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章疑惑
南宫寒好不容易等心情才平复一些。
这才平静的回头望了一眼床上，没心没肺的燕颖早就和周公去约会了，时不时还吧唧着嘴巴。
嘴角有着一丝浅浅的微笑。
南宫寒回过头叹息道：“果真母女都是孤芳自赏，且都是无心之人。”
说着他一跃离开了院子。
如同风一样自由。
只是不远处的树丛后发出一丝微不可闻的叹息。
等南宫寒进了自己的书房，按了下藏在书房柜子后面的暗格，顺着石台阶一步步的走下去，下面的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上一些。
他却毫无知觉，依旧步履沉重。
“你来了？”南宫寒还没有走进，里面就有妇人的声音。
“是的，我来看您了，今天是我们约见的日子，朝堂上有些忙，给耽搁了。”南宫寒冷静的回答着。
“来看我？呵…有什么好看的，左右不过是个死活人。”那人的声音极度好听。
只是隐隐的珠帘下只看到曼妙的身姿，那人背着他，看不清容颜。
但听声音看身影想来是个妙人。
“至少你还活着，而且离开了那个充满杀戮的地方，你有封号，有封地也有财富和荣誉。
当年那个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的人早就香消玉损了，成了一把泥土。
不管怎么活着的人都比死去的人强。”南宫寒毫无情绪的说道。
他在边疆看过太多生离死别，反而看得更淡一些了。
“她还有个女儿，长相平庸，却有些才情，想不到侯府的当家主母竟然连个丫头都对付不了，这不养虎为患了。”
那个妇人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出来，用面纱蒙着脸，看不出的容貌。
但是周身却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冷，用同样冰冷的眼光盯着南宫家。
见南宫寒没有任何表情，这才继续说道：“我儿居功至伟，对于天启国来说，是个神一样的存在。
这些年不曾听闻我儿谈起哪个世家之女，我还以为我儿油盐不进。
想不到你竟让自己身边一等一的暗影，去暗中保护她，我儿这样做，会不会让本宫太过失望了？”
南宫寒慌忙跪倒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母妃明鉴，孩儿只是一时好奇。
当时锋芒毕露的她所诞下的女儿竟然如此的平庸，一时好奇罢了，并无他意。”
母妃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女儿的。
一想到这，南宫寒的心脏如同给一双大手牢牢掐住一样。
那种疼，袭击全身，无一处幸免。
那妇人从旁娴静站着的嬷嬷手里拿过一张字帖，南宫寒抬头看是自己前阵子无意临摹的字帖。
一向清心寡欲的他，顿时心里一阵紧张，那妇人也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慢悠悠的抖开字帖，温怒的说道：“能写出这样大气磅礴的诗句，你觉得她平庸吗？”
她第一次看到这词，放佛看到当年她桀骜不驯的身影，以及才情绝艳的让其他人都卑微的如同泥土。
包括一向自负的她。
“可能旁的书籍看来的，那丫头我接触过几次，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丑丫头，年岁也不过才十三。”南宫寒冷静的说着。
如果可以，他不喜欢和燕颖针峰相对。
“你以为带她去见太后，那些人就能原谅他，放过他，我儿几时这么天真？”
那妇人说着伸手抚摸着自己的面纱，一脸哀怨的说着：“让她参加今年的大会吧，看看有多少实力。
本来母妃也想放过那个小东西，让云逸淑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就算了，好留个全尸。
既然福大命大，能活到现在，那就母债子还吧，她日后就算能死在本宫的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本宫所忍受的所有痛苦都还加倍还给你女儿。”说着那妇人放肆的笑着，让室内的温度越发低了。
“母妃……”南宫寒低低喊道。
“我儿从来不会让我失望吧？”声音满满都是不可抗拒。
“母妃教导的是。”南宫寒咬咬牙说道。
“去吧……”那妇人摆摆手，疲倦的回过身去。
南宫寒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书房的，看着书桌上还放着那首“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一阵苦笑。
有些人注定不能碰。
等燕颖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床的一边早就空空如也了。
她也没有多注意，但是潜意识里也隐隐的告诉自己南宫寒总是不期而遇的来这里，肯定不简单。
他绝对不会是单纯的看上自己，用三皇子的话说，定安侯府能生好养，而且貌美如花、才艺双馨还有当家主母撑腰的女儿都有。
她只是最不起眼最可怜的那个。
如果南宫寒不是眼瞎的话，是不会和自己纠缠不清的，就算是个眼瞎的王爷不也是让贵女们趋之若鹜吗？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按理说自己长成这样子，应该也没有招蜂惹蝶的属性。
唯一有可能牵扯的就是原主的生母诸葛晴的嫁妆了。
可是寒王真的缺那点嫁妆？
当时燕颖和云逸淑要店铺的时候，他可是对原主母亲的嫁妆如数家珍啊。
但寒王不像是缺那些嫁妆的人啊。
当然燕颖也不会天真到以为南宫寒是为了嫁妆才会三番两次有这样的举动。
天家最不缺的就是权利和金钱了。
南宫寒如果喜欢财富的话，天启国有大把的人给他送上门去，他一个堂堂的战神王爷用不着眼皮子那么浅盯着诸葛晴的嫁妆啊。
正当燕颖胡思乱想的时候，章嬷嬷进来拿着一个很大的袋子，小心翼翼的递给他。
燕颖打开一看，居然是贺管事如法炮制的吉他。
她调试了几下音质，啧啧，不错啊，难怪都说古人的智慧是无穷无尽。
当即燕颖就弹起了《加州旅馆》连在后院打扫的花开都拿着扫把过来。
一脸崇拜的说“小姐，你弹的琵琶真好听，想不到我们的小姐也是会弹琴的人。”
燕颖看看手里的吉他确实和琵琶有一点点的相似，难怪大神经的花开会认错。
燕颖熟悉了下音律，就把吉他还给章嬷嬷保管好，章嬷嬷自然知道二小姐的意思。
忙叮嘱着花开，燕颖会弹琴的事情不能往外面说。
花开虽然大大咧咧，但如今已经对燕颖唯命是从，忙不跌拍胸脯保证。
燕颖在院子里思考了一番心生一计。
她低声和紫月耳语了一会，紫月会心的去准备燕颖要的东西。
227章轰动
低头认真做事的燕颖，大张旗鼓的画了一套霓裳舞衣的图纸送到羽翼坊定做。
这套舞衣可是她根据婚纱的理念设计的，不仅美轮美奂，而且绝无仅有。
这套舞衣由能工巧匠操刀，晚霞一手刺绣，做好后，大大方方的穿在成衣坊特制的模特身上。
每一个进店的人都叹为观止，确实是一件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的舞衣。
更有红楼的妈妈们想高价竞拍下给自己楼里的头牌。
可是人家一口回绝，给金子都不卖，这是定安侯府二小姐今年选举大赛比试要穿的。
哇。跳舞穿上这舞衣那简直是如虎添翼。
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评价挂在成衣铺里那件美艳脱俗的舞衣。
“二小姐，小乞丐他们还真是给力，不到两个时辰，街面上都知道小姐要献舞，并且舞衣做的出类拔萃。
只是小姐，紫月左思右想都不明白小姐这么大张旗鼓是为什么呢？”紫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燕颖淡然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紫月摇摇头，把手里收集好的石斛花打理好：“小姐，奴婢都不曾看过你练习舞蹈。”
“你家小姐天生就会，不需要练习。”燕颖大大咧咧的躺在椅子上。
紫月从旁边拿了把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小姐要不我们还是练习一下吧。”
她是真的不相信自家小姐能跳出浑然天成的舞蹈。
毕竟小姐自小就没学过任何舞蹈。
“紫月不必担心，卖弄风骚你家小姐天生就会。”燕颖不以为然的说道。
毕竟吉他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夫人过几天就是选举大会了，奴婢刚才经过羽翼坊的时候，街面上传的热闹。
我今儿还特意去看了下那件舞衣，确实那个巧夺天工啊。
听说那衣服会随着起舞，而步步生莲，而且长袖善舞，说不出的美感和神秘，真真是想不到那丫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难道大小姐那天会说那贱丫头会大放异彩，看来大小姐的话也不是没有由头啊。
原想着那丫头从小对于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往些年能混个肚子饱就不错了。
哪里还有这等条件和心思学这些啊，会不会是她那个已经死去的老娘给留了什么法宝、秘籍啥的。”
苏嬷嬷进门连茶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手舞足蹈的和云逸淑汇报街面上看到的事情。
这件事情真是太匪夷所思了，如果那丫头耽误了二小姐的名次那还了得。
云逸淑听完气得把手里的茶盏直接摔到地上，一时间地上狼藉一片。
她甚至没低头看一眼，绞着手里的帕子，一脸愤怒的说道：“这贱丫头就没有一天让人省心的。
之前以为让她自生自灭就好，想不到多年不给她饭吃，残羹冷炙也能活到现在。
荷花池里都那样按在水里了，也没有出事。这一天天不闹点事情出来，就不得安生。
那天的舞剑，确实也看出她有几分的功底，如果那件舞衣穿上，不是更是如虎添翼。”
云逸淑迫切的想除掉燕颖。
毕竟只有她不在了，那些嫁妆才能高枕无忧。
“夫人”苏嬷嬷过来朝云逸淑示意说道：“夫人可真别这么说，荷花池可什么事情都没有。
要是给有心人听去，那可不得了，现在不仅侯爷就连寒王爷和长公主都看在眼里，可万万不能出一点差子啊。”
要不是因为燕颖有这些大腿，云逸淑早就动手了。
云逸淑听了苏嬷嬷的话，顿时冷静了下来，茫然不知所措的一屁股在凳子上。
双眼无神的思考了一番，在苏嬷嬷耳边耳语几句，苏嬷嬷连连点头：“夫人放心，老奴这就去做，一定保证万无一失。”
“不要现在，大赛的前一晚，措手不及。”云逸淑阴沉沉的笑道。
“奴婢明白，夫人放心。”
云逸淑看着苏嬷嬷就要走出院子又吩咐道“去看看大小姐和三小姐准备的如何。
算了，还是别去了，欣儿最是让人放心，你去督促一下三小姐就好了。”
“燕雅我也不指望她什么名次和往年一样挤进前十就好，马上也要十三了，总要多见见世面。”
“老奴省的。”苏嬷嬷说着就走出院门去了三小姐院里。
“香草，你说说看寒王爷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燕雅拍着腮红问道。
一脸的得意忘形。
“自然是喜欢和我们家小姐一样美丽又尊贵的女子了，想寒王爷多少英俊潇洒，多少权利通天。
奴婢想一定是会喜欢大小姐和三小姐这样的，至于那个二小姐我觉得给寒王爷提鞋都不配。”香草一边替燕雅梳头发一边说着。
自家小姐不管是嫁给寒王还是齐世子那都是了不得的去处。
她要是能成为通房，想到这，她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要是寒王爷喜欢大姐姐的话，就没我什么事了，你看大姐姐样样都是出挑的，在这个京城里也是独一份。”
燕雅有些泄气的说道。
如果南宫寒会娶她，她也乐意的，不一定非要齐世子。
“我看小姐就是极好的，不可妄自菲薄，再说了如果大小姐嫁进寒王府的话。
那么名动天下的寒王爷就是小姐的姐夫了，到时候小姐也是沾光的。”
燕雅听了香草的话，把手里的白玉梳往门口一扔气呼呼的说道：“你不也是觉得我比不上大小姐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香草忙跪倒在地上讨饶道。
“三小姐，一大早怎就发这么大脾气，如果是下人顶撞到了，打发出去就是。
