漏洞,让太子爷得以顺当的逃出皇宫,这可真是难。
不如,就把这自动送上门的星棋给抓了,到时,能拿来当人质用的时候,给墨语准备一个做英雄(小攻救小受)的机会,这样,也不错。
好事要做,坏事也要顺当的做嘛。
一个手劈,将人弄晕后,脚在屋檐上一踩,抱着就走。
萧恪的轻功,比他的师父,那时有胜之而无不及,度快的几乎人想追都追不上。
墨语回去后,身上的伤,刚包扎过的伤口已经又裂开了。
讲明了情况,秦衍当即就让人重新给他上药。
又让人尤其备些解毒的药,将墨语先前在那个后院的屋内所上的药全部都给洗净,重新上。
楚宁远叹着口气,秦衍不说话,一张脸,仍是镇定的,但是,却是尤为的镇定。
面上无任何波澜,是过分的无任何波澜。
搭配着楚宁远的叹息,又尤为的让人感觉到其中有事情。
有诈。
云柯有些不解,去看向楚宁远,楚宁远只是无奈的摇摇头、摊手。
又去看秦衍,秦衍倒是从方才的面无波澜中冲他安慰的笑了一下,又拍拍她的肩膀,笑的是尤为的让人觉得阳光明媚。
一切都是圆满,根本就没什么罢了。
就在差点被这个笑容给骗住的时候,月莹不怕死的来了句:“墨语受伤,后天应该没事吧?”
秦衍:“能有什么事,又不是只让他一个人去执行任务。
伤恢复不完全,但是脑子还在。”
楚宁远看向那月莹,没再说什么,只是很快的便告退了。
这丫头的智商不够。
很显然,太子爷能让人重伤墨语,肯定也会有人重伤星棋,或者直接绑了,也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是谁都不想自己手里得到是别人施舍的。
即便自己暂时不够强大,但是输,那也得输的虽败犹荣些。但怕就怕在,太子爷不想输。
而是想双方较量打成个差不多平手的情况下,一副高尚模样的把自己帝位给让了。
那到时候,他们两家闹宫变,那就会成了笑话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宫变前期
秦衍让何畏跟月莹先照顾墨语伤势,其余的一切都等待安排。
云柯一副惊恐未定的,总觉得这期间肯定有事情,秦衍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出一会的时间,进出了许多人。
云柯就在主卧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什么心情都没有。
墨语重伤她是猜到了,但是星棋,星棋。
还有,墨语重伤的缘故,她哥太子到底是想做什么?
后天便是宫变,秦衍与楚宁远动宫变的时刻,到时候他们会直接攻入皇宫,将太子软禁,逼迫陛下下诏书。
同时将查出来的前朝势力全部处理干净。
秦衍手中还有一枚上次陛下给云柯的能进入前朝内部势力的令牌,通过那个令牌,已经基本上将前朝的老巢也都摸索到了。
这一回准备先逼宫,随即一鼓作气直接将前朝的老巢端了。
以往因为陛下中了前朝的毒,太子爷还不足以担当大任,这皇权不能放手,陛下就一直苦撑着,虽然有这令牌,但是也不敢拿前朝怎么样。
再者,因为不清楚前朝的隐藏势力,更是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但是如果秦衍逼宫的话,将权力拿在自己手中,先将皇宫内部前朝埋藏的眼线全部杀了。
同时外面部署军队直接端了前朝的老巢,即便秦衍现的那个只是前朝的一个窝点。
但是秦衍的根基是在江东,全部六郡的百姓全部都是忠诚于他的,塞北与凉州那边目前又是由秦衍的表弟秦沐然以及堂表弟段容止再看守。
此次计划一旦成,前朝便再无复国的希望。
可是,太子爷派人重伤墨语,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他们计划失败?
可计划失败,对整个全盘的谋略就都毁了。
云柯左右想想,正郁闷着,门被推开,秦衍让屋内的女侍卫都在靠近门的地方,在外室守着。
哼着小曲,悠悠的就绕过层层屏风往内室,最里面的房间走。
看起来心情到时尤为的好。
云柯在床上也不滚了,看着他:“你有办法了?”
