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柜子里的小孩
小金杯慢悠悠地来到了一栋两层楼的老房子前，房子看起来比较旧，上下两层，没有涂白墙，红色的砖头裸露在外，看起来有些年岁了。
不过房子地理位置比较好，在市中心，与周围的高楼大厦对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哟，小别墅啊！”岑沁推门下车，看着面前的房子，调侃了句。
王永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房子，我奶奶去世之后一直没人住，这不最近回到川蜀了嘛，想着住自己的房子便宜点。”
岑言煜把行李拿下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脱下羽绒服搭在肩膀上，“小强啊，你们家这楼的地理位置这么好，早就应该拆迁了吧，怎么这附近还有这么多矮楼？”
周围还有几栋类似的小两层，看起来也没人居住的样子。
“可能拆迁的时候没谈拢吧，我不常在家，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王永强帮岑言煜把行李箱推到客厅。
“这样……”岑言煜拍了拍王永强的肩膀，“谢谢啦，小强，对了，牧哥呢？”
岑沁十分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闻言抬起头，看向王永强，“对啊，牧原人呢？”
知道岑姝要来见的人是牧原，岑言煜当即表示他也要来，岑沁则是想着这两人都走了，她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很，就干脆一起来了，顺便看看滤镜之下的牧原是不是长的很老。
王永强抬头看了眼楼上，“应该又躲到柜子里了吧。”
“柜子？”
岑沁眉梢轻挑，还有这癖好呢？
赵敏敏轻叹了口气，甩着腰间的铃铛，“这就是棘手的地方，姝姝你亲自看看就知道了。”
二楼，客房。
虽说是客房，也就简单的一张床和一个嵌在墙体的衣柜，有个窗户，窗户还是老式的花面玻璃，用铁栏围起，透过窗隐约能看见房间。
王永强伸手敲了敲门。
房间里面没人应答。
“牧哥不会出去了吧？”几人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岑言煜透过玻璃窗，并没有看到人影。
王永强摇头，“大师姐接到他的时候，他就一直叫着柜子，来到客房之后就把自己藏进了柜子里。”
说着，王永强叹了口气，直接拧动把手，打开门走了进去。
“感情门没锁啊！”岑沁嘟囔了句，又带上了墨镜，露出光洁的下巴，推了推墨镜框，走了进去。
房间并不大，这么多人进去，房间一下子显得有些拥挤。
王永强伸手敲了敲柜门，“牧哥，你朋友来了，你要不要出来见见？”
柜子里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牧哥，是我！小岑！我来看你了！”岑言煜眉头紧皱，开口喊道。
“小岑？”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衣柜里传出。
岑言煜轻轻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对呀，牧哥，你快点出来吧，闷在柜子里久了容易缺氧。”
柜子里却再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岑沁这个暴脾气即将爆发，想要强行破柜门的时候，柜子里又传来了牧原的声音，“小岑啊，你快来扶哥一把，在柜子里待久了，腿麻了。”
所有人：……
“小岑啊，没想到你看起来比哥还老。”
众人来到客厅，牧原喝了口水，拍了拍岑言煜的肩膀，感慨地说道。
他乡遇友友十分兴奋的岑言煜：……
“牧哥，你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岑言煜面无表情地拂开牧原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牧原哈哈大笑了声，“兄弟，别介意，我就是开个玩笑。”
岑言煜：呵。
牧原比直播时候看起憔悴了许多，明明才一个晚上，下巴就长起了许多胡渣，眼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格外明显。
“哟！这看起来也不年轻啊，像四十岁呢！”岑沁拉下墨镜，看了眼牧原，酸里酸气地说道。
牧原：？
“这位美女是？”牧原这才发现客厅里多了好几个人。
岑沁挑眉，这人似乎还挺会说话。
“这是我的小姑，岑沁。”岑言煜对着牧原介绍道，“那位小美女是岑姝，我妹妹。”
岑姝懒懒地举起手，“你好。”
“你好……”牧原的视线一直放在岑沁身上，心不在焉地打了声招呼。
“牧哥，你还记得你中邪的事情吗？”王永强扶额，怎么一见到美女，也不喊着钻衣柜了呢？
牧原楞了下，似乎才记起来自己是个中了邪的人，端着水杯的手下意识地抖了抖。
“牧哥，那天你突然关了直播，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岑言煜害怕牧原把杯子给摔了，接过放在了桌子上，疑惑地问道。
牧原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流露出丝丝惊恐，声音也跟着微颤了起来，“我、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
“其实那天，不是我关的直播。”牧原眼睛充满血丝。
凌晨两点半左右。
黑暗中，牧原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声音，下意识地抄起了角落的晾衣杆紧紧窝在手中。
牧原轻手轻脚地走到主卧，只听见柜门猛地关上的声音，奔跑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房间似乎比刚刚更冷了，牧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时，一道橘黄色的，昏暗的灯光亮起。
牧原站在主卧，一眼就认出，这灯光来自卫生间。
‘咕咚’
牧原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刚想跟直播间里的观众说话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可低下头却发现手机屏幕里尽是雪花。
牧原做这一行的时间不短，自然清楚，他应该是撞鬼了。
就在牧原准备走出房间去卫生间查看的时候，柜门突然被拉开一条小缝，缝隙里露出一双惨白的眼睛。
牧原冷不丁被吓地倒退了好几步，小腿撞到床的边缘才停下。
“嘘！她快来了！你快点进来！”
柜子里的声音有些稚嫩，听起来像是个小孩子。
牧原瞬间就想起了曾经被残忍杀害的龙凤胎，心跳不由地加速了。
“谁？”牧原下意识地问道。
‘咔哒’
卫生间的门打开。
“来不及了，你快点进来！”
小孩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牧原的手腕，一把将他拉入了柜子里。
第三百七十七章：天选之子
牧原撸起袖子，只见他的手腕上有个黑色的手印，手印不大，看起来更像是小孩的。
“那小孩难道就是龙凤胎的其中之一？”
岑言煜伸手想要去碰，却被赵敏敏阻止，“你想被鬼缠上，大可以摸一摸。”
岑言煜吓地立马缩回了手，顺带挪了挪屁股，远离牧原。
牧原：……
“姝姝，你都没告诉她们规矩吗？”赵敏敏嫌弃地看了眼岑言煜，她最不喜欢不懂规矩还好奇心贼重的人，只会坏事。
岑姝淡淡地抬眸看了眼，“嗯，死不了就成。”
岑言煜：？
“进了衣柜之后呢？”牧原从那房子出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柜子里，根本没有讲这些，王永强好奇地问道。
“进了衣柜之后……”
牧原下意识地抱住了胳膊，“就一片漆黑。”
就仿佛有一块黑布遮住了眼睛，没有光，牧原什么都看不清。
扼住他手腕的小手是刺骨的冰冷。
牧原知道，这小孩肯定不是人了，可他下意识的直觉告诉他，小孩对他并没有恶意。
‘咔哒、咔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人似乎很暴躁，把房间里的东西翻的乱七八糟，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东西叮铃哐啷地掉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浓烈的樟脑丸味道刺激着牧原的神经，一股浓烈的危机感在心底升起。
“找到你了。”
一道苍老的，女人的声音响起。
牧原心神大震，眼睛因为震惊而猛地瞪大。
‘唰！’
衣柜的门被猛地打开，一个阴影遮住了外面透进来的月光，牧原却因此看清了来人。
是一个女人，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样子，背有些驼，头发鬓边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有些散乱，眼睛混浊，却泛着诡异的黑，手上握着一把镰刀，镰刀反射着冷冷的光，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到地板上。
女人伸出手猛地向牧原伸来。
“不要！不要！”
牧原挣扎着想要摆脱女人的控制，可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变小了，小胳膊小腿根本反抗不了女人，女人的力气出奇地大，他根本挣脱不开。
“你很不乖呢。”女人的声音很难听，就像刀子挂蹭玻璃的声音。
牧原还想挣扎几下，余光却瞥见一道寒光闪过，他感觉到脖子一痛，殷红的血液瞬间喷洒出来，弄得满衣柜都是。
“妈！你干什么？！这是小安！您的孙子啊！”
满头满身是血的男人嘶吼地吼道，眼睛充血，将牧原紧紧抱在了怀中。
“他不是，这是那个女人跟别的男人生的贱种！”
老妇人恶狠狠地说道，满不在乎地看着牧原的腿脚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随即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死了，都死了，不属于老吴家的贱种都死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牧原死了。
可是他却对周围的场景有感觉，他能听到两人的对话，也能感觉到两个人对他身体做的事情。
昏暗的卫生间里，瓷白的墙砖上布满了血迹，牧原死的时候，眼睛瞪的老大，因此能看见两人处理他尸体时那狰狞的面孔。
“妈，我不想坐牢！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男人一边哭着，一边把牧原的腿砍了下来。
这可真没有说服力，牧原无聊地想。
从两人断断续续的对话中，牧原终于拼凑出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男人的确像网传的那样，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倒插门，对妻子呵护有加，也很爱自己的儿女。
男人的母亲是个农村的妇人，男人不放心母亲独自在农村生活，就想着把母亲接到城市里来住，女人并没有多说什么，想着每天家里有人帮忙做做家务，挤一点也没有关系。
可正是因为这一次妥协，让女人和儿女都因此丧命。
“哭什么哭！明明是那个女人不守妇道，杀了就杀了，这要是放在村子里，是要浸猪笼的，还有那两个贱种，你平白养了这么多年，真是晦气！”
老妇人恶狠狠地道。
这是牧原看见镰刀狠狠地劈向他的脑袋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呼呼呼！’
牧原猛地惊醒，迷茫地看了看四周，他站在阳台，窗外对面楼栋一片漆黑，他低下头看了眼手中的晾衣杆，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身体像是不受控制般走向门口，这时，衣柜的门又拉开了一条小缝，缝隙里露出一双惨白的眼睛。
“嘘！她快来了！你快点进来！”
轮回，开始了！
牧原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死了多少次，他仿佛陷入了无尽地死亡重生然后再死亡的轮回当中。
直到不远处传来一声鸡叫。
牧原跌跌撞撞地从柜子里走了出来，一脸惨白，满头大汗地坐到沙发上，余光瞥到桌子上的温度计，0度。
牧原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来不及多想，牧原拿上自己的东西匆忙离开了房子。
