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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反穿记全文阅读

作者:千年书一桐     王妃反穿记txt下载     王妃反穿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章、善因和善果

    黎想一听房子已经修补过了,便把黎臧放下,脱下外套卷起袖子,找个盆在门口压了盆水端进去,随手找个抹布便开始擦洗屋子里的家具。

    金珠见了嘱咐孩子几句,也找了工具帮着黎想一起干活,左邻右舍见了,也拿着抹布端着盆过来帮忙了。

    记者们拿着摄像机录下了几组这样的镜头,然后拉着金珠和黎想在村子里转了一圈,重点是学校和江堤那边,知道 两人真有事要忙,他们也没敢留下来打扰,和那些官员们一起离开了。

    刚送走他们,田丰顺和陈秀芝开车来了,同行的还有杨小兰和田长顺。

    金珠和陈秀芝、杨小兰商量了下婚礼的流程,这才知道 新郎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送彩礼过来并留在女方这边住一晚,第二天才拜别新娘的长辈们,而新娘的长辈中,舅舅和叔叔是重要 亲戚,如果不在场的话似乎不太合适。

    金珠听了点点头,刚要开口说话,黎想说不如去一趟县城亲自邀请一下他们,正好结婚后他还没有正式拜见金珠家的亲戚。

    “好。”金珠略一思索便答应 了。

    她结婚因为在帝都办没有请这些亲戚,金杨在老家办婚礼再不请的话就不合适了,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会往他们姐弟几个身上泼脏水,说他们眼里没人。

    其实真说起来金珠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冲突,以前因为大家条件差,都穷,有点小算计,生怕被金珠几个拖累上,所以谁也不肯上前。

    后来金珠的条件变好了,他们一个个的凑了过来其实也是人之常情,因为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谁都有自己的私心。

    如此一想,金珠也就不恨他们了。

    再说她本来就是一个外来者,跟他们多深的感情,也就谈不上爱和恨。再说现在的金珠站的高度不一样了,对陌生人她都能捐出这么多的钱财来资助他们,她又何必对他们如此计较?

    左右没几天她和阿想又回帝都了,以后仍旧不会有多少交集。

    当然,金珠说的不计较是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她绝不会没有底线地纵容他们。

    于是,金珠拿出手机李小莲打了个电话,问清她家的住址,然后抱着黎臧上了车,车子是潘晓玮替他们借来的,知道 他们这几天事情繁多,在乡下没有一辆车是很不方便的。

    三个小时后,金珠和黎想到了李小莲家的小区门口,这是金珠第一次来她家,但是这个小区她有印象,就在一个街心公园对面。

    多年前她带着金杨几个来县城,在农贸市场卖鸭子时金柳第一次碰上了李小莲,差点被车撞了也没能留住李小莲的脚步,金珠的心情很不好,可巧那个时候黎想因为麻春生捎话来不想见他不想认他,心情也十分不好,几个人在街心公园坐了半天,当时金珠还问过这个小区的房价。

    谁能想到,李小莲竟然就住在这里!

    想起这些,金珠忽然觉得没意思起来,她是心疼金杨几个。

    可来都来了,也不能真的不去,更何况李小莲带着新宝正在小区大门口张望着,新宝已经有十三四岁了,个子赶上了金珠,瘦瘦的,人倒是长得蛮清秀的,模样有几分像金珠他们,都随了李小莲。

    “大姐,大姐夫。”没等大人吩咐,新宝便开口叫人了,只是还有些腼腆,不太敢正眼看着他们。

    金珠回应了一声,也让黎臧叫人,李小莲听见黎臧这声外婆,红着眼圈把孩子接了过去,然后又仔细打量了金珠半天,问她现在身子如何,累不累,能不能走路等等。

    说话间便到了楼门口,刚进楼道口,田有贵打开了门,客厅里站着金珠的两位舅舅和舅妈和外公外婆。

    自从那年金珠和这些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后,有七八年没有见面了,这次见面,彼此之间更多的是客气和生疏。

    金珠跟大家客套了几句,拿出了送给长辈的礼物,然后再把给长辈的请柬拿出来交代一句不收贺礼,金珠便要告辞,因为她还要去一趟杨大力家和杨小红家。

    “孩子,留下来吃晚饭,你妈都忙一个下午了,接到你的电话便去市场了。”田有贵说。

    “好,妈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黎想先一步替金珠做出了决定,因为这个时候确实到饭点了。

    金珠看了眼李小莲泪水涟涟的眼睛,再看这半天她就没舍得放下黎臧,心忽然就软了,答应 了下来。

    “哎,这才是好孩子,你妈这些年也不易,哪有当妈的不疼自己的孩子,她也是被逼的没办法,那些年要不是因为日子太难过不下去,你当她不想把你们接过来一起养着?”石玉英腾出一只手擦了擦眼泪,另一只手却依然没放开金珠的手。

    “外婆,这些话就不用再说了,我们今天来,就是不怪妈妈了。”金珠开口了。

    不管怎么说,那些年李小莲生了他们四个,是切切实实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可惜个性使然,她没法改变杨大山。

    后来再嫁了,同样也是个性使然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想法,再加上那些年留给她的伤痛太深,她一心想逃避这种伤痛,所以才会干脆狠下心来不管不问。

    如今事情都过去了,金珠几个也成长起来了,过往的苦难反倒成了他们人生旅途上的一笔财富,也抵得过那些年的不平了。

    “就是啊,妈,今天金珠和黎想第一次上门,就不要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来,看看金珠的儿子,多好看 的孩子,长得可真像金珠,来,舅外婆给抱抱。”西淑芬讪讪一笑,从李小莲手里接过孩子抱到了石玉英跟前。

    “是像,跟新宝小的时候也好像。”几位长辈开始围着黎臧讨论起来。

    有了孩子这个话题做媒介,再加上李小莲事先也特地跟自家的这些哥嫂们说过不准提什么额外要求,因此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晚饭后,略坐了坐,金珠一家三口又去了杨大力家和杨小红家转了转,才知道 周水仙在杨小红家住着,因为吴霏也念大学去了,杨小红现在没有什么家务负担,便把周水仙接了去。

    金珠和他们一向也不亲和,同样是礼节性的拜访一下,因此也是略坐了坐便离开了,倒是林月梅,拉着金珠套了半天近乎,想让金珠给金杏一份工作,因为金杏大专毕业了在市里闯了半年也没找到什么正经好工作。

    金珠对金杏掐尖要强的个性印象深刻,这样的人她不想留在身边,于是很干脆地拒绝了。

    杨小红这边倒是没有提什么要求,吴露在上研究生,吴霏刚念大一,暂时还求不上什么。

    从杨小红家出来,金珠看了看表,给王医生打了个电话,得知他正好在家休息,他们三个又去了王医生家。

    王医生的儿子念大学了,家里只有宁宁一个女孩子在,小姑娘今年十四岁,念初三了,长得亭亭玉立的,而且可能是因为学围棋的缘故,人看起来很沉静。

    “不好意思,宁宁,每次说接你去帝都给你找个老师辅导你一下每次都食言了,明年暑假一定得来,正好你初中毕业,金牛也高中毕业了。”金珠拉着小姑娘的手说。

    “没事的,我知道 你病了很长一段时间,金牛哥自己都忙不过来,我就不去麻烦你们了。对了,金珠姐,听说金牛哥想改行学医了,那他还下不下围棋?”小姑娘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

    “还会接着下,不过能走多远就很难说了,因为越往前走就越难。”金珠笑了笑。

    金牛是有一点这方面的天分,可天分并不高,加上他现在决定了学医,分去了不少精力,因而金珠对他能走多远还真是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这个我懂,我也越来越难拿奖了,爸爸说等我念了高中也要好好收心学习了,要不然我考不到好大学。”宁宁小嘴一噘。

    其实,她自己倒真是对围棋有兴趣,可因为条件有限,一直在县城待着,找不到好的指导老师,也没有多少机会出去下棋,因而她拿的奖项也越来越少了,远不如金牛已经在国际上有了点知名度。

    因为金牛每个星期基本都会和宁宁视频一下,一边指点宁宁下棋一边说说彼此的状况,偶尔也会指导一下宁宁的功课,王医生是从小看着金牛长大的,也不好过多地干预孩子们之间的事情。

    不过他知道 金珠姐弟几个早就今非昔比,金珠从帝都大学毕业成了知名作家,金杨在人大学法律,将来的前途肯定也差不了,金柳也考上了帝都音乐学院,金牛成了职业七段围棋手不说,现在又努力想考帝都医科大学,因此王医生才会再三叮嘱自己女儿要好好念书,否则的话肯定会跟不上金牛的脚步更跟不上金珠姐弟几个的脚步,差距太大了孩子难免会自卑。

    金珠倒是猜到了几分王医生的意思,拉着宁宁的手笑着说:“那我们宁宁有没有想好以后要做什么?”

