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原来她知道
吴璇望着何意,抿了抿唇,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她没办法反驳,从陶文离开到现在将近半年的时间,她依然走不出来。
轻手轻脚地走下床。
保温杯依旧放在书桌上,想到昨晚闻到的血腥味,吴璇拿起保温杯来到洗手池边。
透明带着些许温度的水从杯里流出。
吴璇有些疑惑,难道昨晚只是错觉?
低下头在保温杯里闻了闻,没有异味,却借着阳台外面的光看到了杯底的东西,微微一怔。
伸出手将杯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条银色的锁骨链,锁骨位置镶嵌着一个金色的珍珠,反射着耀眼的光。
“璇璇,你生日的时候想要什么礼物?我是黑珍珠,那我就送你金珍珠吧,到时候我们再穿一身情侣装出门逛街,我们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崽!”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文文生日快乐~”
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ktv包厢里的彩色灯光闪烁。
吴璇睁开眼,看着站在人群中c位,双手合十对着蛋糕许愿的陶文,眸底微闪,她…又入梦了?
陶文身边,吴璇看到那时的自己,而此时的自己却以旁观者的视角在看众人。
不知谁开始起哄,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谁都知道,陶文就是个游戏黑洞,真心话问了好几个问题,众人也觉得不尽兴,就开始提议玩大冒险。
陶文毕竟是寿星,加上脾气也很好,也无所谓。
最后一个大冒险,向马上就要来的沈浪告白,并且不能让他知道这是游戏任务。
吴璇那个时候其实也以为陶文喜欢的是沈浪,神情有些黯然,并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抱着膝盖,默默地坐在一旁。
此时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似乎看的更清楚了。
提议这件事的人说完这话之后,脸上似有嫉妒,还特意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于甄,神情充满嘲弄和不屑。
而于甄到是面色如常,但看眼眸似乎有些暗淡。
陶文尴尬了一瞬,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所坐的方向。
吴璇呆在了原地。
文文……看了自己?
是的,吴璇喜欢陶文,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而是普通男女之情般的喜欢,在很早的时候,吴璇就认识到了自己的性别取向。
这样的她在周围那些普通人之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她开始放任自己长胖,习惯低下头走路。
这样的她,就不会被那些男孩子喜欢上了吧,可直到遇见了陶文,心开始瞧瞧悸动,一下一下,都仿佛是为她而跳动。
陶文很开朗,对谁都很好,对她也不例外,这让她那点小心思更加无地自容。
吴璇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就在此时,她突然惊觉,原来,或在很早之前,陶文就发现了。
陶文的动作很隐蔽,只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只是当时她情绪低落,并没有发觉。
而后,沈浪匆匆忙忙赶到了,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陶文告白了,众人开始起哄。
陶文在说出告白的话之后,余光瞥向依旧没有动静的吴璇,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吴璇愣在了原地,心中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吴璇!”
身体被晃了晃。
吴璇再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此时外面已经大亮,太阳光照进寝室。
“你可真是的,不会在这里睡了一晚上吧?”何意单手叉腰,另外只手还放在吴璇的肩膀上。
吴璇一愣,“一一,你不是半夜把我叫醒了吗?”
何意一脸懵逼,伸出手在吴璇的额头上贴了贴,“你这也没发烧啊,我大半夜把叫你干什么?我一觉睡的可好了,你是不是听到我说梦话了?”
说完,脸红了下,“咳,我的确做了一个比较美妙的梦。”
吴璇:……
何意见吴璇醒了,放下心,哼着歌去洗脸了。
吴璇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书包依然还挂在椅子后背,而保温包……
吴璇心里一紧,桌面上根本没有什么保温杯。
想是想到了什么,吴璇猛地起身,椅子受力不均猛地向后倒下,发出不小的声响。
何意被吓了一个激灵,差点没把手里的杯子甩出去。
吐掉口里的泡沫,“吴璇!”
“没事没事,我刚刚腿麻了,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把椅子弄倒了。”吴璇连忙把椅子扶起来,拉开背包的拉链,查看电脑。
见电脑没事,吴璇轻轻松了口气,却在看到背包里的保温杯时,有些怔楞,昨晚……她明明把保温杯拿出来了。
“一一。”吴璇唤道。
“干嘛?”何意洗完脸,用面巾擦着脸,没好气地应道。
“我昨天吐了……”吴璇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何意陡然提高的声音。
“你昨天吐了?什么时候?你身体不舒服吗?”何意连忙放下精华,上下打量着吴璇,“你要是身体不舒服,我今天就不约会了,陪你去医院看看。”
吴璇的心一沉,“我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还记得吗?”
“不太记得了,我昨天看电视剧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就是隐约听见你回来的声音,没想到你竟然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上!”
何意见吴璇神情不太好,担心问道:“怎么了?”
吴璇摇头,“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说着,拿起背包里的保温杯。
“行,你如果有事一定要跟我说。”
何意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吴璇点点头,拿着保温杯来到水池边,打开盖子,便迫不及待地看向杯底,当看到杯底那抹银色时,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叮,声望值增加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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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声望值:62000/80000
恶意值:1000/16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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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管阿姨顶着黑眼圈趴在桌子上看着来往的学生,打了个哈欠,余光却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哎哎!那谁,吴璇!”
身影正要踏出门,听到这声顿住了脚步,转过头,唇瓣微勾,“阿姨好。”
“小姑娘早上好啊,今天带校园卡了吗?”宿管阿姨也是个爱美的,见到漂亮小姑娘,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女孩点点头,“带了。”
“行,路上注意安全啊。”宿管阿姨热情地嘱咐道。
“好。”女孩乖巧应道。
第四百三十七章:人死如灯灭
“何意,你在看什么呢?”
男生从身后靠近,一把将何意搂在怀中,在她头顶落下轻轻一吻,顺着女友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一个背着兔子挎包的女孩,头戴一顶牛仔帽。
何意收回视线,“你听到刚刚宿管阿姨叫她什么了吗?”
“没,怎么了?”
何意摇摇头,“大概是我听错了吧,那应该是小学妹吧,都没怎么见过。”
“是啊,你这个大师姐也要毕业了。”男生揽着何意的肩膀,向学校的小吃街走去。
何意轻轻应了声,走了几步,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却发现刚刚那个女孩不见了踪影,眉头微微蹙起。
若是她刚刚没有听错的话,宿管阿姨好像叫她……吴璇?
从宣大出来,岑姝坐上公交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车子走走停停,就在她快要迷迷糊糊睡去,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妈’。
刚接下电话,林岚轻微的啜泣声就出现在电话那头。
岑姝瞬间睡意全无,“怎么了?”
“姝姝,你快来人民医院,你奶、奶奶她可能快不行了。”林岚声音更咽。
岑姝眉头微蹙,在原书中,虽然没有够多地交代柳莲,可岑家出事的时候,只言片语还提到过柳莲,就证明,柳莲在此之前应该没事才对。
挂断电话,岑姝找了个地铁的站台下车,打车前往人民医院。
林岚在门口等着她,见到岑姝,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姝姝,快!”
林岚拉着岑姝的手,快速走向病房。
岑姝快步跟了上去,抽空问道:“妈,你通知姑姑和哥哥……还有岑雪了吗?”
林岚一愣。
“妈妈,你去打电话通知一下吧,我知道在哪了。”岑姝抬手将林岚脸颊上的泪珠拂去,轻声说道。
林岚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关于岑雪真正的身世,他们都没有跟柳莲说,毕竟在这个家里,最疼爱岑雪的莫过于柳莲了。
柳莲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而且那天和岑雪断绝关系之后,就因为长期坐着打麻将不运动,不小心摔了跤进了医院。
岑逸青更不敢跟柳莲说了,加上柳莲不怎么会玩那些电子产品,这件事情就这么瞒了下来。
可岑雪的事情越闹越大,终于还是传到了柳莲的耳朵,然后岑姝就接到了林岚的电话。
岑姝想着,走向某个特护病房,病房里散发着浓郁的死气,柳莲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眸。
只有心电图上那起伏的线证明柳莲还活着。
岑姝眉头紧皱,柳莲还未死,为何会有这么浓重的死气?
岑逸青坐在床边,眼眶通红,见到岑姝来了,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岑姝抬步走进了病房,来到岑逸青身边。
岑逸青无疑是个成功的商人,除去那次魂魄离体被轮回道影响了,岑姝还从未见过他如此落魄的模样,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姝姝,你奶奶她是不是……”岑逸青迫切地看向岑姝,想要听到柳莲还有救的消息,然而在对上岑姝那双平静无波的杏眸时,眼中的希望瞬间湮灭。
岑姝看着柳莲,她虽不喜柳莲,但毕竟和岑逸青是至亲,若是柳莲真是被其他东西所害,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可此时柳莲印堂全黑,呈死相。
不过让岑姝疑惑的是,这病房里的死气太过浓郁,有些不太正常。
“爸,医生怎么说?”岑姝转过头看向岑逸青。
岑逸青重重叹了口气,“你奶奶她身体一直挺好,不过上了年纪了,以前劳作时候积攒下来的病痛也就找上门了,这次又受了刺激,脑淤血。”
柳莲年纪大了,身体各种毛病都有,根本扛不住手术,现在的情况就两个字‘等死’。
岑姝不知该怎么安慰,静静地靠在窗户边。
这时,手中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来自岑沁。
岑沁人在国外,一时半会根本回不来,从林岚那里知道消息的时候,大脑瞬间嗡了,一片空白。
这才压下心中的不安,颤抖着给岑姝打电话。
电话接通。
岑沁一下子突然没了言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些年一个人在京城打拼,吃了不少苦,很少能回忆起柳莲曾经对她的好了,可此时,那些她以为忘却了的回忆却再次涌了上来。
柳莲重男轻女严重,可却也曾在她害怕打雷的时候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也曾走三十里的山路给她和岑逸青送吃的。
一点一滴。
人死如灯灭。
岑沁一直以为自己恨她,可此时陡然听到柳莲快要去世的消息,却生出些许悲凉和哀伤。
人心就如这世界一般,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小姑,你要看看她吗?”
岑姝听着电话那头岑沁隐隐的啜泣声,开口问道。
岑沁嗓音有些哑,“好。”
两人挂断了电话,重新拨打了视频电话。
而床上的柳莲似有所感应一般,竟微微睁开了眼,一直在叫的岑沁的名字,“小沁,小沁……”
视频对着病床上的柳莲,将她的狼狈和憔悴一并呈现在岑沁眼前。
柳莲看不见岑沁,一旁的岑逸青像是瞬间惊醒了般,一把握住柳莲的手,“妈!您醒了?”