听完牧原的讲述，客厅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王永强挠了挠脑袋，“牧哥，我还是不懂，为啥你会躲进柜子里？”明明牧原已经从里面出来了不是吗？
牧原眉头紧皱，他也不清楚，这似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赵敏敏看向岑姝，“姝姝，你怎么看？”
岑姝瞥了眼牧原，沉声道：“他还没有出来。”
啥、啥意思？
难道现在在大家面前的牧原不是人？！
岑言煜又挪了挪腚，默默离远了些。
牧原：……
赵敏敏微微颔首，她虽然画符不太行，但是正经本事还是有的，她也看出来了，只是，她不明白。
现在的牧原看起来能这么正常。
“什、什么意思？”牧原懵逼了。
“简而言之，就是，你的主魂丢了，被困在了那个凶宅里。”赵敏敏解释道，人有三魂七魄，主魂离体是大伤，轻则白痴，重则丧命，这牧原还能活蹦乱跳的就离谱！
牧原愣了愣，掏出手机看了起来。
“你在干嘛？”赵敏敏没好气地问道。
“我在翻我家电子版的族谱，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
牧原一本正经地说道。
赵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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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替身
“听说过水鬼找替身吗？”
岑姝看向赵敏敏。
赵敏敏一愣，“什么意思？”
“差不多的原理，房子女主人和两个小孩被残忍的手段杀害，死后生怨，久不能散，但不知何缘由，只能在那栋房子里活动……”
岑姝垂眸思索了片刻，看着牧原问道：“现房主装修房子的时候一切都正常吗？”
牧原正为自己不是天选之子而伤心不已，闻言，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说：“现房主什么都没说，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牧原不确定地说道。
“你确定找你的，是现房主？”岑姝端着纸杯，轻轻抿了口。
“什么？”
牧原彻底懵了，毕竟他收费也不低，难道还有人做慈善，帮不是自己的房子测试？
“换个问题吧，要钱要命？”岑姝瞥了眼脸色微微发白的牧原，问道。
“当然是要命啊！”牧原不假思索地说道，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又白了几分，“你是说，有人刻意骗我进那栋房子？”
岑姝淡淡地看了眼牧原，没再说话。
岑沁一直很懵逼，明明大家说的都是华语，怎么组在一起她就听不太懂了呢？
“姝姝，你的意思是，花钱请牧哥的人可能不是原房主，而是其他人，而那个人，是想要牧哥的命？”岑言煜终于听明白了，看向岑姝问道。
岑姝颔首，同情地看了眼牧原，“也是猜测。”
牧原：……
“那你这样看着我……”牧原小声嘟囔了句。
“嗯，秉着职业原则，例行安慰一下。”岑姝放下杯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牧原：……
“那这件事……”赵敏敏看着岑姝，眼中带着询问。
岑姝抬眸，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等晚上。”
赵敏敏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好吧。”
看岑姝如此淡定的模样，赵敏敏的心完全放下来了，毕竟如果岑姝都解决不了，她也只能含泪损失一万块救助金了。
牧原：？
在岑沁暧昧的视线下，岑言煜自告奋勇提出晚上陪牧原睡，牧原感动到不行，立马给了虽然没他年轻但爱心满满的小岑一个拥抱。
几人都是第一次来川蜀，便商量着一起吃火锅。
“那个…永强啊，你带他们去吃吧，我前几天吃了挺多，有、有点上火。”牧原似乎想到了什么，面容有些扭曲。
王永强怜悯地看了眼牧原，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我去柜子里等你了，小岑！”牧原苦涩地拍了拍岑言煜的肩膀，起身向楼上走去。
岑言煜总觉得这话不太对味，没多想，跟着岑沁几人屁颠屁颠地去吃火锅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街道变得热闹起来。
近几年随着互联网的兴起，川蜀这个城市也被更多的人所知晓，现下不是旅游旺季，但游客依然不少。
穿过广场，走进一条巷子。
“来川蜀，别的不说，火锅的味绝对够！随便一家店都很好吃。”王永强在川蜀生活了十几年，虽然大多时间都在山上，可论对川蜀的熟悉，他可就是活地图！
王永强停在了一户庭院门前，门高约三米，里面隐约传来人说话的声音，一股浓重的辛辣味飘了过来，岑沁瞬间就被呛的不行，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岑言煜也被辣的眼睛通红，还没吃呢，眼泪就止不住了。
“你们这就不行了，等下吃的时候，你们怎么办？”王永强看着反应剧烈的两人，笑着调侃了声，抬手敲门。
铁门打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呀声，开门的是位老妇人，穿着围裙，头发扎起，看起来十分慈祥，见到王永强露出个笑容，“永强啊，带朋友来吃饭？”
“孙奶奶，还有座吗？”王永强往里面看了眼，庭院里已经坐满了人，大榕树下，火锅咕咚咕咚地冒着泡，热气腾腾，光是看着，就觉得热了。
“有座有座，快进来吧。”孙奶奶笑着把门打开。
几人走进庭院。
岑言煜好奇地打量着，庭院里就一个小平层，庭院到是很大，摆着将近十张桌子，每桌都有三四个人，喝着酒在户外吃着火锅。
“孙奶奶，我来我来。”几人在庭院等了会，就见孙奶奶搬了个折叠桌慢慢地从屋内走了出来。
王永强立马上前帮忙。
招呼着几人坐下后，王永强就跑到后厨帮忙去了。
夜晚温度骤降，几人围坐在桌旁也不觉得冷。
很快，热气腾腾漂浮着红油的大铜锅就被端了上来。
岑言煜坐在风口上，眼泪不停地流，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红油锅，“这、这么辣？”
“又麻又辣才够味呢！”王永强笑着把酱料端了上来。
岑姝面无表情把半碗小米辣倒进碟里，再加上蒜泥小葱和香菜，淋上香油，一份完美的蘸酱就诞生了。
岑言煜眼睛都看直了，“姝姝，你这么会吃辣？！”
岑姝从锅里捞出烫的刚刚好的毛肚，沾上蘸料，一口塞入嘴中，腮帮子被撑的鼓鼓的，闻言抬眸看了眼岑言煜，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岑言煜：……
“这食材都是孙奶奶早上去进的，蔬菜是他们自家种的，可以放心吃，而且超级便宜。”王永强吃的满嘴都是油，顺手把一捆鱼腥草丢进铜锅里。
岑言煜夹肉的手就这样顿在了空中。
“鱼、鱼腥草？”岑言煜只觉得嘴巴有些干。
“对啊，岑哥，来试试，超级好吃的，我的最爱！”王永强夹了几根到岑言煜的碟中，一脸期待地看着岑言煜。
岑言煜脸色一白，拿着筷子的手微颤，这是在要他命吗？
“岑哥，你之前从来没有尝试过吧，尝尝，不骗你，真的很好吃，不好吃我请客！”王永强撺掇着说道。
岑言煜：……
“感情你今天不打算请客啊？”
王永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这不囊中羞涩嘛！”
就在岑言煜和碟子里的鱼腥草激烈地做斗争时，旁边一桌的人似乎喝醉了，还大声囔囔了起来。
“你说那老张，这几天不跟我们做工就算了，还娘们兮兮的，难怪他找不到老婆，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娘们！哈哈哈哈！”
第三百七十九章：嘘，她快来了
说话人是个光头，穿着工装，裤腿上还沾着油漆，看起来约莫五十岁，满脸通红，手上端着瓶二锅头，操着一口地道的川蜀话。
同桌的几人都是同样的装扮，像是同一个装修队，闻言，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岑姝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几人，杏眸微微眯起。
“你们别介意，你周叔他们喝多了，在说胡话呢。”孙奶奶又上了几盘牛肉，看了眼旁边笑着说道。
王永强愣了下，“孙奶奶，那是周叔叔啊？我都没认出来呢。”
小时候，永强天天到周华家蹭吃蹭喝，那个时候周华还拥有着一头飘柔的秀发，当真是岁月匆匆不饶人啊。
“永强？”
周华喝的醉醺醺的，抬头看了过来，试探地喊了声。
“叔，是我，永强。”王永强让岑言煜几人继续吃，搬着凳子坐到隔壁桌去了。
岑言煜偷偷摸摸地把鱼腥草重新丢回了火锅里，一抬头就对上了岑姝的杏眸，心虚地笑了笑。
岑姝面无表情地夹了一筷子牛肉放进碟里。
“我去！姝姝，你也不给我留点！”
等岑言煜反应过来，锅里刚熟的肉全都被岑姝解决掉了。
牛肉吃了好几碟，王永强才一脸通红地回来身上带着浓烈的酒味。
赵敏敏嫌弃地挪开了凳子，捏着鼻子，“师弟，这才多久，你就喝了这么多了？”
王永强有些醉了，嘿嘿笑了声，“盛情难却盛情难却。”
岑沁减肥，动了几口就没吃了，喝着豆奶，在一片缭绕的火锅味中依然维持着她的优雅。
岑言煜辣的实在受不了，菜没吃多少，饭吃了两大碗，摸着肚子靠在椅子上消食。
赵敏敏也吃撑了，拨弄着铃铛，打了好几个哈欠。
四人看着岑姝又下了三盘牛肉下锅，眼睛都直了。
“姝、姝姝啊！你还没吃饱？”岑言煜瞥了眼岑姝的肚子，一脸惊恐。
岑姝捞了几片毛肚，抬眸看了眼几人，“嗯，刚刚开始。”
四人：……
“小狐狸，你为什么吃这么多还不胖？”岑沁看着酸死了，自从二十五岁之后，她但凡多吃一点，第二天体重就上去了。
岑姝又吃了片肥牛，想了想，“大概我天赋异禀！”
岑沁：……
终于，再解决完十盘牛肉，八盘羊肉，六盘毛肚，和不计其数的蔬菜之后，岑姝吃饱了，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唇，淡淡地瞥了眼赵敏敏，“去吧，比卡丘。”
赵敏敏：……
她突然觉得，还不如含泪损失一万块呢！
柜子里的牧原：？
一顿火锅吃了将近三个小时，庭院里陆陆续续不断还有人来，赵敏敏掏空了钱包，勉强把餐给付了，回去的路上，王永强酒劲上来了，一个劲地扒着岑言煜絮絮叨叨。
“对、对了，岑姐，我问出来了，周叔的装修队，最近的确接手过一个老房子……嗝！”
“什么装修队？兄弟，你别顺拐啊！”岑言煜连忙扶住王永强。
岑姝看了眼王永强，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回去再说吧。”
“不是，姝姝，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岑言煜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人，总觉得他好像错过了什么。
岑姝面无表情地瞅了眼岑言煜。
岑言煜：……
嘚！他就不该问！
“强啊，你是说刚刚那桌火锅几个人是装修队的？而且好巧不巧刚好接了那个老房子的装修？”
客厅，几人坐在沙发上，听完王永强的叙述，岑言煜眼睛瞪的老大，充满不敢置信。
这电视剧都不敢这么安排吧！
“周叔干装修十几年了，这片区装修几乎都找周叔，周叔人实在，技术又好，那凶宅离的不远，找周叔也正常。”一路走回来，永强的酒也醒了，端着水杯说道。
“那个老张，也参与了那次的装修，那次回来之后，老张性格大变，也不做工了，周叔说，前不久去老张家，还看到老张偷偷涂口红。”
那房子可是远近闻名的凶宅，周华也怀疑老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变相劝他去找人看看，反而被老张赶了出来。
“那老张的照片有吗？”岑姝抬眸看向王永强。
牧原也期待地看着永强。
“有，还是去年周叔装修队年会的时候拍的大合照，牧哥，你看看，你能看出哪个是老张吗？”永强把手机递给牧原。
装修队人不少，将近三十号人。
牧原一眼就认出了站在最边上，笑容憨厚的人，正是当时请他来测试的‘现房主’。
“看来岑姐猜的没错……”不用牧原说，永强默默地收回了手机，生怕牧原一个生气把他的手机砸了。
牧原只觉得喉咙发干，感情他这是自己送上门去给人家宰呢？两千块就想要他的命？！
“姝姝，你是怎么知道的呀？”岑言煜有些好奇，明明他们都是同时到的，怎么他就看不出这么多弯弯绕绕呢？
岑姝淡淡扫了眼岑言煜，“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岑言煜：？
怎么还带人身攻击呢？
岑姝扫了眼其他人，见他们神情都有些不自然，眉梢轻挑，“你们都不知道？”
赵敏敏捂唇轻咳了声，拍了拍永强的肩膀，“强啊，喝了这么多酒，困了吧？”
“困了困了，师姐你也早些休息吧，大家都去休息吧，晚安了！”王永强起身。
众人十分理智地互道了晚安，终结了这个不怎么友好的话题。
房间，关了灯。