    “想好了,本来我说金牛哥学医我也学医,可金牛哥说医生太累,他让我去当老师或者是作家,就像金珠姐姐似的,不用天天起早贪黑地上班,自己在家就能轻松地把钱挣了。”

    金珠听了这话向王医生会心一笑,王医生倒是有点小尴尬,咳嗽了一声,点了点孩子的头:“这孩子,我和你妈说的话都记不住,金牛说什么你倒记得真真的。”

    王医生两口子都是医院的,自然清楚医生的辛苦,尤其是夫妻两个都是医生,要是同时当晚班的话孩子都没有人管,所以王医生是坚决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也学医的。

    “好,你要是喜欢写作,到时考到帝都来,姐姐带带你。”金珠摸了摸孩子的头。

    目的达到了,她也该起身告辞了。

    几年没见到这孩子,她不看一眼真有点不太放心,幸好,对方没让她失望。

    说起来他们姐弟几个真是幸运,她从十二岁开始身边便有一个阿想护着,金杨从十一岁开始身边便有个田方舟陪着,金柳从十一岁开始便有一个刘晟守着,如今他们三对都修成了正果。

    金牛就更不用说了,从七岁那年遇到四岁的王嘉宁,第一次见面就给王嘉宁送了一份大礼,害王嘉宁摔了一跤破了相,却也因此结了缘。如今十年过去了,这份小青梅竹马的感情并没有受到时空的影响,金珠自己都觉得有点惊叹。

    从王医生家出来,金珠把自己的想法对黎想说了,黎想笑了笑,“其实别看金牛小,这孩子从小就心重,谁对他好一点他都记得,他跟我说过一件事,他最感激的人除了我和方舟阿晟之外就是王医生了,当然,你们姐妹三个不算,那是他最亲的亲人。”

    金珠一听站住了,思索了一会,便明白黎想话里的意思了。

    金牛之所以感激黎想,是因为黎想不仅把他们姐弟四个从江里救上来,还为他们姐弟四个撑起了一个家,给了金牛一个类似父亲式的关爱。

    至于田方舟,应该是那年在田家寨卖东西,金杨拉着金珠去看金柳唱歌跳舞,把金牛一个人丢在市场,小小年纪的金牛虽然害怕 可因为知道 姐姐们有正事也只得勉强答应 下来,后来是田方舟认出了他陪着他在市场等着,再后来,田方舟就拿他当弟弟看了。

    刘晟就更不用说了,那些年陪他玩教他玩,他的经济条件又好,尽可能地宠着金牛,弥补了他成长路上的很多缺憾。

    而王医生,应该就是宁宁受伤那次感动了金牛。那次孙泉的女儿一块受伤了,因为他和金珠的那点嫌隙,他对金牛不但破口大骂,还扬言要让金珠倾家荡产,当时的金牛吓得一声不敢吭,只会拉着金珠哭,生怕因为自己的过错令这个家再次陷入困境,害姐姐们再也念不起书。

    后来在医院,王医生几句话便把事情解决了,并特地安抚了金牛几句,年幼的金牛把王医生当成大善人,才会有后面的那些牵扯。

    所以说,种善因才会有善果。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五百零一章、撑腰

    这天晚上,金珠一家三口在宾馆凑合了一晚,第二天去采购了些生活用品和婚礼所需用品又回到了乡下。

    房子已经收拾出一个底子来了,金珠把带来的床单被套换上,也勉强能住人了。

    不过做饭还是不方便,好在他们也不用开伙,杨济华、杨大壮、杨济宁以及相熟的本家和邻居一到饭点来拖他们去吃饭。

    接下来的两天,黎想自己上街去买了些涂料和工具,用报纸叠了一个帽子,换上一身旧衣服,自己动手把房子粉刷了一遍,并且在墙上画了两幅画,正面是一大片的玫瑰花,侧面是一大片的百合花,远远看去,像是两块盛开的花田,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背影牵手走在花田里。

    五天后,西岳和潘晓玮去机场接了金杨一行,刚一下车,众人都被墙上的花海震撼到了。

    “我去,老远一看还以为是真的一片花海呢。”潘晓玮三步并做两步上了台阶,跑过去伸出手去摸了摸墙。

    “哇,真的好漂亮啊,大姐夫简直太有才了,这都能想到?”金柳也冲了过去。

    “大姐,这是我们家吗?”金牛站在台阶上傻傻地问了一句。

    “废话,我和你大姐足足忙了好几天,要没有一点惊喜给你们我们岂不白忙了。”黎想拍了下金牛的头。

    “大姐,姐夫,谢谢你们。”金杨的嘴角也扬了起来。

    原本,她是有一些排斥回乡下结婚的,是不想从这破旧的房子里走出去,没想到金珠和黎想却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玫瑰代表情,百合更不用说了,这下她真的圆满了,不再抵触这旧房子了。

    “大姐夫,你干嘛不把我们一家人都画上去?”金玉看那两幅画里只有两个手牵手的背影,不高兴地嘟了嘟嘴。

    “是,干嘛不把我们几个也画上去?”刘晟也跟着添乱。

    “等你结婚时我把你和金柳画上去。”黎想瞥了他一眼。

    “那等我结婚时也给我们画一幅,我要画在新房里,枕着花香睡觉。”潘晓玮永远是那个凑起热闹来不动脑子的人。

    这不,一不小心又给自己挖了个坑,西岳一听她的话立刻乐呵呵地搂住了她,“这个可以有,要不现在让阿想去我们家画一幅,我们也趁这个假期把婚结了。”

    苗家的规矩是早婚,西岳的曾祖父是苗王,西岳是长房长孙,老人家盼五世同堂盼了很长时间,可潘晓玮玩心太重,加上两人都要去美国求学,因此西岳求婚求了很多次,潘晓玮也没答应。

    倒不是她不西岳,而是她根本没有准备好把自己嫁出去,两人都是学生,怎么养家?

    不结婚可以问家里要钱,结婚了还用家里的钱有些说不过去了,更何况一结婚要牵扯到生孩子,潘晓玮才不想这么快把自己套牢。

    “你想得美,现在结婚哪里来得及?什么都没准备,而且没几天我们又要回学校了。”潘晓玮临时找了个借口。

    美国学校的寒假一般都不长,这个借口倒是也不拙劣。

    而西家是一个大家族,真正的苗王之家,西岳结婚绝对是一件大事,不说别的,光请整个寨子里上万的人吃三天的流水席得提前好几天准备。

    “来得及,要不晓玮姐也从我们家嫁出去,正好什么都现成的。”金牛拍着手说。

    “胡闹,哪个女孩子出嫁不从自己娘家走?去,赶紧把车上的行李搬下来归置归置,看看还缺什么赶紧再跑一趟,明天下午你二姐夫要上门了。”金珠拍了金牛一下后背。

    她倒不是为了帮潘晓玮解围,而是觉得金牛的话太幼稚了,跟田方舟的提议一样。

    “听见没有,做事,阿晟和西岳搬东西,金牛、金玉跟着我贴对联和喜字还有拉花,金柳和潘晓玮帮着金珠布置房子,金杨你只负责整理下自己的行李。”黎想给大家分了一下工。

    几个人一听各自动手忙起来,刚把手头的事情做完,金宝过来说饭熟了。

    这顿饭是杨大力给金杨做的送嫁饭,周水仙和杨小红吴小伟也一起跟着过来了,此外,杨大力还请了杨大壮两口子、杨宝田两口子以及杨济华、杨济宁两位作陪。

    饭后,杨大力和杨小红拿出了几样银饰,说是给金杨的陪嫁,因为金珠强调过金杨结婚不收礼金,可作为新娘的亲人,他们也不好一点不表示,更何况,金珠上门去请客的时候给每家都送了一份不薄的礼物。

    临走时,金珠特地留在了最后,对周水仙说:“婆,明天来参加婚礼的还有我外婆那边的人,这是规矩,你千万别跟他们吵起来。”

    金珠太了解周水仙的为人了,所以提前叮嘱几句。

    果然,周水仙一听李小莲那边的人也来参加婚礼,两手一叉腰,瞪着眼睛开骂,“谁让他们来的?谁同意让他们来的?真是臭不要脸,这么多年对孩子不管不顾的,现在看到孩子有香头了凑过来。。。”

    “婆,是我要他们来的,他们也是我们的亲人。”金珠打断了周水仙的话。

    “不行,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轮不到你来做主。”周水仙对李小莲的恨意太深了。

    自从杨大山没了之后,她恨的人除了孙小燕是李小莲了,她总觉得,如果当年李小莲不走,不离开这个家,杨大山肯定不会死,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个养老的去处都没有,今天这家凑几天,明天那家凑几天,还得看别人的脸过日子。

    金珠见这人真的无可救药了,也懒得跟她讲道理,直接一句话封住了她,“婆想自己做主的话,那些赡养费和医药费什么的也自己去结算,以后别找我。”

    “金珠,你别这样,我来劝劝你婆,你婆是一时没想到他们也会来,有点太突然,你们先回去,我来劝她。”杨大力忙说。

    开玩笑,这老妈一年年岁数大了,又十分怕死,知道有人给出医药费,动不动去医院做个检查,亏得这两年金珠躺着没跟他计较,这医药费都是黎想全包了。

    非但如此,连杨大力一家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去开药也写的周水仙的名字,这金珠要是不管了他们问谁要钱去?