柳莲眼神空洞,直直地看向头顶的天花板,没有理会岑逸青,只是自顾自地喃喃着。
“小沁,小沁,妈不理解啊,她们都说师范好,师范好,女孩子找个稳定的工作,再找个人好好嫁了,多好……”
显然,岑沁离家出走,不仅仅是岑沁的心结,同样也是柳莲的心结。
柳莲没有文化,虚荣又小气,交际的圈子就那么大,自然听风就是雨,别人都说师范好,她也就这样认为了。
她觉得,她是在为岑沁好,却不曾想岑沁如此‘不领情’,而这一走,就是十年不回家。
柳莲也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临了了,依旧无法释怀。
岑沁在另一头听着,死死捂住唇瓣,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柳莲已经迷迷糊糊了,说完之后,又开始叫岑雪的名字,“逸青啊,雪儿还那么小,她一个人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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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奶奶去世了
“李姐,我要出门!”
岑雪刚接完电话,眼眶红红,更咽地对着李琳说道。
真假千金的热度已经下去了不少,可眼下这种情况,只要岑雪一出现,那好不容易按下去的热度就会立马死灰复燃。
岑雪接电话的时候,李琳就站在她身边,听了个大概。
李琳没有听岑雪说过岑家的人和事,以为岑雪和岑家的关系应该是不怎么好的,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这样。
“现在也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狗仔……”李琳知道,这种事情不好替别人拿主意,只是把利害关系都说清楚了,至于怎么抉择,就看岑雪自己了。
岑雪这些天几乎一直都待在宾馆房间里,她想了很多。
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一一想来,总觉得那不像是自己,阴险、恶毒、虚荣等这些词汇似乎都出现在她曾经做过的事里。
明明,在不知道自己不是岑家人的时候,她有父母奶奶的疼爱,有哥哥的宠爱,有王慧的友爱,有白宗光的惺惺相惜……
李琳见岑雪陷入沉思,提醒道:“雪雪,如果你想去的话,我现在就叫车。”
岑雪动了动唇,刚想说话,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心间,那是一种对柳莲的怨恨,为什么当初在她被赶出岑家的时候,柳莲不在?如果她在的话,自己就不会那么狼狈不堪了!
李琳被岑雪不加掩饰的扭曲神情吓地呆在了原地,“雪雪?”
听到李琳的声音,岑雪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李琳带着惊恐的眼,缓缓垂下了头,松开捏紧的手,“李姐,麻烦你帮我备车,谢谢。”
李琳轻轻应了声,拿出手机打电话。
“逸青啊,雪儿还那么小,她一个人怎么过啊?”
柳莲不知想到了什么,一直在嘟囔着这一句话,虽然眼睛是睁开的,可神志却已然不清了。
岑雪戴着口罩全副武装地赶到医院时,听到的就是这一句话,顿时一股难言的悲伤涌上心间,也不顾会不会暴露,快步走到病床边紧紧握住柳莲的手。
“奶奶,我是雪儿啊,您看看我,我是雪儿啊!”
带着岑雪来到病房的林岚看到这样的岑雪,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雪儿和小沁一样,都还那么小,她一个人……可怎么过啊!”
柳莲猛地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叹着气说完了这一句话。
岑姝举着手机的手微顿,望着柳莲逐渐扩散的瞳孔,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滴!”
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心电图起伏的线最终区域平静。
电话另一头的岑沁像是明白了什么,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整个病房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哀伤。
对于岑逸青,柳莲是辛勤劳作将他抚养长大对他爱护有加的母亲。
对于岑沁,柳莲是给与过她母爱,却不算多并有些不称职的妈妈。
对于林岚,柳莲是个挑刺多,嘴硬良心却不坏的婆婆。
对于岑雪,柳莲是对她疼爱有加、有些自私却无可厚而非的奶奶。
而岑言煜因为在飞机上,手机关机,还不知道柳莲去世的消息。
岑姝望着病房里的人,把手机放在能看到柳莲的床头柜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李林站在病房外,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有丧心病狂的狗仔假扮病人或是医生混进来,电视剧里经常这么演。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李林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却对上了一双清凌凌的杏眸。
李林看过岑雪的资料,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正是闹的沸沸扬扬的真千金,岑姝。
“你好。”李林有些尴尬,毕竟她在的公司正在找岑姝的黑料,试图转移网友的视线,把炮火击中到岑姝这个素人身上。
岑姝颔首,“你好。”
李林正纠结着要找什么话题打发这尴尬的时间,就听见不远处走廊尽头响起一道十分惊喜的男声。
“小孩,好巧啊!你怎么也在医院啊?宣大的事情解决了吗?”
是古霍。
岑姝看向古霍,见他肩膀处的魂灯也被沾染上了些许死气,眉头微蹙,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在这里?”
古霍一瞬间,就感觉到原本有些冷的身体渐渐回暖,心中一惊,“小孩,我……”
“嗯,不是什么大问题。”岑姝瞥了眼已经蔓延到整条走廊的死气,眉头微蹙。
古霍这才松了口气,“我爷爷突发心脏病,住院了。”
昨天三人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简单洗漱一下之后,古霍没忍受住江直的邀请,又去峡谷闯荡了一两个小时,这才睡觉。
大早上,迷迷糊糊地还没睡醒,就接到了钟女士的电话,这才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古霍好奇地看了眼站在岑姝旁边的李琳,“小孩,你怎么也来医院了?”
岑姝面无表情地看着古霍,“哦,我奶奶去世了。”
古霍愣了几秒钟,摸了摸后脑勺,“那还真是巧啊,哈哈……”
一旁不是有意听两人对话的李琳:……
“节哀。”古霍想了半天,吐出这两个字。
岑姝点点头,“嗯。”
病房外又陷入了一股难言的尴尬。
“你爷爷的身体不怎么好吗?”岑姝瞥向努力在找话题的古霍,轻声问道。
见找到话题的古霍松了口气,“自从我奶奶去世之后,我爷爷的身体就不怎么好了,一直住在西区的养老院,也不知道他怎么想。”
聊到这个,古霍语气带着不理解,“明明家里那么大,可他就是固执地想要住在养老院,说是看到家里,就会想起奶奶,睹物思人,就一个人住到了养老院去。”
这一层的特级护理病房都是单人间,岑姝听着古霍的抱怨,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走近。
“然后这次要不是护工发现的及时,还不知道爷爷会怎么样,也不知道钟女士他们怎么想的,我爷爷年纪大了固执,他们难道也更年期了?”
古霍说着说着见岑姝的神情不太对劲,“怎么了?”
“古霍!”
第四百三十九章:姐妹情深的大戏
钟女士的声音低沉又激昂,尖锐又充满怒气。
古霍只觉得耳膜一震,右耳就被一只手给提起来了。
“痛痛痛!妈你轻点,这里是医院,你要控制住你的音量!”古霍瞬间怂成了鹌鹑。
钟意见到岑姝,抬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显然,柳莲的事情,她也知道了。
“你这小子,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走走走,你爷爷想见你。”
钟意还没松手,听着古霍的嚎叫,不为所动,看向岑姝道:“也别太伤心了,有什么事情给阿姨打电话,好好安慰小岚。”
岑姝轻轻颔首。
钟意看着乖巧地不成样子的岑姝,再瞥了眼自家傻儿子,真想把他塞回去重造。
优雅的贵夫人拽着自家傻儿子离开了。
病房里的哭声渐小。
门从里面被打开,岑雪红着眼睛从里面出来,就对上了岑姝清冷的眸,微微一愣。
“雪雪……”李琳连忙把帽子按在岑雪脑袋上,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现在回去吗?”
岑雪摇摇头,没有回答,看向身边的岑姝,“谢谢。”
她从林岚那知道了,是岑姝让林岚通知自己的。
“不客气。”岑姝瞥了眼病房里面,柳莲的魂体没有留恋也没有被这浓郁的死气影响,舒了口气。
“雪雪。”李琳在一旁催促道,这次出行她也是瞒着公司那边,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公司肯定会找她算账的。
“李姐,没关系,我还有些事……”岑雪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鼓足了勇气:“岑姝,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岑姝瞥了眼已经没电而自动关机的手机,看向岑雪,眸底微暗。
人民医院隔壁的茶馆包厢里。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岑雪捧着茶杯,脸上充满迷茫,从前没有察觉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那些怨毒的心里有什么问题,可现在仔细回想了一下,就算有,也不该那么重才对。
岑姝看着岑雪,眉头微蹙,她曾经在岑雪的身上感觉到过气的波动,可那种感觉并不明显,转瞬即逝。
【宿主!你真相信她啊?她就是谎话连篇,指不定从哪里找到一帮记者躲在暗处,然后准备上演一场姐妹情深的大戏呢!】小花气成了河豚,自家宿主怎么就不吃教训呢!
岑姝放下杯子,漫不经心地把在耳朵边蹦跶的小花拽了下来,放到掌心揉搓,【闭嘴。】
“我在你身上看不出什么。”
“这样……”
岑雪握紧了茶杯,难道她真的遗传了赵丽娟恶的基因?所以即使从小生长在岑家,也依然改变不了骨子里的东西吗?
“不过,你既然这么感觉,那就肯定是有问题。”岑姝平静的声音响起。
岑雪猛地抬头望向岑姝,“真的?”
岑姝颔首。
人死之后,因执念而残留世间,但并不代表那些未留在人世的鬼怪没有执念,只是魂魄虚弱无法留存于世,而他们的执念会残留在空中一段时间。
不相干的人也有可能会被那股执念影响,从而激发出一些内心潜意识的恶。
并且悄无声息。
岑雪虽然没有被感染的迹象,但并不排除没有受到其他影响。
“那我应该怎么控制?”之前没有察觉还没什么,但现在知道了问题,岑雪不想再体验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了。
岑姝看了眼岑雪,起身把手机充电线拔掉,开机。
岑雪见岑姝没回答,捧着杯子,乖巧地望着岑姝。
‘叮’
岑雪的手机跳出一条未读微信,是岑姝发过来的文档。
说来好笑,两人加了微信这么久,这竟然还是两人第一次对话。
岑雪点开,当看到标题的三个打字时,没忍住,抽了抽额角,“静心咒?”
“嗯,那东西会影响人内心的情绪,有事没事读读这个。”岑姝从包中掏出一沓符篆,“搭配这个效果更好。”
岑雪眸光微闪,“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根本就不值得,明明曾经她的态度那样恶劣。
岑姝抬头看了眼岑雪,抬手摸了摸岑雪的脑壳,声音轻柔:“傻孩子,你在想什么呢……”
岑雪眼中闪着泪光,“我。”
岑姝收回手,调出收款码,“一共三万块钱,加五千再附赠护身符一张,谢绝还价,谢谢。”
岑雪:……
小花:……噗!
李琳在包厢门口等的焦急,公司那边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打开了,李琳看着岑雪呆愣的神情,眉头微皱,“雪雪,你怎么了?”
