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59.28-B章：恸哭控诉！
小凯尔从花车后面跳下来，高高兴兴的奔你而来，却发现你恰好急匆匆的正欲离去，赶紧追了几步。
“四代，这么着急是去哪里啊？”小凯尔笑容十分灿烂，毕竟是大胜，之后他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过，自然开心。
你只顾尽快去亲口问问海瑟薇打算离职是什么意思，几个鬼。
见你无暇回应，旁边的白乃莎读了心声代你答复：“小凯尔大人您好，我家会长正要去问问秘书小姐为什么打定主意辞职。他不能接受什么委婉转告，必须听到亲口解释。”
“哈哈哈哈哈！”
小凯尔本来就心情大好，听完笑得更开心了，擦了擦眼泪揉了揉肚子，很久，他这才发现你仍在急匆匆的赶路，意识到不太对劲。
“卧槽？不是玩笑啊！海瑟薇吗？她都快要嫁给公会了怎么可能辞职！”
“大人，这种事怎么好开玩笑呢？”
小凯尔推开拥堵的路人抢在你面前，边走边说：“你我是兄弟！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干不出挖墙脚的事来。不是我啊！”
白乃莎苦笑点点头：“要挖您早就挖了。”
“会不会是三代？”
“这……”
两人正说着，迎面偶遇姗汀和贵族们在喝酒聊天。姗汀看到你，瞬间喜笑颜开，与贵族们告别直奔你而来，却先与小凯尔打招呼。
“小凯尔大人贵安，您策划的花车游行真是如梦如幻呢。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
“美好个毛线，是你挖了四代的墙角？你跟海瑟薇关系再近也不能这样做啊！”
“……嗯？”姗汀听完怔住了，随即小步追了上来，边走边问，“我刚才正在跟东境几位贵族称赞四代的高功尚德，感谢他付出的一切。他通过谈判换来的宝贵赎金，却是为了我家洗清冤屈，心怀感激都来不及，怎会挖墙脚？什么挖墙脚？海瑟薇怎么了？”
姗汀虚弱的险些跌倒，被白乃莎及时搀扶。
“秘书小姐打定主意要辞职。”
“啊？”
姗汀沉默了好久，这才重新问道：“你是说那个死磕公会，打算与公会共存亡，从几岁开始就在公会的四朝元老的毒舌腹黑面瘫女吗？那个海瑟薇？辞职？她打算………干嘛？再说一次，我好像没听清。”
白乃莎扶额，看来也不是姗汀挖的墙角。
“为什么这么说？”姗汀还是不信。
“因为听到了心声。”白乃莎补充道，“准确的来说，我和伊丽莎白是从海瑟薇那里听到了模糊的心声，最后，是凯旋而归庆典开始之初时，从琳达那里又确认到的。”
海瑟薇心思缜密，一直都在防范换生灵偷听心声。但琳达就没这么难搞了，海瑟薇告诉了琳达，琳达的心声马上就暴露无遗。
小凯尔和姗汀交换眼神。
他俩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小凯尔回想了一番：“我刚复活时海瑟薇还非常正常，毒舌满级也意气风发，毕竟公会正在迅速崛起中。她当时甚至有点狂了。”
“不对啊。”姗汀的印象截然相反，“我获救时，发现海瑟薇变得非常萎靡退缩，毒舌也改善很多，经常愁容满面若有所思，我以为她受到挫折太多，没了锐气，倒也能理解。”
找到了！
你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要辞职却连当面直言都不敢的那两个怂包。稍微瞥见了琳达半眼，后者瞬间就遁入人群消失无踪。旁边还有安妮特也在。
安妮特正缠着海瑟薇问离职的原因，无效沟通中，拖延到了你抵达。
你站在了海瑟薇面前，小凯尔和姗汀也气势汹汹的站定。
海瑟薇侧目低头扶了扶眼镜，低声问道：“会长们，有什么事？”
五分钟，
仅仅不过五分钟，海瑟薇捂着脸崩溃的号啕大哭起来，情绪完全失控。
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暴雨磅礴啊，哭这个字眼都不足以描述她的动作，简直就是泪水决堤心态崩溃了。
哭出了气势，哭停了庆典，周围寂静无声全都在盯着她，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了，会长怎么欺负她了哭成了这副模样？
小凯尔和姗汀也傻了。
回想一下，仅仅五分钟而已，她俩就追问了海瑟薇为什么要辞职，到底出了什么事，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都能解决。没说过分的，岂料嗷的一声！突然就崩溃大哭。
眼睛都哭肿了，眼泪鼻涕粘得脸上袖口都是。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公会职员也渐渐聚集过来了。
安妮特正焦急得翘脚等待海瑟薇究竟什么时候能哭完，解释一下辞职的原因。身后忽然有人紧紧的靠了过来，回头看却是玛丽。
安妮特压低声音责备道：“你现在这么重要为什么要乱跑，胡闹。”
“我没办法啊，我躲在地下城，结果这个男的一直在纠缠我，从地下城缠着我问问题问到现在了！”玛丽紧紧抱住安妮特胳膊，寻求保护。
安妮特向后看去，是本内特。
本内特精准的找到了玛丽的藏身地，一直都在缠着问问题。
安妮特现在根本没空理本内特啊，皱着眉头看了看哭泣不止的海瑟薇，又看了看明显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本内特，深深叹气。低声问道：“玛丽肩负特殊使命，不会告诉你当时是如何逃出劈云城的。如果你要问，必须有会长大人的批准。”
“首先我非常感谢你，之前替我证明身份，否则我现在还在守卫队里解释来龙去脉呢。”本内特的关注点从玛丽身上转移到了所有人的那个焦点上，“她就是传说中的秘书小姐？跟我调查的情报出入很大啊。什么事居然哭成这样？”
本内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呢？
自从他被传奇法术强制传送掉，就出现在了蒸汽火车的铁轨附近。这哥们跳上火车，直达迷宫小镇，比你们大部队凯旋还要提前一步。但问题是，他不知道要买票。上车时没经过检票员，下车时却被检票员围了。
本内特能打。
然后就鼻青脸肿的被更能打的一群卫兵扭送进守卫队牢房了，罪名是伪装在册冒险者逃避过境检查，以及妨碍执法。本内特是口头协议加入了公会，还没有徽章。
他解释了自己是被强制传送而来，卫兵们马上就笑了，什么奇葩强制传送法术还没问世呢。本内特也很无奈。
恰巧，他看到了冒险者私队押送戴着头套的神秘女性进牢房，立刻求救！
私队与本内特有一面之缘。
私队队长对卫兵说：“这个傻货是梅拉尼和安妮特小姐身边的某个关系户。”
卫兵们立刻就把棘手的关系户放了，以免真的是什么贵客，反正又不是犯了大事。
本内特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个女人是谁，我可不可以……”
私队队长：“还是关起来吧！”
“别啊！我不碰也不问就是了！冷静！”本内特一边说着最软的话一边露出最纠缠的眼神，“我是安妮特小姐的朋友，我建议你们还是严加看管这个女人比较好。我有个建议，非常好的建议，听不听我的可以先联系一下安妮特小姐嘛！”
本内特也是精明，他为什么不说联系梅拉尼或诶丽卡呢。
私队联系了安妮特，安妮特那时候正因为你的昏迷而心烦意乱，随口就承认了本内特的身份。于是私队虽然不会让任何人接触神秘女囚犯，但也不敢轻视本内特的建议。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情况——本内特出门就开始搜寻圣女的踪迹，缠问当时究竟是谁救她出来的，遇到了海瑟薇哭泣不止又开始琢磨起海瑟薇的事情来了。
到处打听有的没的，他甚至连其它冒险者们平时常聚在孤岛酒馆里畅饮胡闹都不知道。
左打听右打听，大概知道了有关离职的事情原委。本内特的反应也跟其他人相同，离职虽然可以理解，但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就仿佛瓶口没盖严，莫名的稍微差一点点。
本内特从东境老家一路追寻某个谜案，先是圣女玛丽的失踪，接着是大范围变树和劈云城的覆灭，然后是金库逮捕的神秘女性……他似乎马上就能解开所有谜题了，只差最后一个信息碎片。
但是没有任何人配合本内特调查，也没人有空搭理这个陌生冒险者。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海瑟薇的身上。
终于，哭声渐止，海瑟薇拿姗汀的手帕擦了擦眼泪。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他哪里对你不好吗？”
A，“他太狂妄了，就好像当时初代那样。强有什么用啊，不知道我每天看着他那样子有多担心吗？我受够了，真是受够了每日每夜担心他终归会被折戟在不知哪里的阴险小人的暗算，我太担心了，实在无法承受。”
“四代很强，运势也很好，怎么会跟初代一样呢？”
B，“他也跟你一样啦！好色的无耻渣男，都应该通通去死！你还有人管着，他就直接开后宫了，没止境没止境的开啊开！毫无节制！烦死了，我看不到一点希望了，我还年轻，不想在泥潭里郁郁孤独终老……”
“呃，我不是渣男，我这叫精力旺盛。翠西可以证明。”
C，“还有你啦！那混蛋咄咄逼人起来简直跟你发脾气时一模一样，不依不饶赶尽杀绝自诩正义完全不管其它势力死活！他将多少本可以拉拢的势力逼上了敌人的位置，逼上了不共戴天的绝路，跟红龙过境似的！为什么这么喜欢不服就干啊！”
“我才没有那样呢，只是不能向错误的事情低头罢了。错就是错了，总不能让我也一起错吧？”
你听着海瑟薇撕心裂肺的控诉，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这些伤痛，她不想重复经历，而你不仅无意中继承了前三任会长的优点，同时也具备了他们各自最致命的缺点，这令海瑟薇再也无法继续承受。
也受够了。
如果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哪怕只有一点也行，你暗暗下定决心会做出重大改变痛改前非。只要，海瑟薇能够回心转意。
D，或者，你就是你。没必要，也不可能真的去改变什么。
与此同时，
琳达走到了守卫队办公室。
因为你凭神力非常确定今天今夜不会有人来袭击试图劫狱，所以卫兵们很多都出去参加庆典了。不是去玩，是维持秩序，很多城镇的卫兵联合执勤。
琳达静悄悄的，低调的在一楼办公室稍微转了转，确认了那个带头套的神秘女性就关押在一楼牢房。
三层牢房，地上，地下一层，地下二层明隔和暗隔。她关在了最容易下手的位置。
“喂！听说了嘛！秘书小姐要辞职！”
“真的假的？”
“而且在大街上哭的稀里哗啦！花车都停了！”
“太扯了，我要去看看！”
这样的对话之后，守卫队执勤的人就更少了。整个办公室显得空荡荡，只剩下留守的在看押女囚犯。
琳达深深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守卫队，用心灵联结询问海瑟薇：
“卫兵很少，完全有把握脱身。关押在一楼牢房，本打算如果关在地下就放弃的。”
“看清楚，没有埋伏吧？”海瑟薇反问。
琳达找了找没人的位置，灵活的翻墙上房，在房顶之间飞快跳跃移动，熟练钻进守卫队办公室二层和一层的夹板之间。很狭窄，只能称之为鼠道，但对琳达来说却再轻松不过了。
“你还在哭？”
“刚停。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琳达透过天花板的缝隙向下看去，反反复复确认守卫队没有隐藏任何其他人，众所周知囚犯的禁魔手铐也是无法施法伪装的，能排除幻术因素。
“确认可以动手。”
“务必自保优先，动手！”
“嗯。我希望这是继杰西卡之后的最后一次。”
琳达将纤细钢丝从缝隙缓缓垂了下去。谨慎起见，钢丝先是将头套掀了起来，确认确实是从劈云城血色金库逮捕的那个神秘女性，钢丝很快的打结成环，再次下降。
这次准确的套中女人的脖颈。
猛地一拽！
比琳达预计的要沉的多，可能是脚镣的重量。凭借“深渊披风”的超强第一击效果，区区7级绝对活不了了！骨折声顺着钢丝清晰传来。
颈椎碎成渣。
琳达知道得手了。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可能再像处理杰西卡那样消失灭迹了，于是立刻松手将尸体重新放回地面，摆成之前坐姿。
然后，她需要做的仅剩下抽走钢丝，逃离现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海瑟薇接下来会有更稳妥的办法，在神殿彻底处理掉预计复活的那个女人。
轻59.29-D¹⁰C⁹⁄₂₆章：最后的谜团
想抽走钢丝，却发现拽不动。
不仅拽不动，而且琳达还反而被向下拽，导致木制天花板噼啪裂纹。
什么情况！
琳达这才发现，钢丝套颈的根本不是血色部下那个女囚犯，而是冒险者私队的野蛮人！难怪之前的手感好像比预计的要沉。
强壮男性的体重远比女性要沉；刚才传来的碎骨声也不是颈骨，而是野蛮人将手指护住脖颈时指骨碎裂的声音；是私队的术士给野蛮人施法伪装，钓鱼执法，因为手铐是假的所以禁魔也是假的，之所谓什么牢房不存在幻术纯粹是琳达犯下的经验主义错误。
偷袭对野蛮人是不管用的，况且琳达为了保险起见还先勾起了头套看了一眼，更丧失了偷袭的可能性。琳达大意了。
野蛮人也大意了。
因为本内特随口一提，野蛮人又懒得去参加庆典所以就接了这个加班任务，留在牢房里发呆钓鱼。他以及其他队友压根就没想到真的会钓到什么，措手不及，这周围连一个队友都没留下。
比力气完全不是对手，野蛮人用力一拽，琳达一条腿直接踏破了天花板！
险些摔下去，琳达果断松手舍弃钢丝，犹如逃命般的蜥蜴在天花板夹层里高速移动！
“惨了惨了！我中埋伏了！钢丝作为证物掉落现场了！怎么办？”
“逃得掉吗？露脸了吗？”
“能！没！但是全公会就我一个人用钢丝啊！”
“那你先逃回去，我再想办法往圣西西朗派来的刺客那方面引导思路。”
“……呃，我被捕了……”
“……完。”
野蛮人抓起一个办公桌上的大理石小雕像摆件，猛地扔向琳达的位置，击碎了天花板，并且双手接住了掉落下来的琳达。琳达表情尴尬，野蛮人震惊无比，大家太过熟悉区区蒙面布可遮不住琳达的身份。
继续逃，已经毫无意义了。
十分钟后，相关人士全部聚集在守卫队办公室，包围着海瑟薇和琳达两人。
好不容易见到琳达，却是在审问杀人灭口未遂的嫌犯。
琳达坐在地板上低着头，海瑟薇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臂沉默不语，气氛上的打算认罪了，但没可能这么简单。伊丽莎白和白乃莎一左一右紧紧站在两名嫌犯身后，手搭武器，表情肃穆。
“所以……唉。”梅拉尼摇了摇头，“刚才的哭是为了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给琳达创造机会？”
海瑟薇歪头笑了笑：“我给小凯尔大人收敛遗体和给姗汀大人送牢饭时都没流过一滴泪，谁会真的因为一个死不悔改的渣男哭啊。”
她猜得对。你就是你，不可能某个女人哭几声就痛改前非。首先就没有什么“非”。
“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
“因为是她害初代入狱，我杀不了瓦尔，只是想有没有机会能够顺便杀掉他替初代报仇。”
梅拉尼跟潼恩交换眼神，认为这个说辞是可信的。在古城时海瑟薇就有过这样的擅自行动，尽可能替前会长复仇，泄愤符合她的行为逻辑。
梅拉尼双手搀扶着海瑟薇，宽慰道：“秘书小姐，你好糊涂啊，这是重要的线索，怎么能瓶一时泄愤而杀掉呢？”
“是的，想到初代无法复活我就心烦意乱，我错了。”海瑟薇双手合于裙前郑重道歉。
那就这样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除了释放海瑟薇和琳达还能怎么办，难道还真的将她俩治罪不成？
除了释放也别无他法。最多，关押几天？
或许趁着这个借口关几天牢房，还能拖延时间，争取让她回心转意。不对，已经已经提出辞职就是考虑了很久，就算强留也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而且你也不打算为她改正什么。
……虽然，确实最近惹得敌人太多了。
你正要释放海瑟薇和琳达，本内特忽然一惊一乍的恍然大悟道：
“哦！我知道了！初代就是血色天罚者！”
一语既出，万籁俱寂。
刚才好像有谁在说着什么，因为太过不可思议所以耳朵听到了，脑子却无法理解。你看着身后的本内特，这才听说是新来的冒险者，这个陌生的东境男性究竟为什么会挤进公会内部审判来？哪里轮得到他说话？他在胡说什么，初代不是死了吗？
所有人的表情都显得非常困惑，不知道这个人在胡说什么，除了海瑟薇和琳达。
她俩的表情就像被雷劈了似的。
显然，
本内特说对了，而且海瑟薇早已知情。
潼恩立马来了精神，揪住本内特生怕他跑了：“快快快，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猜？”
“猜？”本内特不高兴了，甩开了潼恩的手，“是推测！有证据的好吗！”
你看向伊丽莎白，后者脸色难看的对你点点头，示意海瑟薇现在心声极乱，看来是真猜中了。
本内特掏出怀里的小本，将旁边办公桌的纸张摊开，说说画画。
“都听着，是这么回事！”
“我最初离开东境，是为了追查能够将圣女玛丽掉包的背后神秘势力。我发现圣女被掉包了，而且手法非同寻常。这个势力就是“血色天罚者”，是五巨头的敌对阵营。”
“当我潜入劈云城后，发现“血色”已经在瓦尔教皇势力深处犹如无人之境。联系到今天我查到的事情，结论是，他们有一个游荡者可以随意切换主物质位面和以太位面，还有一个德鲁伊可以施展大规模变树诅咒，还有制毒师。“血色”不仅是五巨头的敌人，而且人数很少，实力夸张。”
安妮特问这跟初代有什么关系，本内特抬手示意别打岔。
他开始罗列初代和血色的成员构成：
初代：战士、法师、牧师、德鲁伊、游荡者。
血色：法师、德鲁伊、游荡者，如果在紫藤鬼岭召唤大量死灵的精灵法师是暗牧伪装的话，只差一个战士就完全吻合了。
周围人群议论纷纷，气氛躁动。
“这只是怀疑，不是证据啊。”
“王国德鲁伊这么少。因为只要击败瓦尔教皇，血色就距离胜利不远了，所以蛰伏的必要也不大了，所以才会舍得让德鲁伊露面施法。已经是最后阶段了。等我继续说啊，有证据。”
你知道这话有些道理，因为自从德鲁伊出面施法，也引起了五巨头的警惕。刚才国王陛下也是这么说的——临近计划尾声，所以才会大赫赫出来施法。
“证据是这个女人。”本内特指着空荡荡的牢房，“秘书小姐企图抹杀掉的囚犯。”
“赶在审讯之前铤而走险，这是典型的杀人灭口，而非泄愤。若是泄愤，应该是受尽刑讯折磨之后，榨干所有情报价值，扔出牢房时，暗杀于回家的路上。”
泄愤谋杀确实应该等刑讯折磨完才更合理，当时杰西卡就是死在了万念俱灰一败涂地之后。
本内特伸出三根手指：
“灭口的原因可能有三种：第一，替瓦尔教皇灭口，也就是秘书小姐其实是教皇的人，实际上也没什么好灭口的，这个女囚犯当初是如何陷害初代会长其实早就是陈年旧账，已经被翻烂了，榨干了情报价值；第二，替血色灭口，秘书小姐是血色的人或者一直被血色胁迫利用，这就比较有可能了，但问题是既然有一个能够随心所欲出入劈云城的高手，暗杀这种事还需要琳达小姐出手吗？第三，也就是最后一种可能性了，替初代灭口。”
这个女人只有三种关系——瓦尔直系，血色下级成员，陷害初代。
当这个女人落网之后，本内特清楚，这必定是个关键线索，所以委托冒险者私队盯紧防范钓鱼执法。岂料钓上来的居然是海瑟薇。
潼恩恍然大悟：“哦！是海瑟薇联合血色，杀了初代？”
“什么跟什么啊。那时候血色还不存在呢。”本内特摊开了很多信件，“这是我从国境附近的沙国村落收集来的证词，血色的活动最早能追溯到边境附近，初代死后一年。”
“灭口是为了不让四代会长，发现初代的秘密。看到变树诅咒就知道，血色已经不怎么想继续潜伏下去了，也不介意一个女囚是否坦白。介意这件事的反而是秘书小姐，她极力在避免双方冲突。”