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呢，气坏了身体不值当。”苏嬷嬷进门的时候弯腰捡起地上的白玉梳放在手里抚摸着。
“你瞧多好的白玉梳，这一摔都断了角边了，好东西就是这样，稍有差错就不值钱了。”说着苏嬷嬷把手里的白玉梳丢在一旁的垃圾盒里。
“不知道苏一大早嬷嬷过来，是母亲有什么吩咐吗？”燕雅收了收脾气问道。
对于母亲身边的老人，她还是忌惮几分的。
“三小姐你要记住，你和大小姐必须同仇敌忾，侯爷也好，你母亲也好都不能陪你长长久久。
往后的路是你和大小姐要一起携手共进的，不要因为一个男人生出间隙。
而且三小姐还没有长开，等及笄了，天启国自然有更好的后生，三小姐目光一定要放得长院，不要祸起萧墙。”
燕雅慌忙应到：“谢谢苏嬷嬷提醒，我一定牢记在心。”
虽然有几分不甘心，但至少态度还是恭敬的。
228争议
苏嬷嬷看了眼香草，眼睛里都是不屑，三小姐骄横，她作为一个贴身丫头难辞其咎。
她丢了几记白眼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比三小姐年长，什么事情也要多提点三小姐。
三小姐富贵了，以后你的日子也顺心些，如果三小姐有什么不懂规矩的地方。
挨了责罚，受了委屈，你也要跟着受罪的，你想想多少小姐遭了罪，丫头的命运能好到哪里去？”
贴身丫鬟的命运可是和自家小姐息息相关的。
当年要不是她出谋划策，夫人那样的出生和国公府落魄潦倒的门第最多也只能是不入流人家的妾。
哪能嫁给定安侯这样的新贵，更别说如今侯府里也就一妻一妾。
大小姐又多才多艺，云逸淑在京城贵妇里的地位也是节节升高。
香草听了那话，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慌忙跪倒在地上说道：“谢谢苏嬷嬷提醒，奴婢一定谨记在心。”
她是想着和三小姐同富贵的，可没想着以后还要过苦日子。
“行了起来吧，我今天也是奉夫人的命，过来看看三小姐关于大赛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苏嬷嬷言归正传的说道。
她很享受如今侯府的待遇，侯府上上下下谁敢拿乔她。
连口碑极好的大小姐对她也是以礼相待。
燕雅忙把苏嬷嬷引到自己的画桌边说道：“苏嬷嬷瞧我这牡丹画的如何？”
这可是她这几日苦心练习的成果，对于绘画方面，燕雅自认为造诣不错。
苏嬷嬷顺势看着桌面上的牡丹倒也栩栩如生。
确实有几分功底的，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小姐年岁尚小就有如此功底，想来以后定会出类拔萃。
现在三小姐还没有及笄，凡事不要操之过急，要不到时候会得不偿失。
你和大小姐都是夫人心尖上的人，夫人自会打算的。”
“谢谢苏嬷嬷提醒。”燕雅说道。
毕竟能嫁给南宫寒那是最好，要是不能，她觉得齐世子也不错。
既然大姐和长平郡主都心仪南宫寒，她也有自知之明。
听说齐世子已经到京城了，想到这，燕雅忍不住浮想联翩。
“那老奴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就先行告退了。”说着苏嬷嬷行色匆匆的走了。
也没有注意眼雅的少女怀春。
倒是一旁的香草看了眼在垃圾盒里的白玉梳贪婪的说：“小姐真当把这白玉梳丢了？”
“都坏了，不丢了干嘛？”燕雅反问道。
她从小就锦衣玉食哪里需要哲学残缺不全的东西。
说出去都让人贻笑大方。
“那能不能赏赐给奴婢，在奴婢心里只要是小姐用过的东西都是极好的。”
香草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白玉梳道，心里却盘算着到首饰店打磨成其他首饰。
这白玉梳，听说可是当年诸葛晴的嫁妆。
“你喜欢，你就拿去吧，真是个贱命，什么破烂玩意都要。”燕雅看着自己桌上的画真是越看越欢喜。
香草没有迟疑，直接伸手拿了白玉梳，对三小姐的话倒是充耳不闻。
俯身掐笑道：“三小姐的画技真是炉火纯青，想来今年的丹青组，小姐一定能实至名归。”
燕雅自信的点点头“这还用你说，就是不知道那贱人有什么才艺。”
“那人能有什么才艺，无非都是哗众取宠的玩意，不似我和大姐是有真才实学的。”燕雅昂着下巴说道。
燕颖今儿哪里也没有去就躺在自家院子里的躺椅上，一躺就是一天。
中途跟着太阳的方向换了几次树荫，这会儿吃过晚饭消消食后，又躺椅上数星星看月亮。
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确实好啊，不仅皓月当空，连星星都看得分外分明。
苏嬷嬷用六月霜给她做了个荷包，又一天到晚不间歇的用六月霜做些茶饮给她喝，虽然天干物燥可是燕颖过的其乐无穷。
她特别喜欢喝这种先苦后甜的味道，几乎这整个夏天和秋天她都在喝这种茶饮。
人也精神抖擞了不少，果真养生是一个长期磨合的过程啊。
她端起杯子看着里面星星点点的白花笑着问一边做绣活的章嬷嬷：“这个花应该是南方才有吧？北方倒是少见。
六月霜开在夏天，叶儿青青，顶上花小如米粒，全身给白色的绒毛覆盖。
远远望去星星点点，如同六月挂霜，章嬷嬷真是有心了，在这京城也能寻得如此好的东西。”
燕颖说着端了起来一饮而尽，前世她最爱喝的茶饮也便是六月霜。
想不到今生阴差阳错居然也能喝上，如说没奇缘，今生怎就偏又遇着它。
会不会这种奇遇不是偶然？当然这念头在燕颖脑海里一闪而过。
章嬷嬷站在燕颖的后面，听着她刚才试探性的问话，手抖了一下。
用深邃的眼睛望着她，半晌才说：“小姐喜欢就好，这六月霜确实长在南方，小姐没有去过南方，怎么会知晓。”
对京城这一带不会长六月霜，所以这边连药店里都没有这种药材卖。
毕竟它的功能可以用其他草药取代，所以京城里认识这中草药的人微乎其微。
燕颖也用同样的眼神看了一眼章嬷嬷，随即淡淡的说道：“我想我母亲了，想来她一定是个极好的人。”
她避重就轻了。
章嬷嬷泯着嘴唇，许久才憋出一句：“确实是个极好的人，可惜红颜薄命，天妒英才。
当时你母亲要是有个争强好胜的心，也不至于陨落的那么快，那么决绝。”
燕颖听了章嬷嬷的话，又仔细的看着章嬷嬷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
不由的一阵叹息道：“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不知道章嬷嬷因何不想用复肌霜？
我从一本书上看到，用老茄子煮熟水，擦脸，周而复始也是有效果的，不过想来章嬷嬷也是不上心的。”
燕颖觉得她不用去疤膏一听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章嬷嬷接过燕颖手里的杯子，又从小暖壶里慢慢的续上水。
橙黄色的茶汤散发着如菖蒲般的气味，转身递给她说道：“老奴年岁也大了，身边横竖也没个亲人，就这样得过且过吧。
只要二小姐喜乐平安，老奴也就放心了，就算老奴死了，也是瞑目的。”
燕颖把章嬷嬷递过来的六月霜一饮而尽，才淡淡的说道：“章嬷嬷趁着现在空档，和我说说我母亲的事吧，我想听听她的故事。”
章嬷嬷听了燕颖的话，手抖了一下，随即平静的说道：“老奴对于夫人的事也是知之甚少，就是知道夫人貌若天仙。
才华横溢却红颜薄命，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老奴也是不得而知。
就算是这些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的，小姐活在当下就好，何必拘泥于过去，那样只会让小姐徒增烦恼罢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徒增烦恼呢？”燕颖气定神闲的反问道。
229拌嘴
“老奴也只是信口胡诌。”
燕颖听了章嬷嬷的话，随即温柔一笑：“那以后章嬷嬷听到什么关于我母亲的故事，一定说于我听。
作为一个女儿知道母亲的一些事，不管那些事是好与歹都是应该的。”
燕颖知道她不说，可能时机还不到，那就等大会后。
“奴婢省的，要不要趁现在去把羽翼坊的舞衣取回来？”章嬷嬷主动停住了刚才的话题。
燕雅摇摇头：“我放出消息，就是让羽翼坊生意好些，你看这几天客人可不是络绎不绝。
菱姐姐都说生意比平时好了三四成呢，对我们来说，有钱了腰杆硬了，就是最好的。
至于光耀门楣那些有面子的事还是留给体面的人去做好了，再说了章嬷嬷你就算现在去拿那舞衣。
未必也能拿到那件舞衣了，今晚可是有人要夜不能寐了。”
“为什么？”
燕颖眨巴着眼睛：“大会两天后开始，那舞衣从新制造一件最少需要五天，如果她们心急今晚就该动手了。”
“老奴明白了。”
“二小姐，大小姐和三小姐来了。”紫月急匆匆的跑来禀告。
“到哪里了？”燕颖从竹椅上站了起来，脸色平淡如菊，似乎在意料之中。
“快到院门口了。”紫月话还没说完，就传来燕雅冷嘲热讽的声音，音量极高，生怕隔着院门，燕颖听不到。
：“姐姐我就说，她能有什么出息，无非是跳梁小丑，哗众取宠而已。
如果真有本事就在这里勤学苦练了，怎么还会弄个什么霓裳羽衣啊。
难道穿上那件衣服就可以一举夺魁吗？姐姐怎么还眼巴巴的过来交代她大赛的注意事项啊，我看也没有那个必要啊。”
燕雅觉得燕欣就是多此一举。
燕欣听了燕雅的话，停住了脚步，轻声呵斥着：“三妹妹休得无礼，二妹妹之前是明珠蒙尘。
想来这次一定能取的不错的成绩，二妹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选举，难免有些东西是生疏的。
我这个做姐姐，来提点一二，也是应该的。”
燕雅嘟着嘴没有说话，香草不情愿的去敲着院门。
紫月开门让进去的时候，燕欣看到燕颖笨拙的扭动着腰肢，在跳一首毫无难度的舞蹈，那舞姿实在是难等大雅之堂。
如同跳梁小丑，简直不堪入目。
燕雅当即就捂着嘴巴格格的笑着：“姐姐，就她那样，就算你指导到天亮，怕还是一上台就让人笑掉大牙，真是有辱斯文，”
如果这样都明珠暗投的话，燕雅觉得她都可以轻而易举夺魁了。
真真是丢了定安侯府的脸面，这个燕颖怎么不和往年一样龟缩着。
燕颖听到了声音后，气喘吁吁的停住动作，伸手是啊了抓额头汗津津的刘海，毫无形象可言。
她三步两步的走过来拉着燕心的手：“姐姐和三妹妹怎么来了？”
燕欣还没来得及开口，燕雅就冷嘲热讽道：“自然是来看你丢人现眼啊，就你刚才舞的，还不如茶楼唱曲的好。”
顶天就一个铜板的事。
“三妹妹不得无礼。”
燕欣缓缓的拉着燕颖的手温柔的说道：“二妹妹现在临时抱佛脚是为时已晚。
不如今晚我和二妹妹去求求王爷，让二妹妹用那天的诗歌和剑舞一定能惊艳全场，博个好名声的。”
嗯？
她转头盯着月光下的燕欣，圣洁的如广寒仙子，原来世间真的有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的女子。
她刚满心满意为自己打算？
呵……
燕欣看着燕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脸，低着头娇羞的说道：“二妹妹是不是我脸上有脏东西？”
燕颖这才收回贪婪的目光，忙摇摇头“姐姐芙蓉面，柳叶眉，我是怎么看都不够。
姐姐也是个体面的人，怎么脸上会有脏东西呢，是妹妹唐突了。
至于姐姐说的那个提议，怕是行不通的，王爷不可能出尔反尔的，我还是专心的拿些旁的才艺吧。”
她才不想再见那个冰冷的王爷呢，见他一面就算是秋老虎当头，燕颖都觉得冰冷刺骨。
少活几天。
燕雅听了后，脸上马上就笑意满满，倒是一旁的燕欣一脸惋惜的说：“那倒是难为妹妹了。
往年都是各个才艺组胜出后再抽签决定最后一轮的才艺表演。
最后一轮胜出的才有名次，不过因为是长公主举办的。
到时皇亲国戚、百年世家都是免不了来捧场的，到时候妹妹出出场，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其实很多世家女来参加倒也不全是冲着名次去的，多数都是见见世面，互相混个脸熟。
只是这样的场合，以前燕颖是避而远之的。
燕颖听了燕欣的话，低头看着自己一马平川的身材。
非常不自信的笑道：“就算我肯见见世面，也要有这个资本啊。
倒是姐姐，义薄云天又知书达理，还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想来大会上要都有多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燕欣娇羞的骂了句：“二妹妹就是没个正经，我这就去母亲院里请安下。