    金珠见杨大力开口了,也懒得再跟他们讲下去,牵着黎想的手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金珠一家三口还没有起床便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声和剁东西的声音,原来帮厨的人开始做事了,两人赶紧爬起来,刚一推开房门,只见潘晓玮拿着相机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她虽说去了西岳家好几次,可没有赶上过吃排饭,故而看到门前百十来米的小街上竟然摆了十多口大锅大灶,兴奋不已。

    金珠摇了摇头,赶紧下楼去洗漱,并给大家安排一天的活。

    上午十点来钟,田有贵拉着李小莲一大家来了,每个人都是盛装出席,中午开饭的时候,金珠他们也都换上了苗装,连黎臧也有一套,是李小莲赶制出来的,她还给黎臧买了一套银饰戴上了,换好之后一直抱着黎臧没撒手,金珠知道自己忙,干脆便把黎臧交给里李小莲。

    中午开席的时候,李经翁和李经纬是娘舅,是女方家最尊贵的客人,因此特地安排在堂屋这一桌,李黑牛和田有贵也坐在了这一桌,杨大力、田丰顺、吴小伟和杨大壮作陪,女眷这一桌摆在了美人靠上,两位舅妈外加一个外婆和李小莲和一个小黎臧,作陪的是周水仙和杨小红、杨小兰以及林月梅。

    原本金珠是不想安排周水仙坐一桌的,可她说了不算,这是习俗,而周水仙也为了给李小莲家的人添点堵,早早上了桌,眼睛时不时地剜几下李小莲。

    这是李小莲离婚后首次见到周水仙,期间虽然隔了长长的十六年,可这十六年来周水仙也一直是李小莲心里的一个噩梦,带给她的伤害不比杨大山少多少,因此李小莲见到周水仙恶狠狠的目光剜过来仍有一种本能的惧意。

    而周水仙看见红光焕发且一身盛装的李小莲坐在自己面前不单单是恨了,她既恨自己的儿子死了李小莲还这么风光地活着又嫉妒李小莲现在拥有的一切。

    一旁的林月梅生怕周水仙闹事,不停地给她夹菜说好话,同时还要照顾李小莲这边的客人,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而石玉英也看出自己的女儿依旧在这周水仙这个死婆子面前抬不起头来,不由得十分恼火。

    偏偏这个时候周水仙见李小莲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只顾照看怀里的黎臧,不禁有几分得意,大嘴一撇,把自己跟前的空碗递过去,斜眉歪眼地看着她说:“小莲,去,给我盛碗饭来。”

    李小莲抬起头,本能地要伸手去接这个碗,可她身上抱着个孩子,动作便慢了一步,幸好身边的石玉英反应快,先一步死死地拽住了她的手。

    “小莲,你能有今天委实不易,多亏了金珠婆那些年那样对你,才使你下决心离开了这个家,要不然你能上哪里有这样的好日子过?这样,你对金珠婆一杯酒,好好谢谢她。”石玉英说。

    “对对,可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好像还流行一句话,叫谢当年的什么之恩,我们家小莲啊,也叫谢当年金珠婆的虐待之恩,要没有金珠婆那些年对你的坏,你哪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西淑芬拍着手说。

    她家里的三个孩子都大学毕业了,跟着孩子们偶尔也学会了几句时髦的流行语。

    正说着,金珠领着金柳上楼来了,她一听便知道准是有人在搞事情,见李小莲低着头,眼圈微微红了,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说:“妈,今天是我们金杨的好日子,你真要舍不得她嫁出去啊,以后没事的时候来帝都常看看她,我给你订机票。”

    这话摆明了是给李小莲撑腰的。

    这些年了,金珠这样对谁说过话?

    “可不是这话,小莲啊,这几个娃如今可都出息了,以后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瞧瞧,我们的大明星金柳,一年的钱可不少挣,听说随便接一个广告够我们过一辈子了。”西淑芬讨好地一笑。

    金柳听了浅浅一笑,她虽然对这些人都没有感情,可也听懂了金珠的话是在替李小莲撑腰,虽然她不想认李小莲,可也明白不能拆金珠的台。

    “是啊,妈,要不你把这厂子兑给别人,别再这么操心了,你想留在县城,我们给你买一栋别墅,你想去帝都,帝都也有大房子,是大姐夫专门给大姐盖的。”金柳说。

    连小小的黎臧也知道伸出手来替李小莲擦一下眼泪,“外婆,不哭。”

    小孩子的心思最纯净,能感知到谁是真心对他好的,因此黎臧很快接受了李小莲。

    “好,妈知道了,妈有你们几个娃,妈知足了。”李小莲终于挺直了腰板,擦了擦眼泪,抱着黎臧笑了起来。

    是啊,几个孩子都这么给面都这么向着她,她还有什么可怕的?退一万步说,即便几个孩子不理她,她现在靠着自己的能力也能养活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她还用怕周水仙了。

    再说了,杨大山的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为了那个叫孙小燕的女人挣钱才累死的,跟她跟孩子们都没有关系,这个黑锅她不能背。

    “对了,金珠,妈看你的脸似乎有点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这几天没休息好还是没吃好?”李小莲也有心思关心关心女儿了。

    金珠听了摸摸自己的脸,这两天她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精力有点不太够用,十分疲倦。

    “好了,妈这边没事,阿臧我带着了,金柳,你带你姐去吃点东西。”李小莲忙说。

    “也好,你们慢慢吃慢慢喝,今天是我们金杨的好日子,能坐在一起不容易。”这话金珠是对桌子上所有人说的。

    “可不是这话,放心,我们会把客人陪好的。”杨小红和林月梅同时回道。

    金珠这才扶着金柳转身离开了。未完待续。网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五百零二章、断夺

    刚下楼梯,金柳听见堂屋里的那一桌人也在吵吵什么,应该是老杨家这边的人在跟李经翁几个翻旧账,金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金珠摇了摇头。

    她可不打算去管这些闲事。

    “大姐,你真的不恨那个女人了?”金柳感觉到金珠对李小莲的态度好了很多,而且只是针对李小莲,心下有点不舒服。

    “那你呢?你刚才又为什么要帮妈说话?”金珠摸了摸金柳的脸。

    “我不是原谅了她,我是更见不得婆那个人得意 ,相比较而言,我更讨厌她也更恨她。”金柳咬着牙说道。

    小时候挨打的记忆太深刻了,不光是挨打,在她成长的记忆里,周水仙就没有给过她一个笑脸给过她一个温暖的眼神,对他们几个非打即骂,这样的奶奶她是不可能会原谅的。

    当然,她也不会原谅李小莲,那种站在马路中间被抛弃被放qi 的滋味这辈子她也不会忘记,可不管怎么说,李小莲是真的为他们姐弟付出过十年,这点跟周水仙还不太一样。

    “我也是如此,妈不管怎么说知道 自己错过,后来也尽量在弥补这个错了,可婆到现在还意识不到自己错了,至今她仍是把爸的死归结到妈身上,这样的逻辑我也是服了。”

    这些年李小莲确实一直在尽历 弥补她作为一个母亲的亏欠,只是金珠没怎么给她这个机会,而周水仙从始至终想的都是如何借金珠几个光,如何从金珠手里多敲诈一点钱财出来。

    这两个人的本质品性有如云泥之别,因此,这辈子金珠也是绝对不会去原谅周水仙。

    “嘻嘻,大姐还是我的好大姐。”金柳一听金珠不是真的原谅了李小莲,挽起了她的胳膊嘻嘻一笑。

    她是怕金珠逼她也原谅李小莲接受李小莲,这个她真的有点困难。

    “好了,大姐什么逼你们做过不愿意的事情?”金珠戳了下金柳的头,却发现 金柳的眉眼不知不觉带了几分风情,脸上的皮肤也好得很,滑嫩嫩的,特有光泽,就连以前刘海下的那些小痘痘也不见了。

    “你该不是也瞒着大姐做错了事?”金珠试探了一句。

    “大姐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瞒着大姐的?对了,大姐,刚妈还说你脸不太好,我扶你去休息一会。”金柳见金珠盯着她细看,有点心虚了。

    “好,我是有点累了。”金珠已经知道 了答案,可这会周围满是闹哄哄的村民,她没法细问什么。

    金柳扶着金珠去了黎想家,这些日子因为刷墙金珠一家三口搬到了黎想这边住,再说以前的老房也确实小,一共才三间屋子,楼上的那两间还这么小,金珠肯定是要把房间留给金杨和金牛几个住的。

    金珠刚躺下来歇着,正打算审审金柳,谁知黎想却听到消息赶来了。

    “珠珠,你是不是累到了?”黎想坐到了金珠身边,先伸手去摸了摸金珠的额头。

    这几天虽然没有下雨,可屋子里没有暖气也是阴冷阴冷的,黎想生怕金珠着了凉。

    “没事的,哪有这么娇气?我就是困了想眯一会,怕下午方舟过来了更没有休息的时间。”金珠虚弱地笑了笑。

    “那好,你眯着,我陪你。”黎想握住了金珠的手,忽地似想到了什么,摸了摸金珠的肚子,“宝宝,你今天没有喝酒?”

    金珠见黎想这么紧张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联想到自己这两天又这么容易疲倦爱睡觉,也猜到了几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酒倒没有喝,不过还不到一个月呢,哪里有准?这话可不许外说去。”

    金柳见了忙偷偷地撤了,这种场合已经不需要 她了,她得去外面替金珠去敬酒。

    而黎想在猜到金珠有可能是怀孕后,也不再和金珠说话,而是一心一意地哄她睡起觉来,没两分钟,金珠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黎想见金珠睡安稳了,起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给她把被子盖好,这才转身离开了,因为外面还有这么多客人在,金珠这边作为主家,不能没有人出来张罗事情。

    刘晟倒是也算一个好手,可他目前还是编外的,金牛又太小,还不能挑事,西岳是外人,只能是他多受点累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迎亲的队伍上门来了,田方舟那边来了有三十号人,除了田方舟外还有迎亲婆和迎亲父,也就是田方舟的姑姑和姑父,此外还有四个伴郎,四个吹芦笙的,走在最后面的是二十个齐整的小后生挑着担子,担子是送给新娘家的彩礼,彩礼有给新娘父母的礼金、有新娘子的衣物首饰若干以及给新娘长辈们的彩礼若干,此外还有十二坛酒,一整头猪,鸡鸭鹅若干等等。

    这些人在村子前停了下来,因为杨静领着村子里差不多大小的大姑娘小媳妇拦在了村口,用一根竹竿挡住了田方舟一行,潘晓玮和曲封两个则负责在一旁照相和录像。

    这个时候就需要 对歌了。

    杨静这边先唱,男方接对了,杨静他们就退后一步,要是接错了,杨静他们还得上前逼对方一步。

    当然了,彼时机灵的伴郎们一般会给女方这边塞一些小礼物或小红包,意思是让女方这边的人嘴下留情。

    对歌的歌声响起的时候,黎想再次进了金珠的房间,他必须把金珠喊起来,因为新郎这边上门了,新娘这边却还在为谁做送亲婆和送亲公吵了起来,这种事情只能请金珠出来断夺了。

    “阿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外面好吵啊。”金珠打了个哈欠,翻着身子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

    “宝宝,新郎上门了,你还睡?”黎想捏了捏金珠的鼻子,低头亲了下去。

    他是爱惨了金珠的这副小儿女模样,因为他知道 ,金珠唯有在他面前才会有这种不设防的小儿女天性,这说明只有他在金珠心里是不同的,是唯一的。

    “新郎?”金珠很快清醒过来了,睁开了眼睛。

    黎想扶起了她,帮着她把衣服穿上,再扶着她下地,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好一点没,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你妈妈出面?”