岑雪摇摇头,挎包里鼓鼓囊囊的,“没事,李姐,我们走吧。”
李琳奇怪地看了眼安之若素坐在包厢里品茶的岑姝,应了声,把门掩上,带着岑雪离开了。
茶馆对面宾馆的某间房内。
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举着相机,拍摄的方向正对着岑姝所在的包厢。
包厢的窗户采用的是老式的玻璃,就像七八十年代那种老式玻璃,窗户上还贴着大红的窗花。
相机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影子,男人啃着槟榔,眉头紧皱。
他在岑雪所住的酒店蹲点了十多天,好不容易见到岑雪走出了酒店,还看到岑家的真假千金进了同一个茶馆,瞬间激动坏了。
可没想到,看了半个多小时,想象中的撕逼大战根本没有发生。
槟榔的酒精味刺激着他的大脑,既然没有爆点,那他就制造出爆点来!
余光瞥到李琳护着岑雪上车的画面,岑雪像是被吓到了,抬头看向天空,刚好对着镜头,男人想都没想对着岑雪拍了好几张,从他这个角度,岑雪眼眶红红,看起来十分憔悴。
男人满意地看着照片,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
【宿主,那个人还在拍。】小花对这方面十分敏感,在两人进入包厢之后,小花就提醒了岑姝。
岑姝慢悠悠地喝着茶,轻轻应了声,【不用理会。】
【宿主!】小花不赞同地上蹿下跳着,【万一,这就是岑雪的把戏怎么办?你忘记啦,原主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岑姝悠闲地喝着茶,听着小花的叽叽喳喳,抬眸看了对面的窗户,杏眸微微眯起。
第四百四十章:传说中的巫蛊之术
柳莲的葬礼定在下星期。
岑逸青先是重病后又遭遇亲人离世,一下子老了许多。
岑言煜下午终于赶回了宣城,却还是没能见柳莲最后一面。
翌日。
#岑家老夫人去世,到死都不想见岑雪#
#岑家真假千金互撕,到底为哪般?#
#岑雪没有良心#
……
热搜再度爆炸。
一时间,各种恶毒的言语全部集火岑雪围脖,就连岑雪所签约的公司也被围攻。
‘咚咚咚’
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响起。
李琳刚打开门,就感觉到脸颊一痛,身体因为惯性差点没跌倒在地,可她不敢生气,在女人进屋之后连忙关上门。
“岑雪,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王敏慧依旧妆容精致,穿着一身干练的紫色西装,将一叠资料甩到岑雪面前,面容狰狞,“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出门不要出门!你知不知道你给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岑雪坐在沙发上,淡淡瞥了眼王敏慧,将手中的手机递了过去。
王敏慧一愣,“干什么?”
“敏慧啊……”
易凉风朗润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王敏慧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眼岑雪,拿起手机,“易少,您好。”
岑雪不动声色地将手心微微发热的符篆放进口袋,瞥了眼散落一地的文件,看着那些被打印出来的,充满恶毒的谩骂,心中却无比平静。
她不知道易凉风到底跟王敏慧说了什么,等电话挂断之后,王敏慧神情已经平复了下来,将手机还给岑雪。
“雪儿,不是我凶你,这件事情对公司的影响真的太大了,我求求你乖乖地听我的话,不要再任性了。”王敏慧轻声细语地劝说道。
岑雪看了眼捂着脸站在门口的李琳,敛下眸道:“王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易少疼爱你,但是你也要乖一点,别给易少添麻烦对吗?”王敏慧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关于你奶奶的事情,易少同意你去参加葬礼,到时候我会派公司的车来接你。”
“好,谢谢王姐。”岑雪都一一乖巧地应道。
王敏慧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岑雪应付的笑容渐渐消失,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这世间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从前她被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影响,虚荣心极度旺盛,一心只想把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踩在脚底,这才在易凉风明显的暗示下,自己乖乖送上了门。
原本是想借易凉风的权势,却没想到易凉风不仅没碰她,反而对她还算宠爱。
即使发生了这种事情,也十分宠爱她。
若是从前,她一定也会以为易凉风这是爱惨了她,可有了程鹤的前车之鉴,岑雪对这一类人都没什么好印象。
直到今天,当王敏慧接近,岑姝给她的符篆骤然发热,她好像隐约明白了什么。
“李姐,你没事吧?”岑雪从冰箱里拿出冰袋递给李琳。
李琳道了声谢,接过冰袋敷在肿胀的脸上,“没事,公司这次没开除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对不起,李姐,是我连累你了。”岑雪眼底闪过一丝歉意,随即看向李琳,目光灼灼,“李姐,你想成为我的经纪人吗?”
李琳一愣。
“李姐,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胡莉莉养古曼童的事情吗?”岑雪坐在车上就一直在读静心咒,先前那股郁气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脑子也比之前灵光了许多。
“在胡莉莉还没火的时候,王敏慧就一直跟着胡莉莉,明明那个时候王敏慧已经在圈内小有名气了才是,却推掉所有事务只带胡莉莉一个人?李姐,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此时李琳听着岑雪的分析,莫名起了身鸡皮疙瘩。
“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王敏慧的boss是易凉风。”岑雪眸子微眯,易凉风到底想从她这,得到什么?
李琳虽然大学刚毕业没有多久,可人心却见了不少,其中的弯弯绕绕若是脑洞大开一下,也许……胡莉莉的死亡和王敏慧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岑雪握住李琳的手,“李姐,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其实在李琳心底,一直有个做金牌经纪人的梦想。
李琳望着岑雪,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岑家。
岑逸青和林岚为葬礼做着准备,岑言煜难受地没吃晚饭,把自己关在房间。
房间里,昏暗灯光下。
一块浅绿色的布铺在书桌上,岑姝握着毛笔在布上描绘着。
【宿主,你在做什么?】小花跳到桌面上,好奇地看着岑姝的动作。
睚眦在不远处和小狸花打架,音响里放着柔和的音乐。
岑姝没有应答,笔尖游走,一气呵成。
小花看着布面上的人形,莫名觉得十分眼熟,好像就在不久前见过。
‘叮’
岑姝放在桌角的手机亮起,睚眦被小狸花揍地身上没几根好毛了,它好男不跟女斗,一个跳跃来到岑姝桌面上,熟练地用粉爪点开信息。
岑雪:ok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条信息。
小花却在瞥到对话框后,呆住了。
难怪它觉得眼熟呢,自家宿主画的可不就是岑雪嘛!
岑姝又勾勒了几笔,等布完全把墨水吸干净,开始做玩偶。
不到半个小时,一个一寸大的小玩偶就做好了,玩偶的模样和岑雪有八分相似,穿着青绿色的薄衫,看起来怪可爱的。
小花暗戳戳兴奋,【宿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巫蛊之术嘛?】背后写上人的生辰八字,然后用那种又细又长的的针来扎小人。
岑姝做好了布偶,用一旁的针戳破手指,以血在布偶上画符。
符成之后,只见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血瞬间消失不见,布偶依旧是平平无奇的布偶。
做好一切后,岑姝把布偶装进盒中,随手把睚眦捞进怀中。
【宿主,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宿主不理它,小花很气愤,小心它有一天真的会离家出走的,哼!
岑姝挠了几下睚眦的下巴,指尖捏住小花,【小孩子家家,别想这么多,懂?】尾音拉长,带着说不出的威胁。
小·怂·花:【懂懂懂!】
第四百四十一章:绑架岑雪
一个星期转眼过去。
岑逸青既要忙柳莲的葬礼,又要管公司的事,才一个星期却生出了不少白发。
岑沁也从国外赶了回来,连带着牧原一起回到了岑家。
葬礼很盛大,给足了排面。
柳莲生前的牌友也过来参加了葬礼,几个老人家哭的比岑沁还难过,硬生生地营造出了她们才是家属的感觉。
岑雪戴着口罩坐在岑姝边,口罩被泪水浸湿。
“擦擦吧。”岑姝将纸巾递给岑雪。
岑雪接过,“谢谢……”
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集,神情平淡到仿佛只是陌生人般。
做了伪装混迹到葬礼的男人坐在宾客椅上,看着不远处并肩而坐的岑姝和岑雪,眉头紧皱。
上个星期,就是他最先拿到了一手资料,赚的彭满钵满,一下子赚到了一套二线城市的首付,这种来钱快的感觉让他开始抛弃那些原本就不屑的职业操守。
可这葬礼都快结束了,两人却依旧平静无比,这让男人很焦急,从包中拿出一包槟榔,放在口里咀嚼着,那特有的味道刺激这他的神经,让暴躁的情绪逐渐缓和了下来。
到底怎么样才能搞事情呢?
男人的眼睛四处乱转着,看向周围,当看到摆放在冰棺里柳莲的遗体时,眼底闪过一丝疯狂和冰冷。
有了,他知道怎么搞事情了。
‘啪!’
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男人的计划还未实施就被打断,顿时那股郁躁的情绪猛地涌上心头,让他的神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兄弟,借个火呗。”
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岁的年轻人,穿着黑色的皮夹克,破洞牛仔裤,踩着一双灰扑扑的小白鞋,一看就知道是个混混,指尖夹着根烟,脸上挂着一抹坏笑。
男人一把拂开年轻人的手,声音充满不耐烦:“别烦老子!”
年轻人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只是轻笑了声,十分自来熟地揽住男人的肩膀,“兄弟,我看你一直看那个戴口罩的小妞?怎么,暗恋人家?”
男人闻言,看向的小年轻,眼珠子转了几圈,“你有办法给我搞到手?”
小年轻握住男人的手,在他的手指上捏了捏,面上却依然挂着痞痞的笑。
“哪能啊,大哥,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们可是有正经工作的。”
男人感觉到小年轻的动作,脸瞬间黑了下来,这小混混看起来就像个街头小混混,没想到开价这么高,一开口就是两百万。
他入圈这么多年,加上最近赚的钱,也不过才三百万不到。
“太多了。”男人一心还想着要讨价还价。
小年轻轻笑了声,“大哥,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可是岑雪,大明星呢。”
男人心里一惊,没想到这小年轻如此精明。
想到如果从岑雪这拍到了不该拍的照片,那他就可以控制岑雪,到时候以大明星赚钱的速度,这两百万也不过是一两天的事情。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男人心里一横,点点头,“好!”
深夜,郊区某废弃工厂。
阴风阵阵。
工厂一共上下两层,西北两面都没有墙,冷风穿堂而过,发出阵阵声响,仿佛有人在哭泣。
‘哐当’
金属板落地的声音,男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打开手机电筒,低声咒骂了一句。
没想到那个小年轻这么利索,白天刚约定好,晚上就把人给绑了,手段熟练到令人心惊。
这人不会是惯犯吧?
男人想着,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这件事情他也不敢让人知道,万一那小年轻通吃怎么办?
可……来都来了!
想到那已经转过去的定金一百万,男人感到肉痛,抬步走上二楼。
二楼很开阔,一眼望去只有几根柱子,和被绑在椅子上蒙着眼睛的岑雪。
女孩穿着睡裙,挣扎之间露出白皙的大腿,大领口下的春光若隐若现。
‘咕咚’
男人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那小年轻不在。
这时,男人的手机亮起,是小年轻发来的短信,说人已经搞到手了,记得打尾款。
男人原本提着的心慢慢地放下来了,没想到这小年轻还挺讲规矩。
男人从包里面拿出相机,对着被绑住的岑雪。
在镜头前观摩了许久,觉得很不满意。
夜幕降临,夜深人静,四周都没有人居住,即便在这里大声喊叫也不会被人听见。
男人看着岑雪,一股浓浓的火在心底猛地窜了起来,来势汹汹,让男人瞬间红了眼睛,身体像是不受控制般走向岑雪。
‘想要!好想要!’