秦衍:“什么办法?”
秦衍不回答,反而,反问她。
最后嘴角动了动,又看向她已经遮掩不住的肚子:“五个月,胎心稳了。”
随即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后知后觉的,云柯看着他:“你做什么?”
秦衍朝四周又看了一眼,盯着她:“忍许久了,自然要放松一下。”
她以为他在想那事,便抗拒着护住自己的肚子,生怕他胡来什么的。
秦衍兴致勃勃的勾着唇,哪能想真的胡来,但这些天的确累的够呛,今日又出了些变故。
好不容易处理完,自然要放松一下。
轻轻的将头靠在她的肚子上,感受胎儿的细微动静。
经常要等许久,才能感觉到有东西通过肚子踢他一下,但是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也格外的喜欢。
哪怕是要贴着肚皮,还不能把头的重力压到肚皮上等,他也乐意。
云柯见他只是把外衣脱了,将头贴在她的肚皮上,但再没做其他。
也就松了口气,秦衍便把头轻轻的侧放在她的肚子上,吹着口气:“你说,要是龙凤胎多好,一下子,便男孩女孩都有了。”
云柯动了动身子,想让他从自己的肚子上移开,这才五个月大,十月怀胎,才过了五个月而已。
愤懑着:“两个?生两个,不得痛死。”
秦衍笑眯眯的看着她:“我替你承受好不好?来,把肚子安在我身上。”
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逗笑着。
云柯蹙眉,拧着嘴角,看他、蹬他、怨他。
云柯:“就知道拿不可能的事情欺负人,有本事你拿刀把这肚子给切了,安在你的肚子上去。
再说,为什么不是你们男人生孩子,干嘛非得要女孩子生啊,听说生的时候痛死。”
秦衍便移开了她的肚子,往她的头部爬去:“那就不管这一胎是男是女,我们都不再要了好不好?”
又继续撇嘴,云柯:“听说第一胎痛,第二胎就不痛了。反正都要痛一次,第二胎都不痛了,如果不生,岂不是亏大了?
而且生个两个孩子,日后一个被欺负了,另外一个还能有个照应。”
秦衍应和着点头:“那就生两个,这一胎生完,我们再生一个。”
爬到她的头顶,身子舒展好,半弓着,为她的肚子留下一个绝对的空间,然后在她的额头轻轻吻着。
好话、各种哄人的话说尽,说到最后,云柯已然忘记她最初在纳闷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两日过去后,星棋失踪两日都未归的事,也就她一个人不知道。
秦衍派了其他人来顶替星棋的位置,又让青木过去。
青木虽只是秦衍的暗卫,以暗杀为主,爆力强,指挥能力差。
但是劫持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墨语、何畏、月莹等人,在天刚亮的时候便与皇宫里他们的内应相接应,以逮捕前朝可疑人士进宫。
秦衍跟楚宁远则是带人与京城附近几个城的兵力联合,对前朝的老巢,以及朝中被怀疑可能是前朝眼线的人进行府内搜查。
短短数个时辰,一场大动干戈的腥风血雨。
楚殇被逼出来的时候,是从一个极其隐蔽的酒楼里被逼出来的,前朝势力在京城的各大根据点被扒,地下,地宫中的人也全部被驱赶到地面上。
这些可都谓是前朝剩余下来的精英、死忠。
楚殇,这是不想出来也得出来了,身后也带着一批人,是绝顶的暗卫,杀入秦衍与楚宁远的军队中,一直杀掉他们面前。
双方势力面对面着。
楚殇看着那楚宁远,嘴角那是满满的嘲讽,不带一个脏字的骂着:“我本以为你我兄弟一场,至少不帮我。但没想到,你竟然帮着外人来害我。
好个楚宁远,宁远、宁远,是宁愿意安生,所以什么脸面都可以不要的吗?
也对,你根本就是一个没能耐的人,自己的女人看不住,所以松手了。
本该属于自己的江山也守不住,于是就不要了。
自己的姐姐差点就被人陷害,弄死在冷宫里,你一个想见旧情人一面,于是跑了。
如今,更是为了讨好权势者,连自己的本家都敢背叛,还号称你姓楚,楚姓这个名字,就你也配?”