梅拉尼跟不上了：“那海瑟薇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发现血色就是初代的？”
是第一次现身时。
当时那个身材消瘦的紧身衣游荡者露面时，海瑟薇曾跟他用暗语对话。显然是旧识。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海瑟薇的态度就变得非常奇怪，不仅对血色表示全面投降，而且还多次提出要放弃追寻初代的行踪。
海瑟薇从来没有变过，始终是那个一切都为了公会的那个海瑟薇。问题是初代会长刀架在了四代会长脖子上，她太难受了，左右周旋提心吊胆。
她不是要辞职，而是要到初代身边阻止初代伤害你。无论如何，初代仍然会听海瑟薇的谏言。
“这是我调查过的有关那女囚的信息，她曾经……”
“我自己说吧。”
本内特说到一半，被海瑟薇打断。她抚了抚眼镜，向后靠在椅背上，仰面看着破了连个大洞的天花板，就好像她的天也已经破了两个洞似的。
当我看到了那个自称为血色的游荡者现身时，即使他体型变得比以前更消瘦了，我单凭他的动作习惯也能一眼认出来，血色，就是初代的同伴。初代死了，却隐藏了起来，他已经变了，他们全都变得面目全非——海瑟薇用最冰冷的语气，说着最哽咽的话语。
一切都还要从
A，初代单挑完依兰德，紧接着又单挑掉斯瓦耐那场私斗
B，女囚犯接到了如今古城主教的秘密指使，要去陷害初代
C，初代一拳打掉雷蒙德长官门牙，然后故意被捕入狱
开始说起。
序59.30-A章：巅峰私斗
月光化作一滴水滴，自刺破天穹的剑尖沿着冰冷翠绿的利刃缓缓滚落，最终消失在扭曲纠缠的护手末端。
一对精金魔法臂铠略微前后错落，衬着深棕至黑的不羁短发，犹如黑夜凝练为狮鬃。身上的铠甲厚重且压抑，布满了大大小小崭新的伤痕。
充满男子汉气概的精修圆形胡大概是这位年轻强壮男性浑身上下唯一一处不潦草的地方了，还有他那双冰冷的锐目。
冷冷的，
盯着眼前的对手，就好像在看一坨没有生命的尸体。
这种目中无人又杀生如麻的眼神，令对面被盯着的依兰德非常不舒服，无论看多少次也无法习惯。那是一种居高临下俯视蝼蚁的冷漠，轻蔑以及掺杂了少许但不多的慈悲怜悯。
依兰德擦了擦额头的汗，重新握紧手中的剑和盾。
他不断的侧面绕绕停停，改换架势，最后竟干脆将盾牌远远抛至一旁改成双手持握长剑。而对面的冒险者初代会长却始终保持着双手巨剑高举头顶的标准高架势，从容不迫等待依兰德的先发。
嘿的一声，初代忽然笑了：“没盾，不是输的更快？”
依兰德上次就是因为盾牌被神奇的两连击技巧，卸力“粘”飞脱手，那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人类能使用出来的剑技，就跟变戏法似的。这次肯定是不再用盾了。而且依兰德也根本不想听更不想看对面那个小年轻的狂妄嘴脸，皮笑肉不笑的人见多了，但这种眼神保持着空洞，脸上其他部分却眉飞色舞的混蛋还是头一个。
那柄强酸巨剑很棘手。
虽然是单纯的+5伤害，+5强酸附加魔法伤害，在那个男人手中就如同马戏团小丑里的手帕和彩球，无论怎么用都显得不可思议。
旁边的几个人等得焦急。
斯瓦尔从椅子上跳起来，破口大骂：“再他妈找进攻的机会就要天亮了！老子都懒得数你输了他几次了！行不行，不行退下来我上算了！不用这么郑重其事的，草！”
这几句话听得依兰德神经跳疼。
初代会长嘿嘿的笑道：“赶紧来送，我还等着回家洗风尘。我跟你们这些退役的废柴不一样，我可是刚砍了炎魔回来，身上都是灰。”
另一名观众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表情非常不悦：“说谁废物呢？”国王陛下指着初代吼道。
“你。”
初代冷冷的笑了笑：“你、还有你，你们全是，醉心权势的生锈废物们。吃软饭的怂包……再有一次指着我，手指就别要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但是国王陛下气得直攥拳却不敢继续发难，他肯定是打不过初代的，若非旁边有王后贴身保护估计今天都不敢来观战。就这么被骂了，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任凭自己掌控全国又如何，有些人依旧是惹不起的。
依兰德剑指初代，向前谨慎的靠近了一步。高手过招仅在瞬息之间，绝不可大意。
初代叹了口气。
“别忘了你我今天决斗的赌约——“从此，五巨头不能对冒险者公会直接下委托”，我们不是你们的私人佣兵，懂吧？”
“废话少说，我从没答应过什么赌约！”
“输怕了？”
“惜败几次而已，不要猖狂！”
依兰德飞身扑向初代，剑横头上，直指后者心脏，全力冲刺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刺击。这一招攻守兼备，若是初代迎头劈下，依兰德便可稍转剑身将攻势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
初代挥下巨剑并微微转身。
依兰德调整长剑方向并去迎劈头盖脸的重击。纵使劈击如何恐怖也不至于一击都扛不住，凭多次的交手经验来判断，凭五巨头之中防御最高的信心来判断，凭手中自动迎击预知防御的魔法长剑来判断，不至于，不至于一击都扛着不住！只要能挡住一击，就可刺穿初代心脏！
巨剑落！
长剑抬！
两刀寒光交相呼应。
又出现了初代挥剑匪夷所思的神乎其技！——仿佛能击碎大地的全力劈斩，带着双手全力合握、双肩全力下压、腰背全力前倾、重心移动、左脚前踏，这明显是一次全力攻击，甚至整个人的身体都失去平衡了，不可能再有什么中途变化了——却硬生生的中途凭借前脚和小腿发力，改变了发力轨迹，剑停了一刹那，又继续攻下来！
不是什么异能，只是单纯的强。
“不可能……！”
完全搞了依兰德一个措手不及，长剑错过了最佳的迎击时机继续向前刺出，等到巨剑下落时，迎的不是长剑，而是长剑的剑柄。
千钧一发的错落，直接导致依兰德的左手四指在空中飞舞旋转凌乱不堪；长剑如杠杆般差点就脱手飞出去了，直指月亮；毫不留情的斩击，势头切开了手指，砸飞了剑柄，切透了肩铠并深深镶进了肩膀的骨肉之中。
依兰德双膝跪地后仰着痛苦仗着大嘴，却发不出声音，取而代之是酸液由肩入肺又逆流而上从嘴里咳嗽而出。周围散发出浓郁的焦臭味。
好在是右肩，还不致命，但若是继续这样灌酸入肺就救不回来了。依兰德左手抓着初代的手腕徒劳的尝试向上举，同时用鲜血淋漓的右手给自己的肩膀施法疗伤，当然……也是徒劳的。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用强酸伤害吗？”
初代顺脚踩断了依兰德的脚踝。
“因为我新手时期被巨魔欺负过，我那时候大概4级吧，反复的反复的将那个巨魔剁碎剁碎剁碎，没有火把也没有酸液准备不足根本没有任何阻止自愈的手段。后来，我就那样反复跟它战斗，战了五个小时有余，不断的砍啊砍啊，终于让它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酸液能够有效阻止任何治疗，对付你啊或瓦尔之类的下三流半吊子，很管用。”
感受不到初代的施虐快感，也感受不到初代的仇恨愤怒，既不是凌虐败者也不是在炫耀胜利，他只是单纯的藐视着剑下痛苦挣扎的濒死人类。如果一个人砍了数以万计的活物之后，也会变得麻木。
国王上前揪住依兰德的衣领，抢到自己怀里。初代倒也没有阻止。
倒了一瓶又一瓶提前准备好的苏打水，依兰德豁开的肩膀这才渐渐愈合，也不再无止尽的咳出刺鼻的酸液。
初代机械的用衣袖擦了擦剑身，然后问道：“是我赢了，你们会信守承诺吧？”
“我……咳咳！从最初就没有……咳咳！打赢什么赌注啊！”依兰德现在就快要被气死了。对面的疯子自说自话的要来决斗，决斗就决斗吧正好有机会报一箭之仇，却非要反复提什么赌约。谁会跟天下最强的战士赌啊！
初代不满的撇嘴：“哼，输了不认，有意思么？”
斯瓦耐上前笑道：“要不然来点儿有意思的？”
初代歪头反复打量着斯瓦耐，轻蔑挑眉，不由得嘁了一声：“看起来跟之前不一样。就算你不打算堂堂正正的决斗，但你依然会输了守约吧？”
“当然！如果我输了，从此五巨头不再给冒险者公会下任何委托！”斯瓦耐咧着嘴笑着补充道，“如果你输了，给我添一周的脚趾缝，哈哈哈！”
我输了，随你怎么玩都行。初代重新将巨剑缓缓高举头顶摆好高架势，嘟囔道：我从七岁赢了老爹，单挑就再也没有输过。
国王搀扶着依兰德后退，并叮嘱千万小心。
毫不迟疑，斯瓦耐化作一道凶恶射影直扑进初代的怀里。
巨剑猛然劈下，但是被手背借力拨开。
一拳直取初代面门，被歪头避掉。
一记能断树的低扫腿，踢在了初代沉下来的膝铠；剑尖挑起泥土分三路袭向斯瓦耐的脑袋，泥土迷眼、剑身自下而上斜切脖颈，又避开拳头防御改换轨迹平切太阳穴；抬手挑起剑身，顺势跨步顶肘气势汹汹的穿透一击，被转身避开，又从顶肘接砸头挂拳，却被巨剑护手截了下来。
斯瓦耐站定双脚，开启全力猛攻，双拳如暴雨雨点密不透风。
巨剑肯定是速度慢一些，无法跟得上双拳连绵，这也是五巨头之中唯独斯瓦耐尚且能够与初代一搏的原因。武器战法略相克。
肩膀撞开斯瓦耐，
双方失去身体平衡，互攻短暂静止，
再次变成了寒光如织，只不过竟变成了巨剑狂攻压着斯瓦耐打。每一次砍中拳头都借住弹力加快下一次的攻击，越砍越快，越砍越快，越来越快！渐渐的已经超过双拳攻击频率。
斯瓦耐因为力量和攻击速度都渐落下风，脊背直冒冷汗。这剑剑都奔着脑袋心脏肩膝关节等要害而来，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甚至不敢眨眼。但凡有眨眼的一瞬间疏忽，他就要人头落地了。
震得拳头疼，震得胳膊肌肉疼，震得脚底下的土地松动，斯瓦耐大呼不妙，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突然！
斯瓦耐脖子一伸，趁着巨剑落势未完全成型之前，主动拿脑袋瓜子去顶剑锋。当的一声！巨剑砍进了脑袋里，但却停在了颅骨的深度。
“呃？果然下三流。”
“老子能随时揍看不顺眼的垃圾，可比什么堂堂正正重要多了！”
趁机又连打两拳，狠狠凿中初代的胸口和腹部，将后者远远击飞！
轻巧落地，初代吐了口血，伤的不轻。
出乎意料的是，不知何时斯瓦耐已经依靠移植手术替换为精金颅骨，这岂是随便砍动的？哈哈笑了几声，斯瓦耐舔了舔脸上淌下来的血，因为成功得手所以嘴角几乎咧到耳根，仿佛已然得胜。
初代摸了摸自己负伤位置的魔法重甲，仅轻微凹陷，看来是使用了异能。
一边单膝跪地嘴角流血，一边趾高气扬摆弄拳骨。
“我给你个机会，现在就跪下投降道歉，尚可饶你。”说这话的却是落于下风的初代。
斯瓦耐听罢哈哈大笑：“一阵子不见学会讲笑话啦？老子的拳头连巨龙都能击落，你小子狂妄什么？你的罪有三：不懂得尊敬前辈冒险者和正统大贵族；不肯乖乖给老子当狗；侥幸赢过，就真的以为自己很强了？哈哈哈！”
在斯瓦耐的面前，再厚的铠甲也是没有意义的，初代扶着巨剑站起身，拆掉胸腹的铠甲。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兴奋，没有斗志，只浮现出冰冷的蔑视。他淡然的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跪下道歉，再加上
A，自断四肢在地上匍匐取悦我，
B，自行扭断颈骨唱国歌取悦我，
C，自折十跟手指栽进土里模仿花草，
D，自剥双臂所有血肉用枯骨欢迎我，
就可以不杀你。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序59.31-A章：将计就计
“自断四肢在地上匍匐取悦你？哈哈哈！”斯瓦耐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纵身跃起朝着初代飞踢而来。
当然不是普通的飞踢，以斯瓦耐的实力即使腾空也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根本不存在什么在空中无法闪避这种事。只见他在半空中将身体压缩成弹簧一般，猛然将缠着真气的足跟狠狠切向初代的面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认真模式下的初代，
一剑，
就把伸过来的膝盖砍断了。
转身挥剑，简练凶残，斯瓦耐半截腿在半空中继续向前飞着，飞着，直至发出咚的一声深深插进远处夜幕中的一棵树干里。
初代冷笑着：“一肢。”
身经百战的斯瓦耐连哼都不哼一声，单足立定，双拳挥舞，攻守兼备，竟显得丝毫不落下风。估计整个王国突然断了一腿仍能够灵活应战的恐怕只有斯瓦耐这等高手了。但是事情没有丝毫好转，从最初的拳压剑渐渐变成剑压拳，没有逆转，最终一记X型的连斩，将斯瓦耐护于身前的双臂大大的震开。
完蛋，防御被破。
岂料初代不仅没有陈胜追击，反而松开剑柄，伸手抽了斯瓦耐一个耳光？清脆的声音在夜空回荡。
被打脸，斯瓦耐也有点懵，也终于开始有些恼羞成怒了。单足发力塌碎地面土石，轰然迸射一击外侧顶肘，中者必死。
剑锋却顺着肘部转了半圈，最终斩入地面。他半截手臂也远远飞出，插进树干里。
“……我草！”
这下斯瓦耐再也忍不住疼痛，在那里跳来跳去。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强酸腐蚀伤口不至于大出血，坏消息则是凭真气是无法自疗这种被阻碍的伤口的，更无法重生断肢。
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断肢凭惯性飞出去那么远。
初代歪嘴笑了笑：“两肢。”
旁边的国王根本没看清刚才究竟是怎么切断肘关节的，依兰德也只看了个大概。精金臂骨固然坚实无比，但肘关节却脆弱依旧，先是以剑锋前半斜向下切入肘内断筋，然后压腕旋刃削掉半圈皮肉，微微左右抖剑分筋错骨，切断便可水到渠成。
斯瓦耐现在有点慌，但仍未放弃。只见他趁势扑到初代肩背，以肘膝为剪对准脑袋狠狠对击。
剑尖自下而上刺入膝关节，将哀嚎的斯瓦耐高高挑于半空中，转啊转，甩啊甩，剑身震了一下小腿就飞了出去，又一次插进了黑夜里的树木，而人则咕咚摔落在地。
斯瓦耐哈哈大笑，单手撑起自己：“……你这怪物，说你是人剑合一都是小瞧你了。老子不道歉，可以愿赌服输，不甘心就有本事砍我啊！”
“三肢。”
“住手吧！胜负已分，没必要……！”依兰德高声阻止。
谁会在乎败犬的远吠，初代径直走到斯瓦耐跟前收剑于背后。不知道怎么砍的，反正最后一条胳膊也飞上了天空。
斯瓦耐被强酸灼烧得在地上打滚，他现在除了打滚也做不了别的了：“别那么嚣张，我已经看清了你的伎俩，有本事还我手脚重新来过！”
初代踩着斯瓦耐的脸，转了转脚尖。然后拿出治疗瓶喝下。
“四肢。”
“够了！快放开他！”
国王陛下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此刻被玩弄折磨的可是他的发小亲戚啊！就算斯瓦耐再怎么狗，也不该沦落到如此田地！
初代……
歪着头……
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些许愠意。
“我刚才说过了，再敢指我会怎么样。”
一次又一次的被比远逊于自己，仅凭血脉高贵就能作威作福的垃圾废物颐指气使，令初代不禁怀疑整个宇宙的规律是否合理。不应该这样的，一个吃软饭的废物不应该有资格拿手指指着他。世界不应该是这么运转的。
那么就纠正它。
初代径直走向国王。
这个举动令国王皱眉后退，令王后跨步于前，令依兰德扶着未痊愈的伤肩持剑厉喝。
“站住！冒险者公会的奎让托会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依兰德怒吼道：“在你面前的是一国之王！是诸神赐福的正统统治者，是血统高贵的加冕君主，是所有凡人都应该屈膝顶礼膜拜的顶点！不要用你的脏手去触碰陛下！”
初代挑着眉，回头看了看意识不清的斯瓦耐，又看了看气喘吁吁的依兰德：“我砍趴你这个贵族的时候，砍趴大公爵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激动啊。”
“你我是公平决斗，输赢有命。你和斯瓦耐也有赌约，是一场充满荣誉的正面私斗，愿赌服输。但是这一切全部都跟陛下无关，敢伤他半分，这件事性质就完全变了！”
“哦？变成什么了？”
“谋逆，造反，对王族大不敬！”
初代听罢哈哈大笑，低头避开王后的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国王的面前。巨大的近战实力差距使得国王甚至没有半点反应，手指就被撅断了。当王后拳头带着呼啸风压而来时，却最终停在了国王的鼻尖前，国王手臂扭至身后遭到挟持。
依兰德全身都迸发出神圣能量，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大步而来，声若洪钟：放肆！！
杀气腾腾，却实际上不敢拿持有人质的初代怎样。
“我每次一想到居然会被你们这种无能之辈，吆来喝去，去做这个去做那个应该怎样禁止如何，就觉得气的想发笑。我放肆了，然后呢？我撅断国王的手了，又……”咔啪的清脆响声，国王的肩膀也被撅断了，“能奈我何？”
气得依兰德浑身发抖，但仍旧没把握救出国王，遂不敢轻举妄动。
这可把国王疼坏了，他一个练歪了的术士既不是初代的对手，又不忍心让王后经历恶战。从他的角度来预测，王后虽然能压初代一截但最终恐怕难以全身而退，毕竟初代曾砍碎过一座临时化人的三层城堡。离谱，能凭一己之力砍碎城堡的人类，大概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
国王投降了，全面承认初代的强悍；斯瓦耐认栽了，许诺以后不会再直接给冒险者公会下委托；王后也收回战斗架势……唯独依兰德大放厥词。
初代视作败犬狂吠，依靠女友的法术传送离开。
这是最后一次战胜五巨头，也是初代冒险者小队黑暗的开始——从此，依兰德不断以对贵族无礼之名带兵追捕。也就是劈云城之战时出现的那支精锐重骑兵队——就像被狂犬追咬般狼狈。
梅拉尼怔在原地，反问道：“等等，初代不是赢了吗？”
“在私斗之前，冒险者公会相当于五巨头的私人佣兵中介机构，毫无自由，私斗之后经营模式才变成如今这样。都是初代拼命争取来的。约莫是性格所致，当时国王忍了侮辱，而斯瓦耐认为战的很痛快没有过多计较，唯独依兰德死揪着冒犯王族一事非要抓初代入狱。”海瑟薇叹气扶额，继续解释道，“就是因为双方关系已经非常恶化，所以才出现了私斗，所以这一战就算是彻底破裂了。”
赢了一战，输了所有。
当时初代小队到处被追捕犹如落水狗，只剩下可怜巴巴的尚年轻的海瑟薇独自在陌生的国度四处奔走申诉冤罪。当时海瑟薇抓住了一个审判漏洞，因为依兰德不好意思说是“冒犯王族”改口成“冒犯贵族”，所以不断地争取无罪释放。
从那时候起，海瑟薇的主要工作就是为了惹祸的会长四处救火。
“初代打不过那支重骑兵？”
“三百多人17级圣武士，防厚到难以想象的程度，孤勇本就不擅长对抗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海瑟薇看向旁边的阿丽莎。
阿丽莎点点头，示意确实如此：即使强如雷蒙德，也难以冲破十名普通士兵组成的盾墙。一打十个匪徒，和一打十个军人完全不同。
海瑟薇低着头：“然后大家就都知道了。输多逃够之后，初代小队全员的心情都跌至谷底，恰好此时遇到了某个契机，成立了“血色天罚者”。从这个时候，他们已变得冰冷凶狠，对五巨头甚至整个王国不留任何仁慈了。没人知道契机具体是什么，但也不重要了，他们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变得心生怨恨。”
初代无法容忍被比自己弱的废物追来撵去，于是决定：妈的老子不伺候了！反了！
这事不太好归结，可能属于官逼民反，也可能属于功高震主，或者类似于无法驯服一匹野生骏马就干脆打算杀掉，或者马铁了心尥蹶子。
