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黄金之谜
墨染笑着为祁玉打着扇子,瞄了一眼还在说话的人,“黑心的,你的属下是不是太聒噪了?”
祁玉轻轻推开他一点,“你找把椅子坐下,别挡住我的光了。”
墨染瘪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自顾自的倒了杯水,熟料水一入口一股怪味就直击咽喉,他当场就吐了出来,“周扒皮,我只是怼了几句,没必要连干净的水都不给我喝上一口吧!”
祁玉黑脸,“对你,我还不至于。”
意思就是你还不值得,墨染鼻子皱了皱,怎么也觉得心中酸涩,临了扔下一句话,“你.......真是不可理喻。”
见状,花月快步拦住他的去路,“你们俩怎么了,怎么没有发觉事情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你有什么高见?”这小子到处招花引蝶,现在还要来做和事佬,那么好,他就要看看他嘴角能说出什么花。
花月倒是没有察觉他的意图,转身拿过他刚才用过的茶杯,只见那杯壁沾染着一层红褐色的浑浊物,她用食指轻轻一擦拭,红褐色的物质就覆盖在她手指上,她又取过盛水的茶壶轻轻晃动过后,清澈的水顿时变得浑浊不堪,她浅浅一笑,“两位,可否容我做个小实验。”
墨染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只见她命人送来一些木炭和一些丝织物只是片刻壶里的水已经被分离为一些清水和一些金光闪闪的物质,阳光下甚是赤眼,墨染大惊,“你是说水里面有黄金?”
花月笑着点头,其实她也没有想到水里面会是这种物质,当时她只是想用简易的装置查看到底水中有哪些物质却是不想结果出乎她意料。
“你不会是变得戏法吧!”墨染不相信就这样简单就可以得到黄金,上次这种无中生有的灵异事件他还只是在街头的杂耍上看到过。
“小郡王,你今个儿喝的水没有掺杂茶叶再加之你倒水的时候摇动了茶壶才导致水体混杂,味道古怪,而往常是反之,所以才没有发现,你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
祁玉凝眉,“阿月的意思说,只要确定这水和锦屏山同出一脉那么就可以确定武姓商人表面上是在修建璀璨山庄实则是在提炼黄金。”
“正解。”花月相视一笑,不知怎么的,她越来越觉得这人就是和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
墨染挠了挠头,“你们这样说,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今天上午我去县衙问朱县令关于那十户人家户籍迁往的去处,他虽然是给了我地址,可我派人去查看的时候却发现牛头不对马嘴,所以我猜测是不是那些人被他们绑上山挖金矿去了。”
花月凝眉,“我也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所以我觉我们最好问一个可靠的人关于当时这些病故和消失的人为好,以及为什么偏偏选择他们几户人家的原因。”
“谁?”
“崔玲。”墨染朝花月使了个眼色,“你不觉得她对你有点意思吗?”
祁玉气急,“胡说!我们可是办正经事。”
“我胡不胡说,你自己真的没有一点数。”墨染眉眼挑的老高,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那么我先派几个人去山庄周围暗查一番。”
“我觉得可行,但你的人也要小心。”花月回答。
自己救了她,崔玲也是一个心机单纯的女孩子,想必她一定不会隐瞒,如此算是应下。
“你......”好大一会,祁玉长舒出一口气,“阿月,我等你消息。”
花月来到崔玲的房间处,还没进门就看见一些被子枕头类东西飞出,她一边闪身躲避一边大声呼唤,“玲儿......”