第三百五十八章 楚殇心意
楚宁远:“我配不配,不是你能说的吧?有本事,单挑?”
眉头一扬,楚宁远虽一直以儒雅形象示人,但是功夫一直在练,也从没有放松过。
如今之计,只要能把楚殇抓住,一切,所谓擒贼先擒王,这前朝也就没有任何盼头了。
可楚殇是什么人,楚宁远可是一度作为他的掩护,被认认真真的当作前朝的复国太子爷培养的。
楚宁远的功夫,他自然略知一二。
不是怕打不过,而是怕有诈。
于高楼而立,一手执萧于唇边,箫声起,暗夜中,在空中之上,就像密布了一张网。
闪着灼灼的光,暗叫一声不好,楚宁远忙安排人后退,但那些人后退没两步,便都倒在地上。
楚殇一曲尽,方才停了下来,从高楼上跃下,在距离楚宁远只有十步距离的地方站定:“我的好弟弟,现在回头,待日后我称王,还能封一个王爷当当。
你总不会是想,在这个地方丧生吧?”
楚宁远眸中闪过一抹惊慌,不断的往后退去,一副可怕的模样。
楚殇是往他面前越走越近,随后楚宁远似乎是认为逃跑并不管用,开始拔起来自己的剑。
对着楚殇就出招,楚殇一直以当朝的二皇子刘云楠的身份在塞北历练。
虽然是个寸草难长的地,但是在塞北距离周边小国很近,小战不断,自然也是一个特别能锻炼人的地。
跟这在京都一直养尊处优的人来比你,楚宁远的武功练的再好,又能比他好上多少?
而且他楚殇绝不是吃素的,一柄长剑出。楚宁远的也是长剑,两人的功夫套路几乎都是一样的。
都是前朝楚国的招式,一招一式,在空中犹如两道身影,穿梭来去,不分上下。
楚宁远也是不打算非要与他争个上下的,他最自己的功夫放心,但是对自己的持久力,却是没有自信的。
两轮下来,一共是两刻钟,二人之间并未分出胜负。
就在刹那间,楚宁远突然飞身往后一退,而后一只弓弩从地面上躺着的一人手中释放。
远远的看去,还能看到那人正趴在地上,手里拿着那射弓弩的暗器,扣动扳机,然后射,正对楚殇的胸前位置。
随后又有几只弓弩朝向那个方向射。
望向楚宁远之间不见的位置,楚殇看着这一切,口中吐着血:“我不是真的~”
楚宁远:“什么?”
楚宁远让人住了手,赶过去,揭开那一张面具,一看。
果真,不是真正的楚殇,可是在揭开那张面具之后,再看自己的手。
已经变得乌黑一片。
楚宁远所以在地上假装躺尸的人起来,揭开,给自己手上带着的那一层模仿手掌皮肤的手套。
褪下手,直接丢在地上,又重新带了一双手套上去。
所谓是兵不厌诈,既然这里的此人不是真正的楚殇,那楚殇肯定还在其他地方。
楚宁远带人去其他地方搜索。
高楼里,一人坐于一张酒席前喝着水,是一杯刚泡好的上好龙井。
对面,是坐着的已经怀胎八月的前朝公主楚宁钰。虽已经坏了孕,但是身材偏瘦。
只一个肚子,仍旧圆圆滚滚着。
楚宁钰:“怎么样,该死心了吧?”
里面,真正的楚殇,给自己端着茶喝,压着惊:“不然,我这案子上的肉要跟刀俎拼个你死我活?”