牧原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向对面高楼还亮着的几扇窗户，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岑言煜属于秒睡，感觉到身边的动静，嘟囔了句，“牧哥，你怎么还不睡啊？”
牧原收回视线，略带歉意道：“吵到你了？我有点睡不着，我不动了，你快睡吧。”
岑言煜嗯了句，又陷入了昏睡。
对面楼栋最后几盏灯都灭了，牧原终于有了些许困意。
突然，房间的温度骤降。
牧原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起了身鸡皮疙瘩。
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从柜子里传来。
“嘘！她快来了！你快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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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点睡哦！晚安啦！
第三百八十章：柜子
“牧哥，你怎么了？”
岑言煜睡的迷迷糊糊，就感觉到身边的人有动静，嘟囔着喊了句。
无人回答。
岑言煜似乎想到了什么，瞬间清醒了一半，睁开眼看向身侧，只见牧原呆愣地坐在床头，不等他喊出声，就见牧原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径直地钻进了柜子里。
岑言煜的另一半睡意也被吓跑了，立马掀开被子起身，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等他把柜子打开，哪里还有牧原的身影。
“姝姝！”
岑言煜哆哆嗦嗦地披了件羽绒服就去敲岑姝的门，刚敲了一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姝姝你……”
只见岑姝早就穿戴整齐，像是早就料到般。
“嘘！”岑姝食指抵住唇瓣，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房间里，岑沁正在熟睡。
岑言煜了然，轻手轻脚退了几步，乖乖地站在走廊等待。
岑姝回房拿东西的间隙，隔壁房间和楼下也出现了动静，赵敏敏甚至连双马尾都扎好了，背着一个挎包从房间里出来，见到岑言煜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还伸手打了声招呼。
岑言煜挥了挥手，余光瞥到一楼，就见小金杯旁立着个人影，细看才发现是永强。
“走吧。”岑姝关上门，向楼下走去。
几人坐上车，小金杯在道路上风驰电掣，愣是开出了几百万跑车的气势。
岑言煜坐的头晕，打开车窗透风。
凌晨的川蜀没了喧闹，夜风扑在脸上，岑言煜打了个寒颤，又摇上了点。
川蜀的道路不是在上坡就是在上坡的路上。
就在岑言煜差点忍不住要吐到车里的时候，小金杯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道路两边的店铺基本都关门了，只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
交了停车费后，小金杯慢慢悠悠地开进了小区。
小区是老小区，楼层都不高，最高的也只有六层楼，小区很静，植被挺多，一阵风吹来，树叶扑簌簌地落下。
小金杯的轮胎压过树叶，发出咯吱声。
车子停在了一栋楼前，楼看起来比较破旧，墙体的漆层几乎完全脱落，借着月光，几乎能看到裸露出的红砖。
“就是这了。”王永强停好车，抬头看了眼顶楼。
岑姝轻轻应了声，转过头看向岑言煜，“你和永强留在车里。”
“是！谨遵岑姐命令！”不给岑言煜挣扎的机会，王永强把从牧原那拿来的钥匙递给岑姝，拉着岑言煜回到了车里。
“你们两人小心点。”赵敏敏不放心地叮嘱了声。
岑言煜不高兴地看了眼岑姝，嘟囔道：“都在车上了，还能有什么危险？”
赵敏敏打开手机电筒，打在脸上，阴气森森道：“那可不一定哦，比起鬼怪，更可怕的，是人心。”
岑言煜：……
“你小笔记看多了吧。”岑言煜翻了个白眼，把车窗彻底摇了上去，拒绝聊天。
赵敏敏轻笑了声，见岑姝已经走进单元楼，连忙跟了上去。
“岑哥，你别担心，岑姐肯定会没事的。”
永强拍了拍岑言煜的肩膀，安慰道。
岑言煜双手抱胸，语气有些冲，“谁说我担心了啊？哼！”
永强：……
这双手都快扒到窗户上了，还不担心呢？
楼道的感应灯时灵时不灵。
赵敏敏气喘吁吁地爬到顶楼，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再看了眼脸不红气不喘的岑姝，“姝姝，好体力！”
岑姝将钥匙插入锁孔，淡淡到：“谢谢夸奖。”
‘咔嚓’一声。
门被打开。
一股淡淡的霉味蹿进鼻尖。
“走吧。”
岑姝率先走进屋内。
打开灯，房屋和直播看到时没两样。
关上门，风声，各种细微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门外，屋内一片寂静，静到站在门口的几秒钟，赵敏敏甚至都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岑姝径直走向主卧。
阳台的窗帘被夜风吹地飞起，猎猎作响，可她们刚刚站在门口的时候却没有听见。
岑姝伸手打开了衣柜，果然看到了从柜子里消失的牧原。
此时，牧原紧闭着双眼，蜷缩在衣柜里，满头大汗，脸色惨白，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
“牧原！”赵敏敏伸手推了推牧原。
牧原没有反应。
岑姝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柜子更里面，眸底闪过一丝沉思。
“这怎么办？总不能让我把他搬下去吧？”赵敏敏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岑姝没有说话。
赵敏敏见岑姝思索的模样，也没敢打扰，无聊地看着四周，这装修的到是挺好，哪天她买房了，也找周华的装修队。
“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岑姝转头看向赵敏敏。
“什么？”赵敏敏一愣，不等她反应过来，却见岑姝弯腰，踏进了柜子里，“我去！”
就在赵敏敏想，这柜子能不能装的下这么多人时，只见岑姝进入柜子里之后，竟然消失不见了！
赵敏敏心中一惊，试探地喊道：“姝姝？”
柜子里黑黢黢的，岑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甚至带上了点回音，“嗯，我在。”
赵敏敏松了口气，“里面还有位置吧？我进来咯。”
岑姝没再说话了。
赵敏敏没再多想，抬步走进了柜子里，狭小的空间的压抑感瞬间传来，赵敏敏伸手挥了挥，发现里面的空间格外大，“姝姝？”
赵敏敏挥动的手瞬间被抓住，可很快，赵敏敏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抓住她手腕的手很小，带着刺骨的冷意。
赵敏敏下意识地握住了铃铛，眼前却出现了一道刺目的亮光，刺的她睁不开眼。
等光芒散去，鼻尖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樟脑丸的味道，赵敏敏尝试着推开柜门。
赵敏敏从柜子里出来，当看到主卧的装潢时，瞬间愣住了。
看起来稍显破旧的木板床，床头的位置以及墙面上布满着血迹，血迹呈喷射状，看起来触目惊心。
“动作快点，马上天亮了。”
“我知道了，妈，您去歇歇吧，剩下的我来就行。”
窃窃私语声从客厅传来。
若不是这种场景，赵敏敏可能要感慨一下这听起来就母慈子孝的对话。
似是想到了什么，赵敏敏抬步就向卫生间走去。
第三百八十一章：被妈妈吃掉了
“岑、岑哥，你有没有觉得越来越冷了？”
小金杯里，永强坐在驾驶座里，冷地搓了搓胳膊。
岑言煜闻言抬头看了眼六楼，“哦。”
永强：……
这些年，川蜀实行老小区改造计划，刷新墙面，增加绿植，这小区到是没什么变化，也许小区比较偏老龄化，不愿意折腾吧。
永强扫了眼四周，看到不远处的人影时，愣了下，下意识地看了眼车上的电子钟，现在才凌晨三点，环卫工人就开始打扫了吗？
“岑哥，你看那个人，是个老婆婆吗？”永强近视眼，在加上路灯昏暗，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岑言煜放下手机，顺着永强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确定地道：“是、是吧……”
“是就是，怎么还吧呢？”永强忍不住嘟囔了句。
“就许你近视，不许别人近视了？”岑言煜心里不开心，语气冲冲的。
永强：……
那个人影似乎走近了，永强这才看清，是一个老婆婆，看起来年纪应该挺大了，拿着竹子编的扫帚扫着地上的落叶，老婆婆穿着大棉袄，头上戴着顶黑色的帽子，几乎把脸全部遮住，看不清模样。
“这大冬天的，家里人放心啊？而且乌漆嘛黑的，万一摔一跤，可不得了。”岑言煜皱了皱眉头，不解道。
永强感叹了声，“是啊，谁知道老人家里是怎么想的，都说这养儿防老养儿防老，真老了，一些白眼狼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岑言煜收起手机，直起身子，好奇问道：“小强啊，你是怎么接触到玄学的呀？”
在岑言煜看来，玄学这个东西本身就很玄学，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的范围，永强的家庭看起来挺普通的，怎么就接触到这一行了呢？
“其实也没有岑哥你想的那么神秘啦……我那个时候读书不好，总爱逃课出去买串串，然后在一个摊摊旁边看到了个乞讨的人，我那时候小，心肠软，就给了他根串串……”
永强说到这的时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然后他就成为我师父了。”
岑言煜：……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根串串的机遇？
“岑哥，我总觉得，那老婆婆似乎离我们更近了呢？”永强眉头微皱，看向不远处的老婆婆，她像是在扫地，可就很敷衍地扫着地。
岑言煜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盯着老婆婆看了会，眼睛都酸了，想了想，道：“也许她只是在偷懒。”
永强：……
好吧，应该是他们多想了，毕竟年纪越大，越睡不着觉，也许老人就是想给自己找个事情做呢。
“姝姝她们去了多久了？”岑言煜又抬头看了眼，六楼的楼道灯依然暗着，只有客厅灯亮着。
“这才半个小时呢，岑哥，你别太担心了，我大师姐很厉害的。”永强宽慰道。
岑言煜想起了赵敏敏那咋咋呼呼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姝姝？”
走出主卧，来到客厅，就看到了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岑姝和拽着岑姝衣角的男孩。
男孩穿着小熊维尼的睡衣，看起来四五岁的模样，见到赵敏敏，瑟缩了下，抬起头用怯生生的大眼睛看着她。
岑姝轻轻应了声，视线仍放在卫生间。
一大一小两人的身影把卫生间门口堵得严实，可赵敏敏还是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卫生间的灯光比较昏暗，白色瓷砖墙壁上溅满了血迹。
赵敏敏伸长脑袋，向里面望了眼，就忍不住反胃，扶着墙不停地干呕着。
卫生间里，牧原躺在地上，瞳孔涣散，身上布满刀痕。
一个老妇人和男人蹲在狭小的空间里处理着尸体，动作似乎十分熟练，眼神冷漠，仿佛正在处理的是一头牲畜。
“姐姐能救救哥哥吗？”男孩天真的瞳孔里倒映着这恐怖的一幕，可男孩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轻轻拽了拽岑姝的衣角，抬头问道。
岑姝没再看，拉着男孩来到客厅坐下。
“保儿知道，为什么哥哥会变成这样吗？”岑姝抬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柔声问道。
男孩扑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纠结，“妈、妈妈不让保儿说。”
赵敏敏越听越懵了，若是她没猜错，眼前这个叫保儿的男孩应该是被杀的双胞胎中的男孩，看男孩的魂体干净，没有丝毫怨气，怎么就成了鬼呢？
还有保儿口中的妈妈…
“可是保儿不说，哥哥就会一直陷入这个循环出不来，保儿想看到这一幕吗？”岑姝没有逼男孩，而是轻声反问道。
保儿绞着小手，垂着头，似乎十分纠结。
“那姐姐你别告诉妈妈好不好？”保儿抬头看着岑姝，眼睛里尽是信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姐姐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让他下意识地想要亲近。