“大哥哥,我在呢。”崔玲闻声而出,且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尬笑着的崔氏。
“你们是一家人,怎么还打起来了?”花月一边拉着两人进屋一边劝说。
崔玲咬了咬唇,“他们都能把我置于死地了,哪里还把我当做家人。”
崔氏轻叹,“闺女我也是没法,你是知道的,在我们家,一向做主的都是你爹,我一女人有什么办法。”
崔玲一听更加烦躁,“胡说!要不是你说什么女子要遵从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家里没有长兄,所以作为长姐的我应该担起家庭的重担,这些都是你说的,现在你又老话重谈,难道是还想逼死我不成。”
......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花月听着也不是滋味,索性送上两碗茶,“这里面有一杯里是毒药,不如你们选择其中一杯,反正你们都憎恨对方,不如阴阳两隔来的实在。”
“这......”崔氏面露难色。
“怎么?犹豫了。”花月扬了扬手中勾兑好的两碗茶水,淡绿色的茶水泛起层层涟漪,崔氏朝里看了一眼,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不是,我只是想着玲儿还小,不如大兄弟指明毒药是哪碗,我走的也安心些。”
花月点头,抬手递上其中一碗,崔玲想要阻止却被崔氏一把抢过饮下,无奈木已成舟,刚才还鲜活的人儿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崔玲只的瘫坐在地痛心疾首的呼喊,“娘......”
“你们两个这样折磨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明明彼此都还在意对方,为何还要违背心意,要知道你们可是亲人。不如今日我做主,握手言和,因为接下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问你们?”
闻言崔玲立刻破涕为笑,但还是有些不相信,于是问道:“大哥哥你的意思是说那不是毒药?”
花月大笑,“那只是迷药罢了。”
话落她扶起崔氏并喂她吃了解药,崔玲这才恍然大悟般叩谢,“谢谢你大哥哥。”
醒来的崔氏见到这一幕也是喜出望外,她蹙了蹙眉,回想起刚才昏迷中花月所说的话,她后悔至极,“大兄弟,你两次有恩于我们,定然是好人,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干大事的人,如果以后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农妇一定知无不言。”
花月朝外看了一眼,顺便关好了门窗,“村东头的十户人家到底是得什么病死的?”
崔氏迟疑,“听说是得罪了山神以至于沾染了瘟疫.......但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原因,因为我家男人会点医术,所以村子里有什么头疼脑热都会找他,再说头一天我还看到柳家老大几个上山砍柴来着,可是第二天就听村长对我家男人说他们一家得了病,最后他们挨着的几家人都全部死亡了,随后便有人连夜搬走了,其实如果我们有能力也想搬走,但是这托儿带母的也忒麻烦了就留下了,现在想想真是可惜了柳家那几个半大小伙子。”
第一零七章,黄金之谜
花月挑眉,“听你的意思,他们几家人的劳动力最多?”
崔氏叹息一声,“可不是,柳家的男人都是大个子,平常都爱去山上打打猎什么的,娶的几个婆娘也都是屁股大的,所以一连几胎都没有丫头片子,为此我婆婆可是骂了我几回。”
崔玲咳嗽一声,“娘,大哥哥问得很重要,你就别说这些陈谷子烂泥巴的事情了,现在尤其说说当初有没有发生一些特别的古怪事情。”
崔氏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大喝一声,“唉!说到这里我有一次听到我家男人醉酒说那柳家老大在出事的时候好像得了什么宝贝,为此还去族长那里提亲扬言要娶他的孙女,可是两人却是一言不合吵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我家男人也没说清楚,因为当时他只是气不过柳家人推了我家玲儿的亲,于是偷偷跟着柳老大,所以当时他也是远远的在窗户外看到柳老大用白帕子包了一株焉了吧唧的草给族长做聘礼,但是事后一琢磨,这玩意看似宝贝了不起也不能比的过人参,难怪族长看不起,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花月蹙眉思索了片刻,随后嘱咐崔氏回去让他丈夫崔元好好回忆一下那到底是什么草,母女两连连道好,反正他们听恩公的话就对了。
“好!我走了,只不过今天这事情就不要外传,这段时间你们也不要出门,兴许这几天有大事发生。”
......
有了崔家母女的证言花月又去了山泉水边更是确定了心中猜想,走在祁玉门前正想进入却听到里面墨染说话,“柳癞子,怎么是你?”