这前朝的灭亡本就是历史的大趋势,如果不是先帝的昏庸,不是因为引起了民怨,也不会有人起义,更不会有朝代的更迭。
但前朝皇帝,他们的父皇不甘心,始终认为自己是没错的,可是国家却搞到这一步。
弄的民怨,然后有人起义,又有人去抢了他的王位,这一些都只是因为有一些人心怀不轨。
所以大概二十年前,天下已经有不稳的趋势了,前朝皇帝却没有想着去减轻民怨,缓解民愤。
而是更加的剥削民脂民膏,培育自己的下一代,安排了一出又一出的局。
因为有人料定,未来灭我朝者,必然是与墨家有关,而且很有可能便是墨家的人。
于是派人,将墨家的继承者墨卿酒暗杀。
之后将他(楚殇)送出宫去,在宫外进行培养,又伪装成当时枭雄之一刘勋的私生子。
到了刘家的地盘后,他的脾气很是不好,很阴险,陷害刘勋最宠爱的小女儿刘云柯。
那个时候他本是不想活的,不想成自己父皇的一枚棋子,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还仅仅不到十岁的年龄就得要学着考虑成年人的事。
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自由,他存在的目的,就是要防着万一这国灭了,他就得用尽一切法子再夺回来。
所以,欺负过那个孩子后,他以为这自己作死,自己的死期也算是不远了。
却是没有想到,当时刘勋被军中不明真相的人压得太厉害。
根本拿戚夫人一哭,所有的人都觉得是刘勋对不起她,而那时他的身份则是戚夫人与刘勋的私生子。
就在一片哭泣,与不明真相人的瞎嚷嚷后,他被当成了被欺负者。
刘云柯受罚,而他自己倒一点事都没有。
所以之后他选择平淡的过日子,再后来刘勋称帝,前朝之人便给他暗示,他们会想办法杀了嫡长子刘云琦,让他准备继任太子之位。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刘云琦乃是正妻之子,而刘勋虽好色,但却是出了名爱妻,曾有还不是刘勋妾室的一个红颜,挺着个才两个月大的肚子再正妻面前晃悠。
结果直接就是仗死。
争太子之位落幕后,他便被配到边塞,结果前朝他父皇那边,却是之前潜伏在各地的前朝余部,带着大量的金银财宝都往塞北转移。
供他在塞外招兵买马,招揽人才。
而如今,他已经尽力了。
前朝势衰,再拼下去,也只会是鱼死了,但网还未必破。
楚宁钰看着他,一手还是捂着自己的肚子,总是叫了一句:“哥,你当真是放下了?”
楚殇直接朝她睨一眼:“莫不成,只有我死,所以你才放的下心?
这出嫁的妹妹,果真都胳膊往外拐。你怎么不看那刘云琦的妹妹,人家可是都让夫家放弃杀父之仇。”
第三百五十九章 绑回凤阳
眸子带着调戏,话语阴阳怪气着。
楚殇就是嘴巴坏,性子也坏。但看局势还是很透彻,也讲道理。
最后叹了口气:“要不要我再传信过去,让他来接你?”
楚宁钰摇了摇头,转身便往自己的房间内走去。
那边秦衍同样是被人围困,他还想弄清楚一件事,当年他父亲的死因,到底是谁做的。
杀出重围,弄出自己生死未卜的假象后,由其他人仍在部署着军队,对前朝一个窝点进行攻击。
秦衍潜伏进里面,开始找前朝的卷宗,以及当年事件的来往书信。
皇宫那边月莹、何畏、墨语以及青木等人进行围攻,将宫中的大小进出地方全部把守。
但至始至终都未见过太子刘云琦的人影。
何畏不免觉得好奇,就留下人看守着,自个去太子东宫一看究竟。
却同样是什么都没有,东宫里,不光是太子,就连太子东宫原本的护卫,以及里面的用具都少了大半。
有种人走楼空,席卷了东西逃跑了的感觉。
云柯在府中睡了一觉,到很晚才醒来。
可醒来的时候,却现不在床上,而是在一个浴缸里,浴缸里没有水,但是浴缸却是放在他们隔壁的隔壁屋内的那个浴池中的,而且是在正中央。
睡醒过后,动了动身子,正想出去,却现外面有动静,而再往上升看去,自己的头顶,这浴缸上面是盖着她的那件隐身衣。
隐身衣的帽子正好在她的头顶处。
莫非,是秦衍早就料到了,这秦府可能会遭到偷袭,所以走之前把她给藏这了?
舒展了下懒腰,往下面看去,果真是有一张纸条,还有一本书,不过,这是什么书?
