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太后八成是装的
“行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起,认真看书吧。”他起身离开。
突然被要求读书的徐妍心凉了半截,紧张的立马让紫嫣把账本拿出来,她要通宵温习。
出了兰林殿,王淳笑道:“这徐才人心思巧妙,一盏茶煮的清香扑鼻。”
“费钱。”温骁评价简短。
王淳不敢说话了。
拐弯来到披香殿,杨莹莹也候着了。
温骁先去了常宁殿,又去了兰林殿,她就猜到一定会来自己这里。
“妾身参见皇上。”她性子活泼,行礼都要比旁人好动些。
温骁应了一声,照旧进去坐下,喝了口茶就问:“你平日里喜欢玩什么?”
“妾身喜欢踢毽子。”杨莹莹也不规规矩矩的站着,脚步轻快的来到他身边:“妾身踢毽子踢的可好了。”
踢毽子?
温骁想了想,姜容鹤也喜欢踢,还喜欢蹴鞠和放风筝,凡是瞎跑的事她都喜欢。
只是有些装端庄,所以总拘着。
“不错,婕华也喜欢。”
杨莹莹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婕华娘娘喜欢蹴鞠吗?”
“喜欢。”
“那骑马呢?”她更开心了。
温骁立马摇头:“骑马不行。”
太危险,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这样啊。”杨莹莹有点失望。
温骁提醒她:“你平日无事,可以去找婕华一块玩。”
“好。”她一口答应。
这利落的性子,温骁很满意:“那你早些休息。”
“好,皇上慢走。”杨莹莹立马把他送出来。
往高门殿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太监在前面提灯,温骁却心事重重了起来。
“朕怎么感觉,这个杨才人,对婕华更上心?”
“啊?”王淳被问住了,仔细想了想才说:“娘娘待她们好,她们自然是亲近的。”
温骁这才没说话,到高门殿坐了一会儿,结果赵才人因为早上受惊没起来迎驾,只和张才人说了两句,他就起驾回椒房殿了。
姜容鹤还抱着引枕趴在床上酸溜溜的生气呢,金乐就蹦哒进来:“娘娘,皇上来了。”
“真的?”她坐起来,心里窃喜一阵,立马吩咐:“把蜡烛吹了,快快快。”
金乐听话照办,灯火通明的椒房殿顿时一片漆黑。
姜容鹤故意躺着没动,结果门响了,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她瞧见了兀自进来的温骁。
“本来就怕黑,还敢把蜡烛都吹灭?”颀长的身影停在床边。
姜容鹤小声嘟囔:“皇上也太忙了,一连串转了几个地方,怎么还有力气来看妾身啊?”
“不愿意?那朕走?”他站着没动,姜容鹤不成器的立马坐起来拉住他的衣裳。
他笑了,坐下把她揽进怀里:“朕巴巴的过来,还想把朕撵出去,该罚!”
他的吻落下来,姜容鹤娇嗔轻笑的推他,刚滚在一块,王淳就在门外禀报。
“皇上,长信宫传话,说太后晕厥,请皇上过去看看。”
姜容鹤烦躁了,看了看门外,又看向温骁。
“皇上。”太后八成是装的,你应该知道吧?
温骁重重叹了口气才起身,眉头微皱:“就没点新鲜手段。”
第107章:你也别演了
嗯?啊这,你知道啊?
那没事了。
“你别去了。”他起身穿衣:“早些休息吧。”
你是要过去拆穿她吗?
“妾身陪皇上吧。”她麻溜的爬起来:“太后不适,妾身总要去看看才安心。”
我要去看戏,你别拦我。
温骁想了想,点头默许了,等她更衣梳妆,这才去长信宫。
长信宫里,沈怀娇已经到了,站着旁边看着温锦兰坐在床沿上抹泪,太后躺在床上,面色铁青。
“皇上驾到。”
踩着王淳的通禀,温骁大步进来,众人赶忙见礼。
“母后,呜呜呜…”
温锦兰的哭声突然放大,把边上的沈怀娇吓了一跳,顿时无奈极了。
姜容鹤忙不迭的往前凑,神色焦急:“太后。”
哦哟,这眼珠子可真活泼,动来动去的。
“姐姐。”沈怀娇拉住她,假惺惺的吸鼻子。
她装的,你也别演了,站边上养养神,等下看她们怎么针对你。
姜容鹤擦擦不存在的眼泪,默默看着大哭的温锦兰。
皇上知道你们演戏,尴尬不尴尬?
“太后如何?”温骁坐下来,一眼都没去跟前细瞧。
傅炎过来禀报:“太后只是伤心过度,并无大碍。”
言下之意,就是她在装病。
温骁对此见怪不怪,太后的这些手段,当年在府上和一群小妾斗的时候就用过了。
他可是亲眼看着定远侯如何被一群女人耍的团团转的。
“为何伤心?”他明知故问。
温锦兰顾着哭没说话,善桐就跪下来了:“皇上,太后不忍长公主出宫,故此伤心过度。”
“母后舐犊情深,朕深受感动,先前竟然忘了母女情深一事,是朕的疏忽。”他像是孝心顿悟了一样。
姜容鹤和沈怀娇直勾勾的盯着他,两双眼睛眨都不眨。
她们没听错吧?
“既然太后这么舍不得长公主。”他停了停:“可以和长公主一块出宫住,只要能成全她们母女情深,朕不介意被人指责唾骂。”
他铁了心要把温锦兰赶出宫,善桐都愣了。
“你我姐弟,一起长大的情分,你就如此容不下我?”温锦兰没绷住,直接叫嚷起来。
他们要起冲突,姜容鹤立马朝陈嬷嬷示意,让人都出去。
温锦兰闹起来没有分寸,传出去还要不要面子了?
太医都出去后,姜容鹤想蹭在里面待着,结果被沈怀娇一把拽了出来。
“你做什么?”这女人好讨厌,耽误她看戏。
沈怀娇笑着问:“听说姐姐年少时与皇上相识?”
