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矛盾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这已经是方成从托兰城逃离的第二十七天，过去这些天里每天都有新的战报从托兰城反馈回来，叛军的攻势如意料中一样势如破竹，已成功推进至防御壁垒前。
里奥此刻被人们称呼为‘解救者’，也有人称呼他为‘救世主’。
之前唾弃他的人，此刻像是闻到腥味的猫环绕在他左右，亲切的称呼为他‘大人’。
托兰城时间KD26年11月28日。
叛军宣布成立自由联合会，里奥再次以高票当选为联合会总裁，他的就任演讲就是一次宣战，对蓝山联盟最后的宣战。
决战即将打响！
…
极北大陆。
‘青鸟’号冥想室内，方成从深层次的冥想中醒来，阅读了深红335推送的时事新闻。
他没有特别的情绪。
关掉终端，走出冥想室，工作机械人为他端上一杯清凉的冷饮。
畅快的喝下冷饮，他径直走到手术仓外。
刚要推门，却又停下。
沉默片刻后他拿出一支烟点燃。
成为超凡生命体很吸引人，以方成现在的认知，只能理解这是一次基因的进化，可以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肉体可以得到质的改变。
但这一切的能力都不是普通人类可以拥有的。
改变就意味着彻底脱离人类的范畴。
“只要保持灵魂的纯正，无论成为任何形态都是美好的。”深红335数字投影出现在手术仓门口。
“我可不需要一个智能系统来安慰。”方成把抽到一半的烟放在旁边机器人的手里，果断按下电子们的安全开关。
房门无声的弹开，他一步踏入。
厚重的氧气扑面而来让人脑袋有些发晕，他本能的甩了甩头后走向培育器皿。
器皿内培育的器官已经彻底同化为圣能属性，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金色光芒，覆盖的一条条金色线路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准备好的话，就躺到旁边的手术台，首先我们需要对你身体结构重新组合，然后才会进行移植手术，这个手术后，你身体内三分之一的骨骼会由圣能金属打造，一半以上的皮肤需要重新繁殖，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以需要先将你的意识冷冻。”
深红335解释的同时调出手术资料。
方成看不懂这份资料，只是觉得各种手术图鉴画得很牛逼。
他随手关闭终端，走到手术台前轻轻抚摸冰冷的铁床后躺在了上面。
“开始吧！”
他深吸一口气后下达命令。
“确认指令，指挥官…你手术期间‘青鸟’号飞船安全事务将由我与普里特-克雷孟特上校共同负责，水蓝星事务交由封满将军全权决策，‘黎明’号交由刘兰骑士负责，军团总理事务将由骑士卫队表决。”
深红335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化，“请签署这份授权协议。”
方成没在废话，他快速填写了自己的授权代码。
“指挥官，十秒后我们将为你注射麻醉药，你的思绪将被冰封至手术成功。”
手术系统接管一切。
随后，机械的电子合成女声响起清晰的倒计时：
十
九
八
…
…
一
倒计时结束，机械臂对准方成的脖子两边注射进两管蓝色药剂。
手术台上的方成只感觉脑仁有一股寒气逼近，刹那之间的疼痛过后，他便失去一切的感官和知觉。
手术台开始下沉，下沉到与地面平行时升起厚实的玻璃罩，把处于昏睡中的方成笼罩在内，这时机械臂为他带上了金属呼吸罩。
下一刻，手术室内提前储存好的圣能，缓慢输入到玻璃罩内，同时输入的还有器官共同同化的营养液。
营养液接触到方成身体时，里面蕴含的神圣能量在药物的作用下，疯狂的向皮肤毛孔涌动，眨眼之间就让方成身体变得金光闪闪。
这时，机械臂用一个密封的金属装置把方成的头部完全包裹在内，极限的低温让金属装置内部散发出层层白雾。
这一刻，方成的思绪已被彻底冰冻。
五六分钟过后，他侵泡在营养液内的皮肤开始碎裂，裂开的皮肤碎片被环绕的圣能包围，像是一颗颗璀璨的星光。
一天过后。
皮肤完全裂开。
玻璃罩内的圣能已增强两倍，开始分离他的肌肉组织。
不久之后层层血肉有条不絮的脱落，脱落后也被金色的圣能所覆盖。
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营养液体里有数不清的微型机械虫，正在重新排列脱落的皮肤和肌肉组织，被重新排列的皮肤和肌肉组织之间，镶嵌了一层无法用肉眼看见的圣能金属。
五天又是一晃眼过去。
方成的身体只剩下头部以及神经结构，皮肤、肌肉以及骨骼都已脱落，在进行重新组合。
…
黑夜教会祭献宫殿的种植园南侧。
数百架机器人小心翼翼的移植由白色低温植物构建的生态区，转移出的空地打造了一个机械训练基地。
上千规模的机械人军队，正在进行射击试验，枪声扩散使得周围茂密的生态植物不断的颤抖，显然是吓着了里面生活的小动物。
训练场休息区。
穿着动力装甲的马特轻轻拍了拍肩甲的寒霜，靠在一块巨石边拿出香烟点燃。
“吸”
寒气和烟雾相互环绕，组成的冰晶闪闪发亮。
“托兰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厉害的人物。”‘深水’打开面甲，寒风吹打她的脸颊时，会带动雕刻的自然符文闪烁起微弱的绿色光芒。
“我不清楚，‘老头’叫我不要打听他的资料，否则我的命运将变得很糟糕。”
“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事情吗？”
“你不用激我，我只在乎托兰城的事情，而这位圣骑士阁下与托兰城格格不入。”
“没听到那位地精商人说吗？如果没有烈阳教会的介入，他们已经控制了托兰城理事会。”
“他真要这么做的话，我举双手欢迎…至少他看起来比那位里奥先生靠谱。”马特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用热气驱散嘴边的寒冷。
“谁都不靠谱，就连烈阳之主…”‘深水’的话说一半便生生打住，“我们都只是在挣扎而已，超凡力量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与超凡力量无关，就算没有超凡力量，也会有某个概念代替。”马特摇头。
‘深水’没有再说话，马特也闭上了嘴。
两三分钟的沉默之后。
‘深水’用向往的语气说道：“传说平等自由的第二纪元，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宇宙。”
第二纪元的传说是所有底层挣扎之人共同幻想的美好世界，充满秩序、正义以及善意。
马特被‘深水’的话深深吸引，也不由自主的想象他心中的美好世界。
第62节晋升手术开始
第64节 手术完成
12月30日。
托兰城自由联合会成立的第二个月，内战爆发的三个多月后，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似乎马上就能看到结果，只是这个结果令许多人感到意外。
第十五区，漫山遍野的农场和牧场。
这里每天加工的食物可以供给整座城市一半的需求。
这座城区连通第十区的内河，城墙也最为薄弱，来往的远程电车通道旁边，还有一条提供普通推进车辆的隧道。
战争让客运车站变成了军用堡垒，豪华的电车车厢变成了装载有弹射炮的武装轨道车，轨道的两边堆满各种型号的弹药。
一列列武装机器人和自由联合会的士兵，挺着胸膛迈过昏暗的隧道，抵达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幻想之地。
但这里已没有了往日的奢华和美丽，战火之下一切都化为了废墟。
空中不时有刺耳的音爆回响，数个中队在破碎的防御壁垒间穿梭，彰显着胜利的姿态，引得下方的士兵们欢呼。
靠近第一区中心大楼数个城区的战争还在继续，防务署构建了一条钢铁堡垒防御线，与自由联合会组成的数个攻击群进行对轰。
第二、第三、第四城区浓烟遮蔽了碧蓝的天空，成建制的钢铁大军冷漠的压过美丽的花园，碾碎了泥浆中的鲜花，炮弹无情的摧毁了一座座辉煌的庄园，数万工作机械人用他们手里的电锯，锯断了森林里无数百年老树，制作成连绵的营区。
璀璨的银楼早已在炮火中倒塌，现在只能看到残留在地面的银色涂装，钢铁交错的坚固地基被自由联合会的军队改建成了一个防空基地。
战火摧毁了曾经的文明，但一支新兴的文明也在开始萌芽。
…
第十六区。
蓝山联盟商会时期的机械工业区，现在被自由联合会改建为他们的临时行政区。
联合会最高领导人称为总裁，属于联合会的最终决策者，联合会下暂时设置有军事管理局，内政局，治安局。
此刻摆在联合会面前的难题并不是前线的战争，而是对即将颁布的临时宪法，还有就是对各个城区的民政普查，消除之前合法公民以及非法公民之间的矛盾。
最难以抉择的就是对蓝山联盟商会里那些普通商人的处理，联盟里大部分人只是挂名，而且他们是托兰城的经济基础，把这些人全部清扫掉吃饭都成问题。
联合会大楼总裁办公室。
里奥正在与一位特别的客人交谈，烈阳教会在托兰星系教区的主教…拉里。
一位看起来像是邻家叔叔的和蔼中年人。
两人的交谈很愉快，大多数时间里是拉里主教在叙述，他提出了一些教会的基础条件。
里奥全程保持着谦虚的态度，对拉里主教提出的条件几乎照单全收，两人的身后各有一名秘书官，负责记录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
近一个小时的会谈后，拉里主教满意的走出办公室。
里奥很谦虚的把他送出大楼，并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亲自把他扶上飞行器。
当飞行器远离第十六区后，里奥才在他的助手陪同下返回大楼。
回到简朴的总裁办公室里，里奥望着被烈阳笼罩的天空，脸上的谦虚笑意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是无法表现出来的愤怒。
会谈区。
里奥的达西族豹人助手惠右，逐条的翻阅他们之前的谈话内容，他嘴角犬齿交错间，发出‘滋啦’的声响，长长的胡须不断的摆动，灰色的双眸也是尽显怒意。
“他们居然想要干涉往后每届总裁的选举！”惠右忍住了撕毁谈话内容的冲动，“还要在联合会席位安排三分之一的教徒，这…”
“更过分的还在后面。”里奥望着天边的红日，用牙缝挤出这一句话。
惠右继续往后看…
两三分钟后，他惊呼道：“还想要全面十个城区的独立政权，你答应他了？”
里奥咬牙说道：“我能拒绝吗？我用什么拒绝？”
惠右仿佛没有听到里奥的回答，继续翻阅十多秒后，他表情变得严肃，“还想保留第一区？”
他转过头看向窗户旁的里奥，“这些条件答应下来，那么…我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演戏给他们看的吗？”
“事实上，这确实只是一场戏而已。”里奥望着视线尽头直入天际的高楼。
惠右变得很激动，“我们承诺过托兰城的人民，要彻底摧毁第一区的高楼，实现真正的自由，我们这么做，会毁掉联合会刚刚建立起来的公信力！”
里奥没有说话，他默然离开窗户，返回挂着‘总裁’铭文的办公桌前坐下。
“叮”他翻出打火机引燃，拿出一根烟，说道：“早在我们攻打外围城区的时候，烈阳教会就把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还记得两个多月前那场突然的升温吗？从那之后我们对理事会的战争无往不利。”
惠右脸色微变，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半个小时，短短半个小时，烈阳教会就搞定了一切，理事会、商会联盟以及防务署，还有来自帝国方面的威胁。”里奥使劲抽着烟，“越是接近第一区，我就越觉得我们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我们无法拯救这座城市的人民，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他们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摧毁我们一生的努力！”
惠右放下手里的对话记录，看向办公桌前的里奥。
“你好像已经放弃？”
“现实不得不让我们放弃，否则整个托兰城都会毁灭！”里奥一口气吸掉半支烟，让火辣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肺部以缓解烦躁的情绪，“教会可以半个小时内摧毁蓝山联盟，也可以半个小时内摧毁我们。”
“你看到了…”他指着那份对话记录，“托兰星系外壁还有一整支帝国舰队，而我们现在却无法联系到自己的舰队…那些该死的混蛋切断了盖言将军的补给，想要逼迫将军表态，我现在能够想象到盖言将军的愤怒，或许他已经将我们视作协同者。”
“盖言将军不是烈阳教会的…”
“从来都不是！”里奥坚定的摇头，“看看拉里主教最后说了什么？”
他使劲在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里掐灭了香烟。
“他让我派出使者去谈，他这是要让联合会承担这场战争的责任！”
惠右正打算继续往下看，却被办公室里公共通讯器突然响起的来电铃声打断。
里奥有些得很不耐烦，但他看到是军事管理局的专用ID时，又收敛起脸上的一切烦躁表情，表现出轻松而自然的神态。
“总裁！”
通讯器架设的全息投影显出一位年轻的兽人将军。
“前线有什么问题吗？”里奥语气里露出强烈的自信，完全没有之前的愤怒和迷茫。
“前线没有任何问题，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是我们的监测系统发现了问题…外太空一支不死者舰队突然出现，轨道要塞没能拦截住这支舰队，其登陆艇已经突破大气层，从他们的突进轨道数据分析，最多半个小时就会降落至托兰城外围。”
兽人将军声音有一丝慌张。
“还有，我们在监测不死舰队的时候，发现了托兰行星数十个区域出现了同一股势力的军事要塞…”他汇报的时候调出数十个视频截图，里面显示的正是边缘法庭在托兰行星各地架设的军营。
“是边缘法庭的标志！”惠右嘴角的胡须轻轻颤抖，“烈阳教会的人背着我们出卖了托兰行星！”
里奥双眼冲红，他的愤怒已经达到临界点。
“准备御敌吧，将军。”他没有将怒火发泄在前线将士的身上，“我随后会前往军事管理局听取你们当面的汇报。”
说罢，他就挂掉通讯器。
“咔”
他扯下脖子悬挂的烈阳教会标志狠狠的扔在地面！
“叮”
一声轻响，标志焚烧图标的火焰一角被折断，整个标志翻滚之后落在会客沙发旁边。
“我们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怒火会让我们失去判断能力。”惠右起身把沙发旁边的烈阳标志以及折断的断角捡起，放在自己的裤兜里。
“我们忍受了多少屈辱才走到这一步，刚才你在拉里主教面前表现得就不错，你得继续保持谦虚的态度，自由联合会还需要烈阳教会的支持。”
惠右说话间走到办公室里唯一的书架旁，翻开放置在显眼位置的金属盒，里面有十多个烈阳标志。
他拿出其中一个，走到办公桌前递给了里奥，说道：
“赞美烈阳之主。”
“赞美烈阳之主！”里奥在额头轻轻画了一个圈，规规矩矩的把烈焰标记重新带上。
…
极北大陆。
冰霜覆盖的训练场周围经过一个月的改建，建成了覆盖祭献宫殿周边二十公里的地对空防御火力网，可以拦截从空中投下的一切攻击手段。
祭献宫殿周边白茫茫的大地，堆积了无数的金属残骸，是之前被击落的战机，数百架机器人正在收集残骸里面可以回收利用的金属部件。
更远的冰山前方是两支武装机械人军团，建立的一条长达二十公里的防线堡垒，抵挡不时从太空落下的敌军。
此刻，不管是堡垒防线，还是防空设施，都非常的安静，茫茫的大地之上，唯一活动的是漂浮在半空的冰晶，它在黑暗里是那么的璀璨动人。
种植园外漆黑的空地里，黑夜教会的牧师们闭着眼盯着天空虔诚的祈祷。
披着白色绒毛的小动物在牧师们的祈祷时，会跳到他们的肩膀上眺望黑夜，似乎那无尽的黑暗星空里有特别的东西存在。
训练场休息区。
马特和‘深水’又靠在那块巨石边上，静静的凝望黑夜下靓丽的冰晶，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哔…”
似军哨一样的警报划破寂静的星空。
两个中队的智能战机冲破大气层，数百枚飞弹推进器散发的热能照亮了星空。
防御系统密集的火力网第一时间启动，震耳欲聋的爆炸随着如火舌般的子弹升空响起，震得地面建筑物不断的颤抖。
突进的战机这一次没有选择向防空防御网突进，它们带着刺耳的音爆飞行到远处的天空，向地面弹射出数以千计的武装机器人。
前线堡垒防线没有进行空中拦截，为节约有限的物资，据点一般会等待敌军靠近后才会开火。
十多分钟后。
密集的枪声回响在山川之间。
马特和‘深水’依旧待在原地，他们没有要加入这场战斗的任何想法。
“烈阳教会可真富有，这段时间以来都快投送一整支军团的武装机器人了吧？”‘深水’望着她的终端屏幕，看着不断有机器人在子弹的倾泻下碎裂。
“这样的进攻一半是为试探我们的防御设施，一半是为消耗我们的资源…我们属于被围困的一方，消耗战对我们而言很吃亏。”马特也望着山川里的战斗，他一点都不心疼对面武装机器人的损失，他更在乎的是己方堡垒的弹药补给问题。
“烈阳之主是否知道他的主教做下的恶事呢？”‘深水’喃喃低语，本能想要想烈阳之主祈祷，但最后又生生忍住了。