柳癞子长得鼠头鼠脑由于天生没有头发而得名,据族长说他是村里头的地痞无赖,平常就是游手好闲,一旦哪家有了富余,他就厚着脸皮讨要。
“出了什么事?”花月推门而入。
祁玉品着茶水没有说话,墨染笑了笑道:“昨晚上入住的时候老子就觉得总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这的一举一动,今早上我悄悄安排所有人都离开假装要出去实则暗暗隐藏,果然一个回马枪就抓住了这货。”
“大人,小人冤枉!”柳癞子伏在地上哀求,墨染一脚踢中他屁股,“当场抓住,还敢喊冤,你真的是熊心豹子胆,不如尝尝竹签订指尖。”
柳癞子摇头,连忙拉住墨染衣袍,“大人你别介,我可是好人,才不是崔家那家子,有个秘密,你们不知道吧!柳范差点还成为了崔玲的男人,所以我觉得柳家那几家人就是他崔家人杀的,原因应该是情杀。”
柳范本来是柳老二的遗孤,只是一直以来寄养在柳老大膝下。
“噗嗤......”墨染一口水猝不及防喷在他脸上,他抹了抹脸继续认真的强调,“真的,你们不信,不然你们打听打听他们之间的恩怨。”
花月蹲下身靠近他,柳癞子一看来戏,随即目光中带着真诚的望着她,花月问,“你说的是事实?”
“可不?他们俩本来就是青梅竹马,柳范前几年才死的时候还经常出现在玲儿梦里,这事村里头都知道,不然为什么今年专门选择她崔家的女儿献祭。”
墨染怅然一笑,“不如你把崔玲娶了,说不定还能把柳凡的鬼魂招来?”
“好。”
祁玉这一出声可把在场的人下了个机灵,特别是墨染上前用扇子敲了敲他旁边的桌子,“周扒皮,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么人选就算你好了,反正我们今天去查探山庄周围时,那里也是守卫深严,如此多个内应也好。”
花月蹙眉,“不妥,大人要主持大局,这等鬼魅之事,还是让我来捉,算起来,崔氏母女对我的感觉还不错,我想人选是我,胜算会更大。”
花月和柳隐离开后,墨染气急的看了看祁玉紧握的双拳,“你怎么不管管,他可是你最喜爱的男宠啊!”
祁玉本就心里有怨气,听到此话,心情更是糟糕,衣袖一挥动,“李绵,你还不出来领人。”
李绵早就在门外,此刻正摩拳擦掌的从外面进来,抬手就抓住墨染的后领一拖,“长舌妇,看你以后还敢嚼舌根。”
墨染无语,这人怎么不讲道理,老子可是帮他义愤填膺啊!
当晚,花月就去崔家商量好了事宜,第二日,一大早,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一开拔整个小山村的男女老少都挤破了脑袋往里瞧。
现场锣鼓喧天,崔玲身披红色喜服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坐上花轿,心情也是说不出的滋味,有期待也有忐忑。
小时候奶奶就说自己是一个不祥的人,所以早早的为自己寻了门亲事只盼望早点去了晦气,谁知那家人也是命簿,几年前自己还没嫁过去,人已经没了,村子里的说是自己克了他们,刚开始自己还是不信,直到总是梦到柳憔悴的脸庞。
昨晚,花月来的时候,她本以为他只是寻常的问候却不想他提出的要求是娶她,当时自己也是一愣,不是什么女儿家的娇羞而是她觉得大哥哥是好人,所以她不想他沾上自己的晦气,可他却一直坚持并说出了他们只是假结婚,具体是什么,他没有说,她也没有问,但是她猜想肯定是一件为村名的好事,另一边她也想要为他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忽然身体向前一顷,下一刻轿子已经重重的摔倒在地,混乱中,她扶着桅杆想要爬出,此时一双黑瘦的大手向她伸出,她瞳孔一缩,害怕的向后躲避。
“你是谁?”