    他也是心疼金珠,操心费力地把金杨几个带大了,还要操心费力地把他们一个个嫁出去娶进来的,如果单单像他们两个那样在城里办婚事倒也省点心,一切交给婚庆公司打理,可偏偏这婚礼还得回乡下办,乡下规矩又多,偏偏金珠大病初愈又可能怀孕了,他真怕金珠的身体吃不消。

    要知道 这几个月在美国,他是恨不得把金珠捧在手心里,除了陪孩子玩玩,家务一概不让她动手,更别说让她劳心费力了。

    “知道 了,我会自己留意的。”

    金珠知道 李小莲撑不起这个场面,因为她要不在场的话周水仙肯定会带头闹事的,这不,她刚穿好衣服,黎想便把堂屋里的争吵告诉 了她。

    “啊,还有什么送亲公送亲婆?”金珠哪里懂这些?

    整个婚礼的流程她是问过了陈秀芝和杨小兰,可这两人谁也没有提什么送亲公和送亲婆,陈秀芝以为金珠肯定是请杨小兰两口子了,杨小兰还不自己跟金珠交代清楚这些?

    而杨小兰是为了避嫌,怕金珠以为她要抢这个差事,毕竟金珠现在跟李小莲也有了来往,说不定会请舅家那边的人也未必,便没有开这个口,再说就算是请姑姑来做这个送亲婆,她上面还有一个杨小红呢。

    至于李小莲,则是见金珠和黎想都上门邀请他们了,且刚才又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为她撑腰了,因此她也认为这送亲婆和送亲公自然是由她的娘家哥嫂担任了,因为对新娘来说,天上的雷公地上的舅公,两位舅公都在这杵着,有姑姑什么事?

    “还是让我二姑去。”金珠略一思索便决定下来了。

    因为那些年只有杨小兰还顾念了点亲情,在金珠几个需要 帮助 的时候伸了一把手。后来,金珠几个发达了,杨小兰两口子也从没有提什么要求,这些年他们唯一借上金珠的光是那年从刘晟手里买了那套房子便宜了三万来块钱,那还不是杨小兰主动提出来,是杨大山跟刘晟张嘴后又嫌优惠幅度不大不要的,金珠这才给了杨小兰。

    后来,金珠倒是也问过杨小兰的经济状况,可杨小兰每次都笑着说她的日子过得不错,有个果园,有个客栈,果园里还搞了一个立体养殖,几项加起来一年进账也有小二十万,因此杨小兰很是知足,几个孩子也知道 心疼父母,每次放假都知道 帮忙做事,她可不想把孩子们养残了。

    因此,金珠觉得杨小兰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这个送亲婆和送亲公还有一个讲究,最好是儿女双全生活幸福的人,不要那种苦哈哈的。

    “我也是觉得他们合适。”黎想点点头,扶着金珠出了门。

    他们两个下楼的时候,田方舟一行已经进了村子,离金珠家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了。

    金珠看了那边一眼,黑压压的只看见一群盛装的男男女女笑得东倒西歪的,好像比过年还热闹,便笑了笑,转身进了堂屋。

    堂屋的酒宴也结束了,桌子都收拾干净了,一溜摆了三张,宾客们分两边坐好了,一边是李小莲以及她的娘家人,另一边是周水仙和杨大力为代表的杨家人,两边的人都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的,金杨正黑着脸站在房子中间说话。

    新娘本来应该和几位伴娘在屋子里端坐着,可这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听到外面的争吵声,她哪里还坐得住?

    更何况,方才金柳偷偷告诉 她,金珠很有可能是怀孕了,所以不能劳累,因此这种场合她必须站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金珠见金杨出来了,拧拧眉头。

    “大姐,我自己的婚礼,我自己还不得多操心些?”金杨倒是换上了一副笑脸,给金珠端了张木凳过来。

    金珠倒是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听话,这有我和你姐夫呢,回屋去,方舟那边就快进屋了,别让人笑话了我们不知礼数。”

    “去,我陪着你大姐。”黎想从李小莲手里接过熟睡的孩子也坐在了金珠身边,对金杨使了个眼。

    金杨努了努嘴,只好进屋去了。

    “二姑,二姑父,明天的送亲还得麻烦你们跑一趟,你们两个也是田家寨的,对那边的风俗也熟,金杨就交给你们了。”

    金珠一开口,根本不是什么商量的语气,而是一副告知的口吻,李经翁几个听了自然不喜,可他们不敢跟金珠吵,便看向了李小莲。

    “大舅也别为难我妈,这事我说了算。对了,你们也别一个个都跟乌眼鸡似的,客人就要上门了,我说了,今天是金杨的好日子,你们要是真当我们是晚辈是亲人,是好好留下来帮我们张罗张罗,要是不当我们是晚辈是亲人,现在就请出了这门,好走不送。”金珠板着脸说道。

    “哪能呢?我们可不就是你的长辈你的亲人,要不我们能特地早早赶回来给金杨做送嫁饭?”林月梅得意 地笑着说。

    她倒是不操心谁去送嫁,杨大力是金珠唯一的叔叔,这亲事理应由幺叔帮着张罗,因此今天杨大力真正 露脸了。

    “可不,我们也是你的长辈,你妈早就开始张罗给金杨绣嫁衣打首饰了,这不赶着送来了。”西淑芬替李小莲分辩道。

    “好,那就都留下来,二婶和二叔负责出去给客人接风,两位姑父帮着张罗敬茶上烟,两位舅舅是尊贵的客人,一会好好陪新郎喝几杯酒,妈去洗个脸擦点东西,一会好好接待客人。”金珠不偏不倚地给大家派了任务。

    杨大力和林月梅两人刚端了一张桌子摆在了屋外的平地上,田方舟一行便上来了,杨大力和林月梅赶紧奉上了双杯酒,一边唱一边送到了客人嘴边。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五百零三章、幸福的定义(结局章六千字)

    田方舟的叔叔喝了杨大力递过来的双杯酒,接着唱起了感谢歌,并把手里的一个装着两只小鸡的笼子和雨伞交给了杨大力,两人手牵手进了堂屋。

    接着,便是田方舟的婶婶和林月梅也同样手牵手进了堂屋。

    进屋后,田方舟的叔叔也一直口不停地唱歌,一边唱一边递给杨大力几个钢镚,一共四块八毛钱,这是让杨大力用来垫桌子脚的,而桌子是要用来摆放彩礼的,这叫晒彩礼,让女方的亲友们看看新郎的家底和诚意。

    杨大力接过这几个钢镚,摆好桌子垫好桌脚,这时,田方舟的婶婶高声唱了一句,意思是女方这边已经准备 好桌子了,外面挑担的那二十个小伙子听到这声吆喝才挑着东西进来了。

    先是给新娘父母的礼金,接着是给新娘的衣物首饰,再然后是新娘长辈们的礼物,最后是那些酒和猪肉以及鸡鸭鹅等。

    这些东西理应由杨大力和林月梅以及在座的长辈们看一眼,一般情况下这些彩礼是定亲的时候商量好的,要写在礼单上的,这次送过来新娘这边是要对着礼单查看一下有没有遗漏或者少了什么。

    可因为金杨结婚省了好几个流程,故而这礼单是前几天陈秀芝来找金珠时临时拟定的,这会金珠却忘了拿出来,因此大家都等着看金珠的眼行事。

    金珠见此忙从自己的围裙兜里找到了这张礼单,给了林月梅。

    东西对好之后,论理,这个时候该田方舟出场了,他得由杨大力带着向新娘的父母和长辈们行跪拜礼,然后由杨大力把那些礼物交到田方舟手里,再由田方舟亲手把东西交到长辈们手里,这叫认亲。

    第一个应该跪的就是女方的父母,这个倒没有什么争议,李小莲就在这坐着呢,可问题是,田方舟如果跪了李小莲,这礼金就得交到李小莲手里,周水仙第一个不干。

    因为陈秀芝对这门亲事相当满意 ,加之先前的相看和定亲等过程都省了,因此这次的礼金直接送了十万块现金,取一个十全十美的好意头。

    在座的知道 这礼金一般给父母的,感谢父母把新娘生下来并养大了新娘,换句话说也叫奶水钱。

    不过一般的农村家庭给不到十万钱这么多,有个三四万四五万就很不错了,那年黎想之所以给了杨大山六万六,也是因为他做广告手里积攒了一笔钱,加之他对金珠实在是心重,爱屋及乌,便掏了六万六。

    可这一次,谁也没想到田方舟家也这么大方,居然给出了十万钱的礼金,因此大家都被桌子上的这一长捆钞票惊呆了。

    他们惊呆的倒不是这十万钱本身,而是这十万块钱的归属问题。

    周水仙是第一个对这个钱动心的,杨大山不在了,这奶水钱自然就该由她这个做妈的替儿子拿着;可石玉英等人不这么看,李小莲那些年为了这几个孩子吃了这么多苦,可以毫不客气地说,那些年是靠着李小莲撑起了这个家养大了这些孩子,即便后来李小莲离婚出了这个家,杨大山接管了这几个孩子,可杨大山在家也只待了三年便出去打工了,从此便再也没管过几个孩子,因此,论贡献,杨大山是决计比不上李小莲的。

