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平衡
放眼望去,排在第一排的丫头倒是长的五大三粗的,看着一身蛮劲。
模样约摸十七八岁,上身穿着绿褂子,下身穿着红裙子,但是看上起傻愣傻愣的。
燕颖立刻想起一句话:“绿衣服、红裤子,丑皮肤来丑姑娘。”
也不知道谁让她这么搭配的,活脱脱就像是戏班子里出来准备唱大鼓一样。
只见她上前一步,用袖子一抹鼻子,大大咧咧的说道:“小姐,我叫大傻,我力气大,啥活都不挑。
就是饭量也大,要吃饱,小姐要是能管饱就好了。”
说道这里大傻咬咬自己的嘴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燕颖边上的山楂糕。
燕颖没有立刻说话,这丫头可别让人一块冰糖就给拐跑了。
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云逸淑对她可真是步步为营啊。
不过叫大傻这也太随意了吧,这取名的一定是亲生的。
燕颖稍微思考下说道:“给你取个新名字,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以后你就叫花开吧,但愿你也能涅槃重生。”
“花开?好的。还从诗里面来的,”
虽然大傻听不明白眼前这个瘦的风一吹就倒的二小姐文绉绉的话。
但是一听这名字怎么也比大傻强,一想到这大傻跪在地上,扎扎实实的磕了个头。
嘴里还不断的重复着“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
背熟了以后可以和浣衣房的丫头炫耀,如今自己的名字也像模像样了。
第二个上前的是上了年纪的嬷嬷,面目狰狞,右眼到嘴巴那里有条宽面大小的伤疤。
许是伤的时候,去了些皮肉,后来也没长好,一说话的时候。
那丑陋的伤疤就有像一条粗大的蚯蚓满脸爬动着,说不出的恐怖。
那嬷嬷一抬头的时候,把活了两世的燕颖都活生生吓一跳。
那嬷嬷也觉得自己这样子太吓人了,慌忙自觉的低下头。
声音却不卑不亢的说道:“奴婢原是负责府里倒夜香的,奴婢姓章,没有名字,旁人就随姓氏唤我。”
章嬷嬷?燕颖回头看了一眼紫月。
紫月知道小姐的意思立刻点点头。
燕颖镇定过来后,坐正了身体,声音也温柔起来:“章嬷嬷,你不用惊慌,既然到了这院子就是自己家的人,你先下去吧。”
章嬷嬷倒是行了个周正的礼才慢慢起身退下。
这一点让燕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章嬷嬷怕是来头不小,她居然能让紫月精准的找到自己,是敌是友?不过来日方长,燕颖并不着急这一时三刻。
有些东西,需要时机,不适合一股脑的乱炖。
又不是五花肉一煎,东北乱炖上桌。
第三个上来陈述的丫头,模样倒是端正:细细的腰身,高耸的胸脯、明眸皓齿,装扮也是春水欲滴。
总是一句话,貌美肤白大长腿,36D!可以让男人瞬间荷尔蒙飙升。
但眼神闪烁,还一脸的不屑,更没有前面两个人的落落大方和谨小慎微。
仰起头反而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原是大夫人房里的,伺候大夫人饮食起居的,是个体面的一等丫鬟。”
“放肆,主子面前怎么能自称我。”紫月早就看不惯她的鼻孔朝天了,大声呵斥道。
这个如意之前紫月可是没少吃她的苦头,想不到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慌忙跪地磕头道。
“奴婢叫如意,求小姐大发慈悲,高抬贵手,刚奴婢只是一时失言,并不是想冲撞小姐的。”
她只是在争取一等丫鬟,要不怎么进水楼台啊。
燕颖坐在位置盯着如意的一举一动,这丫头一脸的不甘心是那么的明显。
那么她肯来这院里目的是什么?云逸淑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一等丫头可是心腹一样的存在。
而且这丫头上来就表明出处,有恃无恐,目的是什么,这不像是那女人的作风。
这么毫无遮掩,直言了当的告诉燕颖这如意是她的人。
是她们有狂妄自大的本领,还是欺她胆小懦弱?
燕颖一时琢磨不透。
她微微的闭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紫月打了个冷颤,自家小姐这个笑容可是不怀好意的。
以前小姐有这个笑容的时候,都是狠狠抓她山包包的时候。
紫月回头看了眼如意,这下小姐有新目标了,她可以脱离魔爪了吧?
如意那衣服都快撑开了………好像去把她抓花了。
半晌燕颖悠悠的从椅子上起来说道:“什么大发慈悲,什么高抬贵手?
你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是不错啊,我这还一声未出呢,
你就给我扣罪名了,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
燕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地上跪着的如意冷汗直冒。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云逸淑来之前就交代她了,让她一定要把小姐拿捏住的,她可也是夸下海口的。
凭自己一等丫头的本事,还不能把这么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哄的晕头转向?
所以她刚自作主张的给燕颖一个下马威,谁不知道这个二小姐对云夫人那是忌惮那骨子里,唯命是从的。
可是如意对上二小姐的眼神,忽然不自信了。
这个二小姐似乎和以往大相径庭了。
“敢或不敢你这都做了,到这我院子,笨手笨脚我倒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忠心耿耿就好,记得自己的主子是谁就行。
千万不要人在曹营心在汉,如果是碍手碍脚的,还吃里扒外的,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燕颖停顿了一下,把底下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满意不满意都记在心里。
这才继续说道:“以后紫月负责我的衣食住行,章嬷嬷负责浇花种草。
花开负责打扫房间卫生,如意负责打扫院落和下人的房间、厨房的卫生。”
燕颖吩咐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手边上的山楂糕对花开说道:“喜欢吃,你就拿去吃。”
花开用手仔细的搓着自己的罗裙,咽着口水说道:“这是小姐的吃食。”
“拿去吧,一会把院子打扫干净一些,吃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了,以后只能吃我院里的东西,不然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燕颖淡淡地说着,她要想办法让云逸淑把这三人的卖身契拿来。
要不如同走钢丝一样,命悬一线,这样空落落的感觉,燕颖无法忍受。
“小姐……”如意上前说道。
燕颖不悦的问道:“对我的安排不满意?”
如意本来是想让燕颖给她换份差事的,毕竟在原先的院里,她可是正儿八经的一等丫头。
体面着…~但是~
“满意的,奴婢只是想问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如意脑袋拐了个弯说道。
“哦?你不提,我都忘记了,以后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进去。”
燕颖一个吐沫一个钉的说着。
如果有不长眼的,别怪她日后杀鸡儆猴。
花开见燕颖进了房门,上前端起那些山楂糕,咽着口水,又觉得不妥,还是原路放回了。
“真没出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糕点、”如意话终究没有说完。
四十七章疑惑
花开和章嬷嬷得了命令后,就开始忙自己手里的活了。
虽然花开在打扫院子的时候,眼睛一直来来回回的打量着那山楂糕,终究没有勇气去拿。
后来还是善解人意的紫月把糕点递给了她,得了糕点后,花开扫地的扫把都快舞飞起来了,连地上的青石板都用抹布擦的干干净净。
倒是如意一脸的失魂落魄,她来这个院里前可是当家主母跟前的一等丫鬟。
到这个不成气候的小姐这,不能耀武扬威也就算了。
还要当起粗使丫头,那个脸拉的和苦瓜一样长。
她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做这些粗使的活计啊。
二小姐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紫月倒是乐呵,看到燕颖走进房间后,也屁颠的跟了进去。
手里还拿着刚才苏嬷嬷送来的东西。
燕颖看着托盘上的那些东西用手摆弄了一下,无非都是些不上台面的首饰罢了。
倒是有几匹布料,虽然花样看着老气,胜在布料倒还上乘。
也就随口问紫月:“你会做衣服吗?如果会的话,你拿去做几身衣服换洗。”
燕颖抬头看着紫月一脸惊讶,她只好改口道:“如果不会做衣服,就去把章嬷嬷叫来。”
紫月委屈的说道:“小姐以前身上的衣服都是紫月自己一针一线做的。
现在小姐居然问紫月会不会做衣服,是不是嫌弃紫月做的衣服不好看。”
燕颖看着紫月委屈极了:她低着头,眼睛红彤彤的,像是给欺负了却无处伸张一样。
更像童养媳一样可怜的无处安放。
燕颖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有点不好意思的拍着自己的脑袋。
舌头打结的说道:“我是怕你一个人做衣服太辛苦了,章嬷嬷我看着手脚还利索,你们一起做。
这样我们也可以早些穿上新衣服,你看你一共就两套换洗的衣服,而且都磨破了。
上次府里发下的新衣裳你也给我挥霍了。”
听了燕颖的解释,紫月这才破涕为笑,急急的去找了章嬷嬷。
燕颖低着头用画笔在纸上细细的画着东西。
紫月都进房间等了好一会了,章嬷嬷还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
垂着手,低着头似乎在等什么指令。
紫月回过头不解的喊道:“章嬷嬷你不进来,怎么帮小姐量衣服啊?”
紫月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了。章嬷嬷这才开口道:“二小姐刚在院子里吩咐的时候,说不许除了紫月姑娘之外的人进房间。”
里间的燕颖心里暗暗思腹,这个章嬷嬷虽然看着面相丑陋不堪,但是嘴巴严实。
做事也有根有据,如果以后还忠心耿耿的话,那这后院就能少很多事了。
她就因祸得福了。
“进来吧,以后没有我亲口通传,你们不许进来就是。”章嬷嬷得令才进来一起探讨衣服的样式。
看着燕颖画好的款式,她眼里露出惊艳的神情,但一闪而过。
燕颖却看得真切。
等她把图纸确认可操作后,当下就给燕颖裁好衣服的尺寸准备缝制。
临走的时候,燕颖特意让紫月多拿一盏油灯过去。
还叮嘱,就算今天做不完,晚上别熬夜做,年纪大了,多休息才对。
如果屋里太暗,就多点个油灯,费不了几个油,眼睛重要。
章嬷嬷动动嘴唇,终究没有说什么。
燕颖直起身子说道:“我去母亲那把你们的卖身契要回来。”
“小姐,我陪你去。”
“不要,我一个人去就行。”燕颖拒绝了紫月的好意。
她不想紫月跟着担惊受怕遭受屈辱。
“人可送过去了?”云逸淑盯着自己手臂上的羊脂玉手镯问道。
“都送过去了,都是精挑细选的。”苏嬷嬷应道。
“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云逸淑长长的松了口气,事情总算是要告一个段落了。
“夫人,二小姐求见。”外间的丫鬟进来禀报着。
云逸淑错愕了下,抬眼看着苏嬷嬷:“她来干什么?”
苏嬷嬷应道:“许是来谢恩的。”
“给三歪瓜两枣子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确实是她的女儿。”云逸淑顿时心情大好。
完全忘记昨天气的静脉曲张。
燕颖进屋后,规规矩矩的给云逸淑行了个礼。
云逸淑也在燕颖进来后,换上一副母慈子孝的神情。
热情的拉过燕颖的手寒暄道:“怎么不在院里好好的休息?