“那为什么本内特说这个女人是关键线索？”
“还得从她接了指示打算诬陷初代非礼罪名开始说起。”
初代跟女友的关系很好，虽然没有到如胶似漆甜蜜浪漫的程度，但也是天生般配双向奔赴。主要是两人都将爱情视为次要需求，一个醉心剑术另一个则痴迷研究开发奥术，既不会产生竞争心理也很容易合作。
当时那个女人被古城副主教暗示去勾引初代时，十分懵逼。
就算再怎么天生丽质魅力四射，这个任务也万不可能成功的。用膝盖想也知道，初代本就对女色兴趣不大，最近又被官方各种针对折腾心情差到爆，是去引诱还是去送死啊？
当时瓦尔就是随口提及，能欺负初代的所有招数全都打算试一试，对于狂妄不羁的狂犬，整不死也要整残，一日整不残就多整几日，直至整到服为止。其实瓦尔当时对这个策略并不抱什么希望。
但副主教当时满脑子都琢磨着这是个扶正的好机会，非常认真的推进此项工作。千挑万选，选到了这个女人。
古城，是有奴隶的。
这个女人类似于安妮特，从小就被亲戚卖掉接受各种高水平的培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比安妮特更优秀了一个层次。在店里也是花魁水准，色香味俱全，理论上最适合执行这项任务，而且还与初代有些关联。
很久以前，初代小队曾摧毁了一个残酷的高等奴隶训练机构，并将这个女人解救出来。虽然她很快又从虎穴转进了稍好的狼窝，并没有实质性改善，但她也对传奇冒险者们多少有感激，仿佛是孤胆对抗历史洪流的英雄。
不诱惑会死，诱惑了更可能会被识破反杀。女人左右为难，做了个两全其美的艰难抉择：向初代女友求救，并同时向副主教抬价。
将阴谋和盘托出，并请求庇护。反正已经庇护过一次了，她相信传奇冒险者定会庇护她第二次。
同时抬高价码，希望事成之后副主教能安排她离开古城，找个正经稳定的工作开始新生活，不必陪笑的那种。
小人物的求生必备手段，一个危机两手准备。
就如推测相同，如果初代察觉有人敢设计陷害他，直接当街砍毙。得知瓦尔耍的无聊小阴谋之后初代几乎气炸，同伴们也愤怒到歇斯底里的程度。
以上是海瑟薇直接问出来的，以下则是海瑟薇的推测但八九不离十。
对话大致如下：
“狗教皇！不必队长说老子也早想反了，有本事别用军队啊草！”
“反正我是受够了了，海瑟薇撤诉一个罪名，他们就新增三个罪名，整天被依兰德追逐跟过街老鼠似的。害得现在大家都把大本营转移了。”
“根据那女人告诉我的消息，五巨头已经彻底容不下咱们了。我只对王国有兴趣，而且要看它毁灭，变成废墟，以消心头之恨！只是需要一个反杀的机会。”
“干脆让你老公故意入狱自尽，我复活他然后再妨碍复活辨识，从此大家躲起来重振旗鼓。”
“死？扯淡！咱们可以打个赌，如果我死在狱中，你们说怎么反就怎么反，否则就按我提议的，
A，当着依兰德妻女的面，堂堂正正的一对一砍死他，
B，黎明时分突袭王城黑街，把圣西西朗从床上拖出来，
C，架空所有副主教，绑架圣女，趁着瓦尔降神后削弱无力，
D，把国王引出王城，然后趁机将王后和那个黑街贱人一并砍碎，再将国王
斩首示众，怎么样！”
于是他们轻描淡写的决定了这件事，也是“血色”成立后除了积蓄力量之外的第一次正式行动。
五巨头唯一会复活术的只有瓦尔，而瓦尔是生命女神的正统圣牧，根本无法理解一个水平比自己更高，而且还信仰的是异位面宗主的偏门牧师能够做到什么。人家几个月研究开发出来的法术，模糊了所有人针对初代的复活辨识，直至今天依然有效。
序59.32-A章：门牙与死牢
当初“血色”提议你优先解决依兰德，不仅有合理性考量，更包含私仇，而且他的弱点最明显。
凭着满腔憋屈和傲慢自负，初代会长主动跳进了陷进中。
当街调戏美女，并且证据确凿。
负责来抓捕初代的，是雷蒙德和他的长官，也就是时任古城的守卫队长和副队长。为什么区区一个17级和14级会摊上这样重要的差事呢？有三层原因，首先，五巨头做梦都没想到这个世上有任何卫兵真能抓捕初代，没当真；其次，事实证明硬干对他不管用，反倒是派两个弱者去还能起到麻痹大意的效果；谁去谁死，没人敢去。
这件差事从瓦尔推到了依兰德，从依兰德推到了执法队，又从执法队推到了老侯爵，老狐狸直接推给了守卫队。当街犯罪铁证如山，守卫队不管谁管？
满脸黑线……雷蒙德跟着老大硬着头皮的找到了醉醺醺的初代。雷蒙德记得非常清楚，当时，他已经把自己复活事项仔仔细细的给家里交代清楚了。
情况糟到不行，那怪物竟然还喝醉了，比平常更难伺候。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雷蒙德姑且把该说的官话说了一遍，据说当时他的表情谄媚且绝望。大概内容就是：“您犯罪了，要不然……您跟我们进监狱……行不？”
初代当时就仰天大笑。
然后交出了强酸巨剑，一拳打断了守卫队长的门牙。
“真是他妈的虎落平阳啊，牛皮。”据雷蒙德回忆，当时初代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劲，但只以为是喝醉了并且最近老是被依兰德重骑兵追捕，心情很差。
而守卫队长，真就打断了牙齿往肚里吞，压着火气满脸赔笑，半哄半劝搀扶着初代进入了大牢——提前准备好的，染了多名重病病人的肮脏牢房。
雷蒙德关门就跑。
回想不对啊，武器已经没收了，没什么了不起了啊。刚想回去报仇但最终还是没提起这份勇气。
初代入狱了，实际上是自己走进去的。
无与伦比的自负，让初代在长期压抑心情的前提下，做出了几件不太寻常的事情：首先，他喝得酩酊大醉，甚至已经到了降智降属性的严重程度，实际上他当时郁闷得很，确实贪杯了；其次，虽然他练过空手攻击但毕竟不是武僧，失了武器就战力大减，甚至狂妄的没有暗藏任何匕首小刀，笃定即使徒手也谁都打不过他；众所众知战士的坚韧非常高，他几乎没有生过病，即使发现了牢房肮脏有可疑之处也满不在乎，坚信自己年轻强壮不可能生病。
而且，按五巨头的计划，只是抓捕初代入狱，杀杀锐气，没打算索命。五巨头仍然想要驯服这批狂犬，杀掉，不是还得费劲复活么？下手太狠，就会彻底失去驯服的可能。
五巨头没打算杀。
但是被打断门牙的守卫队长不这么想，被杀了好多兄弟的执法队也不这么想。
等到后半夜病发时，初代全身打着摆子抬头发现自己牢房里已经占满了卫兵和执法队的人，二十多口子17级。值得一提的是，所有人都没有带任何武器，以防被初代抢夺……他要是想抢剑，谁也阻止不了，干脆只带着几块湿布。
运气是一段时期的趋势，这段时间初代实属人生低谷，喝水都塞牙缝。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因为郁闷喝多了，喝多了导致属性降低，属性降低又导致坚韧豁免失败，高烧恶心使不上力气，敌人居然什么武器都没带，想抢武器都没办法。
二十多个彪形大汉将初代按在地上，用湿布活活捂死。
没人敢进一步凌辱，大家都知道这样的英雄豪杰迟早会复活。总之机会空前绝后了，先杀解恨再说！
初代第一次死于人类之手。
死于自信，死于树敌太多，死于误以为凭一己之力能够与整个王国为敌。
“后来你们都知道了。”海瑟薇低头叹息道，“他们被五巨头逼上了绝路，不愿屈服又力所不逮，所以只能将计就计，装死蛰伏，开始了卧薪尝胆阴谋颠覆。”
“初代会长的小队名称正式改成了“血色”，全员在邪堕的路上越走越远，原本他们就是无政府主义者，黑化之后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偶尔会暗中关照我。这么多年我能成为公会里的幸存者，一部分是自求多福，一部分则是他们在暗中庇护。”
“那个告密的女人，顺利入籍劈云城并获得了一份不错的工作，逐渐得到了大主教的信任。初代女友也信守承诺，暗中照拂她，曾教过她法术，并让她替血色暗中看管从劈云城搜刮来的金库。”
海瑟薇看着你。
“原本“血色”就属于嫌其他人碍事的类型，如今更是如此。他们当我是妹妹，甚至都遗弃，瞒在鼓里，更何况小凯尔、姗汀大人和您。后来我问过“血色”才知道，他们最初认为小凯尔野心太大，碍事；认为姗汀大人自视清高，缺少合作性；而您，不按套路出牌，是计划中的最大不稳定因素，欲除之而后快。实际上，他们打算杀掉您，下一个就是小凯尔。”
“我劝说了很久。”
““血色”现在认为只要干掉了五巨头，小凯尔和姗汀还是可以有合作机会的。但您，必须交出投名状才可相信，比如杀掉依兰德或者囚禁瓦尔。您现在就算释放瓦尔，也来不及了，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这就是您明明已经从劈云城之战升级，但仍未受到“血色”刺杀的原因。他们也在成长，也在努力学习如何信任他人，与其他势力合作。”
瓦尔死定了。即使你不杀，“血色”那名无孔不入的游荡者也会找机会抹断瓦尔的脖子，只不过目前的情况，拿瓦尔拖延时间更有利罢了。
你与“血色”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皮又在哪里。
海瑟薇仍作为犯人坐在地上，低头偷看着你。虽然事情来龙去脉已经清晰，但她授意琳达企图杀人灭口这件事还没了结，辞职一事也还需要聊聊。
你打算如何处置海瑟薇？
A，全力尝试将初代从深深的黑化里拯救回来。如今已不再是单挑胜利就能解决的小问题了，必将竭尽全力忽视其它方面。
B，是时候使用最后一个许愿了，辞职驳回，愿海瑟薇全心全意在你身边，一同将公会发扬光大。你能和二代合作，能和三代合作，当然也能跟初代合作……只不过合作模式可能不太那啥。
C，用全鱼宴和温柔乡挽留海瑟薇，换成别人是肯定糊弄不过去这件事的，但你没问题。对初代保持被动态度。
D，海瑟薇是对的，她应该按插在“血色”身边，最大限度的改善你与初代的关系。这事只有她能办到，也收益最大。
E，对抗“血色”，试试再砍死他一次会不会回心转意。此时非同小可，必须暗中联合所有力量。海瑟薇大概会伤心吧。
F，海瑟薇情有可原，但琳达杀人未遂，不值夜班不能饶恕（必拒）。至于“血色”嘛……德鲁伊和暗牧应该没老公吧，不如跟小凯尔通力合作一人吃下一个。
G，当街辱骂初代，引出来单挑。（必败）
轻59.33-G¹²F⁷A⁵⁄₂₅章：今夜
你俯身双手将海瑟薇扶起，再次驳回了辞职。
放心吧，你定会将初代从黑暗中拉回来！——你对海瑟薇如此许诺。不必去卧底在血色从中周旋了。如果执意要走，也行，那么琳达的谋杀未遂的罪名只能用值夜班来赎了。
“我们不辞职了！”琳达直接从坐姿跳了起来。
潼恩小声嘀咕着什么“既然初代这么看重实力，单挑获胜肯定是个好的开端”，然后冷不丁的跑到大街上指着地下城方向的天空破口大骂。爷爷奶奶的，耍了我们这么久，这么喜欢装死干脆真死掉算了，缩头缩尾的怂货敢不敢露面跟我们会长大人正面对决！
潼恩倒是挺豁得出去……把你豁出去了。
你非常紧张的准备好了武器，随时迎战，但骂了半天街，并没有任何“血色”成员现身。
大概是他们瞧不起小人物说些什么吧，于是你也高声吼了一句：“有本事来单挑啊，怕到不敢露面吗？”
骂完，预知直接就变了：今晚后半夜，初代大概率将亲自会一会你。
你愣在原地。
或许是误会了你的紧张表情，小凯尔拉着你走到一旁，连连点头附耳低语：“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我都懂。”
你在想如果能单挑赢过初代，应该是拯救他黑化的好的开端。但小凯尔则在想别的。
“你在想如何将“血色”里的美女追到手，对吧兄弟？”小凯尔貌似胸有成竹，“我刚上任会长时，初代同伴们曾与我短暂交接工作，并正式辞行去旅行。美人啊……那时候我就已经惦记上她俩了。”
“初代同伴有四人，除了游荡者是男性，其余的德鲁伊、牧师和法师全都是极品的美女。最美的当然是那个法师，但我对有主的没兴趣，不提了。”
“你也有兴趣，对吧？我都看出来了，嘿。”
小凯尔展开一个小本本，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字迹如蛛爬的资料，仿佛生怕被人看清。
“她俩关系亲密难以下嘴。你一个我一个，分而化之，各个击破。我让你先挑啊。”
A，血色德鲁伊（旧资料）玉妙，人类女性，20岁，由妖精荒野三百岁树精转生，喜欢男性以及对男性下幻术、花草树木、各种飞行坐骑。至今仍有树精的底层思维，以及囤积宝物的习性。非常擅长变形术，全能中排。曾属哀怒王廷，曾属缠藤巨树，一种本身就是妖精大型迷宫核心一般的存在，属主张人类是大自然的毒素的古代德鲁伊派系。
B，血色牧师（旧资料）注册名称：蓓丝蒂安·欧博趣，以当地语言直译后的常用名：黑曜石·朦胧，人类女性，24岁，在吉斯泽莱人的某城镇出生，自学掌握心灵能力。在继承牧师力量时，优秀的牧师父亲进行了自我献祭。小队中性格最稳重，有轻微受虐倾向和惯性欺骗行为，喜欢劝人献祭。擅长召唤和承担伤害，全能中排。当时是圣牧，所以现在恐怕不再擅长承担伤害了，也不那么温柔了。
你可以先仅凭资料选个大概兴趣方向。
既然“血色”五人相识已久，为什么她俩没跟另一个男性同伴游荡者日久生情？
“难度太高了啊，一般人降服不了。”
“玉妙曾是捕食男性的树精，普通人避而不及。黑曜石也好不到哪里去，星海生人思维跳脱，热衷献祭满嘴胡说。能提议出欺骗复活辨识这种离大谱的主意，我不用再解释了吧。”
其实小凯尔的办法值得考虑，如果能拯救初代，并且拿下两名女士，这支小队也就掌控过半了。
你没有心情继续参加庆典，只是待在守卫队办公室附近。
姗汀引领着被你救回的那些东境贵族，对你一一表示由衷的感谢，会全力支持你。有些事甚至不必提，东境，已经在你们的掌控之中了，西境的主要势力也是如此，还有中南境过半。
狂欢在夜幕下丝毫没有停歇，领地里热闹非凡灯火通明。
你回城堡了，打算提前休息，以万全状态迎接与初代的一战。
今夜你打算如何跟赤提拉提……？
1，拖延，改成独自休息
2，不带劳米
3，蠢慢
4，秘药
5，史册魔咒
6，化人
缓59.34-A⁹4⁷⁄₁₂章：金属交响乐
因为劈云城战役的疲倦、庆典喧闹和揭示初代谜团的震惊，大家都累了。
安妮特侍奉在你的左右，代替海瑟薇安排好晚上的事情。
无话。
只是劳米乖巧坐在你的床头，比平常还要老实，一副颇为受挫的样子。
当你问她，不会因为摧毁了劈云城而感到开心吗，她的笑容却有些复杂。
“其实我很久以前曾被掳到过劈云城，那时候已是圣城了。虽然只到下城区，至今仍感叹能活着逃出来真是奇迹。”
“因为馋那个叫梅什么索什么的英俊少年，不慎被捕，才知道人家是王国百年一遇万众瞩目的天才牧师，我盯错鱼了……这是要绑在火刑架的节奏，要命。我使用平素的诱惑手段，试图制造机会脱逃，但他坐怀不乱的样子也很诱人。”
“当时好像是为了不被政敌夺走功劳吧，所以他非常低调的单独押送我，绕了远路，并且在劈云城下城区的酒馆住宿了一夜。明天就会抵达主城区了，我的求生欲彻底爆棚。”
“我挑衅他，说即使用最丑的形象、不接触，也能乱他心境。他不信，说自己定力十足绝对不会向邪魔屈服。”
实际上，劳米就是化作美女时诱惑失败才被捕的，小牧师当然有信心了。
但他还是太小觑火力全开的劳米了。
劳米情急之下化身成矮人的模样，双手被绑，挖空心思竭尽全力在卧室跳了一段热舞，也不知道究竟花了多久才终于将小牧师撩拨得狂躁不已。约莫是恼羞成怒吧，牧师失去理智声称要将劳米就地正法，等不到明天了。
不断叫嚣着“我要让你死透，死透”，扭打之中，牧师心思混乱动作粗鲁，被劳米趁机打昏逃之夭夭。
劳米回想起如此惊险的劫难，轻轻啜泣。
你也如释重负——每次听到劈云城的牧师们总是对女矮人情有独钟，甚至古城主教都如此，甚至说神殿系统这种爱好是种古老传统，就不禁怀疑到底是牧师们审美有问题，还是你自己没有品味。看来不是你的问题啊。
委实讲，女性矮人满身肌肉而且还有胡须，实在跟人类主体审美不靠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如今神殿体系流行玩矮人。
……
……等等。
梅什么索什么的，这名字为什么听着这么像是前任老教皇的名字啊！？
你瞥着楚楚可怜的劳米……不可能吧？莫非真的是她凭一己之力将整个神殿系统的审美观，从上到下掰歪了？但是如果考虑到一名年轻男牧师被残忍撩拨，最后又没吃到，恐怕真的会抱憾终生留下心理烙印。
赤提拉提来了，发现劳米也在旁边，觉得很别扭。
放心，不必在意我——说完之后，劳米拿出来漫长岁月锻炼出来的绝技“鱼儿安知水的存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完美潜伏在你和赤提拉提旁边，该做什么做什么。最后连你都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办完事溜走的。
赤提拉提全程捂脸，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房间中渐渐响起奇怪的金属叮当声。
临近入夜情更怯，为了转移注意力而提前活化了比平时数量更多的金属物件，大搞生产建设。她这个异能的最大优势就是，从身边活化，能移动到很远的位置。月黑风高的深山野林里，只有少量的护卫和工匠巡视，其余的全都是一字排开整齐划一挨个跳动的钢筋铁轨。大地发出了咚咚咚的轻鸣，仿佛巨人漫步又如军队行进，令中南境新添了诡异逸闻，甚至还有人发出委托要调查到底是什么鬼在闹。实际上只是一大群铁轨排着队从迷宫小镇往古城方向，自己铺设自己，建设从古城向悬灯堡的新轨道。
因为距离很远，所以建设效率较低。以前是铁轨们从迷宫小镇出门就昼夜不停的铺设，很快就能铺设到古城、海湾，但现在则是活化一大集团的铁轨，慢吞吞的跳到古城东郊才铺设，铺设后方可活化下一批。越远建设效率越低。
赤提拉提本以为活化了比平时更多的铁轨应该分散注意力了，岂料真入正戏后，整个人竟情绪激动不已，远超出预料。
约莫是为了掩盖惊呼声吧……你房间中的永续灯、座椅、衣柜、书架甚至笔，凡是包了金属镶了金属的都纷纷腾飞起来，围绕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旋转，叮叮当当，发出了节奏疯狂而欢快的乐章。
当然内有铁架和金饰的大床也悬浮旋转起来，很快就从悬浮演变为上下翻腾。
据说，赤提拉提失神时，整个迷宫小镇的所有铁器全都活化了，引发了半个多小时的大骚乱。从你的角度，只知道房间内的全部金属都造反了，如脱缰野马般纷纷胡蹦乱跳。
一个厨房的大勺，飞浮着，挑着劳米的后衣领回到你的卧室。
“……这么急的吗？”
劳米满脸黑线的将刚熬出来的秘药和机缘石递给你，然后又被大勺带走了。
大勺还知道临走关门。
等到赤提拉提好不容易醒了，她立刻捂着脸背对着你，支支吾吾的说个不停以掩饰羞涩。大概还有闯下全镇骚乱的大祸的愧疚吧，她直到最后也没拿出勇气来转身面对你。
她平常并不是话多的人，今次却说了很多。
魔像制作工序非常复杂，动辄数月为周期。宅法师的存货已经不多了，作为同一时期出品的魔像，只剩下她和曾与你一同进入妖精荒野冒险的初号了，其它的都折损在地牢守卫战里。她跟构装盾卫不熟。
吃铁拉铸件的工作很辛苦，硬要比喻的话就是大量咀嚼云杉树皮，嚼烂，然后在嘴里用灵巧舌头进行编织，变成篮子或草席再吐出来。咀嚼是很累的，不可避免的会吞咽进大量的树汁，而且舌头也会酸痛不堪。实在是有些辛苦，她如果是凡人怕是早就崩溃了，即使如此精神层面也很难顶。
通常情况下，领地不可能入手如此庞大的铁矿。五巷海湾的部分黑帮垮台产业遭吞并、西境抛售各种廉价资源和废旧铁器、东境扩大大型产业比如矿业成为了加强治安的手段之一，所以大量的铁矿才集中进小凯尔的手里。否则，哪里有这么多资源去铺设铁轨。虽然小凯尔已经收敛很多，但他赚钱手段的本质从未变过——吸活人血，吃尸体肉。
虽然最初设想是指望赤提拉提能指挥千军万马，但经劈云城一战，事实证明她的威力仅相当于三五百人的杂兵，视夺取的武器可能是装备精良的杂兵，视赞达亚是否指挥可能是训练有素的杂兵，而且还是无限补充的杂兵。能跟劈云城紧急拉起来的火枪兵部队周旋，抵挡不住沙国骑兵队，难以拖延劈云城正规军，也就是这个水准。地牢防御战时也效果甚微。
包括梅拉尼和潼恩在内，所有人都必须承认赤提拉提的“钢铁女皇”并不能起到掌控战场的作用，应及时调整定位。