“这话从何说起呢?”姜容鹤笑盈盈的反问,心里却是一咯噔。
温骁说他们曾经认识,可她根本想不起来,现在沈怀娇也说,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沈怀娇笑了笑,凑近她耳边:“我听说,姐姐才是姜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女,怎么好端端的嫡长女,却成了嫡次女?莫不是这嫡次女出了事,所以只能身份互换?”
“啊?”我靠,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假装听不懂,沈怀娇也不介意。
姜容鹤最会演了,这副懵懂无知的样子,也就骗骗皇上罢了。
第108章 被我捏到小尾巴了吧
“姐姐若是有何苦衷,可以告诉妹妹的。”沈怀娇一脸好心的模样:“毕竟你我姐妹。”
姜容鹤继续懵懂无知:“嗯嗯,一定。”
除非我信了你的邪。
“不过,妹妹是从何处知晓这些谣言的?”说出来,我要除掉给你透风那个人。
沈怀娇摸了摸鬓边绢花,满不在意的回答:“说来也是有缘,姜伯父病了,我家顺手搭救,便有了些来往,姐姐也真是,即便是为了避嫌,也大可不必这般冷落自己的娘家。”去啊,去宰了你全家。
“唉~妹妹不知我的难处啊。”显着你了,需要你在这里做菩萨?
沈怀娇亲热的拉起她的手:“姐姐有何难处,我若能帮忙,必定不会推辞。”说啊,赶紧说姜家的坏话,看我怎么把你不孝的名声宣扬出去。
姜容鹤眉眼一低:“有些事,妹妹还是别多问的好。”来来来,把柄交给你,给你机会挑事。
“好吧。”放弃挣扎了?你也有今天,被我捏到小尾巴了吧。
两人一阵沉默,沈怀娇又说话了。
“马上就是中秋节了,阖家都该团圆才是。”她轻轻哀叹:“也怪不得太后舍不得长公主呢。”
姜容鹤细细琢磨了一番她的话:“妹妹说的极是,可是皇上金口玉言,总不能朝令夕改不是?”
“皇上一时气恼罢了,何况此事还是因为姐姐受了委屈。”沈怀娇意味深长的看过来:“我听说选秀时,姐姐还说思念父母呢,怎么就不知道将心比心的道理呢?”
姜容鹤笑了:“妹妹糊涂了不是?皇上说了,若是太后愿意,可以与长公主一块出宫小住,将心比心到如此地步,哪里还需要我们提醒?”
沈怀娇勾着嘴角没再吭声,耐心的等着。
殿里,没了外人,太后也不装了,坐在床上破口大骂。
“我这辈子,拢共就生了你们姐弟三人,为了你们,受尽委屈我都忍着,如今总算是熬出头了,你却处处针对我们,就算我不曾养育你,我好歹也生过你一场,你就非要这么无情吗?”
温骁面无表情的听着她哭诉,内心毫无波动。
这些话他听过太多次了,年少时也曾心软过,从何时无动于衷的呢?
大抵是那年定远侯立下赫赫战功,被恩准立世子承袭爵位时,温邵落水,他闻声寻找过去,却被适时赶来的生母指责意图谋杀亲弟弟。
或许是诬陷他不成,在祖母病重时,趁他上京觐见,派人杀光他的随从,一路追杀他,逼着他远赴边关去找寻定远侯的庇护,最后还假惺惺的来信询问他是否安康。
“你没良心啊~”太后呜呜大哭,温锦兰也在啜泣。
温骁心里滑过一丝丝冷意:“母后可还记得那年派人追杀我的事?”
他轻飘飘的一句反问,太后的哭声戛然而止,温锦兰也噎住了,两人直愣愣的看着他,眼底漫出不可置信与恐惧。
“有些事朕不提,不是朕不知道,也不是朕忘了,只是不想闹得太难看损了双方体面。”他语气平静,透着威压。
第109章 你我心知肚明
太后心虚不已:“你胡说,我几时派人追杀你了?”
“母后,这些事你我心知肚明。”他连争辩的力气都懒得浪费。
太后紧紧抓着被褥不说话,温锦兰也不敢吭声,此时此刻,只有恐惧。
原以为他不知道,没想到他全都知道。
“我开国登基,政务繁忙,实在没有心力去纠缠昔日恩怨,也不想让人看了笑话,都安分些,外人面前,还是一样的母慈子孝,兄友弟恭。”
他往外走,太后立马扑过来拽住他的衣裳:“你是我生的,为了平安生下你,我千防万防,还是遭了那些小贱人的毒手,子大难产,为了你我险些把命都赔进去,我就动了一次心思,邵儿是自幼养在我身边的,感情自是比你我更深厚,我不能不替他打算。”
温骁冷冷回应:“儿臣有自知之明,就是因为知道母后生产时不易,所以朕现在才会既往不咎奉养母后,母后还想如何?”
太后说不出来话了,她此刻心虚无比,也觉得温骁可怕。
“你...你若恨,冲我来就是了。”太后吞吞吐吐,事到如今,仍旧担忧温骁迁怒于温邵。
他没吭声,拉开门走了出去,神色微冷,等候的沈怀娇和姜容鹤都低了低头。
“皇上...”王淳还得硬着头皮请示长信宫的事。
温骁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傅炎:“太后身体不适,好好看顾。”
“是。”傅炎应声了。
温骁摊开手掌,姜容鹤立马过来把手给他,挽着他的胳膊与他一块离开。
出宫居住已成定局,温锦兰灰溜溜的就走了,太后也称病安养,免了请安。
前朝大臣为此事上过几道折子,温骁没有理会,也就没人再敢说三道四了。
椒房殿里,杨莹莹和夏宁冉一块来的,姜容鹤让福双将新做的点心端出来给她们尝尝,自己也只是家常打扮,拿着剪刀,修剪着阿南折来的鲜花,将它们插进汝窑瓷瓶里。
“娘娘做的枣泥糕真好吃,妾身的娘亲做的枣泥糕也是这般好吃。”杨莹莹吃的腮帮子鼓鼓,两只脚还不安分的晃来晃去。
姜容鹤笑着问:“可是想家了?”