这种想法瞬间侵蚀了男人的理智,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
然而,就在男人的手快要触碰到被绑住的岑雪时,只觉得后脑勺一疼,剧烈的疼痛让男人瞬间清醒了过来,昏迷前余光只瞥见一道清丽的身影。
‘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
听见声响,岑雪轻松地挣脱开了绳子,摘下眼罩,看倒在脚边的男人,抬脚踹了踹男人的腿,然后抬起看向岑姝,“姐姐,这个人就是偷拍我的人?”
岑姝听到这声姐姐,抬眸看了眼岑雪,轻轻应了声,蹲下身,扫视了一眼男人,随即从男人的后颈脖处捏起一道黑线,黑线如同仿佛察觉到了危险,扭动着身体挣扎地想要逃离。
岑雪好奇地看着岑姝指尖的黑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是?”
岑姝并没有给岑雪开阴眼。
“这是气,怨气。”岑姝面色平静,解释道:“这个男人原本的目的只是绑架你,然后进行勒索,可就在刚刚,他突然生出了别的心思,并且有所行动,就是受到了这股气的影响。”
可一般这种气很快就会消散,更别说化成实质影响到人了。
人本身阳火就很旺盛,这种气遇到阳火就会消失。
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啊切!”
岑雪身上穿的少,被风这么一吹,打了个哆嗦。
“喂,说好的解决完就给信号呢?”牧原扛着钢管大大咧咧地走上二楼,将外套脱掉递给岑雪,看了眼地面上的男人,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瞧咱这英俊年轻的脸,还真有不少人上当哈。”
岑姝淡淡瞥了眼牧原,“年轻小伙。”
“啥事?”牧原十分自觉地代号入座。
岑姝唇瓣微微勾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个忙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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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入梦
牧原望着岑姝的笑,总觉得她不怀好意,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岑雪在一旁,看着那条黑线如同蠕动的蛆虫钻进牧原的脖子,顿时觉得有些恶心。
牧原扫了眼两人,总觉得不对劲,“怎么了?”
夜风凛冽,手电筒的光线能照的地方有限,牧原总觉得岑姝这笑里面藏着些什么,怪阴森的。
“你现在最想做什么事?”岑姝问。
最想做什么?
牧原想了想,想到虽然榜上了富婆,可富婆似乎不喜欢自己,瞬间悲从心头起。
岑雪的注意力一直放到牧原后颈脖的黑线上,见原本还挺正常的牧原突然红了眼眶,啊这……
这种悲伤又不甘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牧原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电话。
岑沁并不知道几人的计划,只以为牧原是出去见朋友了,“你要回来了?”
听到岑沁的声音,牧原眼睛又红了几分,“小沁…”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哭腔。
“怎么了?”岑沁惊讶,“发生什么事了?”
“小沁,我想跟你滚床单!”
牧原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夜风萧瑟,牧原内心火热。
岑雪没忍住,“噗!”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果断挂断了电话。
岑姝眼疾手快地把黑线从牧原的后颈脖拿出。
牧原冷静了下来,回想起刚刚说的话,瞬间红到了脖子,手忙脚乱无措了几秒钟,抬起头看向罪魁祸首,“小狐狸,你又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放我身上了?”
牧原十分自觉地妇唱夫随,就连对岑姝的称呼都改了。
岑姝云淡风轻地把黑气捏碎,双手一摊,十分无辜,“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打也打不过,骂也不敢骂,牧原只能自己吃了这个哑巴亏,身体却十分诚实默默挪动脚步,珍爱生命,远离岑姝。
“这个人要怎么处置?”
牧原踢了踢男人,转移了话题。
岑姝淡淡瞥了眼,这人虽然也是被怨气影响,但在别人三言两语的挑拨下就犯法,“这人被怨气缠上,魂魄不稳,气运降低,也算是惩罚了。”
也就是说让他自生自灭就成。
岑姝看向岑雪,从包中拿出一个布偶,布偶上绑着一红绳。
岑雪看到布偶,愣了下,因为那布偶跟她长的有八分相似。
岑姝将布偶挂在岑雪脖子上,布偶在接触到岑雪的那一刻,像是隐性了般,顿时消失不见。
“姐姐…这是?”
岑雪下意识抚上脖子,那里什么感觉都没有。
“到时候自然就知道用处了。”岑姝没有明说。
牧原则是有些惊讶,深深看了眼岑姝,也没有说话。
‘哒……哒……哒’
弹珠滚落在地。
“咿咿呀呀~”
婴儿的呓语声在耳畔响起。
岑姝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现在并不在房间,而是在一个婴儿床上。
一个妇人坐在婴儿床边,看向自己,目光柔和又复杂。
妇人手中拿着拨浪鼓,逗她玩。
她成了婴儿,身体却不受控制,伸出手想要抓拨浪鼓。
婴儿床很高,最起码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是企及不到的高度。
“美子。”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十分自然地揽住妇人的肩膀,看向她,目光充满慈爱。
妇人保养的很好,皮肤光滑细腻,眉眼之间却染着几分愁色,靠着丈夫,“医生怎么说?”
男人拨动婴儿床上的风铃,小马小花等五颜六色的铃铛发出声响,好听也不刺耳。
岑姝听着这铃声昏昏欲睡,却强撑着没有睡去。
“宝宝每次听到这铃声都会睡着,今天看起来挺有精神。”岑姝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只是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妇人轻轻应了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底闪过不安。
“医生说,宝宝是遗传性胃癌,可能……活不过十岁。”
男人似乎也强撑不住,声音沉了下来。
妇人一愣,看着岑姝,捂唇轻轻抽泣了起来。
岑姝也再也控制不住,沉沉睡去。
失重的感觉传来。
岑姝睁开眼,就对上了小狸花圆溜溜的大眼睛。
“睚眦。”
岑姝起身,捏了捏眉心,一股难言的疲倦感袭来。
睚眦跳上床,“怎么了?”
岑姝扫视了眼房间,并没有察觉到异像。
“我做了个梦。”岑姝眸底闪过一丝寒意。
睚眦眼睛瞪大了几分,“谁能拉你入梦?”
岑姝魂体强大,一般不会做梦,除非是与岑姝血缘相近之人托梦求救。
岑姝仔细回忆了下梦中场景,那妇人看起来有几分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不知道……”
这种被人拉入梦境的感觉很不好,就仿佛是熬了个通宵,岑姝眉眼之间带着些许燥意。
‘扣扣扣’
房门被敲响。
岑姝瞥了眼墙上挂钟,早上八点。
柳莲身前是个很传统的人,信奉的就是落叶归根。
岑逸青的父亲去世的早,柳莲带着一儿一女回了娘家,靠着娘家的地这才把两人拉扯大。
今天,他们要把柳莲骨灰送进柳家村的公墓,并把牌位放到柳家祠堂。
原本祠堂是不能放女眷排位的,可岑逸青是柳家村的骄傲,柳家村的公路都是靠岑逸青才修起来的。
柳莲作为将岑逸青抚养长大的母亲,破例能入柳家祠堂。
岑姝打开门,岑言煜打着哈欠站在门口。
岑言煜看着岑姝眼下的黑眼圈,心情莫名好了些,打趣道:“你昨晚去做贼了吗?”
岑姝淡淡地瞥了眼岑言煜,转身走进盥洗室。
岑言煜也不在意,顺手撸了把睚眦的毛,将小狸花捞进怀中,“你也别急,爸妈还在准备,奶奶那边也来了几个人。”
岑言煜从小都在宣城,很少去柳家村,几乎没见过柳莲那边的亲人。
即使见过,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印象不深。
岑姝动作很快,擦着乳液走出盥洗室,“你什么时候去m国?”
“下半年吧,项目那边不急。对了,你还记得丁妍吗?她前几天退学了,手机销号,没有人能联系上她,姝姝你神通广大,能算出她去哪了吗?”
好歹是同专业同学,还吃过几次饭,岑言煜对她虽然没感觉,可丁妍突然消失,让其他人都挺担心的。
第四百四十三章:我们会有报应的吧
岑姝想起那两千功德值,垂下眸,“她是个好人。”
岑言煜:“……”他问的不是去哪了吗?
“好人,自然就会有好报。”岑姝简单收拾了下背包,这次去柳家村最少要住两天。
行吧,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岑言煜还是轻轻送了口气,既然姝姝这说了,也许丁妍还在这个世上的某个地方好好地生活吧。
岑言煜十分自然把岑姝装衣服的小行李箱提在手中下了楼。
楼下客厅里,岑逸青穿着黑色西装坐在沙发主位上,林岚在他身旁,侧边沙发坐着一个老人,穿着黑色布衣,皮肤黝黑,相貌隐约和柳莲有几分相似。
见到两人,老人抬起头,眼睛混浊,眼底却闪着慈爱的光,“这就是岑小子的一儿一女吧,好啊好啊!”