李大夫说了你要好好的调养,可要把身子骨养结实了。”
燕颖嘴角勾了勾。
她虽然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还是虚以为蛇道:“多谢母亲关心,昨天父亲说我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母亲提。”
云逸淑冷着脸点点头。
这丫头蹬鼻子上脸的事做的可真称心如意。
还真把自己当侯府嫡小姐了。
燕颖假装没有瞧见云逸淑脸上的怒气,毫不客气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对母亲挑的那三个人很不满意。”
她直言不讳。
“那可是苏嬷嬷精挑细选的,你怎么就不满意了?”云逸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毛峰不耐烦的说道。
就知道这扫把星不让人省心。
“一个看起来愣头愣脑的,一个看起来惊悚可怕,还有一个四体不勤,母亲让我如何满意。”燕颖直接表示出她的不满。
而且有理有据。
一脸不死不休的架势让云逸淑无端的生厌。
“那你想如何?”云逸淑压着眼底的怒气问道。
如果这小贱人还没有在侯爷面前露脸的话,她今天一定直接把她弄死。
毫不犹豫的那种。
“自然是让母亲做主从新挑选了,毕竟是给我院里的丫头,
怎么也要合了我心意才好,这些歪瓜裂枣的,不如母亲自己留着吧。”
燕颖说这话看似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全身的毛孔都写着:不满意,要换人。
非换不可的那种。
“放肆。”云逸淑把手里的茶杯狠狠的放在桌面上,杯盖也跟着跳动了几下。
一旁的苏嬷嬷上前责怪道:“二小姐你也要体恤夫人啊,夫人这些年为侯府呕心沥血了,
要是能腾出人手的话,自然要挑些聪明伶俐、可心的送过去的。
可如今你确实是咄咄逼人啊,有你这样难为母亲的吗?”
燕颖轻笑:我这还没处伸冤,你们反而把我往苛责主母,不仁不义的道路上苦苦相逼。
让你们顺遂如愿,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四十八章熟爇
云逸淑听了也委屈的掏出帕子,眼看一顶不体恤当家主母还不孝顺的帽子就要扣下来了。
燕颖乖顺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抽抽泣泣的说道:“那三个人母亲真的是实心实意的留给孩儿的吗?孩儿是求不得其他人了吗?”
云逸淑冷着脸,虽然不满燕颖一时风一时雨但也耐着性子说道:“确实。”
“那孩子请求母亲把那三个人的卖身契给孩儿,那三个人?算了还是不要了,
孩儿还是去父亲那说道说道,父亲应该会让女儿自己去挑选的。”说着燕颖起身就要去找侯爷。
“卖身契我一时半会找不出来,过些日子再给你送去。”云逸淑咬着牙齿说道。
毕竟这三个人其他两个就去送去膈应她的,如意可是要有大用处的,怎么能说换就换。
“不急,反正今天我有的是时间,就在母亲的院里慢慢等母亲找出来。”
燕颖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杯子喝着水,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反正不见棺材不落泪。
呸……不见卖身契不回院。
“你、”云逸淑气的要心肌梗塞。
苏嬷嬷忙上前耳语了一番,云逸淑忽然抬抬手让苏嬷嬷去找卖身契了。
不一会苏嬷嬷手里就拿着两张卖身契递到燕颖边上说道:“二小姐,如意没有签卖身契的,到了年纪要给放出去的,这是其他两个人的卖身契。”
燕颖把苏嬷嬷手里的卖身契收了起来说道:“那打搅母亲休息了。”
等燕颖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屋杯子碎一地的声音。
她心情大好,几乎哼着歌曲回自己院子的。
“怎么样小姐,她们没为难你吧?”因着燕颖不让紫月跟去。
紫月一直焦急的在院门口等自家小姐。
燕颖举着手里的卖身契说道:“本小姐出马,肯定是马到成功的。”
说着燕颖把之前藏起来的陶瓷小瓶打开,把紫月的卖身契掏出来递给紫月:“你的你自己收。”
紫月眼睛一亮还是把卖身契放在那个陶瓷小瓶子里说道:“还是小姐保管妥当。”
燕颖:我是还给你啊,算了,这么笨的丫头,还是自己保管吧。
别给别人哄骗了去。
燕颖把三张卖身契藏好后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云逸淑的动机那么明显,如意就是这个院子里的一个定时炸弹。
她要想办法除去才好,因着身子弱,燕颖晚上草草吃了几口后就上床睡觉了。
决定憋个发家致富走上康庄大道的法子。
南宫寒站在书房的门口,貌似看着外面景色,寒王府的花园、园林造景多以水为主题,因水成趣。
南宫寒的书房外边上建置着一个四角飞檐的亭子,边上有一大块寿山石,即各有特色,又相映成趣。
真真应了那句:“垂虹架湖,蜿蜒百尺,修栏夹翼,中为广亭,纹倒影,滉漾楣榄间。”
“爷您正在赏花啊?”胡飞手里拿着一个烧鸡,快速的往嘴里塞着鸡腿问道。
南宫寒嫌弃的看了眼胡飞“晚上没吃饱?”
胡飞举起手里的烧鸡一脸无奈的说道:“爷您忘记了,刚你赏赐给属下的,让属下当着你的面啃的干干净净。”
“恩!”南宫寒不再说话了,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景色。
“爷,这里有花?”胡飞左顾右盼的张望了一会问道。
南宫寒并不喜欢花卉,所以在他的书房外面一株花卉也没有种植。
“赏月。”南宫寒一本正经的说。
胡飞抬头看着天空乌云密布说道:“确实好大的月亮。”
指鹿为马谁不会啊,别小看它只是一个很小的侍卫哦。
他怎么说也是一等一的!
“你说京城的贵女什么时候,会连馒头都吃的很香?连生萝卜片都吃出燕窝的感觉?”
南宫寒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问道。胡飞把一个烧鸡放在一边,他实在吃不下了,晚上王爷已经盯着自己吃了三大碗饭了。
这一个大烧鸡,虽然好吃但已经没有肚子装了。
“贵女?减肥的时候,听说现在京城里流行这么小的腰。”
胡飞用大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小圈圈说道。
南宫寒抬眼看了那个小圈圈说道:“你以为是老鼠啊。”
“那卑职就不知道了,按理说爷您说的那种情况在京城贵女里是不可能出现的,
她们吃饭都是慢条斯理、温文尔雅的,不可能生吃萝卜片的。”胡飞大大咧咧的说着。
见南宫寒没有吱声,又开口道:“爷,你是不是没有见过女的,随随便便一个女的就以为是贵女了?
现在骗子很多的,爷,您要谨防上当受骗。”
说着胡飞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本子递给南宫寒:“爷这个送给您,居家旅行必备的。”
南宫寒扫了一眼那封面:《如何撕开女人的伪装》
他伸手拿过那话本,稍稍用了内力,瞬间就成了粉末,胡飞很有眼力的捡起烧鸡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瓜哪里有命重要啊(。ì_í。)!!!
风骚走位的南宫寒决定今晚再去那院里看看……
主要还是看热闹,她不是信誓旦旦说会挪一个地方吗?
当云逸淑是吃素的?
南宫寒嘴角勾起:就想看她吃瘪的神情!最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那才是小女生应该有的样子。
貌似哭哭啼啼的人他也不喜欢,南宫寒脑海闪过一个身影。
一脸的嫌弃。
南宫寒熟门熟路的去了原先那个残破的院子,结果扑了空。
他万年冰山脸终于露出一个好看的弧线。
燕颖一个翻身快要翻到床底下的时候。
一双手把她稳稳拖住,燕颖猛的惊醒:“你倒是天天如约而至啊?”
“不,我昨天并没有来。”南宫寒停顿了一会说道:“有事给耽搁了,所以来不了。”
他这是在解释?燕颖皱起乌黑的眉毛,有些不喜。
“我收拾妥当后,会寻机会到你府上给你看诊的,用不了你每晚偷鸡摸狗一样的飞来飞去。”
燕颖说这话的时候,偷眼看着外间,紫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晚上不会醒,你放心。”
“你对她做了什么?”燕颖紧张的说道。
四十九章惊梦
“昏睡了而已。”
南宫寒抱着自己的双手冷冷的看着惊慌失措的燕颖说道。
“我担心得不到及时复诊耽误病情,到时候追悔莫及。”南宫寒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燕颖瘪着嘴巴,指指边上结实的红酸枝凳子说道:“这个凳子结实的很,你随便坐。”
南宫寒环视了一圈屋里的摆设,处处都透露着大气:“你倒是挺有能耐啊,一夜之间就飞上枝头了。”
“这本来就是我娘亲的东西。”
燕颖给南宫寒落了银针后,又用炭笔在纸上画了一副银针和一些简单的手术刀之类的。
南宫寒看燕颖低着头认真的在纸上写什么,并没有理会自己,他故意咳嗽了一声。
燕颖抬起头问道:“你想喝水?”
“可以喝一点。”南宫寒一副我喝一点也是给你面子才喝的表情。
燕颖冷冷的扫了一眼,还是倒了杯水放在南宫寒的嘴边说道:“有点冷了,你将就一下。”
南宫寒喝了一口嫌弃道:“茶叶很涩,但是这个茶杯不错,青花瓷的线条很流畅,江南不可多得的上品。”
燕颖把杯子放在桌上:“那你明天有好的茶叶可以带些我沾沾光,这里所有的东西应该都是我娘的嫁妆。”
“我娘是从江南来的。”燕颖补充道。
“我知道。”南宫寒语气淡淡的。
如意鬼鬼祟祟的从院子外面进来,看到燕颖的屋子里还亮着微弱的光,似乎隐隐约约还有什么声音。
她悄悄的靠近窗户,因着在里间看的不分明也听不分明。
如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忽然大喊一声:“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燕颖听到外面吵杂的声音,忙收起南宫寒身上的银针说道:“你先躲起来。”
“躲哪里?”南宫寒看热闹一样的神情。
丝毫没有半分的畏惧。
燕颖无奈的指着床底下,南宫寒黑着脸没有说话。
门已经给如意拍的砰砰响了,连在下人房间里歇着的章嬷嬷和花开也急急的披着衣服赶来。
甚至外院的门也有人高声叫嚷,如意一听外院有人敲门。
急急忙忙的去开了门,章嬷嬷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进门的是苏嬷嬷,她劈头盖脸的问道:“这大晚上也不消停,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如意,似在问询。
如意手忙脚乱的跪倒在地上,断断续续的说道:“奴婢刚解手的时候,看到二小姐的房里有高大的身影,
仔细一听还是外男的声音,怕二小姐给人欺负了去,这才乱了分寸。”
如意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不言而喻。
花开因为没有见识过这么大的阵势,险险的后退了一步,紧紧的拉着门把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意直接想去敲开燕颖的门,给章婆婆稳稳的拉住了,
倒是神经大条的开花大大咧咧的说道:“如意你是不是听错了,话莫要乱说。”
章嬷嬷上前一步说道:“我家小姐已经睡了,如意许是听岔了,劳烦各位了。”
“你们听错了,声音是紫月姐姐的,她和小姐都在屋里。”花开抡着拳头说道。
苏嬷嬷轻笑了一下说道:“有没有听岔了,进屋瞧瞧就知道了。”
说着她不由分说的撞开了燕颖的房门,只见紫月睡眼朦胧从床上探起半个身子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走水了吗?”