    故而,这钱不能给周水仙。

    李小莲自己倒没对这钱动心,她反倒觉得这钱应该给金珠拿着,因为是金珠把这几个弟弟妹妹们带大的,可她知道 金珠不差这点,而金珠肯定会把这钱给她,因此她打算把这笔钱给金杨做嫁妆,因为她知道 这几个孩子里就金杨的条件差一些。

    “金珠,这钱我拿了给金杨,我一分不要。”李小莲也怕周水仙闹起来太难堪,主动对金珠说。

    当然,这话也是说给在场的周水仙之流的人听的。

    金珠听了这话笑了笑,先扫了眼屋子里看热闹的人,有嘲讽的有羡慕的也有不平的,看得出来,大家都对这十万块钱的归属有兴趣,因为这意味着李小莲到底是不是真的被金珠几个接受了原谅了。

    再看一眼身边的李小莲,一直是一副畏畏缩缩做错事的样子,明明是新娘的妈妈,却理不直气不壮,仿佛比外人还外人。

    想了想,金珠开口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也做了我们十年的妈妈,为这个家操持了十年,后来离开我们也是不得已被逼的,这钱应该给你。”

    她是想借这个机会为李小莲正名,李小莲不是贪图富贵抛夫弃子,她是被丈夫打的被家婆逼的,她是走投无路了才不得已丢下这几个孩子,因此,金珠不能让一群外人看不起她,这无关原谅不原谅,只因为她是这具原身的妈妈。

    金珠发话了,田方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这捆钱就跪到了李小莲的面前,李小莲捧着这捆钱呜呜哭了起来。

    她是感动的。

    周水仙虽有不甘,可接到金珠警告的眼神,倒是也不敢闹事。

    这礼金解决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陈秀芝大方,加之她又是自己开店做绣品生意的,因此她给金珠家的这些直系长辈都预备了一套苗装外加一样银饰,给金杨的礼物就更不用说了,一年四季的衣服各有一套,且还都是手工绣的苗装,此外还有一整套的银饰、围裙、绣花鞋等。

    杨小兰动手把给金杨的东西抱进了屋子里,让金杨换上一身衣服出去给众亲戚们展示一下。

    十分后,金杨换好衣服带着两个伴娘出来了,伴娘是杨小兰的女儿田晶和杨静的妹妹杨欢。

    “金杨,这是妈给你的陪嫁钱,妈对不起你们几个,可妈什么时候都是你们的妈。”李小莲当着大家的面把这十万块钱放到了金杨的手里。

    金杨在屋子里早就听到了这些争吵,说实在的,她虽然也恨李小莲,可她对李小莲当年受的苦遭的罪是记忆深刻的,因此这钱给李小莲她倒没什么意见,反正是绝对不能给周水仙的。

    “给你的你就拿着。”金杨把钱推了过去。

    李小莲忙不迭退后几步,“孩子,你就别为难你妈妈了。这是她的心意。”田有贵开口了。

    虽然他很想收下这十万块钱,可他也知道 这钱不是这么好拿的。

    当然,最重要 的一点是他不想跟金珠几个交恶,他还想留一线,希望将来金珠能看顾新宝几分,不说别的,就冲金珠几个对金玉的态度,他就知道 这几个孩子的品性有多纯良。

    金杨和李小莲推来推去的,最后两人都看向了金珠。

    “妈,这钱就是给你的,奶水钱奶水钱,难道金杨不是吃你的奶水长大的?所以这钱你拿着是天经地义的。至于金杨的嫁妆,你不是已经给了她一份?我和阿想也给她备了一份,放心,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差,倒是你自己,我们不常在你身边,自己也该留点钱应个急什么的。”金珠说道。

    “可不是这话,小莲啊,听金珠的话,这钱你就拿着。”石玉英的眼圈也红了。

    十万块钱不重要 ,重要 的是金珠几个肯认回这个妈妈,这可比这十万块钱有意义的多。

    “是,这钱我收下了,不过我现在要送给金杨当嫁妆,当妈的给女儿添点嫁妆也是应该应分的。”李小莲执意不想收这笔钱,转手又给了田方舟。

    金珠见此,也不再为难李小莲,“金杨,既然妈说了是她的心意,那你就收下妈的心意,以后,多孝顺妈一些,哪里还找不来这十万块钱?”

    “那这钱我们也不要,拿出来把这房子翻建一下,我们出土建的钱,装修的钱就让阿晟他们掏了。”田方舟搂着这十万块钱笑嘻嘻地看向刘晟。

    “我掏我就我掏,多大的事情,我全包了,还不用你这十万块钱了。”刘晟给了田方舟一记鄙视的眼神。

    “干嘛,干嘛,这是谁的地盘知道 吗?跟我争什么?这房子我自己出钱盖了,村长爷爷,等我考完大学就回来盖房,你帮我张罗张罗。”金牛转向了杨济华。

    金牛最近这两年下围棋拿了差不多有五六十万的奖金,加上这两年的客栈分红,他手里也有一百多万了,因此翻盖这祖屋是小菜一碟。

    “哎,好,放心,你要不喜欢这里,村长爷爷给你另找一处好地方,可以看到江景的。”杨济华乐呵呵地接过了这话。

    “这倒不用,我们就在这里出生长大,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还是从这里送走我爸的,今天回到这里来,也是因为这里见证了我们成长过程中最初最深的苦与痛,笑与泪。”金牛看着神龛上杨大山的牌位黯然说道。

    “这小子今天金珠附体了,居然说出这么一番感性的话来。”刘晟笑着给了金牛一脚。

    “跑题了,跑题了,重点在这,我才是今天的主角。”田方舟喊了起来。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至此,认亲仪式才算结束,接下来便是晚宴了。

    由于男方家来人不少,堂屋里摆了两桌,美人靠上摆了两桌,门前的空地也摆了两桌,陪酒的客人除了新娘的近亲长辈还有族老以及村委会的干部们。

    这个时候,金珠作为金杨的大姐,也应该出面向客人们敬酒的,于是,她和黎想端着酒杯走了这几桌,当然,金珠只是意思意思一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她做了一年多的植物人,大病刚醒,倒是也没攀扯她。

    可黎想就不一样了,他是金珠的丈夫,是女方这边的主场,又是男方的亲戚,这些人几乎都是看着他长大的,见他发达了一点架子也没有,哪有不上前凑趣想灌他酒的?

    好在有西岳和刘晟两个人跟在他身边,替他挡了不少酒,只是这样一来,便苦了田方舟。

    田方舟是新姑爷上门头一次,杨家的李家的亲戚就不少,还有几位堂叔和族老以及杨济华等人,这些人是看着金杨长大的,杨大山没了,他们就相当于金杨的家长,这个时候自然要拿出几分诚意来。

    而他们的诚意便是热情,酒桌上能体现大家热情的,除了酒似乎别无他物。

    刘晟和西岳跑去帮黎想挡酒了,田方舟这边虽然有几个伴郎,可到底不如西岳和刘晟关系铁,一个眼神便知道 对方是什么意思。

    再说了,今天是新娘这边的主场,那几位伴郎早就被这边的村民们拉着去敬酒了,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能管田方舟?

    因此,田方舟毫无意外 地多了。

    这顿饭边喝边唱的,吃了足足有三个多小时,最后田方舟是被人扶着下了饭桌的。

    晚上,收拾好饭桌后,杨大力在堂屋的地坑里点了一堆篝火,这时,女方这边就需要 几位至亲留下来陪着男方的亲友说唱聊天,这天晚上是不能睡觉的,要到天明。

    黎想担心金珠吃不消,再说她还要带黎臧睡觉呢,便早早送她回去休息了,让金玉陪着她,其他人则留在了祖屋这边陪客。

    第二天一早,黎想过来接金珠时,说接到了电视台的电话,他们正在往这边赶来,想拍几场婚礼的画面。

    金珠虽然不是新娘,可她是把新娘抚养长大的人,而且难得的是她不仅成才了,还把弟弟妹妹一个个都教的这么好,全都有了出息。

    不过更难得的是这家人在取得这么大的成就之后还能回到最初的小山村来办一场婚礼,请全村人吃两天流水席,这说明这家人都没有忘本,加之黎想又以金珠的名义给家乡捐赠了好几笔巨款,因此电视台的台长说这家人的为人处世之道很有教育意义,也就是社会通常说的正能量。

    金珠笑了笑,“这个好办,我觉得金牛昨天那几句话就蛮够用了,到时就让他去发言,也该锻炼锻炼他了。”

    “是啊,我们五个人一路走来,连最小的金牛也出息了,还别说,我还真有一种做大家长的感觉,吾家的孩子们都长大了,还真有点不舍得把他们送出去。”黎想也跟着调侃了几句。

    “可不,下一个该轮到金柳了。”

    “大姐,我不走,我就留在你们身边。”金玉拉紧了金珠的衣服说道。

    “这可不行,不过我还真有点好奇,到时我们金玉会给大姐带回来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金珠笑着捏了下金玉的脸颊。

    “大姐,大姐,你们怎么还不来?家里来客人了。”金柳的声音在楼下响了起来。

    “客人?谁啊?”金珠一边问一边拉着金玉下楼了。

    原来是潘市长一家和西县长一家到了,此外还有刘晟的父亲刘卫国,不过刘卫国倒不是刻意和他们约好的,他是听别人说金珠一家都回来给金杨办婚礼了,猜到刘晟可能会跟着一起来,便过来碰碰运气。