“好。”岑姝望着宝儿，杏眸里闪过一丝怜爱。
“保儿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妈妈说，只有这样保儿和妹妹才能走出这栋房子……”保儿死的时候只有五岁，根本不懂这些。
“那……保儿的妹妹呢？”赵敏敏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保儿的妹妹，牧原似乎也从来没有提到过。
“妹妹……”保儿的声音微微更咽，“妹妹被妈妈吃掉了。”
赵敏敏心中一惊，不敢置信地看向岑姝，见岑姝也皱着眉梢，下意识地握紧了铃铛。
食子青鬼，这怨气得多重啊！
“妈妈已经走出去了，是吗？”岑姝抚了抚保儿的脑袋，问道。
保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妈妈前不久才出去的，妈妈说，等哥哥代替保儿死四十九次之后，保儿也可以出去了。”
保儿年纪小，可他在这栋房子待了近二十年，潜意识里，他觉得妈妈这么做是不对的。
“那妈妈说过，出去之后要做什么吗？”岑姝望了眼又开始轮回的牧原，轻声问道。
保儿歪着脑袋想了会，说，“妈妈说，她要找奶奶报仇！妈妈说，如果不是奶奶，保儿早就可以去投胎了，妹妹……妹妹也不会被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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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凶杀现场
“岑哥，我怎么觉得那个老婆婆似乎一直在看我们？”
永强坐在驾驶座，一抬头就能看见不远处的老婆婆，他已经好几次瞥到她看向这边，奇怪的很。
岑言煜靠在后座昏昏欲睡，闻言抬头看了眼，揉了揉眼睛，“你又不帅，看你干什么？也不怕辣眼睛啊！”
永强：？
“岑哥，你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长得帅？”永强对着后视镜梳了梳头发，感觉今天比昨天更帅气了呢！
岑言煜轻嗤了声，“开玩笑，你这眼睛应该不是近视，而是瞎了吧。”
永强：……
永强不死心地对着镜子臭美，就看见一道黑影闪过，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前方，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见一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猛地冲向正在扫地的老婆婆，没过几秒，永强就看见老婆婆缓缓地瘫软在地。
男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可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男人仿佛杀红了眼，跪在地上，双手举着刀，不停地刺向老婆婆。
很快，殷红的血液就流了一地。
“艹！”岑言煜低低骂了声，拿起手机开始报警。
永强在车内看了一圈，没有一把趁手的家伙，除了躺在副驾驶的桃木剑……
永强犹豫了一秒，瞥了眼男人手上那染血刀子，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岑、岑哥，难道我们就在车上干看着？”两人的距离不算远，永强甚至能听见刀子刺破肉体发出的噗嗤声。
岑言煜报警之后又接着打了个急救电话，虽然他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了。
“你想舍己救人？”岑言煜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连手都是颤抖的，幸好现在是半夜，几乎没人，万一伤害到更多的人就麻烦了。
王永强不说话了，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在刺了十几刀后，终于停下了动作。
跪在老婆婆的身边，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警笛声响起，由远及近，男人似乎受到了惊吓，猛地从地上起身，脱下身上带血的外套，匆匆离开了现场。
“姝姝，保儿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赵敏敏听完保儿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几乎所有人都说，男主人疯魔一般杀害了自己的妻儿，可她们看到的，却并非如此，男主人的母亲才是真正的主犯，可最后只有男主人坐了牢。
男主人的母亲似乎因自己儿子为此坐牢，从而对死去的女主人和自己的孙辈心怀怨恨，就连她们死了都不放过，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个这么恶毒的封魂的法子。
让女主人和孙辈们的灵魂永远地被困在这个房子里，并且每天到了固定的时间就会陷入轮回。
轮回中，他们一直不断地被杀害，重生，再被杀……
直到某一天，灵魂耗尽，魂飞魄散。
岑姝轻抿了唇瓣，没有说话，轻抚着保儿的脑袋。
保儿不知道这两个姐姐为什么一下子突然不说话了，小手拽了拽岑姝的衣角，“姐姐，保儿全都说了，姐姐能救救哥哥吗？”
“救了哥哥，保儿就又要自己进入这个轮回了，保儿不怕吗？”岑姝轻声问道。
保儿没有犹豫地摇了摇头，“保儿是男子汉了，这是保儿自己的事情，哥哥是无辜的，而且保儿已经习惯了，其实不疼的……”
保儿被困在这个屋子近二十年，每天都要重复经历无数遍死亡，却依然保留着孩童的真挚。
赵敏敏泪点不低，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岑姝轻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拥住了保儿，“保儿困了吗？”
“姐姐，你忘记啦，保儿已经不是人了，是不会困……哈。”保儿的话还没说话，就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姐姐，保儿好困啊。”
“困了就睡吧。”岑姝的声音很柔，轻轻地拍打着保儿的背部。
保儿轻轻应了声，小小的魂体软了下来，闭着眼睛，仿佛真的睡着了般。
“敏敏，铃铛。”岑姝抬眸看了眼赵敏敏。
赵敏敏立马反应了过来，轻轻晃动了下铃铛，清脆的铃铛声在客厅里回响，保儿化作一道青烟，循着铃声，钻入了铃铛内。
“你怎么不让保儿宿在你的符内？”赵敏敏奇怪地看了眼岑姝。
岑姝捂唇轻咳了声，刚刚动用了精气，唇瓣有些淡，“受了点小伤。”
闻言，赵敏敏这才细细打量起岑姝，声音有些惊诧，“你精气几近枯竭？这是小伤？！”
“养几天就好了。”岑姝眼皮子掀起，看了眼赵敏敏，从包中拿出符篆，“牧原的事情，你来吧。”
赵敏敏接过，“行，你好生歇着，等这件事结束，带你去吃大餐。”
赵敏敏一脸正色，随着回魂咒念出，周围的场景开始发生变化。
岑姝第一次见赵敏敏神情如此凝重，勾了勾唇，还有些不太习惯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
男主人母亲托人设下阵法早就不如当年牢固，否则女主人也不会用替死鬼的法子逃了出来，阵法被破坏是迟早的事，刚好装修队的到来加快了速度。
而牧原也是倒霉，若非与永强相识，怕即使被人换魂了，也不会被多少人发现。
随着符篆咒语念完，符篆猛地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血腥的场景如同碎掉的玻璃一般，渐渐散去，客厅又恢复成了来时的模样。
主卧柜子里传来些许动静。
‘嘭’
“哎哟喂！我的老腰！我的脑袋！”
衣柜的空间很狭窄，根本塞不下一个牧原，牧原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就想逃离柜子，刚伸展腿脚，脑袋就撞到了上面的板子，瞬间疼的龇牙咧嘴。
牧原叫唤着从主卧走了出来，就瞧见岑姝和赵敏敏一脸平静地坐在沙发上，“姝姝……你们怎么？”
随即像是反应过来，看了看四周，低低骂了句，“卧槽！”
“要是我们再晚来一步，牧哥你……”赵敏敏看了眼牧原，抬了抬下巴，一副你懂的神情。
牧原立马意会，十分上道说：“钱我会尽快打到你账上。”
赵敏敏勾了勾唇，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神色一变，“出事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噩梦往事
“你们这么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三人来到一楼，就看见永强和岑言煜站在小金杯的旁边，低着头，像两只鹌鹑。
两名警察站在他们身边，询问着，听到动静，两名警察抬头，其中年长的警察如同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打量着三人，“请问你们是？”
只有牧原是穿着睡衣的，挠了挠头，笑道：“警官，我们是这楼上的住户，被这么大的阵仗吵的睡不着觉，所以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敏敏也跟着附和，一副我们就是来看看热闹的表情。
岑姝看了眼不远处用黄色警戒线围起来的区域，地上残留着一大片血迹，即使在黑夜中也格外显眼。
“也没有什么事，你们下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年长的警察收回目光，不经意地问道。
牧原穿着睡衣，冷的瑟瑟发抖，颤声问道：“人？我们没看见啊，警官，这里是发生了什么命案吗？”
牧原的视线移向不远处，显然也注意到了。
警察‘嗯’了声，没再多说，瞥了眼岑姝和赵敏敏，“没什么热闹好看的，大冷天的，穿这么少出来看热闹，也不怕冻着了，学学你这两个小女朋友。”
两个……小女朋友？
牧原的笑容有瞬间僵硬，“警官，您别开我玩笑了，这是我妹妹们，那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上去了，就是突然听到警笛，好奇下来看一眼。”
“去吧去吧。”警官摆摆手，放过了他们。
三人转身就向楼道里面走去，牧原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那名警察还在观察着他们。
直到听到防盗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年长警官这才彻底收回余光，看向永强两人，对着旁边的警察说道：“你找人带他们回去做个笔录，顺便问问保安，查查这小区的监控。”
永强和岑言煜就这样被带回了警局。
牧原站在客厅窗户向下看去，警察还在勘探现场，天边隐隐泛着白色，不远处传来一声鸡叫声，疑惑道：“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真出人命了？”
岑姝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抬眸看了眼窗外，嗓音格外冷，“男主人的母亲，死了。”
赵敏敏一愣，随即轻叹了口气，“猜到了。”
灵魂被困近二十年，这么大的仇怨，出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找当年的罪魁祸首报仇，只是没想到，男主人的母亲这些年竟然没有走远，就一直待在这个小区。
“你们……在说什么呀？”牧原抱着胳膊坐到沙发上，没听懂。
“在说玄学。”赵敏敏特嫌弃地瞅了眼牧原，默默挪开了腚。
牧原：……
又怎么了？他不就进了柜子几次嘛，至于嘛！
‘呼哧呼哧’
张天，哦不，邱兰兰不停地向前奔跑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刺骨的风顺着呼吸道进入肺叶，每奔跑一步，肺部都阵阵生疼。
邱兰兰的手有些颤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个最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地址。
“小伙子，你说的这个地址几年前就拆迁了，改造成了个农贸市场，你是要去这地方吗？”司机奇怪地看了眼后座邱兰兰，疑惑地问道。
邱兰兰把手缩在袖子里，闻言身体微颤了下，沙哑着声音问：“师傅，小区被安置到了哪里，您知道吗？”
“那小伙子你可是问对人了，我在川蜀开了十几年的车，那一片我熟悉的很，也不远，就在农贸市场附近，小伙子你确定去那里哈？”司机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
邱兰兰‘嗯’了声，便垂着头不再说话。
行为怪异的乘客，司机见了不少，也没有多想，踩下油门。