马特轻笑一声，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边缘法庭建造的读取系统这两天就会完工…那时才是真正的决战。”马特抬头望天，“那时…就不是智能战机，而是一艘艘护卫舰艇，甚至有可能是巡洋舰，或者直接从太空来一记重型涡轮激光炮，让极北大陆化为虚无。”
“我们会活下来吗？”‘深水’下意识的问。
“你可以选择待在地下宫殿，那位帝国的使者离开时，留下了后路…一条直通托兰星系外壁军用要塞的空间通道。”
“待在地下宫殿，会让我遗憾终生。”
“你可要想…”
马特刚说一半的话被生生打断，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覆盖了他的脸颊。
是停靠‘青鸟’号的方向，冲天的金色光柱驱散了天空的黑暗，穿透了厚重的大气层，让璀璨的繁星显现而出。
“又是一个超凡生命体的诞生！”
马特感叹了一句。
‘深水’眨了眨眼，没有回应。
第63节矛盾
第65节 战斗前夕
‘青鸟’号手术仓内。
充斥的神圣力量，让这片空间所有的区域都充斥着金色的光明，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同化所有物质。
玻璃仓内，方成的身体已重新组合完成，移植手术也基本搞定。
他依旧处于昏迷的状态。
营养液体里的神圣力量已经消耗得差不多，系统启动了备用的铭文以沟通冥想室的反应堆，吸取周边空间内的神圣之力供养手术。
放置手术台区域的地面、墙壁以及玻璃罩，都雕刻有密密麻麻的圣能铭文，不断吸收空间内的神圣之力以滋养方成的躯体。
这一切看起来都有条不絮，忙碌中带着一种特别安静的感觉。
但突然间，手术仓内所有的铭文散发出此言的光芒，使得这片空间的圣能变得极其狂暴，并向左右拉伸，刹那之间一束厚重的圣能光束便形成了。
光束穿透天花板，透过飞船的甲板向深空拉伸。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秒。
然后一切回归平静。
手术仓内不再有无法容纳黑暗的极限光芒，光暗交错之间，下降到与地面平行的手术台缓缓升起，不多时便回到原来的位置。
方成躯体依附的机械虫快速从就近的金属通道退出，同时失去圣能属性的营养液也慢慢的脱离玻璃仓。
两三分钟后。
营养液彻底散去，露出方成新的身体。
和之前的身体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更加的强壮，体型也有所增大，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皮肤表面有闪着金色流光的细小脉络遍布全身。
很快，玻璃仓也被清除。
小巧的机械臂为方成去掉脑袋的冰冻装置和呼吸罩。
这时，手术仓内仅剩的神圣之力，全部涌向方成的头部，同时机械臂在他身体各处注射激活药剂。
十多秒后。
他的身体与脑袋开始进行同步协调，大量的能量涌入头部，使他的面部和头顶皮层下发生诡异的扭曲，这让他脑袋的皮层不断龟裂，金色的极光充斥在裂口。
离开的微型机器人再次出现，它们携带的圣能金属填充了裂口，并快速修复被扭曲的面容。
时间一点点过去。
修复工作持续快两个小时才算完成。
这时，脱落在手术台的金属手镯又变回机械虫的状态，攀爬到方成的左手手腕，变成一个更大的手镯。
星空般的圣能痕迹开始从手腕向胸口延展，一直覆盖到方成整个胸膛才停下，痕迹每覆盖一寸皮肤都会轻轻的跳动，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破出。
但直到最后，也没见有东西破出。
一切又恢复平静。
修复方成脑部的机械虫不知何时已全部退去，手术仓内充斥的圣能也已耗尽。
转动的机械臂再次出现，在方成脑袋两边的太阳穴轻轻刺入一根电导线，“滋”一声电磁般的声响回荡在空寂的手术仓。
方成的胸腔有了轻微的起伏，鼻腔里也冒出一丝气流。
插入太阳穴的电导线很快被拔出，手术仓内的空气循环系统开启到最大输送氧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方成的呼吸变得平稳，然后…他睁开了眼。
没有很特别的感觉，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手术开始前。
明亮的天花板以及厚重的药味让他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的肌肉根本不受控制。
“别着急，这是正常情况，你的神经系统还无法适应这具新身体。”深红335的投影出现在手术台旁边，“慢慢感受身体的触感，可以适当的使用神圣之力。”
方成看向深红335的第一眼很迷茫，但随即便反应过来，“手术完成了？”
“很成功，这得益于你与圣能接近完美的契合度。”深红335少有的夸赞。
“我与圣能的契合度来自于‘小畅’。”方成想要抬起左手，却发现无法实现。
“你总是这么谦虚。”
“这可不是谦虚，这是事实，没有发现你们之前，我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屌丝，怎么可能会和神圣之力拥有完美的契合度？”
方成自嘲的同时感应到背部的肌肉，数次尝试后他成功坐起身。
“给我先穿件裤子！”他低头看了看，裤裆里的小家伙还在，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不喜欢空档。
“遵命！”
随着深红335的应答，两支机械虫从旁边的医疗柜里拿出一件宽松的裤衩为他套上。
方成在这个过程中成功控制手臂肌肉以及关节，他捏了捏手掌，手指的关节很酸，根本使不上劲，他试了几次后便放弃了。
“趁这个时候，我们来测试身体各方面的情况。”深红335话音落地之际，悠远的钟声在手术仓内回响。
“钟声，听起来不错，我头皮都有些发麻。”方成抬手轻轻抚摸头皮，扎手的感觉传来，他的头发有些硬。
“数据正常。”深红335启动了扫描系统。
“接下来是味觉！”手术台的机械臂为方成递上一枚水果，是之前和央彩一起见识过的酸果。
“你知道我最讨厌吃酸的东西。”
“这只是测试，测试你的味觉和消化系统。”
方成闻言，只得皱眉把酸果拿在手里，清晰的视野下，某一瞬间他甚至可以看到果肉里细密的纹路。
“视觉良好。”深红335随即给出一组数据。
“…”
方成无语，咬下一口酸果。
酸味在口腔里扩散时，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实在是太酸了。
“味觉正常…扫描系统会每个三十秒扫描里的身体，读取消化数据。”
方成吞下嘴里的果肉，把剩下的酸果丢在弃手术提旁的垃圾桶里时，一股恶臭钻进他的鼻腔，让他差点将刚吞下的果肉吐出来。
“嗅觉正常！”
手术台另一边的机械臂不知何时端起了一盘坏掉的腐肉。
“为这次测试，我专门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这个地方不适合制作这样的腐肉，我还是专门在飞船杂物间模拟了高温环境。”
深红335饶有兴致的解释。
“我现在不想见到它。”方成虽然早已在战场见惯血肉横飞的场景，但不代表他就能受得了这个。
“遵命！”
机械臂很听话的将腐肉扔进垃圾袋并系好袋口，空气循环系统过滤了臭味，换上清淡的花香味。
方成在这一过程里控制了双腿的感官神经，并走下手术台，走到旁边的透明的墙壁前，深红335会意的将墙壁更换城全息投影。
投影里的身体肌肉匀称，皮肤间有轻微的金属冷光在闪烁，特别是脖子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圈黑色的金属结构。
样子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脑袋和脸变大了一圈，下颚和两鬓也有金属冷光在闪动，乌黑的头发根根直立就像是钢针，双目依旧是之前的灰黄色。
“吸…”他深吸一口气，并持续吸气的动作整整一分钟后才吐出，吐出的热气形成一片白色的气流清晰可见。
“你现在多出一对肺，不仅可以让你更加持久的战斗以及过滤有毒的气体，还可以储存氧气让你在无氧的环境里战斗超过五个小时。”
“两颗心脏让你的生命力更加的强大，新的胃可以消化一切物质，包括石头和有毒物。”深红335调出一组数据。
“我感觉自身与神圣之力更加密切。”方成盯着全息投影下的行身体，一个想法诞生后，身体周围便具现出浓郁的神圣之力。
“你身体每一个器官以及每一寸肌肤已被同化为神圣物质，这就是超凡生命…你可以把自己当成拥有思想的圣能集合体，这就是超凡生命的初始形态，宇宙里有许多生命体，从降生时就具备你现在的状态，比如你之前看到的天使，而大多数生命体，是像你这样需要一步步晋升。”
深红335解释的时候，打开终端系统进行推演。
但方成对这种数据无感，他直接关掉推演数据，翻开晋升资料最后一环的铭文仪式。
“只要完成这一步，就能晋升‘4’级！”他轻声低语，但百分之十的成功率让他望而却步。
“你犹豫了！”深红335说道：“这一步不能有任何的犹豫，否则不可能成功！”
“怎么会有不犹豫的？”方成苦笑。
“那只能说明你还没准备好！”深红335说话间，两只机械虫从折叠空间里窜出，它们顶着一卷羊皮卷放到方成的手里。
“铭文仪式已经完成，当你觉得是自己准备好时，就用自身的圣能痕迹启动它！”
深红335的话，让方成的目光瞬间就被手里的羊皮卷吸引。
急促的呼吸声中，他将羊皮卷缓缓打开，里面是用神圣文字以及一个复杂的铭文构建的召唤仪式。
在电光火石的思绪抉择后，他将羊皮卷扔进折叠空间里。
“小畅，收回深红系统对折叠空间的控制权！”方成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命令正确…确认…收回参谋官深红335对终端折叠空间的控制权…已完成…”‘小畅’机械而质感的声音结束后，深红335用遗憾的语气说道：“这只是一个玩笑。”
方成没有理会，他此刻已经完全熟悉这具身体，用力的捏紧拳头时也不会有发酸的感觉。
“踏踏踏”
他快步走到手术仓门口，按下安全舱门的开关。
“指挥官！”普里特-克雷孟特上校就在门口，而且还穿着动力装甲，似乎随时准备赶赴战场，在他的左手边是一个战术小队，全是义体复活的军团士兵，也都身穿动力装甲。
“没什么问题吧？”方成感受到部下的目光，赶紧从折叠空间里拿出一件外套。
“除每天太空投送的导弹和武装机械人，其他就是地精商人鲁布来看过你几次。”普里特-克雷孟特上校严谨的汇报。
“现在飞船上已经没问题，你们可以为自己放两天假。”方成通过圣能很清晰的感觉到，普里特-克雷孟特上校和他的战术小队非常的疲倦。
“是！”上校没有质疑方成的命令，立刻带着他的战术小队离开，离飞船不远的地方有一座他们专用的军营。
方成则走向另一边。
他的目的地是冥想室，现在的他需要尽快适应这具身体，因为根据‘老头’的留言，突袭地下宫殿的时间就在这两天！
“读取我的身体数据，调出之前两位‘纠正所’教徒的资料，构建模拟对战。”方成进入冥想室便径直走到反应堆前坐下。
…
托兰城。
第33区，里奥发起反抗战争的起源之地，这里才刚刚获得不到一个月的和平，又降临了更加残酷的战争。
从太空降临的不死者小队，袭击了城区外围的牧场和居民，并用他们的尸体祭献出一只战争巨兽，毁掉了半个城区。
然后，亡灵法师们用城区里死亡的居民尸体制作出一支不死者军团，携带死亡的瘟疫向其他城区蔓延。
自由联合会不得不把之前推掉的城墙修好，将发现有死亡瘟疫的城区完全隔离。
里奥曾许诺的自由、平等以及富有并没有降临，取而代之的是数以万计的燃烧弹，大火在人们咒骂和诅咒声中冲天而起。
但这些消息都被封锁了，被封锁在外围十多个城区里。
第一区。
大楼中部区域。
烈阳教会的祈祷大厅里，干净的光线充斥在各个角落。
烈阳标记下，拉里主教正在举行一次净化仪式，被净化的对象正是自由联合会的总裁里奥。
很可笑吧。
城区周围的攻防战争打得火热，而自由联合会的最高领导者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见证仪式的人很少，只有里奥的助手以及烈阳教会的三名副主教，仪式结束之后，里奥被烈阳教会的飞行器送回第十六区行政大楼。
主教的祷告室外。
若近和他的处罚队成员早已恭候多时。
厚重的脚步声从祷告室外的走廊尽头传来，拉里主教退去了净化仪式的华服，他看到处罚队所有成员时愣了一下，显然若近他们的到来并不是来自他的命令。
“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拉里主教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若近的身前。
“如果你们觉得我的命令荒唐，可以拒绝执行，这是你们的权力，但你们无权干涉我做的事情。”他直视若近的双眼，“我们都有自己的职责，我为教会服务，而你们为烈阳清扫邪恶。”
若近很认真的说道：“我只是想提醒您，烈阳之火不是为焚烧无辜者而诞生的。”
拉里主教没有反驳，他沉默数秒后说道：“这件事情之后，我可以接受一切惩罚，但现在我得做我的事情。”
第64节手术完成
第66节 转瞬的战斗
托兰行星外太空。
轨道要塞两侧的弹射平台，不断有登陆仓被弹射出来，像是蝗虫般冲击行星大气层。
要塞敞开的码头，一艘无畏级旗舰缓缓驶出，在它之前是数百艘护卫舰以更快的速度从各个码头停靠站冲出，率先向行星大气层发起冲击。
几乎转瞬之间，登陆仓便冲过了大气层，以极快的速度向极北冰霜覆盖的大地垂直落下。
极北大陆天空的黑暗似乎被强行撕开一道明亮的口子，地面防空系统监测到敌军目标时，立刻投射出震天蔽日的拦截导弹，导弹身后浓浓的白雾在星光的照耀下快速蔓延至半个极北大陆。
紧接着，白雾之中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冲击，无数的金属碎片刺破白雾，携带着火红的光芒向大地倾洒。
跟在散落的碎片身后是幸存下来的登陆仓，以更快的速度降落在满目疮痍的大地。
舱门弹开，冲出来的是一支支武装机器人的战术小队，也有重型装甲车以及远程智能火炮。
这支部队展开攻击态势之际，数十公里外的堡垒，弹射出精确定位的能量炮弹。
冰封的大地随即被一枚枚能量炮弹覆盖，扩散的黑暗物质让接触到它的机器人瞬间就变成一堆锈迹斑斑的废铁。
幸好在这时太空及时落下干净的红色射线，挡住黑暗的扩散，否则这些登陆的机器人只需要不到十秒就能全部报废。
“轰隆”
被捅穿的大气层内传来如闷雷的巨响。
半边天空的黑暗被彻底驱除，火光的光线从天而降，让整个大地变得绯红。
是恒星能源射线！
它直挺挺的落在堡垒防线的头顶。
“滋”
电磁般的刺耳声响起，堡垒防线上空张开的黑色结界成功挡下绯红射线，两道能量接触时，高能冲击所产生的热浪向四周散开，瞬间便覆盖半个极北大陆。
冲击所过之处大地的寒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蒸发出浓密的白色水蒸气。
堡垒防线前方，刚刚投送到地面的武装机器人大半被掀飞在地，高温让它们的机械装甲变得漆黑。
而堡垒防线的后方，冲击波抵达黑夜教会祭献宫殿周围区域时，诡异的失去了所有的威能，绯红的能量淹没于黑暗之中。
这时，似要塌陷的苍穹之中，数百艘护卫舰穿破云层，以攻击的姿态悬停在远处的天边。
随后，庞大的长形钢铁巨兽似蛟龙出海般从绯红的云层里探出它的‘巨兽脑袋’。
是无畏舰！
…
祭献宫殿地下临时作战室。
方成、马特以及‘深水’凝望着监控视频里遮天蔽日的战舰，本能的吞了一口唾沫。
“别担心，这里的事情你们不用理会！”‘老头’声音平静，“你们只需要搞定边缘法庭那些星际战士！”他拿出三个卷轴，“这份传送卷轴可以让你们传送到克鲁里亚帝国的太空要塞，不管是否完成任务你们都可以使用它。”
“老家伙，你这么说，我们怎么好意思不完成任务！”马特说这个话的时候扫了眼方成。
“我会尽力去做，尽我最大的努力。”‘深水’郑重的承诺，“为这个可怜的星球！”
方成则沉默，他不喜欢扭捏的话题。
其他人也没有逼他表态。
短暂的沉默之后，老头说道：
“马特、潇，我给你们每人二十个整编武装机械人中队，你们的任务是破坏06、035两处营地，摧毁边缘法庭在营地内部安装的读取装置…”他拿出终端核对时间，“半个小时后你们就行动…千万记住，你们只有十分钟时间，因为十分钟后援军就会抵达，而且会被切断传送通道。”
“是！”两人接下任务，并打开终端核对任务。
快速阅读完任务的详情后两人先后先老头和方成告别。
随着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小，老头关闭前线的监控视频，打开另一组录制视频。
“最重要的地方在于五十区地下宫殿的封印，那里封印着邪神之子的主体灵魂，边缘法庭打算用他们的祭献方式唤醒沉睡的灵魂。”
录制视频内的场景应该是50区，边缘法庭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将下水道上面的土层以及垃圾堆铲除得干干净净，形成了直径超过二十公里的巨大深坑，深坑的底部正是当初方成看到的那扇门。
边缘法庭的工作机械人，在巨大的深坑内部以及边缘覆盖了一层亡灵符文，形成了一个规模宏大的祭献仪式。
“他们打算祭献什么？”方成忍不住问。
“不知道，也许是那位邪神之子的灵魂，也有可能是为取悦他们的神灵…‘边缘掌控者’是一位神秘的存在，传言祂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神奇的物品，祂的信徒为满足祂的这项爱好，举行过许许多多类似的祭献仪式。”
“听起来像是远古邪恶生命体。”