    再说即便刘晟没来,就冲黎想和金珠两个跟刘晟的交情,他也得过来随一份礼。

    除了这几家,还有王医生夫妻两个带着宁宁也来了,原本他们一家昨天就想赶来,可临时有一个急救手术耽误了。

    金珠正在堂屋前的空地上招待客人时,电视台的记者们来了,这些人自然认识潘市长和西县长的,见潘市长居然屈尊以私人的名义来这个小山村参加这场婚礼,纷纷让他说两句。

    潘市长见记者们把镜头对准他,略一思忖,倒是也不推辞,“其实,我和这姐弟四个的渊源很深,当年我还在上善做副县长时正好赶上这姐弟四个跳江自杀,当时的善后工作是我处理的,因为处理不得力,我很是自责了许久,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一是对这姐弟四个说声对不起;二是恭喜这姐弟四个一个个都成才了;三就是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恭喜杨金杨小姐和田方舟先生喜结连理,最后一句话,希望更多的孩子们能看到这个新闻,能从这姐弟四个的成长中吸取点正能量。”

    “西县长也来几句。”记者把镜头对准了西志平。

    “不了,我想说的话潘市长都说了,最后,希望大家看到这个节目后能伸出你们的援助之手,让更多的留守儿童能得到社会各界的关爱。”

    “金珠,你作为这个留守家庭的长姐,这些年最深的感触是什么?”记者们把话筒又对准了金珠。

    “最深的感触是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我们姐弟几个一路相携着走来,收获的亲情和爱情,都承载了我们的苦与痛,笑与泪,这一路,幸好有他们的相伴。”金珠说完,向黎想灿然一笑。

    黎想见镜头对准了他,揽住了金珠的肩,“其实,我妻子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不过我比她多了一个更深的感触,那就是亲情,不仅仅有血缘关系的才叫亲人,我们这个大家庭走到今天,从最初的五个人到现在九个人,维系我们之间关系的更多的是爱、信任和包容,而不是血缘。”

    “九个?哪九个?来一个大合影?”有记者提议。

    “好啊,我们也正有此意。”金牛和金柳带头附和了。

    “臭黎想,你想把我们撇开,门都没有,我们两个也算。”潘晓玮拉着西岳闯了过来。

    “还有我,还有我们两个呢。”曲封拉着杨静走来了。

    “十三个,这数不吉利,你们两个还是靠边站。”潘晓玮乐呵呵地对杨静和曲封做了一个怪脸。

    “宁宁,来,过来跟姐姐们一起照个相。”金珠向宁宁招了招手。

    “我?”宁宁看看金珠,又看看金牛,再看看她父母,到底还是没敢动地方。

    “让你来就来。”金牛上前几步拉着宁宁的手走进了阵型。

    “好小子,金珠,你也不管管,这样也行?我这亏吃大了。”刘晟抗议了。

    “得,你这叫还叫吃亏?我可是金杨念大一暑假才把她追上的,我最亏了。”田方舟抗议。

    “行了,吵什么吵,要是把你们大姐气到了,回去一律跪搓衣板。”黎想故意 板起了脸说话。

    “真的还假的啊,跪搓衣板?你跪过?”刘晟撇了撇嘴。

    “别人我不敢说,你呢,自求多福,看回帝都后她怎么发落你们两个。”黎想给了刘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刘晟很快想到了什么,忙看向了金柳,金柳这会正小心翼翼地扶着金珠呢,她是怕金珠被人挤了。

    “姐夫,大姐夫,拜托了。”刘晟向黎想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

    “咦,有阴谋。”潘晓玮眼尖,看到了刘晟在讨好黎想。

    “好了,人家摄影师都等半天了,快点站好,谁再捣乱就驱除出去。”黎想从金玉手里接过孩子抱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揽住了金珠。

    “大家长发话了,来来来,站好了,看着镜头,来,一二三,喊,茄子。”摄影师站在了队伍前面,端着相机对着大家。

    当天晚上,乾东市和上善县的晚间新闻后播了一个特别报道,《从一场婚礼看一个留守家庭的蜕变》,这个节目的开始是当年金珠姐弟四个跳江的新闻,还有当时的录像和照片以及相关的文字报道,接着是这姐弟几个成长的轨迹,其中好多画面是金珠和黎想参加各种比赛的镜头,也有金柳刚开始接的那几个广告。

    最后放出来的是这次回乡的采访,节目的末尾是一场婚礼现场的报道,镜头前十几张年轻面孔无一不是笑逐颜开的,任谁看了都羡慕不已,因为他们在告诉 大家,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人。

    最后的画外音是金珠录制的,“……其实对我来说,幸福的定义很简单,就是成长的路上有人陪你哭有人陪你笑,苦一点累一点都无所谓。这一路走来,我们虽然没有得到多少父母的关爱,可我们凭着自己的努力也一样收获了事业和爱情,同时也收获了亲情,就像我先生说的,不是只有血缘关系的人才叫亲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更多的是靠彼此之间的信任和宽容,最后再说一句,很感谢这一路有你们相伴,祝我们这个大家庭越来越红火越来越壮大。”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番外 一、 金珠(一)

    八月底的帝都依旧热得像个火炉,金珠刚从带空调的清凉咖啡馆出来,被外面的热浪一袭,眼前一黑,差点晕厥了。

    “怎么了?”身后跟来张晓洁上前一步扶住了她,问道。

    “没什么,就是总也不出门,有些不太适应这气候了。”金珠站稳后笑着回了一句。

    不是她矫情,事实也是如此。

    虽说她现在还是一个学生,可身家早就过亿了,黎想现在成了国际著名建筑设计师,设计出来的作品拿过好几个国际大奖,因此他现在接一个项目起价都是八位数,为了求精,他一年只接三个项目,这一项的进账至少是三千万,再加上公司的其他分红,他一年少说也有四五千万的收益。

    金珠自己本身也不差,她虽然没有成立工作室,不过每年基本也有一部小说问世,而且她的小说一出来,不仅是网络热销,实体书、电视版权、电影版权、海外版权、甚至还有什么游戏版权都是火得不要不要的,此外,她一年还接到不少国内外大学的讲学邀请,因此加上讲学费和乱七八糟的稿费,她一年也有一千来万的进账。

    另外,刘晟的老家客栈和田方舟的方舟装修公司每年的分红加起来两人也有四五百万,因此,他们两个的家底着实蛮厚了。

    所以,每年的寒暑两个大假期,黎想基本什么也不做,带着金珠、金玉和两个孩子还有夏天去庐山、黄山等地避暑,冬天去云南、海南等地采风,偶尔也回老家,其实说白了就是陪着老婆孩子玩。

    回帝都后,他们也基本住在乡下的庄园里,很少回市区住,因此金珠才会说不太适应这气候了。

    这一次提前回帝都,是因为张晓洁要找金珠谈签约的事情。

    去年,张晓洁把金珠的自传体小说《我们的家》拍成了电视剧,这是金珠第一部现代长篇小说改编成的电视剧,没想到前段时间在华夏电视台首播收视率居然创了新高,海外版权也卖了一个天价,张晓洁自然是名利双收了。

    话说这几年她也没做别的,几乎拍的都是金珠的作品,而且拍一部火一部,不光是她自己挣了个盆满钵满,也不知捧红了多少演员。

    因此,她这次来找金珠是想提前预定金珠的下一部作品,她想拍一部都市偶像剧,说是现在的偶像剧剧本和小说基本都一个套路,不是什么贫家女恋上高富帅就是什么傻白甜爱上霸道总裁,一点也不现实,更不接地气,她想有所突破 。

    为此她提了几点要求,不要车祸、不要失忆、不要堕胎、不要绝症、不要傻白甜和单蠢等老梗,她想挑战 一下日韩和台湾地区的偶像剧鼻祖。

    原本金珠也没打算来赴这个约,因为接到电话时她正和黎想在九华山避暑呢,可巧黎想也接到了李睿钟的电话,说是他妻子生二胎了,总算也喜得贵子了,要摆满月酒,请金珠一家来参加。

    这几年黎想和李一方的关系虽然还是相见如冰,不过和李睿钟的关系倒是进了一步,除了私下来往两人还有不少业务上的往来。

    那个历史主题公园的三期工程两年前完成了,是集吃、住、游、玩一体的公园,每个朝代的饮食、服饰、建筑都不太一样,而且每个朝代的展馆里不仅有这个时代的大事记,还有一个模拟的科考考场,也分县试、乡试和会试,游客们可以坐下来答题,会根据每个人的成绩发一张代金券。

    因此,这个主题公园正式开放后吸引了不少国内外的游客,游客们不仅可以自己选择喜欢的朝代去体验那个时代的市井生活,而且还可以过一把古代的科考瘾,还可以体验一把金榜题名后的骑马游街。

    除了这个主题公园,李睿钟后来又找黎想设计了几个小区,因为他代管着康氏地产,康学熙昏迷之前公司还有几块地,李睿钟对建筑是一个门外汉,没少去找黎想讨教,黎想虽然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架势,不过却是有求必应,尽心尽历 地帮了李睿钟不少忙。

    因此,接到李睿钟的电话,他们一家才提前下了九华山,回到了帝都。

    “行了,我是比不了你们,我就是一个劳碌命,从这点上来说,我还真是蛮羡慕你的,同样是女人,你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有这么一双可爱的儿子不说,关键是还有这么一个既体贴又能挣钱的丈夫,你的人生是没有什么遗憾了。”张晓洁松开了金珠,笑着摇了摇头。

    身份、地位可以自己通过自己努力去争取,可孩子和好丈夫是可遇不可求的。

    “谁说我的人生没有遗憾?我特别想要生一个女儿,可惜我家阿想不答应 。”金珠说起这件事来就怨言颇深。

    她是真的想要一个女儿,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可黎想见金珠两次怀孕都这么辛苦,便不想再要孩子了。

    这不,小黎漙都三岁了,金珠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行了,你就别在我面前拉仇恨了,走不走?用不用我送你一程?”张晓洁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