想来过两天的大赛，侯府的三个女儿都要打擂台，她是既高兴又操心，我去安抚几句。
二妹妹还是好生歇着，养足精神才能好好比赛，至于名次不名次的。
二妹妹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左右都是些虚名，就全当给自己练练胆子了。”
燕颖听完福礼恭送着姐姐，妹妹。嘴角微微上扬。
燕雅巴不得早些离开望月居，一看燕颖都福礼，那是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外。
多呆一刻都浑身不舒服，这个华丽的院子本来是母亲承诺我给她的。
想不到给那个贱人捷足先登了。
燕欣转过头笑着对她说：“三妹妹你先回去歇着，好好的准备着比赛的事儿。
也不要胡思乱想什么，往年也有很多贵女就是去凑个热闹的。
你好歹去年还在大会上崭露头角了呢，不管怎么着也是比你二姐姐赶鸭子上架要来的强。
你且回去歇着，我一个人去母亲院里看看就好了。”
燕欣倒是乐得其所，她本来也不想去老母亲的院子里的。
反正只要有大姐姐在的地方，她在那里都是不讨喜的。
她也不想去听母亲关于自己前途的絮絮叨叨，这会得了大姐的首肯，忙不迭的点点头，一溜烟回自己院里去了。
她还要着人打听一下齐世子的事呢。
“小姐，我们真的不要去夫人那里走动一下吗？要不夫人保不齐又拿三小姐和二小姐做个比较了。”香草说道。
她觉得三小姐也要多去走动一下，到时候说不定嫁妆能多一些。
再说她觉得大小姐好像别有目的一样。
230思赋
燕雅撩了一下头发，一脸的不屑：“有什么好去的，反正只要大姐姐那颗明珠在那里，我们怎么发光发热那都是白搭。”
反正从小只要是燕欣在，她的存在敢就很低，久而久之她更不愿意往跟前腠了。
“现在我们还不如不去母亲跟前，这样还能落个痛快。大姐姐愿意去，就让大姐姐去好了。
反正她到哪里都是给人稀罕的，至于母亲把我和那个贱人做比较，我也不怕，母亲眼睛又不瞎，我怕什么啊。”
和燕欣比不过，和燕颖那贱鸭头还比不过么？她倒想看看到时候大赛，燕颖是如何是好丢人现眼。
想到这燕雅格格的笑着，脚步越发欢快了。
燕欣看到燕雅乐呵乐呵真回去歇着了，叹了口气就往牡丹居走去。
“大小姐，不是我说，二小姐能有什么才艺，能有什么出息啊，不过就是个放在后院里自生自灭的野丫头而已。
亏大小姐还心好，眼巴巴的跑去提携一下，我看那二小姐那笨头笨脑的想来也是听不懂的大小姐说的门门道道。”
绿萝一脸傲娇的说着，如果不是她出生不好，她觉得自己哪哪都比那个燕颖要好。
不过就算她是侯府二小姐又如何，过得还不如她这个丫头自在。
燕欣冷着脸一脸不悦的看着绿萝轻生说道：“你也别张口闭口的就是二小姐怎么样，她再怎么不济也是你的主子。
眼下大家眼里都是有她的，你还这么口无遮拦的话，什么时候出了祸端的话，可有你好看的，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燕欣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谴责，这丫头真当是给她宠坏了。
“我不怕，我有善解人意护祥和我的主子，再说了大赛过后。
大小姐就花落天家了，在这京城里尊贵可是独一份。”绿萝笑着说道，得意洋洋。
“绿萝你这话休得胡说。”
燕欣说着看了眼燕雅院子的方向这才说道：“怕是今年三妹妹要留住名次就有些难了。”
“怎么会呢，去年三小姐还拿了第十名呢，今年左右也不过是那几个人参加。
我想应该不会，这铁板钉钉的事，能有什么差错的。
不过我倒是要看看那个二小姐，今年如何难堪的，她可真是要才没才，要貌没貌的。”
绿萝听了自家小姐的话，丝毫不在意，一脸的幸灾乐祸。
燕欣和绿萝走到牡丹居的院门口，燕欣特意放慢了脚步，站在院子门外，瞧了好一会院外刚泛黄的银杏树。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也是个伤感的季节，夏天原本密不通风绿油油的银杏叶。
经过几阵秋风秋雨，已经落的满地狼藉。
燕欣抬起绣花鞋缓缓的踩下去，软软绵绵的，如同踩在棉花上。
“大小姐我们现在不进去吗？”绿萝看燕欣伫立银杏树下，美轮美奂。
她嫉妒极了。
“没事，不急。”燕欣伸手接了片银杏叶说道。
苏嬷嬷进了里屋就神神秘秘的把一个包裹递给云逸淑。
她刚想打开包裹的时候。门外的丫鬟来通报说大小姐来了，在院外候着呢。
云逸淑慌忙把那个包裹往椅子下面一扔，拉着裙子，一脸笑意的端坐在椅子上。
燕欣进来，只当是没有看见她母亲裙裾下的异样。
笑盈盈的坐在云逸淑边上的椅子上，苏嬷嬷手脚利落的赶紧着人看茶。
用的可是上好的明前龙井，屋里瞬间茶香四溢。
燕欣只是端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没有喝，随即放下了：“茶是好茶，只是晚上不宜饮用太多。
免得夜里辗转反侧，苏嬷嬷你也要多提点着母亲，母亲近来睡眠不好，眼袋都范青色了。”
云逸淑慌忙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
“母亲也不要过分担心，到时候拿上软布包裹着泡好的热茶叶敷敷就好了。”
燕欣说着又看向一旁：“母亲也应该多珍重自己才是，虽然父亲最近忙于程姨娘，但母亲才是这个侯府的当家主母。”
燕欣说着把云逸淑边上的茶盏推到了一旁。
“是老奴疏乎了，一心想着这可是今日侯爷从宫里带来的好茶。
侯爷傍晚的时候才差人送到这别院里，小姐这不一来。
老奴我心里头高兴，就眼巴巴的泡上了，倒是疏忽了。”
说着苏嬷嬷把龙井换下，给燕欣和云逸淑都泡了一杯安神的玫瑰花茶。
燕欣端起玫瑰花茶喝了一口，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在舌尖蔓延开去。
她偷眼看了下母亲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那椅子底下的一个棕色包裹的边角，她看得分明，却只当是没有看到。
燕欣把茶杯放下后，漫不经心的问道：“刚进母亲院门的时候，瞧着院门两边的银杏已经有些泛黄了，落下不少。
女儿刚还特意在上面踩了踩，我记得小的时候，女儿可是最喜欢母亲院里的银杏叶。
每每到深秋，就落英缤纷，厚厚的铺了一地，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燕欣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宛如冬日里的阳光。
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
云逸淑也是一脸回忆的看着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儿。
半晌才说道：“是啊，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当年你还梳着元宝头呢。
胖乎乎的招人稀罕，你从小就臭美，别人一说你胖，你就生气的直跺脚。”
“老奴还记得那年大小姐才五岁，举着小小手说以后要让夫人住进金色的宫殿。”苏嬷嬷也是小声的附和着。
燕欣忙厉声的说道：“苏嬷嬷那是童言无忌，还请苏嬷嬷不要挂在嘴上。
要不我们定安侯府背负一个攀龙附凤的罪名，想来也是遭人非议的。”
有些事情，可以想甚至可以做，但是不能说，
苏嬷嬷看了一眼绿萝说道：“你去外面看着，不要让人进来，大小姐要和夫人说些体己的话”。
绿萝虽然不情愿还是福礼退出前厅，并且出门的时候把门给带上了，做下人的这种眼力劲还是存在的。
她以后肯定能更出息。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云逸淑，燕欣和苏嬷嬷三个人。
苏嬷嬷这才靠近燕欣说道：“眼下整个天启国，能配的上小姐的，左右也就三个人。
一个是当今太子，他还没有立太子妃，一个是寒王爷，他权利通天，也没有立正妃。
还有一个就是三皇子南宫镇，他早年就得了封地，虽然母族微弱，但圣眷正浓。
想来以后也是和寒王一样的人物，他们三个，大小姐可有想法？”
231商议
b燕欣低着头咬着嘴唇想了一下说道：“是不是今日父亲回来可说什么了？”
毕竟之前皇家还想把长平郡主指给三皇子的。
如今怎么又成三足鼎立的局面，燕欣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父亲可没说什么，他一心一意可是扑在院里那边有肚子的那个。
这段时间几时想起过我们娘三啊。”说着云逸淑低着头，眼睛红红的。
这段时间她没少去请侯爷，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那母亲怎么就提起三皇子？莫非有什么风吹草动？”燕欣在这之前可没有把南宫镇放在眼里。
可刚听母亲这么说，她有种隐隐的不详。
“我这也是听你舅舅叨叨的。”云逸淑道，相比南宫镇。
她更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做太子妃。
“母亲也不懂朝堂的事情，只是最近你父亲也对我爱理不理的。”
燕欣笑着起身，用帕子仔细的给她擦了擦眼角说道：“父亲心里是有母亲的，你看母亲院里的银杏不都是当年父亲迎娶你的时候，一手给种下的吗？
父亲之所以会种下，不是因为母亲的小名名里有个杏字吗？只是父亲现在要关心的人多了，所以、母亲也不要妄自菲薄。”
燕欣不说，云逸淑都几乎要忘记了，她做妾的时候还有个小名叫杏儿。
不过是当了定安侯府的当家主母后才正了大名。
云逸淑看着窗外的银杏：“怕是当年的浓情蜜意，你父亲早就抛掷九宵了。”
“母亲放心，父亲并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母亲怕是老了，这身子骨也不中用了，本来是想给你生个弟弟傍身的。
以后也好世袭爵位，你姐妹俩也有个依靠，可是你父亲也不常来，母亲一个人也无能为力。
倒是苏嬷嬷倒是举荐了一个人，我瞧着人也精灵，模样也出挑。
本来还想着要是再努力一下，还是没法让你父亲回心转意的话。
就给他抬个姨娘进来，要是以后多生几个儿子，我们也好挑挑选选。”
云逸淑本来不应该在女儿面前说这些的，但是燕欣从小早慧，她倒是不打算隐瞒着她。
“母亲这事先不急，一步步来，我瞧着程姨娘肚子里那个也不一定是个弟弟。
再说了现在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一只脚在棺材里面，一只脚在棺材外面吗？
指不定以后就算是个弟弟还要母亲多加看顾呢。”燕欣胸有成竹的说着。
女人生孩子一尸两命的事情不是比比皆是？
“我看大小姐说的不无道理，你看当时盛宠不衰的诸葛晴，不是一样早早就丢了性命。
就算现在侯爷想起来，也是她做下的那些不堪的事，哪里还会记得她一星半点的好。
自古都是只见新人笑，几人闻的旧人哭，我看啊，男人左右都是薄情的。
夫人还不如先给大小姐好好的打点一下，我瞧着我们大小姐以后就是母仪天下也是不无可能。”
“苏嬷嬷休得胡说，就算你们稀罕欣儿也只能放在心里，放在嘴上，容易给捧杀了。”
燕欣匆忙打断了她们的话，整理了下裙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端起茶杯悠悠的喝了一口玫瑰花茶，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哪个女人不想母仪天下？
“苏嬷嬷也不是信口雌黄的，今日你父亲来送那宫里来的茶叶的时，可是特意提起你了。
说太子今下朝的时候，可是和你父亲说上几句话，太子言语之间可是对你颇有赞誉。”
云逸淑忍不住对燕欣推心置腹，毕竟如今的情形也只能女儿出息了。
她自己的肚子怕是指望不上了。
哪个女人愿意给自己的夫君一房房的抬姨娘，那不都是迫不得已。
“母亲这就不知道了，想来太子也是因着父亲的忠心耿耿想和父亲多亲近一下罢了。
虽然你给父亲提为平妻，但是没有诰命夫人在身，我们几个都没有太子。
想来太子都不知我是胖是瘦是高是矮。”燕欣说到这眼神有些暗淡了。
国公府的嫡子和嫡长女包括嫡长孙女和颐郡主那可都是经常出入皇宫的。
自己和母亲虽然也跟随父亲去过宫宴，但为数不多的次数里也没和太子碰过面。