紫月从床上下来,扭扭自己的脖子,觉得有些酸胀,肯定是白天搬搬抬抬太辛苦了。
章嬷嬷忙进了里屋把燕颖的床帘子拉下来:“小姐你先歇着,如意刚在院子里看到一只猫,就大喊大叫,刚好苏嬷嬷在边上就进来了。”
已经睁开眼睛的燕颖点点头,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苏嬷嬷示意边上几个人好好的找找,自己也虚情假意的走到燕颖的床边。
隔着帘子说道:“惊扰了二小姐,也是怕歹人进来,二小姐身娇肉贵的可别有什么差池。”
“托苏嬷嬷的福,我这是能吃能睡能胖的。”燕颖翻个身打算继续睡觉。
和苏嬷嬷一样起来的几个人朝苏嬷嬷摇摇头,苏嬷嬷看着那放下来的床帘伸手挽了上去。
嘴里还念叨着“这大夏天的,这样挂着帘帐仔细二小姐长了痱子。”
看似漫不经心的拉了拉燕颖的被子,确定床上就她一个人后说道:“这被子厚了一些,明儿差人给二小姐换床薄一些的,”
燕颖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有劳苏嬷嬷了。”
苏嬷嬷点点头,刚想直起身,又晕倒在地,爬起来的时候,把床底下也看个精光。
可惜除了燕颖那双摆的整整齐齐的鞋子,其他空无一物。
苏嬷嬷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说道:“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一着急就容易犯晕。”
燕颖双手抓着被子说道:“要不我明儿禀了母亲,让她放苏嬷嬷告老还乡,想来母亲体恤,定是会答应的。”
苏嬷嬷恶狠狠的瞪了眼如意,这才转过身笑呵呵的说道:“我都把定安侯府当成自己的家了,
只盼着三个小姐都能觅得如意郎君,就算是一把老骨头也舍不得你们啊。”
等房间里的人都鱼贯而出的时候,燕颖让紫月也和章嬷嬷她们去休息。
紫月还想说什么,给章嬷嬷直接拉走了。
燕颖看人都走远了后,慌忙起来栓好门,趴在床底下仔细的找着。
梁上的人轻轻的落在燕颖的后面,想伸脚踢一下地上那小小的身影,又轻轻的放下脚,咳嗽了一声。
燕颖站了起来惊魂未定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在众目睽睽下能逃之夭夭的。”
“可以,这区区妇孺怎么能拦的住我?”南宫寒淡淡的说着。
“那你刚怎么不趁乱跑了?”燕颖一头的雾水。
“我刚要是跑了,谁给你丫头解开昏穴?”
燕颖无可奈何,好像对方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你还没给我穴位按摩呢?”
南宫寒一副不是我不想走啊,是你工作没做完的样子。
“滚床上去。”燕颖没好气的说道。
“你确定?”南宫寒颇有意味的似笑非笑。
五十章哽咽
“就坐床沿上好吗?”南宫寒有些谨慎的说道。
今晚的事情是意外还是刻意呢?
刚还有恃无恐的他瞬间变得谨小慎微了。
如果他当场给人抓住的话,怎么也要给眼前这个丑瘦丑瘦的人一个名分。
他不想,也不愿,南宫寒深邃的眼睛盯着燕颖似乎想把眼前干巴巴的女人看透。
心机不在年岁,她娘当时不也……
燕颖随手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帕子递了过去:“我下午洗的干干净净了,你闻闻还有皂角的香味呢。”
南宫寒狐疑的接过,谨小慎微的坐在床沿上。
心里暗暗的警告自己,一定不要吃亏上当。
南宫寒因着全身穴位按下的酸爽,脸憋的通红通红的。
身上因为要按穴位也被迫脱的七零八落。
并且他的嘴里还塞着他很嫌弃的帕子,活活像第一次给强行开荤的小倌倌。
燕颖一边精准的找着穴位毫不留情的下手,还不忘解释道。
“在医者眼里只分为病人和健康的人,你不要胡思乱想,没有性别之分。”
“再说了这事不管谁先主动,都是我吃亏好吧。”
南宫寒用手拉掉自己嘴里的帕子说道:“你不要异想天开,本王什么样的国色天香没有。”
燕颖手里的力度下去,南宫寒被迫的发出一声荡气回肠又拼命抑制的声音。
那声音好听的让人热血沸腾,心神不宁。
只是不知为啥,院子外面的野猫居然回应了一下。
燕颖噗嗤一笑:“你真是花见花开,连猫都掩饰不住对你的一往情深。”
“你信不信本王废了你?”
“信,毕竟卸磨杀驴的人大有人在。”燕颖淡淡的说着。
但是这话落在南宫寒的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滋味。
“你刚说本王花见花开?”
燕颖嗯了一声,这个南宫寒确实长得让人想犯罪。
忍不住想伸手掐掐他的脸。
最好拉开裤子看看行不行。
不要绣花枕头就好。
“你脸红了,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南宫寒一针见血的问道。
“我说想和你讨论下人生和生人的问题,你满意吗?”燕颖懒洋洋的回答着。
一听就是口是心非。
南宫寒握紧拳头说道:“不该肖想的东西,你最好一点念头都不要动。”
“放心,我惜命。”燕颖认真的说道。
南宫寒:………(^^)
燕颖忙好后,直接四脚朝天的趴在床上,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不一会她就安然入梦。
完全忘记房间里还有个外男。
南宫寒窸窸窣窣的穿好自己的衣服,虽然嫌弃还是把燕颖的被子拉拉好,把床帘放下去。
想抬脚走的时候,又觉得都这么晚了,床上那个女人可是一点都没有女人特征。
要不挤挤也就一晚上,这想法也不猥琐,毕竟他那样的王爷会对这样的女人上心?
想到这,他心安理得返回到床上。
南宫寒看着边上那干瘦的脸颊,以及中衣虽然敞开,但是连肉都看不到的燕颖更加的嫌弃了。
要是给人知道,自己居然留宿在这样的女人房里,非给人家笑掉大牙。
南宫寒想想还是起身了,毕竟她是个女的,虽然那身板比男的还男的。
但好歹也是母的,南宫寒终于消失在夜幕里了。
第二天燕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紫月顶着个熊猫眼,章嬷嬷虽然皮肤黝黑挡住不少疲倦,但是依旧能看出双眼肿胀。
燕颖看到紫月端着洗脸水都打着哈切,抱紧被子
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昨晚是纵欲过度了?还是春梦做多了?”
紫月一听小姐又打趣她了,拿着床上的枕头朝燕颖轻轻打去。
“小姐就取笑奴婢,昨晚奴婢都惊魂未定。”紫月如实说道。
燕颖从床上起来:“昨晚不是意外,以后要谨言慎行。”
紫月点点头:“那个如意那么大喊一通,要是真传出去小姐私会外男的消息,怕以后……”
紫月眼里都是担心,自家小姐太不容易了。
燕颖拍拍紫月宽慰道:“没事,跳梁小丑而已。”
紫月这才破涕为笑:“小姐给你试试新衣服。”说着紫月把叠的整齐的衣服抖开。
燕颖心疼的拉过紫月责怪道:“不是叫你不要熬夜做么,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等着新衣服穿啊。”
“章嬷嬷年纪那么大了也没说啥,再说昨晚给如意一搅乎也睡意全无,索性就给小姐缝制衣裳了。”紫月轻描淡写的说着。
其实她昨晚不敢睡,是怕夫人真放外男进来,那样小姐就…
她哪里还睡的着。
“你说我给丢到乱坟岗是章婆婆和你通风报信的,那章婆婆是不是就是章嬷嬷?”燕颖再一次确认道。
紫月点点头:“原她是在府里倒夜香的,名不经传,想不到阴差阳错来到二小姐的院里。”
“哦?她府里还有其他亲人吗?”燕颖觉得一切似乎过于巧合。
虽然目前章嬷嬷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紫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摇摇头说道“她进府应该比奴婢早,但是从来没有听过她有什么亲人,
但是她总说她夫家姓章,不过奴婢觉得那肯定是粉饰太平,死要面子。”
“紫月为什么这么认为?”
“你没看到章嬷嬷那么丑吗?”紫月压低声音的说道。
“吹了灯不都一样。”燕颖揪住要害的说道。
“天黑了是一样,但总有天亮的时候吧,再说了,人还是白天的时候清醒的时间长。”
紫月倒是分析的透透的。
渣女本性淋漓尽致。
燕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才问道:“紫月昨天黄管家可有说什么?”
“黄管家倒没说啥,不过让我和小姐说不要锋芒毕露。”
紫月想了一下:“还说二小姐要学会韬光养晦。”
“许是操之过急了,让黄叔叔担心了,紫月帮我梳洗下,本小姐今天要去逛街。”
毕竟昨天她出去没有大吃大喝,今天她有银子了。
心态飘了。
紫月有条不絮的把新衣服穿燕颖身上,
虽然款式新颖和颜色鲜艳但是却衬托的燕颖越发的瘦和黑了。
就好像一个瘦竹竿上套着一件华服,说不出去的违和感。
紫月在燕颖的腰上仔细的系了一根淡紫色的腰带,
本想系的松松垮垮一些,但是燕颖太瘦了,又往里面抽了一些,这样更显得她瘦的风一吹就倒。
“小姐以后你一定要多吃一些,你瞧你的腰比苏嬷嬷的胳膊还要细一些。”紫月哽咽的说道。
燕颖看着紫月一脸哭丧样:“不是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吗?”
“小姐这是镜子。”紫月慌忙把镜子递给燕颖,急急忙忙别过头去。
如果见鬼了似的。
五十一章典当
“会的,我正在长身体,现在我们自己有小厨房了,没几天就长回来了。”
燕颖虽然笑着这么说,依旧手忙脚乱的拿过紫月手里的铜镜。
紫月那不忍直视的表情,难道丑出新境界了?
只见铜镜中的她,一双只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分外明亮,其他地方枯瘦的如同北大荒逃难过来的。
都是饿的。
燕颖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自己尖瘦的下巴,人家打了瘦脸针的都没这饿出来的效果明显吧。
她想起一个词“蛇精脸。”
虽然燕颖很想展现一下人靠衣裳,佛靠金装的优越感。
怎么说也是穿上自己设计的衣服,按照小书里的各种桥段应该是亮瞎一众人的眼。
还是让她黯然伤神了。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她此时此刻确实和美搭不上边。
紫月麻利的给燕颖梳了个简单的双环髻,在上面插了个镶嵌珍珠的银发簪。
又仔细的擦了些香粉,整个人还是满脸菜色、瘦骨嶙峋的。
如果衣服会说话,大概都嫌弃她丑。
好吧,凹凸有致的身材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以后要多吃肉。
可是依旧不死心的她问边上收拾工具的紫月:“可爱的月月我是不是长的挺丑的?”
紫月把一点点微末的胭脂收好,这可是小姐为数不多的护肤品,
冷不丁给自家小姐这么一问,紫月抬起头说认真的道:“小姐下个月才十三岁,还没长开呢。
再说了,我们的目标是吃饱穿暖,逢年过节有肉包子吃就好了,长那么好看干嘛?又不能当饭吃。”
其实紫月想说长的好看或不好看,云夫人也不会给小姐找门可心的亲事。
她只求小姐以后不挨饿受冻就好。
燕颖听了紫月的话,抽搐着嘴唇,心里暗暗失落。
这个傻丫头也不知道说的婉转点,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严重的打击。
难道和貌美如花搭不上边?
自信点,和清秀都搭不上边(o^^o)。
燕颖交代了些院子里的事,就带着紫月出发了。
刚走到院子的时候,燕颖居然看到院子的树干和树底下长满了铁绿色的铁皮石斛。
她惊喜的蹲下去,仔细翻看着,如假包换的铁皮石斛。
昨天搬进来的时候太仓促了,她居然没有看到。
是眼瞎了,这么大的仙草居然没看到!!!
是可忍孰不可忍!
虽然这院子空置了近十年,但也没影响这半阴半阳植物的生长。
居然还藏着这种好东西,看来原主的母亲是个不俗的人。
至少懂药!!
燕颖端详了下手里的铁皮石斛,又折了根放嘴巴里咬,果真胶质感十足。
她当即叫来了章嬷嬷,吩咐了她一些打理石斛的注意事项。
章嬷嬷听着燕颖眉飞色舞说着石斛的照料和药用时,她眼里有着一丝异色,但很快就隐去了。
如同微风吹起的湖面,风一停,湖面恢复如初。
燕颖交待好后,弯腰抱起一大一小两个木桩,木桩上的石斛像笑脸一样的花朵簇拥的挂满了这个木桩。
看得人也跟着心花怒放,燕颖刚想转身细眯着眼睛,不远处的东西引起他的注意。
“紫月”!