孕中期夫妻生活指南。
那丫的,什么东西啊,这书。
愤懑着,在这浴缸里躺下,便又睡了过去。
里面有吃的,所以她不着急。等到天色已经大亮,正午,预计着快要吃午饭的时刻。
外面才突然安静下来。
便探过头,起身。将隐身衣从浴缸上面拿下,直接披到自己的身上。
刚爬到浴缸的边缘,往池子的岸上那边越过去,这个浴室的屋顶突然被人拆了,塌了一般。
从上面下来两个人。
正要送暗器出手,结果却是两个熟悉的人。
刘云琦,已经是一副黄袍大神,皇色的盔甲,整个人金光闪闪,雄赳赳气昂昂,更是手指从鼻尖一划,直接不等她有任何的话语。
师兄萧恪的度极快,直接一根绳子就把她给捆住了。
刘云琦笑的的奸邪,而且还很春风得意:“妹妹,怎么样,你哥我的鼻子灵吧?”
衣
萧恪:“隐身虽然能够隐身,但是你身上的味道,那是隐藏不去的。”
云柯:“所以,你们一直就在这屋顶上窥探这时机?”
刘云琦摸了下鼻子,笑笑:“怎么不成?他秦衍敢去皇宫抄我的家,我就不能抄他的家了?”
末了,又看了看她那肚子:“自己能走不?我们先乘车,凤阳那边闹火灾,前阵子失了火,正在施粥,调查火灾原因中。
你随我们先过去查看灾情,等秦衍京都这边处理好,我们再回来。”
云柯琢磨了下:“你这是想把我弄成人质,养着?”
刘云琦笑笑:“人质,你见过人质,我跟她有说有笑,还给她松绑?”
萧恪跟着笑:“你男人这再闹,你哥他也不能什么都不作为,把自己弄的一身的坏名声吧?”
刘云琦:“所以,他要夺这王位,联合相府对抗前朝,那他去。
我就处理下灾情,努力维护好我的好名声。”
唇角勾勾的笑,却是怎么看,怎么的狡猾,萧恪那边已经给她解了绑。
但是怕她逃,隐身衣也给她脱了下来。直接让人从外面带来了一个丫鬟,点了穴,按照方才云柯待在那池子正中央的样子,把那丫鬟给塞进去。
隐身衣罩上。
云柯是不在乎什么,在争天下这事上,这是他们男人的事,她不会为任何人求情。
所以无论秦衍,还是哥哥太子,对她也还是给足了自由空间。
上了马车后,也没有再绑着她,更是好茶、好菜的伺候着。
马车是那种外面低调,里面奢华的,刘云琦一身金光闪闪的黄色龙袍,在马车内,也不顾及她,直接把外面的那件龙袍给脱了。
换上马车内备着的一件紫色高贵典雅的外袍,然后又束腰,重新绾。
云柯当下正捏着马车内的一块点心吃,这下看过去,才后知后觉的现些异常。
云柯:“哥,你是冒充父皇的样子出来的?”
刘云琦朝她看一眼:“也不算,只是穿着龙袍出来,是怕万一被逮着了,我还能有个借口不至于受太大委屈不是?
不过你们派去围困皇宫的人,实在是太弱。
秦衍没有直接去皇宫,楚宁远在黎明时与楚殇交手,但是当时秦衍也不在。
而前朝的老巢,那边的打斗,到现在还未停止。
今日天色阴沉,估计得要下雨了,这城内,也未必会安息。”
正说着,整理完衣装,便坐了下来。
云柯也停下来,忙给他倒了杯茶,推过去,她不关心这个,只是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刘云琦:“你想他了?”
沉了一口气,又道:“真没用。秦衍出这一步棋,怎么可能是为了单单除掉这前朝势力。
他这是在报仇。当年被派去杀他父亲的,不是我们的人,而是前朝皇帝派人做的。
如果仅仅是想让这天下太平,解决掉这前朝势力的话。我这边有无数个方法,不动一兵一卒的解决。
但是他很明显,还是想着报仇的事。你嫂嫂,楚宁钰可是前朝公主。
正好这个时候,前朝有些蠢蠢欲动,秦衍借此次机会大肆的缉拿前朝之人,正好一面有了借口,一面也算是报仇了。
日后即便你嫂嫂怪罪下来,她也怪罪不到哪去。只能说是误杀。”
云柯手中拿着一块点心,往他面前一放,她近来不太生气,但是嘴巴却是越的骄纵,毒了起来。
漫不经心的边吃,边看向对面:“我怎么听说,这太子妃,与她前朝的父皇关系不太好?”