“不，祂不一样，祂不喜欢杀戮，也不喜欢吞噬灵魂，只是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古怪物品。”
“我无法理解你这句话。”
“我也无法理解。”老头耸耸肩，然后接着刚才的任务说道：“你需要对深坑内部的仪式核心区域净化，不需要太久，五秒钟就足够。”
方成点头，表示明白。
老头继续说道：“净化时机非常关键，必须等待边缘法庭的牧师们启动祭献仪式的瞬间，黑夜会监视他们的行动…”他说话的时候又拿出一个传送卷轴，“时机时…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得尽快启动它。”
“还有…这次任务的报酬，是关于那副壁画的历史…不过，仅限我所能知道的历史。”
“真是令人期待。”方成参与这件事情最大动力就是壁画背后的历史，以及边缘掌控着和那位神圣皇帝手腕携带的手镯。
“那么…祝我们好运！”老头双手放在胸前祈祷。
方成也向神圣之力祈祷一句，接着就退出了临时作战室。
“祝你好运，老板！”问询而来的地精商人鲁布在门口已等候多时，他原本早就可以离开，“你比之前更加的精神了，我仿佛看到胜利的曙光在向我们招手。”
“你得尽快离开这里，我稍后会和你联系。”方成善意的提醒道。
“是的，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我就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被调入了与水蓝星联合议会谈判的代表团，您有没有什么话让我带？”
方成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就摇头离开。
第65节战斗前夕
第67节 倔强的战斗
托兰行星。
极北永夜大陆，持续数个千年的宁静，被一场强加的战争打破。
漆黑的天空迎来了久违的光明，但光明并不总是代表美好，有时候也会充当侵略者。
烈阳教会派出的这支舰队，拥有强大的火力，在这支舰队半个小时的饱和打击下，祭献宫殿周边布置的防御壁没有任何意外的被扫除干净。
但舰队的火力无法摧毁祭献宫殿上空的结界，数次齐射之后，舰队只得派出庞大的地面攻击部队。
残酷的消耗战还得继续！
‘青鸟’号飞船侧翼的临时军营内，金色的光柱在黑暗中异常耀眼，光柱是由普里特带领的战术小队构建的简易反应堆形成的。
在反应堆前，身穿动力装甲的方成正在虔诚的向神圣之力祈祷。
此刻他的动力装甲与之前有明显的区别…首先，体积加大了一圈，背后的动能背包已经取消，装甲动能完全有方成自身供给，最引人注目的是厚重的肩甲处镶嵌了一块小型的重力盾牌，而胸口和腰腹间的重甲减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复杂的‘防护’铭文。
这套装甲的设计初衷是让使用者可以更的敏捷使用近战武器，而防御主要依靠作战系统以及方成的个人反应，摆动身体用肩甲的盾牌来完成。
战术小队四名成员装备的是B型动力装甲，这种装甲每一个部件都是为超凡动能服务，可以最大效果让使用者对动能枪械充能，属于纯粹的攻击型装甲。
普里特以及战术小队队长，装备的是A型动力装甲，是军团最常规的装甲，可以使用近战武器以及所有常规机械枪。
他们已经准备好随时赶赴战场！
安静的祈祷中，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突然间，深红335的数字投影出现在反应堆前。
“黑夜教会传来消息，要求我们在三十秒后行动…现在倒计时…24、23、22、21…”
方成动力装甲头盔眼罩听到倒计时后变成金色，他站起身拿出‘老头’交给他的传送卷轴，并打开终端检查自身的装备情况。
“检查你们的装备！”他首先拿出的是一面G型盾牌。
普里特上校和战术小队成员听从了他的命令，又认真的检查了自身的装备…盾牌、枪械、子弹、动能以及近战武器，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3、2、1，开始传送！”
深红335的声音落地时，方成用自身的超凡动能驱动了手里的传送卷轴。
黑暗眨眼便吞没他周边大部分空间。
动力装甲下的监控视线迅速转换，旋转的空间一闪而没之后，一股让方成很不喜欢的气息铺面而来…是邪能！
但这股邪能并不是像方成之前遇到过的那些不死生物使用的那般具有侵略性，而是充满平和的中立，可方成依旧对此充满反感。
视线拉开…
此刻托兰城处于夜晚。
方成脚下刚传来与地面接触的感觉，耳边便有呼啸的破空声刺激着他的耳膜。
“当”
他向前一步，用手里的盾牌挡下这一击，是一支白色的骨矛。
借助这个空隙，方成看了眼战斗系统扫描的地图影像，他现在处在边缘法庭挖出来的深坑东面，深坑底部祭台中央的石门前方，一位牧师打扮的人类在构建的法阵中央放下了一枚黑色的能量块！
在牧师的身边，一位穿着青色花边裙的小女孩，与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你有三十秒接近祭台！”
深红335调出战术地图，标记出最佳的进攻路线。
“掩护我！”
方成没有犹豫，顶着盾牌向前冲锋，身边的战术小队跟随其左右，并对周围边缘法庭的星际战士发动攻击。
“当当当”
耳边阵阵金属撞击声接连不断，方成握着盾牌的手感受到强大的冲击力，但他的脚步没有任何停留，反而是加快速度冲锋，同时空着的左手召唤出圣洯。
“咔嚓！”
金属碎裂的声音是那么的明显，G型盾牌两边在机械子弹的冲击下出现一条很清晰的裂缝。
方成没有慌张，他施展出‘神圣壁垒’的同时，一名战术小队的攻击成员突然倒地。
是边缘法庭的狙击手直接爆掉了他的脑袋！
而且是爆浆子弹！
子弹射穿士兵头盔的时候，蓝色的能量物质直接将他的半个身躯溶解。
冲锋并没有因此停下，其余三名攻击队员，立刻根据战斗系统的提示进行反击，对面数名星际战士因此丧命，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也在这一波反击下被干掉。
十秒转瞬即逝。
对面的指挥官见远程攻击无效，便果断选择了近战…
两个小队星际战士手持盾牌和银色重剑向方成两翼发起突袭。
普里特上校以及战术小队队长，根据战术面板的命令脱离冲锋的队伍，正面迎上两支夹击方成的小队。
战斗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普里特上校和战术小队队长，依仗动力装甲强大的防御力，短短五秒内便用重力剑干掉了拦截的小队。
就在两人准备返回方成身边时，战术小队队长左侧凭空出现手持短刃的游侠，将手中闪烁着绿色腐蚀能量的短刃直接刺穿战术小队队长的胸甲。
没有鲜血…
腐蚀的能量扩散之际，金色的极光冲天而起，是义体的自毁装置！
这时，已经过去十五秒！
方成依旧在冲锋。
对面这时又派出擅长近战的两个小队星际战士试图拦截方成的冲锋，普里特上校想要拦截其中一个小队，但刚准备迎敌时，两名游侠出现在他的两侧。
在方成冲锋的道路上，一名穿着重型动力装甲的星际战士手持一把巨大的链锯剑横在那里。
战术小队剩下的三名队员迎上拦截的两支星际战士小队，而方成则召唤出重力锤，全身的力量集中于双腿，用尽全力冲锋的同时高举战锤。
“当”
战锤与链锯剑接触的时候，方成冲锋的身形被生生挡下，与他交手的星际战士双臂则因为强大的冲击力折断，身体也被击飞出去，掉落的链锯剑跳跃间插在一块巨石之上。
“砰砰”
两声机械枪枪声响起，方成依靠战斗系统的提示侧身用肩甲的盾牌挡下袭来的两颗子弹。
是两颗爆浆弹，可方成装甲拥有圣能防御，腐蚀的能量在圣能的同化下，变成一颗颗美丽的金色颗粒。
在方成的侧前方，胸前镶嵌着三颗金色五角星的星际战士，手里举着一把短程机械枪，他没有穿戴头盔，昏暗的夜空下，一张满是横肉的脸随着他手里机械枪喷射的火焰出现在方成的视野里。
“当当当”
密集的子弹打在方成装甲侧面，在夜空下闪烁着点点火光。
但方成却没有理会他，再次冲锋的同时手里的圣洯翻动，带着‘净化祝福’的圣能让倒在地下的星际战士彻底完蛋。
面甲外稳定的视线随着冲锋而变得颠簸，且伴随着向下拉伸的模糊感。
佩戴三颗金色五角星的老兵见方成没理会自己，果断扔下没用的短程机械枪，取下腰间悬挂的战锤，一道明亮的闪电随着战锤内部的动能系统扩散到他的全身。
但在他打算追击方成之际，一个巨大的身影举着长剑冲了过来。
“当”
是普里特！
他手里的长剑满是鲜血，他的身后，两位游侠先生胸腔已被划破，伤口充斥着狂暴的圣能，而他自己的腰腹间则插着两把短刃。
“你…现在是有罪之人！”
全身充斥雷电之力的老兵愤怒的大喊，挡下普里特一剑后身体完全覆盖在雷电之中。
“轰隆”
普里特被凭空出现的雷电击中，全身的神圣之力有溃散的迹象。
“砰”
满怀怒火的一击锤打在普里特的腰间，巨大的冲击力让普里特所能控制的最后一丝神圣之力溃散，身体也倒飞出去。
“噗”
普里特横飞出去的路线上，两把短刃刺穿了他的背部装甲。
又是两名游侠！
普里特根本不在意插入身体的两把短刃，他身体停顿下来的刹那，另一只手举起圣能手枪，“砰！砰！”两道金色的极光一闪而过，一枪打在老兵胸口的护甲，打出一道很清晰的弹痕，第二枪则从老兵脸颊划过，擦出些许火光。
这位老兵同样是义体！
“退开！”老兵呵斥的同时，冲锋上前按住普里特装甲的脑袋，把他脱离两位游侠的身边。
“轰”
金色的光芒炸开，是普里特义体的自毁装置。
老兵的身躯被光芒吞噬殆尽。
下一刻，光芒又散去，老兵按住普里特脑袋的那一只手被同化为金色颗粒，同时胸前的装甲损坏大半。
“你的灵魂虽然高贵，却依旧有罪！”
他看向另一边与战术小队近战搏斗的星际战士，在付出三名星际战士的生命后，剩余的三位战术小队成员被爆浆子弹彻底摧毁。
而方成已冲锋至祭坛的外围，此刻距离发起冲锋已经过去了二十六秒！
目标已在眼前。
方成已经准备施展‘净化祝福’，同时传送卷轴也处于张开的状态。
但突然间，祭坛上空出现从四面八荒汇聚而来的邪能，与地面的祭坛遥相呼应，冲击这片空间里其他超凡能量的生存空间。
刚靠近祭坛边缘的方成立刻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打乱脚步，他不得不停下冲锋。
紧接着，他便感觉到空间所能控制的神圣之力在可观测的速度消失。
“是马特和‘深水’那边的行动失败了！”
深红335提醒后，调出扫描系统获得的数据：
【邪能祭献仪式：沟通某位强大存在的祭坛。】
【能量：4.12（还在继续增加中）】
“这已经不是你能净化的，我建议尽快撤离！”深红335声音充满机械的公式化。
方成看了眼时间，三十秒已经过去。
他抬起手臂，战斗系统的投影屏幕下，他看到装甲表面雕刻的铭文发生了诡异的扭曲。
“当”
一颗子弹打在装甲的腰间。
方成果断向后退却，但迎接他的是更多的子弹！
‘圣盾术’展开之际，祭坛被浓郁的黑黄色邪能完全遮蔽，那位牧师已启动了祭坛，而方成的‘净化祝福’没能成功！
对胜利的追求让方成下意识的想要冲进邪能覆盖的祭坛区域，但理智又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他犹豫的时候，‘圣盾术’在无数子弹的冲击下已有崩溃的祭献，他只得再次后退一步，手中的圣洯自动翻转。。
‘电光术’即将成形时，一把带着雷电的战锤从侧面袭来打断他的施法，同时周围的星际战士也停止了射击。
“圣骑士，你的灵魂还不至于获罪，但今天你得留下点什么。”老兵单手提着战锤，一双带着红色射线的双眼盯着方成，目光中尽显杀意和愤怒，在刚才短暂的交锋中，老兵所带领的这支队伍损失了整整三个小队。
扫描系统为方成给出了这名老兵的数据：
【战斗义体：注入了一位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的记忆。】
【闪电能量：3.87。】
【常规星际战团的底层战斗部队，通常会配备一位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这些老兵是战役胜利的关键人物！】
一位值得战斗的对手。
但方成不想纠缠，而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撤退的时候，两束灰白色的光柱落在祭坛侧翼。
接着，方成就感觉到灵魂深处有一股很不舒服的冲击感。
是高等级的超凡者！
他投去目光…
前面光柱内走出一位身穿动力装甲，手持黑色链锯剑的战士，他胸口有执行教廷的公正勋章，另一道光柱内走出的是三名穿着同样动力装甲的战士，但他们的武器是短程机械枪以及战锤，胸口同样有执行教廷的公正勋章。
给方成冲击感的是那位手持黑色链锯剑的战士，他没有佩戴头盔，甚至连呼吸罩都没有带，额头有很清晰的黑色金属横条，看起来就像是机器人。
但方成扫描系统的结果却是常规超凡生命体，能量无限接近‘6’级。
是一位半只脚踏入半神级别的超凡者！
更重要的是，他和方成一样，是使用圣能的超凡者。
圣战士？
还是审判者？
亦或者是某个存在的牧师？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灵魂纯正的圣骑士…时间让许多圣能血脉的灵魂发生了改变，不是被家族的教条沦为善良和正义的工具，就是被无尽的责任逼得发疯，还有很多人堕落成规则之外的怪物。”
这位圣骑士用通用语和方成交流，“就连弘和星域的天使们，都只能把自己锁在狭小的星系里，避免灵魂被污染…真是可悲至极！”
“根据边缘法庭的法律，你的灵魂是无罪的，所以我不会对你出手，但你的攻击了我们的营地…”他指着断臂的战士说道：“古纳联队长有权对你进行有罪处决，现在…要么你战胜他，要么被他处决！”
第66节转瞬的战斗
第68节 消失的黑夜
夜色很美。
干净的天空星光灿烂，还有些许火红的射线相互环绕。
50区，美丽的星空环绕下一道黑黄色能量光柱，在整个托兰城都可以看到，边缘法庭的星际战士们，站在光柱周围螺旋式下降的台阶上，热切的注视着即将展开的决斗。
老兵古纳正在接受工程机器人的修复，这是方成要求的，在方成的潜意识里，决斗必须公平。
古纳自然没有拒绝！
随着一阵欢呼声，古纳的身体修复完成，工程机器人还特意为他披上一件边缘法庭的战袍。
没有裁判，也没有人说开始。
在执行教廷的高级执行者注视下，古纳郑重的俯首行礼，而方成则合上圣洯并放下战锤点头。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天空划过明亮的闪电。
水桶粗的雷电凭空出现，并垂直落砸在成的头顶。
方成没有慌张，他重新翻开圣洯，同时开启天赋法术‘圣盾术’。
“呲”
雷电和‘圣盾术’相撞，发出的电磁声震得方成的耳膜像针扎般疼痛。
处于雷电中心的方成，只感觉肩膀上附加了千斤重担，让他刚刚完成手术的身体做出本能的反应，周围空间仅剩的神圣力量，在他身体本能的驱使下，根本不用他控制，便以极快的速度聚拢，形成冲击之势与落下的雷电对抗。
天地间闪现的雷电之力消失。
方成手里的圣洯再次自行翻动，美妙的铭文图案出现在他身体周围，聚集的圣能以席卷之势笼罩在老兵的身躯之上，如果没有意外，下一刻老兵的灵魂就会被击溃，身躯化为神圣颗粒。
“啪”
关键的时候，方成合上圣洯，断绝了神圣之力的传输。
挣脱神圣之力的老兵失去支撑的力量，单膝跪在地上，他死死的抓着锤柄，想要发起最后的攻击…但随后，他有平静的放下了手里的战锤，盯着方成说道：“你赢了。”
“你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方成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讽刺，但他说的是事实。
“圣骑士果然都是不会说话的人。”执行教廷的圣骑士盯着方成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离开，要么被我捏成粉末！”
方成厚重的头盔对准了执行教廷的圣骑士，沉默数秒后顶着压力说道：“这里封印的是邪神之子！”
“年轻的灵魂，这里不是你执行正义秩序的地方。”执行教廷的圣骑士冷漠的说道：“正义秩序的意义不在于斩杀一两个亡灵法师，也不在于打击邪能…你的正义秩序只是你的个人意志，你的想法对于别人而言，有可能是比不死者更加邪恶的存在…宇宙的生命不需要强加的秩序，而需要平衡，真正的平衡！”
“秩序可以让各个文明自己选择命运，而不是被别人强加不幸！”方成不会动摇他的想法，“作为一名老兵，你应该知道缺少秩序的宇宙是多么的可怕。”
“让凡人自己选择命运？”圣骑士大笑，是嘲笑的大笑，“让他们自己选择命运，他们只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第二纪元就是因为创世女神的仁慈，让凡人们自行决定命运，最后给宇宙带来了无法磨灭的伤害！”
“我们可以制定规则…”
“你真是可笑，刚才你还说过让文明自行选择命运，现在却要制定规则。”
方成一时语塞。
“不要试图说服我，我在数个千年以前，比你更加信服神圣秩序，但现实让我改变了想法。”圣骑士伸出手，沟通了空间内的神圣之力，“最多还需要两分钟，空间里的神圣之力就将被彻底剥夺…你的选择是什么？”
方成再次沉默。
黑夜教会的任务早已失败，他完全可以离开。
但看到这位圣骑士，方成下意识的想要和他争论，因为他的心中充满疑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位神圣骑士，会参与复活邪神的计划！
他更不明白边缘法庭这么矛盾的组织为什么会存在。
理智告诉方成，现在离开是最佳的选择。
但内心滋生的疑问和想法，让他怎么都无法做出这个决定。
突然，他萌生出要与眼前这位圣骑士一战的想法，那怕战死也在所不惜!