“嗯,有点。”杨莹莹眉眼微微拉耸:“虽说入宫后没人拘着妾身,可是听惯了娘亲的唠叨,也还是不习惯。”
姜容鹤放下剪刀轻声安慰:“中秋节的时候,各府官眷都会入宫的。”
“嗯。”杨莹莹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笑嘻嘻的问:“娘娘想念自己的母亲吗?”
这话把姜容鹤问的一愣,她失落难掩,忙继续修剪鲜花:“想啊,只是多年未见了。”
自八岁那年被姜家抓走,她就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母亲了,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对了,赵才人的身体可好些了?”姜容鹤扯开话题:“听说她病了许多日了。”
夏宁冉把手里的点心放下:“还是不好,妾身们昨日去看过,一直照顾她的张才人说,受了惊吓,夜里又着了凉,这些日子病恹恹的,太医已经去看过了,正喝着药。”
第110章 拐弯抹角的说皇上穷
“可怜啊,金乐,你送些燕窝过去吧。”
金乐有些不情愿:“娘娘,剩下的燕窝不多了。”
“我无病无灾的吃不着,赵才人身子弱,得进补才是,送去吧,记得把蜜糖也一并送过去。”
金乐这才点头去送东西,杨莹莹忍不住赞叹:“娘娘对我们真好。”
“都是十几岁的女子,身在后宫,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姜容鹤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我记得小厨房里做了杏仁酥。”
林湘笑道:“是做了,奴婢去瞧瞧好了没。”
夏宁冉眼睛一亮:还有好吃的呢?看来今天可以直接在椒房殿蹭饭。
“徐才人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呢?”姜容鹤又问:“总不见她出门。”
杨莹莹一听就咋呼起来了:“她可惨了,皇上让她看账本,这些日子,她埋头苦读,恨不得钻进书里去。”
啊这...的确好惨。
姜容鹤忍不住一阵同情:“也该出来走走才是。”
“劝了,她说皇上要考她,偏没说什么时候考,考什么,她只能每天看书恶补,以免到时候惹得皇上不悦。”
嗯...好损啊,这不是吓唬人吗?
真是个可怜的姑娘,皇上也太坏了,这么压榨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杏仁酥来了,夏宁冉立马尝了一块,味道好的她差点笑出来,立马又拿了一块递给身后的喜儿,喜儿还怕被人发现,极快的塞进嘴里,模样谨慎又可爱。
姜容鹤看着她们,忍不住笑了笑,这样纯粹的主仆情太过难得了。
林湘懂事,瞧她们喜欢,便折身走了出去,吩咐小厨房又做了几样好吃的端上来。
用膳前她们就走了,到底没留下来蹭饭,林湘准备了几样点心让她们带回去吃,又赶忙去准备送去御书房的膳食。
很快中秋节就要到了,温骁把中秋夜宴的事交给了姜容鹤打理,姜容鹤反手就把徐妍拎到跟前。
几日苦读,徐妍都快看书看傻了,在椒房殿坐立难安。
“你别紧张,皇上不会考问你的。”姜容鹤笑盈盈的给她宽心:“只是皇上吩咐,让我带着你一块准备中秋夜宴的事。”
徐妍这才松了口气,却仍旧紧张:“娘娘,妾身刚进宫,位份也不高,实在不知皇上何意,还请娘娘指点。”
“自然是皇上看重啊。”姜容鹤笑着说:“太后身子不好,后宫诸事,也不好总是劳累她老人家,我要伺候皇上,也没有心力再掌管后宫事务,沈婕仪又是个不喜欢与人交涉的性子,挑来挑去,便是你最为合适了。”
徐妍大吃一惊:“妾身何德何能,能被皇上和娘娘这般看重?”
“你有才能,焉能埋没于后宫?即进了宫,也该为皇上分忧才是。”姜容鹤把手边的账本推出去:“这是后宫的账本,你先看看。”
徐妍忙翻看了几页,起初有些不可置信,慢慢的就开始面色凝重,好一番斟酌才开口:“花费似乎不太多。”
喔唷,小姑娘会说话。
拐弯抹角的说皇上穷。
第111章 迫不及待的想做甩手掌柜了
“前朝事忙,后宫不能出力,为此我曾提议节俭,所以开支不大,再者后宫人少,所以花费也不多。”姜容鹤喝了口茶:“这次中秋夜宴,是难得的大日子,官眷们也会入宫,我的意思是仍旧按端午宴那样办,你觉得呢?”
徐妍细细一番思考:“宫宴本就为皇上恩赏百官所设,重在心意,到是不拘规格,而且君臣同宴,只怕少不得商谈国事,吃什么喝什么并不重要,只不过有些忌口的总是要注意。”
“你说的不错,忌口这事,御膳房自有档案记录,到是无需我们操心。”姜容鹤对她的提议很满意:“另外菜色上也都是些时令瓜果,为方便赏月,我觉得柏梁台不错。”
徐妍又是一番思索,点点头:“娘娘安排的极好,那歌舞鼓乐如何安排?”
“赏月讲究静中有趣,倒不必太过热闹,命人以古琴笙箫奏乐即可,也不用安排歌舞了,太过热闹,反倒失了雅趣。”
徐妍点点头:“娘娘想的周到。”
“那你先去办吧,若有为难的地方大可来问我。”
徐妍一惊:“妾身一个人吗?”
“总要历练才是,你放心大胆的去安排,不必顾虑,总归就是一群人吃个饭的事,位次上我会替你安排好的,你就只管安排吃喝鼓乐就成。”姜容鹤笑盈盈的鼓励她。
你可快点成长起来,我才好做甩手掌柜啊。
“...是。”徐妍压力更大了。
她先回兰林殿给自己列了个单子,就开始忙碌起来,办起事来风风火火,一点没让人操心。
因为这事,姜容鹤专门去温骁跟前夸了她好几次。
中秋节很快就到了,一大早,姜容鹤就忙着梳妆。
福双端着药进来:“娘娘,先喝药吧。”
“唉~”姜容鹤看着黑乎乎的药就发愁:“不必了,都快来月事了,喝了也没用,这药喝下去嘴里酸得很,我也不自在。”
福双犹豫了一下也就把药端走了。
陈嬷嬷领着人把衣裳首饰都拿出来,一水的摆开:“今日中秋夜宴,娘娘该穿的喜庆些才是。”
“的确是要喜庆些。”姜容鹤看了一眼那些衣裳,随手指了指:“就那个吧,对了,太后今日可去?”
