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要低调啊
“咱家也有菜园啦！”
“终于完工了呀！”
赵黎湘也在旁边欢喜：“姐姐、爹，我们快点种菜好不好？我想摘菜叶子喂鸡！”
赵霖：“对啊对啊，我也想！”他想了想又说：“我还可以帮种菜。”
赵黎湘：“我也可以！”
大家一阵笑。
赵黎雅揉了揉赵黎湘的小脑袋，俩小弟妹真的好玩的紧，她和十一婶进屋喝茶歇一会儿的空隙，两个小家伙居然就从院子里溜了出去。站起来还没锄头高呢，就想拿着锄头挖地，差点没栽到地上，惹得她和黎十一婶出来瞧见哭笑不得。
赵黎雅笑问黎十一婶：“十一婶，这时节种什么菜合适啊？”
黎十一婶很想说其实不适合播种了，种了怕是也长不好。
她想了想，“要不，种点儿茄子、豆角、黄瓜、辣椒、玉米？韭菜和小葱倒是没问题！”
赵黎雅点头笑笑：“行，咱们试试看吧。我还想在角落搭个架子，种点儿南瓜、冬瓜、丝瓜。”
黎十一婶：“哎，这也不错！”
胡领：“明天我去砍木条和竹子搭棚架。”
赵黎雅忙道：“不用着急啊，哥，瓜苗长出来也要好一阵才能爬架子呢，咱们先种其他的种子，过两天我跟你一起上山。这个时节野生的笋啊、各种山菌啊不是挺多的吗？正好找一些回来做菜啊。还有蒲公英之类的野菜，应该也还能找到一些嫩的吧？”
他们家现在对外的形象是“为了盖房子榨干了家底”，就不能再花钱买菜了，那太扎眼。
得有个由头“搞到钱”，才能买地种田、或者做生意啊。
有什么比在山里寻到宝更好的“洗钱”法子呢？
他们一家子是流犯，不能买田地，只能在延村的地界里自己开荒自己种，开荒的田地不能用于交易。
但这也好解决，不是有胡领在么？他可是身家清白的良民。
黎十一婶忙道：“这时节笋啊、蘑菇啊的确是多，野菜倒是老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山里的事儿我懂！”
赵黎雅笑着点头：“有十一婶带着我们那更好了，谢谢十一婶！”
“嗨，客气什么。”
赵镶也要说话，赵黎雅忙道：“爹，你和娘陪着湘儿、霖儿在家吧，顺便做法。”
赵镶只好点点头：“那也行，你们上山要小心点。”
的确不能留他夫人和俩孩子单独在家，夫人太柔弱，万一有人找麻烦他们娘三要吃亏的。
大家三句两句话安排好了明天，便开始播种。
都是点播，在一畦畦菜地上挖一个小坑、撒几粒种子，就这么挨着种下去。
一边种一边浇一点儿水。
一亩半左右的菜园，还要留了角落里一小片搭瓜棚，一天下来，也全都播种好了。
傍晚的时候，赵黎雅又特意跟曲寡妇家讨要了一些韭菜和小葱，从她家菜园里挖回来直接种上。
要不了多久就会长出更多来，割了一茬还有一茬。
曲寡妇很大方的给了，亲自带她上菜园里挖的。
稍稍犹豫，曲寡妇还是小声提醒赵黎雅：“阿雅啊，顾家那一拨人可不是善茬，记仇着呢！你们平日里还是得留心一些，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你懂我意思吧？”
赵黎雅心说您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我当然懂啊。
她点点头：“曲婶，谢谢您！您放心，您好心好意提醒，这些话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跟我爹娘也不说。”
“哎，你这孩子！”曲婶有些不太好意思笑笑，心里却安定了许多。
如果不是真的对赵家人很有好感，加上赵黎雅嘴又甜，盖房子那一阵，跟她们家买了许多菜，给钱的时候给的比给别人的要多一些，曲寡妇根本就不会对赵黎雅说这些。
赵黎雅那话让她放了心，她想了想，忍不住又跟赵黎雅说了好些关于顾家以前做过的奇葩事儿。
赵黎雅听得嘴角直抽抽，心里琢磨着，幸亏自家有义兄这个良民在，明年买田买地什么的，定要离延村稍远一些。
这一阵天气都很好，第二天天刚亮，吃了昨夜剩下的饭加了鸡蛋和白菜炒了炒当早餐，赵黎雅、胡领、黎十一婶便带着柴刀、背着背篓、拎着麻袋出门了。
延村以及周边很大一片都是平地和略有起伏的小丘陵，但野外树林依旧茂盛，南方的草木不但种类多，长得也高，许多野草都长得比人还高。
他们走的挺远，差不多走了一个小时才停下来。
近处想要找到山菌野货是比较难的，都被人找光了，得往远一些去。
黎十一婶比较有经验，远远看到一片枞树林，便带着他们过去。
“枞树林里各种野菌最多了，咱们找找看！”
“好的，十一婶。”
他们来的正当时候，正好有一批枞树菌、红菌长得恰到好处，正适宜采摘。
若是来早或者来晚两天，大概都碰不到。
黎十一婶可高兴坏了，“这采下来怎么着也得有个三五十斤吧？还别说，这么多的菌子我也没碰见过几次呢！这肯定是你们运气好！”
赵黎雅和胡领都笑，胡领道：“是阿雅运气好！”
赵黎雅笑道：“咱们都采回去，吃不完的晾晒成干，以后十一婶回去的时候带些回去尝尝。”
黎十一婶听毕更高兴了，乐呵呵的表示拒绝：“不用不用，我住你们家也没帮上什么忙，天天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哎，我都不好意思了，哪儿还能带走啊。”
“要的要的，一码归一码，见者有份嘛！”
“哎你这孩子！”
赵黎雅又笑道：“不过十一婶您可千万别着急想回去啊，有你在啊，我们家也热闹一些，我们都巴不得您住久一点呢。”
黎十一婶被都得哈哈大笑，“你们要不嫌弃，婶子住多久都成！”
“不嫌弃不嫌弃！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三个人动作麻利，很快就捡了许多。
主要是这枞树菌、红菌不长则已，一长就是一大片。而且从冒头到老掉烂掉只有短短三四天，要么运气好有人采摘到，要么就只能全都坏掉了。
第17章 运气超好
他们足足装了两麻袋菌子，系上口子，胡领可以挑担子似的挑起来。
野竹在野外也不少，他们随后又掰了一些笋，不多，大概有个二十来斤的样子，但也足够一家人吃上至少三天了。
赵黎雅看到山里有野薄荷、紫苏，于是小心的挖了不少，用大张的树叶子小心包好根部装在背篓里，准备带回家种在院子里墙角下。
黎十一婶看到三棵结满了红艳艳果实的灌木，欢喜道：“我去摘那钓竿泡带回去给阿湘、阿霖他们吃，小孩子都爱吃这个呢！”
赵黎雅一看，原来是覆盆子，比人还高，两个拇指那么粗的主干长了一米六七左右便弯弯的垂吊下来，可不就像一根钓竿。
他们看到的这三棵枝叶茂盛，果实饱满而多，每一粒几乎都有拇指大小，如草莓的形状，红艳艳的，十分惹人喜爱。
但无论是枝干上还是叶子上，都长了很多刺。
赵黎雅忙道：“十一婶小心刺。”
黎十一婶笑呵呵道：“不怕不怕，我们乡下人早惯了，哪儿怕这个？哎你们别过来，你们才要小心！”
她一边摘用大叶子包裹着一边又道：“可惜你们来的不是时候，三月泡已经过去了，多的时候那才叫多呢！有的山脚下、山谷里，大片大片的都是，甜得不得了！”
赵黎雅笑起来：“真的呀？那明年我们可就有口福啦！”
黎十一婶豪爽打包票：“哎那是！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摘，小孩儿最喜欢了！”
“那好呀，谢谢十一婶！”
“哈哈，不用谢不用谢，你这孩子啊就是特别客气懂礼，不愧是官家小姐，我就爱你们这样的，让人瞧着就佩服。”
胡领本来还在笑眯眯的听她们闲话，听到这脸色微变，咳了咳，连忙高声叫黎十一婶，拿别的话岔开了去。
赵黎雅微微勾了勾唇，也自然而然的撂下了这个话题。
她其实对此并不在意，毕竟以前当官家小姐的也不是她。不过胡领是好意，她领受了。
三个人满载而归，下午三点左右便回到了村里。
也是不巧，在村口碰见顾三嫂。
顾三嫂忍不住往他们背篓里、往那俩麻袋瞅了一眼，“哟，这是上哪儿去啦？运气不错啊。”
这种时候，黎十一婶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的好处就显露出来了，黎十一婶笑眯眯打着哈哈：“还行还行，采了点儿蘑菇、竹笋，没办法呀，菜园子里光秃秃的没菜吃，可不要想想办法！”
顾三嫂哪儿还能开别的什么口？
人家一家子没菜吃，这都是救急用的，你也想要？那你家菜园里的菜是不是给人送点啊？
最重要的是，她就算开口了，黎十一婶也肯定会理直气壮的拒绝。她敢跟赵家人蛮横，但却不敢这么对黎十一婶。
本地民风彪悍，各村各寨都特别团结，他们真较上劲儿来，就连县太爷都得让步。
顾三嫂哼了一声，一脸不痛快的走了。
黎十一婶瞧得直皱眉，“这延村啊，就你们家最好，有的人家真是不成样子哦！”
赵黎雅笑笑，嘴甜道：“我们家的运气最好才是，不然也不会认识十一婶、三娘婶、阮贵叔你们啊。”
黎十一婶开怀大笑。
三人回到家，赵黎雅便看见爹娘明显松懈下来的神情，然后满脸笑容的上前接过他们的东西，“我来我来，累坏了吧？快去洗手擦脸喝杯凉茶去去火，饭菜都给你们留了，饿坏了没有？快去吃饭......”
赵黎雅心里一暖，一面笑着答应一面道：“我们没去太远，今日运气好呢，采了好多蘑菇，十一婶说都是特别美味的，咱们吃不完等会儿摊开晒蘑菇干。还有竹笋也带了不少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
赵镶、邓氏听她说的轻松热闹也高兴起来。
洗了手回来，黎十一婶又拿出摘回来的钓竿泡给俩小孩儿吃。
俩小孩儿看着那红艳艳的、饱满的小果子着实好看，淡淡的香甜味儿窜入鼻端，两人都有些馋起来，但没有立刻去要，不约而同眼巴巴的看向邓氏。
几个大人把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忍不住都笑了。
黎十一婶喜得自夸：“哎哟，真招人疼！婶子给你们的不要客气嘛，快拿着去吃，甜着呢。”
邓氏也忙含笑道：“收下，吧快谢谢十一婶。十一嫂子，多谢啊！”
“不客气、不客气！”黎十一婶笑呵呵的摆摆手，赵黎雅叫她吃饭，她便去了。
邓氏要去给他们热饭，赵黎雅没让，她自己会。
赵黎湘、赵霖欢欢喜喜的吃起那钓竿泡来，清新的鲜甜味儿在口中弥漫，两人满足得笑眯了眼，又忙去喂赵镶、邓氏。“真的好甜呀，爹、娘你们也尝尝！”
赵镶、邓氏笑呵呵尝了尝，又夸他们又夸野果，一家子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赵黎雅他们吃了饭，忙将那些枞树菌、红菌倒出来，打算挑选完好的、肥厚的用簸箕摊开晾晒，长得不太好的就吃掉。
反正长得不好也不影响口味，但是晒制干货，当然要挑好的。
竹笋暂时不剥，连壳一块儿放进厨房边上的储藏室里。
堆放在墙角就行。
墙角接地气，温度低，带壳的竹笋放上三四天也不会坏。
大伙儿整理菌子的时候，胡领拎着渔网和三个抓鱼的竹笼打算上河里去碰碰运气。
运气好今晚就能加菜了。
打鱼这种事儿对小孩儿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赵黎湘、赵霖眼睛立马亮了。
“爹、娘，我也想去！”
“我也想！”
邓氏吓了一跳，“不行不行！河边水深太危险了，你们还小，不可以靠近河边的。”
“娘......”俩小孩失望不已。
赵黎雅想了想，站起来笑道：“娘，我也去，我会看着湘儿、霖儿的，您放心！”
“哦！太好啦！”俩小孩迫不及待欢呼。
邓氏皱眉：“可是——”
“让他们去吧，”赵镶含笑道：“阿领和雅儿会照看好他们的，再说了，他们也不小了，懂事了，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邓氏动了动唇，无奈笑笑：“行吧，那你们小心些！”
俩小孩欢呼，齐齐答应，迫不及待拉哥哥拽姐姐催着走，着急得不得了。
看他们去了，赵镶方温言道：“别把他们管得太紧，他们应当习惯这儿的一切。”
邓氏点头柔柔一笑：“我知道了，老爷。”
第18章 终于来了
于邓氏而言，说毫无伤感是不可能的，但或许是受大闺女和夫君的影响，她早已坦然接受了现实。
至于赵黎雅，则寻思着，等天气更热一点儿，她得和胡领商量商量，他俩一人带一个，悄悄的带俩小孩儿到偏僻地方下水，要让他们学会游泳......