“言煜、姝姝,这是奶奶的哥哥,你们要叫舅公。”
岑逸青起身介绍。
两人乖巧地喊了声。
“好好好!都是乖孩子。”柳河将近八十,年轻的时候常年劳作,落了不少病痛,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了,沾了岑逸青的光,成为了村长。
说着,竟流下泪了,把岑言煜吓了一跳。
岑姝注意了下柳河的面相,隐约猜到了什么。
柳家村来了三个人,唯一一个年轻叫柳郑,没读过几年书,和岑言煜年纪差不多大,皮肤黝黑。
似乎是被岑家别墅的装潢吓到了,几乎一直是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内向。
车子分两辆,岑逸青特意给两位老人保姆车,由司机驾驶。
岑逸青开车跟在后面。
在车上,岑逸青跟几人说起了柳河的事。
柳莲性子泼辣,有一部分是柳河他们惯出来的,柳莲是家里最小的一个,柳河是大哥,家里的主力劳动,为人老实,踏实肯干,不怕吃苦。
柳莲一共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柳河很疼爱这个最小的妹妹,很多好吃的都给柳莲。
后来,柳河娶亲,还是要养一家老小,生活更加艰难。
柳河的老婆是别的村子里嫁过来的,长的漂亮,是附近有名的村花。
一家子过的还算幸福。
后来柳莲的两个姐姐相继出嫁,家里就剩柳莲和父母还有妻子,加上两个姐姐的彩礼钱,日子还算宽裕。
不久之后,柳河的老婆就怀孕了。
可刚好闹旱灾,地里颗粒无收,一年来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这生孩子养孩子都要钱,可哪里来的钱。
柳莲的父母为了孙子,咬咬牙,把柳莲嫁给了另一个村,住在村口的一外姓人,姓岑。
在那个年代,外姓人分不到田,只能去搬砖,但多少还有点钱。
柳河有钱了,可心里对柳莲还是愧疚。
时不时地从家里拿钱贴补柳莲。
十个月不到,柳河就有了个大胖小子,把全家都高兴坏了。
可没过多久,柳河的父母接连去世,老婆那次生产之后也伤了身子,一直再怀不上二胎。
柳莲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接连生了岑逸青和岑沁,就算生产当天也要去干活。
日子就这样勉勉强强地过了下去,岑逸青的父亲去世了,这对于柳莲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柳河至此对柳莲的愧疚心达到了顶峰,把柳莲接回了柳家。
柳河老婆不愿意了,开始各种小吵小闹,直到有一天,气急之下,说出那个儿子不是柳河的。
“你们舅公就离婚了,离婚之后就没有再娶,这些年要不是你们舅公帮衬着,你们爸爸我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岑逸青打心底里尊重柳河,已经将柳河当做半个父亲。
他开公司之后就想着把柳河接过来一起住,可柳河拒绝了,说是已经在柳家村住了一辈子,出去住反而不习惯,岑逸青这才作罢。
“舅公他很喜欢小孩子,你们到时候可以跟舅公多聊聊天,他肯定高兴。”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说了句好。
柳家村并不在宣城,车子在高速上行驶了约莫两个小时,转进了一条小路。
小路并不颠簸,一条长长的水泥道,看起来十分干净,
道路两侧种植着香樟树,不远处就是田野,就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小路尽头就是柳家村,一眼望去都是两层楼的小洋房。
岑逸青发迹了之后并没有忘本,尽可能地为家乡做出了贡献。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岑逸青今天回来,都出来张望着。
车子在柳河家门口停下。
三层楼的小洋房,院子里开了一块地,种着蒜苗,几只鸡在院子里悠闲地散着步,见到车子,吓地四处乱窜。
柳河事先打过了招呼,知道岑逸青他们不喜欢热闹,就叮嘱村子里的人别带着孩子来串门。
随着时代进步,柳家村虽然有岑逸青的帮扶,可年轻人还是不愿意留在家乡,大多都是老人带着孩子在村子里生活,年轻人跑出去打工。
下车,走进院子,略微显得冷情。
柳郑是柳河抱养的孩子,动作很干练,一进门就十分自觉地走进厨房忙活。
几人就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里聊天。
另一位陪柳河的老人和柳河家沾了点表亲关系,并不深厚,唠了几句就回家了。
阳光并不毒辣,照在人身上反而暖洋洋的,岑姝靠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几人的聊天,昏昏欲睡。
‘哒……哒……哒’
弹珠滚落在地,发出不小的声响。
她又入梦了。
这次岑姝并没有急着睁开眼,因为她感觉到床边似乎有人。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是妇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岑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扶了起来。
下巴被人捏住,随即一股浓稠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岑姝并没有抗拒,而是随着那人的动作,顺从地吞咽着。
不是人血。
一碗喝完之后,身体被人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嘴角,被一块柔软的绢帕擦着,那人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她此时是个易碎的洋娃娃。
“我们这样做……会有报应的吧。”妇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哭腔。
‘啪嗒’一滴热泪落在岑姝的脸颊上。
“陈佳,你奶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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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可爱的女孩
“陈佳,你奶奶呢?”
岑姝被这道声音拉回了现实,抬手捏了捏眉心。
说话人是柳河,正笑眯眯地看向门口。
院子的门是双开的,涂着红漆,上面贴着崭新的春联,门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穿着大红色的羽绒服,小短裙,踩着一双小皮鞋,扎着双马尾,向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众人。
见被发现了,陈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柳爷爷,我奶奶在家里做饭呢。”
柳河招了招手,“过来,爷爷这里有糖吃。”
陈佳一听到有糖吃,一蹦一跳地来到柳河身边,也不认生,对着她们就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地叫了一圈,可爱极了。
柳河自己没有孩子,对村子里的孩子都挺好,伸手抓了一大把糖果和瓜子放到陈佳的兜里,“要在柳爷爷家吃饭不?今天有肉。”
一听有肉,小姑娘纠结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不了,奶奶要是知道了,又要拿鸡毛掸子揍我了。”
小姑娘说话软软的,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柳河乐呵呵地又抓了几把糖果塞她兜里,不放心地嘱咐道:“这糖一天不要吃太多,小小年纪到时候得蛀牙了,你奶奶就要拿扫帚来揍我了。”
“没事,我不会告诉奶奶是柳爷爷给的糖,奶奶就揍不到你啦!”陈佳人小,主意倒不少。
柳河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好了,快出去玩吧,爷爷还要跟叔叔阿姨谈事情呢。”
陈佳乖巧地点了点头,跟众人说了声再见,又欢快地跑走了。
“这小姑娘她爸是宣城西区陈家村的,奶奶早些年离婚了,爷爷前几年去世了,陈佳她爸爸三年前生了二胎,家里忙不过来,就把小姑娘送到了奶奶家,都快七岁了,幼儿园都还没上。”
柳河望着陈佳离开的背影,轻叹了口气,“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您要是喜欢,就领回来自己养。”岑逸青笑着提议道。
柳河摆摆手,“年纪大了,小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可爱一点,要是自己养,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没几年就要去了。”
说罢,看向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的柳郑,“想当初养这小子的时候,天天皮的很,不爱读书,差点没气的半死。”
柳河是将近五十岁的时候领养的柳郑,现在年纪大了,身边有柳郑陪着,就知足了。
“不过有件事可能要麻烦逸青你……”
柳河直起身体拉住岑逸青的手。
“舅舅您说。”
“你回去帮我留意留意,柳郑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适龄的女孩子,给小郑介绍一个,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成天就知道种地!”
“爸!您说什么呢?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结婚呢。”柳郑把菜放到桌上,听到柳河的话,黝黑的皮肤上出现一抹红晕,当然,不怎么明显就是。
“年轻什么年轻,隔壁的小赵比你大不了几岁,娃娃都能打酱油了。”柳河吹胡子瞪眼的,“你这小子,我就想我进棺材之前能看到你娶老婆,你这点心愿都不能满足我?”
柳郑不说话了,转身又重新钻进了厨房。
“你看看!每次聊到这件事的时候就这态度!”柳河气的脖子都红了。
岑逸青笑着帮柳河顺气,“现在年轻人都这样,舅舅你也别太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还是言煜乖,说到言煜,他今年也二十二岁了吧,怎么样?有女朋友了吗?”柳河笑眯眯地看着岑言煜,一脸八卦。
原本吃瓜吃的正欢快的岑言煜:“……?”
望着柳河那慈祥又和蔼的眼神,岑言煜默默地垂下了脑袋,“还没呢,舅公。”
“没事,言煜长的这么帅气,肯定能找到女朋友,不像柳郑那小子!”柳河毫不留情地拉踩了一下。
岑言煜干笑着,不好说话。
林岚和岑姝一直听着几人聊天,菜很快就做好了。
七菜一汤,用的是农家的大锅炒的,饭菜都带着锅气,好吃极了。
岑言煜一个没控制住,就吃撑了。
午饭过后,柳郑就帮几人收拾房间。
平日里,柳河和柳郑都住一楼,二楼有四个空着的房间,其中一个用作库房。
三楼也有两个房间,都堆满了杂物。
岑言煜和岑姝并肩站在阳台上消食。
天边积着一块超大的乌云遮挡住了太阳,空气也有些闷热。
“这天不会要下雨吧?”岑言煜来之前还特意查了下天气预报,按理说这些天都是晴天才是。
话音刚落,一道雷声响起,仿佛在天空中炸开。
随即,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就落了下来。
这……说来就来的吗?这么随意?
岑言煜觉得自己嘴巴肯定开过光了。
雨滴顺着风往阳台里面挂,岑言煜拉着岑姝就要后退,可拉了半天,愣是没拉动岑姝。
“怎么了?”
岑言煜顺着岑姝的视线看了过去,就瞧见对面小洋房院子里站了个女人,撑着伞也不进屋,不久前见到的小姑娘怯怯地扒在门框边上,小姑娘面前站着位老妇人,两人似乎在争吵。
“这不是那小姑娘嘛,院子里的女人是谁啊?”
“那是陈佳的妈妈,应该是来接陈佳回家的吧。”
柳郑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好了屋子,站在两人身后。
“她们婆媳关系不好吗?”岑言煜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但感觉应该挺激烈。
柳郑摇了摇头,“不知道,没怎么听说过,不过应该陈佳爸妈应该不怎么喜欢陈佳,自从生了儿子之后,都没来见过陈佳,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了。”
“又是个重男轻女的啊。”岑言煜嘟囔了句。
对面院子里,陈佳的母亲像是急了,拉着陈佳的手就要走,陈佳被拽的生疼,扒拉着门框哇哇大哭。
这么大的雨声依旧没能掩盖住陈佳的哭声,柳河显然也听见了,从楼下走了出来,甚至都没来得及撑伞。
柳郑见状,连忙拿着伞走下楼。
两人站在阳台,也不知道柳河说了什么,最后女人还是带着陈佳走了,陈佳托着小行李箱,跌跌撞撞地跟在女人身后,看起来十分可怜。
第四百四十五章:梦里她死了
柳郑再次回到二楼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陈佳她妈来接陈佳回村子上小学,陈佳舍不得柳奶奶,这才不肯跟着走。”柳郑拍了拍身上沾着的雨珠,叹了口气,“陈佳她爸妈把陈佳放柳奶奶这,三年来也没怎么来看过女儿,不怪陈佳不愿意。”
柳家村大多都是留守儿童,一年没几次能见到爸妈,但好歹还能见上一面。
陈家村离这边说远也不远,火车加大巴也就两三个小时,那夫妻却一次都没来看过陈佳。
柳郑读书不多,却也知道生了娃就要好好养的道理,但是作为外人,他也不好说什么。
“人各有命。”岑言煜十分深沉地说出了这句话,瞥了眼岑姝,见她黑眼圈都要到鼻子上了,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姝姝,你要不要去睡会?”
岑姝点了点头,抬眸看向柳郑,“谢谢舅舅帮我们整理房间。”
柳郑闹了个脸红,挠了挠后脑勺,连连说不用谢。
岑姝跟两人道了声再见走进了客房。
客房不大,只有一个简单的立式柜,她的行李箱就放在床头边。
一股难言的疲倦涌了上来,可岑姝眼眸却十分清明,接连两次入睡便入梦,这很不正常。
可周围没有一点异常,却让岑姝更加警惕。
岑姝从包中取出香薰,点燃,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充斥在房间里,清新却不刺鼻。
伴着雨声,岑姝很快就睡了过去。
但就在意识猛地一沉时,岑姝瞬间明白,她又入梦了。
冷!
很冷!
无孔不入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可她却无法动弹,身体仿佛被禁锢住。
细细的啜泣声传来,有些熟悉。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妇人悲痛欲绝的声音响起。
‘啪啪啪!’