    “你先走,阿想一会就来接我。”金珠看了看手表,再看了看天,最后还是转身再进了咖啡馆。

    本来她想去街里转转给孩子们买几身衣服,可她实在是没有勇气走进这热浪里。

    坐下来刚给黎想发了一个短信,还没等到黎想回复,金珠的手机便响了,是邓教授打来的,让她有空去一趟学校,说有重大发现 。

    金珠只好重新给黎想发了个短信,说她去学校找邓教授了。

    打车进了学校,邓教授的办公室大门敞开着,金珠走到门口,见老师正一脸凝重地坐在书桌前,他的书桌上摆了好几本翻到一半的书。

    “老师,怎么啦?您又有什么重大发现 ?”金珠敲了敲门,待邓教授允许后才走到了书桌前。

    “金珠,来来,你对五代十国的历史比较熟,你来看看这段话,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天熙帝?”邓教授从桌上拿起一本泛黄的书递给了金珠。

    金珠拿起了书看了起来,这段文字介绍 说天熙帝勤勉、睿智,做出了很多项改革,不但让一个满目苍夷的战争国家在乱世中站住了脚,而且也成功地抵住了契丹的外侮。

    金珠一看书上说的朝代、国家正是自己上一世的时空,再看看这些改革措施,她自然知道 是谁的手笔了。

    天熙,康学熙,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真的改写了历史,可惜是另一段平行空间了。

    金珠之所以判断这是另一个平行空间,是因为这个时空的历史并没有改写,而这段文字金珠猜想可能跟康王的转世或者重生有关。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穿越到了那个年代再回来留下的文字。

    “老师,你这书是从哪里来的?”金珠觉得有几分奇怪,因为她从没有看过类似的资料。

    翻了翻扉页,金珠看着扉页上的名字陷入了沉思,康恒,这个名字很陌生,她并没有听过。

    “这是一位民国的历史老师写的研究文章,我也是无意中从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翻出来的,上面布满了尘土,我拿起来好奇地翻了翻,发现 书中很多见解都很精辟,唯独这段文字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才把你喊来问问。”

    “奇怪,他在民国时期发表这篇文章,应该也会引起轰动啊,难道那个时候没有引起学术讨论?”金珠也想不明白。

    如果那个时候引起了学术讨论,是不是就会引起大家的关注?金珠是不是就可以早点知道 康王的消息?

    “那个年代也是一个战争和杀戮的混乱年代,有谁会去关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历史老师写的文章?只怕还会被人骂作是疯子呢。”

    “那老师你是如何看待这篇文章的?”

    金珠自己是相信了,而且她隐约感觉这个康恒其实就是康王转世或者是重生,金珠不知道 他是不是走错了时空通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本来是不信的,可这人说的有根有据的,好像是真事一样,所以我才把你喊来问问。”

    “老师,这件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我回去之后再好好找找相关的书籍,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旁证,否则单凭这几句话我们不能下结论。”金珠没有说实话。

    因为这种实话是没有人会信的,说不定大家还会把她当成疯子,学术不是小说,可以虚构,即便这不是虚构。可这种玄幻的东西除了亲身经历 的人又有谁会信?

    “也好,我也是这个意思,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回头老师跟他们几个人也说说。”

    金珠听了点点头,见老师似乎有点疲倦,问了问开学后的具体课程,便告辞出来了。

    她已经提前一年完成了研究生课程,看情形,还有一年便可以拿到博士文凭,也就是说她把六年的课程压缩在了四年半,毕业后,她便可以接受学校的聘请担任历史老师,这个工作比较清闲,不影响她休假,更不影响她写作,因此她还是比较满意 的。

    从历史系大楼走出来,金珠碰到了前来找她的黎想,黎想看着她一脸凝重地走来,不禁上前揽住了她,“出什么事了?怎么不打把伞,也不戴一个墨镜,回头又该抱怨自己晒黑了。”

    “阿想,康学熙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金珠把刚刚从邓教授那看的那段文字告诉 了黎想,“我倒不是纠结要不要把这段历史公诸于世,而是纠结他这么去了民国唐老师怎么办?唐老师可还是一心在等着他,都五年多了。”

    金珠醒来也快四年了,这四年康家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又是求神拜佛又是广撒善缘的,可康学熙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黎想听了这话伸出手抚了抚金珠的眉头,“宝宝,该做的能做的我们都替他做了,结果如何只能是看天意了。好了,我们回去,阿臧和阿漙可都在家等着我们呢,我怕金玉一个人对付不了两个小魔王。”

    金珠叹了口气,可不是这话,这几年的中秋、鬼节、清明、春节什么的金珠和黎想都拜过,家里庙里都拜过,也是没有效果。

    “算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说不定人家这会正乐不思蜀呢,后宫佳丽那么多,江山在手,美人在怀,我们还是别白费心思了,走,回家看儿子去。”黎想见金珠的脸还拧成一团,低头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拉着她往前走了。

    两人回到家,车子刚停,金珠还没有转过影壁,便听见水塘里鸭子和鹅的叫声,期间还夹杂着金玉的喊声。

    “阿漙,你不是又淘气了?”金珠转过影壁,见三岁的黎漙正吃力地举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在驱赶水塘的鸭子,同时还把好好的荷花打落了不少。

    黎漙一看见金珠,撇了撇嘴,眼珠子咕噜一转,放下竹竿,迈着小腿蹬蹬地向金珠跑来,隔着老远就张开了双臂向金珠扑过来,“妈妈,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想你了。”

    黎想先金珠一步把他抱了起来,“臭小子,只想你妈妈,没想爸爸?”

    “不许转移话题,你说,你错在哪里?”金珠板起了脸开始训子。

    正在亭子里画画的黎臧听见金珠训人忙放下手里的画笔,急步从石雕桥上跑了过来。

    “爸爸,妈妈,小弟不是故意 打那些鸭子和鹅的,他问我鸭子和鹅哪个飞的更高,我答不出来,这才让他去打那些鸭子和鹅,说是让它们飞起来直接比较一下就知道 了。”

    金珠听了直扶额,她这两个儿子破坏力不是一般的大,老大是蔫坏蔫坏的,每次做错事总有一堆正常的理由,老二到底还是小两岁,没什么判断力,就是对什么都好奇,家里的玩具被他拆了一个遍不说,还成天弄得鸡飞狗跳的。

    偏僻黎想还惯着,金珠一个人唱白脸也唱不下去啊。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番外(二) 金珠(二)

    金珠和黎想在别的方面一直都很同步很合拍,唯独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两人的分歧很大。

    金珠遵循的是古代她父母那套玉不琢不成器的教育理论,而黎想贯彻的则是完全的放养,尊重孩子的天性,让孩子自由地成长。

    他说,他自己从小就没有享受 过多少母爱,更不知父爱是什么,因此他想把自己小时候缺失的父爱都弥补到孩子身上。为此,他一年才接三件设计活,剩下的时间基本用来陪孩子陪老婆,他要给孩子们一个快乐的童年。

    故而,当听到黎臧说黎漙是为了检验一下鸭子和鹅哪个飞得更高才去打那些鸭子和鹅的,黎想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黎臧的头,“我们阿臧真的好聪明啊,能想出这么简单有效的方法来。”

    金珠听了这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行了,你就不用替他们遮掩了,就算要比较这鸭子和鹅哪个飞得高,那这池子里的荷花和荷叶又是怎么回事?”

    “呃,妈妈,那是因为鸭子和鹅在荷叶里歇着,小弟要把鸭子和鹅赶出来,不小心碰到了那些荷花和荷叶。妈妈,今天小姨还带着我和小弟捞了好多虾子,晚上我们吃虾子。”黎臧一看爸爸那一招不好使,笑眯眯地扑到了金珠身上。

    “不许转移话题,你说,今天的事情你们错在哪里?”金珠板着脸继续 训人。

    平时拆点玩具电器什么以及别的什么小毛病金珠在黎想的干涉下咬咬牙也就忍过去了,可虐待动物这个毛病她是坚决不能惯孩子的,这会助长孩子的残忍,不懂得敬畏生命尊重生命的人绝不会养成善良、宽容的好品性。

    “就是啊,阿漙,爸爸妈妈不是告诉 过你,不管是鸭子还是鹅还是那些荷花,都是有生命的东西,我们都应该尊重他们,就像爸爸打你,你疼不疼?”

    黎想不愧是了解金珠的,很快想到了问题在哪里,因此说完后特地在黎漙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

    黎漙的小脸立刻 扭成了一团,一脸委屈地看着黎想。

    “你看,你知道 疼,鸭子和鹅也会疼的,是不是?”金珠趁势引导孩子。

    黎臧一看黎漙挨爸爸打了,再一看妈妈的脸还板着,有点不依不饶的,想着今天这关有点不太好过,眼珠又一转,扯了扯妈妈的衣服。

    “妈妈,我错了,我不该瞎出主意,更不该看见弟弟做错事不管,可爸爸说过,小孩子都会犯错,要给我们改正错误的机会,妈妈也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了,妈妈别生气了,以后我会看着小弟弟的,不让他做错事,嗯,一定要尊重这些鸭子和鹅。”

    金珠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咬着牙在黎臧的脑门上戳了一下,“你还是先保证你自己不犯错。”

    “嗯,妈妈放心,我肯定会做一个乖孩子,弟弟也是。”黎臧搂着金珠的大腿仰着小脸甜甜地对她一笑。

    金珠忍不住抱起了黎臧亲了一下,对着这样的儿子,她实在是再板不起脸来生气。

    “妈妈,我错了,以后我也做一个乖孩子。”黎漙见妈妈抱起了哥哥又是亲又是搂的,没搭理他,有点委屈,低着头,一排浓密的眉毛遮住了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不过明显能看出来小嘴噘着。

    “好,妈妈也抱抱你,还是那句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记住了不能虐待小动物。来,让妈妈亲一下。”金珠放下黎臧,从黎想手里接过黎漙,并在孩子脸上亲了一下。

    “嗯,妈妈放心,我肯定也是一个乖孩子。”黎漙很快抬起头,在金珠的脸上亲了一下,搂着金珠的脖子得意 地笑了。

    “你们两个呀,就是一对小狐狸。”黎想从金珠手里再次接过了黎漙,把他放到了地上,“去,跟哥哥和小姨玩去。”

    两个孩子见此倒是深有默契,这说明爸爸是要把妈妈单独带走了,于是,黎臧牵着黎漙的手又上了石雕桥。

    “金玉,累不累?”金珠上前替金玉拢了拢掉下来的碎发。

    金玉今年十二岁,刚小学毕业,也正是爱玩爱疯的年龄,自从金杨和金牛都去了美国念书之后,她一直是跟着金珠,因为金柳比较忙,放假的话一般会进剧组,平时事情也多,除了正常的课业,时不时接个广告、通告或者录个歌什么的,自己还忙不过来要刘晟照顾呢,哪里还有空管金珠?