胡领早就看好了地方，带着他们三走了大约一刻钟，来到一片水流和缓、水面在拐了一道大弯后霍然变得宽阔了差不多一倍的一段河流。
碧幽幽的河水稍远一点儿便看不见底。
赵黎雅看了俩小的一眼：“这儿河水挺深的，你们还没学会游泳，不要下水。”
俩小的本来就没觉得自己能下水，乖巧答应。
赵霖品出了点儿言外之意，抬头看她：“姐，要是我们学会游泳了，是不是就可以下水啦？”
赵黎湘眼睛也亮起来：“我也要学游泳！”
赵黎雅在他俩额头上轻轻点了点，笑嘻嘻道：“学学，都学。不过不是现在，我会给你们安排的。记住，不许告诉爹娘，知道吗？”
“嗯！”俩小孩更高兴了，齐齐用力点头。
对小孩儿来说，瞒着父母做一件事情显得特别特别有吸引力。
围观了全场的胡领，眼神特别的一言难尽：“......”
赵黎雅丝毫不慌，笑眯眯说道：“哥，你看这儿河多水多，不会游泳不太安全呀！我觉得他们还是学一下比较好。但是爹娘恐怕会纠结，所以啊，没有必要告诉他们增添他们的烦恼啊，你说对不对？”
胡领更一言难尽了：“......”
他能说什么？他只能哭笑不得点点头：“嗯，你说的都对！”
赵黎雅哈哈一笑：“来来，咱们捕鱼！”
胡领下水，顺着水流、依着河面将网一点点的布下去，拦截了老大一片水域。然后用长长的竹篙在上游拍打水面，以驱赶鱼群往下游。
赵黎雅领着俩小的也帮忙，从岸上捡了石头，往水里砸。
看着一块块石头投入水中溅起水花，俩小的可开心了，嘻嘻哈哈、你争我抢的捡石头往水里砸起来。
约莫觉得差不多了，胡领笑着叫停了他们，开始将网一点点的从水里收起来。
原生态的自然环境就是爽，这渔网渐渐收起，俩小孩儿便惊喜的尖叫连连。
“哇，捕到鱼啦！”
“又一条！两条、三条！好多呀！”
“啊！快看这条好大！”
“真的呀！”
别说他们了，看到收获颇丰，赵黎雅在边上也一样忍不住露出满足的笑容。
渔网收上来，大伙儿七手八脚的将三指宽以上的大鱼忙先解下来，扔入木桶中。
除了这样的大鱼，还有无数两指大小的小鱼，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肯定解不完，得带回家去慢慢的解。
胡领又将那三个鱼笼找到合适的地方放下水中，打算明早来收。
有些鱼类用渔网很难网到，用鱼笼更加合适。
胡领提着桶，赵黎雅拿着挂满小鱼的渔网，俩小的蹦蹦跳跳，四人有说有笑的回家去了。
回到家，赵镶他们看到如此丰富的鱼获也都高兴，“嚯，这么多！这河里鱼真不少啊。”
赵黎雅笑眯眯的，“是呀，以后咱们有口福啦！”
她的厨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简单的家常菜还是会做的。
这个时代信息不畅，大伙儿吃鱼只会那么寥寥三两种做法，但是她不一样啊，她懂得多，保管吃不腻。
仍旧活蹦乱跳的大鱼七条放在后院的水缸里养着，其他的可不都要处理了。
赵黎雅看了一下，桶里鲫鱼、鲤鱼、桂鱼、黄辣丁等都有，十六条呢，还有她不认识的种类，但是看起来很好吃。
自家肯定吃不完，她刮鳞去腮清洗干净后，送了四条给曲寡妇。
曲寡妇十分欢喜收下了，送了她一碗自家去年腊月做的酱，说是用来炖鱼特别好吃。
又把刚从菜地里摘回来的豆角、青椒、茄子分了她一半儿。
曲寡妇母女都挺喜欢吃鱼的，但她俩不会钓鱼捕鱼，且一个寡妇、一个少女，下水捕鱼既危险、水湿了衣裳也容易尴尬传出混账话，她们想吃鱼只能花钱买。
然而鱼腥味儿重，得用料酒、姜葱去腥，还费油，真要买的时候想一想，往往都会改变主意买猪肉算了。因为更划算。
所以，这喜欢吃的东西，一年到头还真吃不着几回。
赵黎雅送来的这四条鱼每一条都巴掌大、尺长左右，还贴心的都处理好了，曲寡妇自然欢喜。
赵黎雅也高兴，现下自家吃蔬菜是个大问题呀！
还剩下十二条鱼，今晚自家吃八条，一条较大的桂鱼清蒸，其他的全部斩成鱼块、鱼段用酱炖煮，加点儿酸菜，剩下四条煎好，留着明天吃。
鱼头鱼尾内脏等也不浪费了，喂鸡吃。
小鱼仔从渔网上一条条摘下来，有差不多一盆，大伙儿这才发现，还有不少拇指大小的大虾呢。
太小的鱼仔也喂鸡了，虾不好留，干脆白灼。
其他的就用锅焙干，吃上三天没问题。
明儿泡一些黄豆，黄豆炒小鱼干可是当地有名的家常菜，加一点辣椒更美味，黎十一婶念叨着好吃呢。
这顿晚饭，除了有鱼，还有新鲜的野山菌。
黎十一婶看那清蒸鱼、白灼虾下意识的觉得腥，赵黎雅热情邀请，她勉为其难尝了尝，顿时就喜欢上了，一个劲儿的夸赞“鲜！太鲜了！”
“那是当然，肯定不会骗你呀！”
大家都笑。
无论山上的还是水里的，都鲜美得不得了，一家子吃的格外开心。
第二天一大早，胡领和赵黎雅便上河边去收鱼笼。
为了这事儿，两个人不约而同都比往日起的早很多，本来打算自己去的，谁知道这么巧，于是便一起去。
不去早不行啊，谁知道昨儿去捕鱼、放鱼笼村里人有没有知道？万一被顾家人知道了，他们是会偷偷将别人放的鱼笼提前收了的。
曲寡妇吐槽过，这种事儿他们可没少干。
河里鱼果然很多，三个鱼笼收获满满，十几条黄鳝、七八条七星鱼、还有五条鲶鱼，以及一些大虾、好几只螃蟹。
第19章 要服徭役
赵黎雅两人十分高兴，统统带了回去，顺便又分了一些给曲寡妇。
昨儿赵黎雅便看出来了，曲寡妇应当是相当喜欢吃鱼的。
早餐做的鱼片鲜虾粥，加了一把切碎的韭菜，十分鲜美。
吃过早餐，大家打算上野外砍伐竹子和木条、竹枝，将瓜棚先搭起来，谁知刚吃过早饭还没出门呢，顾老二来了。
看到他两口子赵家人很淡定，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两位有什么事？”
赵镶是一家之主，上前问道。
“哼！”顾老二面露笑容恶意满满：“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该你们服徭役了。上头需要灵芝，你们家弄两朵百年以上的交上来，限时一个月之内。丑话我可先说在前头，要是逾期了交不出来，是要打板子、罚苦役的！”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赵家人无不变色。
“这灵芝除了我们家，还有谁家要交吗？”
顾老二等着这话呢，冷笑道：“就光你们一家！你们家好本事，又财大气粗，呵，这么点小事难不倒你们吧？”
赵镶淡淡道：“行，我们自己想办法。”
顾老二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赵镶这态度倒叫他无法继续发挥了，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冷笑：“那我可等着！”
说毕趾高气扬走了。
他一走，赵家人强作的镇定立刻散了。
“这可怎么办啊！”
“百年以上的灵芝，这、这要怎么找啊！”
“义父义母，我明天就进山去碰碰运气，不，今天就去。”
“唉，真是造孽呀！”
赵黎雅冷静道：“爹、娘，咱们初来乍到，总归不会一切顺顺当当的，不就是两株灵芝吗？咱们找就是了。既然官府要这东西，说明其实是能找到的，顶多就是难找一点儿。”
还有，就他们一家？她不太信，总觉得顾老二骗人。
“好好，雅儿说得对，夫人啊，你不用着急。大家都别急。这样，我和阿领一块进山去找找看。”
事情摊下来了，着急也没有用。
延村这些事儿归顾家负责摊派，根本没他们选择的份。那就只能去做。
“义父，不用您去，我去就行。”
“爹，您和娘在家照看咱们家的菜园和新种下去的果树吧。我和哥进山。”
“不行！”赵镶夫妻和胡领异口同声。
然而赵黎雅当然不会乖乖听话，“爹、娘，你们放心吧，几个小混混我都不怕，进山也不算什么啊，再说还有哥在嘛。我们不会逞强，如果实在找不到，会尽快回来的。咱们家还有一点儿银子，大不了到时候拿银子补上......”
什么百年灵芝，就是个说法，只要个头足够大、年份有个七八十、五六十年想来也能混过去的。
他们如今还有九百九十两银子左右，足够应付这一次的事儿。
赵黎雅都打算好了，若真找到了，上交的时候他们会直接交给于功曹，绝不会经顾家人的手。顺便给于功曹送份礼物。
一听这话众人下意识心中稍松，邓氏忙道：“既然这样，那何必还进山冒险呢？干脆就交银子吧！”
“不行啊娘，这一来顾家越发会紧紧咬着咱们不放的！”
顾家想看他们吃苦受罪，那就不妨吃苦受罪给他们看呗。若是轻轻松松拿出银子，顾家绝对会变本加厉！
过了这事儿，再做长远打算。
赵黎雅又向黎十一婶道：“十一婶，我们不在的时候，麻烦您帮帮忙，凡事多提醒提醒我爹我娘，您对这一片儿熟悉，拜托您了。”
黎十一婶忙点头：“放心放心，有我在呢，没事儿！你们自己也要当心呀。”
“嗯，我们会的！”
赵镶、邓氏见她这施施然的交代安排，等于把事情敲定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总归他们是改变不了赵黎雅的决定，只得同样再三叮嘱。
赵黎雅没急着立刻走，得把家里的事儿搞定。
瓜棚还是要搭的，再跟黎十一婶好好打听打听这边山里的事儿，等天黑了再去跟曲婶打听打听......