接连着,像是什么东西敲击木板的声音响起。
岑姝闻到了若有若无的东西烧焦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香灰味。
这是一场葬礼。
而她已经死了。
岑姝无比确定,她此时是躺在棺材里面,还未下葬,应该是冰棺里,所以才会这么冷。
梦中,从这具身体的刚出生到死亡,仅仅只是三次入梦的时间。
想起第一次听见的那句遗传性胃癌,想必这具身体应该是癌症去世的,而岑姝一直看见的那个妇人和男人应该是一对夫妻,也是这具身体的父母。
哭声持续了好几天,之后便是无尽的安静。
就在岑姝等的有些无聊,想强制让自己从梦里醒来时,只觉得身下的棺木一动,想来应该是火化的日子到了。
岑姝躺在棺木里,并不知道外面的时间流逝,只能通过超度的法经来估算。
这具身体应该还很年轻,一般若非特殊情况死亡,都不会请和尚来超度。
可是搬棺木的人还没有走多久,就停了下来,随即岑姝听见了女人那熟悉的声音,有些尖锐,夹杂着些许令人惧怕的癫狂,棺木一阵抖动,随即摔落在了地上。
岑姝只觉得身体翻动了下,摔在了冰凉的地上。
女人尖叫了声,随即哭的撕心裂肺。
男人很快来阻止,劝说着,可女人只是抱着尸体,不说话。
最后,岑姝听见男人叹了口气,说:“如果你真的放不下,那我们试一试吧。”
梦醒了。
岑姝睁开眼睛,瞥了眼燃烧了一半的熏香,再看了眼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揉了揉眉心。
这种频繁被入梦的感觉可真是艹了,岑姝难得骂了句脏话。
【宿主,您怎么了?】小花从空间里跳了出来,担心地看着岑姝。
从绑定以来,自家宿主一直都是吊炸天的存在,好像无论什么事在她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小花鲜少能看到岑姝如此疲倦无力的时候。
岑姝的抬手摸了摸光圈,【没事。】
对方并没有恶意,反倒像是想要通过这些梦告诉她什么东西。
只是能如此悄无声息地让她入梦,想必也是能人,岑姝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着了对方的道,她竟完全没发现。
不等岑姝细想,房门被敲响,岑言煜来叫她吃晚饭。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着,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
“本来说明天是个吉日,把小莲的牌位送进祠堂,没想到竟然下了雨。”
吃饭的时候,柳河看着外面的雨,眉头紧皱。
这雨来的突然,看起来还要下很久,“这倒怪了,刚过了梅雨季又下这么大的雨,不知道水稻会不会淹坏了。”
“爸,您别担心了,明儿办完事我就去地里看看,咱们先吃饭。”
柳郑夹了块排骨放到柳河碗里,安慰着说了句。
阴雨天,总是能影响人的情绪,晚饭过后,大家的情绪都不太高,加上下雨,信号不好,岑逸青和林岚早早上了床。
岑言煜带着柳郑拉上岑姝打起了斗地主,还算愉快地度过了这个有些无聊的夜晚。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柳河带着几人就上了山。
说是山,其实就是个山丘,是柳家村的公墓。
放鞭炮撒纸钱……
等下山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
岑言煜走在最后面,不停地打着哈欠,习惯熬夜的他,昨晚十点多钟就上床了,这么早睡,他反而失眠了,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几乎是睁着眼睛看着天亮的。
牌位入祠堂的事,柳家村的那些代表们都没什么意见,毕竟岑逸青为柳家村做了不少贡献,包括公墓都是岑逸青出钱修建的。
鞭炮轰鸣中,岑逸青捧着柳莲的牌位走进了祠堂,作为女眷,岑姝和林岚只能站在门外。
岑姝抬头看着祠堂,隐约能看见一股祥瑞之气盘旋在祠堂上空。
这股祥瑞之气庇佑着柳家村的村民平安健康。
随着城市扩大,像柳家村这般建立祠堂供奉香火的村子已经很少了。
岑姝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一系列流程走完,柳莲的身后事也全部结束了。
岑言煜回了京城,岑逸青和林岚也全身心投入工作。
岑姝回到学校,开始了紧张的备考日子,紧锣密鼓的周考,堆积如山的作业。
就在岑姝好不容易有个难得假期在家休息时,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突然上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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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它愿意的……对吗?
“王姨,您去忙吧。”
岑姝看了眼上完茶站在沙发边面露担忧的王姨,轻声说道。
王姨警惕地看了眼坐在一侧沙发上,穿着黑袍,身材高大的男人,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厨房。
“岑小姐似乎并不意外。”男人的声音很沙哑,好似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般。
难得周日,岑逸青和林岚去过二人周末了,岑姝抱着睚眦漫不经心地顺着毛,杏眸微微眯起,“前段时间我做了几个梦,不知道先生可否为我解惑。”
男人哦了句,像是突然来了兴趣,“岑小姐可说来听听。”
“自古舐犊情深,血缘亲情足以让人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梦中,一对夫妻好不容易有了个女儿,不曾想却身患重疾,早夭,妻子伤心不已,丈夫亦悲痛万分,便想到一秘法……”
岑姝抬眸看向男人,勾了勾唇瓣,“先生可知?”
男人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传说有一秘法,以死气养尸,可保尸体不腐,以死气和阴气养魂,可保魂体不散。”岑姝眸底闪过一丝凌厉,“想必先生对此事应该更有话语权吧。”
男人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眸子怔怔地望着岑姝,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岑姝面前。
“求岑小姐救救小女。”
岑姝起身侧步躲过他的一跪。
之前三次入梦,岑姝隐约有了些猜想,可正主一直没有找上门。
“当初在电影院的时候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们。”
眼前的男人,正是当初在无人电影院遇见的男人,像这种家族的事情,岑姝并不想掺和进去,因此只是警告一番后离去。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男人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嘴里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岑姝望着眼泪横流的男人,轻叹道:“你找我无用,更何况,你问过你的女儿,她是否以这样的形式留在世间?”
活尸,既是身体已死,魂魄却因为某些原因困在了身体里,这种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自然也失去了五感。
在电影院的时候,女孩偷吃了古霍地给她的爆米花,可对于女孩来说,其实根本没有味道。
甚至人间的食物带着阳气,女孩偷吃会伤害她的魂体。
这也是那天女孩身旁的妇人为何阻止女孩偷吃的主要原因。
男人跪在地上,紧咬着牙齿,“囡囡肯定不愿,她每天都在问,什么时候可以去上学,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她想要朋友……可是,我们只是想她在我们身边待地久一点,久一点而已啊!”
岑姝望着男人这般模样,紧皱眉头,“你们只是在以爱之名对她进行捆绑而已的。”
以死气养尸,女孩无法见太阳,甚至不能和人靠太近。
就仿佛一个见不得光的怪物。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岑小姐,囡囡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魂体不稳,随时有灰飞烟灭的可能,我想请您帮我救救她!”
男人身材高大,可此时跪在地上,弯着腰,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弯了脊椎。
岑姝抱着睚眦,垂眸望着男人在思考,突然觉得指尖微微刺痛,低下头,就对上了一双紫色的眸子。
宣城印家,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家族,专门做丧葬生意。
若是有人仔细统计了解,就会发现,默默无闻的印家几乎把宣城整个城市的丧葬都垄断了。
装骨灰的陶罐,布置现场用的花圈等。
自古,丧葬之事向来被人忌讳,很多人都是找到专业团队然后走个流程就完事。
因此,印家虽然有名,可又不那么有名。
一辆低调的黑色suv穿过树林,缓缓驶进一栋别墅。
别墅很大,一眼望去,仿佛一个大教堂。
车子在门口停下,车门打开,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又匆匆地跑到后座恭敬地打开了后座车门,“岑小姐,您请。”
“谢谢。”岑姝抱着睚眦从车上下来,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别墅便收回了视线。
入门,客厅很大,甚至说是酒店大堂也不为过。
只不过装修偏西式,整体颜色偏暗,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客厅比外面冷了好几个度。
“岑小姐,您若是冷的话可以披上这个毯子。”印天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件毛毯递给岑姝,解释道:“囡囡比较惧热,所以房子里安装了中央空调。”
岑姝道谢接过,把毛毯披在了身上。
客厅正中间一左一右分别有两个盘旋楼梯,此时许是听到父亲回来的动静,小女孩从左手边的扶梯欢快地跑下来,却在看见岑姝时,顿住了脚步,有些无措地站在扶梯中间。
“囡囡快来,姐姐是客人,快来向姐姐问好。”印天脱下帽子,对着女孩招了招手,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小女孩穿着一身jk服,扎着高马尾,头上艳红如血的发带扎成蝴蝶结,女孩的皮肤很白,是那种不正常的白,就连唇瓣都是白色。
眼睛却无比澄澈,仿佛清澈见底的湖,不谙世事。
小女孩有些怯怯地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听印天的话,乖巧地走下楼,来到岑姝面前,仰着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岑姝,“姐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毕竟只是七八岁的小孩子,记忆里并没有这么好。
岑姝本想抬手摸摸女孩的小脑袋,却感觉到手钏隐隐发热,抬起的手放了下去,勾唇道:“对呀,你叫印囡是不是,姐姐也叫你囡囡吧。”
“姐姐,你好漂亮,我好喜欢你!”印囡的社交只有电视,这附近除了印家的别墅没有别的房子,印囡每天都住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没有朋友,每天所见到的人也只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此时见到岑姝,顿时心生欢喜。
“谢谢。”
岑姝勾唇轻笑。
印囡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岑姝怀中的睚眦。
岑姝毫不留情地就把睚眦卖了,往小姑娘的面前送了送,“想要抱抱它吗?”
睚眦一听,瞬间毛都气炸了,四只脚扒拉着岑姝的手。
“可是,它好像不愿意。”小姑娘喜欢猫猫狗狗,可是妈妈都不让她养,但见睚眦不愿意,有些失落地说道。
岑姝低头看了眼挣扎的胖橘猫,“它愿意的……对吗?”