太子在燕欣心里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小姐真是会说笑，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我们定安侯府的大小姐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苏嬷嬷恭维着。
燕欣低着头视线刚好对上云逸淑的椅子下的包裹笑着问道：“母亲对于这次比赛可有什么看法？”
云逸淑听了燕欣的话，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笑着说：“母亲自然是觉我们家欣儿是众望所归的。
雅儿虽然年纪小些，做事也没有你稳重，但是胜在年纪小，等她及笄。
你也是早就寻的夫家了，到时候在帮衬一下，你那个三妹妹也是光彩夺目的，怎么说我国公府出来的女儿，那都是出挑的。”
云逸淑一扫刚才的不愉快，脸上都是喜庆之色。
“母亲觉得二妹妹怎么样？”燕欣露出浅浅的酒窝问道。
云逸淑强忍着怒意说道：“那个小贱人，左右是上不了台面的，你又何必眼巴巴的总是高看她几眼呢？”
燕欣抬起头有些不服气的摆摆手笑着说道：“街头巷尾盛传她设计的舞衣可是巧夺天工，光芒万丈，怎么是上不了台面呢。
在人才济济的天启国，能一夜之间造出这种轰动的人。
女儿听闻的，也就十几年前，她那风华绝对的母亲，想来都是龙生龙，凤生凤的。”
十几年她母亲制造的传奇，至今仍给人津津乐道。
云逸淑刚想怒不可遏的站起来，她最听不得关于诸葛晴的任何。
苏嬷嬷忙过去拍着她的手：“夫人何必动怒呢，就算她的名气再好，才华再高，左右是个短命鬼。
哪及夫人福泽绵延，大小姐、三小姐又是万众瞩目，你看看那贱丫头，确实也没有看出她当年的一点影子。
倒是我们大小姐现在出门，那个世家公子不是伸长脖子，眼巴巴的望着。”
云逸淑这才把目光落在燕欣身上，她的女儿自是长得国色天香的。
“你说那贱丫头会不会哪里出错了？侯爷也长得英俊潇洒，那个狐媚子就更不用说了，怎那贱丫头就姿色平平。”云逸淑忍不住发问道。
“这…想来不会错的，毕竟当年的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燕欣把手里的杯子放下笑道：“母亲我觉得二妹妹的眼睛极好看。”
232交锋
云逸淑给苏嬷嬷安抚了几句，也就气顺了，毕竟不管如何她现在还是稳稳当当的当家主母。
也就心安理得坐回了椅子上，燕欣一脸无辜的低声说道：“是不是欣儿的话有什么不妥，让母亲不开心了。”
燕欣拿着帕子惶恐不安的盯着云逸淑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慌。
云逸淑心疼的看了一眼她：“你先回去好生歇着吧，那个贱丫头比赛那天是断断要出丑的，只是别连累你和雅儿才好。”
毕竟是侯府的女儿，累计侯府名声的话，她会不计后果的把燕颖悄无声息的弄死。
她的两个女儿以后都是荣华富贵的人。
燕欣站了起来告辞道：“母亲我刚去二妹妹院里，本想提点她几句的。
毕竟二妹妹第一次参加比赛，我怕她怯场，她正练舞蹈呢。
虽然那舞蹈不算出挑，但是胜在二妹妹设计的舞衣，多半能给她加分。”
舞衣的事情，她也听说了，连一向对燕颖指手画脚的绿萝去看了一眼回来都吞吞吐吐的赞美。
想来那舞衣应该是出类拔萃的。
“欣儿总是心善，你放心去睡吧，大赛那天她啥也加分不了，只有出丑的份。”云逸淑笃定的说着。
让她一舞成名？做梦去吧。想到这，云逸淑又拢了拢自己的裙裾。
“母亲真是说笑了，二妹妹如果能脱颖而出，也是侯府的荣耀，也是母亲的教养。
长公主之前说过今年许是太子和三皇子也会来，就算是一件舞衣的才艺，让人看重几分也是不无可能，母亲就等二妹妹的荣耀吧，女儿先行告退。”
“才艺？”云逸淑冷哼着。
“和她娘一样也就会故弄玄虚，我自是不会让她如意的。”云逸淑咬牙切齿的说道。
“母亲许是累了，都胡言乱语了，女儿先回去，母亲好生歇着。”
看着燕欣缓缓的走出院门，云逸淑摇摇头叹了口气：“我的欣儿终究说是逃善良了，以后怎么在后宫的尔虞我诈中生存啊，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云逸淑用手撑着额头，一脸的忧愁。
苏嬷嬷深邃的眼睛看着燕欣远去的背影，好一会才回过头对云逸淑道：“夫人不必担心，大小姐是有福之人，以后的灾祸自是有人去帮挡的。”
云逸淑也是不容置疑的点点头，这才弯腰从椅子下来把包裹打来。
里面露出一件雪白多层的舞裙，更为神奇的是，两边的袖子卷边用了渐变色的料子。
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灯光下，折现出不同的颜色，不同的花案。
看着却巧夺天工。
顿时连不屑一顾的云逸淑都忍不住多瞧几眼。
“确实是见难得的舞衣。”她由衷的夸奖着，又想起那次宫宴，自己央求了侯爷很久，才怯怯的跟在最后头进了。
诸葛晴也是穿着一身雪白的舞衣，从空中徐徐降落，宛如九天之上来的仙女，让人目不转睛，那舞姿足以摄人心魄。
那一刻，她都以为自己永无出头之日，想不到啊，想不到。
云逸淑笑着笑着就流出眼泪：“都怪你自己遇人不淑，都怪你自己太过锋芒，就算当年我能容你，也有人容不了你，容不了你。”
苏嬷嬷赶紧上前捂着她的嘴巴：“夫人慎言，小心隔墙有耳，过去都烟消云散了。
你看侯爷左右也就看顾着程姨娘一点，甚至也不曾想起那个一舞倾城的人。
什么东西都是假的，唯有夫人自己荣华富贵的活着，才是自己的，才是真的。”
那件事情太骇人听闻了，谁都不愿意再提起。
云逸淑不顾形象的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问道：“让你盯着程姨娘院里的东西，可曾盯着了？”
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传出来？
苏嬷嬷会意的点点头，“夫人吩咐的事，老奴都会办妥当的，夫人仔细些身体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可别有什么纰漏，那个贱丫头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所以我要程姨娘。”云逸淑伸手做了一刀的手势。
“夫人放心。”苏嬷嬷要是凶光毕露的说道。
“可是那么久，应该也有消息传出来了？会不会是侯爷警觉出什么了？”云逸淑不放心的问道。
“夫人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前几天院门口的小厮都来汇报了，说程姨娘的肚子和小山一样，连下床都下不来了。”
“那就好，想不到三年前都下了猛药了，她这次还能侥幸怀上。”云逸淑想到这里有些颓废了。
“夫人又何必忧心呢，既然是侥幸怀上的，不经意间一尸两命不也是成姨娘自己福薄缘浅。”
云逸淑这才稍稍舒展了眉头。
“这件东西，你寻个机会直接扔灶台里去吧。”云逸淑拿起那件舞衣厌弃的说道。
“这个请夫人放心，老奴定当办妥当了。”
章嬷嬷出去转了一圈，回来镇定的和燕颖说：“按照小姐的吩咐，羽翼坊没有锁门，舞衣不翼而飞了。”
“看清楚是什么人做的吗？”燕颖慵懒的问道。
“进来的人，蒙着黑纱，身手敏捷，像是个练家子。
但是他拿了舞衣后进了七拐八拐的小巷，奴才瞧的真真的，他把包裹拿给牡丹居里的苏嬷嬷了。”
燕颖听完后未置可否、只是点点头，示意章嬷嬷下去休息吧。
房间里一下就安静下来了，只有床头星星点点月光的斑驳陆离。
她靠在门窗边，轻声的说了句：“既然是一个练家子，你一个体弱多病的嬷嬷又怎么能不动声色的跟踪呢。
看来这定安侯府也像是大海一样，平静只是表面的。”
“原以为你太蠢，想不到也有茅塞顿开的时候。”南宫寒的声音慵懒的传来。
燕颖伸直了腿，这腿虽然瘦的和竹竿一样，但是个名副其实的大长腿。
燕颖莫名的格格笑着。
南宫寒瞟了一眼燕颖的得意忘形：“你这是给自己美笑了？”
燕颖惊讶的抬起头：“王爷这是豁然开朗了？”
南宫寒上前轻轻的掐着燕颖的下巴：“本王命令你大赛上不许强出头。”
燕颖一巴掌打落了南宫寒的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让我参加的也是你们，让我默默无闻的还是你们。”
“你好像很不满意？”南宫寒的语气都是生冷。
燕颖自然也感觉道那骇人的杀气，她把手里的菊花茶推到南宫寒的手边：“我精心准备的舞衣给盗了，寒王好像知道这事。”
233叮嘱
“本王并不知道。”南宫寒友协不屑的说道。
“原以为王爷耳聪目明，想不到也不过如此。”燕颖反唇相讥。
南宫寒注视着燕颖，那如同黑曜石的眼睛里透出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燕颖忍不住一阵哆嗦。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燕颖有些心虚的抱紧床上的被子，一言不发。
“明天就要参加比赛了，貌似定安侯府的二小姐不怎么放在心上啊。
看来是公主殿下的彩头并不招人稀罕啊。”
南宫寒自从见了她后，就不想燕颖参加这个比赛。
燕颖听了他阴阳怪气的话，依旧没有给好脸色，抱着被子懒洋洋的回答着：“我一个自小就是个七窍通六窍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什么都是一窍不通。
南宫寒直接坐在床边看着燕颖，这鸭头现在是连行礼都不给自己行礼了。
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这是公然在藐视皇权，看到本王也不行礼下跪，你就不怕我治你个不敬之罪？”
燕颖转过身笑着说道：“王爷真是会说笑了，我现在是处于梦游状态，说梦话呢，不行礼下跪也是情有可原。”
就算梦游杀了人，这个追究起来也比较复杂吧。
南宫寒听了燕颖的话，单手就把她从床上拎了起来说道：“请问定安侯府的二小姐现在还是梦游状态吗？
如果还是，本王不介意让二小姐再清醒一下。”
看着南宫寒毫不留情的举起大手掌，燕颖连忙从床上连滚带爬的下来。
立刻扑通一声的跪倒在地上说道：“王爷息怒，刚小女子睡的迷迷糊糊，不知道是神出鬼没的王爷大驾光临。
适才怠慢了，还请王爷责罚。”燕颖说出责罚两个字又后悔了，可是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后悔药卖啊。
真是偷鸡不成啊。
“责罚？那你想本王怎么责罚你，你刚自己也说了，是七窍通六窍，那就是一窍不通，本王要怎么责罚一个榆木脑袋呢？”
南宫寒对于燕颖的死心眼有些生气，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不知道痛的吗？
真不知道这丫头耿直的性子如何在这龙潭虎穴中活到现在的。
“臣女会干的活可多了，比如拖地、洗碗、烧饭、洗衣服，还能蹦蹦跳跳的。”燕颖感觉到南宫寒的怒气，只好毛遂自荐道。
“可是你说的那些，本王都不需要啊，那些都你做了，本王府里的下人那不是没饭吃了。
不过要是你能一个人把那些活都做了，那么本王这就回去，遣散了仆人。”
南宫寒细眯着眼睛盯着地上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不，不，不，”燕颖赶忙从地上起来，并且大力的拍拍自己的罗裙。
刚真是慌不择跪啊，膝盖隐隐发痛。她倒吸了一口呀冷气说道：“王爷还是换一下别的活吧，你看臣女还要摆弄那两个铺子养活这么一大院子的人呢。”
燕颖虽然知道南宫寒没啥同情心，但依旧要卖下惨。
“说的倒是煞有其事，你院子里总拢也就四个人，而且据我所知，你的两个铺子也是有人在打。
我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劳心劳力的事？”
南宫寒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个燕颖可真矮啊，这可都过了十三的生辰了，怎么还只到自己的肩膀这里？
南宫寒瞬间好生嫌弃。
燕颖听了南宫寒的话，只好嬉皮笑脸的说道：“王爷真是洞察秋毫，但是我要干的事情也有很多啊。”
“比如？”他问道。
“王爷不用问的这么细致，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会不好意思的。”燕颖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说辞，微微的低着头，佯装羞涩。