燕颖的声音,夹杂着说不出的喜悦,紫月都以为她家小姐捡到金子了。
一看小姐指的东西,她一脸的哭笑不得。
因为燕颖昨天才在老爷面前露脸,这次出门,门卫也没有过多刁难他们就放行了。
她早已见习惯了他们的逢高踩低,自然也没有往心里去。
再说了云逸淑一直也没禁足过她。
还巴不得她天天出去丢人现眼。
她们刚出院子的时候,如意就迫不及待的去了牡丹居。
云逸淑压着杯盖喝茶不紧不慢的说道:“倒是辛苦你了,等收拾了这个贱人,我寻给机会把你推荐给侯爷。
到时候给你开脸把你抬成姨娘,以后你就是这个院里半个主子了。
那贱蹄子还是要继续给我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来说道说道。
我这也冷清着,想着操持下老爷的喜事,热闹热闹一下,侯府这也多年没有喜事了。”
如意脸上满满都是得意的笑容,好似她已经是个姨娘了,过着前呼后拥的生活。
“昨晚的事情?”云逸淑问着,要是如意急功近利想耍她的话。
她不介意让自作聪明的人尝尝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滋味。
如意忙磕头道:“昨晚奴婢真的看得分明,可能是紫月的影子。”
毕竟她们一寸寸找也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她百口莫辩。
“行了,以后这样鸡飞狗跳的事情不要再闹出来,要是那贱人生出提防之心,事情就不好办了。”
云逸淑可不想打草惊蛇。
当然要是能不费吹灰之力,一兵一卒就把人给弄没了,她也是喜乐见闻的。
等如意退出院子,云逸淑把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怒骂道:“真是什么人都想爬上侯爷的床,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苏嬷嬷仔细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说道:“夫人何必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呢,
牢牢把握住定安侯府的主母大权就是了,京城里现在有的是人想把女儿塞到定安侯府的。
侯爷枕边的人还是知根知底好拿捏的好,何况如意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手里呢。”
云逸淑听了苏嬷嬷的话,脸色稍稍好了一些。
燕雄叁当下是如日中天,如今府里才一妻一妾,想攀附的人确实大有人在。
出了侯府大门,燕颖一下觉得外面真的海阔天空啊。
不愧是天子脚下,街上车水马龙,倒有几分清明上河图的即视感。
紫月看着眼睛都可以冒泡的燕颖,握紧钱袋提醒道:“小姐,这可是我们整个院子的口粮啊,
你如果一天就让它消失殆尽,我们可是要忍饥挨饿的,搞不好,要闹出人命的。”
燕颖看了眼捂紧钱包视死如归的紫月,没来由的心疼下。
“昨天从云夫人那敲诈来的五千两银子呢?”
紫月还是紧紧捂着钱袋子:“小姐,那是你的嫁妆,奴婢要给你存嫁妆的。”
“银子花了以后慢慢挣就是了,紫月不必忧心。”今天燕颖可是打定主意出来胡吹海吃的。
如果可以再去宝翠坊试试运气。
啧啧…燕颖觉得这次一定会满载而归。
不会一路背到家吧,不过她要先处理手头的一些事。
紫月看着燕颖不怀好意的笑容,觉得她家小姐要搞事情。
五十二章致谢
看到紫月那战战兢兢的表情,燕颖也是一阵心痛。
明明是可以跟在嫡小姐身后,一起养尊处优过着和绿萝、香草一样趾高气昂的生活。
却因为跟了她这个不争气的小姐,过得饥肠辘辘。
这种生活还是她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去求来的。
难道原主的娘亲有什么魅力?人都死了,活着的人还为她死心塌地?
想到这里,燕颖停住了脚步,看了眼虽然已经十五岁了,但瘦的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的紫月。
“你后悔当时要死要活的过来伺候我这个过得连丫头都不如的小姐吗?”
紫月看燕颖问的煞有其事,慌忙摇摇头,为表忠心,上前一步。
认真的看着燕颖低声的说道:“我答应过夫人,一定护你周全的。
何况奴婢一点都不觉得苦,小姐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我甘之如饴。”
“瞧你小嘴甜的,我们先去趟当铺吧。”
燕颖一早就把昨天苏嬷嬷送来的一些首饰合着前几天燕欣送来的一股脑的随身携带出来了。
她才不要嗟来之食……
她要换个称呼:资源从组。
立个贞节牌坊以资纪念。
“小姐这会要去当铺做什么呢?我们现在已经有可以支配的银子了。
再说小姐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典当啊,夫人去世后。
院里能换铜钱的东西都在我们饥寒交迫的时候给典当光了,小姐忘记了吗?”
紫月小心谨慎的说着,生怕让燕颖触景生情。
“小姐该不会想着把长公主哪里带出来的发簪给典当了吧”?想到这里紫月忙捂着嘴巴。
这可是对天家大不敬之罪,是要杀头的。
经过紫月提醒,燕颖停住脚步,脑海里那些饥寒交迫的场景挥之不去。
甚至连原主母亲留下的衣物都不能幸免,无一例外换成了可以裹腹的苞米。
原主还觉得难以下咽……大发雷霆。
可那是她们院里唯一裹腹的东西。
燕颖强忍着心中的哀伤,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了。
一个人就算不能给社会做贡献,但也要做到不拖累别人。
这个是燕颖之前的金条玉律。
许久她才开始说话:“以后不会了,我只是想把这几天他们送来的首饰给典当掉,
看看置办点旁的东西,这些首饰留着遭人诟柄。”
紫月听了燕颖的话虽然不懂,但还是点点头:“那些确实是下人戴的成色,
小姐不如全当了换成支像样的发簪吧,这样出门也不至于寒酸了。”
紫月想明白后,也就脚步欢快的跟着燕颖的后面。
小姐只要不典当长公主的东西就好。
因着昨天夜里下了一阵雷雨,空气中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别有一番风味。
正是应了那句:“小楼一夜听雨声,深巷明朝卖杏花。”
燕颖寻着当铺后,把手里一股脑的珠花、银簪子当了个死当得了十二两多些的银子。
反正这些首饰也是稀疏平常的。
就头上的插的这根,也是留着有大用场的,燕颖诡异的笑着。
签收了银子后,燕颖随手递给紫月说道:“你可以买些你爱的珠花戴。
我之所以没有把那些珠花赏你,是怕侯府的那些女人乱嚼舌根,不是不舍得。”
燕颖认真的解释着。
紫月红着眼眶把银子收拢好说道:“小姐我、”
她真的不是馋那些珠花啊……
燕颖看着紫月情真意切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不要感动的以身相许,我还是喜欢男的。”
紫月羞红了脸:小姐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没眼馋。
真没有。
麒麟街许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离着当铺也不远。
不消几步就走到了,许是早上的光景,回春堂还没有几个看诊的病人。
李大夫正在柜面上仔细的看着手里一些发黄的药方。
看到燕颖主仆来,也只是微微的抬起头,算是打招呼了。
燕颖把紫月手里两个木桩的铁皮石斛放在柜面上。
恰好是开花的季节,黄黄小小的花朵密密麻麻的挂满了枝头,让人看着不由的心旷神怡。
“李大夫你看我带了花朵送你。”燕颖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
“花朵?女孩子家家的玩意。”李大夫并没有抬头。
“你看看,是与众不同的花,说不定你会喜欢的。”燕颖充分发挥出小强的优点。
“为什么送我?”李大夫扫了一眼燕颖和开的热闹的石斛淡淡的问道。
他可不想卷入内宅的争斗,那天已经是破例了,他已经厌倦了。
要不也不会连院判都不当了,来这里悬壶济世,不就是想有生之年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吗。
这招谁惹谁了?
还不能消停几天?
“山骨栽方斛,江珍拾浅滩,清池上几案,碎月落杯盘。
李大夫不觉得这个石斛花摘些泡水正当宜吗?毕竟好马配好鞍,宝剑赠英雄。”
燕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反正送出去的东西,她决不往回抱。
再说她想打通一些人脉,好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闭门造车的办法是想不通的。
借力是燕颖想到的词。
出路,出路,走出去才有路啊。
“无功不受禄。”李大夫淡淡的拒绝了。
而且那神情,那态度,啧啧!很明显不想再和燕颖多说一句话。
燕颖厚着脸皮凑近李大夫说道:“都说医者父母心,以后你就是我的长辈了。”
燕颖只差没有说出,以后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
“既然二小姐也知道医者父母心,老夫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不足挂齿。”
李大夫很想抬手赶人,这个二小姐看着也不是铁憨憨怎么一点都不会察言观色?
他刻意赶人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可是我没齿难忘啊,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可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
燕颖大大咧咧的说着,权当没有看到李大夫一脸的不喜。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紫月一时糊涂了,人家都胁恩相抱,自己的小姐为啥上杆子非要报恩不可。
就算李大夫鹤发童颜,那也是可以当爷爷的人了。
紫月好像真相了……
李大夫抬起头看了眼燕颖:“以后的路还凶险着呢,再说我去侯府看病,
那可都是收了诊金的,所以二小姐不必太记挂在心上。”
李大夫不咸不淡的说着,话里话外没一丝热情。
而且还一副,我很忙,你说完了赶紧走的样子。
“紫月,快把你手上包着的石斛也拿来。”燕颖推开桌上那两个铁皮石斛,对紫月招招手。
这可是燕颖的后手啊,一直让紫月包着放在怀里,
都说礼多人不怪。
如果这个也不能撬开李大夫的嘴,燕颖就要抓耳挠腮了。
五十三章挣扎
紫月闻言,恭敬的把手里的包裹递上,放在柜台上。
她是不明白,就几根枝条,自己的小姐还当宝贝一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弄折了。
一定要时刻抱着。
紫月都以为那是姑爷了。
早上小姐大呼小叫,她还以为小姐捡到足斤足两的金子呢。
想不到就几根破草。
燕颖轻轻把布条解开,里面露出的石斛还开着红白相间的花,不似刚才的开着黄黄的笑脸花。
“这么大株仙草?”李大夫一反常态,举着铁皮石斛认真的看着。
“不错,绿铁锈,二小姐这是要拿来卖?”
这个时候大夫对于珍贵的药植的喜爱,表现的淋漓尽致。
完全忘记了刚才他还一心一意要走高冷路线。
如果刚才那开的繁花似锦的铁皮石斛已经让李大夫心有所心动的话。
眼前这个绿铁锈确实让李大夫大为震惊,虽然奇珍异宝他见的多了。
但一个大夫对药材的喜爱不是金银珠宝可以衡量的。
而且养的这么好,还花团锦簇的绿铁锈可是难得一见啊,年份看着怎么也不会小。
起码百年以上。
燕颖听了李大夫的话,赶紧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李大夫言重了,这是我母亲早些年寻来种下的,
我也是借花献佛,做个顺水人情,李大夫可养着玩,这石斛花泡水或者炒个鸡蛋吃都是极好的。”
燕颖就知道送礼要送心坎上,要不适得其反。
“童源去,找些石头一定要洗干净,再用发酵过的树皮到后院好生种上,
把这两个铁皮石斛的木桩子也一并抱过去,找个阴凉的树下放着。”
李大夫神采飞扬,似乎孩童一般神采奕奕。
童源伸手抱住那些石斛嘀咕着:“师傅你不是说无功不受禄?”
李大夫伸手拍了一下童源的头说道:“你小子叫你干点活就皮痒是不是?”
童源抱着石斛吐吐舌头跑开了。
李大夫回过头瞪着燕颖:“你刚不一起拿出来?感情绿铁锈是不想送我呢?”