最后两个字,尾音拉长,带着说不出威胁。
睚眦四肢一僵,默默地松开了爪。
第四百四十七章:早入轮回
“囡囡,你抱着猫猫去找妈妈玩,爸爸和姐姐有一些事情要商量。”
印天看着女儿和猫咪玩的这么开心,心底微微发酸,眼底闪过一丝水光。
“好。”小姑娘抱着生无可恋的睚眦开开心心地上了楼。
直到女孩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印天这才收回了视线,看向岑姝露出一个苦笑,“岑小姐,囡囡自己没有察觉到,她最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多,现在甚至一天将近一半的时间都在睡觉。”
印家是通过丧葬事业发家,也接触到了些许玄学秘术,依靠这些秘术让历代印家人都逃过了轮回转世的命运,在阴间谋取了阴差的职位。
目前为止,已经有五代人都是寿终正寝之后直接成了阴差。
印天想,是不是正是因为这个秘法,印家的人越来越少,到他这一辈只有他一个人,而他唯一的女儿囡囡甚至还没成年,就被病魔夺取了生命。
什么遗传性胃癌,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可命运随意一指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一向没有遗传病的印天,他的女儿却在一出生就被检查出了胃癌。
医疗手段根本没有用,他翻遍了印家书库里的所有禁术,却依然没有找到能让囡囡活下来的法子。
直到囡囡死亡,印天才明白,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妻子每天坐在囡囡的身边,不吃不喝,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偶,印天这才用了这门禁术。
印家本来就是做死人生意的,想要收集死气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可他们到底没有接触过,并不知道这样做对印囡产生什么影响。
直到最近,囡囡沉睡的时间越来越多,他们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让岑姝入梦,其实是他用秘术求救的手段罢了。
本来早就该来找岑姝,可是妻子听到了这件事后,反应很大,印天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把妻子劝住。
“只有一个办法。”岑姝看了眼冒着热气的茶杯,没有喝,抬头看向印天,“让她入轮回,越快越好。”
印天端着茶杯的手轻轻抖了抖,眼底闪过浓浓的不舍,“岑小姐,囡囡能安全入轮回吗?”
印囡本就是被强行留在这个世界,魂体不问,甚至因为沾染了过多的死气,若是一旦印囡的情绪不受控制,很容易直接发展成恶鬼,而反应到尸体上,就是僵尸的存在。
“可以。”岑姝点点头,余光却瞥到右侧扶梯转角上的那抹身影,杏眸微微眯起。
印天愣了愣,顺着岑姝的视线看到女人,心里一紧,“安安,你不是在陪囡囡玩吗?怎么突然下来了?”
女人约莫四十岁的模样,长发披散,眼眶下有两个浓浓的黑眼圈,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岑姝,仿佛没有听见印天的话。
“她是谁?”云安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从楼梯上走下来,声音冰冷,神情刻板,眼中带着偏执。
印天起身,上前几步揽住妻子的肩膀,放柔了声音,“安安,你忘记了吗?这就是我们之前在电影院见过的岑天师。”
岑姝被人打量的同时也在打量着云安,她曾在梦中见过这个女人。
那个时候,云安刚生产完,在养身体,看向印囡的眸光温柔慈祥,跟眼前目光执着,神情冰冷的云安判若两人。
“妈妈!”
印囡抱着睚眦从楼上跑了下来,拽着云安的裙摆,“妈妈羞羞,说好的跟我玩追迷藏,可妈妈都不来找囡囡。”
印囡被宠爱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去外面接触过其他人,自然察觉不到此时有些诡异的气氛。
听见印囡的声音,云安这才将视线缓缓地从岑姝身上移开,冰冷的神情缓和些,“囡囡,妈妈只是看到有客人来了,下来打声招呼。”
说完,云安再次看向岑姝,“岑小姐要留下来吃晚饭吗?别墅里都是我们自己准备的。”
别墅看起来约莫五百多平,上下一共四层楼,可只有印天一家三口居住,就连个保姆都没有。
岑姝自然看出来了云安藏在眼底的不欢迎,瞥了眼印囡怀中的睚眦,“我还是不打扰了,不过看囡囡似乎很喜欢鸭子,要不就让它留下来陪囡囡玩玩吧,反正我明天还要过来。”
云安闻言,垂下头,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偏执。
印天理解自家妻子的感受,在心里轻叹了口气,“那明天岑小姐打电话给我。”
印天知道,岑姝现在正是高三,若不是为了囡囡,他也不会冒昧打扰。
“好。”岑姝颔首,垂眸看向印囡,“囡囡,鸭子就交给囡囡照顾了。”
印囡很喜欢猫猫,抱着睚眦爱不释手,闻言重重地点点头,“谢谢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鸭子的。”
岑姝轻笑了声,跟小姑娘说了再见。
【宿主,你为什么要把睚眦留在那呀?】回到家中,小花迫不及待地就从空间里跳了出来。
岑姝抱着小狸花,懒懒地靠在摇摇椅上,【你猜猜。】
这是一个陈述句,说明自家宿主就是想让它猜猜,察言观色·小花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到,但是它有预感,那就是自家宿主肯定又要搞事情了!
【也是一个猜想……】岑姝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将毛毯扯过盖在身上,闭上了眼。
入夜。
夜幕厚重,遮住了月光。
夜风吹过树枝,发出簌簌的响声。
别墅,某房间内。
白云猛地睁开了眼睛,望着头顶的湛蓝色床幔,混浊的黑色瞳孔猛地向上翻起,露出大片的眼白,随即又翻了回来,黑色的瞳仁中却染上了些许的红色。
身边,印天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一下一下……
白云慢慢地从床上坐起,光着脚走走下床,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轻轻地打开房间的门,白云如同幽魂般走出了房间。
走廊是感应灯,随着白云走过,一盏灯亮起,随即身后的灯熄灭。
二楼走廊的尽头是印囡的房间,也是阴气最重的房间。
房间没有锁,白云扭动把手,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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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执念成魔
房间装潢很是温馨,这大概是这栋别墅里最暖的色调了。
床铺上拢起一个小包,印囡侧着身体将睚眦搂在怀中,呼吸均匀。
房间很暗,云安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床上的小人,呆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偏执,随即慢慢地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原本暗了下来的感应灯再次亮起,只不过这次是一楼的灯光。
穿过大客厅,云安径直走进了厨房。
厨房的厨具很多,从削水果的小刀到锋利的剔骨刀一应俱全。
云安随意地扫了眼,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放在刀架上最锋利的那把剔骨刀。
转身重新走上二楼。
别墅整体的装修偏西式,走廊有几扇拱门形状的窗户。
窗外,乌云渐渐散去,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云安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拉出狭长的影子,从印囡去世之后,她的睡裙都是黑色的,仿佛在那个时刻,云安的灵魂就随着印囡离去了。
而她的世界也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现在,有人想方设法想要夺走她世界里唯一的色彩,即便是枕边人,她也不允许。
云安走进两人的卧室,站在床边,手中的剔骨刀反射着冷冷的寒光。
印天在床上翻了个身,像是做了个梦,梦里还在呼唤妻子和女儿的名字。
云安阴冷的气息一滞,呆滞的眼神在瞬间闪过一抹挣扎。
可心底却出现了另外一道暗哑的声音,仿佛在耳边低语,“杀了他,杀了他,只要他死了就没人跟你抢囡囡了。”
云安慢慢地抬起了手中的刀。
“喵!”
一道尖锐的猫叫声响起。
这叫声如同一道惊雷,让印天瞬间从梦中惊醒。
“安安?”
印天一睁眼就看到一道寒光,下意识地滚向一边。
云安见一刀不中,抬手就要再刺,手腕却突然被一只猫咬住,云安吃痛地松开刀,印天眼疾手快地踢开刀,一把将云安紧紧搂在怀中。
云安不停地挣扎着,吼叫着,声音如同一头暴躁的野兽。
“安安!安安你到底怎么了?”
云安的力气很大,印天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才把云安控制住。
睚眦步伐优雅地跳上两人的大床,看着勉强把人控制住的印天,紫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嫌弃。
“绳子,笨蛋!”
印天甚至都没来得及惊讶为何一只猫会说话,连忙把床上的帷幔拽了下来,绑住云安的手脚,然后将她的身体绑在椅子上。
在这过程,印天的身上被咬了好几口,胳膊上甚至有几个牙印渗着血。
印天气喘吁吁地坐到地上,看着挣扎的妻子,既有心疼也有疑惑,“安安,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云安的头绳在挣扎的时候不知掉到了什么地方,头发披散,对着印天龇牙咧嘴,仿佛印天是她的仇人一般,眼睛通红,看起来格外骇人。
“不知道。”
除了在岑姝面前,睚眦对谁都很高冷。
就在印天想着先过一晚,明天等的岑姝来看看的时候,就听见一道怯怯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
“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
完了!
印天擦汗的手顿在了空中,转过头看向门口,只见印囡站在房门口,一脸无措,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疑惑。
也不知道囡囡到底在门口站了多久。
“囡囡,你怎么起来了?”印天立即站起身,挡住了被绑住的云安,笑容尴尬。
印囡看着尴尬的老父亲和被捆绑在椅子上的母亲,歪了歪脑袋,露出一副‘啊,我知道了’的神情,“爸爸,你和妈妈是要给囡囡生小弟弟吗?”
印天脸上的笑容又僵住了,可对上自家女儿清澈的眸子,僵硬地点了点头,“对,爸爸妈妈在闹着玩呢。”
印囡露出一副我理解的神情,随即看向床上的睚眦,“鸭子,我们快些回去睡觉吧,不要打扰爸爸妈妈造小人了。”
显然,印囡刚来没多久,并没有听到睚眦说话。
印天松了口气,给睚眦使了个眼色。
睚眦跳下床,来到印囡身边。
印囡开心地抱住睚眦,还十分贴心地给父母关上了房门,“爸爸加油哦~”
印天无奈,只能苦笑。
房门关上,房间里陷入了安静,原本一直挣扎的云安其实在印囡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不挣扎了,一直安安静静的。
印天转过身看着妻子,捂着脸,痛苦地哭出了声,“安安,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十年了,已经十年了,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是的,印囡去世已经十年了,这些年,不仅仅是印囡的身体停留在了八岁,就连他们的时间仿佛也停留在了十年前。
他们遣散了别墅里所有的保姆,云安甚至拒绝和外界接触,也拒绝印囡和外界接触。
囡囡就在这栋别墅里生活了将近十年,除了每年一度和那些先祖们看电影,印囡没有长大。
每次印天面对女儿的为什么别人会长大,而囡囡不会长大的问题,印天无法回答。
云安似乎恢复了正常,神情却依旧呆滞,看着印天,那悲伤无助的神情一如囡囡去世当年,“囡囡……囡囡……”
“小孩,你这么早就收拾好书包,是不是又有生意了?”
随着高考接近,所有人都像是加满了油,自觉地留在教室里上晚自习。
古霍也被自家老娘逼地上晚自习,此时见岑姝这么早就收拾书包,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同时古霍也敏锐地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岑姝背上挎包,眉梢轻挑,“怎么,你要不要一起?”
古霍有些心动,但想到那雪人的馈赠,摆摆手,“还是算了,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吧,我在精神上默默给你加油!”
岑姝轻笑了声,瞥了眼有些出神的施菲,眉头微微蹙起,“菲菲?”
施菲瞬间回过神,抬起头看向岑姝,眼中带着茫然,“姝姝怎么了?”
岑姝看了眼睛施菲抽屉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是一个微信对话框。
“没事,好好做题,不是想考到京城去吗?”
岑姝抬手揉了揉施菲的脑袋,“别发呆了。”
施菲一怔,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嗯!”
第四百四十九章:死气沉沉的别墅
“小丫头啊,看你从宣城一中出来,还是个学生吧,怎么一个人来这么偏远的地方?”
