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各有算计
“克里斯蒂娜，你不要自作多情，徐然君。。。”手机已经送到耳边，冈部伦太郎脸上还挂着嘲讽的笑容，但随即就转为僵硬，瞳孔骤缩，“呃呃。。。”
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冈部伦太郎猛的将仰躺的身子翻转过来，“啪”地一声滚到地上，开始大口喘息着。
但与此同时，脑海中眩晕的感觉挥之不去，胃里也有一种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又让他有一种近乎猝死的错觉。
身子已经蜷缩成虾米状，伴有时不时的抽搐，看起来格外吓人。
“真由理，真由理。。。”像是低语，又像是呢喃，冈部伦太郎眼中的悔恨之色愈发浓烈。
“喂，你怎么了！？不要突然吓我呀！”几乎是冈部伦太郎从沙发上滚落的那一刻，牧濑红莉栖已经冲上前，奋力推开有些碍事的沙发。
接着跪坐在他身边，语气已经带有一丝，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惊慌失措——她在关心冈部伦太郎，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关心。
Lab里，现在只有她和冈部伦太郎两个人。
挣扎着站起，冈部伦太郎有些费劲的推开牧濑红莉栖的身子，尽管对方带有不解的眼神。
但时间已经不多了，先是扭头，面带复杂之色，看了一眼依旧被幕布盖住的时间跳跃装置。
冈部伦太郎额头上，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虚汗。
“现在几点了?”张了张干涩的嘴唇，他低声问道。
一定要努力保持平静，冈部伦太郎在心中不停地告诫自己。
“嗯?一点钟而已，怎么了?你又不是没有手机。”
看到对方似乎又恢复常态，牧濑红莉栖也是急忙收敛自己多余的关心，转过身，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别扭地回答道。
“一点钟?”冈部伦太郎茫然地看了一眼窗外。
蝉声依旧喧嚣，虽然没有直射进来，但这个时候外面的太阳光往往是最刺眼的，而冈部伦太郎又处在阴暗的室内，他不由得眯起眼睛。
“这么说，牧濑红莉栖的时间跳跃装置算是成功了?”
冈部伦太郎仍然盯着窗外，喃喃自语。
“冈伦，。。。”牧濑红莉栖叫住冈部伦太郎，听到他刚刚的话，牧濑红莉栖难免会感到疑惑。
“真由理呢！？真由理在哪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几乎是朝着牧濑红莉栖大吼大叫。
“你到底怎么了？突然问这个？”牧濑红莉栖的声音透着几分心虚，语调也越来越低。
“她这个时候不是一直都在女仆咖啡店打工吗?”
环手于胸的手臂已经不自然地放下，显然是又想起了自己的“悲惨遭遇”。
“哎！”冈部伦太郎闷声从牧濑红莉栖身侧闪过，紧接着就要朝Lab的大门外走去。
明明很是消瘦的身材，快步走在地板上，却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明显是用了很大力气。
“所以，让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牧濑红莉栖拦住他，终于问出了她一直都想要问的问题。
自己完全被呼之来，喝之去，饶是她脾气再好，现在心中也有一些委屈。
“抱歉，邀请是徐然君发起的，我只知道他要邀请你，却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微微颤抖的身躯仍然是背过牧濑红莉栖，冈部伦太郎攥紧拳头，语气冷冰冰的，但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另外，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待在这儿。”
“哼，说得好像我很愿意来这里似的。”牧濑红莉栖只当冈部伦太郎不欢迎自己的突然造访。
“对了，你知道徐然君现在在什么地方吗？”结束对话前，冈部伦太郎又突然插入一道问题。
“不知道！如果知道他在哪儿的话，我也就不会问你了。”牧濑红莉栖摊开手，一脸无奈的表情。
“哗啦”还没等牧濑红莉栖把剩下的抱怨说完，冈部伦太郎已经推开门，冲了出去。
“什么嘛？不就接了一下手机。”看着空无一人的Lab，牧濑红莉栖肚子中的牢骚更多了。
“等一下，手机?”她倏忽将身子转过，看了一眼，依旧被幕布“封印”在那里的时间跳跃装置。
“哒哒哒”匆匆穿上皮鞋，冈部伦太郎全力奔跑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
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嘴巴再次变得干涩，喉咙里更是因此而粘稠许多，带着股充满血丝的甜腥之感。
他继续顶着太阳前进，时间仿佛凝固一般。
“博士，重点监视对象之一，冈部伦太郎，突然有超乎常理的行动。”
士兵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从亚瑟的蓝牙耳机中传来，他因而兴奋的挺起身子，眼中有精光闪过。
“先不要轻举妄动，看来我的猜测的确成立了。”明明是在告诫属下，但亚瑟的语气却温柔的像是奖赏一般。
“不过，这也恰好反映了“7号”的选择，虽然有些遗憾。找个机会，记住，手脚干净一点。”
“是的，博士。”语罢，士兵切断了与亚瑟的联络。
“那么，就看是谁的准备更充分了，徐然君。”
明明自己坐着沙发的对面没有人，但亚瑟的身子还是微微前倾，掐着下巴，出神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对面，笑容更是有些玩昧。
“嘟嘟”一阵电话盲音，接着传来的便是徐然有些欠揍的声线：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冈部伦太郎掐断电话，之前幻想徐然接通电话的场景，顷刻间便化为乌有。
好吧，其实从刚一开始，他就已经猜到了结局——这不过是徐然自娱自乐的语音回复，自己还在抱有侥幸心理。
沉吟片刻，冈部伦太郎却是没有继续打电话。
而是又将手机收到白大褂的口袋中，拖着逐渐沉重的步伐，继续跑向真由理打工的咖啡厅。
“看来世界线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和冈部伦太郎发送D-MAIL的情况不同，自己的记忆也完全没有保留，看来只有当事人能够有所记忆。”
某不知名的大楼里，徐然的神色复杂。
呆呆的望着自己不久前买的这个世界的手机，上边冈部伦太郎的未接来电赫然在列；旁边还有他穿越前心爱的HUAWEI，虽然已经“帅”到掉渣了。
进入“超频”状态的徐然，很快就将冈部伦太郎的来电和自己现有的情报联系起来，嘴角更是莫名多出几丝冷笑。
“你这金手指也不是特别给力嘛！”却不知是在对谁抱怨。
稍微停下手中的活计，徐然随意地坐下，再次变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接着阖上眼，不再一心两用，而是专心推演起各种事件发生的可能性。
第七十七章 复杂的感情
首先可以排除掉的是，冈部伦太郎进行多次时间跳跃的可能性。
自己已经在之前的许多时间段，或者之后的很多计划里，给自己下过心理暗示：
相信冈部伦太郎所说的一切，并竭尽所能的帮助他。
所以，尽管他进行过时间跳跃，但应该也只是一次。
因为不能确定世界线是否已经收束，所带来的真由理的无解死亡命题，或者说，又可能是无数重复的这一次。
虽然很快就想清楚问题的始末，但徐然的心情，一时间着实还是有些复杂。
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
抛开上述的情报不谈，这也表明，对天王寺裕吾的说服计划很大概率已经失败了，否则冈部伦太郎应该会给自己发短信，而非急匆匆地打电话。
因为在自己的计划中，如果他谈判成功，应该会立刻返回Lab，并且告诉冈部伦太郎自己的所在地，同时要求他联系时，采用短信联络的方式。
而且，诸如此类的行为模式也已经持续了很多天，但都不包括打电话的联系方式。
防止SERN突然袭击的同时，也是一重双保险——他要为最后的“战场”做准备。
鸡蛋不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徐然深谙这个道理。
随着监视力度的不断加大，他已经敏锐的感觉到，周围似乎已经布下一层罗网，而且还在不断收缩之中。
徐然几乎无时无刻都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
而一开始那种抱紧主角大腿的幼稚想法，也被他逐渐理智化的思维抛之脑后。
捋清思路，也不过是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徐然很快又睁开眼眸。
眼下的他正在加紧做准备工作，在大楼的杂物间的角落里。
虽然许多纸箱堆的房间内部有些乱七八糟的，但在徐然身前，却是依旧是干干净净的一块地方，摆着一只被拆开的收音机。
虽然准备计划有些匆忙，许多东西到了夜里也常常来不及收拾。
不过还只是组装了一半，而且这个地方鲜有人至，否则地上也不会积累一层厚厚的灰。
相信即使有人来，应该不能猜出自己是在复习做炸弹。
徐然想了想，却是自嘲的笑了，似乎太过于杞人忧天了。
他又继续起手中的动作，自己在这个时间就应该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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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炎热天气所导致的大量出汗，使冈部伦太郎近乎有一种脱水的感觉，脚步已经快不起来了。
明明是踩在坚实的水泥路上，他却有种踩在棉花糖上的感觉，身体虚浮在半空中，瞳孔有些涣散的征兆。
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嘟嘟”却是手机的来电提示音，像是被冷水激醒，冈部伦太郎麻利地掏出手机，言语迫切。
“徐然君吗？”
“真不巧。”电话那一头的牧濑红莉栖语气带着股虚假的轻松感。
“助手吗？我不是说了吗？今天晚上用不着你，你其实现在就可以。。。”
“老实回答我！”牧濑红莉栖在电话那端的语气倏忽冷冽，“你是不是从未来时间跳跃回来了?”