从那栋房子出来之后，邱兰兰就一直在找那个老太婆，终于，让她找到了，本来她还想等保儿出来再动手，可当看到小金杯下来的人时，邱兰兰就知道，如果她再不动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转身就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把刀，她清楚地记得，老太婆在知道她就是邱兰兰之后，临死前那不可置信的眼神。
滚烫的血溅到她脸上、身上，可她却没有一点大仇得报的痛快。
那年，她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跟着身无分文的郑立强，她看重的就是郑立强对她好，性格老实。
父母却觉得郑立强家里穷，郑立强也没什么大本事，最后还是心疼她，出钱为两人办了婚礼，两老还把养老的钱拿了出来，给新婚的小两口买房。
新婚两年，郑立强在邱兰兰父亲的帮助下当上了一国企的小管理层，日子过的还算开心。
邱兰兰也顺利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取名为郑保国和郑安安，那段时间，是邱兰兰生前仅剩的开心日子。
随后，噩梦就开始了。
郑立强提出把严荣娟接到城里来住顺便帮忙照看孩子。
邱兰兰想着自己上班，对小孩照顾不周，虽然住的挤了点，但好歹有人一起照顾家里，便同意了。
可没想到，严荣娟不仅不帮忙，还每天把家里弄得乱糟糟，饭菜也要等她下班回来做给她吃，甚至好几次跟踪她到公司，说捉奸，闹的公司鸡犬不宁。
邱兰兰实在受不了，跟郑立强抱怨了几句，郑立强第一次打了她，说，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他现在应该报答母亲的生养之恩了。
有了郑立强撑腰，严荣娟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开始虐待保儿和安安，说看两个孩子长的眉清目秀，一看就不是她们老郑家的种。
邱兰兰没忍住，跟严荣娟打了一架，严荣娟年纪毕竟大了，没打赢，关在房里生闷气，等郑立强回来，严荣娟也没有告状，反而动手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邱兰兰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她没想到，严荣娟竟然在菜里下了安眠药，然后……
“小伙子？小伙子醒醒，到了。”司机喊了几声，把邱兰兰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邱兰兰付了钱，下了车。
小区很新，名字还是那个名字，但环境却跟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了。
邱兰兰立在原地许久，正想去保安亭打听，却在看到不远处，颤颤巍巍向门口走来的身影时，瞬间立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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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点睡呀，晚安啦！
第三百八十四章：豆腐脑
“邱大爷，您又这么早起来买豆腐脑呢？”
保安亭的保安在这小区工作了挺多年，每天天不亮就能见到邱大爷出来买豆腐脑。
邱建安杵着拐杖，身上穿着黑色的马甲袄子，戴着一顶帽子，裹着严严实实，闻言，乐呵呵地打了声招呼，“是啊，年纪越大，越睡不着。”
保安帮邱建安打开了门，叮嘱了句，“邱大爷，您一个人路上小心点。”
邱建安摆了摆手，杵着拐杖向隔着一条街的农贸市场走去。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看着邱建安的身影，犹豫了会，拉下帽檐，不远不近地跟在了身后。
“邱叔，又这么早呀？我这才刚开店没多久呢，还是老样子，你先去逛几圈，再来拿新鲜的豆腐脑。”
农贸市场口开了个早餐店，店铺的招牌已经褪色，露出底布的白，看起来像是开了许多年，一个中年男人围着围裙站在门口，见到邱建安，开口说道。
邱建安嗯了声，强调了句，“一定要新鲜的啊，不然我闺女不喜欢吃。”
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凝滞，手擦了擦围裙，“唉，好嘞！”
邱建安没再停留，杵着拐杖开始在农贸市场瞎晃荡起来。
这个点，许多摊位还没人，来的早的也才刚刚把菜摆出来，见到邱建安都打了声招呼，看起来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个点就开始逛菜市场的小老头。
邱建安买了点菜，不多，提着塑料袋的手却有些颤抖，掐着点又重新回到了早餐店的门口。
“小王，豆腐脑好了没有啊？”早餐店门口的楼梯有些高，邱建安站在阶梯下面，扯着嗓子喊了声。
小王提着保温盒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邱叔，都给您装好了，还是老样子，一勺糖和一勺葡萄干。”
“好好好！”邱建安小心翼翼地把保温杯放到塑料袋里，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递给小王。
“叔，你别跟我客气，这又不值几个钱。”小王推辞着没拿。
邱建安拗不过，只好把钱收了回去，“小王啊，你人真好……”
小王笑了笑，刚想像往常那样回店里照看生意，就听见邱建安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地说道：“是我家兰兰没福气。”
小王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看着邱建安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闷堵的厉害。
“兄弟，抽烟吗？”
这时，一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小王低下头看了眼男人递过来的烟，鬼使神差地接过，放在嘴巴里，也没点燃，其实他很久没抽烟了，自从有了孩子之后。
男人穿的挺多，几乎看不清脸，只看见一双微红的眼睛，像是被这冷风眯了眼。
“兄弟，你认识我？”小王有些奇怪，看着那一双眼睛，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嗯，我是邱兰兰的朋友，见过小王哥几次。”男人声音有些沉，抬头看向已经快走进小区的邱建安，“邱伯伯，每天都这么早吗？”
小王楞了下，陡然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有些恍神，“兰兰的朋友啊，那还真的是好久不见了，邱叔早些年也不这样，就这些年，时不时地会忘记些事情……”
总以为邱兰兰还活着，惦记着她爱吃豆腐。
男人的眼眶更红了，小王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爸爸，你又抽烟，要是被妈妈抓住了，又要说你了。”这时一个小女孩从店里走了出来，一把抱住小王的大腿，扎着两个马尾辫，看起来白嫩嫩的。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小王轻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继而对着男人介绍道：“这是我女儿，调皮鬼一个。”
“叔叔好，我是王雅雅。”雅雅不怕生，反而主动打起了招呼。
男人没说话，抬手抚了抚王雅雅的脑袋，某种情绪仿佛终于抑制不住了，男人猛地收回了手，转过身，“王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哎，兄弟……”留下吃个早饭啊！
小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男人很快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爸爸，刚刚那个叔叔身上有好重的血腥味哦！”王雅雅抬起头看向小王。
小王勾了勾女儿的鼻子，“小小年纪，还好重的血腥味，你闻过啊？”
“我在杀猪的朱叔叔的身上闻到过。”王雅雅一本正经地反驳。
小王看了眼男人离开的方向，想了想说，“可能那个叔叔也要赶回去杀猪。”
猪：？
“你们倒好，好玩的事情也不记得叫我，要捞人了就知道喊我了？”
岑沁妆容精致地从派出所大门走出，看了眼如同霜打的茄子的两人，抬了抬光洁的下巴，“说吧，你们昨晚又干什么去了？”
永强和岑言煜做了几个小时的笔录，好不容易被放了出来，没成想又接到交警的电话，说是鉴于永强昨晚那风驰电掣的速度，他那辆小金杯被暂时扣押了，并且扣了6分。
后面的话，永强听不见了，因为他的手机彻底没电了。
两人身上没现金，手机又没电，还是拜托警察叔叔打电话叫了‘家长’。
“姝姝她们回去了吗？”岑言煜没答，开口问道。
岑沁面无表情地看着岑言煜，“早回来了，一回来就全睡了，没人提你们两个，你们明白了什么吗？”
“懂了，姝姝肯定是太累了，竟然都累到忘记我这个哥哥了。”岑言煜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岑沁：……
永强在一旁附和着重重地点了点头，“看来昨晚应该是经历了一场恶战，真是辛苦岑姐她们了。”
岑沁：？
岑沁忍不住翻了个不太优雅的白眼，“你们两个真的是没救了。”
两人刚走出派出所，就看到了派出所门口的洋芋摊摊，岑言煜和永强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在对视了一秒钟后，齐刷刷地看向岑沁。
“想吃？”岑沁挑眉。
两人点头。
“说些好听的来。”岑沁撩了撩长发。
“小姑，您真是人美心善的大菩萨，除了比牧哥看起来老点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对啊对啊，岑小姑，您是我见过除了牧哥，第二看起来这么年轻的人了呢！”
岑沁：……
“滚！”
第三百八十五章：奇怪的男人
想着三人还在睡觉，这个时候回去肯定会打扰她们，永强和岑言煜想了想，决定牺牲小我，幸福大家。
两人顶着一夜没睡的黑眼圈玩过了长江索道，走过了解放碑，还去了洪崖洞……
整整一圈下来，岑沁踩着高跟鞋累的半死，再看身后两个似乎还意犹未尽的傻小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天都黑了，可以回去了吗？”
岑言煜依依不舍地看了眼人头攒动的江边，咬咬牙，“行吧。”
岑沁：……
三人坐轻轨回到两层楼的时候，岑姝三人已经醒了，并给穿戴整齐，似乎正准备出门。
“你们去哪？”岑沁瞥了眼生龙活虎的牧原，问道。
赵敏敏‘哦’了声，“牧哥请客，准备去吃干锅。”
牧原一脸懵逼地看向赵敏敏，眼神询问，‘不是你说要请客的吗？’
赵敏敏面无表情地挪开了视线，看着岑沁询问道：“岑姐，你一起来吗？”
岑沁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牧原，摘下墨镜，微抬下巴，“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到家之后，岑言煜和永强两人就瘫了，摆摆手拒绝了牧原客套的邀请，上楼补觉去了。
干锅店在本地的一所土木大学的附近，店面挺大，上下两层楼，正是饭点，人很多，四人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赵敏敏挨着岑姝坐，牧原只好红着脸坐到了岑沁身边。
鉴于昨天岑姝展现的食量，赵敏敏大手一挥，一下子就点了五斤牛肉，三斤鸡爪爪，两斤兔肉……
牧原眼睛都看直了，“你们…吃的完吗？”
赵敏敏轻哼了声，“瞧不起谁呢！”
牧原：……
他只是有点心疼他的钱包。
牧原十分自然地给岑沁烫了烫碗筷，推到岑沁身前。
岑沁看了眼牧原，眉梢轻挑，“怎么？有事相求？”
牧原笑了声，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对面的岑姝二人，放低了声音问道：“听小岑说，你还单身？”
“喜欢我？”岑沁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牧原没想到岑沁如此直接，楞了下，“嗯，喜欢你。”
“为什么？”岑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
牧原这次回答的很果断，“一见钟情。”
“哦，不好意思，我更喜欢日久生情。”被子里的水有些烫嘴，岑沁不小心弄到了身上点，抽了张纸擦了擦手腕。
“没关系，我都可以。”牧原笑了笑，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感到失落，起身，“我想喝可乐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喝的？”