这个想法刚诞生，便像病毒一样感染了他的思绪！
“看来，你做出了选择。”圣骑士没有太多的感情表露，他召唤出自己的圣洯，“我叫介勇，边缘法庭执行教廷高级执行者。”
“你在干什么？”深红335声音急切，“你不会是他的对手！”
“方成，一位冒险者。”方成内心诞生战斗欲望无限扩张，对深红335的警告他直接无视。
两人介绍完，介勇摆手阻止部下的进言，然后翻动手里的圣洯，金色的神圣之力充斥全身。
方成没有冒进，他身形向左侧猛然一跃，可他刚起跃便被头顶袭来的压力笼罩，身体垂直落下，一把五六米高的金色能量大剑出现在方成的头顶，并无情的斩落。
方成发现自己已被锁定。
关键的时候，他只得拿出之前获得的2-01超凡物品，利用时间回溯功能返回之前的位置。
脚下的触感传来之际，方成全身笼罩在‘圣盾术’之中，并调动金属手镯内的神圣之力，动力装甲在深红335的帮助下把驱动力调节到最大。
“嗖”
破空之声响起，方成的身体周围被自己施展的‘电光术’冲击波覆盖，眨眼之间就冲锋到介勇的身前。
他第一次使用这具身体在现实世界用接近音速的速度冲锋，极限的速度让他来不及使用任何武器，只能在战斗系统的提示下，用肩甲镶嵌的盾牌撞击介勇的胸甲。
“咚”
似实体钟声的撞击响起时，方成感觉到全身在这一刻已经散架，波及灵魂的酸痛一闪而过，他看到介勇高大的身躯向后倒退。
同时，他感觉到脚下踩在地面的触感。
没有其他的想法，他几乎本能的启动了战锤的重力系统以及‘驱散’铭文，转身蓄力之后横扫而出。
“当”
这一击横扫被链锯剑挡下。
耳边听到齿轮拨动声音时，方成握紧战锤的双手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无法招架，接着胸口便遭到重击。
是介勇施展的‘电光术’！
他被击飞时，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胸口的装甲，不断拉伸的神圣之力，正在分解胸甲表面的铭文，一股神圣能量正在试图同化他的身体结构和灵魂记忆。
“靠！”
他骂了一句，身体跌落之际，左手的圣洯变成机械手枪。
两声枪响在圣能带动的噪音里不怎么明显。
“扑扑”
子弹打中介勇的胸口，让他退后两步，身形也猛然一顿。
这是之前用来对付向末的子弹，拥有邪能的诅咒，会自动寻找攻击目标的要害！
介勇退后时，方成也重重的摔在地上，‘电光术’的冲击还在破坏他的身体，他咬牙再次使用2-01超凡物品，扭曲胸口前的空间，并趁机丢出机械虫标记传送节点离开原地。
“咳咳”
介勇咳嗽两声，用空着的手从胸口破损的装甲里抠出两颗穿甲弹头。
“咔嚓”他捏碎弹头，抬头看向出现在深坑中部区域的方成，“不死者的东西，很专业的净化手段。”他扔掉手里的弹头碎片，“热身结束，现在…你将看到真正的正义！”
话音落地，以他为中心的周围数米空间凭空出现圣洁的乳白色光芒，光芒覆盖的区域，空间层层断裂，断裂之内似洪水般涌出如液态一样的圣能。
是‘5’级审判者的‘神圣姿态’，在这种姿态之下，就算物理空间里不具备圣能，也能从空间壁垒召唤，是圣骑士们常年与不死者作战构建的一个契约法术。
方成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是打开‘老头’给他的传送卷轴逃离，但鬼使神差的他就是想要留下来看看对方的‘正义’是什么。
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扭曲的他的想法，是2-01超凡物品的负面效果！
他的想法刚刚诞生，视野之内便被无限的金色光芒覆盖。
然后他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意志在冲击他的灵魂记忆，让他诞生出要服从这股意志的思想。
又是‘5’级审判者的‘正义打击’，灌注了圣骑士自身意志的神圣打击。
这股坚若磐石的意志，让方成感觉自己的灵魂在对方面前就如同小孩和大人的区别，在他灵魂即将被这股意志力吞噬之际，突然听到很熟悉的笑声，让他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出央彩那绝美的容颜。
接着，一切的压力都消失不见。
视线快速转换之际，变成混乱的七彩光芒，他处在了一个满是历史印记的奇怪空间里，他本能的想要去触碰那些奇怪的历史画面。
“别动！”深红335警告道：“这不是你能触碰的。”
“你幸亏没有触碰它，否则很有可能将自己的思绪搅进这段历史，就又得让我来救你。”央彩的声音传来，一条银白色的大蛇出现在方成身前的七色光芒之内，大蛇有央彩一样的杏黄色双眸，它的头顶站着一位穿着绿色连衣裙的女性小精灵，她只有方成手掌大小。
“你是…央彩？”方成目光对上大蛇的双眼，又看了眼小精灵，“谁才是你？”
“都可以是我。”小精灵没入银色大蛇的脑袋里，然后蛇身幻化为了央彩美貌的身姿，她笑盈盈的看着方成，“你刚才很奇怪，明明知道打不过对方，为什么还要选择战斗？如果不是我救你的话，你现在的灵魂和身体都化为了碎片！”
“…”
方成对此表示沉默，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当时他的想法里，被对方的那些让他无法接受的言论支配，他想要修正对方的想法。
不过，最后是他的想法差点被修正。
“你寻找到了想要的答案吗？”方成转移了话题，他的问题刚问出口，脑海内就出现了未知的低语，同时有一股力量再次试图扭曲他的想法，想让他用力的拥抱眼前的美妙身姿。
又是2-01超凡物品的负面效果！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通过那扇门，那扇门里拥有很强的污染性，你看到了，就连边缘法庭的人也只能在外面进行召唤仪式。”
央彩遗憾的摇头，眨了眨眼说道：“你的情绪似乎被污染，是刚才的那件超凡物品？”
她纤细的手臂轻轻浮动，七彩的光芒覆盖了方成的脑袋，驱散了记忆里的污染。
“谢谢，这种感觉真难受！”方成道谢。
“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哦，对了，你离开后，对这里的记忆会消失。”
…
极北大陆。
烈阳教会对这里的进攻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
两个整装机器人兵团，已经把黑夜教会的祭献宫殿团团围住。
战斗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停止，无畏战舰内降下一艘白色的登录舰，落在祭献宫殿前方的大门结界外。
里面走下来的是烈阳教会托兰行星教区主教拉里。
他走到结界前时，结界自动打开，在巨石大门前两名黑夜教会低级牧师冷漠的目光下进入大门。
在进入宫殿后他身体表面浮现出似烈阳的干净光线，为他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没有人带路，他轻车熟路的走到宫殿的冥想大厅。
他盯着黑暗中那块光秃秃的石板没有进入大厅，站在门口望着‘老头’祈祷的背影，用很轻的声音说道：“这是来自总区的命令。”
“你不用解释。”‘老头’的声音充斥在黑暗里的各个角落，“我的使命是看管邪神之子的封印。”
“你看不住，你的计划已经被破坏，边缘法庭为这次的任务派遣了十名高级执行者！”
‘老头’没有情绪表露，他沉默十多秒后问道：“真的是边缘法庭？”
“我接到的命令是协助边缘法庭，并控制托兰行星。”拉里的回答没有一丝的犹豫。
“复活邪神，我实在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头’语气里透露着疑惑和不解。
“我也不知道…不管是边缘法庭还是烈阳教会，亦或者帝国的魔法师组织，还有弘和星域的天使，都发生了改变。”拉里回应道：“自从六个千年前的神降之后，诸神似乎都消失了，但我们的牧师没有因此而失去力量，他们的祈祷还会得到回馈，可就是无法…”
他摇头，“当然，也有可能是你我无法触及。”
“我只会接受黑暗的命令，所以…你回去吧。”
“你的神…”拉里很想说‘你的神已经抛弃了你’，但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然后转头离开。
第67节倔强的战斗
第69节 黑暗的回应
祭献宫殿。
‘青鸟’号侧翼营区，圣能反应堆前标记的传送坐标，形成了一个扭曲的空间通道。
空间通道内走出的方成首先取下动力装甲的头盔，隐秘了双眼里金色的流光，望着周围熟悉而陌生的环境，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迷茫。
他的记忆停留在自身灵魂即将被支配时。
那时，他听到了央彩的笑声。
央彩？
想到央彩，他立刻感觉到身旁有人。
转过身…果真是央彩，她此刻穿着灰色的战斗服，乌黑的秀发紧紧的绑成辫子，半边脸处在金属呼吸罩下，杏黄的双目带着灰色的护目镜，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星际考古学家。
不，应该说她就是一位星际考古学家。
“你又修改过我的记忆？”方成询问的时候，机械虫开始拆解他身上的装甲。
“不是我修改你的记忆，是规则修改你的记忆，你太菜了。”央彩耸耸肩，“我很想告诉你真实的情况，但就怕你的灵魂无法承受。”
“你身体的能量和我相差无几。”方成回应。
“我与你不一样！”
方成皱眉，忍住询问‘有什么不一样’。
看着卸下来的装甲胸口被击碎铭文和甲片，以及胸口瘙痒的疼痛，他心有余悸的吐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我当时都已经做好灵魂被击溃的准备。”
“你设定的是什么传送点？”央彩眺望是天空，“或许我们又得跑路。”
“马上有一场半神的战斗，你难道没有兴趣？”方成说话的时候也看向了天空，烈阳教会的战舰已将这片地区团团围住，但并没有发起进攻，似乎在等待什么。
“烈阳教会的舰队…”央彩突然很神棍低声细语，“这与我看到的不一样啊，烈阳不应该这么明亮！”
她的话引起了方成的注意，毕竟她是可以占卜未知的超凡者。
但方成刚想询问，一抹黑色的能量物质出现在他的侧身，打断他脑海里酝酿的话题，黑色的能量物质旋转之间显示出‘老头’的虚幻身形。
“我是来索取上次的报酬。”他伸出左手时手掌变为了实体。
方成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从折叠空间里取出2-01超凡物品，“它的另一半也被我得到了，免费借给你用一次。”
“你是受幸运眷顾之人。”‘老头’没有拒绝方成的好意，他收下两支手套后，虚幻的灰色双眸看了眼央彩，另一只手拿出被黑色皮套包裹的书籍，“关于邪神之子，我知道的就在这本书里面…这是我的老师记录的远古历史。”
方成没有接这本书，“但我没能完成任务。”
“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失败是我的原因。”‘老头’放下书籍，虚幻的身影随着黑色物质的流动消失不见。
方成眼疾手快的接下掉落的书籍，入手有一股清凉的感觉，是触及灵魂的清凉感。
“该死的，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早该从黑夜教会着手调查，作为比克鲁里亚帝国还要古老的组织，他们肯定知道一些远古的历史秘密。”
央彩盯着方成手里的黑色书籍。
方成自然也被刚得到的这本书吸引，他就要揭开书籍的真皮环扣，可耳膜突然一阵刺痛传来，然后才是一种无法容忍的噪音响起，同时全身皮肤被一股燥热的气息笼罩。
还有无法让人直视的白光让他眨了眨眼，接着便感觉到双目有轻微的疼痛，身体的自愈功能自行启动，让他全身覆盖了一层金色的微弱光线。
不过，所有的热能刹那出现，又刹那消失。
接着便是极限的寒冷，冷得让方成无法有效的组织起思考能力，只能够本能的抬头观看天空。
低矮的天空下，数百艘护卫舰展开了侧面的机械装置，组合成了一个圆形的大型反应堆，庞大的旗舰为这个机械装置提供能源，模拟出似恒星的光芒。
光芒覆盖之下，黑暗尽皆消退，给大地带来无尽的烈阳。
但这颗人造恒星的光芒无法穿透祭献宫殿区域的黑暗，以宫殿为中心升起的无声的黑夜，不仅在光芒的照耀下毫无消退的征兆，还在剥夺光芒原本占据的区域。
光与暗交融的瞬间，空间仿佛正在崩溃。
遮天蔽日的圆形反应堆，顷刻便被黑暗吞噬，迅速化为锈迹斑斑的废金属向地面跌落。
“轰隆”
似末日的巨响响彻天空。
整个极北大陆，在这声巨响之后开始颤抖，无数处于黑暗中的山峦无声碎裂后融化成岩浆。
“是微型耀斑轰炸！”
深红335大声提醒道：“尽快躲到祭献宫殿的地下室，这里不是你可以待的地方。”
但方成似乎没有听到警告，整个天空的炸裂，无与伦比的能量冲击，让他全身都在颤抖，他无法避免的诞生了些许恐惧。
“这就是半神？”
他喃喃低语，似乎就要塌陷的天空以及物理空间，让他能够想到的只有‘末日’两个字。
“监测到无法抗拒的危险…启动紧急避险条例…”‘小畅’的声音响起，随后虚拟系统自行启动传送系统，处于木讷中的方成在被传送离开之前下意识的抓住了央彩的手。
随即，两人随着扭曲的空间消失不见。
他们的离开，并没有给天空的战斗造成任何影响。
炸开的火焰吞噬着天空，黑暗的物质想要阻止这一切，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炙热和寒冷来回交替，大地上一秒还是满地熔岩，下一秒便被寒霜覆盖。
被黑色结界笼罩的祭献宫殿区域，就像是大海之中的孤舟，时而被火焰环绕，时而被黑暗吞噬，周围的生态区随着每一次的环境变化都会被吞噬一部分。
很快，‘青鸟’号被波及，在黑暗和光明的交融下化为碎片。
紧接着是纯白植物覆盖的生态区，在光暗交替之间变成了一片焦土。
祭献宫殿地下冥想室入口。
方成和央彩站在一根石柱两边，望着大厅正中间忽明忽暗的古怪石板，石板的周围是虔诚的牧师在无声的祈祷。
“这就是半神！”央彩喃喃说道：“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和他们相比弱得就像没有还手之力的蝼蚁。”很显然，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半神的战斗。
方成点头，他之前不止一次的看过类似的记载，什么挥手改变规则，什么行星毁灭…但文字的记录远没有亲身体验来的直接。
刚才那一刻，他真的有吓尿到。
两人胡思乱想之际，光暗交替的冥想室突然失去黑暗的交换，只剩下炙热的光芒。
第68节消失的黑夜
第70节 焚烧的自由
突然的变化让方成心下一沉，而石板周围黑夜教会的牧师们依旧在无声的祈祷。
冥想大厅内的温度在方成胡思乱想时达到常人无法忍受的高温，头顶传来的炙热让皮肤刺痛难忍，有种下一刻就要被融化的感觉。
而牧师们还在祈祷，让石板周围保持着一定的黑暗。
方成和央彩对视一眼，央彩拨动空间准备随时跑路，方成则拿出‘老头’之前交给他的传送卷轴。
…
宫殿之外，黑暗已尽数消散，只留下漫天的火焰。
大地因为火焰的炙烤化为滚滚岩浆，巨石砌成的祭献宫殿也在融化，黑暗结界已崩溃大半，‘老头’站在宫殿最顶部，身体一半处于火焰的灼烧之中，另一半被黑暗能量保护着。
他没有恐惧，像冥想大厅里那些牧师一样在无声的祈祷。
漫天的火焰内有一道俯视大地的虚影，他冷漠的望着‘老头’，虚幻的手臂握住一把通体由岩浆构建的长矛，长矛穿过云层，空间层层碎裂。
“轰轰”
又是一连串的爆炸，是长矛周边覆盖的火焰发生了裂变。
祭献宫殿的结界在连续的爆破中完全碎裂，巨石瞬间化为熔岩，‘老头’漂浮半空的身体，也即将被横贯整个天空的长矛穿刺。
“轰”
又是响彻天地的巨响。
极限的黑暗再次降落，碎裂的结界重新张开。
贯彻天地的火焰长矛寸寸断裂，化为漂浮的熔浆消失不见，那俯视天地的火焰虚影迅速缩小，灼烧天空和大地的烈阳也完全消失。
黑暗趁机重新占据这片大陆的空间，冷却了变为岩浆的大地。
“黑夜…回应了我！”
‘老头’盯着黑压压的天空下那艘烈阳教会的旗舰喃喃低语：“六个千年之后，宇宙又将迎来诸神的世界！”
他低语之时，云层下烈阳教会的舰队选择了撤退，转眼便没入云层之中。
宫殿地下的冥想大厅内，恢复了之前的黑暗。
方成和央彩停留在最后的传送阶段，当一切恢复时他们默契的停下传送。
“赢了？”央彩问。
“不清楚！”方成摇头，目光看向大厅中央。
‘老头’虚幻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了在那里，他虔诚的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
“别出声，他正在与黑夜沟通！”方成耳边响起深红335的声音。
与黑夜沟通？
方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巨变。
旁边的央彩也感觉到‘老头’的异常，她轻轻后退一步，退到石柱的后面，似乎在躲避未知的窥视。
‘老头’的祈祷持续近一个小时。
方成和央彩在这个过程中，一直保持着恭谦的态度。
‘老头’祈祷完，躬着身退出冥想大厅，方成和央彩默契的跟随，三人沉默着走过一条又一条幽暗的通道，进入到一间拥有微弱魔法灯光的茶室。
方成刚进入这个房间，便闻到一股清淡的花香，但厚重的焦味更严重，应该是之前的战斗把茶室里某些东西烧毁了。
‘老头’挥手间，静止的黑暗快速流动，焦味消失得一干二净，接着他虚幻的身体变回实质状态。
“坐。”他指着靠墙的沙发。
这是方成在这个宫殿里看到的第一件文明产物，他没有客气，与央彩上前坐下的时候，‘老头’走到另一边的木柜旁，取出里面用瓷器装着的茶叶。
但里面倒出来的是一堆碳渣，“真是糟蹋了好东西。”‘老头’豁达的轻笑一声，返回到沙发主人的位置坐下。
“这件超凡物品确实好用！”他把一双手套放在沙发中间的茶几上，“但负面效果同样明显，那低语似乎隐藏了一个遥远的故事…不要去探查这个故事，这里面有一个强大的诅咒。”
“我会小心的使用它。”方成收起手套，“外面现在怎么样了？”他没能沉住气。
“烈阳教会的舰队已经撤退，但边缘法庭在托兰行星的事情已经无法阻止。”‘老头’回答得很平静，“这事已经与我无关…”他看着方成，“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宇宙的正义秩序还轮不到你来管。”
‘老头’语气有一种洒脱的轻松感，就好像完成了一件心愿，变得无拘又无束。
“黑夜降临了？”央彩直接询问心中的疑惑。
“没错，时隔六个千年…我终于再次听到了黑夜的声音。”‘老头’语气里充满虔诚和喜悦。
“边缘法庭到底在做什么？可以牵扯到诸神？”央彩倒是大胆，直接询问‘神’的秘密，而且她没有任何的不适。
‘老头’盯着央彩杏黄的双目，“边缘法庭的事情很复杂，其内部除他们信仰的‘殿下’以外，还有许多不同的伟大存在…那位‘殿下’的追随者众多。”
央彩若有所思，方成则完全听不懂。
“我想…”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老头’打断央彩，“边缘法庭的命令是否来自他们的‘殿下’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已成为定局，烈阳教会都站在他们那边。”
“我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方成皱眉，“那幅壁画里烈阳之主亲手扫灭邪神，边缘掌控者以及帝国的神圣皇帝，为战胜邪神甚至打破了一个纪元的和平，而现在他们却要复活祂！”
“我必须纠正你一点…”‘老头’看着方成，“复活邪神，只是我们的猜测。”
…
托兰城。
自由联合会对第一区的进攻已经结束。
上午八点，自由联合会的发言人正式宣布，内政局以及治安局进驻第一区。