发生了昨晚的事情,印天不好抽身来接岑姝。
岑姝打了辆车,司机师傅是宣城本地人,操着宣城方言,十分健谈。
从‘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到现在。
印家的别墅远离市区,说是在宣城的郊区也不为过,路上的风景从喧闹高楼大厦到偶尔才有人烟的公路。
越走越偏僻。
到最后,师傅都在怀疑岑姝给的地址是不是对的了,因为此时已经进入了一个小道,道路两旁种满了高高的香樟树,樟树葱郁,被风一吹,沙沙作响,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甚至,一些都市怪谈开始浮现在司机师傅的脑海里。
好在,就在司机师傅被自己的脑补吓地想要掉头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巨大别墅让师傅重重地松了口气。
可随即有些羡慕,“小姑娘,这是你家吗?可真大啊!”
眼前的别墅占地很大,前有花园后面都是草地。
这小姑娘竟然还是点的最便宜的特约快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土豪的低调?
“谢谢师傅,这是我朋友家。”
岑姝付好账,就要下车,就听见司机师傅脱口而出,“小姑娘,你那土豪朋友还缺朋友吗?”
岑姝:……
【啊哈哈哈,人间真实!】小花在空间里笑不活了。
目送着司机师傅远去,岑姝这才走向铁门。
印天在二楼就看到了岑姝,按下大门远控按钮,铁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岑姝眉梢轻挑,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别墅的二楼。
“岑小姐,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您的这只……猫。”印天视线在岑姝怀中温顺到不行的猫身上停留了一瞬,苦笑道:“也许,您今天就看不到我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况,印天依旧心有余悸,端起茶,准备喝口茶压压惊,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岑姝。
“岑小姐,难道昨天?”
虽说岑姝是看到印囡的不舍才把猫给留下来的,可如果换个角度想,是不是岑姝早就算到了,所以特意把猫给留下来?
岑姝唇瓣勾起一抹弧度,摇摇头,“只能说一切都是缘吧。”
昨日,她留意了一下印天的面相,算到印天或许会有一劫,可这劫的出处却是一片空白。
可若是细想,别墅里也就只有云安和印囡两人,把睚眦留在别墅,是最为保险的做法了。
“安安就在二楼,还请岑小姐帮忙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印天心中焦急,他已经失去女儿了,他不能再失去妻子。
岑姝颔首,“好。”
二人来到二楼。
二楼左侧走廊一共有四五个房间,印天夫妻居住在靠近扶手的那间,印囡的房间在走廊最里面。
房间里,云安依旧维持着被绑住的姿势,垂着脑袋,胸口却剧烈地起伏着,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嘶吼声,那声音根本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听到房门的动静,云安猛地抬起头,看向两人,眼睛布满血丝,表情狰狞凶狠。
“囡囡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还一直想找妈妈玩,幸好有猫转移她的注意力,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了。”
印天关上门,一晚没睡的他神情也十分憔悴。
“现在囡囡还在睡觉,岑小姐,安安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岑姝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睚眦的脑袋。
睚眦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精芒,用指尖咬破岑姝的小指,舔了舔血,随即跳到云安身边。
睚眦用舌尖卷着岑姝的血珠,用肉垫轻点云安的眉心。
血珠在触碰到云安的时候,突然光芒大作。
一张黑色的恐怖人脸猛地从云安头顶显出形状,发出尖锐的叫声。
印天看呆了,“岑小姐,这是?”
“伥鬼,以影响人的情绪来达到目的,吸食人的负面情绪,好杀戮。”岑姝解释道。
睚眦在看到那张恐怖人脸之后,眼睛猛地一亮,全身的毛发因为兴奋而炸开,张开嘴巴,将那张人脸吞入口中。
“这……”印天看着猫咀嚼着,十分满足的神情,一脸懵逼,这玩意真的能吃吗?确定不会拉肚子吗?
“天?”
不等印天细想,就听到妻子轻柔的声音,几步来到云安身边,轻轻地将妻子搂在怀中。
“我……这是怎么了?”
云安此时依旧被绑着,低下头看着缠绕在身上的帷幔,有些疑惑。
印天手忙脚乱地把东西解开,“没事了都没事了。”
既然妻子不记得了,印天也不想让云安记起来,“都过去了,安安,你有没有觉得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云安摇摇头,余光瞥到站在不远处的岑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当着小年轻的面,云安有些害羞。
岑姝看着此时的云安,隐约和梦中看到的那慈爱的母亲融合了。
云安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印囡死亡后,心底就有了执念,这是一个母亲的执念。
执念日积月累下来就成了心魔,加之印囡的身体和魂体都需要用死气来滋养,普通人就很容易收到影响,更何况是早有心魔的云安,渐渐这种执念就成了实体。
如同一只蛰伏的野兽,只要是关于印囡的事情,这位母亲就会如同刺猬一般,无差别攻击想要将印囡夺走的人。
昨天的云安就是感觉到了这种危机,心底的执念被无限放大。
云安的身体被绑了一晚上,十分虚弱,印天把妻子抱到床上,贴心地为她盖上被子。
岑姝从房间走出,看了眼右侧的走廊,右侧走廊和左侧相差不大,同样也有的四五个房间。
只不过房间的门都是黑色的,门把手上还绑着白色菊花剪纸。
“这栋房子,就是为了囡囡准备的。”印天苦笑地从脖子里掏出一观音玉像,“包括楼上所有的房间,里面其实都堆积着一些死人生前的遗物。”
人死的时候,多少都会留有遗憾,而遗憾的大小,则决定了死后缠绕的死气浓郁程度,而此时他们身上的物件也会沾染到他们的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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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无家可归的手帕
死相越惨烈,死亡之后死气就会更浓郁,物件上的死气也会更深。
而这栋别墅里,除去他们居住的房间和平日里会用到的房间,其余房子里都摆满了那些死相惨烈的人的遗物。
岑姝瞥了眼印天身上观音玉佩,金光暗淡,上面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死气,相信不用多久,这块观音上佛性就会消失殆尽。
死气本来对人就不好,更何况是长期住在这种死气浓郁的地方,印天和云安到现在还能好好地活着,应该跟印家祖辈都是阴差有关系。
“这个月初一,你们是否有去过人民医院?”岑姝看了眼便收回了视线,轻声问道。
“初一?”
“那是上上个星期的事了,印天想了想,点了点头,“去过,那天安安身体不太舒服,经常失眠,所以去人民医院做了个体检。”
印天想了想,说道,随即有些疑惑,“岑小姐,怎么了吗?”
岑姝摸着怀中的睚眦,也没有隐瞒,“初一,我奶奶去世了,就在人民医院,那天医院里死气十分浓郁,很不寻常。”
可印天和云安到底只是普通人,就算身上沾染到了死气,也不该那么浓郁才是。
“那天……”印天想了想,“岑小姐,那天我们在医院里收到了一具遗体的遗物,不知道跟那天的死气会不会有关。”
或许在那之前,妻子就已经察觉到了囡囡身体的不对劲,可是那个时候囡囡的身体还没有出现这么明显的嗜睡现象,云安虽然不懂,但是还是对印囡的变化而感到不安,才会成宿成宿地失眠。
而那时他并没有察觉,仅仅以为妻子是普通的失眠,而恰好,那天有人联系上了他。
印家本来就是做丧葬生意的,圈子就那么大,印天收集惨死之人遗物的事情在这个圈子里并不是个秘密。
联系上他的正是经常跟他做生意的人,见面的地方刚好也是人民医院。
印天领着岑姝来到了最顶楼,打开了右侧走廊最尽头的那个屋子。
“那是一具无名女尸,年纪差不多三十左右,警方已经破案了,可家里人却一直没有来认领,后来警方就交给了医院处理,骨灰盒就放在认领处,这也是一笔费用,印家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用来处理这些无家可归的尸体。”
印天打开门,房间很大,约莫百平方,整整齐齐的柜子摆在房间里,就仿佛图书馆一般。
不仅如此,印家每年捐助去的钱不少,这也是印天唯一能想到的为囡囡祈福方法。
架子上有很多东西,有破旧的衣物,还有手机等。
印天走到了最后一排架子,架子很空,到目前为止只摆放了一个物件,那是一个手帕,上面沾着血,手帕是很简单的手帕,就像是从某个两元小商品的店里面淘来的,没有什么价值。
警方当时本来想以这条手帕为突破口,可后来发现这种同款的手帕无论是二元商品店还是某宝上都有很多,根本不具有明显的特征。
手帕被叠的整整齐齐,装在一个盒子里,露出来的一角上绣着一朵盛开的海棠花,只是沾上血迹,看起多了几分森然,总觉得不太吉利。
岑姝看着这块方帕,杏眸微微眯起,这块方帕上的确散发着十分浓郁的死气,而且还隐约夹杂着些许戾气。
“这个案件最后的凶手找到了吗?”
印天虽然感觉不到,可光是看着手帕,他就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人莫名瘆得慌。
“找到了,据说是个连环凶杀案,手段极其残忍,好在最终落网了,可惜的是,这个手帕主人的家人没有找过来。”
岑姝点点头,扫了眼其他架子上得物件,上面的死气都已经十分淡了,“印先生,等囡囡离开之后,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些东西?”
印天并不傻,去岑家求岑姝帮忙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甚至他当时见岑姝似乎就是想拒绝的,后来也不知为何突然回心转意,但肯定必是有所需。
“如果岑小姐不介意的话,还请岑小姐帮忙处理。”印天在妻女面前是个好父亲,可在外也是个成功的商人。
岑姝深深看了眼印天,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印先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的确是因为这死气才答应帮你,等囡囡的事情处理完之后,鸭子可能还要在你家留几天,到时候这些物件就是普通的东西了,结束之后,只要找个阳气重的地方填埋就是,不会再影响到其他人。”
印天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比先前更明朗了几分,如果岑姝帮他而不求其他,印天反而要为难了。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囡囡。”
说罢,岑姝扫了眼那块帕子,率先走出了房间。
二楼。
印囡房间里,她还在床上睡觉。
印天站在门口望着女儿的睡颜,内心痛苦万分,其实不仅仅是妻子,就连他也是舍不得的。
印囡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只觉得迷蒙中似乎有一双温暖的大手,“爸爸……”
印囡还未睁开眼,就先叫出了口。
“囡囡,你醒了?睡的好不好,饿不饿,爸爸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印天摸了摸女儿的小脸,一脸慈爱。
印囡伸了个懒腰,眼睛一亮,“爸爸,我想吃可乐鸡翅!”
“好,那你再睡会,爸爸现在就下去给你做。”
“嗯嗯好。”
说完,印囡只觉得眼皮子十分沉重,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印天眼眶一热,起身为印囡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却在看到扶梯旁的身影时,愣住了。
原本还在休息的云安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带着笑,柔声说道:“我记得囡囡最喜欢我做的糖醋排骨了,以前害怕她长蛀牙,我很少做给她吃。”
云安说着说着,眼角落下泪来,“这一次,我可不能被你比下去了。”
印天也红了眼眶,快步来到妻子身边,将云安紧紧地搂在了怀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