还有就是要准备的衣物鞋子、药品、食物等。
山里有山药、溪沟里容易捉到鱼，这个时节山里也会有一些野果，这些都能充饥。然后再把米炒熟，多带些炒米，饿了嚼一把，比较扛饿。
家里有米饭，菜暂时有曲婶时不时偷偷接济一二，黎十一婶表示还可以回宰虎村带一些，不用担心。
赵黎雅便不纠结此事了。
顾家一心看他们在灵芝这事儿上灰头土脸，料想最近也不会上门闹事儿。
两天后，天蒙蒙亮的时候，赵黎雅和胡领背着背篓便出发了。
邓氏和黎十一婶为他们准备了许多炒米，细心的用油布包裹，再用麻袋套上。
两人还特意赶早，白水煮了二十个鸡蛋、用竹筒装了两筒煮好的米饭让他们带上。
一家子眼泪汪汪目送。
赵黎雅和胡领倒是没太多感觉，两人对对方的了解更深，因此淡定。
不说别的，自保应当问题不大。
赵黎雅甚至还有闲心玩笑：“说不定我们运气好，真的找到百年灵芝呢！唔，如果真的找到，咱们干脆瞒着，拿到省城卖个好价钱，买两株年份低一些的交差。这交差啊，不能太完美，不然下次指不定有什么等着呢。”
胡领笑呵呵的：“行啊，那就这么办！”
两个人相视嘿嘿的笑，仿佛百年灵芝已经到手。
两个人这一天几乎都在赶路，下午看样子估摸着四点左右，才在森林中停下来。
这一带早已不是平地丘陵，山岭延绵起伏，合抱粗的大树无数，森林里树木草木疯长茂盛，风一过，窸窸窣窣、哗哗啦啦的响动让人下意识便会觉得哪哪儿都藏身着危险的野兽。
两人费了一些时间，在一处半山腰找到了可以安全过夜的山洞。
山洞入口不算太大，但里边的地方可不小。
岭南一带山多洞多，这一点对于野外生存来说倒算好处。
赵黎雅：“我们先检查检查洞里安全不安全，简单打扫打扫，附近转一圈带点儿柴禾先应付着，明天多捡一些柴禾回来，砍点儿粗大的树枝遮挡洞口，再熟悉熟悉周围，环境，后天再出去碰运气吧。咱们暂定在这儿待三到四天，晚上都在这儿过夜，你看怎么样？”
这样的安排很周全，胡领点点头：“行！”
第20章 那还真巧
两人趁着天色还算早，赶紧行动起来。
森林里虽然危险重重，但其实也相对安全。只要不是无意中招惹了什么庞大凶猛的野兽，都不会有问题。
所以，行动小心、注意周围动静就行。
山洞里干燥清爽，也没有发现什么毒蛇虫蚁的踪迹，也无异味，两人放了心，便一同出去。
夕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下沉，霞光慢慢收敛，两人都没敢走远，捡了些柴禾、顺手拔了些艾草，看见一棵野生的李子树上结了不少果子，爬上去摘了一些，赶紧回山洞。
赵黎雅笑着调侃：“山里好东西是真挺多的啊，哎，可惜我没有随身空间！”
胡领一脸懵逼：“什么空间？”
赵黎雅哈哈大笑：“没什么、没什么！”
并不是每个穿越女都能配备储物空间、逆天物资的哦。她自己这拳脚功夫还是自己练出来的。
回到山洞放下东西，刚准备生火，忽然有人“咦！”的惊讶出声，将两人吓了一跳。
两人猛地转头，跟两个陌生男子面面相觑。
他俩一时没注意，竟没听到靠近的脚步声！
两人站了起来，心里暗自警惕防备。
胡领下意识将赵黎雅挡在身后：“你们是——山里的猎人？”
那两人看起来一个二十三四、一个十七八岁，相貌周正，目光清明，穿着粗布青衣短褐，绑着腿，年纪小的那个背着个背篓、年纪大的背着弓与箭筒。
年纪小那个咧嘴笑了笑：“不是山里的猎人，我们是延村人。”
这语气，仿佛挺为身为延村人而骄傲？
胡领、赵黎雅倒是下意识松了口气。
胡领还在犹豫要不要讲真话，赵黎雅已经淡笑道：“真巧呀，我们也是延村人呢！”
年纪小那个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轻笑出声：“嚯，那还真巧！我以为报出来历能把你们吓跑呢！”
赵黎雅翻了个白眼：“然后你们鸠占鹊巢？”
年纪小那个哈哈大笑：“啊，我知道了，你们是新来的赵家人吧？”他大大咧咧将背篓放下，冲赵黎雅竖了竖大拇指：“你们家人都挺厉害。”
赵黎雅微微蹙眉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是打算今晚也住在这了？
胡领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义妹怎么能跟这俩不知底细的陌生男人住一个山洞过夜？虽说赵家已经落败，但也不至于到这地步。
两人还没开口，那年纪大一些的冲两人抱拳：“我叫林漠，这是我表弟虞小舫，今日天晚了，能不能收留我们在这过一夜？我们不白住，我们负责轮流守夜，食物也可以提供。”
到嘴边的婉拒的话打了个转咽下去了，赵黎雅爽快点头：“可以！守夜的话一块轮流吧。”
在这荒郊野外的，人多点儿也好。
更重要的是，她之前跟曲寡妇打听过，知道这两人。
他二人是表兄弟，是一家子，林漠打猎，虞小舫是个大夫，医术不咋地，基本上也没人找他看病，两人都没开荒种庄稼，就种了点儿菜园，平日里靠打猎和采草药为生。
这两人是延村里顾家不招惹的人家之一。
想也是，他俩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又是猎户，武力值不弱，顾家惹他们划不来。
赵黎雅觉得，不卖顾家账的，不会是坏人......吧？
况且，看样子也不太像坏人。
赵黎雅拍板，胡领也就不反对了，他打定主意，今晚肯定不睡死，保持警惕。
既然说好了一块儿过夜，晚饭当然也一块儿凑合着吃。
赵黎雅和胡领贡献了炒米，虞小舫居然从背篓里一堆乱七八糟的草药底下翻出两只肥大的野山鸡还有一口跟前世奶锅差不多大的一口小铜吊锅。
正好，炒米放进锅里熬粥，两只野山鸡用来烤。
没有碗没关系，砍一根竹子取一节节的竹筒就能当碗。
赵黎雅还贡献了盐和五香粉，烤山鸡烤得格外的香气四溢、金黄诱人。
虞小舫喝一口香喷喷的米粥、咬一口烤山鸡，满足得叹息：“这日子，比在家里还好啊！”
林漠瞅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赵黎雅和胡领却忍不住叫他给逗乐了。
有了共享食物的过程，大家下意识拉近了距离。
虞小舫以为他们是日子难过，所以才进山来碰运气采山货的，忍不住劝了几句。
想要在岭南的山林里发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赵黎雅轻描淡写的说了服徭役的事儿，虞小舫、林漠交换了个眼神，虞小舫冷笑道：“顾家那兄弟三个干事儿还是那么恶心人啊，呵！偏他们能拿捏住村里人，官府需要这么一些人管着村里，所以对他们的很多行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这些人都是烂命一条，只要不闹出不可收拾的大事儿，官府根本不会管......”
赵黎雅心里一动，这是不是说明，如果能干掉他们，取而代之，是不是日子会轻松自由很多？虽然眼下还做不到，但是，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啊，努力努力，万一哪天实现了呢？
赵黎雅满不在乎笑笑：“他们把这差事派给我们，我们无话可说，只好进山来了。林大哥、虞大哥，这灵芝在山里好不好找啊？”
虞小舫乐了，“这可不好说！”
林漠：“山里灵芝是有的，能不能找到全看运气。”
虞小舫：“对啊，祝你们好运吧，哎！”
林漠：“如果实在找不到，你们有别的办法应对吗？”
赵黎雅无奈：“找不到那也没法子啊，只好求一求于功曹，于功曹若是不通融，到时候再想别的法子。”
胡领加了一句：“实在不行就去服苦役吧！”辛苦就辛苦点儿。
林漠：“只要你们找到灵芝，不管多少年份的，交上去多少能抵几分。没有灵芝，其他的东西也行，比如石斛、天麻等名贵药材，或者银耳、猴头菇、鸡油菌等，都能交上去，再多说说好话，于功曹还算好说话。”
虞小舫也点头：“是啊是啊，到时候就算罚苦役也会轻一点，总归有点好处。或者你们还有余钱，也能抵一抵，不过千万别拿足够的银子把惩罚全抵了，太扎眼，容易叫人惦记。”
“多谢两位大哥提醒！”赵黎雅感激一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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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运气来了
大家明日都还有事儿要做，没有聊多久便各自休息了。
三个男人轮流守夜，拒绝赵黎雅加入。赵黎雅略争取两句也就没再坚持。
虽然她不是弱女子，但是这种“特权”享受了就享受了吧！
次日，天刚蒙蒙亮，所有人便都醒了。
各种鸟儿清晨的时候吵嚷鸣叫得厉害，有的声音还特别尖锐，扰人清梦得紧。
四个人简单吃过早饭，便分道扬镳了。
分别前，虞小舫给了两人一盒药膏，可防蚊虫叮咬，两人客气道谢收下了。
不过大概率晚上还是都会回到这儿来过夜。
经过一番相处，双方对彼此印象、看法都还不错，赵黎雅和胡领心里也更安定了几分。
四个人总比两个人要更安全些啊。
赵黎雅、胡领在山里寻找了五天，仍然没有找到灵芝的踪影，其他的蘑菇倒是找了好些，摊在过夜的山洞口晾晒。
两人心里虽然着急，也没有办法。
这一带方圆都找遍了，既然没有，那就只能换山头另外找。那得重新另找住处了。
赵黎雅：“我们再找两天吧，要是再找不到咱们得回去一趟。在家里休息两天，再去另一片山试试看，你说呢？”
胡领点点头：“是该先回去了，不然义父义母会着急的。”
赵黎雅也是这么想，爹娘一着急，顾家人再趁机搞事刺激恐吓，说不定他们就会方寸大乱、让顾家得手。
况且，山里的日子是真不好过，也该回去休整休整。
如果不是因为有林漠和虞小舫壮胆，两人没准今天便回去了。
谁知运气就这么来了，第二天在一片森林里的陡峭坡地上，赵黎雅眼睛发亮，终于找到了灵芝！
足足三棵！
一棵小的，只有巴掌大小，另外两棵大的，直径全都超过二十厘米！最大的那一棵目测直径超过三十厘米！
“终于找到啦！这一趟真没白来！看看，我觉得这得有上百年了吧哈哈哈哈！”赵黎雅得意大笑，心花怒放。
胡领也笑得嘴巴快要咧到耳朵根，一个劲儿点头：“嗯嗯嗯，肯定有！反正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灵芝，这绝对是宝贝！”
“快摘下来！”
“哎好！”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将三棵灵芝挖掘下来，用茅草和肥厚的树叶小心的包裹了好几层，小心放在背篓里。
这下子不着急了，回去的路上有时间将目光落在其他地方了，于是顺手又采摘了一些蘑菇，盖在背篓上。
晚上，两人同林漠、虞小舫告别，说道明天要回去了。
虞小舫笑道：“你们出来这么多天，是该回去了，路上小心啊！灵芝找到了吗？”
赵黎雅点点头，轻描淡写微笑道：“找到了两棵，还是先带回去比较放心。”
虞小舫：“啊，可以啊，那你们运气还不错！”
“托你们的福，”赵黎雅感激：“你们喜欢吃鱼吗？我们家有渔网，回头捕了鱼给你们送些去。”
虞小舫哈哈一笑：“行啊，那多谢了！”
“虞大哥客气了！”
好在他没有追根问底问灵芝有多大，赵黎雅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找到的只是一般大小的灵芝，她也就不瞒着了，可那么大个头、品相还那么完好，她真的不敢轻易相信不完全了解的外人。
财帛动人心啊！
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没有打算把这两朵极品灵芝拿去交差，这么好的东西，当然是自己卖个好价钱，再买两朵小的交差。所以，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连黎十一婶，她都不打算告诉。
次日天蒙蒙亮，赵黎雅和胡领便离开了。
林漠、虞小舫将昨晚烤好没吃的山鸡送了两人一只当午饭，赵黎雅、胡领再三道谢，表示回去后再请他们吃饭，虞小舫乐呵呵的笑着答应了。
两人走了没多远，虞小舫漫不经心的笑道：“他们运气不错啊，什么瞒得过我这双鼻子呢？他们绝对找到了百年以上的极品灵芝，哎，运气真好！”
林漠瞅了他一眼：“赵家人跟我们不熟，不告诉我们很正常。这话不要乱说。”
虞小舫笑眯眯道：“我懂我懂，所以我也没问嘛！更不可能跟别人说啊。啧啧，赵家这位大小姐倒是个精明人，看来顾家未必能赢啊！”
林漠沉默片刻，道：“他们也不容易。”
虞小舫嘲讽轻哂，谁容易呢？尤其是他们延村这些人。即便顾家，也不过是巴着官府的一条野狗，连家狗都不够格当，可笑他们自己尚不自知。
“哎算了，不说了！那位赵小姐那么厉害，有心计，又会笼络人，一来便傍上了宰虎村，我看顾家没准得玩完在她手里。用不着咱们替她操心，咱们还是赶紧寻山大王吧，三百两银子呢！若是再发几笔这样的财，你早早娶书颜姐过门，书颜姐也少受些罪。那毒妇真不是个东西......”