A，“Lv4.工业狂魔”有些人因为各种原因，就是不适合战斗。宅法师最初已经说过了，赤提拉提是特殊作品并非寻常战斗用钢铁魔像。她应该如潼恩退居学者、兰敦退居魔具匠那样，专注于建设工程方面。数天建设出通往古城的铁轨，一周通五巷海湾，她是只属于你的魔法工业化生产线，提高冶炼工业吨数级。
B，“Lv3.工业术士”只铸造钢铁兵器、农具和铁轨屈才了，应该向着火炮、战舰龙骨、高塔施工吊架甚至大型雕像的方向发展，更大更复杂。也应解决活化铁轨无法搬运石砖，活化铠甲力气不足也无法搬运重物等问题。你需要亲自想办法。
C，“Lv2.飞剑兵领”考虑能够从瓦尔口中审问出有关失传的异能锻炼方法……的头绪，应死磕指挥千军万马的定位，如果她能填补没有得手的军队这个缺憾就太好了。你需要亲自想办法。
D，“Lv1.飞剑近侍”暂停铸造施工，专心锻炼如何利用浓缩原理，制作少量但强力的活化武器，至少要足够拖住17级敌人才能应对类似地牢守卫战的情况。你需要亲自想办法。
先调整赤提拉提的职位定位，秘药才能起效。
机缘石则用于：
1，捏碎，期待17级新冒险者注册。
2，扔向赤提拉提，期待她能获得高品质装备。
3，稍后扔向其它冒险者。
4，稍后扔向其它职员。
看着她恬静的睡脸，你获得了决斗之前的一丝安宁。
即将到来的是你就任会长以来，最凶险的一战。委实讲，凭你神力饱满实际21级准备完全的状态，也预知不到任何有关胜利的未来……你为什么要招惹一个怪物？现在骂也骂了，蠢慢也失效了，唯一的好消息是……你有预感，即使输了大概率也能活下来。
嗯，蠢慢时限已过，当然吧。
后半夜时分，你全副武装，悄悄的出门，前往不会被其它人打扰决斗的僻静地点。步伐沉重，每一步都仿佛是迈向命中注定的终点。找不到拼命搏杀的意义，也不知道是否值得。
清冷月光，
洒在你的身上，
以及拦在你面前的两个人身上，
和你身后的一名女性身上。她会暗中跟随着你毫不意外，此时此刻也是你最希望能陪在身边的那个人。
（有奖竞猜，猜对者在接下来的决斗环境可不必受限于特殊的选择时限。如果选4，直接扔到她的身上）
缓6.1-A→D章：瑞秋意气风发
你要求给你叫来一个娼馆的员工。
“诶？后半夜我去哪里给您找去，不知道有宵禁吗？”海瑟薇嫌弃的说道，“喝成酒后乱性，真是受不了。等着，我去想想办法。”
一句等着，你想起最初曾被海瑟薇晾了很久，恐怕这次又会如此。等不到了吧，大概，于是你独自辗转反侧。
矮人族的火酒后劲很大，令人热难忍。
水……
你醉的越来越厉害，感觉喉咙发干，伸手去摸床头的水杯。
却有一位女性替你将水杯递入你的手中。
很美，
很美的女子，犹如从画里走出来那般清新脱俗。天知道海瑟薇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你将这位美女拥之入怀。
青涩、清纯、甜美，很多事情你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犹如烈火烫伤般留下了烙印。
翌日清晨，你独自醒来。
床单上有一点点殷红，应该不是酒后幻觉，只是她已经离去。
神清气爽！
解毒药剂免去了宿醉效果，你又泄了火，睡得十分沉，现如今精神百倍。
翻身跳下床，你翻了翻自己的钱包，并没有少任何钱。那么，就是海瑟薇垫付的吧。你又翻了翻办公桌的抽屉，有海瑟薇留下的字条。
“早安，牲口。”
“我去广场撒撒钱、雇雇人进行招聘会的前期布置准备工作了，不必担心这些繁冗的细节工作。”
“招聘会上午十时左右开始，早点到。去洗个澡，别带着一身女用香水味，丢人。”
诸事顺利，你洗洗之后前往冒险者大厅。新的一天开始了。
“会长早安。”
“会长早。”
菲艾尔汀和劳米向你致以问候。
你拉着菲艾尔汀走到一旁，问昨晚来的是哪家娼馆的姑娘，极品啊。
菲艾尔汀满脸茫然，摇头道：“不知道啊，你们回来之后我就在这里睡了。感谢浴室。”
你又问劳米昨晚来的是哪家娼馆的姑娘，极品啊。
“我没看到……”劳米很消沉，“何必找那样的女子，下次请考虑我。”她直白的对你深深鞠躬，诚恳拜托。
找专业的掏钱，找魔女掏命，今天白天有重要的活动不能拿运气开玩笑。
只能迟些去问海瑟薇了。
大厅里清闲依旧。
罗伯茨·道格出任务路途太远又很可能于夜半偷袭敌方，今早估计回不来，“荆棘图腾”就更赶不回来了。
“黄金王冠”毕竟没有接任务，应该比较闲，所以菲艾尔汀就试图联系他们作为招聘会上的冒险者前辈露个脸。但从昨天下午开始，到处也找不到他们四个的踪影，唯一的消息就是昨天一大早就出城了。
谁要出城还是去哪里，冒险者公会自然是无权过问，只是菲艾尔汀很担心“黄金王冠”的安全，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天知道瑞秋又打算搞什么怪。
开门不久，有冒险者早早踏入公会大厅的门口。
最先进门的是保罗。今天是他守卫公会的最后一天，早早到来也在预料之内。
问题是保罗身边还跟着穿着暴露的一名女子，有说有笑。委实讲……这女的怎么这么眼熟？
“会长，早啊！”
瑞秋对你打招呼，换来的却是瞠目结舌。
菲艾尔汀单手捂着羞红的脸，指着瑞秋：“天啦！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这副模样穿过半个城镇走过来的？”
“不，我们坐的马车。”
尽管瑞秋引以为傲的如此回答，但她身后跟着的三个男人都满脸黑线，不发一语。
“——只不过，我站在了马车顶上！凉风惬意啊！为保安全，迈克尔扒着车门按住我的左脚，比利则探出身子握紧我的右脚，麦斯厄斯利倒挂在马车后面以防我跌落时可以随时接住我。嗯，真是站得高看的远，心情极舒畅！”
瑞秋的神情得意洋洋。
不，那不叫“坐”马车，四个人全在车厢外了——菲艾尔汀扶额低语，槽点太多。
首先，
瑞秋的穿着大有问题！
一个法师居然穿着比比基尼强不到哪里去的铠甲！她不知道披甲会增加施法失败率吗？
整体色调金灿灿。身前两片胸甲因为尺寸太小稍微有点遮不住；肚子和腰周围根本没用半布片甲赤裸裸的暴露着肌肤；胯部的铁甲貌似很结实但也仅仅是个小小三角形；貌似由某种金属丝线编织而成的装饰性短款半裙飘逸在侧胯及身后……连雪白大腿的一半也遮不住；
正经保护住前臂与手背的露指轻型臂铠；正经保护住膝盖、颈骨和双脚的轻型靴铠；正经保护住脖颈咽喉甚至一点点下巴的犹如围巾般的轻型护颈、护肩。这些周边的无意义保守感，反而更加衬托身前、上臂、大腿肌肤更加惹眼。
“腋下！你的腋下都露出来了，天啦！”菲艾尔汀不忍直视。
准确来说，这个世界没有“比基尼”这种东西，甚至没有泳装概念。直说吧，瑞秋穿了一件铁质内衣，而且还是个法师。法师！
劳米用双手捂住了你的眼睛，问道：“真是厉害……铠甲做工好精致啊，要花多少钱？”
对，瑞秋哪里来的钱？
瑞秋个子本来就高挑，如今更是显身材，犹如模特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在我……我们成为S级冒险者的人生旅途中，不可避免的又发生了一起传奇事故。”她说成了“事故”。
昨天“黄金王冠”四人加娜塔莉究竟干嘛去了呢？这件事还得从一句俗语说起——“天才与蠢才仅有一线之隔”。
原本麦斯厄斯利想接护卫贵族马车的任务，但你基于任务尚有疑点的理由，阻止了他们。
可瑞秋完全没有放弃的打算。
神奇的思路在她脑海里高速连环跳，啪啪啪叫人猝不及防：护卫任务或许有陷阱→我站在老鼠夹旁边拿走奶酪不就得了→离马车远点照样能护卫。
菲艾尔汀扶额：“没接任务就没报酬的，不是白忙吗？”
“啊……”瑞秋吐了吐舌头，“没想到那么多。”
咦？
你发现娜塔莉也跟着走进了大厅。她遮掩着自己比瑞秋还……便于行动的内衣式铠甲，局促且羞怯。连弓都换成高级货了。
其他三个男的也全身换了装备。这算一夜暴富吗？
“这里！”瑞秋兴致大发的向菲艾尔汀汇报任务详情，尽管根本没接任务，她指着地图继续说道，“这里是贵族马车的必经之处，于是我们就大早晨赶往这里，占领高地，准备伏击盗贼。”
等等！菲艾尔汀阻止道：“谁告诉你有盗贼了？”
“没有吗？”瑞秋吐了吐舌头，“护卫马车嘛，我以为肯定有盗贼啊！”不不，也可能是盘踞在山里的会飞的哈皮即鹰身妖女等怪物。这神马逻辑。
瑞秋：“不重要啦！总之我们猎了兔子，边在山顶烤肉边等着马车经过。高处风景是如此绮丽。可恶，忘带盐。”瑞秋指了指负责猎兔的娜塔莉。
菲艾尔汀望着远方出神，想象那个画面。几个人蹲在马车必经之路的高地，也不知道谁更像盗贼。
就跟委托单写的详情一样，与预定时分约九点左右，一辆豪华的马车远远出现在山路尽头。只不过，马车周围还疾驰着六七匹穿着卫兵样式铠甲的护卫，正在与另一群大约有二十多人的佣兵模样的强盗激烈角逐。
马战。
马车顶上有四名弓箭手正在协助反击，现在推测可能是从市场上雇佣来的前冒险者吧。
这场在崎岖山路上高速疾驰着的激战，属于高攻低防的类型，死伤惨烈。这边一击巨剑挥舞，就算挡住了也会从马背跌落至山谷；那边一发弓箭，轻装射手当即负伤跌落车顶；这边一波“燃烧之手”，受惊的马连人一起踏空悬崖；这边人仰马翻，直接绊倒好几名同伴一起滚落山谷。
地形极为险恶。
当时比利问了一句：“队长，我们怎么办？”
麦斯厄斯利指着提前准备好的石头：“砸！”
然后，所有盗贼都被瑞秋的“油腻术”一波带走。
狭窄山路急转弯，马车和护卫刚刚通过，路上居然突然出现一片油。本来，“油腻术”是低阶法术，只能让敌人滑倒，而且敌我不分，毫无杀伤力不太受法师们喜爱。很可能瑞秋是历史上第一个仅靠“油腻术”就连升两级的法师。
听到这里，菲艾尔汀脑海中浮现出身强力壮、装备精良的佣兵们，嗷嗷嗷的连人带马于急转弯处滑落山谷毙命的情景。
菲艾尔汀握着手中的笔，都不知道该记录什么才好：“呃，那……石头呢？”
“高高举在这仨人的头顶，就那样，像是连人带石一起石化了。”瑞秋指了指身后三个面如死灰的男人。投石？没必要了。
后来，
瑞秋成了子爵家千金的好姐妹。听到这里，菲艾尔汀直接将手中的笔握折，剧情展开太快她有点接受不了。
这将马车是别的城镇的子爵家的，子爵的女儿被这个城镇的子爵看上。糟老头子看上了美丽少女，其结果自然是被拒婚。千金有要事必须途径此处，心怀怨恨的本镇子爵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雇佣佣兵们伪装成强盗袭击马车，企图掳走千金强行结婚。所以，这个委托没有经过议政厅，而是来自市场。
救命之恩，而且瑞秋性格爽朗（过头），迅速与千金结拜金兰。
护卫们死伤过半，而四名前冒险者弓手全部阵亡。因此，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一个大脑构造仿若跳棋的法师，几句闲聊直接就把话题带偏：哎呀好危险，差点死的就是我们了→幸好没接任务→为什么护卫活了前冒险者却死了呢？→因为有无穿铠甲的差距→铠甲真重要啊！
所以子爵千金马上送给“黄金王冠”和娜塔莉每人一套铠甲，当场。
哎呀，我是法师，穿铠甲会妨碍施法→学披甲施法吧→若铠甲更轻一些就好。
所以内衣铠甲出现了，连娜塔莉一起。这里与马车要前往的庄园很近了，瑞秋带着一行人跑到贵族府邸大吃大喝，拿了好几袋金币，并且量身定做铠甲和武器，最后于今晨坐着马车被送了回来。
刷啦，
菲艾尔汀撕了手边的纸，打算重新记录，等她能理解这件事之后。
你盯着眼前这五个人，到底是人靠衣装，穿上精致的铠甲之后更有冒险者的样子了。
麦斯厄斯利穿着以皮甲为主，护臂护肩等处全是结实的金属，连标枪都焕然一新，看上去高大威猛；迈克尔全身轻型金属铠甲，新剑新盾，全身闪闪发光；比利一身结实的漆黑皮甲加夜行服，匕首是+2的，靴子也换成了高级货；娜塔莉用身后的短披风徒劳的企图遮住自己裸露的肚皮，身上一套崭新的轻型内衣式铠甲，弓仿佛精雕细琢那般，连箭筒都加宽了，还有个斜向纹路造型。
让他们站在招聘会台上，应该能起到不少宣传作用。
瑞秋爽快答应下来，而且替其他四人一起做主了，毕竟她如今状态极佳。
“啊？我也？”保罗满脸懵逼，被现场的气氛带了进去，“可是，我这身粗布衣和他们站一起不太合适吧？”
确实，作为展示品的这几人，装备和外观很重要。正在你思考之际，菲艾尔汀那句“这不是内衣派对吗？”根本没有任何人听进耳朵里。
不太好办，
要不保罗就算了？可他毕竟等级高，貌似在城镇里也有些名气，不作为冒险者前辈上台可惜了。
你手上还有个魔法链枷，打算怎么做？
A，借给迈克尔，毕竟是个战士，暂时不收回了。
B，借给保罗，展示用。
C，留给“荆棘图腾”，如果他们还能活着回来。
D，卖掉。
瑞秋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会长，我们坐马车来的时候遇到了海瑟薇姐姐。她说——“好主意！”于是开始临时制定服装，包括菲艾尔汀和劳米小姐的，都有。”
至于，
究竟是什么样式的临时服装，脸色惨白的菲艾尔汀估计已经猜到了。
E，让菲艾尔汀举着链枷？
缓11.1-D章：利用价值
你打算找劳米来，不图什么。但你对海瑟薇说的是“可以回去了”。后者听罢退着关上了门。
卧室里静悄悄的。
琳达不在，海瑟薇今晚又闭关思考，其实劳米根本不用叫也会主动过来。你既避免了某人因醋意扰乱思绪的可能，也能没有撒谎遮掩什么。
不久，卧室的门被悄悄推开，劳米笑嘻嘻的蹑手蹑脚走到你床边：“反正你今晚闲着，我又来偷吃也不碍事吧？今晚打算要做些什么？秘药还在炼制中，不能同时作两个。那么，要不要试试魔女的点石成金？……啊，点铜，反正都差不多。”
她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但，
当劳米听到你说今晚不图秘药，也不图点金，便渐渐收起了笑容。
她单手抓住另一侧的手臂，下巴微不可查的向后收了收，右脚轻轻的摩挲着左脚跟，视线从自己的左上转到左下，最后停在右下方近十秒之久。
当她重新恢复笑容时，显得脸庞有些僵硬：“我升3级魔女前并没有点石成金的能力，是新获得的。我知道，可能变不出几枚金币，但如果给我点时间这个能力必定能够继续成长，就跟我制作秘药似的也越来越快。人家最初炼制最简单的秘药，需要7天呢，进步还算蛮大吧，我认为。”
“负债一事不能怪我，真的只是收了成本费。而且，您现在不是已经有钱了吗？”劳米忽然双眼整得滚圆，“啊！所以才不需要点金？……不，可是！我正在炼药中，很快就又能炼制新药了！而且会越来越快！”
“请想象一下，我1级学会了炼制秘药，3级学会了点石成金，这是每升两级就能获得一个新能力的节奏！而且我没有拿工资一分钱，也很少到街上乱晃，秘书小姐也没发现我来过，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的！”
劳米的语速越来越快，尽管依然没忘记压低声音。她究竟在激动个啥？
她这份不安依然没有丝毫减退。
“诶？只是希望我能开心？”劳米显得很加茫然，“我的能力和心情并不挂钩，又不是士兵打仗作战状态还要看士气。”
“诶？只是打算安慰我？”劳米显得茫然加懵逼，“被猪撞飞，被误以为是痴汉扇耳光，从树上摔下去的是您又不是我。我？我有什么事？”
“诶？刷好感？”劳米直接怔住了，“为什么？随时睡，大欢迎啊！随时娶，娶个永葆青春的魔女您不会吃亏的！秘药已经是最低价了，点金也已经是最高价了。我踏上旅途满世界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怎么吃都克不死的男人，好感直接最高了啊！……是需要我关键时刻替您当毒箭吗？没有问题啊，我几乎是不死的，如果秘书小姐不介意我抢她位置，我可以除了炼药之外不分昼夜伴在您身边挡毒箭！还是说您有想要尝试奇怪的玩法？”
劳米抓了抓头：“我有点懵了……您到底对我哪里不满？”
……
你说了啥？
不就说了一句“什么都不图”吗？惹得劳米直接爆开话匣子，快赶上判决前的最后辩解了。
无论她古究竟把你的善意曲解成了什么，你告诉她：人活着不仅仅只看利用价值。
“连利用价值都没有，人还干嘛活着？”劳米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指着你，“炼药工具和金矿，无尽佳肴和庇护所。”
你把“什么都不图”重复了十遍。
劳米歪头，
劳米思索，
劳米突然变得满脸通红，红得非常厉害。她垂头怯怯的盯着你的双眼，声音断断续续的确认道：“莫非……我……搞错了？”
她总算再次高兴起来，亲昵的搂住你的脖颈，呢喃道：“也对！吃白食升级更快，以后也能点出更多金币。亲爱的你好聪明啊，嘻嘻。”
直到劳米躺在你怀里幸福的入睡，你这份无所图的善意也没能传达过去。“我4级了，今晚我就试试成长后的点金能力，如果您还有空的话。”——劳米昨晚入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白睡，升了一级。
第二天清晨，
即使你在戒指的祝福下按时爬下床，不出所料感觉全身状态依然糟透了。朱丽安和上次一样，给你施放了几个神术，问究竟被什么邪恶怪物袭击，但没有得到答案。嘟囔着难道是幽灵，于是在你卧室的四角放置了圣水。
“放心吧会长。如果万一还不管用，明早我会布置防护邪恶法阵，无论对方是何方妖孽都会起效果。”
经过治疗，你满血复活，刚出卧室就在走廊上因踩到某人的断齿而狠狠滑了一跤。
今早和平常差不多，只是没有菲艾尔汀、劳米，多了个昨晚留宿公会的安妮特和可可。公会里房间多的是，却没几个能睡人的像样房间。安妮特自己简单收拾出来一间人住的卧室，而可可在空屋里拆平了一张沙发当狗窝，且非常满意。
安妮特给你倒了一杯咖啡，然后恭敬的站在你的侧后方，默默的。
阿黛尔在公告牌张贴了一张大纸：
爆肝活动截止于周日（第14天），目前按照贡献度暂时排名如下：
“荆棘图腾”206（地下城进度+21，金+160，声望+25）
“黄金王冠”185（搜寻友队金+160，声+25）
“赤见潮汐”185（搜寻金+160，声+25）
“刃盾慕风”25（盗贼窝点·补+20+5）
“彩虹阴影”12（盗贼窝点·败+4+4，盗贼营地+2+2）
“水月伴定”11（夜半哭声+6+5）
“魔女叹息”9（夜半哭声+6+3）
“城丘探索者”8（盗贼窝点·败+4+4）
“碎石烈酒”8（废弃矿洞+2+2，鼠人+2+2）
排名榜颇为残忍。前三名和其他小队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在阿黛尔的理解中，报名又没损失，所以即使“荆棘图腾”当时正在远征中也被视作自动参加。
海瑟薇神色凝重。
她昨晚深思了一整夜，终于大致想通“失踪女男爵”委托的谜团了，但如果要最后确认一下心中的推测，还需要等待“彩虹阴影”的任务报告。那便是最后的信息碎片。
“会长大人，可以开门了吗？”
阿黛尔等到你点头同意之后，打开了冒险者公会的大门。
出乎意料，门外有不少人已经早早等候了──除了很多冒险者，还有更多的围观群众堵在那里。
“荆棘图腾”全员换了闪闪发光的新装备，他们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公会第一小队了，无论从经验、等级还是装备皆是如此，甚至连齐齐走进公会大厅时都仿佛自带背景音效，气场比其他人高出一截；“黄金王冠”则是完全另一种风格，瑞秋一甩长发恨不得能甩出整条银凤，麦斯厄斯利由于精神焕发看上去仿佛整个身材又高大了一圈，迈克尔抱着自己的盾牌当镜子反复整理自己几乎没有的刘海，比利对身后围观的群众抛了个飞吻；“彩虹阴影”从四个女性变成了五个女性，其中一个似乎是被红发随手搂在怀里的粉丝，水涨船高，她们其实没干什么不知道为何也得到了粉丝。
两名正规卫兵正在替你把门，主要的工作是维持群众的秩序。
这个世界，
不知不觉已经偏离了至昨天为止的轨迹。有些人要疯，比如“黄金王冠”。
“彩虹阴影”已经完成了调查罗伯茨·道格男爵的任务，没有到柜台，而是被海瑟薇叫过去，直接跟她汇报任务详情。
瑞秋忽然发现安妮特，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哟，新人？记住我们──公会的第一小队。”
轻咳几声，麦斯厄斯利示意“荆棘图腾”还在呢，低调。
呼哇哈哈哈哈，瑞秋大声笑道：“眼睛一闭一睁就超越他们了！起跑线靠前，不意味就能率先抵达终点，速度，重要的是速度和天赋！”