“你还会不好意思，那你不好意思给本王看看，本王倒是很期待。”南宫寒淡淡的说着。
“院子里那把椅子知道。”燕颖没羞没臊的说着。
“哈哈哈，在那躺椅一躺就是一天还把自己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
怕是这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么不要脸了吧？”南宫寒忽然没来由的心情大好。
这丫头真能吹。
“王爷三更半夜到访，不会就是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吧？”
燕颖对于他时不时的眷顾，已经习以为常了。
反正她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出来是因为什么，索性也就不想了，开始以静制动了。
南宫寒单手拽着燕颖说道：“明天你打算表扬什么才艺？”
“王爷这个你就要去问我大姐姐了，我可没有什么才艺啊，我想的焦头烂额，还是没有想到有啥才艺。”
燕颖可不想节外生枝。
“没有才艺最好，本王也不希望你大赛的时候太出彩了。
当然你本来就这么丑了，要想怎么出彩也是比较困难的事，就算你侥幸拿个什么名次啊。
就你自己长成这样，你心里应该也是有数的吧？什么见世面啊，世家公子可都对你这样的不屑一顾。”
南宫寒说着，稍稍一用力就把燕英丢到床上了。
燕颖索性侧身抱紧被子点点非常认真的说道：“我就重在参与，王爷放心。”
她停顿了下：“就算拿不到名次，臣女也不会心灰意冷，妄自菲薄的。”
“那我真是小瞧你了。”说着南宫寒伸手抱着燕颖，狠狠就吻了上去。
燕颖用力推了几次，南宫寒意犹未尽的放开她，平躺在床上。
燕颖慌忙捂紧自己，南宫寒不屑的看着她环抱捂着的双手说道：“别捂了，就算你不捂住，本王也要努力睁大眼睛才能看的到。
你这是小是小了点，但是你也才十三岁，以后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上涨的空间的。”
再说了，山包包大小，南宫寒还真的不怎么在意。
女人么？听话点就好。
听话？南宫寒头疼的看着燕颖。
倒是燕颖听了他的话，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就你？你这是脸有多大啊，今晚我就不陪你了，我先回府上。
大赛的时候你要记住，你就是个没啥才艺的人，都说了没啥才艺，可别绞尽脑汁想什么才艺了。”
“我我的舞衣给偷走了。”燕颖无精打采的说道。
“我知道。”南宫寒懒洋洋的说道，一副不足为奇的样子。
“难道我你偷的？”燕颖看着他的态度忍不住好奇道。
南宫寒伸手板正燕颖的身体：“你觉得本王会做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
南宫寒没来由的生气。
燕颖指指自己的房间，又指指南宫寒：“王爷更深露重，鸡鸣狗盗的事情干得还少么？”
234善意
南宫寒不由分说的擒住燕颖的樱桃小嘴，用力一吸。
燕颖惊恐的如同离岸的小鱼。
半晌南宫寒才松开她。
此时此刻的燕颖真的和脱水的鱼儿一样，颓废的躺在床上。
声音叮咛如蚊萤：“王爷莫不是拿我练手？”
南宫寒伸手抚摸了下燕颖红肿的嘴唇：“你刚在慧应本王？”
嗯？
燕颖用最后一丝力气拼命的摇摇头：“没有，我刚明明是反抗。”
南宫寒瞟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我刚还没怎么样，你就虚弱成这样，以后怎么给人传宗接代？”
燕颖顿时瞪大眼睛：“传宗接代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不要所有的脏水都往旁人身上泼。”
南宫寒听了燕颖的话，昂首挺胸道：“这个不劳二小姐担心，本王的身体自是没问题的。”
说着南宫寒看了眼床上有气无力的她：“倒是二小姐要多加注意身体，勤加练习。”
燕颖翻了个身，背对着南宫寒：“不劳王爷费心。”
南宫寒阴深的眼睛盯着床上那卷成一团小小的人儿。
他刚才只是亲的时间久了一点，甚至手都没乱放。
见床上的人依然没有动静，南宫寒上去拉扯了下燕颖的衣角：“本王让你不要在大会上崭露头角，你记住本王的话了吗？”
燕颖嗯了一声。
南宫寒深深的放松一口气：“那就好，为了补偿你，本王有时间就过来陪你练习。”
“啥？”燕颖惊恐的一屁股坐了起来。
南宫寒飞快的俯身一吻：“本王先回去了，你不要忧思过虑，本王自会保你性命的。”
说着南宫寒消失在夜幕里。
燕颖慌忙起身对着铜镜照了半天自己的嘴唇：刚她真的回应了？
难道她也是颜控？
燕颖羞涩的躺到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她还处于云里雾里的梦游状态，紫月就扯着嗓子喊她起来。
燕颖翻了个身，嗯呢嗯呢，又睡着了。
毕竟昨晚很长时间，她都在反反复复思考回应的那个问题。
虽然最后无解。
紫月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锲而不舍的叫自家小姐起来。
自家小姐自从落水后，才很自觉的早起过一次，平时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紫月威逼利诱，求爷爷告奶奶的。
燕颖才不情不愿的起来，而每次她起来的时候，太阳都是爬上窗户了，依稀落下光芒在房间里。
好在云逸淑也不喜欢她，要不每天晨昏定醒来个请安啥的，燕颖这状态不死也去层皮啊。
紫月想到这里，就通身觉得瑟瑟发抖。
她家小姐不遭云夫人喜欢还因祸得福了。
紫月每天喊燕颖起来，真的是各种头疼，很想抬一桶冷水过来，直接泼过去，看她起不起来，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她不敢。
还是要耐着性子哄着，燕颖全然不当回事，捂着被子迷迷糊糊问道：“什么时候了？我怎么瞧着天还是黑的。”
“寅时了，小姐。”紫月无奈的回答着。
“那还早呢，我再睡一会。”眼影??都没睁开，迷迷糊糊又睡着啦。
“小姐妹你的嘴唇怎么红肿红肿的？”眼影好奇的问道。
刚燕颖背过身，她没看清楚，如今瞧着红肿的挺厉害的。
“是吗？”听紫月这么说。
燕颖也不赖床了，一滑溜就从床上起来，手忙脚乱的抓起梳妆台上的铜镜：“我昨天晚上给蚊子咬了。”
“蚊子？”紫月仔细的看了下帐篷，低声说道：“小姐可能昨晚奴婢没有瞧仔细，让小姐受苦了。”
紫月每晚都会拿艾草把燕颖的蚊帐熏一熏的，想来昨晚没弄仔细。
燕颖放下铜镜，有些心虚的说道：“不是你的错，我自己睡觉不老实，七踢八踢把蚊子踢进来了。”
真是好大一只蚊子啊，嘴唇到现在还是红肿的。
“小姐以前睡觉还老实的，如今年岁长了，睡觉反而不老实了，要不以后奴婢还是来守夜吧。”紫月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要，不要。”怎么可能让紫月守夜呢，那个冰山脸还说要勤加练习的。
燕颖吃早饭的时候，大大咧咧的花开盯着燕颖红肿的嘴唇：“小姐，你喝粥烫到了？要慢慢喝，你看像我这样从边缘可以喝，就不会烫到了。”
花开说着用勺子示范了一遍。
紫月忙说道：“小姐哪是因为猴急烫着了，小姐最是懂礼仪了，那是不长眼的蚊子咬了。”
要是给旁人听去，自家小姐因为喝粥烫成这样，世家千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二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花开祥和急的眼泪汪汪解释道。
燕颖把一块手抓饼夹到花开的碗里：“没事，你紫月姐姐刀子嘴豆腐心，你别理她。”
“你最近武艺练的怎么样了？”燕颖随口问道。
花开挽着袖子站了起来：“小姐放心，我力大如牛。”
“二小姐。”院子门外黄子军的声音响起来。
“黄叔叔吃过早饭了吗？”燕颖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老奴吃过了。”黄子军应着话，眼睛却盯着燕颖红红肿肿的嘴唇。
花开见状忙说道：“黄管家，二小姐给蚊子咬了。”
“哦？好大的蚊子，秋天的蚊子最是毒辣，二小姐还是注意自然好。”黄管家笑道。
燕颖有些不自然的问道：“黄叔叔，您一大早来我这里，可是父亲找我？”
黄管家可是人精，燕颖可不想他追根溯源。
黄子军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说道：“是齐世子来了，指名道姓给你送礼物，侯爷让你过去一趟。”
“齐朋？”眼影有些惊讶。
“确实是齐世子。”黄子军答道。
燕颖放下碗筷，擦擦嘴角就起身了：“黄叔叔可知道齐世子的渊源？”
黄子军停住脚步，一眼又对上燕颖的嘴唇：“二小姐可知道齐世子的轻功是出神入化。”
“那他相比寒王如何？”燕颖反问道。
“寒王的轻功无人真正见识过，但是能在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想来是恐怖的。”黄子军如实答道。
“二小姐，齐世子一族盘根错节，相比南宫家也是能一较高低的，都说他们家富可敌国，但是周边列国包括天启国都对他恭敬有加。”
“他不是天启国的臣民？”燕颖好奇的问道。
黄子军摇摇头：“说是也说不是。”
燕颖这下来了兴趣：“难道是他的身世扑朔迷离？”
“那倒不是。”黄子军笑道。
“齐家倒是清清白白，除了那件事外”黄子军的语气里有着微微的颤抖。
235不善
燕颖微微额首：“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吧？”
黄子军望着天边的云彩，清晨太阳刚刚从云层中爬出来，周边的云朵如同刚着色的绣球花，想来今天是个大晴天。
燕颖看黄子军没有动弹，轻声的提醒道：“想来父亲等急了。”
黄子军回过神来做了个请的动作。燕颖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冷不丁说道：“那件事和我娘亲有关吧？”
黄子军的后背僵硬了一下，回过头脸色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你母亲是个深居宅院的女人，没有那么多社交。”
“齐朋除了对我母亲的事有所图外，对我应该图不起来吧？”燕颖伸手捏捏自己的脸蛋，又低头看了下干扁的身材自嘲道。
“二小姐知道人心邪恶就好。”黄子军打着哈哈。
“是啊，有人说鬼可怕，变幻莫测的人心比鬼更可怕。”
说话间二人就来到了前厅，燕雅一张脸都黑的都快赶上烟熏的锅底了。
今天燕雅穿一件象牙白稍显成熟的衣服，连发饰都是精心梳妆过的。
头上横七竖八的戴着各式名贵的首饰，生怕旁人不易之典
倒比南宫寒来还要隆重一些。
燕颖福礼后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拿着杯子的燕雄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子军两个女儿。
燕欣他也没着人去请，所以没人，毕竟她及笈了，频繁和外男见面怕引出闲言碎语。
至于燕雅，他有一丝的不满，一来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齐世子。
齐世子固然是好的，家世也显赫，尊贵但那不是他们小小一个侯府可以肖想的。
他的女儿去做妾，他自然是不乐意的。
反观下来还是一向给云逸淑评价为毛毛躁躁的燕颖要稳重一些。
齐朋看到燕颖盲露出阳光般的微笑：“二小姐见好。”
燕颖忙福礼道：“齐公子好”。
“一些日子不见，二小姐好似长高了一些。”齐朋眼睛望着燕颖笑道。
燕颖低着头翻了下白眼：难道他们很熟。
倒是一旁的燕雅坐不住了，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齐世子，她已经过了十三的生辰了，不会再长高了。”
齐朋听到声音回过头拱手道：“这位是？”
燕雅喜出望外，她刚才想搭讪都无疾而终，想不到齐世子现在会主动问询。
燕雅整理出来了下衣服，压低声音温柔的说道：“我是定安侯府的三小姐燕雅，齐世子我们去年大赛上见过面的。”
“去年见过面？”齐朋一脸茫然，还是笑道：“可能我年岁渐长，记忆不如你们光鲜了，还请三小姐见谅。”
燕雅由希望满满理出失望，随即又堆满笑道：“去年大赛我还得了第十名呢”