“呃。。。”冈部伦太郎脸部一僵，瞳孔更是因此骤缩。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从你接手机的那一刻起，好像整个人都变了。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平淡的言语中，牧濑红莉栖却又不由自主地带上几缕关切之意。
闻言，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冈部伦太郎淡淡地回复道。
“好吧，但是没时间跟你详细说明了。总之，你先逃！”
“逃？逃去哪啊？”牧濑红莉栖声音终于带上一丝不解。
显然，她还是低估了问题的严重程度。
“去哪里都行，尽可能的远离Lab！明白了吗！？”冈部伦太郎的语速愈发快了起来。
边走边说，他已经隐隐看到了『女仆皇后+喵2』的招牌。
“真有理。。。”他在喃喃自语。
“我明白了。”牧濑红莉栖的话语姗姗来迟，但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冈部，不要做傻事！还有这件事，我会转告给桶子和徐然君的。”
这是她头一次，这样称呼冈部伦太郎的名字。
“我知道。”冈部伦太郎匆匆掐断电话，他已经到了。
“主人，欢迎回来！喵。”站在门口欢迎的，依旧是最初那个招待徐然的猫耳女仆。
她显然已经认出了这里的常客——冈部伦太郎，正在热情地打招呼。
头上是浅灰色的假发，如果没有记错，冈部伦太郎的记忆力像是突然提高了一样。
但这毫无意义，他面无表情的走进去，没有和站在一侧的女孩进行互动，就连偏头看上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冈部伦太郎径直向厨房的后台走去，他知道，真由理一般喜欢守在餐厅的后台端东西。
“嘟噜噜，这里是真有喜。。。”察觉到衣服有种被拉扯的感觉，真由理转过身子，摆出灿烂的笑脸。
虽然闯进来的大多是无礼的客人，但一般情况下，善良的真由理都会选择原谅他们，除非是那一个被菲利斯炭酱列入黑名单的少年。
“冈伦，你怎么来了？是来参加我们的工作吗？”
看到来者是冈部伦太郎，真由理确实有种出乎意料的感觉，但很快就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想到了前几天的事情。
没有多言，而是有些粗暴地握住真由理的手腕，将她的身体拉得踉跄了几步，转身朝外面走去。
“啊，怎么了？”情急之下，冈部伦太郎用的力气很大。可以很明显地看出，真由理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却也是强撑着问道。
“别问了，跟我走。”步履很是急促，冈部伦太郎的态度强硬，他甚至没有做出太多的解释。
说不上是半推半就，冈部伦太郎已然将真由理拖出了女仆咖啡厅。
“冈伦，衣服，衣服！这还是菲利斯炭酱她的咖啡店提供的！”真由理终于挣开冈部伦太郎的手掌，嘟起嘴巴，有些气鼓鼓地说道。
手腕的地方因为过于用力，现在已经有些红肿，她小心地吹了吹。
“抱歉，真由理。”冈部伦太郎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火了，被悔恨填满的眼神中也多出几分清明。
“我不怪你，冈伦。那么匆忙，一定是有急事，真由理明白你的心情。”真由理放下手腕，笑容依旧灿烂。
“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疯狂科学家的人质哦，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毛茸茸的眉毛弯成月牙的形状，还有那熟悉的声音和触感，再一次向冈部伦太郎证明：
她就是真由理，一直都在自己身边的真有理，而不是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没错，真的是你，真有理！”下意识将她拉进怀中，用力地拥抱，“我好害怕，我怕我一松手，你就会不见了，真的！”
冈部伦太郎的声音已然带有哭腔，他情愿这是一场梦，一场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真由理，一直就在身边！
第七十八章 阴影下的敌人
“太好了，冈伦还愿意把我当人质看待，原来我总感觉是自己太幼稚了呢！”
因为冈部伦太郎的拥抱太过用力，以致于真由理只能努力踮起脚尖，轻声回应着对方的心意。
“不，我愿意一直幼稚下去，只要有你在！”冈部伦太郎吼了出来，微微松开，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他又重新抱住，感受着少女温暖的体温。
“冈伦，你先松开，好吗？”虽然是呆萌的天然系少女，但这并不代表真由理就不会害羞，“这里还有这么多人。”
驻足观看的人又多了不少，察觉到这一情况，真由理的笑脸一阵发烫，若如一个快要熟透的红苹果。
“本店特色，如果女仆遇到心仪的对象，又是两情相悦，可以提供免费送回家的服务！”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中钻出来，依旧穿着她那熟悉的女仆装，菲利斯·喵喵拿着一个话筒，却是大声喊道。
粉红色的双马尾因为用力地呼喊而不停地跳动着，她又暗中向真由理他们做出一个快走的手势。
如此好的打广告机会，不打白不打，而且还能让冈部伦太郎欠她一个人情，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心中不免得意洋洋，这位粉红色头发的“小恶魔”，如意算盘打的还是很精明的。
真由理和冈部伦太郎已经借着路人注意力被转移的空挡，悄悄溜进人群中。。。
“博士，监视对象正在往车站方向移动，请问是否实行拦截？”蓝牙耳机中再一次传来士兵冰冷的声音，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下午三点钟，亚瑟仍然处在三川清河替他准备的办公室中，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
“没事，那边已经有一批人在把手了，你们赶过去也是毫无意义。”
“重点还是搜寻“亚当”的下落，记得动作要大一点，哪怕是大海捞针，也要给我找到他的踪迹！”
虽然亚瑟的命令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动作太大，似乎更容易暴露。
但士兵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没有丝毫的怀疑：“是的，博士！”
她掐断了手中的通讯。
而亚瑟则是一脸惬意，又重新躺在沙发床上，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即使是他，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亚当”的享受等级明显比他高处不少。
对方有好的地方就要学习，亚瑟表示自己不会吝啬他虚心好学的美德。
通过一系列的观察报告，终于也是在几天前，享受到了和对方同一级别的待遇。
对此，亚瑟很满意三川清河的效率，不过相应的代价就是对方的钱包瘪下去不少。
公款消费就是爽啊，“亚当”嘴里有时蹦出来的一系列名词，有时候同样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躺在沙发床上，仰望着天花板，金发少年亚瑟如是想到。
另一边，“是的，博士！”汇报完毕，士兵很快切断通信。
“你就一点也不对他的命令产生怀疑？”坐在车盖上的北野武一时心情复杂。
“我不希望自己再说第二遍，“猴”！如果是我，要叫他博士，而你身为他的学生，就更应该尊敬他，叫他老师，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他！”
士兵陡然间转过头，眼神中已带有凌厉的杀意，她盯着北野武看了很久。
“好好好，我真是服了！你是不是也被他给催眠了，怎么跟他手下的那群人一模一样！”
北野武被士兵的一双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讪讪地跳下车，语气颇有些无奈。
不知怎么的，他就是看不惯亚瑟对士兵随意使唤的样子，更看不惯她一直维护着对方的举动。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提出质疑了，士兵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更是记得八九不离十了。
“哼，作为自身存在的意义，我的一切都是博士给予的，我对博士的忠诚毋庸置疑！而那群人，为什么要洗脑，就是因为他们不够忠诚！。。。”
同样的话，却是从一男一女两个不同人的口中说出，感情同样带有深情和鄙夷的意味。
“你。。。！”士兵有些气急，北野武的挑衅行为让她一阵火大。
“看什么看，我这是在模仿别人说话的语气，这可是你们博士的命令！”北野武挑挑眉毛，言语中满是得意的神采，出于某种奇怪的目的，他经常拿这句话来堵住士兵的嘴巴。
士兵表现得依旧很是生气，但内心中早已是冷笑连连。
殊不知，他在承认自己挑衅行为的同时，心理上就已经自然而然地将博士放在了比他高的位置上。
这可一直都是博士的惯用伎俩，士兵又想起她与博士赴德教学的那段时光，这其中，“M2”就是成果之一。
唯一比较奇怪的一点就是，博士居然会以这样的形式训练学生，这和他以前的教学习惯都有些不一样。
不过，真的是天赋异禀，在模仿他人这方面，北野武就是一个天才。
除开外形因素，语调，神态，动作，以及对心理的揣摩，完全到位，就好像当初的博士一样，士兵却是突然想到。
“难道。。。？”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眼睛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挣扎之色。
成为别人的影子吗？不，博士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的，他跟那些人不一样！
那些人已经事先被上层洗脑了，博士对此也无能为力，所以只能选择再度洗脑，覆盖掉原来的内容，都是他的无奈之举。
而北野武不会是这样的，虽然很顽皮，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但只要耐心地教导，就一定会变好的，就跟当初的自己一样！
正是从偶然得知北野武的身世：孤儿，举目无亲，被好人收养。。。
她在对方身上看到了当初自己的影子，因而信念和理念头一次发生碰撞。
像是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士兵正在竭力说服自己，收敛掉刚刚那种可怕的想法。
但是，做不到！愈是了解博士的为人，士兵心中就愈是绝望。
许久的沉默后，眼神中闪过怜悯之色，士兵坚定住自己的信念。
“走，先将“7”号的尸体处理掉！”士兵已经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
“我知道了。”北野武也是察觉到对方的神色有过剧烈的变动，而且好像跟自己有关。
稍稍低下脑袋，缩起脖子坐到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到对方的霉头。
万一心情不好，打自己一顿怎么办？北野武表示，自己还是很畏惧士兵的铁拳的。
汽车像一只离弦的箭般窜了出去。。。
第七十九章 厘清乱局
虽然远未到下班的高峰期，但行人的身影憧憧，混杂着低声的叫骂，让整个车站都有种乱糟糟的感觉。
“好多人啊，冈伦。”真由理踮起脚尖，眼神中满是好奇之色。
已经到达车站外面的广场上，冈部伦太郎他们正准备走过玻璃悬桥。
“而且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通过明亮的玻璃墙壁，的确可以看到，本该喧嚣的大厅里，此时空无一人。
真由理已经敏锐地观察到，车站与往常时刻有很大的不同之处。
“呃！”冈部伦太郎急匆匆的步履为之一滞，太过心急，他甚至不曾仔细观察过周围的环境。
像是为了解答真由理心中的疑惑，车站广播的报告却是恰到好处地响起。
“再通知一遍，由于出现了爆炸预报，现在警视厅和铁路警察正在调查可疑的物品，以下所有路线暂时停运：山手线，京滨东北线，总武线。。。”
停下脚步，周边人的抱怨声也总算清晰地传入冈部伦太郎耳中。
“实际说还没有恢复运行的迹象。”
“真是的，讨厌死了！”
男声女声，老人声青年声，交叠在一起，像是诡笑，又像是呢语，无孔不入，充斥在他的脑海中。
冈部伦太郎抱住脑袋，冷汗很快就从额头的位置渗出来：“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在这种时候！”
“冈伦？”真由理转过脑袋，看向一脸呆滞的冈部伦太郎，带着点疑惑不解的意味。
明明之前是他一直拉着自己走到前面的，现在却落到自己的身后。
而且脸色有些可怕，是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真由理继续盯着冈部伦太郎的脸，想要从他变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身体有些僵硬，精神则是因为高度集中，现在近乎有一种虚脱感，后背更是浸满冷汗。
冈部伦太郎眼神一阵恍惚，就在刚才，他几乎与死亡擦肩而过。
被坚硬的物体抵在腰间，还有耳边如同恶魔般的低语：“是冈部伦太郎吧？要跑，就要跑的聪明一点哦。”
蜻蜓点水，触之即过。
下一刻，就像是一种错觉，对方的痕迹重新匿与人群，消失的无影无踪。
“跑！”冈部伦太郎仿佛被点醒，重新握紧真由理的手腕，拉扯着朝着来时的方向奋力逃跑。