牧原起身，礼貌地看向的岑姝两人。
来的时候，几人买了奶茶，摇摇头，表示并不需要。
附近就有个便利店，看着牧原走下楼，赵敏敏一脸八卦地看向岑沁，“岑姐，你们两刚刚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刚刚两人都刻意放低了声音，加上隔壁桌有些吵，她都没有听清，可光看神情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电光火石。
岑沁抬头，冷不丁地就对上了一双仿佛看穿一切的杏眸，莫名有些心虚，“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干锅分了两大份端了上来，赵敏敏瞬间就被美食转移了注意力。
岑沁轻轻松了口气。
岑姝慢条斯理地吃着干锅，瞥了眼没怎么动筷子的岑沁，勾了勾唇瓣。
另一边，便利店。
牧原结完账出门，刚走出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男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男人全身包裹的严实，一双黑黢黢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牧原奇怪地看了眼，随即收回了目光，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怎么了？跟见鬼了似的。”赵敏敏用筷子不过瘾，干脆直接上手，刚解决完一个鸡爪，就见牧原脸色有些难地走上楼。
牧原笑了笑，“没事，就是遇到个奇怪的人。”
“你不是去买可乐吗？”赵敏敏瞥了眼牧原那空空如也的手，奇怪问道。
牧原挠了挠头，三十多岁的人了，笑的跟个傻子，“我给忘了。”
赵敏敏：……
桌下，牧原从兜里掏出创可贴递给岑沁。
岑沁本来就在外面吃了挺多东西，没什么胃口，一直喝着水，看到创可贴，楞了下，“干什么？”
“你脚后跟破皮了，贴上。”牧原把创可贴塞到岑沁手中。
岑沁回来之后就换了一套衣服，穿着小板鞋，阔腿裤，若不仔细瞧根本看不见伤口。
岑沁握紧了手里的创可贴，抿了抿唇瓣，没再说话，下意识地端起杯子喝水。
牧原也不介意，撸起袖子就开始吃饭，他可是一天都没吃饭了，都快饿死了。
就在牧原塞了块牛肉到嘴里，余光就瞥见刚刚在便利店的门口看见的奇怪男人走上了二楼，男人扫视了一圈后，对上牧原的视线，径直地向他们这边走来。
岑姝一直没停过筷子，骨头堆成了一个小山，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来人。
赵敏敏动作微顿，看向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手下意识地抚上铃铛。
“敏敏，让服务员加个座位吧。”岑姝轻声道。
“姝姝，她……”赵敏敏放低了声音，看着男人，眼中充满敌意。
岑姝轻轻应了声，“我知道。”
知道还让她坐？！
赵敏敏不解，却还是让服务员加了个座。
男人愣了下，望了眼岑姝，低声道：“谢谢。”
“不客气，先吃饭吧。”岑姝抬了抬下巴。
男人抿了抿唇，坐姿很是拘谨，两腿并拢，手因为紧张交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就很女性。
牧原脑海里划过一个大胆的猜想，猛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好，我是来……”男人没有动筷，似乎有些估摸不准岑姝的态度，有些犹豫。
“我知道，先吃吧。”岑姝把碗筷放到男人面前，“吃完再说。”
男人瞬间红了眼眶，抬手抹了抹眼，抓起筷子吃了起来。
男人虽然看起来比较急，但动作看起来很有教养，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吃到最后，只有男人还在吃，仿佛几百年没好好吃过饭似的，一边吃着，眼泪不停地流，无声的，却让赵敏敏莫名地感到有些悲伤。
“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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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们早点睡觉呀，牛肉今天有些失眠了，嘤嘤嘤。
感谢小可爱们的投票，爱你们。
晚安呀~
第三百八十六章：死相
“敏敏…你看他面相如何？”
岑姝轻轻抿了口茶，轻声问道。
赵敏敏扫了眼，撇撇嘴，如同被老师点名，干巴巴地说道：“额黑，头重，鼻根发黑，气色枯黑，是死相。”
岑姝颔首。
“不是，姝姝，这死相不是很正常吗？本来这具身体就已经死了，不过是有些鬼，鸠占鹊巢罢了。”赵敏敏对岑姝请邱兰兰吃饭的行为很是不解，就算邱兰兰的遭遇很值得同情，可她上人身，致使张天死亡也是事实。
岑姝勾了勾唇，“是死相没错，但这也是张天原本的面相。”
赵敏敏一愣，“你是说，就算邱兰兰没上身，张天也活不成了？”
“嗯。”
岑姝轻轻应了声，见邱兰兰吃的差不多了，岑姝伸手把抽纸递了过去。
邱兰兰不好意思地接过，擦了擦唇，眼底闪过一丝怀念，“不好意思，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人死之后，味觉也会随之消失，其实面前的这些东西，对于邱兰兰来说，味同嚼蜡。
赵敏敏没有揭穿，看向邱兰兰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
“那个……我想问，保儿怎么样了？”邱兰兰地看向岑姝，眼底充满担忧。
“保儿很好你放心。”岑姝安抚道，杏眸微微眯起，望着邱兰兰，“只是，我有个疑惑，安安她去了哪里？”
邱兰兰神情一僵，眼底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恨意。
“安安是被那个老太婆害死的。”
赵敏敏眉头一皱，这跟保儿说的根本不一样。
“安安最喜欢的就是爸爸……”邱兰兰眼眶微红，“但当每天陷入那种可怕的循环当中，她根本受不了，魂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所以你就把安安吃了？”赵敏敏追问。
邱兰兰垂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声音格外沉，“是。”
赵敏敏眉头一皱。
岑姝轻叹了口气，“邱兰兰，自首吧。”
邱兰兰身体猛地一怔，“可是这具身体…”
“张天并非因你而死，可是也别让这具身体冠上杀人犯的头衔，之后的审判就交给门来吧。”
岑姝抬眸，望着邱兰兰，动了动唇，“其实……”
“什么？”邱兰兰下意识看向岑姝。
“没什么。”岑姝摇头，“自首之后如实说便好。”
不知为何，邱兰兰望着岑姝的眸子，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慢慢变得平和下来，重重地点点头，“好！烦请大师能帮我照顾保儿。”
“好。”岑姝似乎有所感，转头看向楼下。
楼下，店门前站着两道身影，穿着便服，似乎在等着谁，其中看起来稍年长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岑姝的视线，猛地抬起头，眼神依旧锐利。
岑姝平静地收回视线，“去吧。”
“谢谢您。”邱兰兰此刻的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当年的事情，到这里，也该尘埃落定了。
岑沁全程一脸懵逼地听着几人的谈话，见邱兰兰离开，狐疑地看着岑姝，“邱兰兰？”那不是牧原测试的凶宅的前女主人的名字吗？
岑姝喝完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正想说话，就听见楼梯传来动静，侧目看去，便对上了一双充满打量的眸子。
“你好，我是南区刑侦队的刑警，白广，我想问问，你们跟张天是什么关系？”白广拿出警官证，拉了张凳子坐在桌旁，细细打量着四人，最后将视线落在牧原身上。
“牧原是吧，我知道你，我想问问你们今天凌晨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和那两个报警的人是什么关系？”
这群人的突然出现，让这个看起来像是激情杀人的案件多了些许不寻常。
牧原看了眼岑姝，嘴角一掀，“警官，不是吧，我们就是刚好吃不完东西，刚好这人乞讨到我们桌旁边，秉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请他吃了顿饭，这也要把我们抓起来吗？”
白广观察入微，瞥了眼靠着窗坐，端着杯子喝茶的女生，继续问道：“你们今天凌晨去那里做什么？”
“那天直播出了点事故，走的急，有些东西忘记拿了。”牧原眉梢轻挑，眉眼带着几分桀骜，“顺便带我的妹妹们出去见见世面。”
几番问题下来，牧原都回答的滴水不漏，白广也没问出什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嘴皮子？”岑沁淡淡瞥了眼牧原，语气意味不明。
牧原瞬间收起了那吊儿郎当的坐姿，挠挠头，又恢复成了憨憨，“这不是常年在外生存必备技能嘛。”
经过这一打岔，岑沁也把邱兰兰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第二天，买下凶宅的真正的房主找上了赵敏敏，求了几张镇宅符回去，赵敏敏因此又小赚了一笔。
宣城一中初六就要正式上课，岑姝三人没有多留，赶了初五最早的飞机回去。
去机场的路上，牧原求了半天，才和岑沁交换了微信。
“姝姝，我会想你的，辣椒不够了，记得跟我说。”
机场，赵敏敏拽着岑姝的衣角，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
岑姝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敏敏戏精附体，“哦，那你先债还了。”
赵敏敏立马松了手，摸着脑袋嘿嘿笑了笑，“你一路顺风啊！我就不留你了，落地之后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哦~”
川蜀到宣称虽然就两个小时的飞机。
经济舱早就没座了，就剩下头等舱还有些空余的位置。
由于是在年关，根本选不到联排，岑沁买的时候就干脆没有占座。
头等舱的座位空间稍大些，岑姝坐在十三排靠窗的位置，旁边的座位还没有人，机舱有些吵，岑姝带上耳机闭上了眼。
等岑姝再睁开眼，飞机已经起飞了。
今天天气格外晴朗，上到云层后，太阳光格外刺眼，让人睁不开眼。
岑姝刚想拉下隔板，就听见一道不耐烦的声音，“醒了吧，醒了就麻烦拉下挡板可以吗？”
岑姝没说话，拉下了隔板，瞥了眼身侧。
女人穿着火辣，过膝的靴子紧紧包裹着修长的双腿，妆容精致，戴着价值不菲的墨镜，下巴微抬，很是倨傲。
似乎是察觉到了岑姝的视线，女人声音有些尖锐，“看什么看？”
“莉莉！”
第三百八十七章：肩膀上的小孩
劝慰声音从后座传来。
女人格外不耐烦，“我都说了，包舱包舱，这遇见的都是什么人呐！”
后座的人又放低声音安慰了好几句，说也就还有一个小时不到，再忍忍之类，女人这才停止了抱怨，只是脸色依旧有些难看。
“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我朋友最近遇到了些事情，心情不太好。”正对着岑姝座位后面是一个短发女人，穿着紫色的小西装，看起来格外干练，对着岑姝道歉说道。
岑姝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
机舱又安静了下来，岑姝瞥了眼女人的肩膀，对上了一双充血的血眸，阴寒冰冷。
岑姝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开始低下头玩消消乐。
血眸：……
飞机降落，身侧的女人便迫不及待地率先走出了机舱，短发女人在身后背着两个双肩包，也不敢大声喊，只能加快了脚步，看起来有些狼狈。
“姝姝，你在看什么呢？”见机舱几乎所有人都走光了，岑姝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些奇怪。
岑姝收回视线，嗓音带着些许意味不明，“在看一个小孩。”
“小孩？”顺着岑姝刚看的方向看去，岑言煜也没看到小孩，“哪里有小孩啊？”
岑姝勾了勾唇，没再说话。
回到岑家的时候，岑雪已经赶回剧组去了。
岑姝洗了个澡，倒头就睡，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
小狸花好几天没见到岑姝，窝在枕头边上，乖巧地陪着岑姝一起睡觉，感觉到岑姝似乎醒了过来，睁开碧色的瞳孔，湿润的鼻子凑到岑姝脸上亲了亲，“喵~”
岑姝睁开眸，勾了勾唇，伸手摸了摸小狸花的脑袋，起身。
简单收拾了一下，打开了房门。