“哦？”齐朋有些抱歉的笑笑：“三小姐再下真是记不得了，不过今年三小姐提醒回更加出色。”
燕雅立刻笑出了一朵花：“我今年得才艺可是精挑细选的。”
齐碰转向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燕雄叁：“侯爷，三小姐确实天真烂漫，对长姐也是毫无膈应。”
燕雄叁拿杯子的手一抖，有些愠色看向燕雅：“你先去你母亲院里请安吧。”
“母亲又不要我去请安的。”燕雅自然是不想离开前厅。
毕竟今天齐朋能来，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还不快去。”燕雄叁隐隐发怒了。
香草示意了下燕雅，她才极其不乐意的起身福礼出去了。
燕雄叁抱拳道：“让齐世子见笑了，不知道齐世子找我家颖儿所为何事？”
他自然不会笨到见多识广的齐家会对小小的定安侯府有所觊觎。
毕竟齐家和南宫家一样，高不可攀。
齐朋转身看了一下，沈菌忙把手里几盆花放下。
燕颖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沈菌还抱着几盆重瓣红玫瑰和茉莉花。
倒是红花绿叶相映成趣，尤其雪白的茉莉花上还挂着露水。
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齐朋指着那些花卉：“上次二小姐没有藏私，教我些梅花帖的技巧，这几日练习颇有建树，所以冒昧登门拜访。”
燕雄叁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持了，他难以置信盯着燕颖，喃喃道：“你懂梅花帖？”
他知道当年她是能写的出神入化，但是竟不知道烟颖也懂。
如果不是那些梅花帖……那些必无可避的腥风血雨是不是能少一些。
燕颖起身福礼答道：“娘亲教过一些，我当时因着年岁小，记不甚分明了。”
燕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教给齐公子的也无非是些口诀。”
燕雄叁的脸色稍稍明朗一些，摆摆手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娘亲虽然样样出挑，但总还是…”
燕雄叁没有说下去。
燕颖福礼道：“颖儿谨记父亲教诲。”
齐朋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面上：“听说二小姐设计了件唔衣巧夺天工？不知道我能不能先睹为快。”
一旁的沈菌翻了个白眼：世子啊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人家的衣服弄丢了吗？
“真是不巧，那舞衣给店铺的人弄丢了。”燕颖一脸肉疼的说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二小姐马上就要比赛了，这可如何是好。”齐朋话虽这么说，但是一点都听不出有可惜的语气。
燕颖有些为难的说道：“是长公主点名要参加的，要不还能推辞了。”
齐朋把手里的扇柄轻轻的敲着桌面：“我叨唠有些时间了，不如二小姐送送我？”
燕颖为难的看着燕雄叁，倒是一旁的黄子军拱手道：“老奴和二小姐送送齐世子。”
燕雄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他不想自己任何一个女儿和齐家有染。
黄子军故意段后了一血距离，齐朋放慢脚步和后面慢吞吞的燕颖并肩：“你如果不想参加比赛，我会想办法。”
燕颖抬起星星般的眼睛“难道我丑到这个地步？”
齐朋愣了一下：“自然不是。”
“哦，那齐公子不预祝我得到好名次吗？”南宫寒专门来提醒她不要出人头地。
那么齐朋是不是呢？燕颖一时拿捏不准。
“能取的好名次固然可喜可贺，但是没有什么比命重要。”齐朋压低声音说道。
燕颖心里咯哒了一下：“齐公子真是说笑了。”
齐朋收起严肃的表情，露出棉花糖般的笑容：“不过我们是好朋友，我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这你出事的。”
“是因为你娘亲吧？”燕颖眼巴巴到问到。
“我并不认识你娘亲啊，毕竟令堂……”齐朋拱手道：“抱歉提起而小姐的伤心事了。”
燕颖摇摇头：“娘亲确实红颜薄命这是不争的事实，齐公子慢走。”
齐朋抬眼一看已经到门口了，眼里露出一丝遗憾：“二小姐切记我的话。”
燕颖低声反驳道：“反其道而行之。”
236章不解
齐朋抬起头来演出洁白的牙齿：“二小姐高兴就好。”
声音温温婉婉，倒显的燕颖刚才的回答有些生硬了。
他显然知道燕颖不会临阵退缩。
“世子，我以为你一大早是来幸灾乐祸的毕竟那二小姐丢了舞衣。”沈菌一脸费解的问道。
亏他还一大早马不停蹄的挑选花卉，别人失意的时候，送花，那简直是明晃晃的打脸。
但是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齐朋回头张望了一下定安侯府的匾额：“二小姐我希望她这次能脱颖而出。”
“可是世子你刚才还规劝她……”沈菌挠挠后脑勺说道。
“如果她真的没有出错的话，应该是不会轻易认输的。”齐朋说这话的时候抚摸了下手里的羊脂玉挂件。
玉器传来的温润，让他想起画中的女子。
“黄叔叔我先回院子了？”燕颖府礼道。
“二小姐对于齐世子的建议有什么意见？”黄子军不放心的问道。
“黄叔叔人终有一死对吗？如果娘亲知道她自己会英年早逝，难道就会束手就擒？”燕颖反问道。
“可是这条路并不好走。”
“黄叔叔，爱着一个人的那条路更难走不是吗？”
黄子军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燕颖已经走远了。
“小姐，齐世子这些花真招人稀罕。”紫月抱着那些花说道。
燕颖回头看了一眼，这些花或许在这个时代是变异出来的稀有品种。
但她已经见怪不怪了，以前满大街的九块九包邮。
“齐世子家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这些花不过是玩意，瞧你们稀罕的。”燕雅扶着金步摇咬牙切齿的说道。
“三妹妹是喜欢这花了？”燕颖问道。
燕雅眼睛滴溜溜的盯着紫月手里的花，满脸的贪婪。
并不是她有多喜欢那花。
而是那花是身份的象征。
这些重瓣花在这京城向来稀缺，千金难求，而且还是齐朋亲自送来的。
能嫁给齐家那也不比南宫家差。
燕颖伸手拿过紫月手里的花卉凑到燕雅跟前：“三妹妹不似会养花种草的人，这花给三妹妹倒是糟蹋了。”
“你……”燕雅用食指指着燕颖的鼻子：“你别以为你真能勾搭上齐世子。”
燕颖抚摸了下茉莉花嫩绿的叶子：“能不能勾搭上那不都是各凭本事。”
“我不似妹妹就屋里横。”盐颖说着就带着紫月走开了。
“三小姐，二小姐简直是欺人太甚。”香草气到绞帕子。
齐世子如此温婉有权势的人怎么能给燕颖这头猪给拱了。
“我找母亲去。”
“二小姐你刚得罪三小姐得罪的紧了。”紫月不放心的说道。
“以前夹着尾巴的时候也没少挨欺负。”燕颖倒没有把她们主仆放在心上。
“去把这花送到长公主府上，若她问起花的由来你就如实说。”
“可是小姐，这花金贵。”紫月想不通自家小姐怎么会不喜欢这娇艳的花卉。
“再金贵也没有我娘亲的死因来的重要。”燕颖说道。
“你说齐世子居然是给那贱蹄子送礼物？而不是给你大姐？”云逸淑难以置信的问道。
今天她一大早就去庙里给自己两个女儿祈福了，等回来的时候齐世子已经走了。
想来齐世子应该是冲着她的大女儿去的。
“是啊，还送了珍贵的复瓣花卉。”燕雅酸溜溜的说道。
“不过是吃不得用不得的东西，雅儿不必伤心，你还是等着后天大会上大放异彩吧。”云逸淑安慰道。
“我听说他弄了个舞衣。”虽然燕雅对这个事情很不伤心，但是看到燕颖过得好，她怎么也不对劲。
“那舞衣，她没资格穿，雅儿放心。”
“真的？”燕雅的眼里升起得意之意。
长公主盯着紫月送来的盆栽：“你说起??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老奴不知。”宋姑姑垂眼看了下花卉，低着头说道。
“你该不会认为她和她娘一样，能让任何人欲罢不能？”长公主继续发问道。
“老奴觉得二小姐除了容貌略微单薄些，其他方面许是青出于蓝。”
长公主听了这话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件事齐家也脱不了关系。”
“齐家是大米国的王爷，她的姐姐又是荣耀国的皇后，因为祖上救过先皇给封为天启国的世家，齐家要是旧事重提，想来这事也是藏不住了。”
风吹过院里的树叶，沙沙作响。
“老奴不懂这些时局，只知道好生照顾长公主。”
“宋姑姑当真可以轻而易举的忘了她？”长公主并没有等她回答已经移步去了里屋。
倒是燕颖在院里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没有要比赛的觉悟。
“二小姐，明天你拿什么比赛啊？奴婢听说舞衣不翼而飞了，街了都传遍了。”紫月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紫月姐姐你不要着急，我觉得我们小姐胃口好就好，要名次又不给白面馒头。”花开拿着扫把比划着说道。
“你知道什么呀，要是能崭露头角，我门家小姐以后就能寻门相对好的亲事。”紫月忧心忡忡的说道。
花开一手撑着扫把，一手作成扇子给自己扇风：“我娘亲说了不管遇到什么大事情，能好好吃饭”
“有饭吃，天就是塌不下来。”花开补充了一句。
燕颖从躺椅上起身，看向花开：“你娘亲倒是有大智慧的人。”
花开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娘亲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除了生下我就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你母亲把你教育的很好呀。”燕颖由衷的感慨。
花开低着头，红着眼睛：“可惜我娘亲在生我弟弟的时候一尸两命了。”
燕颖有些难过的点点头，这年代生孩子确实凶险：“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花开不难过了。”
“二妹妹在吗？”院子门外传来燕欣焦急的声音。
紫月去打开院门的时候，燕欣不自觉的瞟了几眼院子里的花卉。
齐世子的事，她一早也听说了。
“刚去街面的时候，听说妹妹的舞衣丢了，真是可惜了。”燕欣的语气里满是焦急。
燕颖一脸沮丧的说道：“我本来舞就跳的步入姐姐好，本想着借着舞衣来遮遮丑，想不到还是天不遂人愿。”
“那妹妹有什么打算吗？”燕欣心疼的坐立不安。
“我自然是好好睡一觉，反正临时抱佛脚也没有用处。”说着燕颖连打了几个大大的哈欠。
燕欣见状立即起身：“那妹妹好生歇着，养足精神明天才有好状态。”
燕颖打着哈欠点点头。
237章动心
燕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救已经有两辆马车候着了。
两个马车外观上都差不多。
燕欣今天是一身的盛装，简直都要把天边刚升起的一轮新日给活生生的比下去了。
相比下她就像走个亲戚就换了件干净整齐的衣裳一样。
一点都不出彩。
燕雅今天也是穿金戴银，像是别人不知道她爹是侯爷，多有钱一样。
她看了一眼寒酸的燕颖嫌弃的说：“都说你的舞衣裁的举世无双，但是你看看你这单薄的身体，能撑的起吗？就知道哗众取宠。”
“大小姐，我看二小姐就是烂泥扶不上墙，都火烧眉毛了，她还惦记着睡觉。”绿箩满脸的嫌弃。
这个二小姐除了出生比她高一点，还有什么能比她强。
她的鄙视之意都要溢满花园。
燕欣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望月居”：“绿箩你找个可靠的人盯着望月居，我怕二妹妹伤心欲绝。”
她觉得燕颖总是出其不意，想来这次应该也是有备无患的。
“大小姐我看你就是多此一举，我瞧她一点世家女的觉悟都没有。”绿箩不以为然的说道。
如果真的上心，这会不是应该急的团团转，明儿就要参加比赛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要不是长公主指名道姓，夫人又怎么会让她去参加那样的场面呢。
那可是相看世家公子多好的机会。
绿箩忍不住浮想联翩。