“真是不明白博士的意思啊！”像是融入大海中的一滴水，他的面容平淡无奇。
一张三十多岁的大叔脸，眉角的笑纹很重，泛黄乃至黝黑的肤色，嘴唇很厚，放在哪里，都是作为背景的路人而已。
代号“男人”的三川清河如是想到，他已经闪到车站的角落里。
三下五除二地脱掉棕灰色的外套，露出壮硕的肌肉群，套上马甲。
紧接着换上黑色的出租车司机的西装，施施然地从阴影中走出来，走向他的出租车。
三川清河终于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提前找到并接触监视对象，要比他预想中的简单许多，唯一麻烦的反而是要甩掉身后的小尾巴，来自别的组织的人。
因为与黑道间的联系还没有完全切断，三川清河也是偶然间得知，最近附近又多了一批来历不明的人，其中为首的人好像是一个外国的大胡子。
“唉，只希望博士的计划能够成功吧！”自嘲的同时，他已经做好了沦为棋子的准备。
而与目标人物的接触与对话，就是他指令中的其中一环。
车子依旧停在车站附近，三川清河已经重新摆出笑脸，热爱这份工作的他正在等待自己的下一个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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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忙完了，要是大决战也能选在这一天就好。”徐然从地上爬起，伸了个懒腰，神情有些懈怠。
几个小时的忙活，他总算是基本完成了对最后场地的布置，虽然这也不过是徒劳无用，但徐然显然并不打算过多干涉冈部伦太郎的时间跳跃。
无论是否已经到达时间线收束的阶段，冈部伦太郎都不会轻易的“狗带”，充其量不过是结局有所不同而已。
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关键的时候推他一把，起着类似于真由理“世界线修正掌”的作用，这样也算是减少了一种悲剧的可能性。
但现在的冈部伦太郎明显还不够成熟，没有这无数次的时间跳跃，他不会真正意义上，蜕变成为那个欺骗了世界的男人。
早在很久之前，徐然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情况，刚刚一心两用之下，也不过是为了重新坚定自己的想法。
冈部伦太郎需要彻底冷静下来才行，前期的助攻就由牧濑红莉栖来完成吧。
徐然走出了大楼，现在是下午五点，离跳跃前的事发时间还有大约两个半小时。
他早在一开始就已经调好了时间跳跃装置的时间，虽然最多可以跳跃48个小时，也就是两天的时间。
但保险起见，徐然还是选择了比较短暂的时间——7个小时，以缩短冈部伦太郎的反应时间为目的，使对方的行为更加过激，这样也有利于他的观测。
“奇怪，这条路上的监视人群似乎更加敷衍了，完全就是群众演员的水平。”
漫步在街道上，徐然任然没有放松警惕，将心思大部分用于思索自己的同时，便将余下的注意力放在了周围。
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徐然也是咋舌不已：监视人群的数量照往常又有了突飞猛进，而且其中还有自己曾经占过便宜的对象——那个OL眼睛娘！
已经暴露的就不要再拿出来了，好不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徐然很快闪进了几栋大楼之间的小巷里。
即便做好了故布疑阵的准备，但对手同样不容小觑，细想一阵，他决定换一条路线。
这一次很顺畅，路上监视的人的确变少了。
徐然点点头，像是很满意自己所做的英明决定，眼中再没有了顾虑之色，脚步也因此轻快不少。
差不多到了回Lab的时候，晚上的与天王寺裕吾的谈判之旅显然也是不可避免的。
尽管冈部伦太郎有所行动，但明显对自己的影响可有可无，因此自己的行为模式必然也不会发生变化。
如果晚上没有出去的话，相信冈部伦太郎和其他人反而会有所疑惑的吧。
他摸摸鼻子，也是一阵苦笑。
第八十章 重复行动
不知怎么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地平线的位置更是出现了火烧云，却给原本黯淡的天空增添了几分红色的瑰丽的色彩。
冈部伦太郎再一次掏出手机，时间显示，这个时候是6点34分。
远超常人的直觉，隐隐感觉有人跟着他们，冈部伦太郎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大街小巷里，带着真有理四处乱窜。
但也总算是甩掉了他们，冈部伦太郎脸上终于浮现出轻松之色。
下身微屈，双手搭在膝盖上，他大口喘息着，但很快又扭过头，看了一眼真由理，眼神中浸满温柔。
“没事了，已经暂时甩掉他们了。”
“他们？他们是谁呀？”真由理伸出手来，摸摸了冈部伦太郎的额头，又将手心放在自己的额头前。
“没有发烧啊，冈伦？你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少女眨巴着大眼睛，眸子中满是迷惑的神采。
“不是说只是出趟远门吗?为什么还要绕来绕去的，还有你的表情一直都很紧张？”
“没什么，总之我们快点走吧！”稍稍挺起腰，就又发现了一辆可疑的黑色轿车，冈部伦太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深吸一口气，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再一次拉着真由理的手腕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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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出门了哦！”徐然面带微笑地走出Lab，随手关上吊灯，最后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时间指向了7点20分，而此时的Lab里空无一人。
看来冈部伦太郎的通知还是很到位的，起码其余该来的人一个都没有来。
徐然的笑容顿时有些玩昧。
施施然走下楼梯，没有开启“超频”状态，徐然径直走进天王寺裕吾的映像管工房。
“呦，徐然君到这里有何贵干啊？房租你不是已经替他们交过了吗？难道是提前付下个月的？”语罢，就摸着他那光滑的脑袋，哈哈大笑起来。
宽厚的声线以及风趣的性格，很容易让人有一种不由而然的好感。徐然在心中是这样评价天王寺裕吾的。
“抱歉，天王寺先生，我这次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一个名叫亚瑟的金发少年。”按照预定好的剧本，徐然的表演拙劣得像是在照本宣读，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不知道，没听说过，你问我这个干什么！？”天王寺裕吾语气突然强硬起来，原本坐着的身子已经微微抬起，好像随时都能飞扑过来。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出于好奇，随便问问。”徐然打了一个哈哈，想要糊弄过去。
“而且我更关心的是，你女儿的问题，“FB”先生！”倏忽话锋一转，徐然继续在死亡的边缘试探，“为什么不脱离组织呢？相信以你的实力，到哪里都能混得如鱼得水，而且还不用担心你女儿的安危问题。”
虽然已经知道了结局，但本着敬业精神，徐然还是尽力表演下去。
“不用了。”天王寺裕吾脸上终于露出了然的神色，“博士早就猜到了你的打算。”
“虽然不知道博士是谁，但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想法。”徐然的神色很是慌张，同时还带有一点点心虚的感觉。
天王寺裕吾顿时就笑了，看着还是不明所以的徐然：“看起来，你似乎并不能说服我。以及，过于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就让我给你上一课吧。”
语罢，一股莫名的既视感出现在两人心中，天王寺裕吾原本迅疾的动作也因而为之一滞。
但即便如此，速度依旧是很快。几乎就是在他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整个人已经像炮弹一样弹射过来。
徐然似乎心有所感，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暴打一顿，心中顿时有些焦急。
打人不能打脸，更何况是他这么帅的人，无论哪里被打到，都会有不完美的地方。
不行，自己一定要改变历史，要学会反击。
想到这里，他也是心神一动，想要切换到“超频”模式。
人至贱，则无敌。
仿佛是感受到徐然不要脸的小心思，“超频”状态对他也是爱理不理的，无论徐然心中怎么呼唤，就是找不到那种宛若神明一样的感觉。
“要死要死。”徐然在心中悲鸣道。
眼角的余光扫过，狭窄的映像管工房内，天王寺裕吾的壮硕身影已然冲射过来，让一贯英明如自己的徐然都下意识以为，是一堵墙撞了过来。
而对方动作也带起的强烈劲风，眨眼间也几乎要呼啸到了他英俊帅气的脸上。
危机关头，徐然居然还有心情想到这些。
“砰砰砰”随着几声沉闷的响声，凭借着自己半吊子的招式理解，他勉强用手臂，跟对方的直拳在半空中对了三下。
“呲，痛痛痛！”表情仍带有不敢置信，嘴巴更是张大的有些夸张，徐然的手臂来回甩动着。
像是撞到了铁球，仅仅三下而已，就让他的整个手肘发麻，感觉整只胳膊都在不在状态。
而对方就像是有着源源不断的气力般，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却是没有哈哈大笑，只是闷头狂攻，对着他不停地出拳，出腿。
天王寺裕吾有一种近乎憋屈的直觉，对方的招式令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危机感——混迹在各种危险场景的他，对这种直觉深信不疑。
“轰”的一声，在又一次拳脚相触之后，很明显的，对方露出了破绽，天王寺裕吾找准时机。
用他那远超常人的笔挺修长的脚，下意识就要一个横扫。
就在这个时候，仿佛心有所至，一股危机感陡然而生。
天王寺裕吾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却是收敛住几分力道，暗中防备的同时，右腿已带起一阵猛烈的罡风，像是把徐然整个人都横扫出去。
“哇哇哇哇，真的好痛啊。”听声音依旧是中气十足，还有一丝欠扁的感觉。
徐然很快就从扫落的工具堆里爬了起来，嘴里还在不停的吸着冷气，双手相互用力摩擦着手肘的位置。
被踢到的腹部根本没什么大问题，因为看似华丽的踢飞其实水分很大。
机智如他的徐然早就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刚才天王寺裕吾的华丽一脚也有他的顺力而为，更别提对方还收敛了三分力道，如果硬撑着接下来反而不美了。
徐然挑衅地冲天王寺裕吾挑挑眉毛，语气自带三分底气：“来啊，我们继续啊！”
天王寺裕吾：“。。。”
第八十一章 亚瑟的诚意
空气瞬间凝滞了那么一霎那。
没有多言，天王寺裕吾再度欺身而上，又是一记重拳挥舞而出。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再一次交错，夹杂着肉体碰撞时发出的砰砰闷响。
没有了嬉皮笑脸，徐然的眼神也是陡然冷冽几分，腹部的位置有些隐隐作痛，额头流出鲜血。
就在他第三次挡下对方拳头的时候，就看到天王寺裕吾冷笑着，一头撞了过来，撞在自己的脑门上，撞的他头晕眼花的。
然后接着一拳过去，正中小腹，因为突兀地收敛住力道，所以徐然只是有些踉跄的后退几步。
趁着难得的间隙，他脑海中继续分析着已有的情报。
进行时间跳跃后，普通人只会觉得某些事情有些既视感，这也是因为他们未来的确经历了这件事。
而自己的记忆的确有一种熟悉的错位感，依赖于对剧情的先知先觉，徐然很清楚这一现象。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机制在运作，但明显γ线上中的冈部伦太郎已经洞悉其本质，所以才能在未来将这种能力完整地传承给年幼的自己。
感觉没有出错，自己应该的确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压制住天王寺裕吾，甚至于威胁到他的生命。
这一点从对方忌惮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
天王寺裕吾则是下意识摸了摸右侧太阳穴附近的位置，眼神中充满暴虐之意。
似乎是越是对自己印象深刻的事件，记忆越是容易保存下来。
徐然又观察到一个细节，心中暗道。
显然自己之后的反击对天王寺裕吾的意义非凡，否则残留下来的既视感应该不至于使他的反应如此激烈。
双方都没有着急于再次交手，气氛再度陷入凝固之中。
“唉，真是遗憾，我还以为能看到一场精彩的打斗表演呢！”慵懒的声线从阴影中传出来，走出亚瑟的身影。
徐然瞳孔骤缩，依赖于熟悉的即视感，虽然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但心中的确莫名充满了对眼前这名金发少年的忌惮和惊讶。
而此时，“超频”状态却是姗姗来迟，他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古波不惊的样子。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亚瑟？”徐然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
“我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想和你合作吗？”亚瑟似笑非笑地回答道，随后从容不迫地抛出一个问题。