虞小舫忍不住骂骂咧咧，书颜姐那嫡母就是块滚刀肉，知道表哥舍不下书颜姐，便狮子大张口要两千银子聘礼，少一文都不行。
两千两银子，哪儿那么好弄？
这回运气好，有位外地来的富商愿意出三百两银子要一张完好的虎皮，他和表哥这不赶紧进深山来了？
想到心上人还在那恶毒妇人手里受罪，林漠心口一痛，瞪了虞小舫一眼：“那还不快走？就你话多！”
话这么多，又没本事打架，若没有自己护着，这小子早不知倒霉成什么样了！
赵黎雅、胡领归心似箭，不到四点，便回到了家里。
赵镶、邓氏一家子可高兴极了，邓氏眼眶发红悄悄抹泪，拉着赵黎雅的手絮絮叨叨心疼不已。
赵黎雅和胡领将背篓放在厨房后的储物室里，顺手将大灵芝藏在柜子里用东西盖上，出来说话。
“没事，这一趟挺顺利的，灵芝虽然只找到了一朵，但也找了不少稀罕的蘑菇，咱不着急，休息两天再去。”
“我们没往深山里去，找了个安全的大山洞过夜，没碰见什么野兽，真的。”
胡领也在旁点头附和，赵镶、邓氏又见他们俩也的确完好无损，这才稍稍宽心。
第22章 强取豪夺
说了一会儿话，带回来的东西少不了要处理，邓氏和黎十一婶忙将背篓又拿了出来。
赵黎雅便翻出那棵巴掌大的灵芝给他们看。
黎十一婶小心的摸了摸那灵芝，啧啧称赞：“哎呀，真是灵芝啊，瞧长得多好！好东西好东西！”
邓氏又心疼又骄傲，满脸笑容：“我们雅儿、阿领就是好本事！”
赵镶也笑道：“总算有收获，勉强也能交差，到时候求一求于功曹，多说说好话......”再拿银子补上。
好歹找到了一棵灵芝，大家伙儿都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心里安定了许多。
百年灵芝这玩意儿本来就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他们找不到再正常不过了，找到了那才不正常呢！
赵黎雅不想再说灵芝，笑眯眯点头：“嗯嗯，反正还不到期限呢，咱们不着急。这些山货得赶紧处理了，不能留坏了！”
“哎好好，你和阿领去休息，我们来我们来！”
“行，辛苦爹娘、十一婶啦！”
“嗨，我们不辛苦，你们才辛苦了，快回房间歇会去，吃晚饭了再叫你们。”
“好的！”
赵镶和邓氏不懂山货，黎十一婶却懂。
深山里各种野菌实在是多，普通的他们根本就没要，带回来的都是小花菇、羊肚菌、鸡油菌这些最美味的。
居然还有六朵比拳头还大的猴头菇！
黎十一婶虽然不知道猴头菇位列八大山珍之一，有“山珍猴头，海味燕窝”之说，但她知道这玩意老值钱了，赶紧小心的搁一边去。
“这猴头菇留着卖钱，有钱人家可喜欢呢！”
除了各种野菌，他们还带回来了有七八斤山药、十来斤竹笋。
为了减轻重量，竹笋都去了壳。
一时半会儿吃不完，干脆将野菌、竹笋都拿簸箕装了拿出去晒。
竹笋得用刀先切成薄片。
邓氏心疼闺女和义子进山吃苦，晚饭杀了一只鸡，跟山菌一起炖了鸡汤、烧了两条鲫鱼、炒了一碗豆角茄子。
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的给他俩夹菜，一边心疼道：“瘦了许多，回来了好好休息几天！”
就连赵黎湘、赵霖俩小孩都十分贴心的把鸡腿让给哥哥姐姐，可把赵黎雅、胡领感动坏了。
赵黎雅、胡领有些默默的心虚，他们在山里真的没受什么罪、也没瘦啊，因为天天有山鸡或者野兔、或者其他禽鸟肉吃啊......
不过，家里炖的鸡汤是真的太好喝了，特别鲜美鲜香。
第二天，赵黎雅带着两个孩子上门口菜园看了看，满园已见碧嫩嫩的绿色，小菜苗们长得很好，豆角、黄瓜这些长得快的，都已经开始准备上棍了，玉米苗也长了有手指那么长，生机勃勃。
瓜棚下的南瓜苗、冬瓜苗、丝瓜苗也长得很健壮，要不了多久想必就开始攀爬了。
话说，他们原本院子里那棵爬到荔枝树上的南瓜藤也还在呢，那大南瓜又大了一些，再等几天干脆摘了做菜吧。
赵黎湘得意的向姐姐显摆：“我们每天都帮忙浇水呢！”
赵霖：“还有拔草！”
“对呀对呀，娘说这样小苗苗会长得更快！”
“嗯！”
赵黎雅心头柔软，揽着两人笑眯眯夸奖：“湘儿、霖儿真能干哦！会帮忙干活儿啦！”
刚开垦的新地杂草是最多的，几乎眨眼的功夫就能长成一片，必须时时刻刻盯着，看见就拔。
起码得三年之后，生地才能勉强养成熟地。
可这菜园里几乎看不见杂草的影子，可见家里人照料这块菜地是真的很用心。
大家都在很用心的为这个家出一份力。
顾家一直盯着赵家呢，赵黎雅和胡领昨天下午回来，今儿早上，顾老二两口子便来了。
“灵芝呢？找到了吗？”
顾老二一开口就那么欠揍。
顾二嫂也憋坏了，本来嘛，赵黎雅、胡领进山后，她们妯娌便想说些山里如何如何危险的话刺激邓氏和赵镶，最好把他们吓得向顾家苦苦哀求饶恕。
可没想到他们从不在村里转悠，连洗衣裳、洗菜都不去河边，又有黎十一婶在边上虎视眈眈，让她们压根没机会发挥。
这会儿找上门来，顾二嫂就不客气了，“这才进山几天呀就回来啦？看来你们是找到灵芝了吧？那还不赶紧拿出来！我可告诉你们，这是官府要的东西，听说是要当成贡品进贡的呢！你们要是误了事儿，是要打板子坐牢的！”
赵镶淡淡道：“这不是期限还没到吗？不用你们关心。”
顾老二轻嗤：“谁关心你们？这贡品要是交不上去，咱们全村都得遭殃，你们是想害了全村不成？”
顾二嫂阴阳怪气：“哟，那你们可够心毒的！”
顾老二：“既然一无所得，那还偷什么懒啊？还不赶紧滚进山找去啊！”
“就是！”
赵黎雅气呼呼道：“谁说一无所得？我们找到了一棵灵芝！不信？哼，拿给你们看！”
赵黎雅便将那一朵巴掌大的小灵芝拿了出来，“看见了吧？”
“这么小？这才长了几年啊？就这也好意思拿出来？”顾二嫂撇撇嘴，嫌弃不已，却是冷不防劈手将那灵芝夺了去，“你们不懂怎么保存，我先拿着！”
“不行，你不能拿走！”赵家人急了，忙要抢回来。
“谁说不能？你们都给我老实点！”顾老二双目圆瞪厉声喝骂，与顾二嫂得意洋洋走了。
邓氏气得骂道：“他们是强盗土匪吗？怎么这么、这么不讲理。”
赵黎雅轻笑：“娘别生气，他们拿走便拿走了吧。咱们家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十一婶，拜托您一件事。”
黎十一婶也看的很窝火，同邓氏一起数落，听见这话忙点头：“阿雅你说。”
赵黎雅：“这些天您上村里串串门去，跟村里人说说顾家人抢了我们灵芝这事儿。这灵芝，不妨说的个头大一些。”
黎十一婶点点头：“行，这没问题！不过，顾家人恐怕根本不会在乎的，他们那样的，恐怕不会因为这个便将灵芝还回来，唉。”
第23章 可不好拿
那么大一棵灵芝呢，真叫人心疼。
赵黎雅笑笑：“嗯，我知道，他们不还才好呢。您等着吧，过一阵子便知道了。”
黎十一婶还有点儿懵懵懂懂的，但看到赵黎雅胸有成竹的样子，下意识的好受了些儿，点了点头：“那成，我知道怎么说了。”
“谢谢十一婶！”
邓氏动了动唇，赵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邓氏便不说话了。
晚上，赵黎雅将两株极品大灵芝让爹娘看了，赵镶、邓氏惊得睁大眼睛合不拢嘴。
“这、这、这——”
“天啊......”
赵黎雅有些得意：“爹娘千万别说出去呀，就当没这回事儿。我和哥商量好了，明天我们上省城去一趟，找个靠谱的买主把它们卖掉，再买两株小灵芝交差。明儿我们出门后，万一有人问我们上哪儿去了，就说我们又进山去找灵芝了......”