同时总裁办公室的服务中心，秘书处发布了里奥先生将在十一点进行胜利演讲的消息，地点就在第一区的瀑布落点区域，演讲期间各个城区将免费开放远程电车，所有人都可以在今天免费前往第一区的演讲现场。
消息宣布后的半个小时内，数千万人涌向各个城区的电车站，让城市交通直接陷入瘫痪。
最终，总裁办公室秘书长亲自致歉，改用随机抽取的方法选取十万名观众前往现场，同时将准备实时直播，让无法前往现场可以感同身受。
抗议自然是有的，但今天没有人过分追究，因为今天自由联合会是胜利者。
短暂的郁闷后，人们又开始欢呼。
但欢呼的民众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的隔壁，不死者的进攻已经愈演愈烈，已经有数千万无辜的生命被联合会抛弃，成为了不死者的养料。
第33区。
联合会的发展之地，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城市里大街小巷遍布各种各样的不死生物，被里奥亲自取名为‘胜利’的广场，已被鲜红的血池占领，旁边的政府大楼成为了一位亡灵法师的魔法塔。
一条血淋淋的道路横穿血池两边，连通周边所有不死者占领的城区。
道路上，数不尽的不死者劳工，托着从各个城区掠夺而来的血肉投进血池之中。
鲜活的血池内，每过十秒就有一位新生的人型不死者战士从里面钻出，被附近的亡灵法师投送到旁边的角斗场，进行残酷的战斗。
从战斗中存活下来的不死生命体会配发统一的装备…基础防御战斗服和一把腐蚀电浆枪。
得到装备的不死者战士第一时间被派送到最前线。
29区与30区的电车隧道内。
一场残酷的消耗战争，从不死者入侵时一直打到现在，自由联合会一直想关闭这条隧道，但不死者在隧道两边加固了两条无比坚固的承重柱。
所以，联合会得先扫除掉隧道里所有的不死者。
也有人提议炸毁城墙，但立刻遭到反对，因为他们无法控制爆炸范围，很容易将城墙整个炸毁，城墙是他们现在防卫不死者的唯一手段。
今天，对于托兰城亿万民众而言是特殊的一天，但对于前线的士兵而言却没有任何区别。
残酷的战争还在继续！
上午十点。
胜利演讲前的一个小时。
不死者占领的城区四周的城墙顶部，突然间展开一排金属打造的机械装置，天空即将被污染的云层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艘无畏级战舰。
战舰导弹发射仓内弹射出数百枚银白色的金属飞弹，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被不死者占领的各个城区。
没有想象中的爆炸，金属飞弹落在地面后像花瓣一样展开，露出里面火红的恒星反应堆，炙热的火焰随即窜升而起，与城墙是展开的机械装置遥相呼应，形成遍布城区的火焰牢笼。
被邪能污染变得无比昏暗的城区随着火焰的窜升重新恢复了光明，数不尽的不死生物的灵魂在大火中碎裂。
后方的亡灵法师们在火焰升起时，企图用提前准备好的传送阵离开，但他们的传送刚起动，身躯就被火焰依附。
是传送陷阱！
烈阳教会早已提前检测到城市附近的传送目的地并设下陷阱。
大火焚烧近半个小时。
火焰全程都没有高过城墙，天空数千架空气净化装置防止焚烧的恶臭传入其他城区。
其他城区。
人们依旧在狂欢，为他们即将获得的自由而欢呼。
第1区大楼底层。
自由联合会临时办公区域总裁会客厅内。
里奥送走了议会的代表，告知秘书他需要半个小时来熟悉演讲稿的内容。
秘书识趣的退出，拦下了接下来的拜访者。
但不到两分钟，刚刚上任的内政局长官惠右无视秘书的警告推门而进，秘书只得满脸歉意的望着里奥。
“你下去吧。”里奥遣退了他的秘书。
惠右反手将门关掉，从怀里拿出帝国制造的反监听装置打开并放置在房间唯一的窗前。
“烈阳教会兑现了承诺，城内的不死者已经完蛋！”他拿出终端打开，放在靠窗户的茶几上面。
终端里打开的是全息投影，里面无数的亡灵在大火之下化为灰烬。
但里奥只看一眼便没有了兴趣，他将自己整个人没入柔软的沙发之内，抽着自己卷的劣质烟，但配合他吸烟的是整个托兰城最好的空气循环系统。
“我似乎听到了前线战士的欢呼。”他说出一句奇怪的话。
“是的，战士们都在欢呼。”惠右接过话，“在欢呼烈阳教会给我们带来的胜利，也在为那不可战胜的力量欢呼。”
“不可战胜…”里奥深深吸了一口烟。
惠右也拿出一根烟点燃。
两人没有再说话，惠右抽完一根烟便默然退出会客厅，开门的刹那外面欢呼声立刻钻入房间，然后又在房门关闭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里奥还在抽烟，抽了一支又一支，让自己的脑袋变得昏沉沉的。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房间里的魔法时钟响起了一声‘咚’的回音。
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时，他仿佛从一场幻境中醒来，起身放下手里的烟，并打开手腕的终端，调出今天要用到的演讲稿。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挺了挺胸膛，快步走到门前拉开门。
外面早已等候多时的众人，为他送上了热烈的掌声，并让出一条通道。
里奥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在人们的祝福中，保持着他一贯的温和笑容，走过狭长的通道，进入到通向二楼的金属楼梯间。
站在楼梯间的入口，可以很直观的感觉到有一股流动的热风铺面而来，耳边是人群的欢呼声，在这些欢呼声里，他可以很清晰的听到‘英雄里奥’的呼喊。
“呼！”
他再次吐出一口浊气，在内政局以及总裁办公室诸多官员的注视下登上楼梯的台阶。
很重！
他感觉自己的小腿好像绑着金属棒一样沉重。
但他坚持走完了这一段路。
尽头是一扇玻璃门，两名身穿礼服的尉官为他拉开门。
视线豁然大开，耳边的欢呼声猛然间增大，震得他耳膜发痒。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看一看人们欢呼快乐的笑脸，但他双腿的金属棒这时仿佛加重了许多，让他停在门口。
十多秒后，他终于鼓足勇气踏出这一步。
引入眼帘的全是人，巨大的落地瀑布两边平台上能站人的地方全部都站满人。
人们的欢呼声压过水压冲击的声音。
里奥比这些人还要激动，他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
他多么希望这场胜利属于自己！
但现实却是，这场胜利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胜利。
而他现在要告诉这些人真相，他已经下定决心，那怕代价是自己和眼前这些人的生命，那怕是再度让托兰城陷入战乱。
第69节黑暗的回应
第71节 这个世界需要正义秩序
极北大陆。
黑夜教会的祭献宫殿周围，数百架工作机器人在烈阳焚烧后的焦土之上收集可用的资源。
几十名年轻的牧师，围在之前生态区的周围，为那些逝去的亡魂祷告，一个简易的生态控制器搭建在祷告之地的侧面。
数百只机械虫正在控制器内部作业，驱散这片大陆因为火焰产生的毒气。
控制器左侧，一间用废弃金属搭建的小房子里，点亮的灯火与周围的黑暗格格不入。
屋子里。
方成靠在一张铁皮椅上，望着终端投影下托兰城第一区的现场直播。
他听着人们山呼海啸的欢呼，看着那一张张充满喜悦的脸庞，让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似乎是错误的。
“托兰城无法实现真正的自由，自由联合会就是一个笑话。”央彩靠在窗户前抽着烟，绑着的辫子已经散开，整个人有一种成熟的美感。
方成似乎没有听到央彩的话，他注视着全息投影下那一张张兴奋的脸，身体表面的金属线条内浮现出少许金色的流光。
全息投影里的直播现场随着里奥的出现，气氛达到了高潮。
“我们现在应该研究的是那本书里记录的历史，而不是看这种无聊的演讲。”央彩对方成现在做的事情无法理解。
“我只是想看看烈阳教会到底要怎么导演这场戏。”方成有了回应。
“怎么导演都不好看，没有人会记住今天，这种事情在宇宙里每时每刻都会发生…这个宇宙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文明屈指可数。”央彩已经见惯了这样的事情。
直播还在继续，欢呼的声音在里奥挥手时停下。
特写的镜头下里奥满脸的疲惫，他似乎没有任何喜悦之情。
“今天…注定成为托兰城永久记忆的一天…”
里奥开始他的演讲：
“在这场反抗战争开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站在这里，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做好为此付出生命的打算…”
“我们原本的计划，只是想通过这场反抗战争，让更多的人可以站起来推翻理事会残暴而独裁的统治！”
“但命运眷顾了我们，让我们的事业得以成功…”
“我现在站在了这里！”
“但是，我要说的是…”
特写镜头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大声说道：“这场胜利是一个骗局，是烈阳教会设计的骗局，我们没有自由…我们赶走了理事会，但接下来将会是烈阳教会的独裁统治，我不过是他们手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傀儡！”
他咆哮完这些话后开始剧烈的喘气，似乎这一句话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
现场突然变得安静，他的喘息声通过扩音器传达至了现场每个人的耳中，也传达至观看直播的每个人耳中。
“哗”
短暂的安静后，现场爆发出连绵的惊叹声。
里奥回过气来后用尖锐的声音警告道：“小心烈阳教会，他们是比理事会还要残暴的统治者！”
言罢，他按下胸口的一个装置按钮，然后整个人便被炙热的火焰覆盖，他忍受着火焰炙烤带来的疼痛，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喊道：“小心烈阳教会，托兰城只能是托兰城人民的！”
他身后两位工作人员试图扑灭他身上的火焰，但火焰却迅速传染到两名工作人员身上，然后冲天而起，眨眼之间三人就变成漆黑的碳渣随风散落。
直播被迫中断。
方成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双眼充满震惊，央彩也不由得挺直背，并放下手里的烟，杏黄的双眸里全是敬佩。
“在我旅行的数个千年里，曾经见识了许多文明，这些文明偶尔会诞生出像这位里奥先生一样的人，他们拥有高贵的灵魂，但可惜的是宇宙的规则早已定下，他们高贵的灵魂只能在烈火中化为虚无。”
央彩喃喃低语。
方成他调出深红335，问道：“是否可以连线到现场数据。”
深红335数字投影显现而出，“托兰城所有数据已被物理层面断开，同时城市的终端屏蔽了一切信号。”
方成身体表面金属线条内的神圣之力变得厚重了许多，他转头看向央彩，“你觉得烈阳教会会怎么做？”
央彩认真思考数秒后说道：“托兰城…或者托兰星系对于烈阳教会来说无足轻重，为消除影响他们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包括摧毁整个托兰城？”
“当然，烈阳教会在过去两个纪元里，摧毁过的文明不计其数！”央彩毫不犹豫的回答，接着她又解释道：“不过，烈阳教会到底不是无序组织，他们调动‘6’级以上的力量需要经过非常慎重的讨论。”
“特别是对拥有亚人类居住的星球，每次施行武力打击之前都会认真考虑，有时也会因为舆论而放弃。”她说话的语速突然变得很快，“这位里奥先生的勇气，让烈阳教会的丑行闹得几乎整个托兰城都知道了，而且最后他用烈阳教会的力量自杀…人们会认为这是烈阳教会的灭口。”
方成听完这席话，目光转到没有了影像的全息投影。
“这座城市的人真是多灾多难。”他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相比于帝国和联邦的战争，这座城市的事情不值一提。”央彩却看得很开。
“那场战争离我们很远，而现在这场战争就发生在我们的眼前。”
“你有朋友在城里？”
“朋友？”方成脑海浮现的是酒馆老板井武，以及那位小男孩新知。
井武在烈阳教会加入战争后就失踪了，方成与秘书处合作的时候打听到了新知的消息，他被关押在烈阳教会的监狱里。
想到这两个人，他又猛然间想到那对相依为命的姐弟。
这时，一股寒意从窗口灌进屋子。
漆黑的星空下，生态区的原址上繁衍出浓郁的黑暗能量，牧师们围在这些能量周围进行无声的祈祷，这是黑夜教会在为亡者祈福。
是之前任务中战死的马特和‘深水’的葬礼！
好吧，他在托兰城认识的人，就只剩下了那对姐弟。
“你可以帮我传送到托兰城吗？”方成看向央彩。
“你真要去？”
“去看看，这是我的第一次宇宙旅行。”
“行，但并不是免费的。”
“你想要什么？”
“自然是你获得的那本历史笔记。”
…
21区。
内河下游区域的贫民窟外，刚建起来的救助站前的职介所前方排着长长的队伍，两边的保安维持着基本的秩序。
附近巨大的全息投影设备是今天早上刚搭建的，为的是宣传反抗战争的胜利，让这里麻木的底层居民重新焕发活力。
街头，一位执勤的保安看到全息投影里大火燃起时，只迟疑两秒便果断退后一步让自己处于屋檐的阴暗区域，然后撤掉身上的保安服，扔掉脖子上挂着的巡逻勋章，钻进离他最近的小巷子。
他轻车熟路的走过一条又一条巷道，进入一栋位于内河中游区域的民房。
进入房子时，他首先将刚才使用的身份终端扔进门口的焚烧炉里，拿出另外一个身份终端激活。
做完这一切时，整座城市开始沸腾。
他走到屋子的客厅，拿起一个灰色的遥控器按下…顿时，房门和窗户落下了厚实的装甲。
扔掉遥控器，他一边操作着新的终端一边走进地下室，白炙的灯光随着他的到来照亮了地下室每一块区域，门口干净的镜子里露出一个身材完美的壮汉。
是井武！
他走到地下室的中间，那里摆放着一个机械装置…是一个机械通讯设备。
机械装置是开启状态，自动机械臂用最原始的方式，在一张白纸上面打印出了一排古怪的文字。
井武把白纸拿在手里翻译道：“尽快以里奥的名义推动民众反抗烈阳教会的统治，最好组织一两次武装袭击，目标由你们自己决定。”
“叮”
他拿起打火机点燃一根烟，顺便烧掉手里的白纸。
“这帮该下地狱的家伙，什么都可以利用！”井武服务的对象自然是秘书处，作为曾经的反抗军，虽然在这次的内战中失败，但短时间还不至于消亡，而且现在他们有帝国的支持。
自从拉曼先生被刺身亡后，这场战争对于他来说就变得没有意义。
“自私的斗争对于托兰城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井武想起拉曼先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他嘀咕的时候，终端响起通讯铃声，来电的ID让他微微皱眉。
“我们之前不是说过吗？没有特殊情况不要相互联系！”他接起通讯时态度很严肃。
“放心，现在烈阳教会和自由联合会都没空注意我们。”对面那头表现得很轻松，“你也接到秘书处狗屎一样的命令了吧？”
“你想说什么？”井武没有绕圈。
“秘书处已经不适合领导我们，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领导者了。”
“没有他们，你想让我们的战士用石头作战吗？”
“抽个时间我们见面详谈？”对面提出见面。
井武稍加考虑后问道：“什么时候？”
“明天，第15区。”
“两个小时后给你答复。”
井武说完这句话便挂掉通讯，他的心情也变得越发的烦躁，“又是一场自私的争斗！”
原地沉默片刻，他打开终端插入储存卡，终端系统开始扫描储存卡内的通讯ID。
突然间，他看到原本处于无信号状态的一个ID变得可以接通。
这是方成留给他的通讯ID！
…
DHE874号街区。
依靠主街的小巷道里，一位十二三岁的女孩和其他行人一样，正匆匆向自家院子赶路，她穿着和这个街区其他女孩一样的灰色麻布衣服，长裤上有好几个补丁，脸上和手上有一层灰色的污浊物，想来是为了节约钱已经很久没洗过澡。
她就是新知小男孩的妹妹，虽然新知留给了她一些钱，但她并没有坐吃山空，在得知新知的消息后她找了一份零工…在附近的酒馆里当服务员。
得益于新政府的良好治安，她最近这段时间过得还算可以，每天的工资足够弟弟上夜校和花销，再加上弟弟在家里的小作坊加工的机械零件，偶尔能洗一次热水澡。
但这一切都被半个小时前的直播打断了，当她看到全息投影里的里奥先生全身被大火笼罩后，第一时间就脱下服务生制服从酒馆的后门离开。
她走出好一段路程，人们才反应过来。
十多分钟后。
她熟练的在拥挤的人群里穿过一条一条的巷道，躲过抗议人群的围堵，回到位于384号屋子的庭院。
院子里的机床还开着，但机床前却没有人，屋子的大门也开着，但没有弟弟的声音。
她心下一沉。
这时，街上冲过来一队治安官，阻止了那些发疯的人。
她没有寻求治安官的帮助，拿起院子里的一根金属棍，鼓起勇气进入屋子。
原本干净的地板有一对很大的脚印。
她胸口剧烈的跳动。
但紧张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她脱下鞋子，死死的拽着金属棍静悄悄的沿着脚印走进地下室。
走到地下室的门前，她鼻腔里立刻钻入刺鼻的腥味，她看到了弟弟，对方此刻满身是血，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刃。
弟弟也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四目相对之时，弟弟想要说话，却被姐姐用手势阻止。
女孩走下地下室楼梯，看到微弱的灯光下一位流浪汉打扮的人倒在血泊之中。
“他…”
弟弟想要解释什么。
但女孩摇头，她可以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快步返回院子里，把手里的金属棒放回原位，冷静的关上院子的铁门并将其反锁。
在关掉运转的机床时，她故意大声的咒骂：“劳瑞，下次你再不关机床，我一定抽烂你的屁股！”
她一边骂一边走进屋子，然后反手关掉了门。
“现在该怎么办？”弟弟劳瑞站在地下室的入口，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颤音。
“我得想想！”女孩坐到客厅一张单人木椅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在忙着昨天晚上接下的订单，他就冲进院子，然后威胁我交出家里的钱…我吓得往屋子里跑…没路的时候就想着同归于尽…”
“别吵，我让想想！”
女孩烦躁的打断弟弟的絮叨。
“轰隆”
街上突然间传来一声爆炸，让客厅中间的茶几发生了轻微的颤抖。
女孩吓了一跳，然后用颤抖的手打开终端翻出一个通讯ID。
第70节焚烧的自由
第72节 ‘4’级
自由联合会的组织结构还是严密的，至少没有让军队出现暴乱，但秩序能够维持多久谁也无法保证，现在摆在联合会政府面前的事很尖锐！
首先，是如何对里奥先生最后的言论进行解释。
其次是对烈阳教会的态度。
另外，他们还的尽快推选出新的领导人！
托兰城民众对这次事件的态度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自然是里奥先生的坚定支持者，他们大部分都是城市之前的劳工和底层贫民，以及其他聚集地的居民。
这些人对于烈阳教会的信仰本就不坚定，在亲眼看见里奥先生被大火吞噬后，原本因为宣传‘自由’而组建的底层团体，第一时间就组织起游行队伍冲击各个城区的教会驻地。