燕欣抬头看了眼皎洁的月亮，冷着脸道：“一点事情都指挥不住你了？”
绿箩见自家小姐真真生气了忙应承道：“奴婢这就去。”
看着绿箩急急的走了。
燕欣抬手折了桂花树上一支银桂，树枝断裂的声音在黑夜里分外的突兀。
燕颖刚躺下的时候，南宫寒伸手一下把瘦瘦小小的燕颖揉进怀里。
“听说齐朋给你送礼物了？”语气里满满都是问责。
“嗯，珍贵的复瓣花。我很喜欢。”燕颖闭着眼睛哼哼道。
南宫寒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燕颖有些吃痛依旧默不作声。
“你倒是翅膀硬了？外男的东西都赞不绝口了？”
燕颖用力挣脱了南宫寒的怀抱：“外男的东西？外男的什么东西？”
燕颖说着在床上坐了起来，窗外洁白的月光洒在她乌黑的秀发上。
居然有南宫寒有着隐隐的心动。
他忍不住放低语气说道：“齐家水深着，不是你能肖想的。”
燕颖抬起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眼睛乌黑亮丽，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无可自拔。
“难道南宫家就是我能肖想的吗？”燕颖说完这话，嘴角露出丝丝的得意。
“我和他们不一样。”南宫寒忍不住解释着。
燕颖白了一眼，没有接话。
“明天比赛你糊弄一下就好，不要逞能，你只是个平淡无奇的女人不是她一样才情绝艳。”南宫寒拉住燕颖的手，语气有些急促。
燕颖抽回自己的手说道：“我是她的女儿。”身为人女，燕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那个女人查清楚死因。
“那不是你能涉及的。”南宫寒有些恼羞成怒。
“我觉得齐朋和我情投意合。”燕颖说着一头躺在床上。
“你…”南宫寒郁结。
“你还想不想多活几年？”
燕颖眼皮都没抬一下：“人终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如果碌碌无为，有些人活着早已死去。”
燕颖翻个身补充了一句：“如同我娘亲虽然死了，但是依旧活着，能左右那么多人，包括你，大名鼎鼎的寒王。”
“你真是不怕死。”南宫寒在她鲜艳的小嘴上吧唧了一口。
燕颖一动不动的：“怕死，死的滋味很让人恐惧。”
她想起自己从天台往下坠的情景。
“可你知道你在自寻死路吗？只要你答应我，明天平平无奇，等你及笈娶你。”南宫寒泄气的说道。
“当妾？”燕颖笑道。
“我南宫寒的妾也比旁人的当家主母要尊贵一些。”“那不还是妾，我是缺吃少穿要眼巴巴的去给你当妾？”燕颖觉得好笑。
她又不是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她凭啥给人当妾啊。
一个人不好玩吗？
是银子不好花，还是山河不好看？她没有那么想不通。
南宫寒想不到燕颖这么不屑一顾：“那就正妃娶你。”
南宫寒其实就没想过要多少个女人。
女人多了麻烦事多，从小他就看他英明神武的父皇为了一后宫的女人焦头烂额。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她母飞也不会毁到如此。
“正妃啊，那我考虑考虑。王爷会上交财产吗？”
“嗯……上交，本王本来就不擅于经营。”南宫寒闷声说道。
“王爷会宠妾灭妻吗？”
南宫寒伸手替她拉了下薄被：“没有妾。”
“那我考虑考虑。”燕颖翻过身睡觉。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她才不会轻易上当受骗呢。
看着燕颖无动于衷的样子，南宫寒握紧的拳头又放下：“记住本王的话。”
说着南宫寒就消失了。
对于南宫寒的神出鬼没，燕颖已经习以为常了，呼吸匀称，继续睡觉。
迷迷糊糊的燕颖听到紫月的声音：“小姐该起来了。”
“还早呢，我再睡一会。”燕颖说完抱着被子翻过身又睡着了。
刚她偷偷睁眼，外面天还没亮呢，屋里烛光摇曳生姿。
不能起的比鸡早，燕颖是有原则的人。
“小姐，今天是选举大会啊，大家都早早去抽签了，你还是抓紧一些。
要是长公主知道你睡懒觉，驳她的面子，你可要知道后果啊。
别说你两个店铺没了，你的小命都没有了，小命没有了，我存着的银子以后可要给谁花啊？”
紫月话还没有说完，再低头一看，床已经空了，燕颖已经自己在洗脸了。
“紫月说的对，挣来的银子不能便宜旁人。”
紫月已经习惯自家小姐的神出鬼没了，尤其看了章嬷嬷给的什么秘籍后，似乎身子更轻盈了。
有时候紫月屏住呼吸都听不到自家小姐走路的声音。
自家小姐已经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为了安全起见，燕颖和章嬷嬷兵分两路，章嬷嬷抱着她装吉他的布包从后门走，双手准备，两手都要硬。
燕颖想当然道。
看着章嬷嬷从后门低调的走了，燕颖自己则高调的优哉游哉的从前门去羽翼坊取舞衣，毕竟样子总要做足的。
虽然她知道，甚至全城的人都知道她的舞衣丢了，但是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旁人没有看到会不安心的。
238自责
说着燕雅气呼呼的转身上了停在前头的那辆马车。
探出个头来：“大姐你快来。”
他是绝对不会和燕颖坐一辆马车的—丢人。
燕欣尴尬的笑着对燕颖说道：“三妹妹年纪还小，父母也是骄纵了些，二妹妹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这会怎么穿都不打紧，我早早就听说二妹妹设计了件舞衣那可是绝无仅有。
想必到时候二妹妹穿上一定是光彩夺目的，想必也能助二妹妹夺个好名次。”
昨晚绿箩汇报说燕颖早早就睡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想来舞衣应该没丢。
燕颖低头道：“那都是徒有虚名罢了，不似姐姐有真才实学。”
燕欣的美貌和才学就是放在当代也是妥妥的一线大明星啊。
燕欣一脸风轻云淡的拉起燕颖的手说道：“二妹妹，我们上马车吧，别一会迟到了，一会要是抽签，抽到和妹妹一组的话，我也觉得很荣幸。
今儿我们定安侯府三个女儿都出来参加比赛，想必父亲和母亲都是心生欢喜的。”
燕颖听了燕欣这句话，就想起前世有个邻居，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孩子。
她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大叔，你看你家也不是很富裕，把眼前那两个孩子教育好就好了，怎么还想着生啊。”
谁知道那大叔不以为然的说道：“就是因为穷才要多生啊，万一有个有出息了。
就把其他几个也带出去了，这样的做法和你们说的理财是一样的，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燕颖瘪瘪嘴，心里暗暗想到要是和燕欣抽在一组，对于她来说才不是什么荣幸之极的事呢。
她最好都抽到菜鸟，混个不难看的名次就好了，又不是非要你死我活一争高低。
不过看着光芒万丈的燕欣，她还是点点头：“到时候我就看姐姐如何大杀四方，替我们侯府添砖加瓦。”
不一会马车就到了羽翼坊，燕颖刚揭开车帘，菱掌管和晚霞就一脸愁容的站在马车前头，哭丧着脸说：“舞衣不见了。”
声音期期艾艾。
燕欣听到外头的声音，把帘子拉开了些，担忧的说道：“你们可寻仔细了，好端端的在店里怎么就不见了呢？这可是关系到妹妹今天的比赛啊。”
她说着就要下马车一起帮忙寻，毕竟这关乎到燕颖的加分项。
燕颖轻轻拉住神仙姐姐说道：“姐姐不要着急，横竖丢了，人家也不会主动送回了。
你也别上火，影响了一会的比赛发挥，我反正就没啥才艺，要不要那舞衣都不打紧。”
燕颖看着急红眼的晚霞，忙下车握住她的手：“你这还有身子，不要急这些，虚名我也担不起。
那件舞衣确实巧夺天工，尤其那绣艺简直出神入化。
要说着刺绣的手艺啊，这个京城你要是敢说第二，就没人敢厚颜无耻的说第一了，这几天还习惯吗？”
燕颖只想把成衣铺的名师打出去，想不到还挺成功的。
晚霞点点头：“习惯是习惯，都怪我没有看顾好。”
她眼睛红红的，很似自责。
燕颖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左右不是你的错，你有身孕了，黄大哥也回不来看你，你自己多加多注意身体。
我那舞衣就是给我们店里打招牌用的，我哪会跳舞，这次去参加也是逼上梁山的，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你看看我这张脸，我可以靠颜值吃饭的，哪里要靠才华吃饭了，衣服虽然丢了，但是我们店铺的生意空前高涨啊。”
晚霞看着燕颖一本正经的模样，替她整理了下衣服说道：“二小姐，快去吧。下次我一定看顾好你交代的东西。”
燕颖调皮的指指她的肚子：“你先帮我看顾好他，战场刀剑无眼，你也是心大。”
晚霞摇摇头：“他是有抱负的人，我不能困住他。”
燕颖叹了口气回到马车上，燕欣急切的问道：“二妹妹不用着急，一会我去和王爷说说情况，让他准许你舞那首词就是了。
妹妹那首词舞的极好，一定可以惊艳四方的，到时候博个第一才女也是不无可能，想来王爷也是通情达理的人。”
燕颖摇摇头说道：“姐姐莫要提那个，皇家人都是金口玉言，哪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道理，我们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那妹妹可还准备其他才艺吗？”
燕颖垂头丧气的摇摇头：“我现在脑子很乱，一会看看抽到的是什么人，他们表演什么，我再临时想一个，不知道历年是怎么个表现形式的？”
“一般会进行两轮比赛，第二轮的时候，就剩十个人，每人表演一个才艺，然后评委打分，按综合平均分排名，不过进入第二轮的，最差也有个第十名。”
燕颖听了燕欣的介绍，点点头，看来必须是要有两个拿的出手的节目的。
在这个之前，定安侯府没有一个人和自己提起过，好在自己也并不是有心要拿什么头衔，不过是应付着旁人罢了。
昨天王爷还特意和自己说了，千万别想什么才艺不才艺的事，想来也是有所指的。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
燕颖觉得喝喝小酒，唱唱小曲，戏弄下紫月，跟章嬷嬷学学经商之道才是她想做的。
至于泡帅哥的事，还是要等这身子有些看头后，再想吧。
原主娘亲的事就等一个契机吧。
燕欣一下马车，路边上的看客就一声高于一声的呐喊声、欢呼声不绝如缕
“你看那个就是天启国第一美女加才女，哇，果真长得明艳动人啊。”
“王兄此言差已，明艳动人已经配不上侯府大小姐了，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我还是压百两银子压侯府大小姐连冠。”
“我也跟上”
“还有我。”
“你看和她一起下马车也是侯府的千金吗？刚不是已经下来一个了吗？难道侯府里有三个小姐？”
“得了吧，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侯府有三个小姐，就算有三个小姐。
你看前面那个虽然长得没有大小姐一样天姿国色，
却也是百看不厌，你再看看这位，连个丫鬟都比她好看。”
那人伸长脖子瞟了眼平淡无奇的燕颖道：“确实，确实眼睛灵动外，好像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定安侯府二小姐加油。”人群中非常突兀的响起一个声音。
瞬间沸腾的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谁这么不长眼要爆冷门。
燕颖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239参赛
燕颖朝致远点点头，不远处的致远高兴的挥挥手。
踮起脚尖的样子让燕颖觉得暖暖的。
燕欣听了外面的议论纷纷，怕燕颖难为情，回过身，亲切的扶着燕颖。
低声安慰道：“妹妹还小，不要听那些人胡言乱语，能说出这样话的人。
大凡都是以貌取人之辈，也断然不是妹妹良配，妹妹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父亲曾经说过成大事者都是海量汪涵，断断不会如此小肚鸡肠。”
小肚鸡肠？燕颖翻翻白眼，她这还没开口喊冤叫屈，就给人欲加之罪了。