赵镶连忙点头：“对、对，就这么说。这么大的灵芝绝不能让人知道，也不能交上去，不然下回没准就会有更难的差事摊派下来了。”
邓氏还不明白，但赵黎雅一说，赵镶就明白了。
邓氏虽不太懂，但她信任丈夫和女儿：“放心，我也绝不会说出去的！”
于是第二天，赵黎雅便和胡领一大早又出门了，假装进山，实际是去省城。
两个人在县城里雇了驴车，当天傍晚便到了省城，找了一家便宜客栈住下。
赵黎雅特意买了一套男装，第二天便做男装打扮，与胡领故意改装了一番，隐埋本来面目。
这样的好东西，可以卖给专门收购山货的商贩、也可以卖给药铺。
他们决定都问问。
省城里有一整条街，开着无数家专门做各种山货土特产交易的店铺，两人挑门脸比较阔气的问了几家。
有的人见他们穿着寒酸懒得搭理，根本不回答他们的问题便不耐烦挥手赶人，有的说是说了，但语气一听就是开玩笑，当不得真。
百年灵芝罕见，谁相信他们拿的出来呢？
胡领气得骂：“狗眼看人低！”
赵黎雅笑笑：“至少咱们知道了这些人都是油滑之徒，不值得交易，还是去找医馆药铺吧。”
“行！”
从茶馆小二那里打听到了城里信誉不错的两家医馆，他们先去了一家叫做余庆堂的。
赵黎雅特意挑人比较少的午饭后时间去，果然，进去的时候看店的伙计正在打瞌睡呢。
赵黎雅没说卖，只说买。
那伙计揉揉眼睛慢慢清醒过来，客气回答：“两位是要灵芝粉还是要整株的？要什么年份的？”
赵黎雅道：“不知五十年左右的灵芝，要品相好一些的，得多少银子？”
“五十年？”伙计一下子清醒了，忍不住多看了两人一眼，笑道：“那可不便宜呀，一般品相的少说一百两，若是上好的品相，还能再加一二十两。”
赵黎雅吃惊“啊！”了一声，脱口便道：“那若是上百年的，岂不是得二百两？”
伙计叫她给逗乐了，“可不是这么算的，许多药材年份越老越值钱，多加十年份价钱便涨一大截，百年灵芝那至少得四百两以上一株。就这，也不是说买便能买得到的！哎你们......到底要什么样的呀？”
赵黎雅腼腆笑笑，终于打开包袱露出大灵芝一角：“不好意思啊小哥，我们不是买灵芝的，是想卖的，您看方便叫一叫掌柜的吗？”
虽然只看了一角，但伙计在店里干了好几年活儿，自然有几分眼力，“哎哟！”一声吃惊的看了两人一眼，心情复杂：“你们等等啊，我去叫掌柜的！”
哪儿还不明白呀？这两人方才套他话呢。
他心里多少有点儿不太高兴，但也舍不得放过这么大个头的灵芝，还是去叫掌柜的了。
掌柜的一听也大感意外，高兴起身便往外走：“哎，好事呀！”
“掌柜的，那俩可精明呢......”伙计忿忿，将刚刚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胡掌柜听了哈哈大笑，“是挺聪明的。你啊，也不用气。人家不懂行，生怕碰上不厚道的人被坑了，这么打听打听也是情有可原。这年头挣几个钱不容易啊。”
伙计一愣，乡下人不懂，卖稀罕药材山货被坑的事儿光他听说的都不少，有些商贾还得意洋洋的一边吹嘘自己好本事、一边嘲笑乡下人蠢笨好骗，那副嘴脸，连他都看不惯。
这么一想，好像又不那么气了。
掌柜的说的没错，这年头挣几个钱都不容易啊......
因为伙计一番话，胡掌柜对赵黎雅、胡领印象不错，笑呵呵对二人道：“我是余庆堂的坐堂大夫，你们叫我胡掌柜、胡大夫都行，咱们后堂聊去？”
“多谢胡掌柜！巧了，我们也姓胡呢！”赵黎雅大大方方笑答，随胡掌柜去了后堂。
赵黎雅估摸着，伙计多半会把被自己小小算计了一把的事儿跟掌柜的告状了，然而掌柜的依然面带笑容、语带和气，看着不像是装出来的，想来这位胡掌柜是明白自己的苦衷的。
跟明白人说话，明明白白就好。
赵黎雅便开门见山的将两个包袱打开，露出两朵巨大的极品灵芝。
黑中透着亮紫色的菌面毫无破损，自带一种金贵气质。淡淡的药香味儿萦入鼻端，更显神秘、高贵。
胡掌柜和伙计倒抽一口凉气！
“这——”
胡掌柜得到赵黎雅许可，小心翼翼托着灵芝细看了看，再小心放下，笑叹道：“真是好东西呀！两位好运气！”
赵黎雅笑笑：“这样的好东西我们用不上，不知掌柜的愿意收购吗？”
胡掌柜想了想，微笑道：“这样，这两株一并卖我，一千两银子如何？这个价格已经很厚道了，满城里你们不见得能找到比我出价更高的了。”
赵黎雅和胡领相视一眼，心下均满意。
赵黎雅笑道：“掌柜的再多给我们十两银子吧！对您来说不过是个零头，可实不相瞒，我们家远着呢，得雇车回去，顺便也想给家里带些东西......”
胡掌柜哈哈大笑，掠了掠胡子点点头：“行，那就多加十两。往后有什么好东西，别忘了带给我们啊！”
“一定一定，多谢胡掌柜！”
第24章 大雨偶遇
胡掌柜当即付了二人千两银票，十两则按他们请求兑换成零碎银子和铜钱。
赵黎雅、胡领道谢，起身离开。
“真是太好了，卖了个好价钱啊！阿雅你真厉害！”胡领咧嘴笑，竖起大拇指。
赵黎雅笑道：“这下子咱们手里又宽松多啦！”
“是啊！”
一千两银子看起来很多，但立刻就要花出去相当一部分。
两人还得买两株灵芝准备着好交差，打算买四十到六十年份的。
先找了一家药铺，不厚道，欺他们什么都不懂便想敲竹杠，一株要价一千两，最后万分肉痛的表示同情他们，给他们优惠，一株只要四百两。
两人一句话没多说，不约而同转身离开。
终于找到一家还算靠谱的，买了两株大约五十年份左右的，花了二百五十两。跟余庆堂那伙计说的价钱差不多。
若不是又卖又买定会让人起疑，他们便干脆在余庆堂买了。
买好了东西，第二天早上，两人便雇车回高濂县，没在省城买别的东西。
太远了不方便拿，县城里一样能买。
谁知运气不太好，半道上塌方了，整个路全都阻断了，没法儿过，等的话天知道还要等多久。
雇的车夫可不肯跟他们在这儿等，他们也不想再转回省城，便在此付了一半车钱，车夫掉头回省城去了，他二人决定翻山越岭绕过这一段，在附近村子里雇一辆牛车回县城也可以。
没想到两个人刚到山顶，天空飘来一片乌云，不一会儿“轰隆隆！”下起了骤雨。
在山里冒大雨赶路是很危险的，并且容易迷路。
幸好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山神庙，两人连忙跑过去避雨。
两人刚到山神庙不一会儿，听得一阵马蹄声，一行七八人骑着马也来到了山神庙，在庙前翻身下马，入庙避雨。
赵黎雅、胡领相视一眼，面上平静，心里暗暗警惕。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此碰到陌生的一对年轻男女，微微一怔，很快又释然了。
下雨天嘛，避雨会碰到人很正常。
女扮男装不是那么好扮的，一时半会儿可以，很容易露馅，赵黎雅已换回了女装。这世道也没那么乱，又有胡领陪同，正常人谁敢乱打主意啊？
况且，本以为乘着马车今天就能回到家的......
幸好，对方似乎也没有跟他们搭讪的意思，在他们对面清理了一片地方坐下了，小声的不知说着什么，除了刚进来的时候打量了他们两眼没再有什么异常举动。
赵黎雅、胡领都松了口气。
对面领头的是一位约莫二十左右的年轻公子，俊眼修眉，薄唇微抿，线条冷硬的俊脸贵气逼人，浅蓝箭袖骑装裁剪合身，更添气势，让人下意识的头皮发紧不敢直视。
他通身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束发的玉簪看起来简单质朴，那身衣裳的料子也看似普通，细看却不简单。
他刚踏进来时赵黎雅下意识抬头看去，不经意对上他的目光，那亮的惊人的目光剑一般锐利，险些令她失态变了脸色。
她好不容易才努力令自己木着一张脸仿佛无波无澜的收回目光。
赵黎雅心想，这个人一定很有钱、说不定身份不太一般。
这样的人不能惹，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
赵黎雅忍不住看向雨中，祈祷雨赶紧停。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他们本以为像这样的骤雨下过一阵就停了，干脆利落，没想到看这样子，仿佛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雨势不减，山中浮起一层湿漉漉的水汽雾气，视线愈加模糊。
胡领小声向赵黎雅道：“怎么办？难道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
车夫给他们指了路，从这里翻山越岭，沿着最宽敞的那条山道走，不到十里路就会遇到村子。
到时候想在村子里雇一辆驴车、牛车不成问题的，天黑之前绝对能回到高濂县城。
现在就是后悔，早知道不避雨了，谁知道这雨一下这么久？现在天都要黑了，雾气也起来了，不敢冒险乱走。
若只有他们两人，在这儿凑合一夜也无所谓，这种天气其实反而安全。可谁想到会这么巧碰到一群陌生人啊。
赵黎雅心不在焉：“那也没办法，过夜便过夜吧。”
一道寒光闪过，锐利的飞刀激射而来，“铮！”的一声钉在赵黎雅身边！来势太快，赵黎雅和胡领都傻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赵黎雅“啊！”的惊叫出声时，飞刀已钉死在她身边！
“你干什——”胡领猛地起身，厉声的质问瞬间卡了壳，一条浑身黑白花的蛇正在地上翻腾，腹部处被一枚飞刀牢牢的钉死在地面上。
赵黎雅和胡领脸色一变，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这一枚飞刀，只怕赵黎雅就要遭殃了。他们虽然不认识这是什么蛇，但这颜色看起来就挺诡异，多半不是善类。
赵黎雅起身，定定神，冲那年轻公子点了点头感激道：“多谢公子！”
周韩盛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顿了顿又应了一句：“不客气。”
他身边一名随从奔过去，将飞刀收回，随手捏着那条蛇的七寸将之捏死扔了出去，笑嘻嘻道：“厉害还是公子厉害，这速度、这准头，没谁了！”
几个随从属下嘻嘻哈哈的纷纷附和。
那随从又冲赵黎雅扬了扬眉，笑道：“姑娘也是好胆色，居然没有吓到尖叫，我连耳朵都捂好了！”
这话不但他那群兄弟笑骂，赵黎雅和胡领也忍不住笑了。
多谢那条蛇，山神庙中的气氛不那么泾渭分明了，变得活络轻松了不少。
赵黎雅莞尔：“我也吓到了，只是公子出手太快，来不及尖叫而已。等反应过来看清楚怎么回事，自然也不怕了。”
她顺口发了张好人卡：“你们真是好人！”
几位好人似乎从来没有被人夸奖为“好人”，一时微僵，嘿嘿的笑。
很有默契的，大家都没有好奇的问对方的身份、从哪里来的等等，忍不住吐槽起这说变就变、让人猝不及防的天气来。
第25章 庙中过夜
不知不觉间，天色更暗了，暮色笼罩，乌沉沉的，对面的山头已经看不清楚了。
“看来今晚得在这过夜了！兄弟们，找些柴禾把火堆燃起来。”话最多那位随从召南开口说道。
他们似乎对这种露宿荒郊野外的事儿都很熟悉，当下便有人到后头搜寻能当柴烧的东西，没想到果然在后头廊下找到了一堆横七竖八乱糟糟的柴禾，便全都抱了过来。
召北兴高采烈：“咱们运气不错，我本来还以为要劈了门窗和桌案呢！”
赵黎雅忍不住道：“......岭南一带许多地方都有这样的风俗，大伙儿在山上碰见山神庙、土地庙之类的，进来歇脚都会顺便从附近弄几根柴禾放这儿，一来是对山神、土地神进‘财’以示尊敬；二来也是为了方便路人烤火取暖方便，这是积德的事儿。像这样的地方，尤其冬日里赶路人走累了，进来歇脚的时候能燃起一堆火取暖，可是难得的享受了。”
召北等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啊，岭南真是民风淳朴，不错不错！”
召南道：“明日咱们离开的时候也捡一点儿柴禾扔回来吧。”
众人：“行啊！这个可以！”
周韩盛抬眼看了看赵黎雅又垂下眼眸，眸中有些意味不明。
这兄妹俩的口音不是岭南口音，更像京城口音——不过也许他听错了也难说，毕竟他十年没回京城了，他手底下这些也不是京城人，所以京城口音究竟怎么样，他也不太记得了。
这位姑娘，与他印象中的京城姑娘，似乎又很不一样，或许，真的是他记错了吧？
火堆很快烧起来了，夏天的晚上火堆的作用是照明而不是保暖，所以用不着烧的很旺，只要有亮光就行了。
雨势依然很大，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望出去一片漆黑。听觉相对的被放大，耳畔是唰唰的雨声、眼前是橘红的跳动的火焰，在这黑漆漆的夜晚的山神庙中，褪去了陌生的恐惧，竟莫名的让人觉得有种奇异的温馨。
周韩盛一行压根儿没带干粮，他们哪儿想得到这么倒霉、岭南的天气这么奇怪？莫名其妙的，就这么被阻在了山神庙。
赵黎雅和胡领的包袱里却有不少点心，是赵黎雅特意买了打算带回去给家人们尝一尝的，马蹄糕、白糖糕、香芋角、鸡仔饼、芝麻卷、杏仁糕、烧麦、萝卜糕等好几样，这时候便都贡献了出来，邀请大家伙儿一块品尝，垫一垫肚子。
召南等早饿了，看到这么多好吃的更饿了！
一个个忍不住眼巴巴的看向公子。
周韩盛嘴角不着痕迹扯了扯，无语，这些玩意儿真没出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矜贵了？一顿不吃怎么了？
赵黎雅见状微微一笑，善解人意道：“这位公子之前援手相救，我这不过是小小的投桃报李罢了，公子别嫌弃呀！”
周韩盛看向她，轻轻点头：“姑娘客气了。”
他目光一扫：“吃吧。”
召南等七嘴八舌道谢，亲自拿了一份给周韩盛，众人这才取用。
赵黎雅和胡领也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就是等待漫漫长夜过去了。
人多，靠谱，好处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安全感是没有问题的，并且对方吃了他们的点心，说什么也不要他们守夜了。
赵黎雅和胡领只管安安心心的过夜就行。
六月中旬，白日里天气已经很热，晚上若是在家里，睡觉的时候盖上薄毯也足够了。
可是，现在骤雨天气，又是在山上，温度可想而知。
哪怕坐在火堆旁边，带着水汽的山风席卷而入的时候，赵黎雅依然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掩面“阿嚏！阿嚏！”的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胡领一见就急了，“你怎么样？这——”
这荒郊野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偏生夏日衣裳单薄，他也没法脱一件匀给赵黎雅啊。
赵黎雅吸了吸鼻子笑笑：“没事，我身体也没这么弱！烤烤火就好。”
明天离开这里到了村子里就讨一碗热乎乎的姜汤喝、再买一身干净衣裳换上。
说实话，赵黎雅心里也有点儿头紧张，生病可是大麻烦事儿，绝对不能生病啊......