陈嬷嬷忙道:“长信宫来说过了,说太后身体未愈,就不去了。”
拿了步摇插入发间,姜容鹤轻轻皱眉:“还病着,得让太医仔细瞧瞧才行啊。”
“太医院正每日都去请脉,亲自照料着呢,娘娘放心吧。”
姜容鹤故意叹了口气:“太后凤体抱恙,我这心里也总是牵挂着。”
更衣梳妆好,大总管那边也来回话了,一切都准备稳妥了。
“走吧。”她得先去柏梁台瞧瞧才放心。
坐着小轿来到柏梁台,桌椅都已经布置好了,日头还高,幸好是夜宴,否则这火辣辣的日头没有遮挡,得把人晒得头晕。
顺着台阶上去,眼前景象豁然开朗,没有高大的宫墙阻隔,不仅整个皇宫尽收眼底,就连宫城外的街坊也一目了然。
第112章 实在没办法和他共情
“柏梁台...”姜容鹤走到边上,扶着石栏,隐约有些记忆要冲突出来一样:“这个地方好熟悉啊。”
跟在身边的大总管忙道:“皇上登基之前,就吩咐重建柏梁台,特意交代,务必修建的与先前一模一样才行。”
“是吗?”姜容鹤笑了笑,摸着石栏没说话。
端午节时,温骁的确提过他让人重建了柏梁台,只是她一直没想着溜达过来逛逛。
身后突然一声惊呼:“皇上!”
明黄色的身影一跃而上,直接坐在石栏上,无视身后十几丈高的落差。
“皇上。”姜容鹤立马拉住他的手:“危险。”
温骁毫不在乎,微微侧身看着远处:“朕曾在这里瞧过万家灯火。”
姜容鹤拉着他的手不敢松懈半分力气,目光盯着他的侧颜,模糊的记忆清晰了几分,可不等她努力回想,便头疼欲裂,似乎身体本能的不允许她去触碰那处记忆。
“妾身也在吗?”她十分不确定。
温骁点头:“在。”
“额...妾身为什么会在?”嫁入东宫前,她的确进过宫,可是怎么会跑来这儿呢?
嘶~想不通。
温骁微微皱眉:“选秀之前,皇后要亲自瞧瞧各家官眷,你迷路了。”
啊这...
姜容鹤懵了,这个理由好蹩脚。
看着她的样子,温骁也没多解释。
当年他入宫觐见,遇上她时也万分震惊,立马凑上去相认,可她对自己毫无印象,一口咬定不认识自己。
一气之下,他就把人捉到了柏梁台,大晚上的一边欣赏万家灯火,一边听她哭诉自己毁了她的清誉,她不能进宫了。
自己生气她为何那么想要进宫,埋怨了她好大一通,听她哭诉错过觐见要挨打后又心疼,蹲在她面前安慰了许久。
好不容易等她不哭了,柏梁台却突起大火,逃跑中她滚落台阶,自己护着她一块滚落,只记得砸的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最后醒来时,已是半个月的事了,有人将柏梁台失火的事扣在他身上,为证清白他忙的不可开交,吩咐自己的随从去打听她的消息,结果却一无所获。
直到一年后,太子梁笙大婚。
皇室昭告天下,姜家嫡次女姜容鹤惠秀端庄,品貌出众,择选为太子妃。
她如愿入宫,他却在军中大发雷霆,将传到自己手里的皇榜撕的粉碎。
早知她会嫁给梁笙,他还不如毁了她的清誉呢。
“朕很后悔。”他捏住姜容鹤的脸:“我本来有机会带你走的,只可惜那时年少,顾虑颇多,气性过甚,但凡朕愿意多问你几句过的如何,可能你就不用吃那么多苦头了。”
姜容鹤眉眼低垂,声音很小:“妾身想不起来了,可是听着,就觉得皇上很对不起妾身。”
“......”
“皇上。”她眼巴巴的看过来:“你今晚少喝点,仔细给妾身讲讲吧,妾身好奇。”
温骁不情愿:“朕不。”
嘶~这种人最招人讨厌了。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听你半遮半掩的提两句我也共情不了啊,回头你还说我对你不上心。
我冤不冤啊?
第113章 长姐姜寰卿
她有脾气,冷着脸去检查柏梁台的布置可有错漏。
温骁静静的看着她,心里比她矛盾多了。
即希望她能想起来,又怕她顺带想起那些迫使她忘记自己的事,偏他还憋不住不去提。
午后,官眷们陆续进宫了,天色微微暗下来,柏梁台就挂起了宫灯,昏黄的烛火足够照明,却又不会抢走月亮的光彩。
笙箫雅乐中,精致的膳食也一样样送了上来,徐妍紧张不已,直到看见温骁点头称赞,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都是徐才人亲自布置的。”姜容鹤没有揽功,当面就把徐妍推了出来。
温骁看过去,笑了:“办的不错。”
“多谢皇上夸赞。”徐妍开心不已,疲惫一扫而空,她的父母也满脸骄傲,跟着她一块起身谢恩。
雅乐流淌,月光洒满柏梁台,温骁没有提政事,大臣们也就自在吃喝,官眷们或轻笑或说话,气氛融洽。
“皇上。”沈怀娇笑着说:“妾身敬您。”
温骁笑盈盈的举杯一饮而尽,沈家人在场,他还是很给沈怀娇面子的。
“皇上,今日中秋团圆,老臣特意寻了一副月神像献上,还请皇上过目。”沈行简突然说话。
温骁依旧很给面子:“嗯,爱卿有心了。”
他答应下,就有一人双手平持一卷画轴登场。
姜容鹤饶有趣味的看过去,莫大窒息感就涌了上来。
纵使多年未见,纵使云纱遮面,可是那双眼睛,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卷轴缓缓打开,温骁的目光却并不在画作上,而是一直紧盯着云纱遮面的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
他直接问了出来,众人都是一惊,沈怀娇噙着笑看向姜容鹤,见她低着头垂着眼,连直视那女子的勇气都没有,心里一阵得意。
姜家那群人,只要富贵钱财给够,什么都能交代清楚,半分不为姜容鹤着想,当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女子微微欠身:“民女姜寰卿。”
听见这个名字,好多目光都落在了姜容鹤身上,姜容鹤身子微颤,紧握着拳头克制情绪却毫无作用。
姜家嫡长女,她名义上的姐姐,姜寰卿。
“把面纱摘下来。”温骁喝了口酒,似乎也在压制内心情绪。
姜寰卿提裙跪下:“民女伤了脸,不敢污了皇上的眼睛。”
“伤了脸?”温骁斟满了酒杯,目光微垂:“怎么伤的?”