“其实我最奇怪的是——徐然君，你为什么不肯提前行动呢？反而还要重复自己的预定计划，明明是毫无意义的。”
“明明有那么多提醒冈部伦太郎的机会，但你都不为所动。与其说是冷血，倒不如说是早就知道了结局，我说的对吗？”
“你的问题有点多啊，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徐然耸耸肩，显然不愿意回答亚瑟步步紧逼的问题，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呵呵呵，就跟我说的那样，已经知道了结局，那你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时间跳跃之后，我也会忘掉。”
亚瑟的笑容说不出来的天真烂漫，摊开手，语气也是有点无赖。
“就当是满足一下我现在的好奇心！”金发少年把“现在”两个字的音咬得很重。
徐然的脸色倏忽沉下去，亚瑟的“戏言”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你是怎么知道的？”徐然的突然提问在常人眼里却是没头没尾的。
最起码，这时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天王寺裕吾，眼中就明显带有疑惑之色。
亚瑟发出几声轻笑，转而将一直伸在半空中的右手插进口袋：“希望下一次我能来得早一些，这样反而更容易取得你的信任。”
他的右手从一开始现身就一直伸在半空中，诚意满满。
“按照你们那里的话说，我的这种行为应该算得上是投名状吧。好吧，就让我先展示一下自己的诚意。”
“等一下，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徐然出言喝住，偏过头看向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时间指向7点59分——这个熟悉的时间。
而就在刚才，同时一股莫名的感觉浮上心头，徐然心中已然带有苦涩的意味，终究干涉的程度还是不够吗？
他明白，应该是世界线收束的结果；他不明白，按理说自己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变数已经足够大了，但为何仍然逃脱不了真由理死亡收束的命运！
悔恨和遗憾掠过心头，徐然的心情莫名沉重不少。
“没事的啦，不就是世界线收束嘛！”亚瑟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丝毫避讳自己的肯定猜测。
“就看他什么时候做出改变啦，可能还要一次两次，又或是很多次，才能想明白这个问题。”
“而那个时候，或许才是我们真正合作的机会！”原本真诚的笑容在或明或暗的灯光下，却是显得有些诡异。
徐然盯着金发少年的脸。
“踏踏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旁边的楼道里传来，在寂静的映像管工房完全可以清晰的听到。
亚瑟朝徐然挑挑眉毛，示意他应该是冈部伦太郎的声音，但徐然明显不为所动。
“你说我突然喊一句徐然在这里，冈部伦太郎会不会放弃时间跳跃？”
活泼的他又升起不小的好奇心，想要再出言挑逗冷冰冰的徐然，却只受到了对方的一个白眼。
“切！”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亚瑟觉得这个状态下的徐然实在有些没劲。
双方像是都在等待着什么。。。
“砰”撞开房门，冈部伦太郎径直冲到电脑桌前，强行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
随后掀开幕布，露出里面的时间跳跃装置，他毫不迟疑地带上耳机，按下开关。
电磁轰鸣中，冈部伦太郎眼中满是坚毅，他在喃喃自语。
“我会救你的，一定会的，真有理！”
消瘦的身影再度被白光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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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娜，你不要自作多情，徐然君。。。”手机已经送到耳边，冈部伦太郎脸上还挂着嘲讽的笑容，但随即就转为僵硬，接着瞳孔骤缩，“呃呃。。。”
他翻倒在地上，额头很快渗出冷汗，胸膛微微起伏，喉咙里发出几声不像是人的粗重喘息声。
剧变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冈部伦太郎的呼吸转而迅速地趋于平和，眼神一阵闪烁，身体重归于难得的平静。
只是在这平静中蕴藏着什么，或许只有冈部伦太郎自己心里清楚。
“喂，你怎么了！？不要突然吓我呀！”像是要按照预定的剧本，牧濑红莉栖再一次费劲地推开桌子，跪坐在冈部伦太郎身边，眼中闪过焦急之色。
第八十二章 反击开始
没有立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而是翻过身，盯着天花板，出神的看了几分钟。
然后在牧濑红莉栖的帮助下，沉重的身躯晃晃悠悠地被搀扶起来。
稍微偏过头就能看到助手熟悉的脸庞，冈部伦太郎的身子却只是僵在那里，脸上的神色复杂，心中烦躁之余，更是蓦地一痛。
他又想起了那一幕。
一边是汽车呼啸而过，真由理的身影被抛飞，重重地倒在血泊中；另一边是助手挣脱SERN的人员束缚，高声呼喊着：“快逃！”，随即身影被黑暗覆盖。
“怎么了？”牧濑红莉栖的眼中满是关切，轻柔地问道。
冈部伦太郎甚至不敢看向她的眼睛，目光有些躲闪：“没什么，接到一个恐吓电话罢了。”
“什么恐吓电话！？”牧濑红莉栖的目光也是一下子严峻了许多，红色的眸子紧盯着冈部伦太郎。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说我欠了高利贷，接着就叫嚣地说着要杀我全家之类的话，感觉像是新型诈骗的手段。。。”
“眼神如果闪烁不停的话，很有可能对方就是在撒谎。”
看着冈部伦太郎一本正经的脸，牧濑红莉栖却是莫名想起，徐然君这几天一直在她耳边的喋喋不休。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派上用场，她心中很快有所定计。
“哦，是吗？冈伦，看样子是觉得我很好骗吗？”牧濑红莉栖语气终于带有几缕“杀意”，眼神也装作凶恶的样子，嘟着嘴巴问道。
“你个助手，少管我的闲事！”冈部伦太郎知道不能再这样跟对方纠缠下去，同样使出一招——“话题转移之术”。
“哦，忘了告诉你，今天的实验计划取消了，所以你也不用问我徐然君去了哪里，乖乖的和你的比屋定真帆学姐在一起吧！”
勉强用手做出一个鬼脸，接着径直闪过牧濑红莉栖的身子，冈部伦太郎头也不回地匆匆穿上皮鞋。
随着“砰”的一声关上Lab大门，很快就传来一阵“哒哒哒”的下楼声，Lab里只剩下牧濑红莉栖一个人。
“喂！？”头一次被人完全无视，牧濑红莉栖也是“啊啊啊”地叫了几声，用力挠了挠原本顺滑不已的深红色头发，表情很是气愤。
这可是因为实验的缘由，她特地费心打理的，此时却完全被牧濑红莉栖用来撒气，藉此来宣泄心中的不满。
她决定不能就这样轻易地原谅冈部伦太郎，随即旋身，外套在半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也是径直离开Lab。
“该死，果然是这样的吗？”一边竭力奔跑，一边拨打着电话，冈部伦太郎脸上不时流露出焦急之色。
依旧是熟悉的那一句“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的未接提示音，他咬咬牙，却是没有再拨打一遍。
冈部伦太郎还在竭力奔跑着，朝着『女仆皇后+喵2』女仆咖啡厅的方向。
太阳在他的头顶，似乎一刻也不肯移动。
“博士，重点监视对象之一，冈部伦太郎，突然有超乎常理的行动。”
“嗯，我知道了，还有“七号”的事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亚瑟的语气看似平淡，但却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激动。
“是的，博士！”士兵切断联络。
的确有种熟悉的既视感，而且依照自己的性格，下一步应该会说：“先不要轻举妄动，看来我的猜测的确成立了。”
然后就是解决“七号”的问题，对，应该是这样。
亚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一个足够了解自己行为模式的人来说，他未来的计划是从一定程度上是可以预测的。
不过，同样的事情自己没必要再做第二遍，亚瑟预感到，这不会是开始，但也同样不会是结束。
想罢，他又重新躺到了沙发床上，以着“咸鱼躺”的姿态。
另一边，也几乎是同样的过程。
稍微放下手里的动作，几个呼吸间，徐然已经捋清思路，然后接着做起了自己的老本行——组装炸弹。
只有口中还在喃喃自语：“这是第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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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和你打，因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在这之前。”
徐然摆摆手，直接停下手中的招架动作，表情很是随意。
“你。。。？”天王寺裕吾心中一阵狐疑，但似乎是被对方的真诚所打动，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因为他仿佛隐约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自己的直觉也不像在作假。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足足盯了对方有一刻钟的样子。
“吆，你来了！”徐然头也不回地冲背后的阴影喊了一句。
“真是的，你们是在玩123木头人吗？”很明显的看出，走出来的亚瑟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
“这也没办法，我想除了你，没有谁会给我这样的既视感，既惊讶又疑惑！”徐然摊开手，神情很是无奈。
徐然说的其实是实话，由于对剧情足够熟知，所以对他而言，很难会有值得自己惊讶的地方，唯一乱入剧情中的也只有他和金发少年亚瑟罢了。
那么这种突兀出现的熟悉的既视感，必然就是对方造成的无疑。
“哇，你好像模仿的是我的行为习惯！”亚瑟没有接过徐然抛来的话题，只是耸耸肩，然后大呼小叫起来。
“喂，我们这样耗在这里有意思吗？”
“嗯，是挺没意思的。那么考虑一下，和我们合作吧！像你这样的人，他们是注定不会放弃的。”
“对对对，要么收为己用，要么就毁灭，反正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徐然玩昧地看了亚瑟一眼，接着反问道。
“就跟你一样？你是被收为己用的那一类，他们还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啊？”
“呵呵，你说的确实没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小时候的我，智商就已经鹤立鸡群，父母期望的未来，我在12岁的时候就已经达成。”
在谈及自己过去的时候，亚瑟的笑容像是经过洗涤一般，天真无邪，充满着纯粹的感觉。
这一点，徐然感觉的出来。
那么，究竟是什么使他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他这时突然也是有些好奇，便开口问道。
“然后呢？”
“然后我。。。停停停！”亚瑟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嘴巴紧抿起来，神色也是充满警惕，像是一个被抢怕了棒棒糖的小朋友。
“哇，你居然套我的话！”金发少年又开始了他的大呼小叫。
“哦，不应该是你找到同类后，一时心情难抑，选择自己主动分享的吗？”
徐然的微笑突然“腼腆”起来。
这一次，或者说这一次时间跳跃，他有一种预感，应该是自己略胜一筹。
“心高气傲如你，应该不会否认这个事实吧！？”徐然借机乘胜追击。
第八十三章 宿命
人声鼎沸，嘈杂的地下车站内或多或少传来男人女人的低声叫骂。
站台上的电子时钟正在尽职尽责地工作，时间显示——19:00。
“咦？真由喜的怀表怎么停了啊？”闻言，冈部伦太郎没有偏过头，只是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真由理的动作。
“好奇怪，明明才上过发条的。”
真由理微微低头，手里紧握着奶奶留给她的遗物——那条银白色镀链怀表，仔细端详着，精致的脸上不时闪过疑惑的表情。
但因为看不出什么问题，摩挲了一阵，她也就转而放进随身的口袋。
“人还真多呢！”天然系少女的好奇心还是很旺盛的，加之她敏锐的洞察力。
环规一圈，发现车站比往常拥挤了不少，真由理也是开口自言自语道。
“因为总武线停止运行了吧？”
“欸？停止运行了吗？”
“嗯，好像是接到电话，说有人安装了炸弹。”冈部伦太郎没有转过头，声音有些低沉。
看得出来他在竭力，用着尽可能平和的语调，向真由理说明问题。
“是这样的吗？”望向冈部伦太郎的侧脸，真由理的眼睑不知为何垂下来，语气带着股失落感。
“呐，冈伦。。。”她的话语声突然沉下去，有种模糊的感觉。
冈部伦太郎只能微微侧过脸，想要听清楚真由理在说什么，他看向对方。