“赵姑娘，”召南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递给她一件竹青色的暗纹披风，笑眯眯道：“这是我们公子的，干干净净，赵姑娘不嫌弃的话就披上吧。”
赵黎雅一愣，下意识抬头朝那位周公子看去。
周韩盛对上她的目光，有点儿僵硬的轻轻点了点头。他有一点儿窘......毕竟，他没干过这种事儿。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也不是心软的人，就是觉得这么一大群人吧，吃了人家那么多点心，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受凉吧？
赵黎雅可不知道他内心戏一大堆，见状暗喜，冲他笑了笑，“多谢周公子！”
说毕接过披风，展开披在身上。
温暖降临，包裹全身，浑身紧绷的毛孔瞬间展开，舒服了很多。
阿弥陀佛，幸亏碰到了周公子他们啊，不然的话怕真的要受凉着风寒的。
这年头，这可不是小事儿了。
胡领下意识微微皱眉，生出点警惕介意之心，觉得这样不太好。自家妹子怎么能用一个陌生年轻男子的披风呢？
可这特殊时候又不能不用......
胡领只好假装一切都正常，什么都不说，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不管什么时节出门，都要提醒妹子多带一件衣裳。
哗哗唰唰、滴滴答答了几乎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天终于放晴了。
大家精神一振，都恨不得立刻离开这破地方！
本以为在此分道扬镳，没想到大家不约而同朝一个方向走，试探着一问起来，都是上高濂县去的。
这就......有那么一点儿淡淡的尴尬了。
似乎双方都有点儿避讳告诉对方自己的目的地，所以昨晚上即便是气氛很好的聊天的时候，双方也都很有默契的没有问对方这是要上哪儿去？
大家都这么想，过后各奔东西，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从此再不会相见——萍水相逢的完美境界！
没想到......
第26章 就此别过
既然大家的目的地都是高濂县，又是“有难同当”、“互帮互助”一同过了一夜的关系，勉强算得半个朋友了，分开走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召南眼珠子乱转看向他主子：“要不、要不......”
周韩盛看向赵黎雅：“两位不介意，不如一起？”
大概这是天意，有这两人当掩护，他们一行正好分散开来，进入高濂县也不显眼，这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不麻烦。
赵黎雅想了想，大大方方点头一笑：“那就多谢了！”
雨后路滑，跟他们一道儿也不错。
周韩盛便邀请赵黎雅上马，赵姑娘是客人，让她骑手底下那些人的马总归不太像样，还是骑自己的吧。
召南等无不讶然意外：没想到他们家公子居然还有舍得把追羽让给别人骑的一天......
追羽体格高大神俊，通体雪白，一身皮毛养得光滑水亮，昂着头朝人望过来的时候，自带矜贵高雅，气质脱俗。
赵黎雅瞧见它早就眼前一亮心里大赞，没想到居然能骑！只是——
“可是我、我不会骑马......”
周韩盛微微笑了笑：“追羽很温和，我会牵着它。”
赵黎雅实在心里痒痒舍不得放过这样的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
她点点头：“啊，那我试试。”
“请。”
赵黎雅翻身上马，追羽只本能的晃了晃，在周韩盛的安抚下很快便乖顺了。
赵黎雅渐渐放松，轻轻揉了揉追羽柔软的鬃毛，展颜一笑柔声夸赞：“真乖！它叫追羽？名字真好听。”
“嗯，”周韩盛眸光温和看了追羽一眼，“赵姑娘坐稳了。”
“好！”
周韩盛牵着马走在追羽身旁，赵黎雅挺直腰身坐在马上，晨风轻轻吹拂，墨发飘扬，衣玦轻动，早晨温柔的阳光迎面斜斜照耀下来，笼罩天地间，周围，是大片大片苍翠欲滴的浓淡山色......
看着二人背影，不知是不是错觉，召南忽然有种自家公子与赵姑娘竟十分般配的感觉。回过神来他不禁轻轻摇头失笑，一定是疯了吧才会这么想！
他们几个人匀了一匹马给胡领，一行人沿着山路，不到两刻钟便到了一处山脚下的村庄。
大家都松了口气。
召南、召北他们显然在外行走很熟练了，很快便找到了合适的人家，大伙儿一块进去借地方歇脚。
拿了银子，主人家连忙乐呵呵的给他们煮姜汤、烧热水、做早饭、喂马......
等吃了早饭，已是快十点钟的光景。
周韩盛带着召南与赵黎雅、胡领同行，在村里雇了辆驴车，前往高濂县城。
周韩盛的解释是，召北他们他交代了别的事，因此不同行。
这是人家的私事儿，赵黎雅一点儿都不关心，点点头并无多言。
一路上，周韩盛虽然话不多，召南却是个话篓子，偏这赶车的大叔也健谈的很，赵黎雅呢，只要确定了对方没有恶意、没有危险，她也很乐意多聊一聊的。
毕竟这年头没有网线，没有电话，甚至连报刊杂志都没有，信息流通缓慢又闭塞，随便什么乱七八糟、零零碎碎、有用没用的信息都好，能多了解一些是一些。
因此这一路上，竟然丝毫不寂寞。
到了县城，还意犹未尽。
赶车大叔匆匆离开回家，赵黎雅、胡领也与周韩盛主仆道别。
召南正犹豫要不要问问赵姑娘、胡兄弟这一对义兄妹家住哪儿说不定办完正事儿之后还有空上门拜访拜访，毕竟一路上实在是很投缘啊，以至于召南都有点儿恋恋不舍了。
可又觉得贸然询问，会不会显得有点唐突？
正要开口，却听见他家公子道：“赵姑娘，你们——”
不等他说完，赵黎雅微笑着轻柔打断：“这一路上多谢周公子关照，咱们便在此别过吧！祝周公子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他们到底是流犯，说出去不好听。虽然赵黎雅直觉周公子主仆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看事看人只看表面的，但自家这流放的身份，还真是不便与人深交。
何况，他们又是外地人，更没这必要了。
因此听到周韩盛似乎有问他们住址的意思似的，赵黎雅便假装巧合的打断了。
周韩盛愣了愣，有些猝不及防。
召南也傻眼了，忍不住低头偷笑。他家公子在蜀中的时候别提多招姑娘们喜欢了，从来都是他冷着脸拒绝别人，没想到会有别人拒绝他的一天！
并且自己还成为了亲历目击者！
可了不得了！回头说给兄弟们听，羡慕死他们！
周韩盛其实没多想，只是看到赵黎雅、胡领气质不俗，谈吐有度，但穿戴颇为质朴，推测他们家里条件或许不太好，想着等事情办完后，或许可以上门拜访帮一点忙。
没想到，被拒绝了。
他知道，赵姑娘一定是猜到了他想要问什么故意打断的。
心里虽然有些懵，还有些怔，但他一向来不喜欢勉强别人，赵姑娘或许有赵姑娘的理由，既如此，那便罢了。
他冲赵黎雅点点头：“谢赵姑娘吉言。”
赵黎雅笑笑：“就此别过，两位，再见！”
“再见。”
大家客气又体面的道别，从此再也不会见，多好。
赵黎雅和胡领很快便离开了。
大家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嘛！
赵黎雅压下心底那点儿人之常情的惋惜和莫名的怅然，语气轻松的向胡领笑道：“总算是回来了，咱们赶紧上市集里买点儿东西，然后雇辆驴车赶紧回去吧！爹娘他们不知怎么担心呢！”
胡领笑笑点头：“好，咱们快回去！”
看地面影子，此时估摸下午将近四点左右，不算早，但也不晚，回家不用很赶。
难得来一趟县城，当然要买些好吃的回去。
两人买了两只猪蹄、大约五六斤肉，猪蹄能留明天吃，肉一半肥的一半瘦的，瘦的今晚吃，肥的用来炼油。
买了肉又买了三块豆腐、一大把莴笋和空心菜、称了三四斤点心，这才雇车回家。
他们手头银钱还算松泛，用不着吃那不必要吃的苦头。
第27章 该养狗了
赵黎雅、胡领没让驴车进村，远远的便让车夫停下，抄小路回去。
吃肉要低调。
对外要表示自家很穷。
赵黎雅很庆幸，当初误打误撞的正好住了村子旁边的房子，再好不过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赵镶出去砍柴还没有回来——听说很快就要到阴雨延绵的季节了，生怕家里的柴禾不够烧，这几天赵镶趁着上午、下午不太热的时候都会出去砍柴。
邓氏他们正准备去浇园。
看见两人，可把一家子给高兴坏了！
“雅儿、阿领，你们可回来了！”
“姐，哥哥！”
“这一路上还顺利吧？累不累？快快，赶紧休息休息......”
赵黎雅和胡领笑着一一回应，又将买回来的东西都拿出来。
“晚上又有肉吃啦！”赵黎雅笑得欢畅。
“好哦！”俩小孩笑得更欢畅。
邓氏也笑，欣慰，又忍不住有点儿伤感。什么时候他们家的孩子因为有肉吃便开心成这样了！可好歹这日子比起之前想象中的来，要好太多......