姜寰卿稍稍沉默才道:“几年前柏梁台大火,伤着的。”
此话一出,姜容鹤顿时瞪大双眼,震惊之余便是满满的疑惑。
她完全想不起来这些事,难不成这些事根本不是她的经历?
那温骁反复提起他们曾经相识的事,会不会对象也不是她?
思及此处,她立马看向温骁。
他对自己这般好,会不会是因为认错了自己?
温邵紧握着酒杯,语气越发低沉:“把面纱摘下来。”
这一次,姜寰卿没有拒绝,她摘下面纱,纵使右脸颊上有一处伤疤,却丝毫不影响她那惊天绝世的的美貌。
第114章 想攀高枝还要踩她一脚
若姜寰卿不曾被伤了脸,一旦入宫,只怕谁也争不过她。
可偏偏她的脸毁了。
可偏偏毁了的脸,仍旧美的让人艳羡。
“啊…”杨莹莹一脸可惜遗憾:“这么美的容貌,竟然受伤啦,关键是受伤了还这么美。”
她身边的夏宁冉推了她一下,让她别多话,目光在姜寰卿身上细细一番打量后,便落在了姜容鹤身上,见她无措的看着温骁,忍不住心疼。
有猫腻,有很大的猫腻。
“姜姑娘可是与婕华娘娘认识?”徐妍开口问,她也瞧出不对劲了。
姜寰卿这才看了一眼姜容鹤,那双美丽的杏仁眼里,满是冷漠:“是,民女是婕华娘娘的姐姐。”
婕华的姐姐?
在座众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了。
“嗯?”杨莹莹心直口快:“那你怎么和沈家搞一块了?”
姜寰卿不慌不忙的解释:“贵人不知,只因家中落寞,虽有婕华在宫中得宠,可是因当年她在东宫时,家中无力帮衬她一二,故此她也不曾管过家中分毫,前些日子,民女的父亲重病,好在沈夫人出手相救,民女为报恩,至沈夫人身边伺候照顾。”
“你这话说的婕华娘娘无情无义还不孝。”杨莹莹摸摸鼻子:“话说,婕华娘娘的亲姐姐去给婕仪娘娘的母亲做丫鬟,那是不是代表皇上的大姨子给去婕仪的母亲做奴婢?”
她绕来绕去来了这么一句,沈怀娇吓得立马解释:“皇上,妾身的母亲只是可怜姜姑娘一片孝心,推辞不过,虽以丫鬟的名义留她在身边,却当义女一般对待。”
“看的出来,沈家对姜姑娘极好。”夏宁冉附和道:“这一身装扮,若不是当做义女看待,真要让人误会沈家是不是想要进献美人。”
沈怀娇笑了笑:“夏才人误会了。”你们一个个这么能说,选秀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
她们说来说去,温骁都没有吭声,姜容鹤看着他,心里一分分凉了下去。
她想解释,却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她完全不记得曾经与温骁相识,他三言两句提起过的那些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婕华莫怪。”姜寰卿目光直逼姜容鹤:“家里也是没有办法,娘娘不见家里人,母亲担心坏了。”
这话,更是恨不得把不孝的大字直接贴姜容鹤脸上。
姜容鹤靠着椅背,扯起笑意:“担心什么?昔日我被殇太子百般折磨,也不曾听闻他们对我关怀求情过半句,我如今日子安稳,反倒让他们担心起来了?”
“昔日,父母也是无能为力,你在东宫受苦,母亲日日以泪洗面,可是皇权尊贵,为臣者如何抗衡?”姜寰卿遗憾轻叹,将无可奈何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姜容鹤心头怒火从烧,难听的指责咒骂涌到嗓子眼,却都被她的理智与分寸压了下去。
她不能失仪,否则,岂不是越发如了他们的愿?
“这话真让人恶心。”杨莹莹忍不住作呕:“想要攀高枝就直说,非要踩娘娘一脚做什么?”
第115章 你们当朕瞎吗
“民女不敢。”姜寰卿回答的不卑不亢:“民女只是心疼父母思女成疾,不忍让娘娘一直误会家里。”
姜容鹤不吭声,只是冷眼看着她。
这是姜寰卿最擅长的把戏了,她永远都是这样,以最正义的模样做最恶心的事。
“所以你大庭广众之下,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婕华娘娘不孝,是想让其他人帮你劝婕华娘娘以德报怨?还是见不得她好过,给她一个不孝的帽子,让百官上折弹劾?”夏宁冉笑着问。
沈怀娇微微皱眉:“夏才人可真维护婕华姐姐啊。”
“婕仪娘娘误会了,嫔妾只是见不得这样的人。”夏宁冉微微欠身:“娘娘放心,纵使她靠沈家进的宫,但这些话,必定与沈家无关。”
沈怀娇瞪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民女并没有这些意思。”姜寰卿强忍眼泪,往温骁看了一眼。
温骁喝了口酒,问:“婕华怎么打算?”