第三百六十章 料定 (大结局)
云柯:“再者,哥哥你怎么就可以肯定,这皇位我们是不想要,而一定就是你的?”
刘云琦心底咯噔一下,面上却无任何异常,甚至还哼哼笑了下:“就你们?
两个不受约束,喜欢天南地北的人,怎么能坐的了王位,在深宫大院里呆着?”
刘云柯:“这权力越大,身上的责任也就越大。
有些人有治国之才,但是却未必沉得住性子,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长久。”
刘云柯自己仍旧挑着这桌上的点心吃,这个话题,她说不过他,她也不想讨论了。
想起这些日子都没见到星棋,便眸子突然一亮,一狡黠的去问:“星棋,也在你这吧?”
太子爷刘云琦点了点头。
刘云柯直接就差点没欢呼出来,得意的扬头:“我就知道。
这两日都不见星棋,他们不跟我说,但我也能猜到,肯定是被你们的人抓走了。
而墨语的伤,也是你们弄的吧?
我也就知道,如果我太子,肯定即便是要被逼下这位置,但那也得走的坦坦荡荡,这尊严要留下。
而且,还绝不能让自己吃亏。”
刘云琦探过身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妹,你可真猜错我的想法了。”
云柯抬头望去,眸子转着,认认真真的琢磨着,稍后,便突然明白了什么。
刘云琦:“臣永远便只能是臣。如果秦衍称帝,然后再随便弄一个借口退位,把这位置再重新交给我。
这天下人会怎么想?
这我以后还怎么服众?
所以,他不能称帝,他做再多,再受人爱戴,也只能以一个臣子的身份,我宁愿他功高盖主些,也不愿意他从高位上退下,把这王位向施舍一样的施舍给我。
这帝位,我要拿,自然也要拿的坦坦荡荡的,还要光明正大。”
刘云柯:“所以,你就绑架了我?而父皇那边,恐怕也会给你做好内应,阻止他称帝吧?”
刘云琦点头,一副傲慢不可一世的样子,一双眸子微微眯了眯,倒真有点人中龙凤的样子。
刘云柯突然喝了一杯茶,大快人心起来:“不愧是我哥,这方法,够阴、够狠。”
刘云柯:“让我男子去忙活,然后等京都那边平定后,你再回京,正好坐享其成?
够阴险的啊。”
嘟囔着嘴,倒觉得自己亏了些。
有些不甘不愿,这欺负的,可是她男人。
刘云琦哼哼笑着:“可是代价,我付出的可是要被当作金丝雀一样被关在皇宫里一辈子。
而且京都战乱平,他赚的可就是千古的名声。
而我,想要越他,在未来的几十年中,我只有做的更好。但做的再好,也都会落下嫌疑,是你家男人暗中帮我,我才有的绩效。
所以,这些事情哪有什么谁亏谁赚。各取所需罢了。
他要报仇,这下既得了名声,又抱了仇,岂不是赚的比我多,这能者多劳,多做点事,又有什么不好?”