如果不是治安局及时阻止，流血冲突转眼就会发生。
第二类是之前的合法居民，他们对烈阳教会的信仰很深，每个人都有着良好的教育，他们与自由联合会处于合作状态，有许多人甚至是新政府的官员，议会里占据近四分之一的席位。
在目睹里奥被大火焚烧后，他们保持着冷静，没有急着站队谁，静静的等待着上层角逐的结果才会表态。
第三类则是城市里的投机者，这里面包括被新政府勒令解散的帮派成员、被解散的叛军成员，以及潜伏下来的旧政府成员。
这类人对里奥的死亡毫不在意，也对城市的未来毫不在意，他们只在意自己的‘生意’。
所以，新政府需要搞定第一类人，拉拢第二类人，坚决镇压第三类人。
而最关键的问题是，新政府必须在烈阳教会和人民之间选择一个。
二选一，没有任何商量的可能！
…
21区。
内河数个石桥两边，游行的人群以及治安队相对而立。
激动的人群让整座城市处于沸腾的状态。
“轰隆”
爆炸的巨响，让对峙的两拨人都看向了远处升起的蘑菇云，是烈阳教会驻地方向。
游行的队伍看见升起的浓烟发出阵阵欢呼，各个社区团体的领导者大声质问治安局的官员，质问他们为何帮助烈阳教会阻拦‘自由’的人民。
这些团体的领头人本就擅长宣传和公关，组织的语言不可谓不激烈，有一些军队里调派到治安局的官员听到那些戳人心窝的质问，脑袋一热也加入了游行的队伍。
石桥的封锁很快瓦解。
游行队伍依旧遵循着新政府法规，没有进行打砸抢劫等犯罪活动。
数十万人的队伍，很快集结在被炸毁的烈阳教会驻地周围，一个又一个的代表人物被推选出来，用扩声器列出烈阳教会的数十条罪状，并将这些罪状堂而皇之的贴在各个街区的公告栏里。
附近一栋三层民房的屋顶。
从极北大陆传送而来的方成注视着遍布所有街道小巷的游行队伍，看着被浓烟覆盖的教会驻地，手里拿着一张宣传图纸，上面一条一条的记录着烈阳教会的罪行。
“这是计划好的。”央彩抬头望天，天空的烈日依旧高照。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这座城市离不开烈阳教会！”她叹了一口气，“没有烈阳教会，这些人转瞬间就会被不死者吞噬得一干二净，或者被宇宙其他亡命徒毁灭。”
“他们只是在追求身为智慧生命体的最基本自由。”方成轻说道：“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朝闻道，夕死可矣。’”
“那只是少部分人的追求，对于文明而言，最重要的是生存，不折手段的生存。”央彩的话偏向的现实。
方成固执的想要继续争论，但通讯终端响起的来电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接通通讯的时候，深红335为他连接上一只机械虫的监控画面，是新知的弟弟妹妹，他从进入城市时就激活了潜伏在这对姐弟院子里的机械虫，自然也监测到屋子里发生的事情。
看见弟弟安然无恙时，他便没有主动现身，因为他觉得太干涉这对姐弟的生活会让他们更加的不幸。
“先生…”女孩声音里压制着紧张，“您之前说过，遇到麻烦可以打这个通讯地址…我们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
“什么麻烦？”方成耐心的询问。
女孩沉默数秒后用很轻的声音说道：“我们现在需要一笔钱！”
方成诧异不已，他以为对方会要求他帮忙处理地下室的尸体，以及摆平弟弟杀人的事情。
“你需要多少钱？”他故意很严肃的问。
“五十万…银币！”女孩报出一个数，‘银币’是新政府发行的货币，五十万银币相当于一百通用币，对于方成现在的财富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告诉我你的银行账户。”他没有拒绝，但语气却冷淡了许多。
转账很顺利。
转账完成后女孩不断的强调她会还清这笔钱，但方成却不以为意。
挂掉通讯时他撤走了这对姐弟院子里的机械虫。
“我感觉到你的情绪突然变得失落。”央彩奇怪的看着方成，思考要不要占卜刚才的通讯。
“这个世界需要正义秩序！”方成没有理会央彩，他抬起头看向天空的烈日。
“什么？”央彩自然听到方成的话，她只是不明白方成为什么会平白无故说出这么一句中二的话。
方成盯着烈日的双眼浮现出金色的流光，在沉默十多秒后问道：“你的追求是什么？”
“什么意思？”央彩看着像是被什么奇怪灵魂附体的方成，差点就拿出她的银色卡片占卜刚才的通讯。
“作为一名可以占卜命运的超凡者，你的追求是什么？”
“第二纪元的历史，这关系到我的晋升。”央彩很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晋升？”方成追问
“为追求更加隐秘的历史！”央彩很巧妙的躲过这个问题，反问道：“你为什么晋升？”
方成似乎被问住，看着周边街区沸腾的人群，沉默好久才回答道：“普通人天生喜欢幻想超凡力量，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进入超凡世界就是源于对超凡世界美好的幻想。”
“现在呢？”央彩满脸的好奇。
“我以为这个世界是彩色的，但没想到无趣得就像是黑白画面，我讨厌黑白的画面！”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还没有想好，但我知道我讨厌宇宙现在的规则…它混乱而污浊，而我喜欢秩序和善良。”
“善良无法繁衍出强大的文明！”
“秩序会让文明变得强大，也会维护善良！”
他收回远眺烈日的目光，拿出之前准备好的铭文卷轴。
“我现在要进行晋升仪式。”
“所以呢？”
“帮我掩盖气息。”
“…”
第71节这个世界需要正义秩序
第13节 召唤
正义大厅，充满神圣的旷阔空间。
方成每一次进入这里，都会被视野内无边的空间吸引，那翻滚的白色光芒裹挟的神圣之力让人着迷。
好不容易定住心神，他立刻从洁白的高背椅上起身，走向后方放置圆盘的奇特空间。
圆盘此刻已经变成缓慢运转的球形物体，周身充斥着金色的流光构建起一道绚丽的屏障，屏障是透明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里面大大小小的金属齿轮，齿轮的中心位置是散发着圣能的反应堆，反应堆输送的能量，随着齿轮的转动向外围区域扩展构建起一道屏障。
深红335的天使投影在方成身前调出操作平台，平台前面的投影器下是一个朦胧而光暗交错的宇宙。
“你看这里。”深红335放大模拟传来的宇宙，调出其中一个非常渺小的星系，这个星系对于其他模拟区域而言非常清晰，清晰到可以看见恒星所散发的射线。
是水蓝星星系！
“这是…水蓝星？”方成睁大双眼，“放大它！”
深红335照做。
美丽的水蓝星被无限放大，显出大气层下的海洋和大陆，随后是坐落在大陆之上的城市。
但城市里显示的内容就比较模糊，就像是有人用橡皮擦把一副绝好的画像擦拭了一遍，在模糊的世界里，数百个金色的光点很明显。
是护卫军团在水蓝星各地建造的圣殿，里面的反应堆与圆盘的系统有直接的联系。
耳边似集市的说话声再次回响。
“可以屏蔽它吗？”方成问，他不是很喜欢吵闹的环境。
“当然，我会设定一个小程序，专门记录信徒的心声。”深红335回答的时候，吵闹的声音消失了。
“可以让画面变得更清晰一些吗？”
“现在的能量不足以支撑圆盘现在的计算能力，无法进行实时演算，但可以根据记录的资料库，推算过去的每个时间点里发生的事情。”
随着深红335的介绍，投影器里水蓝星的时间点开始倒退。
模糊的城市逐渐清晰。
不多时，时间点便倒退到中州战争时期，方成看着展现的画面，回忆起了当初的战斗场景。
当宇宙巨兽出现时他那时的恐惧再次浮现，但很快恐惧就消失了，因为视频里模拟的宇宙巨兽有些滑稽。
“它为什么是马赛克？”方成皱了皱眉。
“能量不足，所以无法模拟出半神以上的存在。”深红335停止投影器里的时间流动，放大中州战场，调出方成当时身前出现的女天使，她同样是马赛克。
看到这位女天使，方成问道：“可以追寻她原来的轨迹吗？”
“能量不足！”深红335似乎变成了一个复读机，她冷漠的回答后解释道：“你之所以可以查看水蓝星的过去，是因为这颗行星有你的信仰。”
方成若有所思的点头，沉默十多秒后问道：“那我可以查看超凡力量是如何在水蓝星诞生的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
深红335将投影器下的时间线调到水蓝星时间2015年6月8日，官方记录的档案里这天全球第一次被宇宙投射的彩色极光覆盖。
从投影器里的模拟画面观察，不仅仅是水蓝星系，整个福恩星系被从其他星空呼啸而来的一股能量冲击覆盖，效果就像是窜动的火焰遇到氧气充足的空间所产生的冲击感。
冲击持续的效果并不长，冲击之后一切又恢复原状。
接着就是四天后，也就是官方记录的2015年6月12日，南州联邦德莱斯州一位被虚空污染物灌注了亡灵知识的男子，用邻居家的宠物狗进行了他的祭献仪式。
一个月后，一位植物学家在野外考察时，被自然能量注入自然途径的超凡知识，但这位自然学家刚把这份知识记录下来便成为了植物人，他三位学生继承了这份知识，其中一人就是后来的彭越院长。
半年后，获得自然途径超凡知识的三人与两名邪能途径的超凡者，组建了一个秘密组织，共同研究这份难以置信的知识。
同时各国政府也先后加入到超凡力量的研究当中。
一年后，世界范围内的超凡事件频发，政府成立相关机构打击各种超凡犯罪，开始为未来的超凡冲突做准备。
同年，自然超凡者与邪能超凡者闹翻，自然学派和死亡研习会相继成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水蓝星星系外壁的多宾行星附近，出现了外星势力的舰队，但很快就遭到一艘亡灵战舰的驱逐。
随后几年里，这艘亡灵战舰会不定时向水蓝行星中州大陆，投射各种各样的物资以及生物样本。
“他们当初有无数机会将我们扼杀！”方成看到这里心中是一阵后怕。
“你小时候看到一个蚂蚁窝，会直接将其摧毁吗？”深红335很随意的问了一个问题。
方成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玩弄蚂蚁的场景，在这个过程中会诞生出无限的满足和快乐。
一个可怕的问题！
“可以追踪这艘亡灵战舰吗？”
“需要至少一个标准公年，但结果可能是被屏蔽的。”深红335给出的答案并不是很好。
“追踪它！”
两人对话时，快进的时间线继续前进，星空再次诞生出绚丽的七彩射线。
但这一次射线全宇宙都有，而非福恩星系单独存在。
“可以查找射线源头吗？”方成问。
“有记录，但我们的能量不足与支撑这次扫描。”深红335又开始了她的鸡汤，“你得继续晋升，到‘6’级就应该可以实现。”
方成无视深红335后面的话，继续看着模拟的时间线。
西陆战争爆发前，外太空的亡灵法师，在多宾行星外架设起一个巨大的祭台，他们通过这个祭台交换到一个卷轴。
“是召唤宇宙巨兽的卷轴！”方成立刻认出亡灵法师们获得的卷轴。
他没有认错，亡灵法师获得卷轴后，将它通过水蓝星上的祭献仪式交给了死亡研习会。
“那些可怜的恶魔，被算计得死死的。”深红335又在调侃。
她话音刚落，视频里的亡灵遭遇了高亚人的舰队，双方在深空交战数个月，各自建立了一处前沿基地，但在某一个被扭曲的时间点上，两艘战舰非常突兀的撞击在一起，修建的前沿基地诡异的碎裂成渣子，随着星系间的引力向外壁的陨石带浮动。
方成立刻说道：“退回去，放大这片星空。”
深红335照做。
两艘战舰相撞的画面再次浮现，很诡异的画面，就像是双方战舰的指挥官得了失心疯，驾驶着战舰进行自杀式的攻击。
“有其他能量数据可以读取吗？”方成问。
“没有，一切都很平稳。”深红335回答道：“不过，这条时间线是扭曲的…圆盘读取的宇宙资料，与两艘战舰指挥官当时遇到的有差距。”
“什么意思？”
“有人改变了双方所能观察到的时间线，战舰读取的前进路线与实际不相符合，所以就产生了可怕的撞击。”
“幻想？”
“类似于这种效果，但用的是时间和空间的能力。”深红335说道：“我们之前的猜测或许是真的，福恩星系真的存在那位时空守护者。”
“…”
方成没有接话。
他来回观看这段视频十多次后才继续往前看。
很快，就来到中州决战。
接着就是迎来和平的水蓝星，之后的两年里整个星球除尼克尔洲还会出现祭献战神的仪式外，超凡能量趋于稳定。
方成耐着性子等待时间线来到两年后。
“可以追踪廖志国的战舰去向吗？”他望着视频里从冰川升空的亡灵战舰。
“现在的能量不足与支撑两份超算同时进行。”
“…”
方成选择了闭嘴。
飞快前行的时间线上，自然学派的军队在联合议会和他的授权下进攻南州大陆。
在军团支援的武装机械人以及远程火力的帮助下，再加上自然学派自身的超凡者，这场战争打得非常的顺利。
不知不觉中，水蓝星迎来了宇宙的客人。
“等等，这是平衡教派？”方成放大一艘从太空降落的飞船，飞船的涂装是平衡教派灰色的森林图案，它冲过大气层后进入自然学派经营的中部海岛。
“我们在外太空的警戒系统没有这艘飞船的资料吗？”他问。
“没有！”深红335说道：“我们的观测系统还处于‘3’级水平，要对它进行升级吗？”
“当然。”方成问道：“还有，你之前说过，这套系统可以帮我实现与军团成员的实时联系，我应该怎么做？”
“设计新的终端核心，让它的信号连接这套系统。”
“我可以将生产线放在这里吗？”
“不行，超过五个标准魔法小时，生产线就会被同化为圣能颗粒，除非用你的圣能活性为整条生产线标注。”
对话的时候方成放大了中部海岛大陆，但画面很模糊到什么都看不见，“自然学派看来问题不少，江冰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没有！”
“如果真要打，你认为军团要加入吗？”
“你应该听取卫队骑士的建议，或者联合议会的建议，他们才能代表水蓝星人民的心声！”
时间线在两人的对话跳到实时状态，画面变得完全模糊。
“可以监视福恩星域内的平衡教派吗？”方成问。
“没问题，但这会耗费你大量的能量，而且有延迟，延迟至少有四十五个标准天数，所以我建议启用水蓝星的密探更为有效。”
方成点头，稍加思考后说道：“联系封满将军，把我们的情报告诉他…还有，联系陈松议长，让他带着封满将军去找沈碧霞，这次之后…将沈碧霞女士接到白山基地。”
“没问题！”深红335快速编辑信息。
看着发送出去的电子信件，方成抬头望着巨大的圆盘，问道：“话说，它就没有名字吗？”
“有，它在军团的记录里被称为‘正义之心’。”
“很中二…但符合它的气质，比之前的‘圆盘’要好听得多。”方成退后一步，让自己可以更加直观的观测‘正义之心’。
“我该怎么召唤军团骑士？”
“以你目前的能力，最多维持两个人出现在正义大厅…如果你想召唤你的卫队成员，得先让他们构建锚点，而构建锚点之前，你得为自己设定祭献铭文以及尊名，而…”
“我知道，祭献铭文和尊名得至少半神级别。”方成没好气的说道。
“没错，你终于懂得阅读资料。”
方成哪里是阅读资料，他是摸透了深红335说话的方式。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他看着深红335的天使投影，“你上次说过，我满足召唤军团骑士的条件。”
“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是通过物理方式用你的终端进行传送，但必须注意的是，如果你传送的人无法真正做到信仰正义秩序，很大的可能会被这里的神圣之力强行灌输信仰。”
方成考虑几秒，问道：“第二个办法呢？”
“随机召唤！”深红335调出投影器里浑浊的宇宙空间，当空间变得无限大的时候，投影的模拟视频似乎变成了真正存在的空间，“在这条通道里依附你的圣能活力，然后灌注足够的圣能从宇宙随机召唤两名军团骑士。”
方成一怔，以为深红335在开玩笑。
“曾经的正义大厅满是善良的骑士，他们的基因拥有这里的记忆，就算他们陨落也会有后续的继承者，继承者只要还有正义秩序的信仰，一定会响应召唤。”
“要试试吗？说不定召唤来两个美丽的女天使！”
方成盯着深红335没有五官的脸，眨了眨眼问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可不是玩笑。”深红335说道：“曾经…曾经…被封印的记忆，我可以想象那些数据画面，但无法进行表述，似乎有人特意封闭了这段历史，也或许是你的力量不够。”
她三句话都离不开调侃方成。
“这么说吧…‘正义之心’通过这片空间连接了宇宙大部分区域，当你可以读取诸神的信息时，甚至可以在它的帮助下，推演出宇宙大部分星域的实时状态。”
“好，我明白了！”方成及时阻止深红335，因为接下来肯定又是要调侃他。
“我试试！”他深吸一口气，通过冥想让精神世界变得平稳，召唤出自身的圣能痕迹，忍着刺痛剥离出部分圣能活力，投入光暗交错的空间…
第12节推演过去
第1节 正义大厅
还未成年的女孩做出的抉择以及她根深蒂固的思想，让方成突然意识到托兰城真正的‘病因’是什么。
这座城市的人早已没有了善良，更不知道秩序是什么，他们本能的追逐利益、掠夺他人，并认为这一切都理所应当。
这与方成内心的意识形态完全相反，他突然想做点什么。
他要将秩序带到这座城市！
当这种想法诞生时，就迅速占据了他的思想。
强烈的思想波动让他有了晋升的冲动，这种冲动让他迫不及待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铭文卷轴。
当他的圣能痕迹激活卷轴上面雕刻的铭文时，视线之内的一切都被白色的圣洁光芒覆盖，灵魂感官里出现了无比温暖的感觉。
很舒适的温暖，让人不知觉想要永久沉迷其中的温暖！
但方成早已习惯这样的温暖，他瞬间就反应过来，聚集所有的意识观测眼前的世界。
一片虚无的空间。
没有大地，也没有天空，只有无尽的圣洁白光。
而他自己在这片空间里，就像是随风飘散的树叶，没有任何落脚点，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去往什么地方。
这里没有时间。
方成的思绪漂浮着。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久得他差点忘记自己是要干什么的。
某一瞬间，他突然想要离开这里。
当他这个想法出现时，记忆立刻变得混乱，思绪内的圣能开始溃散。
接着，他就感觉到这片空间在排斥他。
失败了？
这是他本能的想法。
但接着他又想…什么失败了？
他迷茫的灵魂也有溃散的迹象。
同时，现实世界里他的身体在神圣能量的积累中溃散。
照看他的央彩吓一跳，但她不敢用自己的力量贸然进行干涉，眼看施展幻想无法屏蔽方成晋升时爆发的神圣光芒，只能拨动空间，把整个屋顶连通方成一起代入她的历史缝隙之内。
感官世界里。
方成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圣能在远离他，但他的潜意识里无法诞生出挽留的想法，他甚至不懂得反抗，只能木讷的等待命运的来临。
关键之时，他的灵魂内繁衍出用星空雕刻的圣能图案，强行将溃散的圣能聚集在一起，并快速修复他的灵魂记忆。
是他的圣能痕迹！
记忆和圣能回归方成的意识体后，星空雕刻的圣能图案继续繁衍扩展，转眼就占据了方成视线可观测的所有区域。
接着，星空图案中央区域闪烁起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刺眼光芒。
光芒一闪而过，繁生出类似恒星系的简易图案。
这时，方成从恍惚中回过神。
他记起了自己是谁，也记起自己在干什么。
感官世界里的圣洁白光让他诧异片刻，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被改造后的身体纹路流淌着浓郁的圣能，就像是自己的血液一样，更奇特的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可以控制它们！