“荆棘图腾”也没有前往柜台或公告牌，而是径直走向你。剑盾男子挤开麦斯厄斯利，冷冷的说道：“重要的其实是能活到终点。”
最强的小队四人集齐，列成一排，注视着你。
忽然，他们对你深深鞠躬，大声的说道：“非常感谢，派其他小队来迎接。虽然我们并不需要，但依然心存感激。”
盾剑队长起身，神情严肃的与你谈起了一件正事。
“提醒您，冒险者公会有责任和义务为冒险者提供相应的支援。我们也看到了您在接待员、保健医、队伍分配、委托单选择上进行的努力，十分感谢，但，现在，近期，我们需要更多的支援──尤其是针对“邪恶魔法师的地下城”的支援。我们“荆棘图腾”以应有的权力，现在正式向您申请两个支援：第一，在地下城入口附近建立冒险者们的营地。基础我们已经打好了，但还需要诸如围墙、驿站、哨塔、营帐等更多设施，全都需要公会出面提供人力物力；第二，在地下城入口附近建立传送阵。往返三天的路途不短，而且沿途有很多的兽人、哥布林，其他怪物也不少，这不仅会折损进入地下城前的最佳状态，也容易在疲惫返程途中因为平常不必放在眼底的小怪而全队覆没。”
他们要求建立营地和传送阵。
你看向海瑟薇，后者附耳低语道：冒险者公会确实有这种支援义务。
零散的个人英雄主义或某支小队是难以攻陷一座成熟的地下城的，擅长排兵布阵的军队也难以攻陷仅适合少数精锐小队的狭窄地下城，这不是某些富商砸钱就能摆平的难题，蜷缩在高高修道院围墙内的神殿牧师和坐在办公桌前的官员们就更别提了。只有你，只有冒险者公会才可办到。
海瑟薇似乎早有准备，递给你一张小纸条：
建造营地方面：（多选）
A，初期的木制围墙：1天，30金。
B，初期的复数木架哨塔：1天，30金。
C，初期的篝火与复数营帐：1天，30金。
D，在往返中途设置初期的驿站：1天，50金。
后面还附上了有关建造传送阵的明细：
将传送阵进行恒定，材料费2250金，法阵的建筑施工费50金，外聘高级法师（至少须17级）300金，合计2600金！
刚要被天价惊得直接回绝，你发现纸条下面还写着：公会已有部分材料费大约2000金，海瑟薇已经联系过第一届公会的前冒险者，那位17级大法师表示愿意帮忙，不收走穴费。
于是，最后建造传送法阵的价格2250-2000+50+300-300=300金。
费用总算回到一个心脏能接受的程度，但依然很贵。你正在犹豫是建还是不建的时候，海瑟薇附耳低语：“会长，建吧。一来是迟早得建，二来我们有赚。”
赚？
收传送费吗？
海瑟薇说不仅如此。一般来讲如果要建造传送阵需要非常麻烦的行政审批手续，议政厅往往不会同意。可一旦建成，哪怕在较为偏僻的地带最多两年也就能收成本了。我们只花300金而且议政厅绝对会批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即使负债都要建，许多有钱人想建还建不了呢。
“啊，对了……还有这个，我们不参加。”剑盾队长指了指公告牌上的爆肝活动，对你说道，“我们有自己的步调。”
所谓的步调，就是今天休息，明天继续攻略地下城。事后才得知，“荆棘图腾”全员没人会用链枷，也没人喜欢喝酒，更不容易被外界因素的变化所影响。
静待您的好消息，我们明天再来──说完，“荆棘图腾”转身就走了，还带走了不少围观群众。
“……太酷不好。”
嚇！卡乐卜又突然出现在你身旁。大白天没什么事不要乱开潜行，也可能是他本来个子就小，不易引人注意。
卡乐卜拍了拍你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咱俩最初见面时，输在哪里了。或许运气方面还有一拼，但您知道何时收手，这实在叫我佩服不已。我就不知道……本来昨晚挺顺利的，我解除了浴室门口的一个昏睡毒针机关，肯定是琳达走之前放的。难不倒我。我全都看见了，每个人，真是美妙的风景……但雾气太重，委实讲我看得还不够清楚。于是我往前多走了几步。第二个陷阱居然是定身法术。”
说着说着，卡乐卜露出了欢快的笑容。你能看到，他断了一颗臼齿。嘛，只要他开心就好，反正惨遭修理的不是你。
“彩虹阴影”汇报完了，
海瑟薇脸色不太好看。
她把你拉到公会的里侧无人之处，捂着嘴紧锁双眉。
“会长大人，接下来我说的话虽然是推测，但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从结论来说，罗伯茨·道格男爵、议政厅、鼠人之间有联系。”
“罗伯茨·道格与议政表亲最初就是勾在一起的，后者曾说过一句“他是6级……”前者纠正道“不，是7级”，那不是议政表亲不了解罗伯茨·道格，反而是彻底的知根知底却合伙撒谎。男爵至少9级。议政表亲的角色很单纯，就是议政厅之手，负责拿钱，负责杀人。罗伯茨·道格男爵的角色却有些复杂了。”
“据我推测，地下城方面在发动军团进攻之前，曾尝试里应外合。地下城找过两个势力，劝说他们背叛城镇，但却皆已失败告终。一个可能是暗精灵的那个盗贼窝点，暗精灵的额饰就是地下城送来的礼物。或许是基于对守卫队的协约，或许对于有大量兽人存在的地下城无甚兴趣，这次的挖墙脚没有成功。当时“彩虹阴影”逃出来的溪涧暗道直接通往郊外，恐怕地下城的使者就是从那里与盗贼团接触的。守卫队得知了此时，决心哪怕暂时失去贩毒利益，也要除掉这伙人。”
“第二个就是罗伯茨·道格男爵。”
“基于偏执的种族信仰，男爵尊重人类，憎恨亚人种，并试图奴役所有的低等类人种，据情报显示已经不止一年两年了。在您上任之前，男爵已经掌控了城镇下水道的其中一支鼠人氏族，驱使它们搜集财物，而它们也利用男爵扩大地盘。地下城在发动军团之前，曾派使者劝说罗伯茨·道格男爵里应外合，但也被拒绝了。男爵压根瞧不起以类人种为主要兵力的地下城，而且他希望得到的是这座贩奴古城重归繁荣，而不是毁灭。”
“我这样推测的证据就是──地下城曾派哥布林在废弃矿洞，挖通城镇郊外的下水道，打算靠自己的兵力从城镇内部攻陷。所以那里的原住民，洞穴人被驱赶进了下水道躲藏起来，而被哥布林占据。在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下水道里哥布林与鼠人展开了血腥厮杀，最后以地下城败退告终。这导致了三个结果：第一，这个鼠人氏族有聪明的男爵的支持，赢多输少其他氏族却伤亡惨重，趁机侵占地盘，势力急剧扩大；第二，由于鼠心膨胀，男爵不得不击杀了现有的鼠人首领，更换了一个更好控制的。从此他也意识到，哥布林比鼠人更加聪明也更容易控制。他在维持现有鼠人氏族的控制下，加入了冒险者公会，寻找更多接触首领级哥布林的机会，也尝试把奴役哥布林这件事用使魔的名义，合法化，正大光明化；第三，他干的脏事被入会介绍人，议长表亲发现了，被迫加入了一个议政厅的阴谋。”
海瑟薇似乎有点说不下去了。
“……秘密铲除议政厅的政敌，比如这个失踪的女男爵。并非暗杀，而是更加阴险的手段。”
“议长表亲负责出变形怪和奴隶，刻意用政敌的外貌虐待那些奴隶，叫所有奴隶都清清楚楚记住所谓主人的脸；然后让善于在城镇内部隐秘行动的高等鼠人们，把奴隶项圈偷偷塞进政敌府邸；最后检举告发！──府邸藏有的大量奴隶项圈，囚禁在他处的多个奴隶，以及奴隶们的指认……或许不必指认，一句寻常的“主人，请吩咐”就足够了。人赃并获，铁证如山。这座贩奴古城里的任何贵族都无法在反奴隶制法案的面前逃过制裁，轻则削爵，重则满门抄斩。”
海瑟薇说完了，
用难以形容的眼神望着你。她的双瞳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罗伯茨·道格男爵控制着一个很大的鼠人氏族，并且参与了构陷其他贵族的阴谋。
这种事……真是难以想象，不过跟以前的好多细节都呼应上了，也能解释为什么“寻找失踪女男爵”的委托来自守卫队。守卫队希望冒险者公会自己慢慢揭穿，并代为下杀手。届时，你就算想要放过罗伯茨·道格以及议长表亲，守卫队还有后招在等着。
海瑟薇双手紧紧抱在一起，看着地板说道：“以前，议政厅和守卫队曾因为斗的太凶，达成过互不侵犯的秘密协约，看来，协约马上会作废了。回想一下……令这份协约破裂的契机应该是“厄喀德那事件”那个石化女护卫。她的立场太微妙了，既是队长的情人，又经常跑到议长表亲那里赚取外快。她是柄既能杀伤守卫队，又能杀伤议政厅的双刃剑，切断了维持双方势力的短暂和平。”
消灭兽人部队的委托恐怕也没那么单纯，可冒险者们已经在返程途中，说什么都晚了。
兵不刃血的战争已经悄然开始。
而公会，
被夹在中间。
根据海瑟薇以往的经验，这场战争直至副队长或议长表亲有一人政治性死亡，才能暂时平息……或是真的死亡。
关于罗伯茨·道格男爵和“抓捕鼠人首领”的委托，你打算怎么做？
1，亲自挑选抓捕鼠人首领的冒险者小队，看过罗伯茨·道格的态度，再定夺。
2，修改委托，击杀鼠人首领，看过罗伯茨·道格的态度外定夺。
3，拒绝委托，亲自挑选小队，夜闯贵族府邸击杀罗伯茨·道格。
4，拒绝委托，亲自挑选小队，夜闯贵族府邸把罗伯茨·道格抓回来。
5，拒绝委托，等待罗伯茨·道格进一步做些什么，再定夺。
现在拒绝委托还来得及，不会造成任何问题。
现在不是管“寻找失踪的女男爵”这个陷阱的时候。
急11.20-A章：统治者的诧异（1）
关于市场的偏爱投资提议，你全部接受了。
市场一众人恭送你的离去。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海瑟薇掏出小本走在你身边，汇报道：“作为神秘三等奖奖品的轻型连弩，以及试用商品的一百瓶治疗药剂，我已经叫人送到冒险者公会了。尽管市场履行协约，派人保护公会的所有职员，但之前那个暗精灵按摩店主不是曾说过，罗伯茨·道格男爵近期打算血洗市场里所有亚人种么？处于安全考虑，我已要求菲艾尔汀以及其他所有职员最近几天全部留在公会过夜。虽然没有宿舍，特殊时期将就一下吧。”
嗯。
你的眼光没有任何问题，秘书这个职位安妮特根本替代不了，哪怕是临时的部分工作也不行。海瑟薇作为秘书来说，极其称职。
回到公会，菲艾尔汀等人全都在大厅等待着。迎接你们回来之后，开始问东问西，并对今天发生的事感叹良多。少女们的热闹氛围很难融入，委实讲，今天有点累。
你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海瑟薇紧随其后──这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无论走到哪里她都会跟着。
推开卧室的门，
你怔住了。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卧室里，躺着劳米。
她缓缓用脚趾撩起被角。漆黑的房间里反射着门缝里洒进的灯光，令白皙的肌肤散发出圣殿级艺术品才会有的朦胧荧光，清冷，皎洁，你的目光被强制锁定。
劳米微笑着掩住胸口，对你招了招手，千娇百媚生：“会……”
“会长大人，您今天辛苦了。如果没什么事，请早些休息。”
嚇！
海瑟薇的声音！
劳米全身一震，表情半秒之间从懵逼转变为惊恐，再从惊恐转变为仓惶，最终下定了某种决心！
唰，劳米翻身躲到床下。其迅速程度堪比一万级游荡者，更犹胜闪电。你仅仅眨了一下眼，床上就只剩下悠然飘落的被单了，那叫一个神速！
“您怎么呆站在门口？”
海瑟薇轻轻把你推进卧室，随后也跟进来，点亮烛台。她对着空无一物的床深深皱起了眉头，“怎么？安妮特没有收拾您的床铺吗？凌乱成这样，回头我得说说她。”
说着，海瑟薇走向床边。
你纵身一跃飞扑在床上，彭彭的弹了两下：啊啊，床真柔软真舒服！今天真累啊！好想早点休息！
海瑟薇显得有些意外，随即掩嘴轻笑：“还真的少见呢，睡前不做各种徒劳点名。确实很辛苦，早点休息才对。我去洗个澡也休息了，告退。”
海瑟薇微微行礼，
退出卧室，
关上了门。
卧室里静悄悄的。
“……吓死我了。走啦？”劳米嘻嘻笑着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别生气嘛。昨天咱俩不是约好了，因为我升到4级魔女了，今晚一起试试点石成金的新能力嘛？我可是有预约的哦。本来计划是趁着没人的时候提前溜进你的卧室，然后给你打个招呼，你看到我在，当然就会跟海瑟薇说“今晚自己早睡”。她就走了，我就留下了，很完美的计划，嘿嘿嘿。”岂料你和海瑟薇一起走进门，杀劳米一个措手不及。
劳米捂着被你敲疼的脑袋，重新爬上床，委屈的表情仅仅坚持了两秒就再度喜笑颜开。她双手搂住你的脖颈，于你的耳边呢喃着：“我有预感点石成金会比以前的效果更高。来，试试嘛。”
说着，她抓住你的手腕，完全没打算让嘴边的猎物逃走。
机会难得，你问起了+1短剑的事。
“那把短剑？”劳米将手指抵在下巴，抬头陷入回忆，“有点复杂啊，从何说起呢？──首先，准确来说，我自从跟恶魔签订契约之后就不再算真正的人类了，我想表达的关键是──我是永葆青春的。所以我踏上了相当漫长的旅途，去过很多地方，遇到过很多人，尽管克制食欲但为了生存也害死了不少男人。那把剑是其中一个人的。我记得他好像叫──名字想不起来，但称号还记得──“瓦纳什沼泽的血红收藏家”，是个喜欢杀人的变态帅哥。这柄+1短剑是我从他魔掌里逃走时缴获的战利品。”
或许是因为原本就属于邪恶狂徒，再落到了劳米的手里，所以沾染上了诅咒。诅咒一事，劳米并不知情。
“别说那些了，我们来做些更有趣的实验吧？呐？”
劳米搂着你的脖子渐渐tang下，
机会难得，你把之前海瑟薇说过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呵呵，“深爱着冒险者公会”，“把爱分成了三份”还真是有秘书小姐的风格呢。”劳米笑了起来，拨弄你的嘴唇，“我只爱你一个人。在数以百计的聚居地里，数以万计的人海之中，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在寻找你了──我唯一的男人，唯一被魔女抱过还能活下来的强运之人──我踏上旅程时，你甚至或许还没出生。我的爱只有一份，全部都给了你，遇到你之前我就已经属于你了。”
“咿！”突然听到敲门声，吓得劳米头发全都立了起来！
她迅速从你身下翻身再度钻进床底，重播了这一套神技。这瞬间你确信了，劳米真的不是人类，至少这逃向床底的速度不是人类。
吱嘎，
门开了。
“咦？真的要睡了？”来者是海瑟薇，她发现你躺在床上。
从她的干燥头发来推测，可能正要去洗澡。“打扰了，请问，您看到其他姑娘们了吗？虽然刚才见到了，但现在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已经之前有过绑架菲艾尔汀的前车之鉴，我有点担心。”
你摇摇头，谁也没看到。
“我只找到可可老老实实待在狗窝里，菲艾尔汀或许和阿黛尔或朱丽安在一起。可是，”海瑟薇皱眉撇嘴，“可是为什么劳米也不在屋？大半夜跑出去偷吃了吗？”
……你摇摇头，谁也没看到。
是嘛，打扰了──海瑟薇行礼告退，关上门，去洗澡了。
你的床底下传来松了口气的声音。
不不，我再躲会儿吧，床底下挺好──劳米改主意了，非要等海瑟薇彻底入睡，才肯出来。
于是，现在的情况变得非常诡异，你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另一个美女躲着，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各种尴尬，而且最要命的不知道海瑟薇要洗多久才会入睡。
你开始低头用指甲扣被单上的线头，
然后尝试打个死结。
实在百无聊赖，你把魔法书抱在床上，单手托腮翻阅。这本魔法书是市场送来的礼物之一，里面记录了全部的3级以下的法术。抄写法术是颇费功夫的一件事，你和安妮特都省去了不少功夫。魔法书是可以买卖赠送的，虽然很少有人这么做。
扶额，
因为你听到了走廊上传来了女性的脚步声，鬼知道海瑟薇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去洗澡又过来敲门。
吱嘎，
门开，
“会长大人，您现在方便吗？……听上去还没睡。”安妮特进门后对你恭敬行礼，“我是来正式道歉的：模拟训练时，我下意识的称呼您为“主人”，这很失礼。请您原谅。”深深的鞠躬，你能看到安妮特的事ye线。
安妮特忽然发现你正在床上看书，不由心生敬意：“您真是刻苦啊，既有才能又肯努力的人最……最……”
她好像有点脸红，
也可能是词穷，
话没有继续下去。安妮特默默走过来，坐在你的床边，低声问道：“我有一些奥术方面的事情不太理解，如果您方便的话，能否……”
你能拒绝吗？最初的双法师配置就有两个人一起学习奥术会进步更快的考量，安妮特的成长也是你力量的成长，安妮特如果菜得不堪入目也会成为你的烦恼。
于是事情变得更加诡异了──你身体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但头脑又必须保持钻研奥术时的冷静，隐隐约约两人香气混杂在空气中残忍的轰击着你的鼻腔。能上的这位就坐在你的极近之处，侧着身子探过来看你书的时候发梢挠着你大腿的痒，另一位就趴在你的床底下捂着嘴默不作声，玉脚挂着拖鞋微微的在床沿摇来晃去，仿佛随时会踢到另一位的脸。
对心脏不好！
安妮特貌似对秘书工作不太感兴趣，但对战斗方面却兴趣十足。她居然真的是来跟你共同研究奥术的！
“嗯？您是否困了？”安妮特抬头发现你渐渐跟不上研究话题。
你伸了个拦腰，期盼她能赶紧离开。
“那么，需要我为您侍寝吗？从最初，我就有所觉悟，更何况实际接触之后，我发现您竟然是如此体贴、优秀之人。”唰，安妮特让宽松的衣物直接从jian膀hua落至地，脸颊绯红却正视着你，“我……能感觉到，和您之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您……也是这样吗？”
节奏不太对！
安妮特开始慢慢走向你，单膝跪在床上。
到嘴的肉不吃太可惜了，但若真的吃，躲在床底下的劳米绝对会留下心理阴影，强制听响这种虐待也太残忍了。
“会长大人，我还是第一次，请温柔……”
突然！
海瑟薇洗完澡来敲门！邪了，她平时不会来敲门两次！
安妮特双目瞪得滚圆！猛地犹如猫受惊般蜷缩起背部，双脚高高跃离地面，同时把地板上的衣服迅速抱进怀里。她趴在地上惊恐、绝望且无助的望着你，极其可怜的眼神，仿佛在疯狂的呐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你用手指了指……
A，衣橱
B，书桌
C，沙发
D，床底下
重21.3-A1一章：偷听与黑信
疫情是大事，你决定尽全力协助。当你转身要求海瑟薇抽调尚有空闲的所有人手，具体听朱丽安安排，两女全都怔在原地。
不知道朱丽安为何会流下一滴眼泪。
“会长大人，您可知道医生之间也有高低差别？”朱丽安用越发红润的眼睛盯着你，“真正高等的医生进行康健预防，人们常保康泰极少发病，当然也就无人知晓他的功绩；中等医生略逊一筹，待疾病初起之时才开始诊治，时间久了，人们都会认为他没什么能耐，只能治疗些小毛病；低等医生，待疾病表征皆起后才疲于救治，人们在不免伤身伤财的同时却最为感激，因为他挽救了本该失去的性命，所以声望在三等之中反而最高──您现在在做的……真的清楚吧？”
海瑟薇挽住你的手臂，确认道：“会长，我从来不认为您是一个坏人，但……损己利人的事情……确定？”
是啊，
你将付出沉重的代价，换来的却是人们根本无法理解为何要封锁，没人愿意被封锁在疫区里。甚至，他们不能理解这里发生了疫情，到处时常都有人生病，不能每每都是瘟疫吧。他们会怀疑你纯粹善举是居心叵测，世间炎凉大抵如此。
委实讲，现在已经根本没办法反悔了，否则面子往哪里摆。失而复得乃喜事，可，得而复失却极易平生怨恨──刚让朱丽安抱有期待却马上撤回前言，好感是要倒扣的。
只要你自己认为，这是“正确的事”就足够了。利益得失与问心无愧，往往只能两者择其一。
无可厚非，海瑟薇的本份就是执行你的决策。她深深行礼之后一路小跑回公会开始组织编成队伍，风风火火，半刻不敢耽搁。
随着海瑟薇简单解释现状，公会里的人们渐渐向你投来了诧异和敬佩的眼神。不知道你在别人的心目中究竟是怎样的，难道是个始终以利益得失为先的奸商吗？
但从此刻起，
若是真有这样的印象也将被击得粉碎。