燕颖慌忙摆摆手:“我是想给李大夫一个惊喜的。”
李大夫这才满意了一些,她比她娘可长袖善舞多了。
燕颖刚想继续套近乎。
外面忽然响起密集的叫声:“李大夫救命啊,救命啊。”
大夫救命啊、救命啊。”回春馆的门口立刻涌进了一大帮人。
他们手忙脚乱的把门板上的一个汉子放在回春堂的地上。
又不放心的往前挪动了一下,移到了前厅的正中间,几个人的穿着打扮倒像附近的庄稼汉。
只是这么大的动静…
门板上躺着的那个汉子看着身形强悍,容貌不俗。
但是面色乌黑,不是中毒就是窒息,燕颖心里有了自己的判断。
但不敢妄言,毕竟人命关天。
她惜命也学会审时度势。
李大夫低头查看着门板上的病人:那人牙口紧咬,瞳孔放大,搭了下脉,已经全无脉像了。
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燕颖脑海忽然蹦出心脏复苏、人工呼吸的词。
当即豪不犹豫蹲了下去找到剑突上两个横指,将手掌根部按于胸骨上,与胸骨长轴平行进行按压。
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睛问道:“李大夫你刚才说的刚摸索出来的方法是这样吗?
是双手重叠,掌根部接触胸膛,手指抬起,不接触胸膛,用身体、双肩的力量垂直向下压是吗?”
李大夫听了燕颖的话,立刻明白其中的要领一把拉起燕颖。
连声呵斥着:“丫头你力气太小,想不到你记性还是好的,和你说一遍就记清楚了,孺子可教也。”
其实李大夫知道男女有别,虽然事有轻重缓急,但是于燕颖的名声有碍。
李大夫开始按照燕颖说的方法有条不紊的进行心脏复苏。
燕颖站起来的时候,额头已经渗出密密的汗,心脏复苏是个体力活,这个身体还是太弱不禁风了。
她一定要找些方法练习,增强体质才行。
李大夫也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但是病人依旧没有半点起色。
“李大夫这个人,是不是可以直接卷草席了?”
一个穿着半新不旧衣裳,圆滚滚的妇人看着地上的人依旧咬紧牙关,挤到李大夫的面前毫无感情的说道。
李大夫气的吹胡子瞪眼说道:“我这还在救治呢?”
毕竟人命关天,他又低着头不断重复刚才的动作,真是医者父母心。
他从来不是见死不救的人,除了那一次,李大夫偷眼望了眼燕颖。
那一次他也是迫于无奈。
要不他不会到现在还……
“要是治疗不好的话,我是一分诊金都不会出的。”那妇人看李大夫还手忙脚乱的救治继续说道。
站在人群最后面的一个声音响起:“婆婆还是先让李大夫安心诊治吧。”
那个胖婆婆立刻抓着机会一样,用胡萝卜般粗大的手指定着那小媳妇的额头。
气势汹汹的说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说说我儿子好好的怎么就掉进河里了?”
“媳妇不知。”但是声音明显带着倔强和隐隐的不满。
燕颖目光闪闪的看了眼地上的病人,闪到李大夫身后继续说道:“师傅让童源试试,他年轻力气稳。”
燕颖知道李大夫一定也是手酸无力了,刚从院子里回来的童源立刻接上接力棒。
“就是你师傅早上说的遇到这种情况将一只手的手掌跟放在病人胸部的中央,
就是这,胸骨下部分上,将一只手的手跟置于另一只手上,你按师傅说的试试。”
燕颖怕童源没法依葫芦画瓢,又言简意赅的重复了遍。
“食指不接触胸壁,按压时双肘伸直垂直向下用力按压胸骨。”
童源虽然按的满头大汗但还是一刻不敢停歇。
师傅说过:救人一命,可以光明正大索取银子,如果稍有闪失,就要被别人索取银子。
他还没娶媳妇呢,要存本本。
虽然燕颖说的方法闻所未闻,但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但是不管童源和李大夫怎么努力,那人只是吐出一点水来,并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燕颖也抬起自己的手,偷偷的摸着自己额头的汗,悄悄的拉过李大夫在他的耳边耳语着。
这已经是燕颖能想到最后的办法了……
李大夫听了之后,刀子一样的眼睛恨不得将燕颖千刀万剐。
五十四章极品
“李大夫,其实还可以配合口对口度气的方法进行心脏骤停暂时休克处理的。
简单说就是施救者平静吸气后,用口包住患者的口腔往里面吹气。”
燕颖也觉得在这个时代可能有一丢丢的离经叛道,但是人命关天啊。
面子能有命重要?
李大夫听了燕颖的施救方法立刻吹胡子瞪眼了,这丫头一大早不是来报恩的,简直就是来报仇的。
那方法光一听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要是实施起来,自己的老脸往哪里搁啊……
他一生的浩然正气以及守身如玉…啧啧。
不过救人心切的李大夫心一横,还是用燕颖说的方法对着患者人工呼吸。
那次的见死不救已经成了他的心魔,挥之不去。
一旁帮忙送诊的人面对李大夫惊世骇俗的做法也是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传言李大夫一生未娶,莫不是、
他们有的背过脸,有的甚至往前一步,如果给李大夫看上。
他都白发白须了,也就忍辱负重几年,以后这偌大的家业不就落到手上了。
周围弥漫了跃跃欲试的味道。
紫月见到李大夫这么中口味,慌忙用手拦住燕颖的眼睛,她的小姐应该不知道这是干啥吧。
燕颖后知后觉的把手挡在眼前,但是指头露出的缝隙也太大了吧?
你这装模作样给谁看?
紫月只好自己别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反正小姐年岁还小,应该不懂这些弯弯道道。
最多只是好奇心重。
以为他们在玩过家家,根本不值一提。
“李大夫,你这是做什么啊,如果真没得救了,也不能这么糟蹋人啊。”
刚呼天抢地的老婆子二话不说就想上来拉人,无奈给童源拦住。
别看童源看着年岁不大,可是从小练就一身出神入化的武艺。
一般几个粗壮的汉子都奈何不得他,更何况只是个装腔作势的老太婆呢。
根本就不在话下。
这呼天抢地的老太婆,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一看就是个吃软怕硬的花架子。
给童源制约着的她,虽然动弹不得,却越发把声音拨高了,生怕街外面的人听不真切。
“我可怜的儿子啊,你怎么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呢,以后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啊?”
又转过头对后面的媳妇训斥道:“我说老二家媳妇,你是木头吗?你良心给狗吃了吗?
你这是眼瞎还是心黑了啊,还是早早和别人有了私情啊。
恨不得我儿子死了,你好改嫁啊,你个没良心的,我们家是做了什么孽啊。
娶了你这样的扫把星回来,早知道就是白捡也不能把你捡回家啊。”
那老太婆挣脱出童源的手,狠狠的撞向边上红着眼睛的媳妇儿。
奈何不了别人还奈何不了自己的媳妇吗?
这个媳妇就算给自己撞坏了又怎么样,反正是白捡的。
没正经花了啥铜钱,到时候再捡一个或者地上那儿子不要媳妇又能怎么样。
反正他也不是……
老太太的转念一想,身上的力道就更大了。
那小媳妇虽然也觉得李大夫的行为离经叛道,但不哭不闹,眼睛闪闪的似乎有着某种期待。
眼看就要撞上去了,燕颖不动声色的抬了下脚。
那老太婆像个肉团一样跌倒在地上。
本就怒火攻心的老太婆抬手网要往一向搓圆揉扁好拿捏的媳妇脸上呼去。
那媳妇含着泪喊了声:“娘,先看看李大夫怎么说好吗?”
那老婆面对众人的眼光不得不放下已经伸出去的手,毕竟坏名声传出去,她闺女嫁到城里的希望就小了。
她只能恶狠狠的一挥手对刚帮忙抬门板的几个人说道:
“抬回去吧,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那几个人对这种新型的治疗法自然也是目瞪口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也不好瞎掺乎。
家主都发话了,弯腰刚想去抬地上的门板。
那个看似柔弱的小媳妇忽然发疯一样的挡在他们面前。
语气细软却坚定的说:“李大夫还没有说放弃,你们谁也不许动。
要不然我就击鼓鸣冤说你们见死不救,活活害死我的相公。”
那架势和神情让人觉得她不是闹着玩的。
那老太婆一看媳妇居然敢和她叫板,用肥大的手中戳着她的脑门:“好,很好,不许动是吧,那么这诊费,下葬费你自己想办法。
我们和你死去的男人一点瓜葛都没有了,你个没羞没臊的媳妇。
自己的相公给人糟蹋,还合着帮外人,我们宗家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媳妇,我们这就去找里正把你们扫地出门。”
老太太得理不饶人,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在一旁看戏的燕颖觉得此时此刻给她一把梯子。
她敢上去把天给捅破,还怪女娲补不牢!
其实老太婆无非是认定,门板上那个儿子是救不活了,这么闹一出。
可以不要出诊费,许还能从回春堂捞点好处,想不到这个儿媳居然是个傻的。
一点都不知道撒泼打滚,他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把这样的媳妇捡回家。
早知道,白捡也不能要啊……
要是她识趣一点,讹诈完回春堂,许还可以卖给老鳏夫,得个一二两银子。
但是这不死不活的架势怕鳏夫都嫌晦气,不如让她自己想办法卖身葬夫。
那老太婆滴溜着眼睛,当下就带着人群闹闹哄哄的鸟兽散了。
只有那小媳妇孤零零的站在李大夫后面。
如同在狂风骤雨中弱不禁风的芦苇一样,看得燕颖心里隐隐发酸。
燕颖拉了拉紫月的钱袋子,紫月虽然一脸的不开心。
还是把钱袋子递给自家小姐,那钱袋子可是小姐刚典当来的十几两银子和早上小姐塞进去的五十两银票。
燕颖此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如果她当时什么都不说的话,可能现在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李大夫不会给人质疑,眼前这个女子也不会给婆家扫地出门。
对于古代出嫁的女人来说,给婆家扫地出门,是一件天大的丑事,以后她还怎么活啊。
以后看来做事要瞻前顾后了。
燕颖有些忧心的看着李大夫。
李大夫自然没有在意燕颖的小九九,依旧手忙脚乱的按照燕颖说的两个方子交替使用着。
燕颖看着边上垫着脚尖面容姣好的小媳妇忽然有了旁的心思。
五十五章成全
正当燕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地上的男子咳嗽几声,悠悠的醒来。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拉着自己的媳妇说道:“晚霞,别怕,我在呢,刚才娘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即使他们真的要断亲了,你还有我呢。”
虽然他刚才醒不过来,但是发生的事情,他都听的清清楚楚。
那男子又挣扎着起来对李大夫抱拳道:“刚才如果不是李大夫冒着风险给我试新的方子,恐怕真的要留我娘子一个人在这世上受尽委屈了。”
燕颖这才仔细看地上的男子确实长得一表人才。
“放心吧,你好了以后,你那个母亲是不会和你断亲的。”
李大夫认识眼前的这个青年,那可是一大家子都是靠着他打猎或上山采药养活的。
他的家人绝对属于雁过拔毛的那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家庭,能出这么个长的体面还好身手的后生。
虽然每次见他,李大夫都隐隐觉得这后生有些面熟,可是这些年硬是想不起来,李大夫摇头叹息道。
到底还是年纪大了。
刚缓过来的青年听了李大夫的话,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喜色,低头咬着嘴唇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
那小娘子则紧紧的拉着自己夫君的胳膊,生怕他一个没站稳又一头栽下去。
那后生沉吟良久,颤抖着嘴唇说道:“还请李大夫好人做到底。”
说着那人拉着自己的媳妇一起跪在地上,李大夫伸手扶起他们。
见惯人情世故的李大夫当下也明白他们的言外之意,毕竟人心若冷了,确实万念俱灰。
他心一横摆手道:“罢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吧,谁叫今天瘟神来了呢。”
说着还看了眼燕颖,当然那记瘟神的眼神给燕颖狠狠的蹬了回去,紫月在边上捂着嘴巴笑着。
自家的小姐自从乱坟岗爬回来后,何时眼里容得下一粒沙。
李大夫话音刚落,外面就吵吵嚷嚷进来一群人,“里正就是他们猥亵我儿子的尸身,我那个儿媳妇还胳膊往外拐。
今天我要和他们断亲,儿子的身后事,我一概不管了,田地也不会分一点给外人。”那老太太说的义正言辞。
只差拿个大喇叭,挥舞着红丝带了。
里正叹了口气,本来他也是知道这家子的为人的。
但是老太婆在他家院子里嚎啕大哭,拍屁股骂街的,吵得人不得安生,何况那后生也不是、
他这才决定亲自走一趟,多好的后生啊,硬生生给这家人活活耽误了。
里正刚进屋就眼尖看到老太太的儿子生龙活虎的站在面前。
他高兴上去扎扎实实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不由感慨道:“李大夫果真是医术超群啊,回春妙手名不虚传,我们村的郎中都说已经没得救了。”
他朝李大夫拱手道:“也是她命不该绝,好人会有好报的。”
原来就诊的这位后生是为了救在湖边钓鱼却给鱼竿拉到湖里的老大一家。
结果人家一家老小四口人爬上岸后,完全忘记救他们的那个人了体力不支还在湖里挣扎。
直到那小媳妇求了人来打捞。
“宗俊阳啊,你娘的意思你也听到了,这个、”
里正话还没说完,那个老太婆就硬挤上来,一张长满皱纹的脸瞬间开满了花:“我的儿啊,你终于好了啊,
刚才是吓死娘了,如果不是为娘做主把你抬到这回春堂,你的命恐怕早就丢了。”
宗俊阳别过头没有说话,虽然他昏迷不醒,但是依旧知道是自己的媳妇跪在地上恳求送医馆的,几乎是以死相逼。
“里正,现在俊阳好了,我们不想和他断亲了,你看我年纪都这么大了,也干不了啥活。
这家里还有哥哥、侄子侄女、小姑子这都全靠他上山打猎、采药养活呢。
他们几个身子骨弱,可干不了那些,我们不断亲了,他这都好了,还断什么亲啊。”那妇人倒是乐开了花。
一大家子的人都等着宗俊阳当牛做马呢。
这么好的劳动力谁舍得啊……马儿跑又不要给吃草的。
家里家外的活全都那小媳妇一手包圆了,她在家就只需要动动嘴皮子。
请个帮工还要钱呢……帐,老太婆可算的明明白白的。
里正为难的看了眼他们,清官难断家务事,如果能大事化小那是最好了。
他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那也好的,你们自己商量好就好,别一会一出呢。
大伙儿还有旁的事情要忙,又不是光给你们一家办事的。”
李大夫看时机差不多了,摸着雪白的胡子踱步出来说道:“那不断亲是最好的,诊费就有人有垫付了。
刚才为了救他,可用了我一根百年人参给他吊命,而且他这也算是落下病根了。
以后打猎、采药这种活要少做,要静养,要不哪有那么多的人参给他续命啊。”
刚还喜出望外的老太太听了李大夫的话,脸色煞白,如同经霜的茄子。
忙连连后退了几步:“你说他以后病了还要百年人参吊命?要是这样、”
老太婆在心里有了自己的盘算,拿进来可以,拿出去门都没有。
李大夫可没有给那老太太多少考虑的时间,直接把一张方子放到老太太的手里。
毫无商量的说道:“人,我可是把你给救活了,你们先把我的百年人参钱垫付上,再走人。”
那老太太躲过李大夫手里的方子,那方子就轻飘飘的落在燕颖的脚边。
她捡起来一看,明明就是早上李大夫看的那张废旧方子。
上面的字虽然龙飞凤舞,药材名称也林林总总,不过哪有什么百年人参?