当他试图去控制这些圣能的时候，眼前无尽的圣洁空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笼罩在金色流光之中的辉煌宫殿，他站在宫殿最高的台阶之上，身后是洁白的高背椅。
而台阶之下，是数十个空着的高背椅。
他下意识的坐在高背椅之上，然后脑海里浮现出之前被隐藏的一些记忆…是他好几次危险时感官世界里出现的宇宙世界，以及近在咫尺的巨大天体。
“我原来有这么多次都差点挂掉？”他喃喃低语，“这次之后，我还会不会遗忘呢？”
他想到这些的时候，低头看了眼左手手腕上的金属手镯…
它还在，而且很清晰！
这不是幻想？
“你现在是处于真实的空间！”深红335响起的声音把方成吓一跳。
“你…”
“这里是正义大厅…宇宙数个奇迹之一。”深红335的投影出现在大厅的正中央，其形态变成虚幻的天使模样，只是依旧由数字构成，面容没有五官。
“曾经…在这里坐满军团的骑士，左边是充满圣洁的正义骑士，右边是执行审判的秩序骑士。”她介绍的时候，大厅金色的流光在空着的高背椅上面显示出数十道虚幻的金色身影。
“可惜这些已经成为历史。”方成看着两边虚幻的身影，想象起当时护卫军团的强大和辉煌。
“但我相信你可以让曾经的辉煌重新回归。”深红335抬起她的数字手臂，指着方成身后的区域，“你现在需要做的是修复身后的超级智能系统，然后尝试召唤军团骑士。”
“军团骑士？你是说我的卫队骑士，还是军团以前的骑士？”方成脑海里诞生出许多问题，“等等，你刚才说我在这里是真实的？”
他打量自己，身上穿着的是轻型装甲战斗服，双手抚摸的时候有很清晰的触感传来，很真实的触感。
这种触感让方成眼皮狂跳，他下意识的打开折叠空间拿出两只机械虫。
“不用怀疑，你现在是真实存在的，不然我不可能出现。”深红335说道：“至于你是否可以召唤卫队成员来到这里，这取决于他们，也取决于你。”
“什么意思？”方成问。
“只有真正的军团骑士才能听到你的呼唤，同时…没有你的召唤他们永远无法窥视这里。”深红335天使模样的数字投影降落在宫殿中央的青色地板，像正常人一样走到台阶之下。
方成被说得心痒，他起身走到高背椅身后。
但他看到的是一面金色的墙壁，就在他打算询问的时候墙壁似幻境般退散，露出一条深邃的通道。
他只走出一步，通道便尽数消失，视线豁然大开，看到了一个像是某个拼盘游戏组成的金属圆盘，很大的圆盘，终端监测的直径为两百米。
圆盘上面有许多在运动的大小不一的机械齿轮，齿轮每一次转动，都会诞生出纯粹的神圣力量。
“这是…”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台超级计算机！”深红335的投影出现在方成的身侧，“你完全掌握它，甚至可以模拟出整个宇宙进行演算。”
“演算什么？”方成顺着问。
“一切…比如你可以尝试读取托兰城所有的资料，然后演算这个星系的未来。”
“预言系？”
“不是，他无法窥视未来，只是估算未来，但你得先读取现实，而现实包括很多，比如超凡者…你需要读取所有超凡者的数据，包括诸神！”
“…”
第72节‘4’级
第2节 （求订阅）
绚丽的七彩空间内。
方成身形凭空出现，疲惫的双眼环视四周，最终定格在央彩那张美丽的脸上。
“我见证了新的超凡生命体的诞生。”央彩优雅的轻笑，并伸手从虚空里抓出一张银色卡片，上面显示出一位手持战锤的圣骑士。
“正义的骑士，我喜欢这幅画。”她将银色卡片放入自己的法术空间，说话时周围的空间已变成正常的状态。
是刚才他们待着的破旧屋顶，周围街道和巷子里游行的人群不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增加了许多。
在大火中焚烧的烈阳教会驻地已变成一堆废墟，但烈阳教会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他们甚至关闭了教会的服务终端，似乎打算用沉默来回应这件事。
但托兰城的人民并不满意，烈阳教会的沉默被他们当做了默认。
更大的游行在城市各个城区上演，有些治安差一点的地区已经出现打砸和抢劫。
央彩看着他，伸出手，“那么，现在你该支付你承诺的报酬了吧？”
“记得还给我。”方成递出他从‘老头’那里获得的历史笔记，里面的内容他已经扫描进系统，正在进行翻译工作，因为里面的文字是系统没有出现过的黑夜文字，所以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一个月。
“我喜欢守信的人…”央彩现在的笑容更加的真诚，她迫不及待的翻开厚实的封面，里面的文字让她愣了一下，“黑夜文字，我需要至少十天翻译它。”
她的话让方成愣了一下，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终端系统有些过时。
“一位语言学家，她可以通过超凡能力，直接窥视文字背后的含义。”深红335赶紧在方成的耳边解释。
“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方成看着央彩。
“什么？”
“你是什么途径的超凡者？”
央彩闻言，停下翻阅的笔记，抬眼看着方成，两人对视超过五秒后，她说道：“我生来就属于超凡生命体，不需要像你们一样通过服用魔药或者手术晋升…我给自己的超凡途径取名为‘命运法师’！”
“命运法师？”方成重复这四个字，“很符合你的特征。”
“但我并不喜欢‘命运’两个字，我取这个名字只是想提醒我自己，不要忘记对命运的探索。”央彩重新研究起她手里的笔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诞生的，但我有预感我的命运就在于这些历史之中。”
她说话的时候扔给方成一个七彩铃铛，“你有需要占卜的时候，可以用它来联系我，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以先试试终端通讯，因为我不喜欢它的铃声。”
言罢，她的身体便凭空消失在这片空间。
方成想要挽留，可惜人家走得实在太快，让他只能无奈的摇头。
这时，游行的人群突然间传出一阵惊叹。
“自由联合会发布了公告…”深红335打开智能终端调出自由联合会的服务中心，一排用通用语书写的公告非常的显眼。
翻开公告…
首先是新政府对里奥先生的死亡表示遗憾，接着郑重的表示会彻查烈阳教会和里奥先生接触时的谈话内容，同时启动罢免烈阳教会议员席位的程序。
最后，新政府呼吁民众冷静，同时要相信自由政府，并给予政府足够的时间来调查这件事情。
现场短暂的惊叹后，是人们不满的咒骂。
显然这份公告没有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反而是让人们觉得这是新政府对烈阳教会无耻的妥协。
“你真打算插手这座城市的争斗？”深红335问得很认真。
“难道我的人生除了不停的向高等级超凡生命晋升，就不能做点其他的事情吗？”方成反问。
“你要怎么做？推翻自由联合政府？自己统治这座城市？”
深红335连续发问。
方成立刻陷入到深红335的语言陷阱，内心的欲望和野心差一点就占据了他的意识，但他早已不是刚获得神圣之力的菜鸟，很快就反应过来，并坚定的说道：“放心，我不会忘记护卫军团的条例…我不会用战争干涉文明的发展，但烈阳教会的错误必须得到纠正！”
“你刚才出现了短暂的犹豫…这说明你的信念还不牢固！”深红335又开始她的说教模式，“神圣之力虽然允许欲望和野心，但陷入其中的话很容易就被超凡能量吞噬。”
“我知道该怎么做！”方成揭开轻装战斗服，扯出依附在胸口的狂暴圣能捏碎。
深红335继续说道：“我还得警告你，这件事情不是你在虚拟世界里玩的游戏，以我们现在掌握的科技力量，确实可以征服许多的文明，但现实世界不是一场战争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深红335调出十多份资料，“更何况这座城市的情况本就复杂，我的建议是先征求帝国的意见。”
方成自然不会说出‘征求帝国意见会让正义秩序黯然失色’这种中二的语言。
当然，如果他实力足够强大的话，肯定不介意装逼。
可现实让他只能点头。
“那你是觉得我们该向谁靠拢？神圣教堂…还是内阁政府？”方成慎重询问。
深红335的回答被清晰的通讯铃声打断。
是一个陌生的ID，但他是通过方成的私人通讯地址打过来的。
…
第1区。
内政局临时办公区的紧急会议室里。
圆形办公桌周围，除内政局局长惠右之外全是军人，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新政府还是一个没有从军事武装转变过来的政体。
“议会里面那些混蛋，我们表态后他们依旧在装死。”军事管理局副局长格登是一位暴躁的阿德莱德人，他深红的脸上全是怒意。
“说点有用的吧。”军事管理局的参谋处处长吾海，一位原住人类，他是在场所有人里年级最大，头发已经全白，脸上全是老人斑，他保持着老人的冷静，望着惠右说道：“要不然趁我们现在手里的权力还在，同时启动对这些议员的罢免程序？”
“理论上可以，但会非常的麻烦！”惠右没有里奥的果决，一直以来他都是提供意见的人，现在却要他下决定。
他的回答让格登脸上露出很明显的不满，“就算麻烦也得做，留下他们以后会更麻烦。”
“将军，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些议员，而是烈阳教会，他们在托兰城根深蒂固，每个城区之间的城墙上都装备有焚烧装置，我们现在的这场会议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场游戏。”惠右猎豹般的双眼里充满着压制的嗜血光芒，“他们只需要动动手指，我们全都得完蛋。”
“所以…你想妥协？”吾海直面问题。
惠右还没来得及回答，军事管理局局长知野，一位比较年轻的灰兽人说道：“我们的军队并不稳定，特别是其他几只反抗军的队伍，他们在议会里占据不少席位，烈阳教会如果转而支持他们，我们会变得非常被动。”
“还有遣散的帮派成员，以及秘书处的残留部队，这些人肯定会趁机捣乱。”治安局局长亚克也是一位原住人类，他穿着整洁，肩章因为今天的典礼擦得锃亮，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惠右，“如果我们决定要沿着里奥先生的路一直走下去，那么现在我们就得有所行动，而不是干坐在这里浪费时间。”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门口，同时胸口的心脏剧烈的跳动。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进来！”
惠右压制了内心的紧张。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尉官，他反手将门关闭后下意识的扫了眼四周墙壁装置的帝国生产的防窃听装置。
“烈阳教会的人突然从托兰城全部撤离，就连第一区的祈祷大厅也走的一个人都不剩下！”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首先表现的是喜色，但接着却都皱起眉毛。
“他们是在逼我们表态！”吾海老将军首先反应过来。
“外面有数十万人静坐等待我们的抉择，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亚克看向惠右。
两人说话的时候，房间里失去了电能供应。
烈阳教会直接切断了城市的能源系统！
众人在昏暗的房间里相互对视，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无奈。
“我们或许可以找帝国谈谈…或者是盖亚将军…”年轻的兽人将军知野，提出他憋在心底很久的话，他说得很小心，因为这不是他可以提议的。
但他的提议让陷入迷茫的众人眼前一亮。
特别是惠右。
…
21区。
轻工业区，内河上游一处靠近城市电车站的社区外。
这里在新政府成立之前就是反抗军的重要宣传基地，‘直播事件’发生后社区的人根本不用人组织，全部自发的前往了内城参与游行。
所以，此刻这条街静得可怕，街面上只有熙熙攘攘的老人坐在自家的屋前，刷着终端里不断闪烁的新闻。
天空刺耳的破空声响起，但老人们却毫不在意。
是一架公共飞行器，它停靠在街头的升降台。
是方成租借的飞行器。
他从升降台下来后，在终端规划的路线下进入到主街旁边的小道，然后直行超过两百米，来到一个堆满各种车床的庭院外。
还没来得及按下门铃金属门便自动弹开。
他没有立刻进入院子，他抬起头用充满金色流光的双眼认真的打量起这栋大房子，并谨慎的带上2-01超凡物品后，才进入院子。
没有人出来迎接。
走到庭院的屋子门前时，锈迹斑斑的金属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是井武！
他半边脑袋全部换成了金属装置以掩盖他之前的面容，但无法躲避方成的扫描系统。
“你的变化可真大。”井武用另一半机械装置脑袋的眼睛试图分析方成的身体数据，但看起来没什么效果。
“不要试图用你的知识来理解超凡生命体，刚才你的动作足以让你的灵魂崩溃。”方成语气里的警告很明显，他说话的时候看向屋子里，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气息。
“抱歉…看来，你变得更加强大了。”井武侧身做出邀请：“请进吧。”
方成自然不会客气。
关门后两人走过屋子的玄关时井武说道：“我以为你死在了烈阳教会的袭击里。”
“我也有同样的想法。”方成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回黑夜教会？”
“我只是黑夜教会的信徒，但没有加入教会。”井武解释的时候走到酒柜旁边，“要来点酒吗？”他打开酒柜，里面只有一桶麦酒。
“我就想休息一会儿。”方成坐在灯光最明亮的一处沙发上，不动声色的放出两只侦察机械虫后放松了精神和身体。
“看起来…你很累。”井武端着两杯麦酒走近。
“我来这里可不是听你的客气话。”方成轻轻闭上眼假寐，让灵魂处于半冥想状态，其皮肤表面的金色线条浮动起神圣能量，帮助他平复身体的疲惫。
井武像酒馆服务生把盛满麦酒的酒杯放在方成沙发旁边的小木桌上，自己则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面说道：“烈阳教会在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
“你是这么认为的？”方成闭着眼很没礼貌的打断井武。
“当然，除非烈阳教会摧毁整座托兰城。”
“你认为他不敢这么做？”
“我认为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
方成沉默了两秒，“你知道烈阳教会现在的态度吗？”
“不知道！”
“帝国的态度呢？”
井武沉默，不用说，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自由联合政府的态度呢？”
“他们的态度不重要！”
“不，他们的态度至关重要，你如果想脱离秘书处单干，最好的合作对象就是自由联合政府。”方成这句话里充满了诱惑。
“他们…”
“我们现在还不具备谈话基础！”方成端起酒杯，“我会在这里待几天。”他喝了一口苦涩的麦酒，不动声色的调出布克的通讯ID。
第2节（求订阅）
第3节 久违的虚拟训练场
绚丽的七彩空间内。
方成身形凭空出现，疲惫的双眼环视四周，最终定格在央彩那张美丽的脸上。
“我见证了新的超凡生命体的诞生。”央彩优雅的轻笑，并伸手从虚空里抓出一张银色卡片，上面显示出一位手持战锤的圣骑士。
“正义的骑士，我喜欢这幅画。”她将银色卡片放入自己的法术空间，说话时周围的空间已变成正常的状态。
是刚才他们待着的破旧屋顶，周围街道和巷子里游行的人群不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增加了许多。
在大火中焚烧的烈阳教会驻地已变成一堆废墟，但烈阳教会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他们甚至关闭了教会的服务终端，似乎打算用沉默来回应这件事。
但托兰城的人民并不满意，烈阳教会的沉默被他们当做了默认。
更大的游行在城市各个城区上演，有些治安差一点的地区已经出现打砸和抢劫。
央彩看着他，伸出手，“那么，现在你该支付你承诺的报酬了吧？”
“记得还给我。”方成递出他从‘老头’那里获得的历史笔记，里面的内容他已经扫描进系统，正在进行翻译工作，因为里面的文字是系统没有出现过的黑夜文字，所以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一个月。
“我喜欢守信的人…”央彩现在的笑容更加的真诚，她迫不及待的翻开厚实的封面，里面的文字让她愣了一下，“黑夜文字，我需要至少十天翻译它。”
她的话让方成愣了一下，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终端系统有些过时。
“一位语言学家，她可以通过超凡能力，直接窥视文字背后的含义。”深红335赶紧在方成的耳边解释。
“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方成看着央彩。
“什么？”
“你是什么途径的超凡者？”
央彩闻言，停下翻阅的笔记，抬眼看着方成，两人对视超过五秒后，她说道：“我生来就属于超凡生命体，不需要像你们一样通过服用魔药或者手术晋升…我给自己的超凡途径取名为‘命运法师’！”
“命运法师？”方成重复这四个字，“很符合你的特征。”
“但我并不喜欢‘命运’两个字，我取这个名字只是想提醒我自己，不要忘记对命运的探索。”央彩重新研究起她手里的笔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诞生的，但我有预感我的命运就在于这些历史之中。”
她说话的时候扔给方成一个七彩铃铛，“你有需要占卜的时候，可以用它来联系我，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以先试试终端通讯，因为我不喜欢它的铃声。”
言罢，她的身体便凭空消失在这片空间。
方成想要挽留，可惜人家走得实在太快，让他只能无奈的摇头。
这时，游行的人群突然间传出一阵惊叹。
“自由联合会发布了公告…”深红335打开智能终端调出自由联合会的服务中心，一排用通用语书写的公告非常的显眼。
翻开公告…
首先是新政府对里奥先生的死亡表示遗憾，接着郑重的表示会彻查烈阳教会和里奥先生接触时的谈话内容，同时启动罢免烈阳教会议员席位的程序。
最后，新政府呼吁民众冷静，同时要相信自由政府，并给予政府足够的时间来调查这件事情。
现场短暂的惊叹后，是人们不满的咒骂。
显然这份公告没有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反而是让人们觉得这是新政府对烈阳教会无耻的妥协。
“你真打算插手这座城市的争斗？”深红335问得很认真。
“难道我的人生除了不停的向高等级超凡生命晋升，就不能做点其他的事情吗？”方成反问。
“你要怎么做？推翻自由联合政府？自己统治这座城市？”
深红335连续发问。
方成立刻陷入到深红335的语言陷阱，内心的欲望和野心差一点就占据了他的意识，但他早已不是刚获得神圣之力的菜鸟，很快就反应过来，并坚定的说道：“放心，我不会忘记护卫军团的条例…我不会用战争干涉文明的发展，但烈阳教会的错误必须得到纠正！”