真由理的脑袋还低在胸口，语气淡淡的：“那个。。。真有喜虽然有一肚子疑问，但我现在会忍住的。”
“不过作为交换，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希望你能告诉我全部。”少女的眉头轻皱，看不出表情的脸上却是带着股纠结的意味。
冈部伦太郎则是将拉着真由理的手攥得更紧了一些，“嗯，我答应你。”
“对不起，没帮上你的忙。对不起！”真由理突兀地吐露出一句，她一直掩藏在心里的话。
黑暗的隧道中，电车伴着轰鸣声驶来，同时带来一阵刺眼的白光。
“驶向代代木上原方向的电车即将进站，请各位旅客站在月台的白线以内，谢谢合作！”
车站广播的通知声也是这样响起。
“没错，就是这样，很快就能逃走了。”站在真由理身侧，冈部伦太郎抓住她的左手又是紧了紧。
“没关系的哦，冈伦，真由喜已经可以照顾自己了呢！”真由理又重新换上她那温暖柔和的笑脸，眯眯眼，笑着看向冈部伦太郎。
少女的手柔若无骨，却是轻易挣脱了冈部伦太郎大手的禁锢，她继续摆摆手。
是啊，电车内没有四处奔跑的必要，自己这样做，倒显得像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变态。想到这里，冈部伦太郎也是颇为尴尬地将再次伸出的手缩回去。
“不能太过紧张，真由理完全可以看的出来的！”他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
轰鸣声越来越近。
真由理又一次转过头，笑着朝冈部伦太郎说了些什么，但在电车的轰鸣声中，实在有些听不清。
“冈伦，能带我一个人出。。。”
“我很开心，下次。。。”
“真由理姐～姐！”
遮挡住刺眼的白光的娇小身影突然从视野中消失，无数的欢笑声、承诺声、咒骂声，混杂在一起，先是嗡嗡作响，随后一起不见了踪影。
“噗哧”像是用脚踩死某种令人厌恶的生物时发出的声音，却在冈部伦太郎脑海中一直盘旋回荡着。
他几乎生出一股生理上难以忍受的呕吐感，而那异样的声音是从驶入月台的电车下方传来。
站在月台边上的人似乎都已然发出悲鸣，唯有冈部伦太郎静默无声。
他弯下腰，捂住嘴巴，眩晕感和呕吐的欲望挥之不去，冈部伦太郎强迫自己的目光看向夹缝处——一片鲜红。
他有一股心惊胆颤的错觉。
“我。。。我，只是看到真由理姐～姐，想要吓唬她一下，不是。。。不是故意的！”
重新出现在冈部伦太郎身侧的，不再是真由理，而是另一名有些熟悉的女孩——天王寺绹。
个子和小学生差不多，一脸的天真无邪，手里还提着一个可爱的黑色兔子行手提袋。
她抬起头看向冈部伦太郎，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还在哆哆嗦嗦。
接着便迅速转过身，像是逃命一般跑开了，娇小的身躯渐渐从出口处消失。
像是一滴水滴进滚烫的油锅里，转瞬间的寂静后，整个月台都开始骚动。
厅内广播也传来了发生事故的通知。。。
怎么回到Lab的，冈部伦太郎自己也已经记不太清了。
仿佛是行尸走肉，他甚至有一瞬间想不起来自己的电话号码是多少，键盘上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冈部伦太郎又重新输入一次。
不对，不是已经设定好了吗，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冈部伦太郎甚至不愿意多想与徐然和时间跳跃装置的关系。
只是机械地将耳机戴在头上，而他麻木不仁的脸上，棕色的眸子也失去色彩，冈部伦太郎面无表情地启动开关。
时间跳跃为什么永远只有那么一瞬，他忽然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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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为了救真由理，我进行了无数次时间跳跃。
但是，不管使用什么办法，真由理都。。。死了。
就算没有SERN人员的袭击，就像被命运所厌弃、抹杀的对象，似乎整个世界都串通一气，想要杀死真有理。
无论怎么做，不管用什么办法，他还是会死，这简直。。。就跟宿命一样啊！
是吗？这才是。。。没有这回事！机关也好，命运石之门也好，命运的选择也好！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带上耳机，打开开关，伴随着再熟悉不过的电磁轰鸣声，冈部伦太郎发出他人生的又一次怒吼。
“真有理，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
“唉，现在即使没有接到冈部伦太郎的电话，我都有种近乎直觉的预感了。”徐然叹了一口气，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只是呆呆地盘腿，坐在那里，眼神开始放空。
随着越来越强烈的既视感，他完全可以大致猜测出冈部伦太郎进行时间跳跃的次数。
那么。。。同理的话，对方完全也可以！
脑袋里突兀地浮现出那名金发少年的印象，一股强烈的忌惮和厌恶感便油然而生，虽然不是直觉，但比直觉更精准。
徐然有些拿捏不住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第八十四章 改变的地方
Lab内的时钟，仍然在滴答滴答，一如这看似平静的日常。
“什么嘛？跟我说清楚！”牧濑红莉栖回过头，在与冈部伦太郎推推搡搡之下，她已经快被其挤出门外。
“听到了没有，赶快离开秋叶原，最好和你的学姐一起！”
无数次的时间跳跃，扭曲的世界在一阵在自己看来，再熟悉不过熟悉的波动后，好像恢复了它原有的样子。
身体各处的疼痛感因为逐渐麻木的神经而变得易于承受，只有敏感的大脑部位依旧犹如被千百根针攒刺一般，疼痛难忍，甚至还有种不断加剧的趋势。
冈部伦太郎的话语有些扭曲，他仍在拼命忍受着大脑里，如潮水般不停涌来的刺痛。
“砰”终于关上房间门，冈部伦太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笃笃笃”，紧接着是“啪啪啪”的用手掌不停拍打着房门的声音。
牧濑红莉栖一时间只能用行动表示出自己的不满，她实在不能理解冈部伦太郎此时的种种所作所为，大喊道。
“喂，冈部伦太郎，好歹跟我解释一下呀！”
门的另一端依旧没有声息。
“咔嗒”是门里面那一侧反锁的声音，牧濑红莉栖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她有些微微愣神，一时间，眼中闪过的神色也是复杂难明，随后皮鞋“哒哒哒”的声音，她转身走下楼梯。
冈部伦太郎已经又重新躺倒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盯着上面的数字——1:10。
呵，有这么多的时间又有什么用？飞蛾扑火的行为几乎是毫无意义！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
之前的豪言壮志，转瞬间就被这无尽的绝望消磨殆尽，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冈部伦太郎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累了。
眸子中的神色一阵恍惚，下一刻，他眼前一黑。
天色已经有些昏黄，照进来的阳光给Lab的一大片地方都镀上了一层淡金色，冈部伦太郎费力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个漆黑的身影，正要伸出手，触碰着什么东西。
“真有理，快跑！”话语脱口而出，冈部伦太郎激动得翻倒在地。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认为，SERN的人员已经入侵到这里。
“冈伦，你醒了啊，难道是做噩梦了吗？”牧濑红莉栖将窗帘拉上，转过身，施施然走到桌角的位置，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浅浅的。
Lab里的环境重新暗下去，冈部伦太郎眯起眼睛，适应了好一会。
“刚刚看太阳快要照到你了，我就寻思着把窗帘拉上，没想到你居然醒了。”语气透着股柔和，再一次将冈部伦太郎从地上搀起，她的动作很是熟练。
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既视感也悄然划过记忆中，牧濑红莉栖觉得她好像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牧濑红莉栖在心里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颇为暧昧的想法。
“你怎么会有Lab的钥匙？”冈部伦太郎终于定下心神，却是没有直接向牧濑红莉栖问明时间，反而换了一个话题。
“徐然君给的呗，还能有谁？”牧濑红莉栖虽然摊开手，装作很无奈的样子，但神情中的得意明显看得出来。
她就希望冈部伦太郎能问她这个问题，这样也方便她炫耀。
“哦，徐然君吗？”像是触碰到什么难言之隐，冈部伦太郎装出来的笑嘻嘻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
“喂，你怎么了？还有徐然君马上就要回来了哦！”
“是吗，我知道了。”冈部伦太郎头又重新低下去。
“现在几点了？”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他已经不愿意再看向一切跟时间有关的东西，手表、时钟、又或是她一直珍藏着的那块怀表。。。
“五点钟。”
“咦？真由喜的怀表怎么停了啊？好奇怪，明明刚刚才上过发条的。”
自言自语，就像是死亡前的宣告信，还有破碎的怀表，时间一停，就注定无法挽回。
冈部伦太郎重新坐在沙发上，用手捂住脸颊，发出意义不明的哀嚎。
“喂，你好歹还是一个大男人，不要到处乱叫好不好！？”环手于胸，被冈部伦太郎的鬼叫声吓得不轻，牧濑红莉栖好一阵毒舌。
哀嚎声突兀的停滞，一如它突兀的开始，冈部伦太郎抬起额头，带着血丝的眼睛紧盯着名为牧濑红莉栖的红发少女。
“我不认为之前所付出的努力都是错的，但是。。。红莉栖！”
牧濑红莉栖别扭地转过头，嘴角已有了一丝弧度：“。。。你还是第一次，这么正经的称呼我的名字呢！”
“所以。。。帮帮我吧。”冈部伦太郎的头又垂下来。
只凭我一个人，是无法拯救真由理的。只凭我一个人，是无法对抗世界的意志的。
我已经明白了。
明白了这一点，我之前的时间跳跃就算是有意义的吧。
体验过那么多次相同的痛苦——冈部伦太郎终于决定放弃一个人进行无谓的挣扎。
“帮帮我。。。”
“我知道的哟，我知道你已经进行过时间跳跃了。”
“什么。。。？”
冈部伦太郎吃惊地抬起头。
不过牧濑红莉栖没有看向他，而是径直走到阳台前，绷着脸靠在了外面的栏杆上，视线落在未知的远处。
“你先是接到了什么人的电话，然后性情大变，然后就叫我赶快离开这里。”
“还有刚才的喊叫声，问你也不回答。我就已经有了猜测，别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
牧濑红莉栖突然回过头，苦涩的表情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化为恼怒，酒红色的眸子隐隐发亮。
“。。。我是从3个小时后来的。”
“发生了什么？”
“真由理她。。。被杀了。”虽然面无表情，但鼻子深处还是像条件反射一样，隐隐发酸。
冈部伦太郎拼命皱眉，这才忍住了眼泪。
。。
“全部，全部都是我的错！”冈部伦太郎对着惺惺作态，只能低头垂泪的自己，近乎有一种呕吐感。
他已经把SERN人员的袭击、自己的急中生智、无数次的时间跳跃，再加上对真有理的死是世界意志，无法回避的猜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给了牧濑红莉栖。
眼下的他只能听天由命，又或是依赖于已经设置好的时间跳跃装置，再度经历那一段虚假的时光。
“如果没让桶子入侵SERN就好了。”
“如果没提出制造时间机器就好了。”
“如果不坚持进行实验就好了。”
“真由理会死，这全是，全都是我的责任！”
冈部伦太郎抱着头，蜷缩在沙发上喃喃自语。
“所以我才想一个人承担这一切；所以我才下定决心，在救活真有理之前绝不退缩！但是，我的决意，却这么快就被消磨殆尽。。。”
牧濑红莉栖仍旧双手插着腰，穿着那身熟悉的白大褂，语气十分自傲，就像平常的那个红发天才少女一样。
“所以，这就是你躺在这里，自怨自艾的理由！？”
第八十五章 两个人的约定
“那么为什么明明马上就要发生那么糟糕的事情，而你却还在这里无所事事呢？”
又是一连串的炮轰。
语罢，牧濑红莉栖又重新转过身，冷哼一声，“真是乱来啊，笨蛋！”声音很轻。
“红莉栖，你在说什么？”冈部伦太郎隐约听到了她的抱怨声。
“没什么啊！”身体陡然一僵，像是触电一般，带着恼怒的表情，牧濑红莉栖又扭过头，脸上面满潮红。
“时间跳跃机器不一定是绝对安全的啊！搞不好，连你自己都有可能消失掉。”
“从根本上来说，人类是时间性的存在。”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
牧濑红莉栖诧异地看向冈部伦太郎，脸上很快流露出欣慰之色。
“海德格啊，我刚才也是正想这么说的。”
“这话就是听你说的。”身体已经重新坐正，将视线移到地板，冈部伦太郎的头又勾下去。
把这么多的事情都告诉牧濑红莉栖，无故增加多余的风险，他却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抉择是对是错。
“呃，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好像脑子被窥视了一样。”牧濑红莉栖脸庞微微僵硬，发出一句像是冷笑话般的槽点。