刚出门，就看见一楼，柳莲走向电梯，看起来脸色似乎不太好。
客厅，岑沁和岑言煜早就醒了正坐在客厅等饭吃，见到岑姝，岑沁抬手对着岑姝挥了挥。
细白的手腕上，一条金闪闪的手链似乎要闪瞎人眼，几颗硕大的钻石看反射着耀眼的光，格外夺目。
“多少钱？”岑姝倒了杯水，润了润喉，问道。
岑沁凤眸一挑，“果然还是姝姝你上道，这手链，一千万……零一块呢。”
岑姝轻笑了声，“开心了？”
岑沁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上面的钻石，勉勉强强道：“还行吧。”
岑姝瞥了眼岑沁，那眉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没有揭露她的口是心非，岑姝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对了，小狐狸，你不是高三吗？寒假这么多天了，你寒假作业做完了吗？”岑沁敷着手膜，随口问道。
岑姝玩游戏的手一僵。
“不是吧，你不会一个字都没动吧？”岑沁直起身，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
岑姝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岑沁，勾了勾唇，“忘了跟你说了，前不久我爸又买了条项链给她，三千万呢。”
岑沁：……
艹！
寒假之后开学的第一天总是格外的热闹。
岑沁知道那条三千万的项链后，连夜收拾了行李，赶了最早的飞机回了京城。
也就十天没来上课，课桌上落下了一层薄薄的灰。
岑姝慢条斯理地用湿纸巾擦着桌子。
“小孩，你理综试卷做完了没？借我抄抄吧。”古霍在一旁奋笔疾书地抄寒假作业，看了眼岑姝说道。
“没写。”岑姝的嗓音有些冷。
“就抄抄，我会改答案的，你别这么小气嘛。”古霍以为岑姝不想借，才想了这么个跛脚的借口。
岑姝顿住动作，看着古霍，一字一句道：“没写。”
古霍：……
没写还这么理直气壮？
“姝姝，我帮你写吧。”施菲小声说道。
岑姝看了眼堆起来快一厘米的试卷，犹豫了一秒钟，摇了摇头，“算了，反正收上去老师也不看。”
“说的好有道理！”古霍放下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那我是不是也不用抄了？小爷可是辛辛苦苦干了一晚上，还有最后三张试卷了。”
古霍晃了晃手中的试卷，骄傲地展示着他一晚上的奋斗成果。
“你不行。”岑姝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古霍的妄想。
“凭啥啊？！”古霍气愤。
岑姝挑眉，“你心里没数？”
古霍：……
好气哦，他现在越来越想念他的直哥了，也不知道直哥在度假村过的好不好。
下了早读课，课代表就开始来收各课的寒假作业。
在课代表惊诧的目光中，岑姝十分自然地把白卷交了上去。
王慧是英语课代表，看到岑姝的白卷，嘴角抽了抽，把岑姝的试卷塞到了中间的位置，对着岑姝说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岑姝微微颔首，“谢了。”
王慧摆摆手，捧着试卷出了教室，向办公室走去。
“你们什么时候玩的这么好了？”古霍审视的目光看了眼王慧，问道。
施菲原本在练题，闻言顿住了笔，瞧瞧地看向岑姝。
“好吗？这难道不是最基础的同学互助吗？”岑姝玩着游戏，头也没抬。
古霍还想继续追问，就感觉到一个阴影出现在了后门门口，挡住了光。
“姝姝！我爱死你了！我爸妈和好了！”范可又提着两大包塑料袋出现在了门口。
古霍十分自然地接过塑料袋，翻了起来，十分不客气。
施菲拉了张凳子给范可，范可坐下，揽着施菲的肩膀看向岑姝，一脸崇拜，“我回去之后，我爸妈还在冷战呢，我按照姝姝的法子装病了好几天，两人立马就和好啦。”
“那是你爸妈爱你。”岑姝笑着道。
范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嗯呐，所以我爸又让我给你们带了这些。”
“叔叔也太客气了，唔，真好吃。”古霍拆了片猪肉脯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范可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似乎有些为难，看了眼周围，放低了声音道：“我跟你们说个事哈。”
“说！啥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古霍抬了抬下巴。
“我家那个小食品厂好像要准备上市了……”
“上市了？那不挺好？”古霍奇怪地看了眼范可，“这是好事啊，你这啥表情？”
“不是，关键是，我爸想弄的大点，想要那个比较火热的明星，胡莉莉来拍广告……”
古霍一愣，表情有些奇怪，半晌缓缓说道：“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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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啦！
第三百八十八章：易少
胡莉莉，前几年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十八线小明星，前些年因为一部宫斗剧一炮而红。
古霍这个不追星的人都在不少地方看到过她拍的广告。
印象不好不坏，就是……
“可可，原来你家这么有钱啊？”古霍瞧了眼范可，一副我才发现富婆竟然在身边的表情。
范可：……
“为什么你的关注点这么清奇？”范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施菲见岑姝低着头，一直没说话，问道：“姝姝，你在想什么？”
岑姝抬头，“这名字，怎么听的这么耳熟？”
“不是吧，小孩，你忘记啦，你家那个养女最近不是拍电视剧嘛，那主角名就是胡莉莉！”说罢，古霍拿出手机百度百科了下，递给岑姝。
岑姝没接，扫了眼，突然就想起了昨天在飞机上的人，眉梢轻挑，“她是突然火的？”
“对啊，一下子就火了，我家有几个侄子还是她粉丝呢。”古霍眉头紧皱，语气颇为嫌弃。
岑姝轻轻颔首，看向范可，“换一个吧。”
范可一愣，也没多问，干脆果断地点点头，“好，回去我就跟我爸说。”
此时上课铃响起，范可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古霍看了眼走上讲台的夏晴，侧头，小声问道：“姝姝，为什么要换一个呀？”
岑姝拿出课本，淡淡瞥了眼古霍，“比较影响食欲。”
古霍：……
哦，他差点就信了。
见岑姝不愿意说，古霍越发好奇了，正想追问，就听见夏晴冰冷无情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古霍！你寒假作业呢？”
古霍：？
他不就三张试卷没写嘛？旁边这位可一张都没写！！！
恒庆影视城。
“雪儿姐，这胡莉莉太过分了！”。
休息区，岑雪坐在躺椅上，助理用冰袋小心翼翼地敷着她肿胀的脸，心疼地抱怨道。
岑雪还穿着戏服，脸红肿不堪，嘴角还挂着血，指甲嵌进手心，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怨恨，没有说话。
《宫帘》这部剧基本上快结尾了，只是还有些戏份需要补拍。
“哟，真是不好意思啊，岑雪妹妹，姐姐刚刚的手重了些。”胡莉莉身后依然跟着三四个助理，那模样跟一个模板刻出来似的，颐指气使。
岑雪没说话，拿过助理手中的冰袋，自己敷了起来。
胡莉莉见岑雪不理她，只觉得被落了面子，正想发作，余光却瞥见坐在显示器前的陈于突然站了起来，胡莉莉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岑雪也抬起头，在看到来人时，愣住了。
程鹤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有些谄媚。
岑雪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在剧组里，她听说了不少京城的传言，程鹤是京城程家的私生子，前不久才被程家接了回去，陈于也是看在程家的面上才把这重要女配角的角色给了她。
可能让程鹤都如此恭敬的人物……
岑雪看了过去，眼中带着些许打量。
程鹤身边站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西装，眼神凌厉，那模样生的比程鹤还要帅气几分，只是神情很冷，对程鹤和陈于都一副爱答不理的。
“别想了，那可是易家的少爷，岂是你这个山鸡能肖想的？”胡莉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见岑雪直勾勾地盯着几人的模样，撇了撇嘴，讽刺道。
“易少？”岑雪装作无意地问道，“莉莉姐，你怎么知道呀？”
胡莉莉不屑地看了眼岑雪，一眼将岑雪的小心思看穿，“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易少并不是你能攀上的人物！”
胡莉莉身后的金主比程鹤势力还大，这也是她为何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对岑雪使绊子的原因。
“雪儿！”
这是，不远处的程鹤对着岑雪招了招手。
胡莉莉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
岑雪把冰袋给助理，来到了三人面前。
先前距离的远，程鹤没有看清，待岑雪走近了，这才注意到岑雪脸上的红肿，抬眸看了眼陈于。
陈于笑了笑，有些心虚，毕竟岑雪也是程鹤介绍来的人，现在让程鹤看到岑雪这幅模样，这不变相在打程鹤的脸嘛。
“雪儿，脸还疼吗？”
程鹤最近虽然在追求易少的妹妹，可是对岑雪还是抱有另外的心思，见岑雪这幅模样，不免有些心疼。
岑雪苍白的小脸上扬起一个温婉的笑容，让她看起来愈发楚楚可怜，“不疼了，谢谢程总关心。”
程鹤脸上的表情一僵，知道岑雪在怪他。
易凉风玩味的视线在程鹤和岑雪身上划过，淡淡道：“程鹤，不介绍一下吗？”
程鹤下意识地看了眼易凉风，见他眼底的趣味，抿了抿唇，“易少，这位是岑雪，是我公司旗下的一名艺人。”
岑雪听着程鹤如此官方的介绍，唇角扯出一抹嘲讽，不过没关系，她也没有多喜欢他，她还要好好感谢他，把她带进了娱乐圈，让她知道，读书好，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用处。
比如，那个连专科都没毕业，就敢对她颐指气使的胡莉莉。
岑雪抬起头，直视易凉风，勾唇道：“易少您好。”
易凉风望着岑雪，眸底闪过一丝趣味。
“岑雪是吧？我记住你了。”
胡莉莉在不远处看着，指甲嵌进掌心，脸因为嫉妒变得扭曲，突然，感觉到鼻子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流下，胡莉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却摸到了一手血，眼睛猛地瞪大。
胡莉莉身后的小助理也发现了胡莉莉的不对劲，“莉莉姐，您这是怎了？”
‘嘭’
胡莉莉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便径直地晕了过去。
动静不小，引来许多人侧目，陈于也注意到了，眉头皱了皱，看向胡莉莉所在的方向，不好意思道：“易少……”
易凉风下巴微抬，“去吧。”
胡莉莉毕竟是陆家那位看上的，陈于也不好不给面子，说了声抱歉，陈于便匆匆走了过去。
易凉风望着被人群围住的胡莉莉，眸子微微眯起，手指微动。
一股黑色的气体猛地出现宛若一条毒蛇，穿进人群，随之消失不见。
第三百八十九章：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宿主！原书中的男主出现啦！】
临近下课，岑姝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小花的声音猛地出现在了脑海。
岑姝睁开了眸，轻轻应了声。
【宿主，你就没半点表示吗？】小花从空间里跳出来，打了个滚落在岑姝的课本上，奇怪地问道。
岑姝指尖轻点，戳了戳小花似乎又变大了的光球，眉梢轻挑，【表示什么？】
【男主唉！最终的boss！】小花似乎对岑姝如此平静的模样很是不满，就不能给点反应嘛！那可是原男主呢！
岑姝歪着脑袋想了想，半晌缓缓道，【哦？】
小花：……
【我们，真的在一本书里吗？】
岑姝望着郁闷到快要自闭的小花，缓缓开口道。
【啥、啥意思？】小花觉得自己的脑壳似乎不太够用了。
岑姝抬眸，望向窗外，【你觉得，你所看到的剧情，还跟书里一模一样吗？如果这是一本书，设定肯定会有bug的存在，可是，这个世界很真实……】
小花突然想起一句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话，就是当人们开始怀疑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否真实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应该离疯不远了。