“你刚才出现了短暂的犹豫…这说明你的信念还不牢固！”深红335又开始她的说教模式，“神圣之力虽然允许欲望和野心，但陷入其中的话很容易就被超凡能量吞噬。”
“我知道该怎么做！”方成揭开轻装战斗服，扯出依附在胸口的狂暴圣能捏碎。
深红335继续说道：“我还得警告你，这件事情不是你在虚拟世界里玩的游戏，以我们现在掌握的科技力量，确实可以征服许多的文明，但现实世界不是一场战争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深红335调出十多份资料，“更何况这座城市的情况本就复杂，我的建议是先征求帝国的意见。”
方成自然不会说出‘征求帝国意见会让正义秩序黯然失色’这种中二的语言。
当然，如果他实力足够强大的话，肯定不介意装逼。
可现实让他只能点头。
“那你是觉得我们该向谁靠拢？神圣教堂…还是内阁政府？”方成慎重询问。
深红335的回答被清晰的通讯铃声打断。
是一个陌生的ID，但他是通过方成的私人通讯地址打过来的。
…
第1区。
内政局临时办公区的紧急会议室里。
圆形办公桌周围，除内政局局长惠右之外全是军人，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新政府还是一个没有从军事武装转变过来的政体。
“议会里面那些混蛋，我们表态后他们依旧在装死。”军事管理局副局长格登是一位暴躁的阿德莱德人，他深红的脸上全是怒意。
“说点有用的吧。”军事管理局的参谋处处长吾海，一位原住人类，他是在场所有人里年级最大，头发已经全白，脸上全是老人斑，他保持着老人的冷静，望着惠右说道：“要不然趁我们现在手里的权力还在，同时启动对这些议员的罢免程序？”
“理论上可以，但会非常的麻烦！”惠右没有里奥的果决，一直以来他都是提供意见的人，现在却要他下决定。
他的回答让格登脸上露出很明显的不满，“就算麻烦也得做，留下他们以后会更麻烦。”
“将军，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些议员，而是烈阳教会，他们在托兰城根深蒂固，每个城区之间的城墙上都装备有焚烧装置，我们现在的这场会议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场游戏。”惠右猎豹般的双眼里充满着压制的嗜血光芒，“他们只需要动动手指，我们全都得完蛋。”
“所以…你想妥协？”吾海直面问题。
惠右还没来得及回答，军事管理局局长知野，一位比较年轻的灰兽人说道：“我们的军队并不稳定，特别是其他几只反抗军的队伍，他们在议会里占据不少席位，烈阳教会如果转而支持他们，我们会变得非常被动。”
“还有遣散的帮派成员，以及秘书处的残留部队，这些人肯定会趁机捣乱。”治安局局长亚克也是一位原住人类，他穿着整洁，肩章因为今天的典礼擦得锃亮，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惠右，“如果我们决定要沿着里奥先生的路一直走下去，那么现在我们就得有所行动，而不是干坐在这里浪费时间。”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门口，同时胸口的心脏剧烈的跳动。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进来！”
惠右压制了内心的紧张。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尉官，他反手将门关闭后下意识的扫了眼四周墙壁装置的帝国生产的防窃听装置。
“烈阳教会的人突然从托兰城全部撤离，就连第一区的祈祷大厅也走的一个人都不剩下！”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首先表现的是喜色，但接着却都皱起眉毛。
“他们是在逼我们表态！”吾海老将军首先反应过来。
“外面有数十万人静坐等待我们的抉择，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亚克看向惠右。
两人说话的时候，房间里失去了电能供应。
烈阳教会直接切断了城市的能源系统！
众人在昏暗的房间里相互对视，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无奈。
“我们或许可以找帝国谈谈…或者是盖亚将军…”年轻的兽人将军知野，提出他憋在心底很久的话，他说得很小心，因为这不是他可以提议的。
但他的提议让陷入迷茫的众人眼前一亮。
特别是惠右。
…
21区。
轻工业区，内河上游一处靠近城市电车站的社区外。
这里在新政府成立之前就是反抗军的重要宣传基地，‘直播事件’发生后社区的人根本不用人组织，全部自发的前往了内城参与游行。
所以，此刻这条街静得可怕，街面上只有熙熙攘攘的老人坐在自家的屋前，刷着终端里不断闪烁的新闻。
天空刺耳的破空声响起，但老人们却毫不在意。
是一架公共飞行器，它停靠在街头的升降台。
是方成租借的飞行器。
他从升降台下来后，在终端规划的路线下进入到主街旁边的小道，然后直行超过两百米，来到一个堆满各种车床的庭院外。
还没来得及按下门铃金属门便自动弹开。
他没有立刻进入院子，他抬起头用充满金色流光的双眼认真的打量起这栋大房子，并谨慎的带上2-01超凡物品后，才进入院子。
没有人出来迎接。
走到庭院的屋子门前时，锈迹斑斑的金属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是井武！
他半边脑袋全部换成了金属装置以掩盖他之前的面容，但无法躲避方成的扫描系统。
“你的变化可真大。”井武用另一半机械装置脑袋的眼睛试图分析方成的身体数据，但看起来没什么效果。
“不要试图用你的知识来理解超凡生命体，刚才你的动作足以让你的灵魂崩溃。”方成语气里的警告很明显，他说话的时候看向屋子里，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气息。
“抱歉…看来，你变得更加强大了。”井武侧身做出邀请：“请进吧。”
方成自然不会客气。
关门后两人走过屋子的玄关时井武说道：“我以为你死在了烈阳教会的袭击里。”
“我也有同样的想法。”方成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回黑夜教会？”
“我只是黑夜教会的信徒，但没有加入教会。”井武解释的时候走到酒柜旁边，“要来点酒吗？”他打开酒柜，里面只有一桶麦酒。
“我就想休息一会儿。”方成坐在灯光最明亮的一处沙发上，不动声色的放出两只侦察机械虫后放松了精神和身体。
“看起来…你很累。”井武端着两杯麦酒走近。
“我来这里可不是听你的客气话。”方成轻轻闭上眼假寐，让灵魂处于半冥想状态，其皮肤表面的金色线条浮动起神圣能量，帮助他平复身体的疲惫。
井武像酒馆服务生把盛满麦酒的酒杯放在方成沙发旁边的小木桌上，自己则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面说道：“烈阳教会在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
“你是这么认为的？”方成闭着眼很没礼貌的打断井武。
“当然，除非烈阳教会摧毁整座托兰城。”
“你认为他不敢这么做？”
“我认为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
方成沉默了两秒，“你知道烈阳教会现在的态度吗？”
“不知道！”
“帝国的态度呢？”
井武沉默，不用说，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自由联合政府的态度呢？”
“他们的态度不重要！”
“不，他们的态度至关重要，你如果想脱离秘书处单干，最好的合作对象就是自由联合政府。”方成这句话里充满了诱惑。
“他们…”
“我们现在还不具备谈话基础！”方成端起酒杯，“我会在这里待几天。”他喝了一口苦涩的麦酒，不动声色的调出布克的通讯ID。
第2节（求订阅）
第4节 前线
在正义大厅时方成只感觉很新奇，这种新奇压制了他的疲惫。
可当他离开正义大厅时，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让他想要倒头就睡，现在放松紧绷的精神后身体肌肉以及骨骼立刻有一种被挤压后的酸痛感。
井武在方成提出一系列条件后便已离开，这栋房子就成为了方成临时的休息区。
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先打开终端调出极北大陆放置的监控，因为托兰城的信号屏蔽，影像资料有接近半个小时的延迟。
飞船停靠平台已经搭建完成，‘青鸟’号基本散架，但机械虫在废土下找到了它的引擎，损坏得有些严重，不过以机械虫现在的工艺技术，修复它并不是问题。。
有了引擎飞船其他装置就相对简单，机械虫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重新制造一艘飞船，材料自然是由黑夜教会提供，以‘老头’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免费。
“既然‘老头’说过黑夜回应了他，那么烈阳教会暂时就不敢攻击极北大陆，那里现在是这个星球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你没必要担心。”深红335提醒道。
方成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面浪费时间，他随手关掉视频，翻开军团的服务中心，可他仅看了一眼又关掉。
“我现在需要深度睡眠。”他放出数十只机械虫以及两架武装机械人。
“我会留出一部分意识进入虚拟世界，这段时间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当他说完的时候，双眼已失去神采并缓缓闭上。
宽大的客厅一下就变得安静，让他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在均匀的呼吸声下，两架武装机械人轻轻走到屋子前后门，依靠在墙壁并打开警戒系统后关闭了动能，数十只机械虫则攀爬到屋顶对周围区域进行全方位的监控。
客厅里沉静的画面持续快两个小时，深红335的投影显现而出，她打开终端系统调试出方成吩咐他准备的虚拟世界。
下一刻，方成处于深度沉睡的意识苏醒了少部分，来到一处熟悉的白色大厅。
他屏蔽掉白色大厅上方漂浮的众多训练项目，直接点开【战斗训练（中级1）】。
失重的感觉很快传来，视线之内的场景崩溃之后，变成一片昏暗的树林，他的身边拥有一个联队的军团士兵。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天。
茂密的树枝之间，可以看到美丽的星空，美丽的繁星让他打开了头盔面甲，可空气的腐臭破坏了这幅美景。
“砰”
一声枪响打破树林的宁静。
动力装甲的战斗系统标注一颗袭来的爆浆子弹，在战斗本能的驱使下方成用圣洯召唤出‘神圣壁垒’。
墨绿色的浆液炸开，难闻的腐臭气息更加的明显。
这时，方成看到身边士兵身上都带着很明显的伤势，密林之间有许多军团士兵的尸体。
是一场伏击战，而他正是被伏击的对象！
“这里是第六小队，我们需要空中支援，对标记地区进行无差别轰炸！”一位通讯官正在呼叫空中支援，剩余的士兵们都举着盾防御四周。
通讯官的呼叫立刻有了回应。
天空划过一排绚丽的红色光芒，剧烈的爆炸声随即传来，然后是扑面而来的热浪和冲击。
方成迎着热浪的冲击，在联队内部通讯里下达进攻的命令。
然而冲锋进攻时的枪声刚刚响起，天边又出现敌军的空中火力支援，“继续进攻！”方成大喊的同时为联队士兵标记出‘神圣祝福’和‘防护祝福’，同时尝试构建‘保护之手’。
因为有天赋法术‘圣盾术’的灵魂记忆，他感应到士兵们灵魂的同时，像施展‘圣盾术’一样聚集圣能构建能量护盾。
很顺利就成功了！
就在‘保护之手’形成的瞬间，数以百计的炮弹从小队头顶落下。
强烈的冲击袭来的同时，带着很明显的撕裂感，还有炙热的气息在灼烧圣能构建的能量护盾。
方成清晰的看到数枚细长的弹头在圣能护盾表面炸开，强大的火焰冲击一闪而没，然后是数不清的弹片割裂护盾，紧接着又是机械能量产生的物理冲击力。
很大的冲击力。
方成利用‘力量祝福’和‘神圣祝福’，才勉强维持自身的平衡。
可小队士兵就没这么幸运，他们虽然在‘保护之手’的防护下毫发无伤，但‘神圣祝福’和‘力量祝福’无法维持身体的平衡，被强大的冲击力弄得很狼狈。
很快‘保护之手’的能量护盾就消失了，这时敌人派出一队身材细小手持双刃的战士，是亡灵女妖，方成的战斗系统给出了她们的数据：
【亡灵女妖：装备的动力装甲拥有短距离瞬移的功能，手持动力短刃。】
【亡灵法师们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战士，这些战士每一块骨骼都比合金坚固，每一块血肉都通过至少三次祭献仪式，这让她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进行空间穿梭。】
【不要躲闪她们的攻击，因为你无法躲闪，用你的勇气战胜他们！】
就在方成翻看数据时，一名亡灵女妖已经瞬移到他的身前。
“呼”
他看准了对方的进攻路线，激活战锤‘驱散’铭文的同时狠狠砸下。
“当”
但他砸空了，反而是对方的重力短刃刺在他腰间的装甲。
“‘防护’铭文作用良好。”深红335调侃的声音响起，“你现在应该看看你的部下。”
方成挥手间召唤出浓郁的圣能，‘净化祝福’笼罩在他身体的周围，利用瞬移离开的亡灵女妖随即被圣能覆盖，无法再进行瞬移。
战锤横扫而过，她的身体被砸成了碎渣。
搞定对手的方成在深红335的提醒下环视四周，他的联队士兵已全部死于亡灵女妖的短刃之下。
“…”
“要重新来吗？”
“当然！”
随着方成的回答，空间层层断裂，五六秒后他又出现在之前的位置，通讯官正在呼叫空中支援。
爆炸冲击波以及热浪扑面而来之际，方成再次下达进攻的命令，只是这一次当对面的空中打击袭来时，他不仅给士兵们套上‘保护之手’，还命令他们寻找掩体。
数次饱和轰炸之后，对面没有再派遣亡灵女妖，而是投放了毒气弹。
战斗系统给出空气扫描的数据：
【元素剧毒：通过超凡能量培养的毒气。】
【能量：3.1】
方成知道元素剧毒，在水蓝星的很多超凡案件档案里都出现过它。
在系统监测到它的存在后，他立刻用圣洯构建起‘解毒术’的铭文图案…随着如同星光一样的柔和光线浮现，空气里飘散的毒气被迅速蒸发。
“仅从数据分析，‘解毒术’的效果还算不错，这种低端法术可以用机械虫进行实现量产。”深红335修改了虚拟世界的数据，为每一名士兵配备雕刻有‘解毒术’的铭文卷轴。
战斗继续…
最前面的小队遭到非常强大的火力阻击。
是数个死亡骑士小队，他们手持机械枪，满载着爆浆子弹。
“我靠，要不要这么认真！”方成吐槽的同时，给前方的士兵们套上了各种圣能祝福，同时施展‘治愈术’为受伤的士兵治愈伤势。
“数据稳定！”深红335又列出一组数据。
“要不要试试构建‘审判’打击？”她提议道。
“可以！”
方成读取构建‘审判’法术的知识，像施展‘电光术’一样聚拢圣能，天空随之出现一道浓郁的金色光柱，光柱中以他的意志正在构建一把金色的能量大剑。
“滋”
随着电磁般的刺耳声，聚拢的圣能像倾泻的洪水一样崩溃。
崩溃的圣能撕裂了周围一切物质，茂密的树林被切割成无数碎片，联队的士兵因为受到圣能的波及，被瞬间剥夺灵魂记忆，肉体也随之溃散。
更远处的死亡骑士，也因为圣能崩溃造成的局部爆炸被摧毁了肉体。
就连方成自身也收到波及，模拟的身体迅速崩溃。
“刚才爆炸的数据无限接近‘5’级。”深红335列出一组数据的时候，方成已回到洁白的大厅，“你需要将圣能稳定在你可以控制的数值范围之内。”
“废话，我也知道，问题是…我真想给你制作一个义体，让你自己来试试。”方成没好气的回应。
“我已经签署过相关协议，正式拒绝过拒绝成为义体战士。”深红335回答得非常认真。
方成听出她话语里的抗拒，便果断中止这个话题，看向训练选项里的法术练习并选择了【审判】。
熟悉的失重传来，他又出现在第一次进入这个虚拟世界的训练场。
训练场周围的魔法灯还是那么的亮，但无法驱散笼罩的黑暗，这里似乎永远都是黑夜，而且没有繁星，天空一片浑浊，似乎有什么污染的物质包围着这片大陆。
“艾瑞克斯，你终于成长到可以观察星空的程度。”说话的依旧是那位年老的牧师，此时此刻的他似乎更加的苍老，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遮蔽了他虚眯的双眼，他依旧穿着厚重的动力装甲，手持圣洯和一把雪亮的长剑。
老人的话让方成心底诞生出奇怪的感觉，仿佛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星空里面有什么？”方成问。
“污浊的能量。”老人很随意的回答。
“什么样的污浊能量？”
“诸神从魔网分离出来的能量，宇宙为此而发生了动乱，导致不死者、无序者、恶魔出现在文明的世界。”
“魔网分离的能量？”方成脑海里浮现出他所掌控的所有历史资料，然后诞生出一个非常荒诞的猜想，“邪能？”
“是的！”老人点头。
方成眼皮一跳，他正要继续询问的时候，老人突然伸出手里的长剑放在他的肩膀。
“哐啷”
老人看似寻常一拍，方成便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让他穿着动力装甲的身体单膝跪在地上。
“从现在开始，你将成为军团的高等骑士…”
老人将长剑放置在方成头顶，“记住你加入军团时的誓言，用你的善意贯彻军团的正义秩序，守卫弱小的文明…不要忘记打击邪恶，给予这个世界足够的光明！”
“毕生谨记！”方成很自然的应答。
“当”
老人用锋利的剑尖刺在方成胸口的装甲。
“那么，现在开始我们今天的训练…”他手中的长剑轻轻挥舞，浓郁的金色光芒浮现在他的身体周围，并聚集成一把宽大的能量长剑，长剑以极快的速度扩展，直到扩展至十米才停下。
方成感受着长剑内部蕴含的浓郁圣能，产生的压迫感让他身体周围的圣能差点失控。
“这里不适合它降落，因为它足够破坏一座城市！”老人挥手间，长剑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轮到你，你先做第一步…聚能，你需要聚集能量数值在‘4’左右的圣能，然后保持至少一个魔法小时。”
“就像‘电光术’那样？”方成问。
“不，‘电光术’只需要刹那力量，而‘审判’则需要足够的强度，强到可以撕裂一艘飞船的装甲！”
方成似懂非懂的点头，并依照他读取的知识开始聚能。
开端很容易，但当能量数值超过接近‘4’的时候，他精神世界就像是受到两个重物的挤压，非常的痛，也非常的疲惫。
很快，数值就超过了‘4’。
雪亮的剑身一晃而过，老人挥动他手里的长剑击溃快要溃散的能量。
“你的精神状态没有达到要求！”老人看起来有些不悦。
“数据显示我的精神状态良好。”方成模拟的数据虽然只有他极少部分意识，也经历过一场训练，但扫描的数据显示很正常。
“虽然你成功晋升为超凡生命体，但你根本不信任神圣之力！”老人浑浊的目光里充满疑惑，上下打量着方成，“你…是怎么晋升的？”
“我无法理解！”方成更疑惑。
“你需要加强对神圣之力的信任，无条件的信任，自身也需要足够的信心！”老人很认真的说道：“如果你无法理解，那么你就把神圣之力想象成正义秩序，你需要加强对正义秩序的信心！”
“如果你没办法做到，那么你将永远停留在目前的阶段，无法真正消化这具新身体的力量！”
第3节久违的虚拟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