“不过，所谓时间跳跃可能就是这么一回事吧。”预期活跃气氛的效果并没有达到，她只好垂下眼睑，轻声说道。
“我该如何是好？”
“Lab会在几点遭到袭击？”
“七点半以后。”
“真由理为什么会死，我能想到好几种可能性，但是现在没时间说。”
Lab里的对话一直在进行着，平淡无奇的进行着。。。
“博士，暂未发现重点监视对象——冈部伦太郎的行动，是否照预期计划进行？”士兵的声音依旧如一，冰冷中透着股坚毅。
“对，继续按兵不动。还有“亚当”的行动路线，不要放松追查，继续按照我计划中的步骤实施，尽可能的让他无路可走。”
“是的，博士。还有“七号”的尸体已经处理完毕。”
“唉，虽然我也追求细节，但这点小事就不用再说了，我相信你会让我满意的。”
伴随着“呼呼呼”的风声，亚瑟却是先士兵一步，提前掐断联络。
他又在办公室玩起了他的旋转椅。
因为特地在底部安装过一个轴承，顺滑的同时，速度很快，已经隐隐带出一点残影。
亚瑟仍在不停地用脚尖点地，加快转椅的速度，右手则是捂住耳侧的蓝牙耳机，防止因为离心力过大而导致脱落。
高速旋转中，他的神情仍然轻松写意，看不出有丝毫的眩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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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由理是重要的伙伴，我也想救她。”
“抱歉。”
虽然因为无数次时间跳跃而导致的精神疲惫。
——冈部伦太郎昏睡了几个小时，但这作用其实并不是特别大，他的眼睛仍然充满血丝，声音也有些颓废。
“不要道歉，我只是想助你一臂之力。”牧濑红莉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冈部伦太郎其实已经失去了信心。
“抱歉”，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将自己卷了进去，但却无济于事。
不知怎么的，牧濑红莉栖就觉得冈部伦太郎心中是这样的想法，于是，一股无名怒火陡然出现在心中。
“你不是自称“疯狂的科学狂人”吗？你不是说要改变世界的构造吗？”
“那么。。。当然，哇哈哈哈哈。。。这样子才对吧！”
声音有些气喘，身子却是下意识已经做出那个令人羞耻的动作——甩开衣袖，双臂交错，发出熟悉的狂笑声。
这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冈部伦太郎，那个自称为疯狂科学家的凤凰院凶真啊！
牧濑红莉栖已然伸出右手，对着依旧低头坐在沙发上的冈部伦太郎，伸出她的右手。
“所以。。。不要让我失望啊！”
“呵。”冈部伦太郎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抬起头，看向那个带着点陌生，还有可爱感觉的助手，眼中满是温柔。
“嗯？”牧濑红莉栖脸已经涨得通红，她已经做的够多了，如果对方还不领情。。。
还在胡思乱想中，一只大手已经悄然攀上，紧紧的握住，带着温暖的触感。
红发少女的脸更红了。。。
时间继续往后推进一个小时。
“所以徐然君，你提前设置好时间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牧濑红莉栖微微前倾，带着质询的语气，她的提问有些不依不饶。
“真的没有啊，我其实比冈部伦太郎还好奇，所以才提前捣鼓了一下。”
徐然的表情颇有些无奈，耸了耸肩，随后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半靠着墙壁说道。
“这样也能方便实验不是吗？”
完全无视了牧濑红莉栖紧盯着自己脸庞的红色眸子，徐然也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拿我教给你的东西来试探我，不得不说，助手，你还是太年轻了。
话题再次陷入僵局。
“为了以防万一，时间跳跃继续设定到红莉栖来的那个时候？”
手掌来回摩挲着熟悉的时间跳跃装置，冈部伦太郎的语气罕见地露出几丝轻松，他插入进来。
经过与牧濑红莉栖的计划，他提议要提前进行时间旅行，作为第一个志愿者。
“好啊，冈伦，记得跟我说说那时的感受。别忘了，我的电话是打不通的，要给我发短信哦。”
换了一个和他有关的话题，徐然的语气也是略带兴奋，刻意避开之前的一系列的追问。
几经波折，冈部伦太郎也总算想到了依靠他人，依靠牧濑红莉栖。
他的计划，又总算是重新进入正轨。
“不过这个红莉栖。。。冈部伦太郎，你老实交代！？我记得你从来不会这样称呼助手的。”
笑容有些玩昧，他的视线在冈部伦太郎和牧濑红莉栖之间来回移动，显然是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呃，呵呵。。。”冈部伦太郎罕见的摸摸脑袋，笑容充满尴尬的意味。
“那个，实验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成功了的话，请告诉我这件事！”牧濑红莉栖突然强硬的插进来，表情有些羞涩。
“只要说你是来自未来的，我应该会相信！”
“还有我，别忘了告诉我呀！”徐然也是兴奋的举起手，脸上满是天真无邪的笑容。
“你怎么会知道，那个时候的你会相信我？”冈部伦太郎抿紧嘴唇，神色复杂。
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牧濑红莉栖朝冈部伦太郎竖起大拇指，“那还用说，我自己最了解我自己了。”
“再说了，开发出时间跳跃机器的我，可是天才少女！”眼睫毛微微闭上，再度时，眼中满是温柔，只是语气还是那么的傲娇。
“也就是说，你对自己设计的机器很有信心喽？”
“那是当然，况且据徐然君所说，他还检查过一遍。”
语罢，牧濑红莉栖又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仍旧靠在墙角的徐然。
而对方只是摸摸脑袋，腼腆地发出几声“嘿嘿嘿”的笑声。
第八十六章 迅速升温的感情
一切似乎已经准备就绪，牧濑红莉栖走上前，准备替冈部伦太郎按下开关。
“以防万一，定个暗号吧。”徐然却又突然插了一句。
早在之前，徐然意料之中的就剧情没有出现，他也只能尽力撮合，眼下更是直接出言提醒。
“内容嘛？牧濑红莉栖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徐然掐着下巴，装作思考的样子，歪头问道。
“欸？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之前在咖啡厅里已经有了勺子，那么我现在最想要的应该是便携叉子！”
牧濑红莉栖想了想，很快脱口而出。但几乎是下一秒，满脸通红，捂住嘴巴。
咖啡厅的“事件”也就在前天发生，也就是漫展后的那一天，说起来实在有些“尴尬”。
牧濑红莉栖很快摇摇头，甩掉了脑子里之前那些旖旎的画面。
“便携叉子吗？”冈部伦太郎嘴里咀嚼着这句话。
“对，便携汤勺我已经有了。”听到冈部伦太郎的声音，牧濑红莉栖却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过，重点不在那里啊！”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她在尽力弥补，语气又强硬了几分。
“喂，我开始了！”
“嗯。”
“呐，五个小时前的我，应该不知道你叫我“红莉栖”的吧？”转身看向冈部伦太郎，牧濑红莉栖的眼神突然有些落寞。
“嗯？”冈部伦太郎只来得及匆匆发出一句疑问。
下一刻，意识陷入扭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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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场景，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冈部伦太郎被牧濑红莉栖搀扶着从地上爬起，然后坐到沙发上。
“你怎么了，冈伦？”
“没什么，红莉栖。”强忍着脑部的阵阵刺痛感，冈部伦太郎的面容有些扭曲。
“呲，谁允许你有这么恶心的语气，这样称呼我的名字！”
对方低沉的声音，在牧濑红莉栖听起来，却是有股发毛的错觉，她很是毒舌的吐槽道。
“诶，为什么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你的语气几乎是天差地别？”冈部伦太郎几乎有些不敢置信，他睁大了眼睛，就连脑部的刺痛感，也被他很快抛之脑后。
“你到底想说什么嘛？从一开始，感觉就很奇怪。”
牧濑红莉栖环手于胸，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向他，语气充满了不屑。
“其实，我是从五个小时后的未来过来的。”
“哈，什么嘛，真是可笑！”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先是沉吟片刻，接着露出很是严肃的表情，然后突然说出一番无厘头的话。
牧濑红莉栖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来自对方的侮辱。
“呃，你。。。可恶的助手，这跟你之前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什么“我应该会相信呀”！”冈部伦太郎仍然在自言自语。
“你在瞎说什么啊？时间跳跃机器没有经过实际的测试，大家怎么可能这么草率的就同意你的决定！？”
“还有，像我这种人，是绝对不会说“应该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话的吧？”
牧濑红莉栖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她觉得冈部伦太郎的玩笑有些过分了。
“你说了，而且因为徐然君做过担保，所以大家才同意了这一计划！”
冈部伦太郎几乎是吼了出来，他不能，也不愿意再想象那种孤军作战的绝望感。
明明已经有了可靠的伙伴啊，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渗下。
“对了，徐然君，他应该会相信我说的话！”下意识掏出已经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颤抖的手拨通号码，依旧是那熟悉的未接提示音：“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颓然放下手机，“记住，要发短信哦。”这样的声音却是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冈部伦太郎眼前一亮。
他又翻出了通话记录，点击编译短信：“徐然君，我是从五个小时后来的，希望你尽快赶回。”
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冈部伦太郎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眼前突兀的浮现出一幕：
“冈部伦太郎，你和真由理先走，我帮你拖住他们。”徐然的声音远远从身后传来，接着很快被源源不断的汽车辆淹没。
他不敢回头看，只能拉着真由理拼命逃窜，然而，即使是这样，真由理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厄运。
那是第几次时间跳跃？冈部伦太郎已经记不清了。
让牧濑红莉栖涉险已经足够可恶了，自己不能再拖累更多的人。
眼神拼命闪烁，一阵咬牙后，冈部伦太郎放弃了那个看似诱人的念头。
“傻不傻啊，好好，我笑了。”牧濑红莉栖仍在出言讽刺。
刚才的冈部伦太郎一系列表演似的行动，她也看在眼里。做出抉择后却下定不了决心，实在是有种荒诞可笑的感觉。
“好想揍这个女人。。。”恶意的嘲讽实在令冈部伦太郎无法忍受，他下意识攥紧拳头，语气充满纠结和挣扎。
“你现在最想要的东西是便携叉子！”仿佛心有灵至，冈部伦太郎突然吼出一句，接着盯住牧濑红莉栖的红色眸子，充满肯定。
“怎么样？”他目光炯炯。
“呃，真的说了吗？五个小时后的我！”
“因为你已经有便携汤勺了。”冈部伦太郎同样想到了那件事，一时言语有些尴尬，眼睛更是眯了起来。
别过头，脸上已布满红霞，牧濑红莉栖低声自言自语：“呃嗯，我会恨你的，五个小时后的自己！”
“这样一来你就相信我了吧？”冈部伦太郎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红莉栖！”
细想了一阵，发现冈部伦太郎确实没有骗自己的必要，牧濑红莉栖重新转过头，别扭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噘着嘴问道。
“姑且相信你的话。不过，你之前为什么又突然停止了发短信？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我相信，徐然君也完全有理由会相信！？”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冈部伦太郎捂住额头，发出了自嘲的笑声。
他已经隐约明白了SERN的目的。
“是啊，的确没必要让他知道。”不知想到了什么，牧濑红莉栖的表情也突然柔和下来，几乎以一种带着怜悯的语气说道。
“不过，那个机器果然跟理论一致，是完美的。”悲伤的神色一闪即逝，她的眼中很快又浮现出振奋之色。
第八十七章 助手的分析
“原来如此，如果你所说的都是事实的话，情况确实很糟糕。”