燕颖把药方一收,站在一边并没有说话。
那个老太婆彪悍的拉住里正的衣袖直截了当的说道:“里正还是给我们断亲吧。
我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可没那么多银子贴补外人。
再说了村里人都知道这个儿子和媳妇都是捡来的。
我们不能平白无故的为了外人,让我们自己的日子过不下去。”
燕颖终于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说道:“大娘,你也用不了断亲吧。
分家就好了,毕竟你们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燕颖肯定想不到她的仗义执言会惹火烧身。
五十六章胡诌
“你个臭丫头,你说瞎说什么呢,你这个不知羞耻的。
刚才趴我儿子胸脯上,我还没说你呢,你现在倒出来指手画脚了。”
老太太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断亲就可以一点东西都不用分出去了。
要是分家多多少少还要给点。
但要是这个头上戴银钗的丫头有丰厚的嫁妆话就另当别论。
“我家小姐也是救人心切。”紫月小脸煞白的争辩着。
“都是一家人,别闹的那么僵。”李大夫以退为进道。
“什么打断骨头,我和他们可没半点血缘亲情。”反正当年她捡宗俊阳的事人尽皆知。
如果不是当时包裹里还有一百两银票,怕村里人眼红,说三道四,她老早就把人给丢粪坑里了。
宗俊阳也是明白了他母亲的想法,村里的流言蜚语他也没少听。
虽然多年的做牛做马,勤勤恳恳换来只是现在的翻脸无情,见死不救。
他果断拉住里正说:“那就依我娘说的,就断亲吧,养育之恩,这些年我和娘子做牛做马,该报的恩也报了。”
他拉过晚霞:“今生我只想好好待你。”
“那一百两银子…早给你自己花光了,断亲了,你也别痴心妄想。”
那老太太不打自招,她压根就不打算把那银子拿出来。
再说这些年也花的所剩无几了,留下那一星半点可是给他女儿备的嫁妆。
她害怕旁人旧事重提,催促着里正赶紧给他们做个公证。
里正也觉得老太太做的有点过分了,开口劝解道:“你真的把他们断出去,他们没吃没住的,没地,还要付这么多医药费,你让他们小两口怎么活啊。”
老太太没等里正说完,就直接大手一挥:“我不能为了他害了其他几房,这亲事非断不可。
再说他是我捡的,当时我是要捡那张银票的,他是顺带的。
没道理我家的田地要分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老太太气场全开让燕颖有种想暴走的感觉。
里正看老太太主意已决,只好从命了,
在老太婆的督促下,把宗俊阳的户口也独立出了,并且叮嘱他早些去报备。
临了硬塞给宗俊阳一两银子:“孩子,我知道是杯水车薪,等身子骨硬朗了查查来龙去脉好认祖归宗。”
宗俊阳把银子紧紧拽在手里:“里正的好意我心领了。”
“好孩子,是福是祸走出去才知道。”
那老太太一看撇清了包裹,神采飞扬的走了,临了想耀武扬威的撞一下弱不禁风的燕颖。
燕颖一个侧身,老太太那一身的肉重重压在木板上。
一时间尘土飞杨。
老太婆在一阵哄笑声中,骂骂咧咧的跑开了。
宗俊阳见人都走光了,忙拉着自己的媳妇走过来双双朝李大夫和燕颖深深鞠躬。
“今天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如果以后有用的上宗某的地方,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燕颖紧紧拿着手里刚典当的十几两银子和五十两的银票,握紧又松开,然后下定决心悉数递给那小媳妇。
“这是借你们的,等你们找到落脚的地方就来李大夫这报备下,
以后说不好,风水轮流转呢,我还真需要大哥大嫂的一臂之力呢。”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燕颖此时此刻一定不知道,日后的福报真的源源不断。
晚霞看了眼自己的夫君,只见宗俊阳点点头,她这才千恩万谢的收下。
等这对小夫妻相互搀扶着走出回春堂。
李大夫才开口:“你刚才用的方法,师承何人?”
燕颖闻言稍微愣神了下,清了清嗓子才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说我是一本杂书上看到的,你信吗?”
李大夫摇摇头:“这么稀有、见效的方法,不会出现在杂书里的。
如果你告诉我,那本杂书给你弄丢了或者烧了,我就更觉得你胡说八道。
但是你有所隐瞒也是无可厚非,毕竟这些救死扶伤的方法,
足可以让一个医者扬名立万,而且每个医者都有自己的不传之术。”
李大夫说得是当下的实情,他自己也有不传的医术。
燕颖一扶额:话本上不是这么写的,应该是相信才对啊。
哪里会冒出这么的问题啊,我如果说在我们那个社会,这种方子几乎是人手一份。
度娘,谷哥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敢信吗?
燕颖灵机一动,紫月说过她的母亲是当时天启国炙手可热的才女,那么只能她来背锅了。
“李大夫,我确实不知道这方子出自哪里,这是我娘亲在世的时候,经常和我耳提面命的,
说多了,我也就记住了,想不到今天阴差阳错倒还真有用呢。
以前只觉得娘亲神神叨叨的,想不到还真不显山露水啊。”
“诸葛晴?”李大夫顿时来了兴趣。
“正是。”燕颖说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的,反正已经是死无对证的事情了。
谎话说了两遍自己都当真。
“那就难怪了,诸葛家族本来就神秘莫测,知道些偏方就不足为奇了。
可惜天妒英才啊,不知你母亲可还留下其他方子,如果能发扬光大也算是造福桑梓。”
李大夫穷追不舍,一脸的如饥似渴。
让燕颖有一瞬间觉得李大夫那火热的眼神该不会想当自己的爹吧?
我特么把你当哥们,你却想着当我爹。
“李大夫你见过我娘?”燕颖问道。
李大夫脸色忽变忙摆摆手:“我只是听说过而已,毕竟你娘亲的名声如雷灌耳。”
虽然燕颖觉得李大夫有所隐瞒她只是笑而不语。
“是我唐突了。”李大夫拱手道。
毕竟是诸葛家的不传之术。
燕颖稍稍一想,想了个水痘、天花的方子和发病各个时期的症状。
本来还想说个剖腹产但是太骇人听闻了,只能作罢。
李大夫虔诚的用笔一一记录,还不断感慨,“你娘真是个奇才啊,这可是造福万民的方子啊,老朽自叹不如啊。”
说着李大夫居然对着听录书写好的方子郑重其事的下跪磕头,如获至宝的放在怀里。
一旁的燕颖抽动着嘴巴,幸亏自己上一世实在是太闲了。
乱七八糟的书都看了不少,看来没有男朋友和家人的牵绊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单身狗看书的时间多。
人丑多读书还是有用的。
燕颖盯着不远处的厨柜上挂着的东西恍如隔世。
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五十七章饮酒
其实燕颖上一辈子也不是没有人追,只是知道了她爸爸的嘴脸,对男人有些心灰意冷而已。
她一直以为那个凶残的哥哥是继母带过来的孩子。
直到有一天继母告诉她,一切都是渣爹预谋的。
他是渣爹的原配亲生子,你娘才是名副其实的小三。
她的儿子以后会名正言顺的继承燕家所有的东西。
哪怕一针一线,她也别想要。
当时燕颖万念俱灰,外公呕心沥血一生,终究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想到这些,她的胸口没来由的发闷,脸色也苍白了起来。
紫月只当她是想起夫人了,安慰的用手拉拉她的袖子。
燕颖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回春堂挂在药厨上的那种葫芦挂件是外公的最爱,几乎不离手的把玩着。
小时候她还扭过外公葫芦上的葫芦头,把外公气的追着她满院的跑。
李大夫见燕颖脸色苍白关切的问道:“你娘亲的事情你还是少知道为好。”
李大夫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都是惊恐,似乎连提及都不敢。
“总有一天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燕颖坚定的说着。
李大夫毫无掩饰的重重叹了口气:“我倒希望你永远都不知道,那样至少还能活着。”
燕颖抿嘴微笑道:“坐以待毙不是我的性格,我喜欢主动。”
哎……长长的叹息。
李大夫见燕颖要回去,挥舞着手里的方子向燕颖表示感谢。
燕颖福礼道:“今天的事,还请李大夫保密。”
李大夫一愣但还是点点头,毕竟怀璧有罪。
燕颖得了应许这才一蹦一跳的出去了,殊不知他们的后面跟紧紧跟着两个人。
“王爷对于此事怎么看?”