来人是一个戴着大头面具的男子,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钻了进来拉扯起崔玲就要离开,崔玲怕极了但又不敢反抗只得顺从着他,直到跟着他来到一匹马前。
“玲儿……。”崔玲回头才发现是花月骑着马来了,她欢喜的叫了声,“大哥哥。”
花月伸出手一把就把崔玲拽上了马背,消失无踪,期间蒙面男子也想抢夺无奈手一探出左腿就感觉一阵刺痛,微微垂眼,原是一根钢针明晃晃的插在脚腕处,他怒急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执扇子的墨染如闲庭散步般朝他走来,明明只差一步就成功了。
“为什么要阻止我?”他伏在地上痛哭。
墨染偏头示意身后的侍卫把他扶起来,他才揭开他的面具,二十多岁脸庞但由于左脸上的那一道长长的刀疤很是骇人,墨染吓得一愣,忙问随后而来的族长,“可认得此人?”
他本来是来主持婚礼的只因为抢亲事件才会跟着一起来,没想到却是成了一个见证者。
族长向前走了几步,布满皱纹的脸色一变,惊呼出声,“柳范?你没死。”
柳范脸色一白,墨染一笑,“果然。”
“你还记得我?”
相比族长的慌乱,墨染却是微微一笑,倾下身拔出钢针本想重新放回扇面里的机括里但见到上面沾染了血渍微微蹙了蹙眉随手扔在地上,“你说说吧!”
第一百零八章,黄金之谜
柳范没有说话,只扬天一望,墨染摇了摇扇子,目光一点点从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已经骑马折返前来的花月脸上,“新郎官,你发个言。”
看似一句玩似不恭的话语,可大家都知道此事怕早已经板上钉钉,今个儿不过是来抓个现场而已。
“是!”花月勒绳下马,近身扶起柳范,一双眼彷如利刃般直视着他,冷声道:“五年前,你大伯柳老大在山上的泉水边发现了一株草名为问荆草,他了解这种草的习性,自然就知道泉水里有黄金这个秘密,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你们几家人才会靠着简陋的手法发家致富,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也怕东窗事发,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你家大伯才会退了崔家的亲事转而求取族长家的的孙女,那样你们和族中最大权利的人连城一线就不会有人伤害你们。”
“可是如意算盘也有打错的时候,这其中第一原因那就是族长根本就不是那种利益熏心的人,所以联姻之事肯定没有成功,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当时这一幕被崔元知晓,所以当晚气不过就想要拿此事威胁,但是你们只是明面上答应背地里却是去了锦屏山隐居,再加之那山上的一窝土匪是你们的旧识,此后你们更是沆锲一迄。”
柳范脸色有了些变化,她才继续道:“至于柳家那几座坟墓里的主人,其实都是山上掳掠来的妇女,只不过人死了尸体却被你们用来掩盖事实,对外宣称你们是得了疟疾而死,所以于官府不想让上级知道所以不查,连着盗墓者都怕沾染病气而不敢掘,无奈你那些喽啰也是越来越草率这也导致有些掩埋的浅的尸体被野兽刨来吃,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你们既然都已经知道,我也只能无话可说,反正只有贱命一条。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柳范头扬的老高即使被人制衡住他的眼神也是孤傲寡情,整个一个视死如归。
“好啊!我成全你。”墨染嘴角咧着嘴自认为笑的和蔼,扇子一抖,又一颗钢针直插他眉心,瞬时没有一点意外,柳范倒在了血泊中。
“唉......”花月扶额,“郡王爷,这就算结案了?”
她严厉的质问吓得墨染一怔,可是人都已经断气,他也只好皱着眉头,看着人群中的朱伟,“县令大人,你觉得呢?”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但是这大庭广众之下,要想两边不得罪还在真的难,可为了自己的前途,于是他恭敬的上前,低着头的同时眼珠子一转,嘴角扯出大大的笑容,“郡王真是再世青天竟然把这么难缠的案子破了,接下来的琐事就交给小人。”
墨染手中的扇子一合,“识时务为俊杰,咱们回去吧!”