Lab里，牧濑红莉栖已经将冈部伦太郎所说的各种情况，都罗列到白板上，她用马克笔用力敲了敲内容。
“不是让真由理逃跑，而是阻止SERN或是拖延时间，这方面是否可行？”
“试过了，但还是无法阻止，我甚至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何在？特别是第一次，他们还起了内讧，似乎隐隐分成两派的趋势。”
冈部伦太郎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各种细节，多次时间跳跃使他的记忆有了很大程度的错乱。
“对了，他们好像大部分人，直隶于一名叫“博士”的男人，我有听到领头的女人的报告，而内讧的对象则是Rounder的一员！”
“Rounder？那是什么？”牧濑红莉栖又抛出一个问题，毕竟他们所掌握的情报还是太少了。
“我不知道。”
“欸，你这么多次的时间跳跃就是这样浪费掉的？情报做的很不到位啊，喂！”
牧濑红莉栖又重新将双手叉在纤细的腰间，身子微微前倾，一副虎视眈眈的姿态。
“那个，是我不对啦！我如果早找你帮忙的话，凭借你的聪明才智，应该很快就能积累起许多情报！”
有了牧濑红莉栖的加入，冈部伦太郎无形之间，也生出许多信心。
像是开玩笑的语气，他终于恢复到平时的样子，摸摸脑袋，发出讪讪的笑声。
“那么，先试着找“闪光的指压师”帮忙吧，我记得你好像提到过，她的情报能力很强。”
语罢，牧濑红莉栖又重新转过身，眉头紧锁，盯着白板上的内容发呆。
“不用担心，我现在想做的，也只不过是将情报整理出来，离真正的完成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因为冈部伦太郎并没有马上回应，而是掏出手机，端详良久，眼中闪过挣扎之色。
借着眼角的余光观察到这一情况，牧濑红莉栖只能再度开口解释道。
“眼下只能利用时间跳跃的积累，不断完善，所以，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跳跃的！”
牧濑红莉栖明白冈部伦太郎不想再牵扯多余的人，就像徐然那样，桐生萌郁也曾是Lab的常客。
“嗯，你说的也是。”闻罢，冈部伦太郎咬咬牙，终于编辑好短信内容：“你有没有听说过Rounder？”，接着点击发送按钮。
几乎也就是两三分钟，他心中已经有些着急，这已经超出了对方平常的回复时间，冈部伦太郎握住手机的手有些用力，隐隐露出青筋。
他想再发一封，确认下情况。
然而，下一刻，“叮”的收件声响起，条件反射般地拿起手机，迫不及待，他点开邮件。
——具体情况复杂，请在一个小时后，到天桥下方区域汇合，面议。
冈部伦太郎把邮件内容读给牧濑红莉栖听，她同样点了头。
“我跟你一起去。而且，应该是我去问，时间已经不多了，情报只有经过我自己的整理归纳，才能最大可能的在下一次时间跳跃中，易于我自己理解。”
牧濑红莉栖紧抿嘴唇，红色眸子紧盯着冈部伦太郎，面容充满坚定。
“由于时间关系，我也只能推断到这里。某一种结果的产生，必有其起因。”
迅速在白板写出“死”字，牧濑红莉栖的声音顿了顿，随后说道。
“通常来说，引起“死”这个结果都是一些直接事件，比如说是某种疾病或是突然的事故，但他们不一定是起因。”
“导致真由理的直接原因，虽然是SREN的袭击，但恐怕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个。所以说，就算和SERN无关，真由理也会死，这种情况，就类似于天王寺绹的无心之举。”
牧濑红莉栖突然停了下来，看向冈部伦太郎。
果然，问题没有得到解答，下意识，他的追问脱口而出：“那么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冈部伦太郎，保持住你的冷静！”牧濑红莉栖的声音突然有些冷冽，她闭上眼睛，语气带着股不确定的意味。
“其实，我也不知道。根据现在的情报，我只能推断出这些。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说不定真由理的出生就导致了她的死亡。”
“。。。也就是寿命已尽吗？这不是宿命论嘛！？”
“嗯，所以我其实也不是很支持这个观点。不过，SERN袭击的目的其实并没有那么明了。”
“就跟你说的那样，对待你们，两波人的态度略有不同，这也导致我无法联系到造成这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
“所以，我希望能在桐生萌郁那里，找到一些答案。”牧濑红莉栖的脸上露出希冀之色，接着是欣怡的笑意。
随意瞄了一眼，仍在墙上“滴答滴答”的挂钟，时针和分针隐隐重合在一起，时间指向3点16分。
牧濑红莉栖率先走出大门，后面跟着冈部伦太郎，笑容苦涩。
“安心啦，我可是18岁的天才少女，绝对会有办法的！”突兀地转过身，又是一个灿烂的笑脸，她快步跑下楼，皮鞋和台阶碰撞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喂，快一点。”牧濑红莉栖已经站到楼梯口，用右手当扩音器，俏皮地喊道。
“好的，好的。”虽然面容表现得很是无奈，冈部伦太郎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暖意。
他同样是快步趋上。
“所以这电话打到一半是什么意思？”
徐然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随着冈部伦太郎时间跳跃次数的增加，他制作炸弹的熟练度也是有着莫名提高。
他眼下正在自言自语，神情有些郁闷，因为冈部伦太郎。
剧情的确发生了变化，电话只坚持一半的时间就主动挂断，这不符合他的预期情况，这就意味着另一种情况的发生——发短信。
可他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到冈部伦太郎的短信。
计划已经出现偏差了，徐然知道。
神色重新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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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在别的地方替我们把风好了，因为不确定是否有跟踪。”
牧濑红莉栖有些郑重地对着冈部伦太郎说道。
第八十八章 变故陡生
两人选择在快要接近天桥的地方分开，眼下这么做也不过是保险起见。
“那么，我先走了。”临走前，牧濑红莉栖又是旋身，朝冈部伦太郎挥挥手，脸上带着莫名灿烂的笑容，“我相信你不让我失望的，冈部伦太郎！”
她的脚步很是轻快。
冈部伦太郎还杵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对方的身影，逐渐从视线里消失。
天桥下方，桐生萌郁的背影宛如一位职场丽人，优雅中带有一丝从容，她盯着手机，面露凝重之色。
“嗨，桐生小姐！”牧濑红莉栖从她背后跳出来，有些俏皮的问候道。
虽然对方是Lab的常客，但这仍然只是她与对方的第三次见面，牧濑红莉栖想增加下双方的好感度，毕竟将她无辜地牵扯进来，怎么说也有点过不去。
她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看向对方。
出乎意料的是，桐生萌郁脸上看不出太多惊喜，或者说根本没有，精致的脸庞上神色陡然沉下，她将手机塞进口袋。
“冈部伦太郎他人呢？不是他给我发的短信吗？”尽管声音很轻，但有种力透字背的锋利感。
有些尴尬的摆摆手，或许是出于心虚，牧濑红莉栖并没有实话实说，将冈部伦太郎就在附近把风的事情告诉他，而是简单的交代了一句。
“抱歉，他因为临时有事，所以不能来，特地委托我来询问，那么，请多指教。”
出于礼貌，牧濑红莉栖还是向对方伸出右手，尽管对方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
“嗯。”没有犹豫，桐生萌郁同样伸出右手。
“那么，可以告诉我。。。”牧濑红莉栖的笑容已然凝固。
借着握手的缘由，对方已经悄然接近她的身位，在她柔软的腰腹间抵上一个圆咚咚、硬邦邦的东西。
——“是枪，我会死。”这样的想法下意识在她脑海倏忽闪过，接着脸上就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这个结果并不算太糟糕，起码还有机会，她相信冈部伦太郎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而另一边，冈部伦太郎的姿态有些猥琐，出门的时候他特地换上一件黑色外套，因为是徐然的，所以现在穿上去有些大，看上颇有些滑稽可笑。
他把身体隐匿在天桥下的水泥柱后，一颗脑袋时探时出，面色有些古怪。
在他的视线中，突兀闯进一位熟悉的身影，发型是脱色的麻花辩，外观打扮是仿古复刻式的夹克与紧身裤、过膝长袜——正是阿万音铃羽。
对方正插着口袋，脚步过分随意，朝着他们lab的方向走去。
是了，铃羽最后的确也会到Lab里，而且如果没有她的话，自己早就被SERN捉住了。
眼中掠过思索之色，再一抬头，对方已从视线中消失，冈部伦太郎却也没多想，再次缩出脑门。
“咻”耳边传来破空声，与此同时，“咔嚓”的手臂脱臼声混合着惨叫，却是冈部伦太郎被迫抵在地上，脸紧贴地面。
“你是谁？为什么监视我！？”有些孩子气的声音，但又带着股淋漓的杀意，铃羽已经将黑衣男子的手腕扭到身后。
听到这个声线，冈部伦太郎也顾不得惨叫和面子，转而连连讨饶：“铃羽小姐，是我啊，冈部伦太郎！”
他刚刚也试过强行挣脱，但对方制服所用的力气似乎更大，那声“咔嚓”就足以明证。
“欸，冈部伦太郎叔。。。冈伦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知道自己闹出乌龙事件，铃羽有些讪讪地松开动作，又是“咔嚓”一声，她又将冈部伦太郎脱臼的手臂重新接上。
“啊啊啊。。。呲！”冈部伦太郎的嘴角有些抽搐，鼻子更是倏忽一酸，但他还是坚持住了，至于为什么不发出惨叫？
冈部伦太郎表示，他被铃羽鄙夷的目光打击到了，带着不敢置信，那眼神就像是重新认识一遍他的为人。
“所以，冈伦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铃羽明智地选择转移话题，摸摸脑袋，带着几分不解，她开口问道。
“呃，应该算是打听情报吧。对了，铃羽小姐，你有没有听说过Rouder？”
知晓牧濑红莉栖一番行动的具体目的后，冈部伦太郎也很快清醒过来，眼下确实需要情报的积累。
他决定多向几个人问问，或许就会有答案，而铃羽就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冈部伦太郎的眼神中带着热切和期盼，他盯着铃羽的褐色眸子。
瞳孔骤缩，流畅的身体动作也有了一丝僵硬，铃羽语气颤抖：“你怎么知道Rounder的？”
“欸，那个是牧濑红莉栖推断给我的，她说SERN可能和Rounder有关。。。”
“那她人呢！？”铃羽的追问很是迫切，眼中更是出现焦急之色。
冈部伦太郎几乎是下意识回答道：“她正在和知晓这方面情报的人接触，就在那里。”
说罢，眼中也是隐隐有担忧之色，他几乎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哦，是吗！？那就让我来带你看看她的真面目吧！”就这样丢下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接着就是强硬地拽着冈部伦太郎的手腕，铃羽走在前面，头也不回，麻花辫在脑后一跳一跳的，前行的步伐很是豪迈。
牧濑红莉栖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她一定是在和SERN的人接触，铃羽坚信。
“就在前面了吗？”
“是的。”冈部伦太郎点头哈腰，笑容很是勉强。
对方是用武力强迫他屈服的，他只能低下头，默不作声，半推半就的跟了过来。
说到底，他还是担心牧濑红莉栖的安危，毕竟第一个牵扯进来的就是她。
冈部伦太郎还在细想，他在想一会见到面后怎么说。
“好巧吗？我刚才看见一个可疑的身影，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查看一下。”——这样的话吗？
不行不行，这样不就显得是我在刻意关注对方了吗？心中摇头，他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每到关键时刻，冈部伦太郎却又会纠结于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快要到的时候，铃羽放轻脚步，猫着腰，贴着柱子想要靠过去。
而冈部伦太郎因为还在思索，脚步依旧是直愣愣的，径直朝和桐生萌郁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带着连体帽的外套被人从后面猛然拉住，卡在喉咙的位置，冈部伦太郎脸已经开始发红。
第八十九章 拷问出的情报
“咳咳，铃羽小姐，你干嘛？这可是谋杀！呜呜。。。”被拖到角落里的冈部伦太郎刚想发出不满的抱怨，却有一只纤细的手掌强硬地捂住他的嘴。
随后，铃羽的整个身体跨坐在他身上，伏下腰。。。
“难道。。。”带着点窃喜和激动，冈部伦太郎阖上眼睛，美少女投怀送抱的故事他偶尔也会有过意淫，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刺激。
他的嘴巴已经嘟起。
一秒，两秒，三秒。。。
嘴唇和脸庞并没有温润的感觉，而且似乎身体贴的有些太紧了，冈部伦太郎觉得像是被两堵墙记在中间，而且还有收紧的趋势。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铃羽的表情失魂落魄，连带着贴着台柱的手也微微垂下。