所以这一切,也根本就没有谁让谁,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凤阳那边的火灾事件说大不小,说小不小。解决完后,又将凤阳城内的大小官员,以及陈年旧事的大小案件全部都彻查个遍。
很快,两个月便已经过去,云柯这肚子是越的大了,也不想动。
星棋被萧恪抓走过后,进行一番的各种洗脑,各种道理的讲述,已经基本上,也能暂时未太子爷所用。
凤阳这边呆些日子,便回到京都那边去送些信。
前朝的余势正在逐步的被揪住,京城,目前基本全城封闭。
所有来自于全国各处的事件,大事送往京城皇宫,小事则直接就被送到凤阳刘云琦这边寻求建议。
直到整个夏天都要过去,云柯这肚子已经九个月的时候,京都那边才已经风平浪静,也对外开放了。
星棋便乐呵呵,光明正大的回京都了异常,萧恪是陪同的。云柯因为肚子大,也不方便远行,便一直在凤阳呆着。
京都,秦衍以驸马爷,这天子女婿的身份,一直在宫中帮佐着处理朝政。
本以为宫变过后,将前朝在京的势力一起围剿。探察出当年杀死他父亲的那两名被前朝派出的刺客。
杀了前朝皇帝,报了自己的杀父之仇后,最后,只要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能将朝中一切大小事务全部都处理好。
却着实没想到,这朝野上下,与前朝能牵扯上联系的,能占七成。
全部处理干净,从全国各处调取合适的人上任就用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
今日城门开,自然也是一身轻松。
陛下刘勋虽然已经年迈,身子也不太好了。
但是自己处理几天朝政,那还算是可以的。收拾了下东西,让人备了马车就往城外,朝凤阳赶。
萧恪跟星棋是往京城内赶,星棋是想去报信,萧恪是想着好事做到底,他还答应过墨语,要帮他撮合他很星棋呢。
而且这些日子,星棋也表明,其实自己不介意跟墨语在一块,然后,他做小受。
但就是,因为离开前,墨语似乎对那酱铺里,老伯的孙女敢兴趣。
所以星棋便不想再去示好,也有点,怕万一墨语真的已经变心了,那就尴尬了。
所以才把萧恪拉上,帮自己壮着胆。
在半路的时候,萧恪与星棋是骑马而行的,秦衍带着墨语、何畏、月莹以及青木四人同样也是骑马,快马加鞭的往凤阳这边赶的。
正好中途撞见,但是秦衍只稍微慢下来,看了他们一眼,可是连停都没停,话都没说便继续往凤阳赶去。
肚子现在都九个月了,孩子都要出生了,他不赶着跑过去看,半途停下跟这人废话什么。
再说,从这里到凤阳,快马加鞭只剩下两个时辰的路程了。
墨语在路过他们的时候,只顾着跟着前面的,连鸟没鸟他们一眼。
更是连撇头看一眼的趋势都没有。到是月莹,朝他们那边带着怀恨、羡慕、嫉妒、抱怨的目光看了一眼。
而且还有一种委屈的样子。
这些天,在京都可真是上下忙碌坏了,忙着抄家,忙着安排新的人才上任。
还忙着安排人,将全国各地能用的、优秀的人才弄过来。
实在是没有一天的清闲日子。
星棋扭头看了一眼萧恪:“要不要追?”
萧恪顿了一下,猛然摇头:“我得要回京,跟陛下禀明情况,你现在追过去,墨语肯定不会误会到我们俩有奸。情。”
星棋:“可是,我是我们家公子的人,不是你们太子爷的人。我现在不赶过去,那就是背叛主子。”
萧恪一双眸子被阳光刺的略微眯了眯:“那你现在回去,你不怕墨语已经移情别恋了,你不想试探下,他还在不在乎你了?”
星棋脑子里转了下,转的很快,冲那边落在后头似乎是在等他的月莹,喊了一句:“月莹,等我一下。”
月莹怕他真的做出错误的决定,就这样跟萧恪回京了,到是被主上骂,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所以就故意慢下来,以防万一。听背后星棋这么一叫她,立马转回头去,结果就是辣眼睛的一目:“你,你们?”
最后干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两人竟然在、竟然在吻别。
而且是两个大男人。
星棋是个小受,没什么大不了的,萧恪也说过,对星棋有意思,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星棋明明之前跟墨语可是正儿八经的一对。只不过闹了点矛盾,这才分开多久,半年都不到,就移情别恋了?