花月目光移了移,长嘘一口气,“人命如草芥,富贵若浮云。”
午后的风一吹,族长忽然觉得浑身绷紧的难受,直到其他人都离开他才颤颤巍巍向着家的方向移动着脚步。
日头西斜,花月骑马已经回到小院,祁玉站在门口正行着注目礼,花月咬了咬唇,总觉的那目光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觉,偏偏对方见着她还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你回来了?”
花月简单的嗯了一声,哪料是不是话没有说到位,最终被强迫下马,造型还整了一个公主抱,她一边拉着他的衣领一边提醒,“祁玉......”
祁玉手上的劲道一松,再次看时,身上的大红喜服已经扒拉了去,她怒急,他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不要打扰有情人终成眷属。”
花月怔愣了一瞬,“你的意思是说,柳范是你的人?”
祁玉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纸递给花月,她接过一看正是锦屏山庄布防图,找了张离得最近的凳子坐下,她一边细看上面的图纸一边称赞,“没想到这个柳犯也是个聪明人!”
“你也这么认为?”祁玉这一问直接引起了花月的兴趣,就在她抬头的一瞬,祁玉的目光冷凝的可怕,莫名的让她觉得这其中的曲折有些骇然。
引蛇出洞这一招本来就是险棋但来人还送上他们此时最需要的东西,难免不让人觉的这个柳范是故意让他们引诱他出来一样,一般来说像他们这类人即使身居高位掌控者都会有遏制他的砝码,比如说他的亲人,今次一来,难道说他的亲人比不过崔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或者他们都不在了,而崔玲只是他唯一的希望。
依照村里人所说,柳范从小父母双亡一直以来都是寄养在大伯家,关系也算融洽,当年他如果真的是被迫成为帮凶,无疑他大伯一家就是他的人质,如此莫非野兽粪便里那些残肢就是他们所有,所以当初他们进村才会那么容易发现端倪,因为这都是他故意而为。
思及此处,他转头看向祁玉,“今天你们做这局是怀疑村子里有内应?”
祁玉点头,而后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想来你也猜到了些什么,其实我刚刚和郡王会和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份不份来路不明的举报,地点就是柳家村,但是当时秉着怀疑的态度,直到昨晚柳家坟墓前出现了戴着面具的男子而且比对字迹才发现墓碑上的字迹和密信上的同出一辙,所以吴勇进行了秘密跟踪,这才打了照面,与之商量下此事。”
花月微微垂眸,“看来我们要加快脚步了。”
人质开始毁灭意味着金矿已经开采完毕而现在正做着清扫工作。
祁玉收敛了情绪,面色沉沉的点了头,“郡王已经去县城调来了三千精兵。”
话一说完,他径直在壁龛里取出一把银白色的剑扔给她,“拿着,今晚防身。”
花月抚摸着雕刻着玉兰花纹的剑身,哐当一声抽出,原地还舞了几下,“东西不错,谢了!”
双手一抬,转身就要离开,这时身后却传来了祁玉的声音,“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什么?花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莫非你是要银子?”
第一百零九章夜袭山庄
祁玉摇头,“这样好的剑自然要同等物件才能对换,碍于我俩交情匪浅,你就用你那把顺来的匕首就好。”
花月眨了眨眼睛,拿出用羊皮包裹着的匕首,在他面前扬了扬,“你确定,不嫌弃?”
祁玉一把抢过扔在桌子上,下一刻他已经闲适的靠在桌子旁喝起了茶,“你去准备吧!”
花月迟疑了一会但怎么都觉得他那站姿和平时大相径庭倒有点害怕自己后悔再夺回来的感觉,殊不知她走后,他一个人对着匕首出神,直到墨染进来他才长吁一口气,可是墨染却是不依不饶的追问,“怎么了?这小脸皱的。”
祁玉冷冷的看了一眼匕首,“这玩意送你了。”
“这.....感情好。”
墨染有些无语,他今天好像挺能干,甚至没招谁惹谁吧!莫非这抠门的人也是转性了真的犒赏自己。
......