食材放到厨房，点心拿出来大家一块儿吃。
偏远小县城的点心，自然不如京城里百年老字号的讲究精致，但也自有特色，加上食材新鲜，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大家有说有笑，吃的很是香甜。
不多会儿，胡领知会了一声，便出门去找义父去了，既然很快就要到阴雨延绵的天气了，那他当然也要一块儿多砍点柴回来。
赵黎雅让黎十一婶和母亲将买回来的猪肉剔出肥肉炼油，顺便将两只猪蹄用桂皮、八角、大小茴香、姜葱蒜料酒酱油等卤上，炖好卤好的猪蹄留着明天再吃。
她带着弟弟妹妹上家门口菜园去浇园。
后院提水，老瓤瓜剖成两半的瓢舀水一畦畦浇去，菜园里的各种蔬菜长势喜人，玉米已经有筷子那么高了，黄瓜、豆角也攀上了豆棍，南瓜、冬瓜也爬藤了，韭菜、小葱很快就能割......
顶多再过一个月，他们家便不愁日常蔬菜吃了。
顾二嫂从旁经过，瞅了一眼阴阳怪气：“还有闲心浇园呐，要是到了期限交不出灵芝，哼！”
赵黎雅笑吟吟道：“顾二嫂这么关心我们，不如帮我们找找呗！”
“谁关心你们啦？”顾二嫂拔高了嗓音，觉得这话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赵黎雅奇道：“那你问什么？这不是没到期限吗？你管我们呢！”
顾二嫂冷笑：“你倒是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们能怎的，哼！”
赵黎雅点点头，依旧面带微笑，慢吞吞道：“嗯，那到时候你好好看看吧。”
顾二嫂：“......”
她最喜欢的事，就是仗着顾家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抓尖要强，蛮不讲理的把别人给骂得说不出话来，每当那种时候，心里边那叫一个爽。
还没有过像此刻这种感觉，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口气发泄不出来，又闷又怒。
她盯着赵家的菜园，看着那些嫩生生、碧青青的蔬菜幼苗们，目光中闪烁着恶意。
赵黎雅瞬间敏锐的察觉了，她顿时像一只炸毛的猫，双目圆睁瞪向顾二嫂：“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使坏毁我们家的菜园，我们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嘴上花花赵黎雅可以懒得计较，但是，顾二嫂想要毁菜园，她绝对跟她拼了！这种事绝对不能开头。
顾二嫂那点儿恶意心思被赵黎雅直白点破，心口一跳，心虚否认：“你可少冤枉人！”
赵黎雅冷笑：“最好是真的冤枉人了！不然我豁出去这事儿没完！”
赵黎雅杀气腾腾挥了挥拳头，仿佛一头随时会扑上去拼命的小狮子。
顾二嫂没来由的有点儿头皮发麻，嘟囔啐了一口：“有病啊你......”骂骂咧咧的走了。
赵黎雅冷冷盯着她的背影，无声轻哼。
赵黎湘担忧的说道：“姐，那个大娘好凶啊，她想毁掉我们家的菜园吗？”
赵霖挺了挺胸膛：“我们会看着菜园的，不准她乱来！”
赵黎雅莞尔，轻笑柔声道：“嗯，咱们家的菜园咱们都要保护好，绝对不会让坏人来破坏。”
小兄妹俩齐齐点头：“嗯！”
赵霖说道：“姐，我们养条狗吧，狗可以看家、咬坏人。”
赵黎湘眼睛也亮了，“对呀对呀！我也喜欢狗狗！”
赵黎雅笑起来，他们来的路上住过的好几个驿站都养有狗，小家伙们印象深刻啊。
不过，小家伙说的没有错，是该养条狗了，不，最好养两条，超凶的那种。
“你们说得对，咱们这两天就买去。”
“好哦！”
小兄妹俩特别开心。
“我来喂它们！”
“我也要喂。”
今天晚饭很丰盛，豆腐烧肉片，笋片炒肉。菜做好之后，赵黎雅还特意和邓氏一起给曲寡妇送了一碗。曲寡妇欢欢喜喜的收了，顺便跟他们说了几句关于服役的事儿。
除了他们家，还有另外两家也被顾家摊派了找灵芝的事儿。
“你们可以问问他们这事儿有什么打算，到时候也好一起交差。”
赵黎雅谢过，拜托曲寡妇帮忙打听打听，但不要告诉他们是他们家打听的。若不方便打听，那也没关系。
这点小事儿对曲寡妇来说不算什么，她虽然不解赵黎雅的做法，也笑着很痛快的答应了。摘下的苦瓜、丝瓜拿了三四个送给她们。
赵黎雅娘俩道谢，拿了回去。
她们刚走，曲寡妇便忍不住捏了一块肉片放嘴里，嚼了嚼，忍不住又捏了一片肉、一块豆腐，一边吃一边赞：“好吃好吃，真香啊！哎，她们家可真舍得放油，瞧这油亮亮的，看着叫人心疼。不过吃起来是真香啊！来来，快来吃啊！”
曲玉桃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道：“咱们家跟她们家来往，会不会惹得顾家不高兴，你可上点心吧。”
曲寡妇冷笑：“顾家再蛮横，还能拦着全村人不许跟赵家来往？赵家要是还要买菜啊什么的，他们能拦着村里人赚钱？放心，我心里有数，只要不明着跟顾家作对就行了。”
第28章 太恶心了
吃了好几块肉和豆腐解馋，曲寡妇又道：“你看看，赵家这日子是真不错，人也不错，我觉着呀，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娘是真觉得他们家好，要不，娘说说去？”
曲玉桃没有如往常那样一提起亲事儿就变脸炸毛，反而沉默的垂了垂头。
曲寡妇自然看到了女儿的变化，心里一喜，也顾不得馋肉吃了，忙道：“那娘真说去了啊！不行，再等等，等过了今年吧，万一他们斗不过顾家......”
曲玉桃这时却抬头说道：“娘真要这么做，岂不是显得咱们太过势利眼了！”
曲寡妇一怔。
这话仿佛自己恨嫁似的，似乎在暗示母亲现在就去说去。曲玉桃回过神来，有些羞窘尴尬，又低下头去了。
曲寡妇可不糊涂，自己的闺女是什么性子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她不可能突然间改变主意。
曲寡妇不由心慌，紧紧攥着曲玉桃的手：“玉桃，你......跟娘说句实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曲玉桃夺手扭头：“没有。”
“你还不说！”曲寡妇厉声道：“玉桃，娘不会害你！咱们娘俩之间有什么说不得的？娘打小就教你，无论什么事儿都必须告诉娘，不然万一闹大了，咱们可就完了！”
她们是寡妇娘俩，无依无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禁不得任何一点点的意外。
任何一点点的风波，都有可能将她们彻底毁了。
曲玉桃眼眶一红，低低哽咽了一声......
她今天从村边地里挖竹笋回来的路上，被葫芦拦住了，那个无赖动手动脚调戏她，嘴里更是不三不四，还说要找人上门提亲，要娶她，还说顾大哥也很支持这门亲事儿......
曲寡妇气得浑身冰凉，“混蛋、混蛋！”
满村里，就她娘俩跟赵家走的最近，这也正常，毕竟她们家跟赵家本来就离得最近。
顾家总不能连村里谁家跟谁家来往都要管吧？所以曲寡妇一直没怎么当回事儿。
没想到顾家在赵家那里占不到什么便宜，却迁怒了她，不声不响的打了这主意！
太恶心了！
葫芦、光头那几个无赖就是顾家三兄弟的走狗，满村里谁不知道？
老不死的死了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带着闺女过日子肯定很难，于是先下手为强，故意跑到官府去告状，闹了一场，嚷嚷着大晚上的有人在她家门口转悠，虽然她没看清楚，但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是想占她这个寡妇的便宜，求县太爷施恩，派人查一查是哪个丧良心的混蛋企图打她这个寡妇的主意，抓去坐牢。
她可是规规矩矩的良民，绝对不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儿，闹出有伤风化的破事儿来，给县太爷治下抹黑。
她跑到县衙告状，却连个“被告”都没有，话里话外拼命表现自己的美貌以及忠贞不二，可不惹了好大的笑话，一时传为笑柄，就连县太爷也同样无语透了！
县太爷自然不可能自降身份跟她这种脑筋不清楚的蠢妇计较，更不可能派官差帮她捉拿什么“不怀好意的混蛋”，被她絮絮叨叨缠得没法，只得随口安抚，好不容易将她打发走了。
曲寡妇却仿若拿了尚方宝剑，在村里大骂了一通，口口声声就是县太爷夸她忠贞不二，许诺了若是有人敢起歪心眼儿、坏了县太爷治下民风，县太爷决不轻饶！
还别说，她这一闹，村里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歪心眼儿的男人们，还真就不敢了。
谁知道这个寡妇跟大众印象中的寡妇完全不一样呢？就这脾性，谁要是真招惹她了，指不定惹来一身麻烦！
延村的人本就在官府挂了号的，低人一等，一旦犯事儿，受罚最低也是加倍。划不来、划不来。
打那时候起，曲寡妇便一直维持着自己不好惹、大大咧咧的人设，又善于结交村里和气和善的人家，既热情热心、又心直口快、以及还有点粗放没头脑的大大咧咧，加上平日里不太修边幅，身体发胖，颜值迅速下降，更没人招惹了。
这些年，她们母女俩居然就这样平安无事的在延村过了下来。
随着女儿一天天长大，继承了她的美貌，她才又开始忧心起来，日常里不太让女儿出门，就怕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一方面着急的暗暗替她打算亲事儿，没想到......
曲寡妇一把将闺女揽入怀中，轻轻拍抚着她安慰：“乖，你别怕，娘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娘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人算计你。娘明日就去赵家说去，不，今晚就去！”
曲玉桃心里一暖，渐渐安下心来，她又低声道：“当时......胡领大哥经过，是他帮了我......”
胡领刚好去找赵镶，看见葫芦干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只不过他还没干什么呢，瞪了一眼葫芦就吓得小声骂骂咧咧的跑了。
曲寡妇笑道：“可见你和胡领就是有缘分呐！”
曲玉桃有点儿羞涩，低声道：“......也不是......胡领大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顺路而已。”
他们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当时又羞又气又怕，葫芦一跑，她连一句道谢都忘了说，也慌慌张张的赶紧往家里跑了。
曲寡妇笃定：“不然怎么不是别人顺路？你们就是有缘啊！”
曲玉桃：“......”