机会难得，你突发奇想开始趁热打铁，装作不经心却略微提高音量说道：“还有，找人通知“彩虹阴影”那边，我将募捐千金以资神殿重建。神殿本就有救死扶伤安抚民心的职责，单凭一个治疗所是改变不了大格局的。”
千金？
大厅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其实人族天生多数皆为绝对中立，但人族也是全世界个体差异最大的种族，随着经历年岁不断增长，阵营变动之快令某些亚人种咋舌。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同阵营的人往往会如同滚雪球般越聚越多，如今公会里善多恶少，守序和混乱的区别尚不明显。大战在即，你确信这样的决策可以振奋士气！
海瑟薇将手抵在你的额头：“……没发烧。”
你小声嘱咐道，先让“彩虹阴影”提交重建预案过来再领钱，否则，她们？呵呵，半天就全喝了花酒。海瑟薇发现你是认真的，非常用力的点点头，请你放心，她一定会盯紧这笔募捐落到实处。
大厅里的任何人就跟即使有不满也不会随便跟你直言相同，士气振奋也不会纷纷扑过来抱住你的大腿感激涕零，但你能看得出，这些钱砸得水花不小。
你对菲艾尔汀招了招手，小丫头跑了过来，行礼问道：“会长大人？”
如此这般，你告诉她，批准了加入“剑歌”训练计划的申请，并称赞她勇气可嘉，确实比刚来公会的那一天成长了许多。做就做得彻底点，暂时辞去接待员一职专心训练吧。“剑歌”初期只是细胳膊细腿的滑稽战士罢了，初见威力则需要时日。你期待着她的成果。
有些事你没有提前说：队长肯定是要安排菲艾尔汀担任的，但说得太早太直白了也许会让她懈怠。每个人的心思都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你看不懂为什么菲艾尔汀这个怂货突然想要当兵。她的眼神里既有激烈燃烧的斗志与坚定，也有害怕与不安。或许你只能在床上听她说出心底所想了。
菲艾尔汀握紧一对小拳头，踮着脚，高声对你说，她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若有所思的望着天边，喃喃道：风，有些凉。
……
……？？风怎么了？她们没听懂。
海瑟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回应道：“会长说的没错。五巷海湾这块腐朽之地，很快就要起风了。”
朱丽安对你深深鞠躬，回应道：“会长大人说的没错。竟有人为制造瘟疫这种不耻之事，确实叫人心寒。”
不明白啊！菲艾尔汀真的是不明白，几乎都是夏天了又是大上午怎么会觉得凉呢？这里的风既咸又湿夹着几分闷热……“会长大人说的没错。我会努力成为让敌人闻风胆寒的优秀“剑歌”的！”
你根本没听，
嗯嗯几句，急匆匆的走向公会里侧，直奔最深处的劳米的卧室。
早晨起得猛，内裤忘在床上，海风一吹有点凉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下真空状态。搞不好会局部感冒，胡乱打喷嚏就不好了。
走到卧室门口，
你忽然驻足，因为听到了劳米的声音。这个时间劳米怎么会在房间里？她不是一大早就跑去下咒了吗？
忘穿内裤这种事略丢人，但稍微迟疑之后，你意识到劳米其实也并非外人。
刚要推门，
你居然听到了另一人的声音，
房间里有两个人。
当然了，否则劳米独自在房间干嘛要自言自语呢。完全没有多想，你立刻竖起耳朵贴在门上开始偷听。
要说为什么？
好奇吧。其实你对劳米了解真的非常少，完全不清楚她私下里会做些什么。昨晚得知了她那丰富到离谱的经历，这货也不是简单人物。
听听没坏处。
另一个女声始终不断抽泣，而劳米在安慰她，暂时听不出来对方是谁，即使开始说话也因为声音哽咽而难以分辨。
“请不要伤心了，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呢？秘书小姐如此针对我，打压我，看态度还有会长大人撑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想为会长大人尽一份力罢了，呜呜。”
“其实海瑟薇小姐是个好人。我猜，她之所以对你不够友善，是因为立场有别。公会就是她的一切，她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会，而你却是为了会长，这本就立场不同。老员工们全都是为了公会在努力，但新员工们却全都追随着会长的个人魅力，这种矛盾……”
“不说这个了，劳米小姐你帮帮我好不好？”
“诶？”
“后宫全由秘书小姐一人统治，谁晚上侍寝都必须经过她，我现在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只能来投奔你。帮姐姐一把好吗？”
你差点被吐沫呛得咳嗽。后宫这个词是怎么冒出来的！侍寝管理又是什么鬼？
听声音，好像劳米显得很为难：“我也要看海瑟薇小姐的脸色呀，你求我又有什么用……”
“同眠！我听说机缘石的事了，毕竟露茜夏闹出那么大动静，不可能不知道。姐姐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如果下次你再被会长大人临幸，记得叫上我，我也能出机缘石对吧？这也是为了会长……不，为了“公会”啊。不会让你白忙一场的，好么？”
我去，
密谋！
而且密谋到你床上……啊不，头上了！
忽然你听到了脚步声，又有人来，于是你紧急施法当场隐身，把全身都紧紧贴在走廊的墙壁上做一个安静的那啥。
你错过了最关键的对话内容，不知道劳米和对方究竟是否达成了协约，如果是，劳米又打算收取什么好处……不可能是钱，她莫名其妙的不缺钱。
你的左边走来了伊丽莎白，而右边门开，潼恩红着眼圈退着走出来并行礼告辞。后者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泪痕瞬间无踪，大概是幻术伪装吧。这意味着，潼恩懂得如何“法术默发”，因为她根本没有念咒。
伊丽莎白与潼恩在走廊上狭路相逢，彼此轻轻点头示意。
确认对方离去，伊丽莎白敲了敲劳米的门，同时对着你冷冷笑了笑……你的隐形毫无意义。她的表情好像在说，想偷听，请便。
门关，劳米的声音显得很意外：“伊丽莎白小姐，真是稀客，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我直说了吧。会长心里的秘密，和你有关，这点我已经确认了。”
“……秘密？”
“昨晚你们究竟说了什么？不必张嘴，回想清楚即可。”顿了顿，伊丽莎白的语气显得相当困惑，“什么叫气数？”
“请务必保密。我想伊丽莎白小姐应该不会介意这种诅咒邪术。”
“这里的人全都温和得让我恶心，早该直接咒死波尔茨了。你，魔女，我，变形怪，都是王国不乐意见到的。我在冒险者公会待的时间虽不长，也有些感情了，对自己归所不利的事情是不会做的。你们还说了什么？”
劳米保持着沉默，
伊丽莎白突然狂笑起来。你能感觉到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故意说道：“……会长大人的玩法真是变态，有创意。”
你捂住脸。那种事的细节都被人知道了，好尴尬。
“……没了？”
“没了啊。除了拿钱下咒，和那种事，我们还能聊什么，总不可能是国家大事和天气如何吧？”
真没劲──伊丽莎白失望的推开门，在走廊上朝着你隐身的位置瞪了一眼，匆匆离去。战前情绪焦躁，她也是其中一人，看起来有些不淡定，推门声挺重的。
狡猾的变形怪。之前，你与她约定三次机会，猜中答应她一个愿望，猜错就要永远留下来。伊丽莎白了解你的运势如何，虽然答应了赌局，但其实完全不打算与你正面对抗，否则就是以卵击石。猜？看来伊丽莎白打算自行调查，完全不打算老老实实猜。感谢劳米记性不好。
就跟那个谁说的一样，让一个邪恶守序的非人之物猜你的心思，太难了。只要你最近注意言行，赢面很大。
就这样吧，
你刚要离去，忽然听到劳米低声自言自语一句：“我当然会帮你。”
“……因为你在，海瑟薇小姐就不会盯着我不放了。”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事后你才知道劳米这个时间在卧室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下咒和点金都非常快，不需要一耗就是好几天。
劳米，
已经，
下咒完成了。
当你回到大厅，数人围着马修。这家伙还穿着市场护卫的制服呢，恐怕是刚刚才回来。能安全回来就好。
“会长，我回来了，非常感谢您之前深陷困境也没有打算暴露我。这是给您带回来的礼物。”
马修双手递给你一个黑色的信封。那是有关海盐暴利的详细情况。你简单看了看，这里面的门道比想象中的更加简单粗暴，同时也比预料的更加情况复杂。
海盐暴利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因为老侯爵领地内只有五巷海湾产盐，其他的岩盐则非常不足。至于老侯爵为什么不肯与其他领地通商海盐，那是他的考虑。
原本，波尔茨子爵能挣钱是件好事，他大多数盈利都交给老侯爵，功不可没，也是他活蹦乱跳至今的主因。除了海盐。这份暴利说穿了就是拿侯爵的左兜的钱，倒进右兜里。倒腾的过程如何产生利益是商人的本职，其本质就是物资流通，商品不流动，人民是不会变得富有的。但，波尔茨子爵搞得这件事有三个弊端，让老侯爵很难受：
第一，终归是左兜倒右兜，当利润过高，就会从别处对老侯爵造成损害，比如怨声载道。当无数其他账面平下来之后，侯爵发现，实际上能入侯爵之手的海盐利润根本没有那么可观。但毕竟是有利润的，老侯爵不舍得处置波尔茨。
第二，长久下来，左兜太瘪，右兜却又太肥了。对于老侯爵来说，最理想的局面是各地繁荣情况差不多，而不是某地的主事者已经强势到连王国执法队都感到无从下手的程度。但毕竟波尔茨忠心耿耿，老侯爵眼光异常犀利，不会看错，也无法处置一个无意叛乱的粗壮臂膀。
第三，波尔茨紧紧攀住了老侯爵的孙女——希尔瓦娜女士，并且海盐利润有很大一部分都进入了希尔瓦娜御用商人的口袋。此举无异于波尔茨在给侯爵孙女挣零花钱，马屁拍得啪啪双响。若处置波尔茨，希尔瓦娜第一个不会同意。隔辈亲很常见。
但波尔茨子爵也并非做得滴水不漏。
首先他驱使五巷海湾的恶徒们摧毁其他所有的海盐商贩，垄断产业，不少商人家破人亡，老侯爵姑且算心善之人，很难容忍；其次，马修偷到了账册，能够证明实际上希尔瓦娜女士分到的利润比老侯爵本人还要高，老侯爵知道后不会高兴的；最后，以海盐为主，波尔茨子爵强势打压侯爵境内的“每一个”市场，这就是为何贩奴古城斗胆要搞五巷海湾市场的缘故，也是“劈云城”市场与死无异的根源所在。一家的崛起，数家的没落，这对老侯爵的整体利益是种慢性荼毒，他不会分不清孰轻孰重。
这封黑信如果交给老侯爵手里，是有效的。
实际上，你今早还得到了第二个黑信──村落的人鱼们整理出来的。
他们是这周边海域寥寥无几的拥有正式王国居民权的人鱼族，也是执法队登记在册被拯救的亚人种前奴隶，说话的份量与其他人鱼族相比完全不同。黑信里详细写着他们是如何被波尔茨子爵软禁，又如何被公主绑架一事胁迫，虽然还有很多其他内容，但这两点是执法队最关心的。
第二封黑信交给执法队，也是有效的。
但也仅仅是“有效”。波尔茨子爵产生的利益依然巨大，武装势力也依然浑厚，无论老侯爵还是执法队都可能感到犹豫。
你打算怎么做？
A，等待更好的时机，制造更高的杀伤力。
B，立刻把黑信送到侯爵手里，希望能多少绊住波尔茨子爵的袭击计划。
C，立刻把黑信送到执法队手上，希望能多少妨碍波尔茨阻止袭击。
D，先都送出去再说。
轻21.5-AB章：男爵的猖狂（下）
你把这瓶药给了对方，一个病得不太厉害的年轻小伙子。
小伙子转手给了老乞丐。
呃，其实即使把年纪因素考虑进去他俩病得也都差不多。他倒是高风亮节了，但你明明想要给这个小伙子，你的心意怎么办？
于是你亲自去找朱丽安再要一瓶药。
“大人，您能不能别添乱？哪个病人病得重，哪个病得轻，我们还有多少药，过多久才会来第二批，又有多少人在多长时间内会恶化，恶化到何种程度，您清楚？”
头一次见到朱丽安如此烦躁，说话颇不客气。但你好歹也是贵族、会长、雇主、治疗所的全权投资者，这些药也是你掏钱买来的啊，怎么变成反客为主了？
又纠缠了几句，朱丽安跟打发小孩似的将一瓶药塞进你的手里：“就这一个，不许再要了啊！我真的很忙。”说罢再也没有看过你半眼。
好吧，
你走回刚才的位置，将第二瓶药交给小伙子，并在他继续做什么之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嘱咐道，别再转给别人了，喝，就现在。
小伙子满脸懵逼，只得仰头喝下药水。
你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老乞丐伸手，问道：是不是很感谢我？来，现在就传授我能够毁灭天地的绝世奥术吧！──老乞丐睁大双眼，问了一句：啥？
挠挠头，寻思着可能想多了，于是你又转头对小伙子伸手，问道：是不是很感激我？来，亮出真身吧，哪个位面的？说实话等级有多少？打算何时对我发誓永远效忠？──小伙子嘴巴张得大大的，半晌无应答。
真没劲，什么桥段都没有。让他们现在把药全都吐出来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这些药确实可以想办法报销，喝了就好了吧，不必太介意。
说起来，你手里还有一瓶霜岭庄酒王，能加智力值，事到如今都不知道应该送给谁喝。如果随便给谁吧，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再开一次公会活动搞个竞赛，现在冒险者人数太少，也不宜到处乱跑。
A，干脆，下次睡哪个法师就私下给她喝了吧。
B，或者继续存着，酒又不怕放坏。
C，如果提前透风说下次睡谁就给谁酒王，会不会出乱子？试试？
除了酒王一事，还有其他悬而未决的──至今也没有去拜会过此地的守卫队长和议长，大明星翠西约好的那个洗衣场商人也迟迟未来。
你抬头看了看天空，计划下午的行程吧。
1，去趟守卫……不，今天是周日，只能直接去守卫队长家，“刃盾慕风”接的委托详情里有写地址。
2，“彩虹阴影”既然已经掌控神殿，应该也知道议长的家在何处。
与在古城时的情形相反，如今你强，守卫队和议政厅弱，拜会时恐怕会与预想有所不同。
3，或者老实待着。
“……好的，我知道了。”安妮特按着侧额，对着空气连连点头，然后转身对你行礼，“会长大人，刚才潼恩小姐说“封锁线来了预想之外的客人，请您务必尽快亲自去一趟”。”
客人？
你在五巷海湾怎么会有客人？奥术协会？守卫队长养伤在床。造船商铺的老板和翠西歌姬也不敢这个时候来啊。
莫非……
也只能是他了。
你前往封锁线，雷蒙德已经拔剑出鞘，双膝微弯，做出了随时大开杀戒的准备，而伊丽莎白此刻正趴在一名市场护卫的肩头撒着娇，她那副娇媚绝对是装的，只是不知道为何。
整整十名高等级精锐市场护卫跟随着一个大白天当街穿戴连帽斗篷神神秘秘的男人身后。当他摘掉兜帽之后，露出了陌生的面孔。
对方对你笑道：“会长大人，你可知道“我是谁”？”
谁知道你是谁啊！
最烦这种不报自报家门却装熟让别人猜的家伙了……但这话又不能直说。其实，在这个时间点这种场合，又带着市场护卫来找你的，也不会有别人了，很好猜。
于是你点点头。
雷蒙德扬扬下巴，问道：“会长大人，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谈谈吧──你礼貌的邀请男子先进公会坐下喝杯咖啡。
“别。”岂料男子抬手拒绝了，“那么客气做什么，咖啡我有的是，话，就在这里说完吧。”他不由抬头张望了一下前面的公会，又看了看身后的市场护卫，再次确定不跟你“坐坐”。不知为何，你身边的几人听罢掩嘴呵呵的轻声笑了起来，令男人颜面上挂不住──最终，面子和原则，他坚定选了后者。
作为礼貌，你最后虚礼了几句：还是进来坐坐吧，会连你身后所有人的咖啡都会一并准备的。男人听罢，脸颊直抽，但依然拒绝了。
“会长大人，说实话，虽然你我立场不同，但还是真心佩服你的胆魄和狡诈。其实，静下心来细想的话，当初如果您把罚款痛快交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你反问道：现在交罚款还有用吗？
男人又脸色难看的沉默了。
“其实，马修也有这样的制服。”──当你这样说完，男人和海瑟薇等人全都脸色大变。“大人，请您……！”海瑟薇不断对你摇头，暗示这个话题不要继续下去了。
“哼，是嘛，也就是说会长大人愿意承认“马修”是您的人了？有胆量。”男人冷笑着，目光不断在你的身后游走，寻找马修的身影，但并未寻见。
你爽快承认道：是啊。这家伙相当有胆量，都叫我刮目相看了，莫非你也认识马修吗？
“他认识的人可不少啊。”
有多少？
“至少“足足两百余人”啊！难道不该由您这个领袖负起责任吗？”
负，
当然要负责，这都是约好的。只不过……你问对方，怎么没看到那些人呢？现在在哪里？快叫来啊，还有多少，尽管全部叫来吧！
男人不悦的嘁了一声：“会长大人未免有点太狂了吧？若是全叫来，您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两百余人啊，难道还嫌不够？”
放！
马！
过！
来！
海瑟薇听罢脸色苍白，揪着你的衣袖往后拽了半步，压低声音劝道：“会长！您不必说到这种地步吧？如果真的全都来了，我们实在是无力应对……！”
你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继续要求对方有多少人来多少人，全都叫来没关系！反正你有的是钱，来多少都不怕！
一阵风之后，男人全身发抖。又像是被气得，又像是感染了疾病在发冷。
他用手指指着你的鼻子，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过是个新晋贵族的暴发户罢了，怎么可能比得了世代相传的真正世袭贵族！底蕴不同，懂吗？跟我提有钱？哈哈哈，会长大人，您可知道，我到底是多么有钱吗？嗯？”
不，你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知道别人有多少钱。只不过，你告诉他──他一个商人，无论有多少钱，最终也会进入别人的口袋，至少大部分金币的确如此。
瞬间戳中了男人的痛处。
这个男人就是易容后的波尔茨子爵。他实在太有钱了，但也确实把大部分的钱财都孝敬了侯爵和希尔瓦娜女士，更就是他身为子爵和市场管理者却能稳坐宝座的政治代价啊。毕竟这里不是他的领地，而上天不公，国王陛下赐给他自己的领地十分贫瘠，种土豆和燕麦都收成不好。
痛，
太痛了。
不觉间波尔茨子爵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摒弃了虚礼与风度：“别以为你在那位大人面前印象比我好，就可以如此得意。现在就跟我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竟如此另眼相看！”
是啊，其实你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我帅吧──你哈哈笑了几声，抓着头。当然只是句玩笑，但波尔茨子爵却完全笑不出，因为他早已经听说过了你在海盐商贩门前的胡言乱语，声称是希尔瓦娜女士的情人。波尔茨最主要的两条大腿，侯爵给他的印象分已经是100分满分了，给你的却是离谱的超过满分，希尔瓦娜女士非常在乎清誉，每次商谈时都不会屏退左右，却和你上过床？怎么可能，但，万一是真的呢，这就是全盘输了大截。
调整，调整，再调整自己的情绪，波尔茨子爵回想起牧师们的叮嘱，“刚刚复活，不宜情绪激动，以免留下影响心智的后遗症，多次复活所以留下心理阴影的人不在少数”，不断抚顺自己的胸膛，平缓呼吸。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波尔茨子爵对你摆了摆手，转过身去：“临走之前，我对会长大人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歪歪头，