萧恪这是在撬墨语墙角啊。
星棋随后很快的跟着,月莹愤愤的,却是一点都不想理他了。
月莹又是一个好八卦的人,两个时辰后,到达目的地后,何畏跟墨语,一左一右都忙着往院子里走去。
月莹拴好马后,也不顾累,直接跑到何畏侧身,还把他往后面拉了拉,低着声音:“我眼睛好像有问题,我看到星棋和萧恪在吻别,萧恪那丫的在撬墨语墙角。
亏我们一直还觉得,萧恪是在帮墨语重新追回星棋呢,结果他竟然把星棋拐跑了撬起了墙角。”
星棋从后面追过来的时候,因为还有心事,所以追过来的慢。
等刚追过来,月莹那边也已经说完了,本来急匆匆的秦衍,也稍微慢了下步子,墨语一张脸不动声色,但却冷的可怕。
又黑又丑,浑身都散着一种黑气。
云柯正在院落中仰面窝在一张躺椅中晒太阳,躺椅是搁在树下,夏季都快要过去了,所以这个时候,其实不算太过闷热。
偶尔风吹叶动,整个肚子就像是大锅盖一样,是尤其的大。
秦衍走进来的时候,已经有小厮、丫鬟跑过来禀告,但是她不想起来,便仍旧眯着眼,将书本盖在自己的头面上,挡住自己的视线。
近乡情怯,绕过一条小路,进到最里面的一个院子时,推开门,看到已经跟锅盖般大小的肚子,秦衍也是惊了一下。
随后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靠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吹着气。
云柯觉得痒,就伸手抓了抓,盖在头面上的书本随之滑落,秦衍忙去接住。
此时,云柯就睁开眼睛看着他,她想过很多种,再见时应该说的话,或许她应该先叫一声他的名字。
或许,吓他一下,或许,就什么都不说,装作傲娇般的直接抱住。
然后撒着娇各种折腾他。
但是她只有一个念头,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念头:“双胞胎,我怀的是双胞胎,你看这肚子大吧?”
秦衍耳朵似乎是被什么给震了一下,随后秦衍后面跟过来的所有人都朝她那肚子看去。
月莹啧啧的叹着:“怪不得这么大。”
忙就满怀欣喜的直接跳过去,半蹲下身爬在她的另一边:“夫人,这双胞胎的话,你还要生下一胎吗?”
云柯几乎是猛然倒抽一口气,别过头去,不想去看她。
再生一胎,会被累死吧!
秦衍开心的笑着,手一挥,何畏忙把月莹拉过退下,等所有的人都退去。
秦衍扶着云柯从躺椅中坐起来,然后抱着她转了两圈才放下:“京都现在一切安好,你父皇体内的余毒虽已清,但身体也不太好了。
他准备过段日子就把皇位传给你哥哥。
你皇嫂太子妃那边,已经找到人了,生的是一个男孩,但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朝中一致认为,当朝太子与前朝公主的孩子,日后不能被立为储君。
所以那孩子被你外祖父抱走了,准备当作墨家的下一任继承人来培养。
其实对那个孩子来说,这个结局也不过。毕竟日后做墨家的家主,比日后做一个被深宫里的皇帝,要好的多。”
云柯看着他:“那我们的孩子呢?你会不会觉得委屈,我什么都不能为他们做。”
秦衍笑着,轻弯下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最好啊,是一对龙凤胎,我这天字嫡一号钱庄,总得有人接手吧?
钱庄虽说是经商的,但是钱庄与镖局是密不可分的,墨语、何畏他们就是天字嫡一号钱庄的四大护镖手。
日后,我们的孩子,可以让他们在江湖上四处走动,当然他们若是想从政,他们的舅舅可是未来的圣上。
有了这一层关系,仕途也不会不顺吧?”
两人后来又谈了许许多多,其实不管是称王称帝也好,在江湖上成就一方霸业也好。
忙忙碌碌,我们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大风大浪之后,能一生风顺,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平平淡淡,看自己没看过的风景,走自己没走过的林荫小道。
墨语与星棋,最好在闹了几次矛盾后,小攻与小受也终于和好如初了。
楚宁远在京都,跟着其养父相爷学着处理公务,同时也读着书,准备备战科举,给世人都做个榜样。
不啃老,不子承父业,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往上爬,他说,在三十岁之前,他要争取当上相爷之位。
(本书完。其实一世征伐,都不过是一句愿君安然,一世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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