燕颖不以为然微笑的点点头说道：“姐姐请宽心，我这脸皮可是堪比铜墙铁壁呢，就这么三两下的，还真做不了数。
就算是炮弹轰过来也是哐当一声落地，我只管拍拍自己脸上的灰尘就是了，放心吧，左右是一些玩笑话，我自是不会放心上的。”
笑话，她只想吃饱喝足，怎么会因为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郁郁寡欢。
那是林黛玉的性子不是她这种唯美食不可辜负的人。
“妹妹说的炮弹可是杖炮？”燕欣好奇的问道。
“是的，就是成亲用的那玩意。”燕颖打着哈哈的说道。
心在却在想，真是没事找事，以后更加要谨言慎行了。
这个大姐姐比那个风风火火的三妹妹聪明许多。
“大姐，我说她脸皮厚吧，你还说我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味的编排自家姐妹。
现在她自己都眼巴巴的承认了，你总不能没来由的指责我了吧。
父亲要是知道有这样的女儿，怕又要唉声叹息，就瞧着她这样，我都想象不出，她的母亲是如何的风华绝对。
我怕也是浪得虚名吧，估计就是有几分狐媚子，勾的男人不知道东南西北。”
燕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穿出来，挤在她们两个身边，
见燕颖没有吭声又接着说道：“就你长成这样，你的母亲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不知道十几年前大家的审美观点为什么如此的独特呢，好在现在的人，眼睛看的分明了，不至于本末倒置。”
燕雅说着格格笑着：“你母亲怕是手段了得。”
燕雅话音没落，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痛，她看着燕颖若无其事的吹吹自己的手掌，一时怒气爆发：“你凭什么打我？”
“凭你目无尊长，口无遮拦，你这样侮辱定安侯府的真正当家主母，你的母亲，以后嫁入婆家如何礼贤下人，辅助夫君，侍奉公婆。”
燕颖偷偷的抚摸着自己有的疼痛的手掌，刚那一巴掌打的有点重哦。
“你……我才不承认那个短命鬼是我的母亲呢。”燕雅气急败坏的说道。
“三妹妹不得任性，你二姐姐打你也是为你好，你还不和你二姐姐道歉。”燕欣冷着脸淡言道。
“大姐你猪油蒙心了。”燕雅气的直跺脚。
燕欣微微的皱着好看的眉头，伸手拨了一下她的刘海：“后年也是大姑娘了，说话还这么口无遮拦，也不怕人多口杂让有心人听了去。
虽说童言无忌，但回头母亲又少不得要责罚你了，你二妹妹虽然不是我们一母所生，但是母亲也是放在心尖上疼着的。
断断不会让你这么编排她的，父亲要是知晓了，怕也是不高兴的，一家人还是要以和为贵的。”
“可是大姐，她打我。”燕雅红着眼睛说道。
燕欣拍拍燕雅的手掌：“换住母亲在场的话，说不定下手更狠，母亲最是心疼二妹妹了。”
“二妹妹，我们先去抽签吧。”燕欣说着拉着两个妹妹往长公主府里走。
“你看定安侯府的大小姐果真端庄秀丽，说话办事那是井井有条，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就是，二小姐可就要敬而远之了，虽然她妹妹说话口无遮拦，但也不能大庭广众下大大出手啊。”
不远处的沈菌抱着剑看着自家世子一脸的笑意，唠叨道：“你看那二小姐就是母老虎，十足的泼妇，以后谁娶谁倒霉。”
齐朋看了眼絮絮叨叨的他：“我瞧着挺好。”
“世子我能说句真话吗？”沈菌鼓足勇气低声说道。
“你不一向大大咧咧的吗？”
沈菌吞咽了口口水道：“世子，我觉得你审美有点问题，要不要让老太爷拿个帖子进宫请个御医？”
“可以。”
“哎呀世子你有这个地步觉悟，卑职就放心了，这段时间卑职担心的夜不能寐。”沈菌喜出望外的说道。
“我问御医要包哑药，看你话还多不多？”
沈菌立刻缩着脑袋，一声不吭了。
这边燕颖给燕欣直接挽着手进了公主府。
虽然燕颖不是第一次来长公主府，但也不像燕欣和燕颖一样熟门熟路。
进了府门，就是一个大的泰山石屏风，遮住了里面的精致，却更加显的威仪了。
两边隐隐约约可见的建筑，都雕龙刻凤，颇有皇家气派，长公主在先皇在位时就颇为受宠，如今的圣上也是对这个妹妹爱戴有加，看来传言不虚啊。
“二妹妹不是来长公主府小住过几日，怎么还这么拘谨？”燕欣问道。
之前给寒王治疗头疼眼花之症就是以小住长公主府的名义的。
“姐姐也知道我自幼性子懦弱，就算来长公主府小住的日子也不敢随意走动，想来才不讨喜吧。”
一旁的燕雅已经拿妆粉把脸色淡红色的痕迹掩盖好了。
“麻雀就是麻雀，哪怕是无意飞上枝头，不还是麻雀吗？以为自己就是凤凰了，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燕颖朝那个三妹妹看看，有些人真是记吃不记打。
这刚给人打了又得意忘形了。
“妹妹说的对，麻雀总有飞上枝头的时候，可偏偏落地的凤凰也有不如鸡的时候。
三妹妹脸上色的胭脂很好哦，你看我手掌心还隐隐作痛，你这都看不分明了。”
燕颖说着微微的伸开自己的手掌，燕雅听闻后退了一步，落在燕欣的身后。
绿箩上前发声喝道：“二小姐好歹也是我们三小姐的长姐，怎么不爱护妹妹，反而是非打即骂，你看三小姐脸上的印子还在呢。”
绿箩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周围不远处的一些世家公子和世家千金刚好能听到。
他们都纷纷朝燕颖看去，有几个还低声的窃窃私语。
燕颖倒是不以为然，倒是手痒痒有点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刚她根本没打过瘾。
240海选
倒是一旁的紫月急的团团转，她家小姐第一次出来露脸可不能就这样毁了。
燕颖上前大大方方的承认错误：“刚是我护妹心切，三妹妹不尊长辈，口出狂言，辱骂母亲，我不应该出手制止的。”
“你…”燕雅有想冲上来咬她。
“二妹妹，你也不要和三妹妹斤斤计较，二妹妹是任性了一些，都是我们做姐姐的没有做好榜样。”燕欣用眼神制止了炸毛的燕雅。
“姐姐说的对，确实上梁不正下梁歪。”燕颖符合着。
边上有个世家女听到燕颖的话格格的笑着：“毕竟这嫡女的身份来的也名不正言不顺的。”
“你……”燕雅气结。
燕颖倒想认识这个仗义直言的妹子，可惜人家风一样的跑远了，之前原主有不认识个人，只记得那女侠穿着黑边的鹅粉衣裳。
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
燕颖以为这样举国同庆的场面，应该和前世电视里看到的什么选秀一样。
不说人山人海，怎么也要里三层外三层吧，毕竟看燕欣和燕雅这么看重，怎么也不是家门口的那种小打小闹啊。
可是她瞪大眼睛，望过去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人气真的有些寂寥啊。
不应该是盛大的场面、举国同庆吗？这未免也太寒酸了吧？是不是长公主抱着人人有奖的态度啊。
这跟想象的盛况不符合啊。
燕欣可能也看出燕颖的疑惑，轻声解释道：“只有世家和四品以上官员满十岁未出嫁的女孩才能参加。
这样的盛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报名的，平常百姓家的女儿别说报名了，就是进来看个世面都是没可能的。”
原来阶层一直都存在啊。
燕颖闻言点点头，那就难怪了，要是和科考一样，女孩子也可以借助这样的机会，一跃农门。
估计报名的人也前仆后继了，可是那些平凡人家的女子就算拿到了名次。
让人刮目相看了，顶多也是给那些存着蠢蠢欲动心的世家公子，抬个侍妾或姨娘什么的。
每个豪门世家，哪一个的当家主母是留给一个只会唱唱小曲、跳个舞或者吟诗作对的无权无势，无财无母家扶持的女子呢。
有时候男人其实比女人更加势力。
如果不是那样，那些清官、扬州瘦马怎么还要孤芳自赏、自艾自怜呢。
不都麻利了收拾着笑容来一展才艺了，这样的捷径可是比什么都强啊，也体面。
燕颖想起盛极一时，良莠不齐的主播。
燕欣看了眼燕颖手里拿着的签笑着问道：“二妹妹运气好，竟然和长平郡主、三妹妹是一组的。”
燕颖苦笑着：“这叫哪门子运气好啊。”
最叨叨和不可一世的人都和她沾边了。
她翻着手里的签，莫不是有人诚心安排，朝堂之上的事，谁能说的清楚呢。
一个朝堂的把持，讲究着一个平衡一个度，不能太弱，亦不能太强。
那些洞察秋毫的人，连这种看似娱乐性质居多的选举，都安排的入木三分，燕颖顿时有些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你瞧那丫头盯着牌子，是不是看出端倪了？”长公主问道。
“她就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害怕罢了。”寒王冷冷地说着。
长公主嘴角拉扯出一个牵强附会的笑容，并不言语了。
第一组的是表演舞蹈，尚书家的嫡千金沈安安胜出，燕颖发现那个沈安安就是刚船鹅粉色衣裳的女子。
一时间鼓掌相当积极。
“小姐你认识沈小姐？”紫月跟着鼓掌好奇的问道。
“不认识。”
“那小姐这么兴奋，我还以为是小姐自己胜出了。”
“那样明艳的女子，就应该胜出。”燕颖沉浸在自己的好心情里。
紫月担忧的看了眼自家小姐。
难道自家小姐移情别恋了，要把魔爪伸向沈家嫡小姐？
这可如何是好？
第二组毫无悬念仙女姐姐燕欣出挑拔尖。
燕颖她们是最后一组表演，章嬷嬷抱着黑乎乎的包裹站在燕颖的身后。
紫月倒是兴致勃勃的伸长脖子往里面看，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来看这个热闹。
怪不得有人会说，女孩子要富着养，可不能一次旅游，一颗糖果就给哄走了。
还是有道理的。
人啊，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多见见世面。
燕颖回头看了看情况，后退了一步到章嬷嬷身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章嬷嬷怎么看这场选举？”
“老奴不敢断言。”她倒是宠辱不惊，一点都不像紫月一样乐不思蜀。
也许这样的场面她见怪不怪吧。
可紫月说她之前是在府里倒夜香的。
“章嬷嬷但说无妨，我也不懂，听听大家的看法，权当逗趣消遣。”燕颖笑道。
“都是各家公子、小姐相看罢了，小姐不必太在意。
一来小姐年岁也小，夫人在世的时候，也常说，只要小姐一生安稳喜乐就好，不需要大富大贵。
小姐从小就在定安侯府里呆着，想必人情冷暖比老奴更是深有感触，不如找个情投意合的人，哪怕是浪迹天涯也是甘之如饴的。”
燕颖点点头：“木秀于林可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听刚才一番话，想来章嬷嬷和我母亲交情应该是深厚的。
外界传言我母亲高冷，不喜和人打交道，看来也不尽然。”
燕颖这下更笃定了，章嬷嬷和原主的娘亲应该有关联的。
可惜章嬷嬷嘴巴紧的很。
章嬷嬷尴尬的笑着：“想垫着脚尖上去的人，都是想着至高无上权利和泼天的富贵，看小姐心里所求什么了？
我原先给夫人院里倒过几次夜香，有幸见了夫人几面，她因着看我可怜，这才多说了几句。”
多说几句，就能说到子女的教育归属问题，燕颖自然是不相信的。
燕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章嬷嬷许久才说道“她刚到京城，就名动天下，莫不是也想垫着脚尖寻求那泼天的富贵？”
如果是那样，她是不是一来京城就后悔嫁给小小的定安侯呢。
章嬷嬷自然是听出燕颖的所指，笑着解释道：“她太出挑了，她的出名是偶然也是必然，就像是一个光彩夺目的夜明珠，只要天会黑，她就一定会被发现。”
章嬷嬷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星星。
如同在讲述一件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的事情。
燕颖看着章嬷嬷装成波澜不惊的样子，继续问道：“你和她是旧相识吧，肯定不仅仅是因着见面就多说了几句。
要是哪天你愿意了，把她的事说于我听听，我也想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燕颖停顿了一下：“毕竟我是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