那个女人这么横空出世了,以前竟然不知道,定安侯府居然有如此的妙人。”
经过前面几天的相处,南宫寒觉得燕颖身上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非要查个水落石出。
听闻她母亲美的不可方物,可是她怎么就平淡无奇了?
她母亲的画像如今还在那地方挂着呢,南宫寒的心里没来由的抽了一下。
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她母亲可是绝色佳人,才情绝艳想来她也深藏不露。”
燕颖啊燕颖你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本王一定顺藤摸瓜把你查的水落石出。
如果你非要和你娘亲走一样的路,我也不介意亲自送你一程。
胡飞没留意自家王爷的脸色,看着燕颖远去的背影说道“这二小姐干瘦干瘦的没什么看头。
别说和美人不沾边了,我看和女人都不沾边。”
胡飞没敢再说下去:王爷你怎么下的了嘴?而且还念念不忘?
那边夜里久久回荡的声音都快成了胡飞的噩梦了。
自己的王爷怎么能堕落成这样?
他有点接受不了。
南宫寒盯着那瘦小的身躯,慢慢的在他的视线里慢慢的消失了。
脑海里回想刚才惊人的一幕,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说的那些方法连见多识广的李大夫都大惊失色。
这些方子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诸葛晴?南宫寒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诸葛家不传迷术确实让人心之神往,但是她就这样轻易示人?
南宫寒有些捉摸不定了。
“你去查查这个二小姐的底细,都和什么人接触,这些年都学了什么技能。”
“是,王爷。”看着胡飞腾空而去。
这个裹着金色尨服如嫡仙一样的男子,也没有露出一丝的表情。
他的人自然不会是酒囊饭袋。
他盯着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若有所思。
作为天启国众所周知的冷面阎王,有着赫赫战功的王爷居然让他钻床底下去。
这口气哪怕是用四海八荒之力他也忍不下去啊……
但是他身上的隐疾却在一个枯瘦如柴的女人手上有所好转却又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他的那匹马为什么会失控?
燕颖又怎么会凑巧雪中送炭?
南宫寒掏出一张人皮面具缓缓的戴上,亦步亦趋的跟在燕颖的后面。
刚才在医馆里发生的一幕太骇人听闻了,如果不是他和侍卫胡飞刚好经过那医馆的屋顶。
怕是要错过这么一段精彩的戏码,想到这里,南宫寒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表情。
那丫头究竟是什么来路?这些年究竟是谁在暗中调教呢?
目的又是什么??
而且昨天居然看到她从齐老爷的寿宴上出来,她和齐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接近他,并且知道他身上的伤?是蓄谋还是意外?
南宫寒想到这里,脸上更是冷若冰霜。
不远处的燕颖觉得周身一冷,这六月天怎么也阴森森的。
燕颖拐进一家酒楼。
紫月抓着钱袋,一副头可断,血可流,银子不能花的神情。
看着燕颖大摇大摆的点菜,祥林嫂似的劝慰道:“小姐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还望小姐三思啊。
刚才典当的银子已经给了宗家娘子了,如今奴婢钱袋里的是我们整个月的口粮了。”
希望小姐能看在拖家带口的份上,只点一碗清汤面。
燕颖完全忽略紫月楚楚可怜的哀求,快速的点了几个菜。
“紫月银子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吃饱了才有力气挣钱,你要想想我们可是有五千两巨款的人。”
紫月:我信你个鬼,小姐那可是你以后的嫁妆啊。
“小姐聚沙成塔,滴水成河啊?”
燕颖抬起头:“嗯,绳锯木断,水滴水穿是形容做事要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废的,不是形容守财奴的。”
“小姐……”紫月还想挣扎一下。
因为小姐她,她还点了烧刀子。
紫月一阵胆颤心惊,她家的小姐可是滴酒不沾的。
一会众目睽睽下喝醉了可怎么回府?
这家酒楼多人宾来客往但是上菜速度并不慢。
燕颖夹起葱油鲑鱼,嗯,味道还不错,真不知道哪些穿越过来,
靠几个家常菜的方子就能发家致富,一路开启开挂的人生是如何做到的。
看来她是做不到了,这里的美食,连燕颖自己都流连忘返,赞不绝口。
毫不夸张的说都快咬掉舌头了。
慢慢的她在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品里已经放弃挣扎了。
可恨的上一世,也没刻苦钻研什么培根啊、点心啊、火锅底料啊。
所以她靠着吃食打翻身仗的念想在一片类似回锅肉味道的肉片里消磨殆尽。
要独辟蹊径了,卖几张菜方子的路已经堵死了。
燕颖只好心情低落拿过桌上的烧刀自斟自饮起来,她举起酒杯。
完全忘记古代白酒可是实打实的,哪里是宫廷御液八百八一杯,其实是二锅头兑着水。
这酒味道绵长,燕颖收不住一杯接一杯,不远处的南宫寒都皱起眉头。
五十八章堵截
燕颖喝得尽兴,看着对面如深宫怨妇的紫月调戏道:“小娘子,你真的不陪爷喝一杯?”
酒量,她上辈子就不差,只是这个身子怕是没喝过烧刀子。
而且这烧刀子入口回甘,可以媲美某某飞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紫月瘪瘪嘴,头朝向窗外,她怕自己冷不住一个巴掌拍醒自家的小姐。
这简直伤风败俗。
而且还众目睽睽下调戏她。
燕颖看紫月气呼呼的样子可爱极了。
她也知道紫月是心疼银子,害怕再回到以前食不果腹的日子。
可是她都来了怎么还能任人欺压?
她举起杯子不由苦涩一笑:“月儿莫担心,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南宫寒听到燕颖的话居然也喃喃重复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他甚至都不相信这样的句子是出自一个瘦的和小猫一样的黄毛丫头嘴里。
他嘴唇微微上扬。
不消一会,燕颖就把菜吃的精光,手里三两烧刀子也喝得七七八八。
她摇晃着身子起来,要去付钱的紫月,那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姐这一顿可是吃了院里精打细算的十天口粮!
燕颖摇摇晃晃的说道:“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唤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与尔同销万古愁。”
紫月一脸心疼的却又无奈拢了拢钱袋子,扶着已经微微有些醉意的燕颖回定安候府。
“紫月要不要趁着醉意去看看宝翠坊?”燕颖提议道。
“不了小姐你喝醉了,明天再去吧。”紫月慌忙摆摆手。
“不去也行,天马行空不如脚踏实地。”微酣的燕颖也觉得好不容易得来的五千两银子不能拿去不务正业。
那些气运之女有的运气,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得到。
怕是五千银子开光了都是以资鼓励。
想不到这,燕颖一阵心酸,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
都说酒壮怂人胆。
小姐今儿是怎么了?莫非想起夫人了?
紫月又气又心疼。
伸手擦着燕颖的眼泪:“小姐奴婢惠好好照顾你的,像夫人一样。”
燕颖稳住了脚步:“努力为自己活着。”
南宫寒失神的看了眼尚未及笄的燕颖,想起刚才她喝酒时的落落大方那信手拈来不像是第一次饮酒。
烧刀子不应该是闺中女子的禁忌吗?
他收起了好奇,不禁摇晃着脑袋苦笑道:“无非是个居心叵测的丫头。”
他觉得燕颖一定别有目的。
“不要谁心里带着伤,我可以永远笑着扮演你的配角,我没有非要一起到老,冷眼看着你的骄傲,若非情太难了,想别恋要趁早。”燕颖在紫月的搀扶下高高低低的唱着。
像极了醉汉的无理取闹。
隔壁包房里的南宫寒狠狠的把一个杯子捏碎:难道这丫头还有娃娃亲?这淫词浪曲是想念了谁?
“王爷!”胡飞一个闪身稳稳的从窗户落座到包厢里。
“二小姐并未和人有接触,这些年侯府主母刻意打压,并没给她请什么名师。”
所以对于二小姐的医术师传何人,胡飞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
南宫寒深邃的眼睛更是一眼望不到底,没有人能无师自通。
“不过王爷有趣的是二小姐最近才解决温饱问题,准确的说,是今天。”胡飞补充道。
“今天才解决温饱问题。”南宫寒一脸冷冰的重复了一遍。
虽然他知道现在那妞过得可不差。
第一次见她,她狼狈至极,想借力回府,第二见她,她身子一个铜钱都没有,委委屈屈借了一贯铜钱。
第三次见她,她毫不在意的啃着生萝卜片,还不肯分出来一点。
第四次见她,她已经搬进有紫檀木的大院子里。
这一次见她居然怀念娃娃亲了,南宫寒的手不经意的握紧。
同时南宫寒脑海里也浮现出她为了医治她,居然坐在他的膝盖上。
这个恬不知耻的丫头,刚还趴那宗俊阳的胸口,如果不是李大夫拉开,
她估计要救治到宗俊阳醒过来,真是不知量力。
而且最后救治方法还是嘴对嘴。
南宫寒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可怜的桌子,轰一声,七零八落的散架了。
胡飞一看包房里气氛不对,已经悄无声息的退到窗口,随时随地想着保命要紧。
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哪有活着重要。
南宫寒举起手里的酒杯,眼前又浮现出她一脸菜色荡气回肠的说着:“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继续盯着!”南宫寒冷冷丢下一句话,就消失了。
同时胡飞的耳边又随风传来一句:“查查她是不是还有个娃娃亲。”
胡飞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点头,心里却嘀咕开了。
就那平板的身材,也只有定下娃娃亲的人才会八抬大轿迎娶吧。
不过身子骨虽小但是够狠,连他家一向洁身自好的王爷那天夜里都叫苦连天。
要是有娃娃亲?
王爷不是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看样子还津津乐道。
自家王爷居然是这样与众不同的王爷?胡飞心里默默的给燕颖的娃娃亲对象拿起一顶花色漂亮,颜色碧绿的帽子。
燕颖虽然一路都有些脚踩棉花的感觉,几乎都是紫月硬拉着。
这才稳住东倒西歪的身子,慢慢朝定安侯府走去,但是燕颖走到侯府前,猛然就清醒了。
她的潜意识里也十分的清楚,云逸淑不会平白无故给自己院子里塞人的。
除去老弱病残的,不是还有个活蹦乱跳、聪明伶俐的吗?