“不会原谅。”姜容鹤起身见礼:“纵使背负不孝的罪名,纵使被万人唾骂,纵使被杀被剐被五马分尸,不原谅就是不原谅。”
她这般决绝,连沈怀娇都没有想到,座下百官命妇,更是窃窃私语起来。
还是年轻了,小孩儿性子。
温骁无奈极了,示意陈嬷嬷把姜容鹤扶起来。
他自己则拢着手,眉头微皱:“柏梁台大火那日,你为何入宫?”
“前朝皇后召见。”
温骁脸色难看:“为何去的柏梁台?”
“…为人所迫。”姜寰卿羞于启齿。
温骁长叹一声:“那日大火后,朕命人四处打听你的消息。”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当时的少年郎,是皇上?”姜寰卿一脸不可置信。
温骁点头,起身招手:“嗯,朕寻了你很久,可惜一无所获,随朕来。”
他离座走了,姜寰卿踌躇了一番才跟上去。
纵使雅乐仍在,柏梁台上却没了方才的自在逍遥。
姜容鹤呆呆的靠着椅背,心里一阵阵凉下去,又泛起一丝丝的疼,鼻尖微酸,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是酸的。
好些人都看着她,有人冷漠,有人心疼。
“娘娘。”陈嬷嬷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再怎么傻,也都听得出来。
皇上宠她,只是错把她当成了她的姐姐姜寰卿。
如今皇上带走姜寰卿,只怕后宫马上就要多一位宠妃了。
柏梁台下,温骁率先进了用以更衣的天禄阁,姜寰卿跟着进去,王淳立马把门关上,亲自守在外面。
殿内烛光昏暗,姜寰卿规矩的站着,小心翼翼的打量面前这个英气威严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姜容鹤不配占有。
她只是自己的替代品,永远都是。
“啪!”一记耳光猝不及防的扇在她脸上,将她所有的畅想打的粉碎。
温骁满脸温怒,阴沉的目光里似乎有只发狂的野兽要冲出来。
姜寰卿重重摔在地上,惊恐的看着他:“皇上?”
“你们当朕瞎吗?”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姜寰卿:“十四岁的姜容鹤和十八岁的姜容鹤,朕能认错?”
第116章 不想再次伤了她
姜寰卿浑身战栗,却仍旧嘴硬:“民女不知皇上何意?”
“何意?”他目中似有杀气,威严的气势直压头顶,却没有半分闲心与她指责掰扯,冷冷开口:“不是她想不起来,你就可以李代桃僵,朕不允许。”
强大的压迫感让姜寰卿心底一颤,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尚存一丝侥幸:“皇上明鉴,民女没有撒谎。”
温骁毫不关心,他负手而立,看着柏梁台上招摇的宫灯,问:“你们都告诉了沈家什么?”
“啊?”姜寰卿一时间不明白他的意思。
温骁便自己开口:“朕知道婕华的生母另有其人,知道她才是姜辅臣名副其实的嫡长女,姜家为了前程,在你的容貌被毁后逼她与生母分离,对她打骂虐待,送她入宫攀附前朝皇室,这些朕都知道。”
之所以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询问,防的就是有多事的去查。
他怎么舍得让人在姜容鹤的伤疤上反复撒盐?
也不会允许别人将她受过的伤害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不需要那些假惺惺的安慰,更不需要有人来劝她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她可以不原谅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纵使她要报复,那他也会痛快的替她高举屠刀。
姜寰卿有些窒息:“她怎么敢的?”
懦弱卑微的姜容鹤怎么敢把这些事全都告诉别人?
为了让她乖乖闭嘴不对外说起自己的遭遇,家里那般严厉的警告过她。
难不成她都忘了?
“说,你们都告诉了沈家什么?”温骁回头,锐利的目光直透人心。
姜寰卿哆嗦了一下:“只说民女与婕华娘娘身份互换,冒名顶替入的宫,还说民女的脸之所以受伤,全因前几年柏梁台大火。”
“她若是曹氏所出,如何会被这般作践?沈家会相信这番说辞?也就拿着不敢与皇权对抗的幌子骗骗前朝罢了。
你这般肯定的拿柏梁台大火说事,定然也是知道朕曾经在柏梁台与婕华有过交际,此事沈家必然也会细查,否则不会许你进宫故此透露此事,对吧。”
姜寰卿张了张嘴,也明白过来自家透露给沈家的消息,足够他们猜测出姜容鹤的来历,顿时不知要如何狡辩。
她无言以对,温骁心里也就有谱了。
沈行简有野心,被梁笙逼的退隐后一直心有不甘,想要在新朝初立之时依仗自己的众多门生再度临朝。
为了做样子,彰显新朝仁义,温骁主动拜访沈行简,还答应把她的孙女儿纳入后宫,给足了沈行简脸面。
偏他嘴上说着看重沈家,却只给沈怀娇一个婕仪的位份,让沈行简知道分寸,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谁知,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姜容鹤身上。
姜家苛待她的那些往事若是被人掀出来,完全就是随时能逼疯她的把柄,流言蜚语,纵使可怜她,也会伤着她。
温骁稍稍沉默,抬脚离开,王淳站在门前,面色冷漠:“姜姑娘,请吧。”
姜寰卿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两个小太监直接进来把她驾了出去。
第117章 朕倾慕婕华多年
温骁回来了,柏梁台上的人都看了过来,瞧见被太监架回来的姜寰卿,沈怀娇面色僵住。
事情与她所想的,似乎不同。
“皇上恕罪。”沈行简立刻跪地:“还请皇上治臣识人不明之罪。”
他想要主动谢罪,以此来撇清与姜寰卿的关系,温骁却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接招。
沈行简门生众多,他才愿意给三分薄面,却也不会惯着这个老东西。
“婕仪。”温骁没有落座,负手看着在座的众人,直接点名沈怀娇:“可还记得朕为何纳你入宫?”
沈怀娇几乎腿软,勉强站起来小心回答:“妾身...”