月儿斜斜,凉风习习,万籁俱寂的山林中除了脚步声就只有野鸟扑打翅膀的声音,一行人走在山林间倒是没有一点拘谨,祁玉走在花月前面,依例被固执的安排牵着他的衣袖,身影若有似无的争相重叠,偶尔有些羁绊都是他一手扒拉开,花月唇角勾着笑,跟着祁玉的脚步逶迤而行,每踏一步都觉得很安心,再也没有第一次的埋怨和拘束,就好似心中的冰雪在一点点被暖阳所化。
沉寂之中,他蓦然回首藏在袖中的手有意无意的触碰到她的,她猛然一怔,立即退后几步。
正在这时,几只山雀扑腾而出,祁玉举目一望,连忙取出地图,片刻之后冷声道:“前面是密林,大家做好准备。”
“慢着......”祁玉抬眼一看才发现说话的正是一直在最后的朱伟,此时他面对大家询问的目光,面露难色,墨染微笑着打了打扇子,“哦,本郡王倒是忘记了,县令大人可是当地人,记得前几天你还说过要作为东道主招待我等,如今莫不是后悔了?”
朱伟眼皮一跳,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张小脸,屁颠颠的跑上前,“郡王,下官是说过这话,可是这锦屏山上现今还在修缮,现今别说踏青就是打猎也沟沟坎坎,所以为了郡王贵体,下官觉得还是另择一处为好。”
墨染暗笑,想当时这个进攻锦屏山的计划他可是谁也没说,只说是想领略一下夜晚周边风景,目的还是为了防止对方有所准备,如今他也想好了说辞,当下讪讪一笑,“知道的人肯定认为我是郡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朱大人是郡王,这不现在都安排上了。”
常言京中的墨染小郡王最是纨绔,特别是他满面春风的笑容过后,今儿如他所说得罪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酷刑等着自己,朱伟心里一惊连忙跪地不起,头如同捣蒜,“郡王,天地良心,下官可是真的不敢啊!”
“是吗?”祁玉反问,朱伟再次磕头,祁玉继续道:“如此,郡王,我倒是有个建议,不如朱大人在前面带路,事成之后你肯定会相信他的忠心。””
朱伟本来以为祁玉会帮他说好话,如今却只有呆愣在原地,直到墨染轻飘飘的回了一句,“如此甚好!”
他浑身僵了僵,只得欲哭无泪的答应了一声,“好。”
反正一边是纨绔的郡王,一边是修桥补路的武大善人,他可是两边都得罪不起,就这样,他在最前方走缩手缩脚的走,他的人则跟在其后,随后才是花月他们一行人,情形相当滑稽,只有墨染心里开心的很,这周扒皮哦,明明有地图,却要使用人肉盾牌,真不知良心是什么颜色的。
“小心!”祁玉一边平静的向前走,一边在花月耳边叮嘱,墨染正想调笑两人一下子,不料这时,一阵巨响传来,紧接着就是地动山摇,烟尘滚滚中,最前方的朱伟一行人早已经吓得屁股尿流如同无头苍蝇般抱头鼠窜,而他们这边的人也开始原地站着不动,很显然刚才朱伟他们应该是踩到炸弹,还好碰到的是那种原始的土制炸弹,里面残留的药粉也很少,不然这会他们肯定都会变成肉泥。
无独有偶也就是朱县令他们一行人的误作非为,只是片刻,山上飞射出一排排冷箭,最先发现的是祁玉,只见他大喝一声趴下,下一刻就直接护着花月就地一滚,无形中花月只感到鼻息间一股熟悉的男子体香,紧接着身子一个翻转,再次向前看时刚刚他们所站立的地方早已经是箭矢林立。
花月微微推了推祁玉,关切的问道:“公子,没事吧!”