指不定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毕竟原主就是在这样悄无声息里溺毙的。
一定要活过十集,至少活到暖男出现。
想到这燕颖轻轻的甩开了紫月搀扶着自己的手,嘴角带着微笑的整理好罗裙。
大不了兵来将当,水来土掩。
这个时候侯府的大门打开了,燕雅逆着光高高的站在台阶上。
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燕颖抢了她的院子不说还让她丢了面子,原本一文不值的人,居然骑到她的头上。
尤其想到昨晚燕颖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居然白白讹诈了她娘五千两银子。
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这下看着门口有些慌乱的主仆,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
五十九章掩饰
不怀好意的燕雅,一手摆弄着今早用凤仙花染好的指甲,眼睛却不时的瞟向台阶下的燕颖。
她刚想出门就遇到这个扫把星。
真是晦气。
但是瞧她们那寒酸样不好好修理下她们都对不起她们。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燕雅今天穿着紫红色丝湖罗裙,包裹着她已经发育良好的身体,更是锦上添花。
她脸上的皮肤晶莹剔透,头上端正的插着红宝石金钗流苏。
在阳光的照耀下,倒越发的珠光宝气了。
不得不说云逸淑确实生了两个国色天香的女儿。
燕雅看着发呆的燕颖,故意的用手拨弄了下自己头上的红宝石珠簪。
甚是鄙夷的望了眼燕颖头上那可怜的珍珠银发钗,得意的下巴一昂。
“以为自己真是侯府的嫡小姐了,你看看寒酸的,那珠花,
我赏香草,她都嫌弃,某些人还自命不凡的还戴着招摇过市。”
燕雅说话不似平常的柔声细语,倒有些市井飞扬跋扈。
香草很配合的,摸了下自己头上的新珠花,那几巴掌她可是牢牢记在心里。
要是以前她肯定毫不犹豫的上去打了回来,但是二小姐近来有些变化。
这样的变化让她不敢轻举易动。
燕雅看燕颖今天没有像以往一样低着头从自己身边走过去。
当然也不像昨天一样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她心疑有它,自鸣得意的莲步移下一个台阶。
“麻雀永远是麻雀,就算是偶然飞上枝头,那也是枝头上的麻雀。”
听了这话,燕颖的心里倒真的和吃了苍蝇一样的膈应。
这个珠花还是她从一堆侯府当家主母送来廉价的首饰里挑出相对上的了台面的。
当然她也是特意留着反咬一口的,当时还没想好什么样的方式回击,想不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这样的好事,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不过燕颖脸上可一丝不满都没有在表现出来,依旧一脸的天真无邪。
甚至爱不释手的把头上的珠花拿在手上,很爱惜的端详着。
她在等一个时机,要给她们当头一棒。
眼看身边已经三三两两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燕颖嘴角上扬。
吃瓜群众原来从古至今都不缺啊。
她一看时机到了,只见她提高声音问道:“三妹妹说这珠花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了。”
语气里有委屈也有不甘。
燕雅很受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见识。
周围看热闹的人早就议论开了:“这珠花放在我们小门小户也算是像样的,在定安侯府这种地方怕真是上不得台面。”
“是啊,去年我女儿及笈我都给打了一套六十两银子的面饰。”一个大妈抬高胸脯的说道。
“那是王大婶的女儿,可是这条街里顶顶金贵的。”
“可不是吗?这个珠花顶多也就二三两银子。”有识货的人一眼看穿。
“你刚没有听台阶上那金光闪闪的小姐说,她赏给丫头的都比这个强吗?”
接话的人看着燕雅一脸的羡慕和巴结,要是能进定安侯府做个下人或供应点瓜果蔬菜也是好的。
再不济吹牛的时候大大咧咧说定安侯府的二小姐某时某地我还夸奖过她倾国倾城呢,那样倒也不失为一件饭后谈资。
燕雅听着周围的人议论她是个金光闪闪的小姐,理了理衣服,看向燕颖的眼神愈发的不敬了。
麻雀怎么能和凤凰比肩呢?
她才是定安侯府正儿八经的嫡小姐。
“难道这个珠花在三妹妹面前真的不值得一提吗?”
燕颖的声音一点都没有放低,反而还提高了几度。
但是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让周围的人都隐隐觉得。
这个珠花藏着什么缠绵悱恻的动人故事,纷纷都伸直了脖子。
看热闹的人永远不嫌事大。
尤其是高墙大院内的热闹。
“你这么大声干嘛,耳朵都给震聋了,作为闺房中的女子不知道要软言细语、进退有度吗?”
燕雅不满燕颖这么大声大气的说话,当即就教训起来了。
母亲没有教导过那贱丫头礼仪,这样粗鄙的行为哪里有一点世家女的样子。
以后也就打发给小厮的命。
对于燕雅的咄咄逼人,燕颖也不生气,只是嘴角噙着笑容。
她的这种表情让燕雅更加的来气,好比一拳重重的却打在了棉花上。
她的语气也越发的不好了:“那是自然,这种珠花我每次上街心情好的时候都买上一大把,
心悦的时候就打赏给下人,不过下人拿到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和你一样,倒也是欢天喜地。”
燕雅的话音刚落,边上的看热闹的人也悄悄的交头接耳了。
“我家二妞还说没投胎个好人家,你看同样是嫡小姐也是云泥有别的。”开口的还是王大妈,只见她脸上的得意更甚了。
“我听说她娘当年可是十里红妆想不到女儿给蹉跎成这样。”一个白发来者说道。
“从来只见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燕颖看着自己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脸上浮出一丝天真无邪的笑容。
不慌不忙转了一下手里的珠钗满心欢喜的说道:“我才不受三妹妹教唆呢。
这个是母亲昨儿差人送我院子里的,说是这个府里最像样的珠花了。
外人都知我们侯府当家主母是个秀外慧中,有着敦厚贤良的美名,最是一碗水端平。
你这么诋毁母亲为我选的珠花,母亲如果知道,怕是真真要伤心了。”燕颖的话音刚落。
周围静的连根针都听到。
吃瓜群众看似要炸开锅了。
这其貌不扬的珠花居然是侯府当家主母赏赐给嫡小姐,还是最华贵的头饰?
有好事的偷眼打量着一身华服的燕雅。
这个瓜有点大啊……
“二妹妹说的极是,三妹妹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
母亲送给二妹妹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哪怕就是没花多少银两的。
也是母亲用心去挑选的,不管多少银子都不能和母亲的心血相提并论。”
刚在院里就听丫鬟来禀报说自己两个妹妹在门口大打出手。
这不燕欣一来就看到两个妹妹因为一个珠花吵得不可开交。
还牵扯到母亲苦心经营的名声,这风口浪尖的。
她的亲妹妹居然在大街上这么口无遮拦,真当是会给母亲添乱。
只是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二妹妹怎么忽然就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她的心里一阵慌乱,但还是没有在面子上表现出来。
毕竟昨晚的事她也略有耳闻。
六十章酒醉
燕欣的出声成功的引起街面上一众人的目光,毕竟街面上的人甚少看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以后怕是要去宫里做娘娘的,只见燕欣身穿一件葱绿色的织锦。
颜色甚是鲜艳,但是在她容光映照下,再灿烂的绸缎也显得黯然失色。
她披着晚霞从定后侯府的台阶上慢慢的走下来,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街面看热闹的人甚至都不敢大口的呼吸了,生怕污了眼前这个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的女子。
更有胆怯不知觉的后退了几步,还顺便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生怕自己的邋遢样给人瞧见似的。
也有胆大的,瞪大了眼睛,连嘴巴流着哈喇子都没工夫去擦。
就怕耽搁的工夫,仙子回了九重天。
世上居然有这么美的女子。
燕欣自然也收到了街面上那些惊艳的目光,她只是微微的点头含笑,这样的场景她屡见不鲜。
但是她的微笑,却让人觉得如同春风佛过,通体舒畅。
仿佛她的笑是世间最美的花朵。
是最珍贵的珠宝。
那笑容可以让人走火入魔,甚至抛妻别子。
她移步生莲的的走到两个妹妹身边,伸出纤纤细手拔下自己头上的红翡点翠,祖母绿滚边的步摇。
不着声色稳稳的插在燕颖的的发髻上。
燕颖此时此刻觉得自己也土豪金了,有木有,有木有。
燕欣含笑的看着周边三三两两的人柔声说道:“这是我如今最喜欢的物件,去年文斗笔试上夺冠,长公主赏下的。
如今也把长公主的爱和福泽绵延给二妹妹,希望二妹妹喜乐平安。”
按理说燕颖要感激涕零,顺便高歌一下这个仙女姐姐如何姐友妹恭的。
可她就是不想给人当台阶、垫脚石啥的,当机立断的把自己的头上的步摇取下。
并且双手捧着放回燕欣白嫩的手里,如果可以燕颖很想再摸上一把。
但是忍住了。
她不是紫月,如果自己众目睽睽下自己摸了,是要挨白眼的。
自己人和别人燕颖分得清清楚楚。
也就一愣神的功夫燕颖巧言善辩道:“妹妹自是不能拿姐姐心爱的东西。
知道的是说姐姐怜爱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不屑长公主赏赐的东西,随随便便就打发了人。”
燕颖就不信,这么一大顶帽子下去,这个神仙姐姐能端的住。
燕雅看了眼不知好歹的燕颖,不屑的挥挥手里的帕子,走到燕欣的身边闭嘴淡舌。
“姐姐你看你的好心,都给狗吃了,姐姐还不如将这步摇送给我,我一定会替姐姐好生保管着。”
燕雅有自己的打算,这个步摇是公主府赏下,是长公主赏下的,这是一种殊荣,不是人人都有。
长公主府里的首饰,有专人打造,印记也与别家不同。
旁人模仿不了,也不敢模仿。
不过长公主的驸马就一言难尽了。
头个驸马洞房没多久,就马革裹尸了。
第二个驸马倒是长进了些,拜了天地,眼看就要长长久久了。
却在喝交杯酒的时候,兴奋过度,猝死了,等太医匆匆赶到,已经是回天乏术。
特么连洞房都没洞房。
自此长公主也就生生断了再招驸马的念头,再说她克夫的名号已经名声在外。
就算荣华富贵、前呼后拥确实诱惑很大,但是再怎么大也没有自己的小命要紧。
所以看热闹的人多,勇士一个都没有,这七推八推,长公主也就年岁渐长了。
她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渐渐放弃了成婚的念想,却升起了附庸风雅的念头。
这一年一度贵女们的才貌选举大赛就是她一手举办。
经过这十几年的沉淀,倒也是办的有声有色。
给皇亲国戚、王侯将相、世家的后生们提供了不少互动的便利,一定程度上也促成了小辈们的联姻。
当今圣上也是喜乐见闻,长此以往,这个大会倒显得越发的尊贵和盛大了。
所以长公主就是一个活字招牌,只要入了她的青眼,别说能轻轻松松嫁入豪门世家,就是对上官家登堂入室也是不无可能。
所以一听是长公主所出之物,燕雅巴不得现在就戴自己头上,出去招摇过市。
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可是燕欣却丝毫没有把燕雅的话放心上,重新插好自己的步摇,整理了下衣服。
“还是二妹妹想到的周到,确实不应该辜负了长公主的美意”。
燕雅噘着嘴巴,一脸的不高兴,她也不敢造次的,只好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燕欣走到燕颖的身边,低声问道:“妹妹可是喝酒了?”
燕颖听了燕欣的话,微微发愣了一下,刚在想什么对策来敷衍下这个冰清玉洁的姐姐时。
琢磨着千万别阴沟里翻船。
正当她苦思冥想的时候。
燕欣对边上已经吓得哆哆嗦嗦的紫月,杏眼一扫道:“还不扶二小姐回去。”
“是大小姐。”紫月急忙扶住自家小姐。
燕欣低声对燕颖说道:“二妹妹以后要注意仪表仪态哦。
这次姐姐是不会去和母亲多嘴的,但是难免外人看了去,要说三道四。”
说着燕欣的嘴角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让燕颖都觉得,自己这个姐姐真是美的天地失色。
让她顿时觉得穿越过来,有这么一个知冷知热还万众瞩目的姐姐,确实也是一件美事。
但是燕颖又不是男人,她才不会见色忘利。
有点心痛刚才那个翡翠头饰,一定价值连城。
“谢谢姐姐关心,我自会谨言慎行,希望姐姐也是。”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喝酒了。
燕欣微微一笑:“烧刀子的味道最是浓郁,不如果酒清雅。”
燕颖没法镇定了。
人家明显更胜一筹。
“紫月,外面风大,扶你家小姐回院吧。”燕欣浅浅笑道。
紫月如获大赦,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自家小姐朝院子走去。
走到僻静处,紫月鬼鬼祟祟四处看了下才开口道:“小姐也真是的,如果今儿喝酒的事给抖到夫人面前,
又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如今我们是人微言轻,还是低调行事好。
只要熬到小姐出嫁,就好了,要不外面传出流言蜚语的话,小姐以后的亲事就更难了。”
其实紫月的担心不无道理。
小姐和她一样,以前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这几天小姐忽然就像脱缰野马一样。
怎么惊世骇俗怎么来。
燕颖酒劲上来,头也有些晕乎乎的,她把手搭在紫月的肩膀上。
迷迷糊糊的问道:“你觉得云夫人会让我平平安安出嫁吗?
就算是能让我出嫁,会让我称心如意的出嫁吗?”
能么?燕颖嘴角挂着坏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