“你当真让朕失望。”
这一句话堪比雷击,沈怀娇心里狠狠一颤,立马跪下:“妾身知罪。”
他当众责备沈怀娇,沈家人脸上已是五颜六色极度难看了,沈行简的脸色也黑了几分。
可他们却不敢多说什么,沈家以清流书香世家自居,如今闹出这样的事,若是不赶紧认罪,只怕名声都要被糟蹋干净。
“沈卿啊。”温骁踱步到沈行简面前,看着跪在地上的老者:“朕不会听信妇人一面之词的,你放心。”
沈行简猛然抬头,满是疑惑惊恐,再看向姜寰卿时,仍旧疑惑。
莫非这个女人编排了什么对沈家不利的消息?
“沈卿乃前朝太傅,这样知礼数规矩的人。”他弯下腰,声音低沉只让沈行简一人可闻:“可不多了。”
他的目的就一个,别拿姜容鹤以前的事嚼舌根。
沈行简明白了,再次磕头:“臣知罪,臣不该虚听妄言。”
知道温骁的需求,沈行简心里也有谱了。
“朕倾慕婕华多年,如何会认错自己心爱之人?”他走到姜容鹤身边:“姜寰卿意图欺君罔上,挑唆朕与婕华的情分,不可饶恕。”
姜容鹤看着他,满眼惊诧:他竟然没相信姜寰卿的话?姜寰卿那么能忽悠的人,竟然没有把他忽悠过去?
“姜家为臣不忠,朕原有意满门抄斩。”温骁握住姜容鹤的手:“只因婕华求情,方才饶过姜家上下一条性命,谁知他们恩将仇报,实在令人失望。”
他说姜家为臣不忠的时候,姜容鹤还担心了一番,生怕座下有些人听了多心,可是仔细一想,姜家虽然被以勾结叛军这个罪名下狱,但他们来往的却并非温骁。
而是另一位与首阳城邻边的亲王,只可惜那位没什么本事,温骁大军杀来时,顺带把他宰了。
“连亲妹妹都想害,人品着实恶劣。”杨莹莹愤愤不平,恨不得啐上一口。
徐妍与夏宁冉这会儿都不吭声,温骁没有被姜寰卿的一番说辞迷惑,那她们自然也就不用多费口舌了。
有如此圣明的皇上护着,谁还敢再欺负娘娘半分?
“爱妃心善,此人就由朕来处置。”他看向姜容鹤,眼中凌厉稍退:“可好?”
姜容鹤嗓子里像是塞了团棉花一样说不出来话,紧紧拉着他的手点点头。
这有什么不好的?
第118章 这个男人太招人稀罕了
“传旨,姜辅臣曹氏忘恩负义,教女不严,杖责一百,流放三千里,姜寰卿意图欺君,污蔑后妃,扰乱宫宴,于额上刺字,流放三千里。”
只是流放?
姜容鹤心里稍稍失落,看着惊恐绝望的姜寰卿,她觉得惩罚可以再重一些。
为了这一家的荣华富贵,她一个人吃尽苦头,凭什么?
“若今后再敢有人嚼舌根,一律满门抄斩。”这是他的警告。
众人都急忙起身:“是。”
“散了吧。”他没心情赏月了。
所有人都赶紧退下,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柏梁台,顿时空荡荡,就连陈嬷嬷等人都退远了一些。
“怎么不把平日里怼太后的脾气拿出来?”他捧起姜容鹤的脸,满是心疼:“区区一个姜寰卿,有这么可怕吗?”
她点点头,几乎是哑着嗓子回答的:“很可怕,在她嘴里,我就是个有价值的替身,还是个什么都比不过她的替身。”
“怎么会?”温骁大手一揽,把她纳进怀里,贴着她的鼻尖语气真诚:“你分明极好,信那些鬼话做什么?他们想要让你乖巧听话再无反抗之心,才会寻各种借口打击你。”
纵使与他亲近过许多许多次,姜容鹤此刻仍旧红了脸,因他的信任与袒护,心里头也一阵小鹿乱撞。
“妾身以为皇上...”
“以为朕会被她们牵着鼻子走?”他笑了:“若是被小小女子三言两语编排几句瞎话就戏弄过去,朕如何稳坐皇位?”
她摇摇头:“以为皇上把我当替身了。”
“朕怎么舍得?”温骁抱紧她:“你就是你,任何人都不能替代。”
这种酸溜溜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一点也不矫情。
姜容鹤比他更用力,似乎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勒紧他这件事上。
这男人太偏袒自己了,太招人稀罕了。
“力气松些,你的镯子硌到朕的腰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哄着她把力气放松了一些后,弯下来盯着她红红的眼圈,轻笑:“流放三千里,是不是很不甘心?”
姜容鹤痛快点头:“嗯,一点也不甘心。”
“你放心,朕怎么会这般便宜了他们?”他捏捏姜容鹤的脸,满脸都是笑:“不过是对外宣称的借口罢了。”
只是借口吗?
她愣住了:“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必定让他们恶有恶报。”温骁并不打算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
若她知道了,万一想起些什么可怎么好?
姜容鹤也不多问,她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也愿意全心全意的去相信温骁。
真要比起来,她的那点狠辣手段实在不够看。
中秋节次日,温骁亲自下发了几道圣旨,晋姜容鹤为从四品贵媛,晋徐妍为庶七品小媛,晋杨莹莹为从八品顺华,晋夏宁冉为从八品顺容。
凡是替姜容鹤说过话的,他都晋封了。
“皇上就差昭告天下,只要与姜氏和睦相处就能晋封了,三个未能侍寝的才人都能一跃数级,姜氏真是好大的颜面啊。”
第118章 非死不得出
长信宫里,称病的太后十分堵心。
错过了中秋夜宴上的热闹,她很是遗憾,但温骁的警告还在耳边,她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关起长信宫的大门与善桐吐槽几句。
“奴婢打听过,婕仪娘娘也是被骗了。”
太后一声冷哼:“沈氏出身好,哪一样比不过姜氏?皇上也是鬼迷心窍了。”
善桐不敢过多接话,姜容鹤圣眷正隆,与她作对,实在没什么好处。
“不过,皇上严惩姜辅臣,哀家到是痛快,对姜家这般无情,可见也没把姜容鹤太当回事,否则岂会不顾全她的父母?”