事到如今还用问这种事吗？“当然是，和你一样。在五巷海湾彻底掀起革命，剔除积弊，推翻压迫，打倒市场的统治，顺便让冒险者公会重建辉煌。”
波尔茨子爵没有说话，
默默走出十几步，身形一晃差点跌倒，吐出一口老血，然后被市场护卫们惊慌的搀扶着逃似的离开。
你在他的身后大声高喊道：别拖得太久啊，赶紧来吧，我还有很多正事，没空老等你！──说罢，波尔茨子爵又吐了第二口老血，彻底昏了过去，被手下抬走。
尽管你还在喊“是不是有病啊？我可以找人帮你治一治！”，但估计波尔茨子爵是听不到了。海瑟薇深深叹息，扶额，对你微微行礼：“会长啊……您这逞了口舌之快倒是心里舒服了，但如此赤裸裸的挑衅波尔茨子爵，事后又该怎么办啊？”
……
……
数分钟后，你反问海瑟薇：
谁？
刚才那个男人不是“洗衣场的老板”吗？约好近期要带奴隶们来的那个！怎么会是波尔茨呢？波尔茨五官不是这样的啊！难道那些是真的市场护卫？我去！
“太他妈猖狂了！不仅叫嚣我放马过来，还说要推翻我，成为我和一样的存在！这不是直接下战书了吗！他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小小的民间组织的领袖罢了，一个暴发户，区区满大街都是的男爵，手底下加上私养的也不过十几人！我有数千！”
心腹们都劝波尔茨子爵保重身体要紧。
“保重个屁，我他妈刚死了一次，死了，你们知道吗！”波尔茨子爵气得将手中的药瓶狠狠摔碎。
赫达维尔奥术协会的主席也微微行礼，劝道：“子爵大人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啊。”
如今，协会主席和波尔茨子爵正站在高处，眺望着冒险者公会的人们，前者施法令自己视野变得极远，从早晨就一直在这里侦察敌情了。
波尔茨子爵感觉全身不适，就好像被人下过咒似的。他缓了缓，然后甩着手里的信函，质问道：“你派人送来的这封信，算什么意思？”
“就如信上所说，我们赫达维尔奥术协会将退出围剿和全境封锁行动。这不意味着我会帮着冒险者公会，只能说，我们两边都不帮。”
“别忘了，那小子杀了你的两个部下。不复仇？这可不是你的性格，我本来指望你会倾尽全力踏平冒险者公会呢。”
“说实话，他确实杀了我的部下，但也确实在赌局中赢了我，我始终非常犹豫，到底应该拿那个狡猾的会长怎么办。直到今天早晨，我忽然意识到一个涉及到协会纲领的原则性问题──我才不在乎什么狗屁贵族、权力、赌局和财富，我的初心，始终只在乎法师如何──您是我协会的在册法师，而他也是。所以，我已决心两边都不帮。再说一次，“围剿和全境封锁行动，我退出”。”
波尔茨子爵已经气得无话可说了，也懒得继续争什么，少了一家势力相助，八家和九家没有差别。性格畸形且手段偏执的并非只有赫达维尔奥术协会一家，还有海强教和悦尘盗贼团，胜算没有任何改变。
只是，波尔茨子爵不明白，既然协会主席已经决定退出围剿，为何又在这里亲自侦查敌情呢？
协会主席指着冒险者公会的大量人手，问道：“子爵大人，您可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就和之前做的一样，警戒周遭，击杀零散我方盯梢人员，扩张地盘。”
“不太像啊。”
“那是做什么？”
“……我已经从早晨观察到现在了，他们好像在……封……”
协会主席说到一半，摇了摇头，将滑稽可笑的念头挥出脑海，改口道没什么。他曾有那么一瞬间想到公会可能是在封锁疫区，但又怎么可能有人去做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大概是想多了。
缓22.4-BD3一二章：听心声我也会啊
在迷宫营地方面，你批准了“城门盘查”和“供水2”两项政策，为此每周私帐-10。
你支付了550金和每周私帐-21雇佣变形怪。伊丽莎白表示天黑之后会溜出去一趟与其他同胞联络，侍女队当晚就会报到，但两个替换组则需要不少精心准备，一天是不可能的，这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掌控某个势力啊。
为了能让替换组尽早着手诸如跟踪、模仿、调查等工作，你需要现在就决定将哪“两个”黑恶势力定做目标：
A，“月化愚走私团”
B，“微港珠走私团”
C，“悦尘盗贼团”
D，“角牟盗贼团”
E，“巴巴里安民兵队”
F，“黑钩海盗团”
G，“白鳍海盗团”
这两家将转变成属于你的依附势力。
你决定让半羊人少女担任乐师岗位，她显得很动摇，看了一眼即将离去找大德鲁伊交涉的海瑟薇，最终向你身边的安妮特询问：“请、请问，乐师具体要做什么呢？”
“简单来说就是吹吹排箫，让大家开心。心情愉快了，士气啊干劲啊甚至追随志愿也会跟着上升哦。”
半羊人侧低着头，看起来似乎不太有信心。
你又决定让半羊人暂时顶替菲艾尔汀的接待员职务。
“请、请问，接待员具体要什么呢？”
……这小妞究竟是从哪个羊圈里冒出来的？
安妮特解释道：“露出可爱微笑，登记冒险者们接的和交的任务？”安妮特被拖得连自己也有点没底气了。
半羊人少女深埋着头，然后对安妮特挤出一个笑容：“微笑，这样？”
安妮特沉默了足足十秒：“……我觉得打算咬死人跟微笑还是有差别的。”
这孩子居然不懂营业笑容诶。
你抬起半羊人少女的下巴，亲了她一下，又过了十秒，值得打满分的完美微笑呈现在涨红的脸颊上。就是这个笑容，记住它，然后写写字就可以了。
叫人绝望的是——她不识字。好在暂时并不缺接待员，这事可以慢慢来。
两个岗位都试试吧。
“那、那么我去拿排箫，哎嗯？我放在哪里了，刚才还……”
在半羊人少女转身趴在柜台上伸手去翻抽屉时，在你的眼前有一团圆圆的软软的雪白的毛球撅得老高摇来晃去。准确来说，并不是特别圆，但依然不妨碍它仿若天上的一朵棉花。估计捏起来手感肯定会特别柔软蓬松吧。
“咩呀！”
半羊人突然尖叫全身猛地一抖，几乎在膝盖未弯的前提下脱离地面。她惊恐且羞怯的含胸回头望着你，身体依然保持着趴姿僵住了。
怎么？
不过了随手轻轻捏了一下尾巴，力道很轻。
因为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周围向你投来了有些扎人的视线。铁公鸡的头衔摘得差不多了，好色却越戴越结实并且向着职权骚扰的方向挺进。只是摸尾巴而已啊喂！
你歪着头，盯着这只半羊人。不太懂啊，应该如何跟这种并非从人类社会里健全成长的亚人交往。
你握着她的手，心想手总可以摸吧？然而她的脸变得越发羞红。你摩挲她的犄角，这里没有神经，总不会也很敏感吧，但她居然眼含泪花瑟瑟发抖。神奇的反应，又不是冰块做的碰碰就会融化，这么多女性没有一个连个手都碰不得的——无论古城还是海湾，女性们并不是特别保守，至少挽着手臂或握手这种程度的异性接触很自然。不会连羊蹄也碰不得吧？——你刚刚低下头盯着她那双非人的双腿，她居然用蚊子声喃喃道：
“请、请您不要在这里……”
呃。
你不由得后退半步，因为她的表情实在太害怯了，搞得连你也觉得自己仿佛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变得尴尬起来。看看周围，所有人都不太自在，安妮特在旁边看得脸也红了。
……你，
刚才……
做了啥？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半羊人少女总算找到了排箫，整理慌乱的情绪，静立在柜台旁吹奏起来。
舒缓且悠扬，乐声软绵绵的。
专业的吟游诗人冒险者能够以表演为手段达到多种目的；人鱼和鹰身女妖的歌声天生带有魅惑效果，不可能让人普通的欣赏，前者如梦如幻叫人恍惚沉醉，后者勾魂摄魄能起到诱杀效果；而半羊人的表演则是一种技能，能够普通的吹奏，所擅长的乐曲大多也是轻松欢快的。
大厅里的气氛变得沉静舒缓，仿佛树林中的晨曦。
半羊人不怎么会吹排箫，曲调有时会变得青涩，甚至跑音。她来自羊圈而非森林深处的大家族。排箫对于半羊人族群来说有着身份象征的意味，不是每个会吹的都能持有，更不是每只都会吹。
吹箫便能不被吃掉，再好不过了——她拒绝薪资已是后话。
静静的听箫，你托着腮翻着魔法书；马修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艾尔洛挺着大肚子从公会里侧走出来，溜达了三圈，又回去了……
安妮特正在翻阅从会议室拿来的图书。平日这个时间，她应该埋头誊写魔法卷轴才对。
看得还挺专心。
安妮特将书举起来，封面写的是“王国地理鉴”，正在看的那一页是有关“寂雨沼泽领”的相关记载。公会里的有不少资料可以随时查阅，提前做好任务相关准备工作很重要，尤其是对法师更是如此。预则立、不预则废，吸取“霜岭庄”那次的教训，安妮特必须足以临时顶替秘书一职，储备好知识。
宁静的读书时间，与往常一样，你和安妮特开始进行法师之间的组手──以零级的威力进行奥术攻防练习，这就是双法师同步练习的好处了。在天分、教官指导和与安妮特练习的影响下，你最近新习得了“法术默发”的超魔专长：拿高一环的法术位去释放某个法术可以不必念咒语。所有超魔专长里有必要优先入手默发，否则转眼就会因为被敌方牧师施展缄默无声而傻眼，毕竟海强教始终战意十足。
你扔过去一个小小火球，被安妮特防住，她又扔回来一道小小闪电，被你防住，可能这样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就跟玩耍无甚区别，其实在实力相近的两人之间时很有效。
你问起昨晚有没有俘虏敌人？
“除了那些投降的奴隶自爆兵之外，一个活口也没留，我们没有监狱他们也没有特别值得俘虏的。”安妮特顿了顿，“我知道伊丽莎白从来不是个善类，但她……将同胞挨个放血时连眼睛都不眨，实在是……”
昨晚，
伊丽莎白杀了那些被打昏的变形怪，自然也激起了其他人的抗议。而伊丽莎白当时的回答只有两句：“为什么你们可以杀同胞，我却不行？这些都是波尔茨子爵的死士，拉拢不过来的，留下就是隐患。”
当时的杀战俘事件引起了不小的骚乱，伊丽莎白被海瑟薇好一顿责备，说没有请示会长就擅自行动。
又是海瑟薇？
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怕她？不难看出伊丽莎白面对海瑟薇时直接放弃抵抗，甚至连爱德华夫人看到海瑟薇也要顾及三分。
“呃，千万不要是我说的……”
安妮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仿佛正在回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其实海瑟薇小姐在您看不见的地方，说话方式非常恶毒，而且不带脏话不重复。之前，只有潼恩小姐尚且能反击几句，最近也被彻底击沉了。”说着说着，安妮特竟然不由全身打了个冷颤。
她？
讲话恶毒？还以为这个毛病稍微改善了。
安妮特连连摇头：“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啊。最初她对您并不在意，所以该挖苦时就会挖苦，只不过会稍微注意点分寸，而这些日子她变得在乎您了，跟您说的每句话都十分注意……积攒的精神压力无处发泄，全都改为训斥我们。虽然她其实是个好人，但好可怕。”
……
1，你可以隐身，偷看当你不在场时海瑟薇都是什么样，
2，或者为了自己的精神卫生着想，算了。
对了，为啥最近早晨总是伊丽莎白出现在你卧室，却看不见其他侍女。具体事务分工从未过问，莫非由伊丽莎白专人负责了？每天早晨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咧着嘴坏笑仿佛因为偷窥到梦境而动歪脑筋并且强行把热毛巾捂在你脸上把马羊奶灌进你嘴里的变形怪，对心脏不好。
“猜拳……”
啊？
安妮特揪着头发沮丧的答道：“即使我努力抵抗她的读心术，每次猜拳也总是输，那家伙绝对作弊了可我实在揭穿不了。”
真想不开，
竟跟一个变形怪刺客猜拳，读不穿心声也能凭眼力判断对方将要出什么。为什么有的时候是羊奶有时是马奶？总不能也是猜拳决定的吧。
说起读心……
其实，理论上你也可以。
2级的“侦测思想”并不适合实战，不仅起效慢而且还需要保持专注，但现在是个不错的实验机会。
从你的角度看过去，伊丽莎白就坐在安妮特身后不远处，恰巧位于锥形施法范围内。一时兴起，你忽然想要也听一听变形怪究竟在偷偷盘算些什么坏主意。
你对安妮特说，要练习“侦测思想”，由于无害，叫她不用抵抗法术。安妮特当然欣然接受，每天都被伊丽莎白偷听心声，实际上她也自觉坦荡，不必避讳什么。
于是，
你默默的对安妮特施展了“侦测思想”，默默的，完全没有念诵咒语。仅凭肉眼看法师的手势就判断你正在使用何种法术是非常困难的，何况如今的大厅里并没人留意你。一发2级奥术悄无声息的打了出去，将安妮特和伊丽莎白全部笼罩在效果范围内。
最初得到的回馈是：范围内存在智慧目标。
然后的回馈是：智慧目标有两个。
接着，你听到了安妮特心中传来的表层思想：
“
如果被主人知道了我真的好喜欢他，不会被嫌弃吧。应该不会的，应该不会的，应该不会的。主人，如果您在听，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的，喜欢您，爱您，思念您，希望时间能停格这样我就能永远在您身边了。好盼望再次被您抱在怀里，再一次！新任务我会努力的！
她的心声犹如唱情歌般缠绵温柔，音域宽广，还挺悦耳。
有些事就是这样，平时谁也不会注意留心，只有当出现问题时才会关注。安妮特太老实了，有的时候都感受不到她其实始终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侧。反观之，伊丽莎白就有点闹腾，这算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
你开始尝试专注倾听伊丽莎白的心声，
第一感觉是：声音尖锐，略刺耳，有点像变声期的小女孩坏了嗓子似的。而且语言逻辑也不够通顺，可能是安妮特没有抵抗法术，但伊丽莎白却无意中运用了法术抗力。
“
那对撒狗粮的男女，杀掉算了……寂寞……还有四天，之后我该去哪里……新来六个姐妹，应该能好好相处吧，我担心她们挤掉我的位置……按约抽取10%的费用，感觉还是亏了……他为什么还不抱我？我不介意天亮啊！我几天没洗澡了？……好可怕好可怕……找个机会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原谅我杀掉昨晚那些换生灵了……还是奴隶制的年代好啊……想要欺负他！欺负他！我喜欢欺负他！该死的海瑟薇，真碍事……把会长绑架走吧，我应该能做到的，但吸血鬼和雷蒙德也很碍事……生孩子会是人类还是换生灵？……雷恩丽的心声好吵耳啊啊啊！……为什么要管营地，那里其实怎样都好吧？……温泉的气味好好闻……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哪天不高兴了就猜第二次，如果他对我好就继续装傻下去，主动权在我。只要我永远不猜最后一次，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留下来了……太舒适的生活会不会生锈啊？但愿去什么沼泽地时还带着我，这里好烦闷，人多了，心声也变得嘈杂……烦躁……新厨师什么时候到？那个大小姐不来了吗？我饿了。
这心声，该怎么形容呢？比预料的要普通啊，并没有打什么坏主意，除了绑架那段。
呃！
叫人大感意外的是！──潼恩忽然坐到了距离伊丽莎白不远处。极其巧合，她完全就在法术范围的边缘内，好像只是无心之举随便坐过来而已。
潼恩进入了你“侦测思想”的范围。大概是等级压制和心思深沉的缘故吧，她的表面思想支离破碎，难以理解。如果这就是伊丽莎白经常所说的情况，确实让人听着难受，也难为伊丽莎白每天都要听潼恩这种匪夷所思的心声了。
“
珍娜……婚约……会长……敢娶吸血鬼的男爵……新同伴，一同跟海瑟薇抗衡……大德鲁伊和鹰……笔友……下药夜袭……劳米很有问题……起义……撕裂封锁线……心慌心慌心慌头昏！调整呼吸！……任务已经完成两个了……军队……远方的豺狼人似乎闹得有点凶啊，跟蝗虫没有区别……把会长推上子爵，珍娜是个很好的踏板……火海港湾……断绝波尔茨的兵源……好冷……侯爵活不久了，必须抓紧……联盟……赫拉然到底怎么了，不过兰敦应该是毁灭赫达维尔的利刃，会长被海瑟薇影响得太保守了……小凯尔的宝藏的大致位置我有几个推测，但进不去啊，需要传送钥匙……拖久了波尔茨就缓过气了……沃特……
基本上听不懂，或许是她思路转得太快的缘故。
突然！
伊丽莎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你……！”她面红耳赤惊惶失措的瞪着你，咚！脱下高跟鞋全力甩在你的脸上，“真是太不要脸了！天啊！呜呜……”将你一击击倒在地。
仰着头，你透过高跟鞋的缝隙看到大厅门口正巧走进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看到你倒在地上，怔了怔，转身离开大厅然后换了个姿势重新进来，对你恭敬行礼：“请问，是会长大人……没错吧？”
组28.22-C章：正邪颠倒之十罪（6）
是又如何，因为……
“很好！定罪！接下来第六项……！”极其仓促的不断推进审判流程，侯爵之子的慌张人尽可知。没有辩驳环节、没有询问环节、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就直接定罪，完全能断言若非必须审判才能处置一名男爵他甚至打算直接将你当街宣罪，就跟那些起义军领队一样。
这根本不符合审判流程。
忽然一道声音随着推门而入自你身后响起：“我说尊敬的伯爵大人，这好像不符合审判流程吧？”你曾在古城见过几面的执法队长带着七八个高手赶来了，除了他自己气定神闲，其他人都上气不接下气。
侯爵之子呃了一声，坐回座位上，
然后被执法队长摆了摆手驱赶至旁边的位置，理由仅仅是：“不懂怎么审判，就安静看着。”如果你没记错，这个执法队长明明是个平民。
仿佛打算咬断随便谁都行的喉咙，侯爵之子脸色极其难看，更难看的是听到旁边执法队长拿起审判记录时嘟囔的那句话：“……几个意思？为什么冒险者公会会长的证言……是空的？”
负责记录的书记员倒是挺委屈：“因为他除了说了与我无关、是又如何之外，任何有用的辩解也没说过，小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记录……”
“那还真是有趣了。”执法队长饶有兴趣的翘起腿，将手臂搭在侯爵之子的肩膀上，笑道，“我记得自建国起，史上只有一桩全程被告嫌犯没有任何辩解却将十六桩罪名全部犯案，离开时还加官进爵的审判事件，至今还被某些好事者追捧，说什么“幻之诡辩术”。那个家伙听闻最后升格半神，进入上界了。你说，对吧，老哥？嗯？”
侯爵之子低着头，默不作声。
“顺便一提啊，据说关键是要做到“证词由别人嘴里说出来更可信”和“数罪联动”。你说，对吧，会长？嗯？”
你听到执法队长这样说了之后，恍然大悟，刚才自己情急之下做到的事情其实是这么回事。都说敌人是最好的老师，记得刚才波尔茨曾威胁你小心一罪变两罪，当时就是一压二、二压三、三压一互相牵制的，叫人实在无解。
联动，是嘛。
执法队长翻着审判记录，淡然的确认道：“刚才我没在，不太清楚具体情况，所以问一问啊。第一项罪名“管理约束失当”变成了对“黄金王冠”的褒奖，第二项罪名“蓄意寻畔滋事”变成了“救出人鱼公主”的褒奖，第三项罪名“见死不救”变成了“驱逐危险怪物恢复重大经济设施”的褒奖，对吧？”
侯爵之子扶额。
“第四项“危害公众安全”和第五项“破坏和平稳定”，会长都认罪了，是吧？”
侯爵之子用力高频点头！
你用力高频摇头！
刚才根本就没有给你辩解的机会，认罪个毛球！没有那种事！主审换人了，你现在终于可以说话了，底气足了，精神来了，随即活动了活动牙齿和舌头准备开始大杀四方！杀他个满庭上下昏天黑地鬼哭神嚎鸡犬不宁！