祁玉摇了摇头,径直起身拉起她,“跟紧我,小心别落单。”
花月见状,用手拍了拍腰间的软剑,抬头时正好对上他深沉的眸子,肃然道:“没事,这次我可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祁玉嘴角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不可怀疑,此剑正是昨天赠她之物。
他心里约莫明白他和她也算是近了一步。
沉寂之中,他走一步,她就就着他的脚印跟着走一步,这样一步步行着,正在这时一阵破空的声音响起,彼此之间有着的无声的默契才初次打破。
一阵冷风袭来,花月凝眉,原来刚刚不是无风而是他的遮挡,想想一路走来,心中逐渐酸涩了起来,这时祁玉抬头,指了指天边已经绽放的信号弹,“吴勇已经得手。”
此言一出,花月即使再愚笨也是知晓,原来今天这次的任务分为了两路,他们负责吸引对方火力,而吴勇他们则是趁虚而入,这也就是为什么祁玉提议朱伟一对人在前,一来是试探他们是敌还是友,二则是暴露自己敌不寡众的嫌疑借以让对方放松警惕。
这会吴勇他们已经占领了锦屏山最高处,而对方的人也是腹背受敌,老巢反正是回不去了,最终被前后夹击。
“所有人听令,队伍分两队,其中一对由吴勇带队三人一组,尽快搜寻附近有没有活口。”吴勇走后,祁玉环顾四周,静悄悄的连虫鸣也无,唯有熙熙攘攘的火把在林中穿梭于是他又对余下的吴谋说道:“仔细查看每一角落,严防可疑人员从暗道逃出。”
对方虽然能提前预知一些,但难保不留下些蛛丝马迹。
余下的人点头应声,没过多久果然在一个暗穴处找到一批畏畏缩缩的人和一个铸造坊。
第一百一十章
余下的人点头应声,没过多久果然在一个暗穴处找到一批畏畏缩缩的人和一个铸造坊。
此时山庄的守卫重新换上一批,俘虏的人群里除了灰头土脸的一些男子愣是没有发现一个妇女或者儿童,离得近了,花月忽然蹲下身用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目光最终锁定在他们双脚处的铁链上,心中一酸,看向祁玉的时候,底气微微不足,“他们眼睛都是......”看不见吗?
祁玉点头,花月示意他们张开嘴,只是一眼,心里更是笃定了答案,原来这群人丧心病狂的为了不暴露自己竟然把这么多的壮丁变成了瞎子和哑巴,虽然这样一来他们行动有障碍,但只要这些人眼睛在上山的那一刻被毒瞎后加以训练,生活作息习惯性自然也是容易。
简直是可恶至极!
“进去看看!”花月快步向里走去,祁玉紧随其后。
入目的是一口口大熔炉,底下的炭火烧得正旺,红彤彤的火光照射在所有人的脸上更显得气氛诡异,特别是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盖,白茫茫的热气中,若有似无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谁也不敢上前一观只畏畏缩缩的后退出一条道路,花月皱了皱眉,上前小心翼翼的揭开盖子,黄橙橙的的金箔里若隐若现的漂浮着一些残肢顿时脸色大变,忙大喝一声,“来人!”
此刻大家都心底清明那锅里肯定是有尸体,不然凭着花仵作在腐尸面前都能处变不惊的态度怎会动怒。
墨染到底是个大胆的人,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好奇,这不他正挤过人群向里面探出头去,只见热气腾腾里,黑色是丝丝缕缕的头发,其余是皮肉,滚滚热气从标志性的人类头骨的眼窝出咕咕咚咚的冒出,紧贴的皮肉已经随着汽水的晃动微微有脱落的迹象,由于隔得近,鼻息恶臭更浓,一个不小心,腹中都开始翻滚,还好他眼疾手快,提前用手捂住,再加之李绵搀扶着他离开了现场,不然肯定会呕吐一地。
只是如此一来,即使是再愚钝的人大抵也是确定了里面到底是何物,大都唾骂,“畜生!”