尽管喃喃声很低，可因为凑的太近的缘故，冈部伦太郎还是能够听到——“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这么会这样做？”
他终于睁开眼，看向铃羽。
就像是常识被打破一样，对方的眼睛噙满泪水，眼圈微微发红，身躯微微颤抖。
心中蓦地一痛，却不知因何而起，冈部伦太郎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子。
是啊，这种完全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只在自己身上看到过。
无论如何都挽救不了真由理，不也就是这样的心情吗？只不过自己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而现在自己在想什么，牧濑红莉栖还在和人努力换取情报，真由理还等着自己去拯救。。。
自己却总是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就像当初一样，不知悔改！？
冈部伦太郎陡然沉默下来，就连之前已经想好的安慰对方的话，也被他重新埋进心里。
就是这样一种莫名的感觉，他觉得对方不需要自己的怜悯。
果然，也只有短短几秒，痛苦的表情已经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铃羽严肃的神色。
“嘘，冈伦先生，先不要说话，先把头侧过来，听听看。”看的出冈部伦太郎有开口的念头，铃羽将食指竖在嘴唇，示意噤声。
随后，她将冈部伦太郎的脑袋转过一个方向，就跟先前的自己一样，耳朵贴着台柱，仔细聆听。
牧濑红莉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中气十足：“我真的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要装傻，牧濑红莉栖，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再问你一遍，IBN5100被你们藏到哪里了？神社里根本没有！”
语气有些激动，许多有用的情报就被她轻易传递出去，桐生萌郁仍旧拿着枪，贴着牧濑红莉栖的腰间。
“还有，冈部伦太郎人呢？不要妄图藏匿时间机器！”
声厉内茬地说出这样一番话，她也有些气喘。
拷问情报工作本来就是她所不擅长的一项，“FB”也没未夸奖过她的这一方面。
对于一个平常都是只用手机跟人交流的人来说，眼下她已经做的够好了。
这样，“FB”就会更多地认可我吧。眼中浮现出希冀之色，桐生萌郁的心神稍微有一些松懈。
“就是现在！？”随着铃羽暴喝一声，身体已经像猎豹一样迅疾地窜出去。
下一刻，突兀的出现在两人中间，一脚踢飞手枪，接着朝桐生萌郁飞扑过去。
你来我往，两道纤细的身影不断交错，双方随即展开了激烈的交手。
连滚带爬，冈部伦太郎已经快速捡起手枪，“不许动！”
按照预定的计划，铃羽已经特地将手枪踢到靠近他的位置，方便其快速反应。
细微的声音却是在所难免地传入耳中，心中陡然一沉，连带着脸色也阴暗几分，桐生萌郁的身体微微一僵。
“有破绽。”铃羽目光如电，却是抓住对方的愣神之际。
手臂快速缠上对方的肘关节，扭到背后的同时，膝盖用力一撞，借着居高临下之势，将对方的身子压弯到半跪在地上。
“你输了！”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铃羽发出冷冷的宣判。
冈部伦太郎则是已经快步冲到牧濑红莉栖跟前，查看起她的情况。
“怎么样？”没有扭过头，语气还是很别扭，铃羽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我没事，还有真的是谢谢你了。”
尽管嘴唇隐隐咬出鲜血，面色也有一些发白，牧濑红莉栖还是勉强露出笑意，向铃羽道谢。
死亡的威胁，如果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后悔吗？的确也曾有过，明明好像只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自己却刻意逞强，生怕死的不够痛快。
但是能够活下来，而且看到对方充满关切的目光，这种感觉，的确是出乎意料的好呢！
牧濑红莉栖半靠着台柱坐好，心中却是这样想道，一时间，笑容痴痴的。
而因为冈部伦太郎揣着枪，虽然拿在手里就像是个烫手山芋，但这又是铃羽的要求，自己不得不执行。
所以，他就只能看着牧濑红莉栖，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自己靠着水泥柱坐下。
现在又主动打招呼，完全不在意自己刚刚的情况，就好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冈部伦太郎心情同样是复杂难明。
“喂，冈部伦太郎！不是说叫你拿枪抵住她吗？”
声音时远时近，神色恍惚，他下晃了晃脑袋，才发现是铃羽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发出不满的声音。
“哦，我知道了。”像是刚从睡梦中惊醒，冈部伦太郎微微回神，又匆忙跑到铃羽身边。
神色快速由迷茫转为清醒，他端起手枪，姿势很不自然。
尽管被迫低着头，桐生萌郁眼中却仍闪过一抹异彩，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
“对，很好，保持这个姿势不动。”铃羽只是草草地看了两眼，开口说道。
按照她的指示，冈部伦太郎的胁迫动作虽然不是特别标准，但对付桐生萌郁也已经足够了。
眼下，对方正被她和冈部伦太郎夹在中间，看不见多余的小动作。
粗暴地将她的额头强行抬起，因为脊柱的位置受到压迫，这个动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受，“呃。”桐生萌郁发出难明的喘息声。
“铃羽小姐，就不能好好问问吗？”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冈部伦太郎刚才所看到无非是对方用枪抵着牧濑红莉栖，讯问一些问题，倒也没有动作上的暴行。
而且，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现在也还不清楚。
现在看到铃羽粗暴的拷问方式，他还是有一些于心不忍。
第九十章 凋零的生命
“所以说，我没有要求你审讯，冈伦先生。对待敌人温柔就是对待自己残忍，现在的你还是没有做好这样的觉悟！”
语气很是坚定，甚至于透着股冰冷的杀意。
铃羽的目光带着些许藐视，依旧是对着桐生萌郁，像是在警告她——别动什么小心思。
“你们是什么人？”
“Rounder，原本是这样，现在则是处于待命阶段。”
“理由呢？”
“SERN上，重新下派一批人，我们的隶属关系发生变化，现在是在一名代号“博士”的人手下挂名。”
仿佛是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桐生萌郁的回答很是痛快，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尽管她在低声轻嗫。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铃羽的语气突然重下去，与此同时的，还有她手上的力气，额头被抬起的角度更高了。
“理由有三个，第一，你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因为额头被抬起，连带着喉咙处的气管不是特别通畅，桐生萌郁的声音断断续续。
阿万音铃羽的表情有些尴尬，她其实也没有拷问过别人，至于现在的动作，也不过是看夜里，在路边游荡的小混混那里学的。
严格意义上说，她只会杀人。
铃羽将动作放轻，缓缓移开摁在对方额前的右手，还在那里振振有词：“我这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咳咳。。。”桐生萌郁拼命用双手抚过喉咙的位置，捋顺呼吸，接着转过身，向冈部伦太郎抛出一个似乎是感激的眼神。
原来冈部伦太郎也顺势放下她一直扭在背后的右手，铃羽瞅了一眼，也就不再多言。
变本加厉般的，桐生萌郁又站直弯下腰的身躯，眼中莫名多出一丝神采，像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又很快一闪而逝。。。
她继续说道：“第二，制造出了时间机器；第三，你们只是多余的人，只不过是作为控制别人的手段而被要求掌握。”
“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的代号是“亚当”，具体行动的发布也不是从我们这里开始的。”
“如果只有这么多的话，你可以去死了。”铃羽只能使用出她所能想到的最好却实际上是最蹩脚的手段——以死亡来威胁一名间谍。
“我真的不知道。”
桐生萌郁摇摇头，只是眼神明显浮现出挣扎之色，像是在犹豫。
“我收到的指示都是由“FB”下达的。。。”然而，她又倏忽抛出一个情报，表现得宛若濒死前的挣扎，她在拼命延长自己的死亡时间。
“什么“FB”，SERN内部更高一级的组织吗？”
“它是我的。。。全部。对，它是我的全部。”桐生萌郁突然变得有些神经质，发出的呢喃声高出平时许多，相较于她之前的低声轻嗫。
“我知道了，我知道“亚当”是谁！他就是徐然，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什么！？”惊叫声四起，就连坐在远处的牧濑红莉栖都听得到，更不用说此时的冈部伦太郎和阿万音铃羽，皆是一脸震惊的神色。
一时间，就连冈部伦太郎抵在桐生萌郁的枪口，此时也无力地垂下。
身子陡然矮下去，像是一条游鱼从两块石头中穿行。
随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一个后踢，吃痛之下，冈部伦太郎拿着的手枪脱手而出。
一把捞过，朝着身后地果断地扣动扳机，枪的保险已经被打开了。。。
“危险，冈部伦太郎叔叔！”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冈部伦太郎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枪是朝他的方向射来的。
只不过，身上并没有传来疼痛的感觉，随后传入耳边的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冈部伦太郎先是眯起，然后随着视野的不断扩大，睫毛微张，接着是瞪大眼睛，瞳孔缩成一个小黑点。
“啊啊啊。。。”一如他第一次看见她的尸体后的表情，面容充满扭曲，干涩的失去光泽的双眼，嘴巴里已经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
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他贫瘠的大脑里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词汇。
一股熟悉的呕吐感油然而生。。。
牧濑红莉栖倒在他的身前，就在他的身前，没有眼睁睁的，而是比眼睁睁的更可恶，他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她就这样死去。
她就这样死去。
世界再一次失去色彩，牧濑红莉栖的笑容逐渐破碎，消失不见，一同消失的，还有真由理逐渐消失的身影。
视觉、听觉再一次丧失，桐生萌郁与铃羽的激斗声同样充耳不闻。
又一次，他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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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部伦太郎叔叔，醒醒，快醒醒！”
这是铃羽的声音，自己记得很清楚，冈部伦太郎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总是意外的有些沉重。
良久，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冈部伦太郎缓缓睁开双眼，依旧是熟悉的天花板。
他被铃羽送到了Lab。
“不对，桐生萌郁呢？”
“被她给跑掉了。”铃羽咬咬嘴唇，神色同样充满了不甘心。
近距离下，枪械的作用近乎为零，因此她倒和对方打得有来有回，但也仅限于此。
不过，想要再度制服桐生萌郁，却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所以打到最后，双方皆是有些忌惮彼此，枪声很快就会迎来警察，两人很清楚这一点。
桐生萌郁选择主动撤退，这也是令铃羽为难的原因。拉开距离后，自己并不占有优势，而且还有昏迷不醒的冈部伦太郎叔叔。
理所当然，她放弃了追赶，而是快速将冈部伦太郎背回Lab，就连倒在血泊中的牧濑红莉栖也顾及不到。。。
回想起自己的撤退路线，已经在很大程度上，避开了尽可能的监视，铃羽的神色在内疚之余，也多出几分释怀。
“哦，是吗？那就行，你没事就好。”冈部伦太郎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那个。。。牧濑红莉栖？”
“怎么，她不是已经被我赶回去了吗！？难道她又死性不改，偷偷跑回来？”
笑意瞬间收敛下去，他以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努力从沙发上坐起，来回摇头，似乎是很不满意牧濑红莉栖的种种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