赵家，一家人开开心心吃过晚饭，黎十一婶和邓氏收拾桌碗、厨房，俩小的坐在地上铺的席子上玩，赵黎雅和胡领便将去省城一趟的事儿跟赵镶说了。
交差的灵芝有了，算算账，家里如今总共有一千七百多两银子，这可算是一笔巨款了。
“好、好，好孩子，辛苦你们了！我和你们娘真是好福气呀，有你们这样出息的孩子！”
赵黎雅和胡领皆是一笑。
“爹，咱们一家人都有福气，能成为家人，便是最大的福气！”
“对对，其实我没干什么，都是雅儿好本事，呵呵！”
三人都笑起来。
赵黎雅又说了曲寡妇告诉的那话，说了自己的打算：“咱们先看着，看看他们是怎样交差的，咱们做得跟他们差不多就行了。”
第29章 赚钱计划
绝对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出头，否则下次就不知道会派下来什么更难的事儿了。
赵镶也是一样的意思。
这买回来的灵芝，还是先留着，别说出去。
赵黎雅又道：“爹，阮贵叔的父亲过寿，你们去了，我和哥都没去，我想明天和哥也去一趟，表表心意。阮贵叔他们是好人，又热情又仗义，以后有什么事如果他们愿意帮忙，咱们也能轻松许多。”
“再有就是，咱们不能坐吃山空，我想在宰虎村那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买下几百亩，咱们种甘蔗吧。现在这时节种水稻来不及了，咱们买地开荒，七月底就能种一茬甘蔗，十二月能收。甘蔗榨糖，也是一笔收入。”
“咱们有哥在，买地可以挂在哥的名下。”
“还能雇宰虎村的村民们干活儿，既放心可靠，也能让他们赚一分工钱，我想他们肯定乐意的。”
听她安排得头头是道，赵镶、胡领都表示赞同。
胡领道：“义父、阿雅放心，这些田地产业虽然放在我的名下，但这都是赵家的东西，我不过是挂个名而已，平日里这些事情还是要义父和阿雅做主。”
赵镶摇摇头，微笑道：“你既然是我的义子，自然不是只挂个名，所有的东西，你们兄弟姐妹四人分，你们俩多分几分，湘儿、霖儿占少量。”
其实，就这，他都觉得大闺女和胡领委屈了。但他做父亲的，也不能不管小儿女啊。
胡领还要拒绝：“可是——”
赵黎雅笑道：“我觉得爹说的很对，哥，你不要推辞，不然就是没把我们当一家人！”
“这——”胡领一向来说不过赵黎雅，不好意思挠挠头，笑笑不说话了。
赵黎雅又道：“爹放心，有我和哥在，湘儿、霖儿的未来不用担心！况且他们还小呢，有的是时间慢慢谋算。”
赵镶心里一软，点点头：“好，好，爹很放心！”
“对了，这种甘蔗榨糖听起来是不错，可这榨糖的工艺......怕是不好学吧？若是没这工艺，甘蔗就只能卖给人家能榨糖的作坊了，这一来就是受制于人啊。”
赵镶虽没接触过这些基层农事工艺一类的事儿，但也知道工艺是别人吃饭的家伙，绝无可能轻易教给旁人的，哪怕拿银子买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卖。
如果没有工艺，就没有办法建造作坊，终究让人心里不安稳。
他却不知，赵黎雅既然敢这么说，当然有其道理。
穿越之前，她是南方一家民俗博物馆的研究员，对于各种传统工艺了解得不能再了解，加上她对这方面很感兴趣，特意又主动深入了解了不少，这制糖工艺，她还真懂呢！
不光制糖，造纸、榨油等等也不在话下。
以前单纯的只是感兴趣，尝试着亲自上手试过，但是现在，却都成了谋生的手段。
当然这些没法儿说。
赵黎雅便笑道：“爹放心，甘蔗种下去，我就会想办法解决榨糖作坊的事儿，总归能有法子的。”
胡领也道：“义父，我也觉得阿雅的计划很不错，咱们先试试吧。不然等过了这个时节，就来不及了。”
赵镶笑道：“既然你们都这么想，那就去做。家里有我和你们娘，又有黎十一婶帮衬，不用担心。”
赵黎雅、胡领都笑着答应。
不多会，邓氏、黎十一婶收拾好了厨房便出来了，天不早了，一家子坐着再说一会儿话就该各自回房去睡觉了。
因为天黑了诸多不便，一家人都是趁着天黑之前赶紧洗澡，晚饭后倒的确没什么可做的了。
不想，院子里响起敲门声，扣扣扣，一下又一下，十分清晰。
不重不疾的声音显得颇为礼貌。
哦，那肯定不可能是顾家人了！
“谁啊，这么晚了还来？”胡领一溜烟出去开门。
曲寡妇没想到开门的是他，微微一愣，笑得格外的慈祥：“哎，是小岭啊！”
胡领莫名的觉得今日的曲婶笑得让人有点儿毛毛的，但是曲寡妇在他们家刚来的时候就帮过他们，一直跟自家关系比较好，是需要客气友好对待的，他努力扯出笑容点点头：“曲婶这是有事？快请进。”
没人这么晚还会串门，曲婶来肯定是有事，当然要请进来。
“好好！小领真是懂礼数呀，这年轻一辈里呀，我就没见过比小领更出色的了，呵呵！”曲寡妇笑眯眯的夸赞。
“呃，您过奖、过奖！您快请......”胡领一头雾水又如坐针毡，不是很懂曲婶干嘛忽然间这么夸他呢？
赵家人知恩感恩，十分友好热情的招待曲寡妇。
闲话几句，邓氏便微笑着柔声道：“曲嫂子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能帮曲嫂子的，我们一定会帮。”
这么多人在这，曲寡妇饶是脸皮再厚，也有点儿顾左右而言他。
赵黎雅和黎十一婶会意，赶紧将俩小孩带走了，哄小孩儿睡觉去。
曲寡妇又看了胡领一眼，为难歉意的笑笑。这种事情当着当事人也没有办法说啊！
于是胡领也回避了。
他之所以留下来，只是不放心义父义母罢了，其实他早就想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赵镶和邓氏，曲寡妇想想顾家人的算计、想想女儿的未来，哪里还顾得什么矜持不矜持？
但也不能实话实说，不然自家闺女就显得太掉价了，日后容易被人看不起。
拉拉杂杂扯了一堆铺垫，终于步入正题：“......咱延村啊，别的也就算了，就是这子女们的婚配上，实在愁人啊，能找着个年龄、容貌、性情、品行、家里情况都登对的，可真正不容易。不是有这样不好就是有那样不对，能有都对的上的，简直就是天作之合、老天有眼了！唉，你们说是不是？”
曲寡妇又说又叹又感慨，赵镶、邓氏听着，心里也五味成杂，甚不是滋味起来。
“谁说不是呢？唉......”邓氏想到长女被理国公府退亲，她今年十五，就这两三年、顶多四年，是必定要说人家嫁人的了。可是，如今他们的身份，要如何给她找一户好人家？
第30章 不难解决
他们现在是罪人，没有哪家良民肯娶的，除非做妾，或者给那三四十岁、四五十岁的鳏夫做填房。
但这怎么可能呢？
想要在延村里找一户合适的人家，太难了......
赵镶也不由黯然伤神，心里一片茫然。
曲寡妇有点儿傻眼。
她没想到自己一番感慨会触动了赵镶和邓氏的心事，想想赵黎雅的年纪，也就了然了，还有几分同病相怜。
在延村里，女子的终身大事比男子要难得多！
“我看胡领年纪也不小了，不知——呵呵，不知他的终身大事赵老弟和弟妹可有什么打算啊？”
赵镶、邓氏一愣：“啊？”
胡领？胡领的终身大事他们还真的没有想过！胡领有爹娘在，也用不着他们想啊。
赵镶倒是早已想好了，过一二年就让胡领回去，他总不可能一直陪着自家在岭南的。
曲寡妇精神一振：“你们看我家玉桃怎么样？我们家就我们母女俩，身家清清白白，我家玉桃更是个勤快心善的好姑娘，容貌也不差。干活儿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人也有几分聪明......你们要是不相信啊，只管在村里打听。我也是个省事儿的，只要玉桃终身有靠，我自个儿什么都好说。”
邓氏傻眼：“所、所以，曲嫂子你今儿来是、是想给我们阿领说亲？”
曲寡妇有些羞窘难堪，女方上赶着亲自上门说亲事儿总归有些掉价，但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是......赵老弟、弟妹，我是诚心诚意提这门亲事儿。我不会害你们的，我们玉桃真的是个好姑娘，与小领又年貌相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对了，这些年我为玉桃准备了不少嫁妆，零零碎碎加起来，上百两银子是有的，到时这亲事儿定会办的热热闹闹。”
至于聘礼，她宁可不要。
她赌这一把，她信赵家人。
邓氏一脸的为难与欲言又止：“这——”
平心而论，若胡领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这门亲事儿还真的很合适。邓氏也感觉得到，曲寡妇这人不错的，她和女儿去过曲家两三回，也见过曲玉桃，那姑娘给人的感觉就很舒服，是个不错的好姑娘。
在延村，能找到这样的儿媳妇，该烧高香了。
但问题是......胡领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呀！
看着曲寡妇这般热切，她有些不忍心说。
赵镶叹道：“曲家嫂子啊，实在抱歉，这门亲事我们不能答应。阿领不是我们亲生的儿子，他也不是流犯，他是良民，不过是因为他们家与我们家关系很近，所以他这才陪同我们走这一趟。他啊，迟早是要回他自个家的。他有亲生的爹娘，他的亲事，自然是他亲生的爹娘做主。”
曲寡妇脑子里“嗡！”一下，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这......原来是这样......”
赵镶看她脸色煞白、失魂落魄，直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便道：“曲家嫂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曲寡妇一哽。
她不想说，毕竟不光彩。
可她算是看明白了，寡妇就是寡妇，她们娘俩无依无靠，哪怕能平安的过了这几年，可一旦碰上事儿的时候，照样难以招架！
咬咬牙，曲寡妇身体一矮冲赵镶和邓氏跪了下去，哽咽道：“赵老弟、弟妹，求求你们救救我家玉桃吧！我愿意把家产分你们一半、一大半，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呀呜呜呜！”
“哎呀！快起来快起来！”两人吓了一跳，邓氏慌忙搀扶，好不容易将曲寡妇拉了起来。
曲寡妇呜呜咽咽的将事情全都说了。
邓氏气得颤抖：“太过分了！那些人太过分了！怎能这样无法无天糟蹋好人家的闺女！”
自己也有两个女儿呢，光是想像万一哪天她们遭遇同样的事情，邓氏就感觉挖心挖肺的痛。
曲寡妇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抹着眼泪。
赵镶万万没想到事情真相竟是这样，一时半刻也想不到什么妥善的好法子，只好先安慰曲寡妇，“这也不是说定就能定下来的，曲家嫂子你先回去，我们想想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雅儿聪慧，这事儿可以跟雅儿商量商量。
曲寡妇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勉强人家，毕竟这事儿跟人家赵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既然如此，她也坐不下去了，只得先告辞回家。
心里愁得不行，她决定先瞒着闺女，何必让她跟着提心吊胆呢？真到了那一步再说吧......
俩小孩儿由黎十一婶、胡领一人领一个，赵黎雅早就折回来了，堂屋里的谈话，该听到的她都听到了。
曲寡妇一走，她便出来了。
“爹、娘。”
曲寡妇的话让她心里也很不好受。
那个葫芦，赖皮混混一个，长得还丑，猥琐，仗着顾家就敢大言不惭娶玉桃姐姐？恶心！
赵镶叹道：“曲家母女也不容易呀，唉！雅儿，你都听见了吧？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她们？”
邓氏也叹息：“玉桃那姑娘是真不错，不能这样叫毁了一辈子呀！”
赵黎雅想了想，轻笑道：“这事儿我觉得也不难，顶多就是得罪顾家，可咱们家早就得罪顾家了，不差这一件。”
“不如，娘就说与曲婶投缘，义结金兰吧，这一来，玉桃姐姐就成了我们的表姐，她的亲事，只要曲婶乐意，爹娘当然就能做主。”
就说灵芝这事儿，顾家摆明了没安好心想整他们，若不是他们还藏着捂着有不少家底、若不是赵黎雅和胡领有本事进山，并且运气不错，这事儿就能将赵家整垮了。
这也是顾家的目的。
顾家不知道他们的底牌，对他们没有留半点余地，所以，他们还需要顾忌什么呢？
顾家让他们吃了个暗亏，他们也让顾家吃个暗亏，很公平。
毕竟，这事儿明面上跟顾家也没有关系，顾家根本怪不到他们啊。
邓氏就是跟曲寡妇投缘结契，谁规定不可以？
邓氏眼睛一亮：“好、好呀！雅儿这法子好，老爷，就这么办吧！”
赵镶也微笑点点头：“行，只要曲家母女没意见，那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