“准备一些木质的大漏勺。”场面虽然惨无人道,但是为了让死者安心同时也尽到自己的职责,花月取来工具箱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火焰熄灭虽然熄灭,可是冶炼使用的熔炉温度还是很高,但比之较前人体还是能够承受,热气升腾中吴勇等人开始组织打捞,而花月则猫着腰在一边铺在白布的地上组装尸体,经过几天几夜的战斗才完成,可惜的是有的残存部分还是没有拼凑,有的只有一只脚,一只手,更甚者只有一点头盖骨,其余部分不用想都知道是被融化了。
花月望着一字排开的白布,那上面是自己亲手拼凑好的尸体她实在是想不到凶手为何如此残忍,因为在这堆尸骨里不仅有各个年龄层的男女,还有孩子,而且从那些已经被溶过的骨头上也可以清楚的看到死者身前被虐待的痕迹,有的是被杀死后扔进去,有的则是活生生的被扔入,或昏迷或挣扎,最终都是.......突然无助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耗尽力气,而旁观的恶魔没有一丝怜惜唯有看戏的兴奋.......。
后面的他不敢想象真怕自己突生的圣母心影响自己后面的判断。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算是为自己的心做个告别,毕竟干这个行当只有平常心看待一切才能从余下的东西中找出蛛丝马迹更好的为死者平冤。
“死者男,年龄九岁,身体瘦弱,长期营养不良以至于有鸡胸,手臂和大腿根处断口平滑但伤口没有大量的血液渗出综合判断为死后分尸再扔进熔炉。”
“死者女,年龄八十,四肢不全,身体成卷曲状,死者应该属于身前被活活扔入。”
“死者女,年龄二岁,根据头骨可以看出,死者身前系颅骨重大损伤出血过量而亡可以推断出她是被人活活摔死然后扔入。”
......
随着花月一次次的检验,室内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本来该有的喜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都是沉痛,缘由都是犯案者太过凶残毕竟这些人可都是老弱妇孺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威胁之人,他们怎么下得去手,莫非他们就没有父母妻儿吗?
花月深吐一口气,低下头试探性的回避着这暗淡的目光,好似在此处自己就是一个无情的宣判者现在正如拨洋葱一般一层层的剥开所有人的伤疤。
她下意识的继续拨弄着下一具尸体,目光逐渐认真。
站在一旁正在填写验尸单的祁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灿然一笑,“你也会怕?”
她冷冷瞥了一眼,淡然的拂落他的手,不经意间碰了他的手指,吓得他收回再退后一步,她笑,“你难道不是?”
祁玉脸红的摇头,看来自己的道行还有待提升。
不过经此小插曲,花月心中的芥蒂似乎没有了,接下来她从工具箱里取出验尸刀,开始解剖一具比较完整地女性尸体,最后除了发现脏器肿大还在胃里除了发现一些食物残渣还有一些白色的粉状物质,她用手捻了捻若有所思的递给祁玉,“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祁玉没有任何迟疑结合他以前在医书所学只一眼便断定,“如果我所估计不错死者应该是喝了冶炼金属的废弃物才会导致呼吸衰竭而亡。”
简短的一句话仿若惊雷轰顶,这一次连带着最后面的朱县令也站不住脚了,因为这一句话包含着他们所在地的所有水资源或多或少都被废弃物污染了,如果此事情是早就发展过了那就意味着来了这里的所有人起居所用的水都是被污染过的水,可想而知性命还有几成这都要看天意了。
“县令大人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额头上的汗水还未有干随着墨染冷不丁的言语声袭来他用袖子擦了擦,“下官即刻派人找到排放的废水,一定确保民生安全。”
墨染摇了摇扇子望着还被围在人群里的祁玉得意一笑,好似在炫耀怎么样哥们我这反应够快了吧!
祁玉倒是不觉主要是此刻他脸色肃然,满眼关注的都是花月接下来还会验出些其他特别。
不知过了多久,花月才起身,抬头看了一眼祁玉填好的厚厚的一叠验尸单,“辛苦了!”
祁玉心里百感交集,但更多的是心疼,明明最累的那个人是她,她却反过来安慰他了,还真是个暖心的女人。
“大人,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