忽然，
执法队长托着腮，盯着你：“……其实吧，我也不相信你那张嘴。古城一别之后，我做了些后续详细调查，你小子不愧是法师，脑子转速吓人，居然用咬文嚼字这种小伎俩骗过“诚实之域”的效果避重就轻颠倒黑白──严格来说，你当时没有撒谎，但我想抽死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你的敌人，但也不是你的盟友，只是个不想听你辩解的天秤罢了。”
……名声这种东西真是神奇，在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能香千山臭万水。
还以为来了救星，
岂料局势并没有多少改善。只不过从被吊起来挨打，变成徒手面对重骑兵罢了。
“提醒你一下，如果你这个会长遭到撤职，你的秘书仍将处以极刑。”执法队长深深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伯爵大人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整整四届会长都曾在我面前审判，三个折进去，不能永无止境的继续折下去。女人，即是运，家运、族运乃至国运，绝非儿戏。王国不能没有冒险者公会，肯定还会有第五任会长，但你这个秘书真心要不得。”
卧槽！
还以为终于换来一个脑子正常的，全世界都特么疯了吗！──不认罪！一个都不认！
你开始领悟花里胡……幻之诡辩术的真谛了。不让张嘴自辩，那就让别人说！
你指着守卫队长，问道：历史上有多少英雄人物屠龙？
“诶？倒是不少，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三十多人。”
那么，有本事骑龙的呢？
“……这却不多，我只知道有三人。哦哦！我懂了！”守卫队长又懂了，开始替你辩解道，“自古以来能够驾驭真龙种的英雄豪杰屈指可数，远比屠龙要困难多了，耳熟能详的历史人物有三位！第一位是开创如今六环以上的七成奥术的传奇大法师，他算是骑龙最稳的，只可惜当他百年之后巨龙突然失控，将当时强盛一时的神话王朝半月间化为灰烬；第二位是位有着龙脉术士资质的传奇骑士，与一条年轻的龙亦伴亦友，但结局很多人都在童话故事里听说过了，龙将这位骑士连同他的新婚妻子一并咬死；第三位是成功与黑龙交涉，缔结契约的强大暗牧，最后因为花光了钱，他自己被烧死，连家乡方圆百里也都变成了炼狱。”
“我想说的是，驾驭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历史上的那些英雄豪杰都难以成功，“黄金王冠”的法师年纪轻轻就有此作为实在叫人惊叹，稍有驾驭不牢也……我们不能说驾驭不住龙就是罪人，否则岂不是说历史上的英雄也都是罪人了？”
守卫队长爽了，他总算一口气说了好多句话。
侯爵之子实在是不便开口，恶狠狠的瞪着假波尔茨，后者也哦哦！回过神来：“不对！就算不提“黄金王冠”驾驭红龙偶有失误，但另一支“焦焰灼夜”冒险者小队毫无理由就直接出击，挑衅红龙，引发重大安全隐患，这笔账怎么算？”
议员发现风向有变，不甘落后，立刻插话道：“议政厅确认，“焦焰灼夜”挑战红龙时已正式退出冒险者公会注册，与会长无关！再说了，如果每一个挑战红龙的英雄豪杰都有罪，全世界这么多罪人，你判得过来吗？”
侯爵之子双手捂脸，假波尔茨嘴角直抽。
你开始意识到一件诡异的事情……执法队新来了七八人，难道谁都没有识破波尔茨是变形怪？不太对劲。
“哦。”执法队长扬起木槌，却想起了台子早就被侯爵之子砸碎了，随即挤开旁边的人，咚的砸了下去，“第四项无罪。”
守卫队长继续说道：“第五项当然也是莫须有的！让我们换个角度来看待鲨华鱼人的问题──鲨化是敌国，海岸是国界，敌方在我国边境内大肆建立前哨站，如果这样也不能下达肃清委托那也太奇怪了，我真不知道守卫队应该怎么工作了。如果要怪，这项罪名我来顶！”
“你不用顶，稍后会有别人来顶的。”议员摊摊手，“刚才我也说过了，有大量证据藏在家里稍后会拿过来。波尔茨子爵大人，和，鲨华鱼人，之前的协议根本不是所谓的“停战”，而是联盟──联手对付人鱼国度！之所以市场眼睁睁的看着鲨华鱼人在海岸上建立前哨站而不敢有所作为，是因为最近鲨化有些翻脸，拿这笔见不得人的协议进行威胁，要求上岸，劫掠！而难以置信的是，波尔茨居然答应了！后来才有鲨华鱼人大举进攻市场的事件。”
“难道至今都没有人怀疑，为什么鲨华鱼人非要从涯底往上爬，主攻市场吗？他们为什么不去袭击沿海的那些民家和其他建筑呢？因为那是一场针对性明确的报复行动。偶然的误会，导致了鲨华鱼人以为波尔茨过河拆桥撕毁协议，顿时怒火中烧，因为背叛对鲨华鱼人来说是不可饶恕的。稍后我会提供一份令各位执法队大人们，非常感兴趣的数据──自从“魔女叹息”摧毁鲨华鱼人据点后，五巷海湾新入手的人鱼族数量降低了89%，可能也跟另两支冒险者小队袭击海盗密不可分。”
“不是因为我们打了入侵者，敌人才开战的，而是因为敌人想开战，才来入侵。道理，不能黑白颠倒！”
执法队长摸着下巴，哦了一声，挥下木槌，宣告第五项也无罪，
随后才扭头问道：“伯爵大人，您没异议吧？”
侯爵之子默不作声，脸色发黑。
“那么，我可以审判别人了吗？”执法队望向假波尔茨。
“不能！老子准备的罪名还多着呢！弄不垮他，我对不起父爵！”侯爵之子将怀里的黑信一股脑全都甩在台上，让执法队长自己看着办吧。
突然，侯爵之子脸色变得惨白，猛的伸手去夺最上面的第一封黑信，却被执法队长扬手躲开。后者撕开信奉，念了念：“哈！真是新鲜了！波尔茨子爵大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居然敢实名控诉冒险者公会会长“掳走人鱼村村民”？这真是、真是，哈哈哈哈！”
其他执法队也跟着嘿嘿嘿的低笑起来，仿佛听到了爹要嫁人这般荒诞事。是侯爵之子一时气糊涂，忘了现在情况变了，执法队长到了，所以“人鱼村”之罪是必败的控诉，却不慎随手甩了出去。糟糕的还是实名控诉，败了是承担诬陷罪名的。
执法队长心情大好，伸出一只手，以暖春笑容寒冬语气对你说道：“这种……呵呵呵的控诉，您，怎么说？”
你忽然意识到，如果这次不能成功协助执法队反咬波尔茨一口，你将得罪执法队。
A，与我无关
B，迫不得已
C，是又如何
D，低头不语
轻31.2-BE章：强硬
你决定把枭熊幼崽送给“刃盾慕风”的引路游侠，等他们回来之后。
至于“化物人”这种全新的能力，具体效果全都是劳米自说自话，终归还是需要实践出真知。作为首次实验对象，你选了一个物体和一个生物──子精剑和艾尔洛。
“两个？”劳米听罢先是一怔，随后笑了，“好呀！吃完晚饭我们立刻就拉着艾尔洛本人一起制作秘药，这样制作时间会大幅缩短，也不必看阵营，然后我们再来战第二回合制作子精剑的秘药。第二回合，同眠者是谁？”
你需要再抓一个同眠者。
厨师们端上来晚餐，放下料理，一抬头，忽然发现周围的气氛有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
仿佛强行转换话题似的，朱丽安抱着双臂紧锁双眉：“不是我对劳米小姐有意见，但这秘药是不是越来越邪门了？谁能确保会长大人的安全？还有同眠者的，就算……但安全问题如何保证？归根结底劳米小姐的力量是来自大恶魔吧？”
“这算是“类法术”吗？天生施法的诅咒能力？”安妮特如此问道。
劳米只是耸肩摊手，自己都不清楚。反正就是吸掉男人的法力才能升级，也才能制作秘药和施展其他魔咒。
“……应该是特殊能力吧。”
梅拉尼悄无声息的走进公会的起居室，犹如鬼魅：“我活得蛮久了，特殊能力基本上分为三类：劳米小姐和老侯爵应该是【00ks】特异能力（EX），不含魔法，不受反魔法力场影响，任何干扰法术效果的方法和区域都不会对特异能力产生作用；类法术能力（Sp）是类似魔法的能力，但并不是法术，不需要咒语、手势、施法材料、器材，也不需消耗经验值，类法术能力在反魔法力场中无法使用，而且会受到法术抗力的影响，如同法术一般，它们可以被干扰。类法术能力不能用来反制法术，同样也不会被反制。眼魔的射线属于此类；超自然能力（Su）带有魔法性质，它在反魔法力场中无法使用，但不受法术抗力影响，超自然能力不需要专注，也不会被干扰，除非特别注明，否则超自然能力的有效施法者等级等于该生物的总等级。”
“顺便一提，如果您喝了“神骸”之液，应该也会获得特殊能力。”
说罢，
厨师将一小杯犹如无尽银河凝聚而成的银色液体，摆在你的面前。四块“神骸”全被做成了音叉，其余的材料则被榨出了精华，份量仅口抿一口。怎么看怎么像是剧毒的汞，异常强的液面张力，随着轻微摇晃滚来滚去却始终不肯从杯里洒出来。
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没人趁你不在偷喝掉？
“呃？”安妮特脸颊抽了抽，苦笑着摆摆手，“如果命令下达的话，我会喝的……”
海瑟薇深深叹了一口气：“别忘了，这是尸液，绝对有毒。”
“亲爱的绝对不会有事的！”劳米握紧双拳对你加油鼓气，对于你的运气究竟强横到什么地步，她最有发言权。
梅拉尼默默的伸长食指指甲，锋利如刀：“万一您死了，我会立刻切下您的手指，以防有歹人妨碍复活。”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吗？
厨师撇撇嘴，不无遗憾的解释道：“如果四块都给我的话，一定能研究出来更加安全的料理，但材料太少只能采用最原始最保险的榨汁工序。如果真有毒，分毫未减。”说的好像是第一次料理河豚似的。
你盯着杯里的水银状液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犹豫。
恐惧自心底而生。
大家的看法比较一致：喝下去，特殊能力和毒副作用都会有，典型的福祸相依──当然！前提是如果你能活下来。
你将杯子抬起，最终还是放下了，表示哪天不睡劳米再说吧。如果要喝，至少要保证运气、身体、头脑都处于绝佳状态。周围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喝掉“神骸液”需要占用一整个晚上，你不能安排别的事。不会有人打算偷喝的，“除了你谁也没可能扛住”这种认知已经在公会内部达成了共识。
吃饱喝足，
人群散去，
艾尔洛被劳米领进你的卧室。
从结论上来说，艾尔洛完全能听懂你们说的每一句通用语，她确实略呆，但说不了话的主要原因是她的舌头构造与人类相差甚远。鹰身女妖的双手不够灵活，很多工作都需要用细长的舌头辅助。
在充分理解自己被领进门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的前提下，艾尔洛显得十分主动，全程采取了一种类似捕食者的积极态度。事实上，鹰身女妖经常会诱惑比自己强悍的男性冒险者佣兵敌人，甚至仅仅为了取乐而袭击男性人类。
她很乐意做，甚至几次因为太投入而把劳米挤下去。
很久后，
艾尔洛趴在你的怀里休息，
劳米高高兴兴的捧着一瓶药水回来，递给了艾尔洛。炼制秘药的速度非常快，然后直接从你的钱包里拿走了100金，并声称反正钱多所以之前忘了报价。
艾尔洛用前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盯着面前的药水，歪着头，满脸困惑。
“喝了，就可以变ChéngRén类哦。”劳米笑嘻嘻的如此解释。
鹰身女妖踹开劳米！挥舞翅膀立刻尝试逃走！你立刻抱住了她的双脚，惊了，怎么突然开始反抗了？刚才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艾尔洛不乐意！
睡是一码事，喝药又是另一码事！好端端突然拿过来一个魔女炼制的药水，还说喝了能变形，鬼才会去喝！当你压在她身上，她奋力争扎弄了满屋子的羽毛，场面颇暴力！
你咬开了瓶塞，温柔的劝道：来，喝了就能说话了。
唰，艾尔洛扭过头去！
劳米扒开艾尔洛的嘴，温柔的劝道：“别担心，以后依然能飞。”
咔嚓！咬断了劳米的手指！疼得后者嗷嗷叫。
无可奈何之下，你俩合力把秘药灌进了艾尔洛的嘴里，真是完全没料到的激烈抵抗！这样说起来，以前喂秘药的都是一些非常听话的职员，看门宠物还是头一次。直！接！灌！
一滴不剩！
艾尔洛呀呀尖叫着夺门而逃，转眼间无踪影，逃得比兔子还快。总算灌下去了。折腾出一身汗，无论从那层意思来说皆是如此。你默默的走向浴室，按照时间点，现在是女浴场结束的空白期。
不知为何，劳米也跟在你的身后，
而且梅拉尼就站在浴室门前。
要说原因的话，估计就是赫然贴在浴室门前的那个告示吧……“新规定！男浴场之后是女浴场，女浴场之后不是空白期，除会长外的男性，擅入者死！”于是你转身就往回走。
想了想，不对……你是“除了”。
你边试探性的走进浴室门口，一边问守门的梅拉尼，新规则是谁定下的？“是我。”梅拉尼回答得毫不犹豫，“身为公会的最高领袖，独占一个时间段的浴场并非过分特权。您有必要更加FǔBài一些，否则看起来不像一名真正的“子爵”。”
子爵？
“是的，今天白天，执法队送来了正式晋升“子爵”的晋升令，并要求您从妖精荒野回来之后直接前往王城，当面感谢国王陛下。”梅拉尼接过你的上衣，“除此之外，您领地也正式从“营地”晋升为“村落”了，毕竟领民数量达到了一定规模。相关文件手续已全部移交给了海瑟薇小姐。”
走进浴室，
甜腻腻的水雾里，有三名现出丑陋蓝色皮肤原型的换生灵侍女坐在浴池边嬉笑，当她们发现你进入，皆是僵在原地，好像现在才恢复人形已经太晚了。“呃？”海瑟薇惊讶的发现你走进来，立刻用毛巾遮掩站起身，想想不对，又迅速坐回水里，“真快。”
你被挖苦了。她的心情怎么还是不好？
尽管你告诉侍女们不必变形了，但气氛迷之尴尬，犹豫很久之后她们最终还是变回了人类的模样，默默泡在水里不说话。实际上是六个侍女轮班，另外三个跟着大部队先洗完了，然后这三个才来洗。看她们窘迫的模样，似乎非常不愿意被其他人看到自己原本的蓝色皮肤的模样……略微扭曲且充满褶皱，五官也有些走形，完全称不上好看。
刚才劳米还紧跟在你身后，跟梅拉尼说了几句话之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梅拉尼入水，坐在你对面，表情看起来一本正经。
“请恕我直言。领主大人，我现在很生气。”梅拉尼用长指甲轻轻拍打着水面，未掀起任何波纹，细看的话甚至有些切开了水面，“您，似乎忘记了我曾经说过的谏言了。您不再是一个做什么都无所谓的平头老百姓，甚至不是满大街比比皆是的男爵，而是真正的贵族，已经跻身王国的统治层。以后，您有很多机会需要张嘴表达自己的政治立场和主张，而这份话语具体有多少份量，其实主要在于“声望”。以前你的“声望”全都是针对于公会的，先从今以后，您的“声望”，针对于您个人、领地和公会，三合一。”
“虽然金钱、武力都很重要，但最终都需要化作“声望”才能起效。请拿出来您在审判庭里生死逆转的气魄来吧，战斗舞台又升了一级。”梅拉尼低声补充道：很快你就会体会到，高位统治者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手势具有多么恐怖的威力了，能够令下位者为之疯狂。
恰逢此时，劳米带着一群少女走了进来。换生灵侍女们实在洗不下去了，偷偷避开了风口浪尖，悄然溜走。不知为何，今天的海瑟薇心情很不好，梅拉尼态度十分强硬，劳米反倒是嘴角高扬甚至能挂住个油瓶。
你第一次知道，原来浴池也能讨论正事吗！
你面前整整齐齐坐了一圈人，全都是曾经睡过的──海瑟薇、劳米、安妮特、潼恩，此外还有一个似曾相识的精灵女性……谁啊？可可、伊丽莎白出任务了，还没回来。为啥蕾娅也一本正经的从你头顶飞到对面去了？
梅拉尼说道：“潼恩小姐？”
哦了一声，潼恩看起来很没精神疲惫不堪，施法将浴室全部笼罩在“诚实之域”的范围内。你完全不清楚这群人打算搞什么把戏，莫非要对雇主私下审判？
梅拉尼掩着毛巾，站起身，语气非常严肃：“尊敬的领主大人，我对您纵欲无度的荒诞行为非常不满。当然，我对于恩人绝不可能泄愤或离去，所以，我必须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您对得起其他人，提醒并纠正您的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在“诚实之域”的效果下，我保证自己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实的──请您尽快拥有一名贵族的自觉，停止流连花丛走的行为。不要扩大受害者了。”
受害者？这说法有点过激了吧。
梅拉尼指着潼恩，后者嘴角直抽。
“我说就是了……”潼恩把脖子以下全都没进水里，蚊子般的小声说道，“实话就是，后排教官因为我截胡一事，至今也不太愿意跟我说话。我朋友不多，截胡也不是我的错，有的时候我在想……虽然非常爱慕会长大人，但，朋友也很重要。我最近经常会冒出退出竞争的念头。从最初我就没有打算奢望能当上贵族夫人，这个社会总是讲究门当户对，但我有在尽力，向着第二夫人这个目标尽力。如果说那个女人没有替自己的未来打算，肯定是骗人的……”
所以，潼恩才是所有人之中最积极推动你升爵的家伙？因为小贵族只能娶一个。
梅拉尼指着安妮特，后者呃了一声。
“对不起会长，您不在期间，大家都觉得梅拉尼小姐的提议还……不错，都同意了。”安妮特低下头，“我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无法想象离开您身边的日子。这两天，我活在恐惧里，想了很多糟糕的可能性……如果您未来的夫人禁止我服侍您，甚至禁止我接近你，我想，大概也许我会弄死她，然后自杀……”
咦？话题突然变得好危险！
梅拉尼指着海瑟薇，后者别过头去。
“既然大家都愿意说实话，我也说好了。您是个很有魅力的渣男，毫无疑问。”海瑟薇不愿看你，“但我没办法对您敞开心扉，说到底最初您抱我也只是因为喝多了，居然还把我认成了别人。当我得知潼恩同样遭遇，简直同病相怜，说实话，我们从那以后相处融洽了许多。你问问这些少女们，哪一个不想嫁给你？哪一个只是想和你玩玩的？”
忽然，素未谋面的精灵女性高高举起了手：“我只是玩玩。你俩特么的还我翅膀，见鬼。”
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艾尔洛！她变成了一个看起来跟寻常精灵族无异的纤细美女，翅膀和鸟爪都没了。
我也是玩玩──蕾娅凑热闹的举手。
劳米从水里爬上来，坐在池边，投降般的说道：“没我事。我是认真的，但不打算嫁。我也活了蛮久了，也明白哪怕是平民也应该娶一个能上得厅堂的妻子，而不是一个随时会被绑在火刑架上的魔女，换作是我我也不娶。这没什么。我跟会长大人的真爱已经超过了婚姻关系──说到底，结婚只是一种律法，保护柔弱的女性不被其他猫偷腥，对我无效──亲爱的无论娶谁也不可能不要我，反过来说，就算娶我律法也保护不了我。”
话题不知不觉变得深刻。
“我插一句……”
天花板上忽然冒出来琳达的声音：“我有点想嫁。旁观很久了，会长大人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男性，不过也确实渣。让他从此专一用情恐怕连人设都要崩了，只求别继续扩大受害者就好。”
嗯嗯！你面前的所有人突然齐齐点头，神共识！
梅拉尼对你深深鞠躬：“先向您致歉，您的身边有稳重派的谏言者，也有走险派的谏言者，唯独没有逆耳派的。人类，就像炊烟一样，离开了烟囱的约束很快就膨胀到自取灭亡。我愿意成为您的烟囱。您，乐意也得乐意，不乐意也得乐意，这全都是为了您好。”说罢又鞠了一躬。
“子精剑的秘药炼制，我给您限制成眼前的这几位，选吧。”
你开始拼命回想，上次在“寂雨沼泽领”睡梅拉尼时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竟让这家伙态度如此强硬？
A，海瑟薇
B，安妮特
C，潼恩
D，梅拉尼
E，蕾娅
F，琳达（必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