自家宿主该不会是玄学搞多了，开始有些神经错乱了吧？
小花在课本上滚了滚，十分担忧。
岑姝没有继续说下去，如果排除书的设定，那么到底是什么扰乱了小花的判定，让它认为岑雪是原女主呢？
下课铃响起。
放在抽屉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岑姝垂眸看了眼，眉梢轻挑，起身，拿着手机走出了教室。
来到一个稍微安静的角落，这才按下接听键，“孟导。”
“岑小姐啊，我想问问您，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虽然离华国成立百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可加上拍摄剪辑等一系列的时间，也才勉强够，孟伍度假回来之后，就掐着时间找上了岑姝。
孟伍对于选角十分严苛，因为遇到了更好的，所以并不想将选用别人。
岑姝听着孟伍那略带忐忑的声音，抿了抿唇，道：“很抱歉孟导，我并没有进娱乐圈的打算。”
这算是直接了当的拒绝了？
孟伍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死心，还想再尝试一下。
“岑小姐……”
“孟导，我有个建议，可能会有些唐突。”岑姝手举着有些酸，换了只手，轻声道。
孟伍愣了下，“您说。”
岑姝知道，孟伍为了这部电视剧的拍摄已经投入了很多成本，包括选角等。
“在华国，其实有很多科研人员……”岑姝扶着栏杆看向不远处的操场，“先辈们的光辉事迹其实许多人早已知晓，孟导何不着眼现在？”
孟伍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几分钟后才缓缓问道：“岑小姐，您的意思是拍纪录片？”
“嗯，但是这意味着您前期准备……”
“没有关系，我可以介绍那些已经签约的演员去我好友那去，他那刚好也在筹拍新剧。”孟伍可是听说了，去年抢他场地的剧组出了不少事，若非岑姝提醒，他都不知道要亏多少。
“不过，这纪录片的拍摄……”孟伍早些年便有这个想法，但是却一直联系不到关系。
毕竟科研所可不吃娱乐圈那一套。
“不知您听说过cs科研机构吗？”岑姝轻声问道。
孟伍怔了怔，莫名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难道？
“嗯，我听说过。”孟伍努力克制住脑海里的某个念头，声音却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岑姝的声音依旧很淡，仿佛在说一个最稀松平常的事情。
孟伍此时正坐在房间里，听到岑姝如此淡定的声音，还是免不了倒吸一口气，他当初其实有求人去联系，甚至都求上了陆家，依然铩羽而归。
可他一点都没觉得岑姝在吹牛逼，反而有一种，她本就应该这么牛逼的感觉，真是怪了。
孟伍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摸出根烟，“那麻烦岑小姐您了。”
“不客气，我很期待您的作品。”
客套了几句之后，岑姝便挂断了电话，拿出老年机发了条信息。
“莉莉，胡莉莉……”
是、是谁？
胡莉莉躺在床上，鼻尖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耳畔突然出现一道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却格外熟悉，可她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了。
身体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束缚住。
声音由远及近。
胡莉莉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可她却怎么也睁不开。
直到一道清脆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耳边响起，“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胡莉莉猛地睁开了眼睛，眼角划过一道清泪，眼睛空洞，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喃喃叫了句，“宝宝。”
“妈妈！快来救我，宝宝好疼啊！”
稚嫩的声音夹杂着痛苦。
胡莉莉转过头看向坐在窗台上的婴儿，看起来不过两个月大，圆嘟嘟脸，全身泛着不正常的白，一条黑色的蛇在它身上游走，看起来格外骇人。
“滚！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胡莉莉直起身体，扶着床，颤抖着抓起放在一旁的果篮，水果跌落一地。
黑色吐着芯子，幽蓝色的竖瞳望着胡莉莉，冰冷无比。
“啊！妈妈，好疼好疼！”
婴儿尖叫着哭喊着求助道。
胡莉莉心口一疼，猛地上前几步，想要把那条黑蛇打跑，可是犹豫脚步太快，根本来不及刹车，身体扑了个空，挣扎着想要抓住窗户边框，可却抓了个空。
什么婴儿、蛇和窗户，通通都消失不见。
胡莉莉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听见了风从耳边吹过，身体失重的感觉传来。
胡莉莉正想认命地闭上眼，却听见了耳畔传来一道嬉笑声。
胡莉莉猛地转头，就对上了一双冰冷的血眸，婴儿圆嘟嘟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用稚嫩无比的声音道：
“妈妈，你不记得了？从始至终，伤害我的人，只有你呀。”
“啊！！”
胡莉莉尖叫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
“莉莉？莉莉你到底怎么了？”王敏惠担忧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胡莉莉下意识地看向窗户，只有一盆绿植放在那。
“惠惠，我梦见宝儿了。”
王敏惠的神情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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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陈年往事
“你们都出去吧，病房里不需要这么多人。”
王敏惠捏紧胡莉莉的手，对着病房内的三个助理说道。
三个助理闻言乖乖地走出了病房，顺带关上了房门。
王敏惠警惕看了眼门口，放低了声音，起身拍着胡莉莉的后背，安慰道：“莉莉，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也是没办法，才不得以……”
胡莉莉脸上还带着妆，哭的凶，泪水混着粉底液滑落，看起来十分狼狈，“不是的，不是的，宝儿是被我害死的，是我害死了宝儿。”
梦中的婴儿的那句话如同魔咒般萦绕在胡莉莉脑海里。
王敏惠见胡莉莉如此疯魔的模样，眸光微闪，起身拥住胡莉莉的身体，轻声安抚着，“莉莉，别想了，已经过去了。”
胡莉莉仰着头，看着王敏惠，泪眼朦胧，眼中充满迷茫，“惠惠，宝儿真的不会怪我吗？”
“莉莉，那个时候你也是没有办法，而且宝儿不是以另外一种形式永远留在你身边了吗？”王敏惠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蛊惑，循循诱道。
胡莉莉从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瓷瓶的红绳有些老旧，隐隐有些褪色。
“对，宝儿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宝儿，我的宝儿……”胡莉莉低下头，神情几近痴迷，亲吻着瓷瓶。
王敏惠坐回到椅子上，看着胡莉莉的模样，垂着眸，唇角微微勾起。
“爸妈，我要去m国读研了。”
岑家客厅。
除去柳莲不回来吃饭，一家四口难得在餐桌前用餐。
岑言煜吃饭的速度很快，擦了惨嘴，见几人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
这句话如同重磅炸弹一般，让岑逸青和林岚两人猝不及防。
“言煜，怎么这么突然？”岑逸青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看着岑言煜，眉头微皱。
两父子曾经就岑言煜未来的职业规划深谈过多次，包括是否要接受岑氏地产，岑言煜这个决定太过突然，甚至没有跟任何人商量。
“是啊，小煜，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林岚也很是不解。
只有岑姝安静地吃着饭，抬眸看了眼岑言煜，杏眸眸底闪过一丝了然。
岑言煜望着父母的关切的眼，在心里轻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也是突然决定的，学校刚好有个留学项目，我了看计划，能学习到挺多东西，导师催促的时间比较急，所以我想了想，就先答应了……”
岑逸青沉思了片刻，没有反对。
“言煜，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那就去吧，爸妈这里你不用担心，岑氏地产虽说叫岑氏地产，也不是非要我们家的人把控着，你不要被家里的企业拘着。”
儿孙自有儿孙福，岑逸青一直都很看得开。
“是啊，小煜，你别担心，爸妈这里好着呢。”
姝姝还有半年就高考了，以姝姝的成绩京大华大都不成问题，一想到家里到时候会冷冷清清的，林岚垂下头，不免有些伤感，这些小皮孩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呢。
岑言煜其实真正担心的就是这个，他要出国，姝姝要上大学了，父母可能会一时接受不了。
“哥哥是要去找雯雯姐姐吗？”
就在餐桌陷入沉默的时候，岑姝终于吃完了，喝了口水，语气淡淡。
岑言煜喝水的手一抖，猛地抬起头看向岑姝，耳根子莫名地就红了。
林岚最先反应过来，惊喜地看着岑言煜，她家猪崽子终于会拱白菜啦？！
岑逸青看了眼自家儿子，深邃的眸里多了几分莫名的暗泽。
“姝、姝姝，你在说什么？！”
岑言煜强装镇定。
岑姝看着岑言煜，勾了勾唇，淡淡道：“哥、哥哥，你结巴了哦。”
岑言煜：！！！
可不可以不要学他说话！
入夜。
厚重云层遮挡住月光，四周显得寂静一片。
病房内只有一张病床，窗帘没拉，能看见对面林立的高楼。
病房外的走廊不停地有护士走动的声音。
胡莉莉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怎么都睡不着觉。
自从那个噩梦之后，她突然想起那些被她刻意遗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十年前，她学历不好，除了长的漂亮一无是处，甚至连专科毕业证都没有拿到的她每个月只能在工厂流水线拧螺丝。
一个月下来，除去日常的花销，根本赚不到几个钱，更别说偶尔满足她买些高档化妆品的愿望了。
因此她没干几个月就辞职了。
后来她从老乡那里得知，恒庆影视城基地招群演，胡莉莉想，反正她自己也赚不到几个钱，还不如去试试，万一就走了狗屎运呢。
她运气很好，身材还算可以，脸蛋也不错，很快就成了前景，每天跑剧组，一个月下来也有好几千。
可她渐渐不满足于只是当个普通的前景，明明那些主角的演技也很一般……
后来，胡莉莉接触到了某个导演。
虽说也算的上十八线明星了，可距离真正出现在大众面前，并为人所熟知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直到她遇见惠惠，在她最为艰难的日子里。
两年前，她的例假突然推迟了，胡莉莉当时就觉得不好，试纸的测验结果也出来了，两条杠。
她怀孕了。
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她舍不得这个孩子，医生也说过，如果她流掉，再次怀孕的几率会大大降低，她最终还是留下了这个孩子。
可她没想到，由于她日常奔走于各个剧组，难产，孩子没两个月就去世了。
胡莉莉想，如果命中注定她不能拥有一个孩子，那就让这个孩子留在她身边吧，她带着孩子偷渡去了t国……
从那以后，她一炮而红，红的发紫，接通告接的手软。
胡莉莉握着脖间的瓷瓶，直直地望着头顶的灯，正想入眠，却发现头顶的灯似乎在转。
四周似乎都开始转动起来，仿佛掉落了一个漩涡。
胡莉莉挣扎着想要起身，身体却突然动不了了。
“妈妈、妈妈……”
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胡莉莉的眼神逐渐迷离，身体像是不受控制般，呆愣着慢慢地走向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