太后找到了让自己心情愉悦的地方,善桐立马附和:“太后说的极是,纵使再怎么得宠,也不能欺君,皇上虽然宠爱姜氏,却不重用她的母家,细说起来,她简直是毫无根基可言。”
“一个没有根基的后妃,一旦失宠,只能是任人践踏的命。”太后突然有了耐心:“哀家到是要等着那一日才是。”
善桐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
椒房殿里,紧随晋封圣旨而来的就是太医院送来的坐胎药。
金乐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药送进去,就见陈嬷嬷笑盈盈的出来,赶忙上前讨教:“嬷嬷,今日这药还喝吗?”
“我看不必了,娘娘的月事快来了,昨日又说喝了不舒服,暂且停些日子就是,只怕也是天热脾胃不合,你吩咐小厨房多做些解暑消渴的酸梅汤才好。”
金乐心里有谱了,立马就要去做。
“等等,娘娘晋封贵媛,等下只怕还有其他主子过来庆贺,把徐小媛杨顺华还有夏顺容她们爱吃的点心都早些备上。”
“好。”
没过一会儿,她们果然都来了,就连平日里不怎么过来走动的赵才人和张才人也赶着过来。
温骁一串晋封,还有谁会看不清局势?
她们在椒房殿里闲聊这一会儿功夫,温骁也下朝了,去长信宫小坐半刻,就回了御书房。
大总管早就在等候了,在他更衣的间隙,眉眼低敛:“禀皇上,姜辅臣与曹氏已经押入暴室,关押在不见天日的暗室中,每日行刑拷问,非死不得出,姜寰卿也已刺字,暂押暴室。”
关入暗室,不见阳光,让人在黑暗中深陷恐惧不可自拔,每日行刑,无休止的虐打,从身体到意志都逐一摧残…
这些,不过是姜家昔日折磨姜容鹤的手段之一,如今用同样的手段对待他们,却并不让人解气。
纵使把他们千刀万剐,他们给姜容鹤造成的阴影与伤害,都已经不可磨灭了。
每每想起她易惊胆怯的模样,温骁就是一阵心疼与愤怒。
“不可手软。”温骁坐下来:“另外,传旨下去,姜家其他人论罪处罚,不可贬为贱籍为奴为婢,更不可趁火打劫纳姜家女眷为姬妾,可杀不可辱。”
他拿捏的很清楚,若是把姜家人贬为贱籍,岂不是连带着姜容鹤也要成了贱籍,她到底还是姜家名义上的二姑娘,不得不为她多考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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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挑事不会这么算了,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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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姜还是老的辣
宣明殿里,冷冷清清,满宫晋封的好消息与这里都无关。
沈怀娇枯坐在窗前,连梳妆的力气都没有,虽说温骁只是责问了她一句,并未处罚,可是这样大张旗鼓的晋封,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
“姜氏有那么好吗?为什么皇上会那么相信她,那么偏袒她?还倾慕她多年。”沈怀娇心里酸酸的:“皇上到底喜欢她什么呀?”
一旁的宋嬷嬷不吭声,她也好奇,皇上到底喜欢贵媛娘娘哪里?
主仆俩还在说话,宫女就来报沈行简来请安。
隔着屏风,祖孙俩一坐一站,只有宋嬷嬷留下伺候。
“娘娘莫要伤心,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沈行简从容老成,隔着屏风也能猜到沈怀娇必定失落伤心。
沈怀娇低垂着眉眼叹息:“祖父,自我入宫,皇上从未宠幸过我,往后的日子再长又有什么用呢?”
“贵媛娘娘能得宠一时,难道还能得宠一世?如今新朝初立,皇上宠爱一个没有任何家世依仗的贵媛,也是不愿大臣攀附,毕竟朝中半数大臣,都不是一路追随的旧部。
再者皇上独宠贵媛并非好事,中宫未定,往后不管是谁上位,最要针对的就是贵媛,她不会有好日子的,你与其如今就与她争斗惹皇上厌烦,不如耐住性子蛰伏起来。”
沈怀娇心里清明了些许,但仍旧不安:“可若她诞下皇子如何是好?”
“担心她生下皇子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沈怀娇愣了愣:“祖父是指长信宫?”
“你我心里有数就好,此次皇上对姜家动手,想必也是清楚知道贵媛的过往,娘娘切记,往后万万不可拿这些事做文章才是。
至于长信宫,不要得罪,也无须太过讨好,太后与皇上的母子情分不深,况且还有一个临昌侯横在中间,谁也难保太后会不会糊涂至极。”
沈怀娇心里一紧,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也有了主意。
午后,沈怀娇特意备上贺礼去了一趟椒房殿。
徐妍等人已经走了,姜容鹤刚午睡起身,还未梳妆,知道她来了,懒洋洋的人顿时精神了几分。
“她怎么突然来了?”
“听说沈大人下朝后去了宣明殿请安。”
姜容鹤笑了:“难怪,只怕好一番开解,如今来找我赔礼认错了。”
“奴婢伺候娘娘梳妆吧。”福双已经侯在了旁边。
姜容鹤想了想,摇头:“不必,就这样去吧。”
她散着头发穿着寝衣就出来了,一见面就热情的迎上去。
“罪过罪过,不知妹妹来,我竟这般邋遢,妹妹莫怪。”她噙着笑,仿佛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一般。
知道你是来赔罪的,看我多迫不及待?
沈怀娇歉意的笑了笑,欠身赔罪:“妹妹家里人识人不明,给姐姐添麻烦了,还请姐姐莫怪。”你是真的苟啊,竟然先前就和皇上认识,关键还半句都不说,瞒的真够严实的。
“你我姐妹,无须这般客套,姜寰卿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只怕是编排了不少瞎话来骗人。”还以为抓住了我的小尾巴,没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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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末尾有改动,可重新加入书架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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