    “不累,我们三个刚刚在画荷花呢,还有鸭子和鹅。”金玉自己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摇着头说。

    “大热的天,小心别中暑了,玲玲和小俊他们呢?”金珠随口问了一句。

    这园子太大,除了田阿姨两口子,金珠后来又雇了两户人家,一户专门负责园子里的活物养殖,比如鸡鸭鹅和鱼虾,另外一户专门负责园子里的花草树木外加一块菜地,这两户人家都有各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平时也都陪着黎臧他们玩。

    “李大哥不是说要来住一段时间吗?他们帮着去收拾院子去了。”金玉说。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黎想微微皱了皱眉,看着金珠问道。

    “我也不知道 。”金珠摇摇头,她确实也不知情。

    “你们两个出去没多久他就来了,说是来这附近办点什么事,顺便进来看你们在没在家。”金玉解释一句。

    “想必是他儿子满月要挪窝了,来我们家凑合几天,怕我们不同意,便没给我们打电话。”金珠见黎想拿出了手机,拦住了他。

    事实上,这几年年节的时候只要金珠他们在帝都,李睿钟一家都会过来吃顿团圆饭,金珠猜他恐怕是不愿意回家看袁媛的脸,自己一家过年又没,便干脆来找黎想就和了。

    而他又深知黎想这别扭的性子,如果他给黎想打电话征求他的意见未必会同意他来,所以干脆来一个先斩后奏,这是他一贯的手法。

    黎想一听愣了下神,继而想到这的确是李睿钟能做出来的事情,笑了笑,倒是也没再说什么,把手机收了起来。

    反正这园子里空房子多,他一家子来住一段时间倒是也不影响他们什么,这些年他虽然没有接受李睿钟这个哥哥,但是接受了他这个合作 伙伴。

    只是有一点,只怕金珠看到他家那个宝贝女儿又该眼馋了。

    李睿钟一家是两天后的周末搬来的,令金珠意外 的是,康馨一家三口居然也跟着上门了。

    三天后,黎想和金珠带着两个儿子去王府饭店参加李睿钟儿子的满月宴,同行的还有金柳。

    金柳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帝都音乐学院的声乐研究生,可她也正式签约了李睿钟的大唐影视,现在是一线影星了,和刘晟也领了结婚证,就是还没有办婚礼。

    有黎想和金柳这两个自带光环体的明星在,金珠一行刚进大厅便有人围了过来,虽说黎想退出娱乐圈有四年多了,可仍是有不少圈内朋友一直保持联系。

    金珠见黎想和金柳都被人拉住了说话,她领着两个孩子正要找地方坐时,忽一眼瞥见了李睿钊和康馨向她走来。

    李睿钊三年前从美国回来了,原本是想进部队的,可他自己不太愿意,说他是学经济的,最后去了财政部。

    康馨两年前研究生毕业后没有接着念博士,而是听从家里的安排进了部队,在部队做起了文职工作,闲暇时也写写小说,不过那个工作室她退出来了,说是职业不允许。

    她和李睿钊两年前结婚了,女儿也有半岁多了,两人的日子也是蜜里调油的。

    “醒醒,来,姨抱抱,真漂亮。”金珠一看到康馨的女儿就喜欢上了,小孩子的皮肤奶白奶白的,小鼻子小嘴巴,却偏偏长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见到陌生人也不哭不闹,就这么忽闪忽闪地看着你,简直萌的不要不要的。

    “给你,你都有半年没看到她了,我女儿都不认识你了。”康馨把孩子往金珠手里一送。

    “可不有半年了。对了,你哥最近怎么样?”金珠一边逗孩子一边问。

    “还那样,又瘦了不少,也不知还能撑多久。”康馨的眼圈瞬间红了。

    她的女儿之所以叫醒醒,就是盼着她哥哥能醒过来,五年多了,每天就这么看着他吊着这一口气不走也不醒,家里人几乎都要崩溃了。

    “在医院还是家里?”金珠忽然动了个念头想去看看他。

    这次在九华山上她一家子不仅去甘露寺拜佛了,还去拜了地藏菩萨的铜像,金珠亲自为康学熙求了一枚平安符,恳请菩萨在康王百年之后指引他回到唐紫妍身边,这枚平安符她想亲手送到康学熙手里。

    隐隐约约的,她总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牵扯,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在古代时那一剑下去她的魂魄就是不散,后来还是康王做道场请求地藏王菩萨收了金珠给金珠指一条通道,金珠才得以回到了现代。

    “家里呢。我嫂子不舍得送医院来。”

    看到黎想为了金珠放qi 学业放qi 事业,事必躬亲地照顾金珠,唐紫妍也辞去了她的工作,专门在家带孩子照顾丈夫,每个月还去公司参加一次例会,看看公司的账目,这是李睿钟要求的,他也是为了避嫌。

    要不是康家实在没有人能挑起这副担子,他是真不想掺和进去,可康学熙是他最好的哥们和朋友,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康氏落到别人的手里,他得替他守着扛着。

    想到李睿钟,金珠觉得这事倒是可以和他商量一下,她知道 李睿钟每隔一段时间会带康学熙来医院做一次体检,金珠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来看他一眼。

    两人正说着,李一方领着李睿钟的女儿李灼灼走过来了。

    小姑娘和金珠还有黎臧、黎漙混得蛮熟了,故而看到金珠便伸出手跑了过来,“婶婶,阿臧哥哥阿漙弟弟,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的。”金珠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李灼灼的头。

    小姑娘的头发软软的,皮肤也是特别的好,粉嫩粉嫩的,一看就是个小美人,难得的是性格还特别好,特别乖巧懂事。

    “我们就别堵在这了,我领你们去找地方坐。”李睿钊见李一方抱起了黎漙跟金珠说话,旁边有不少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便想换个地方。

    主要是当年的那场官司太轰动了,尽管没有公开审理,可黎想为此退出了娱乐圈,于嫃为此公开道歉并赔偿了一个亿,李一方为此辞职了,其中的奥秘有心人一琢磨便明白了。

    “还是我们自己找地方坐。”金珠看到了袁媛和李蒹葭、于嫃几个坐在了一起,想找一个离她们远一点的位置。

    那场官司之后,于嫃又回了美国,也是两年前回来的,现在帝都市电视台做一名编导,至今还没有嫁出去。

    原本这场满月酒黎想是不想带金珠来参加的,可李睿钟说来的大都是娱乐圈的人以及他的一些朋友和合作 伙伴,别的合作 伙伴来了独黎想不来似乎不太合适,岂不是太不给他李少面子了?

    帝都的建筑圈地产圈谁不知清楚李睿钟手里的设计活都是直接交给黎想的?

    而金珠之所以答应 来是因为金柳要来,其次她也是想来看看康馨和唐紫妍,顺便想打听点康学熙的消息。

    她倒不是指望康王能放qi 古代的一切来现代找唐紫妍,而是指望康王百年后能找到这条回归的路,否则的话唐紫妍太可怜了。

    黎想虽然和别人在说话,可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金珠这边,见金珠结束了和康馨的谈话,他走了过来,从李一方的手里接过孩子。

    “我们去那边坐,张导来了,还有几位你认识的朋友。”黎想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住了金珠的肩,低头说着,并没有再去看一眼李一方,和李睿钊康馨也只是微微点个头。

    李睿钊看了眼失落的父亲,忙把自己的女儿送了过去。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番外三、金珠(三)

    从王府饭店回到家,金珠虽然感觉身体有点疲倦,可精神却很好,甚至有一点小兴奋。

    因为她满脑子都是醒醒和灼灼乖巧可爱的样子,不由得再次动了几分想生女儿的念头。

    可她知道 她不能直接跟黎想提这个要求,提了一年多他也没答应 ,说什么黎臧和黎漙都是剖腹产的,且间隔时间不长,很伤身子,医生并不建议短时间内怀第三胎。

    黎想自然是以金珠的健康为重,所以尽管他也很想要一个女孩,可听了医生的建议后便把这个念头掐掉了,什么短时间不短时间,干脆就别要了。

    金珠后来倒是也咨询了那位李医生,对方说三年后看金珠的身体状况再说。

    如今黎漙三岁了,金珠觉得自己的身子应该算是恢复了,所以想趁着年轻再生一个。

    这点她和金杨、杨静不一样,骨子里她还是一个古人,比较喜欢小孩,总想着儿女双全。

    当然了,再生一个未必就是女儿,可不管怎么说,她还有一半的机会,她想赌最后一次。

    只是,要怎么做才能引诱到阿想呢?喝酒肯定是不行的,因为酒精会影响到孩子的智商,可不喝酒,清醒的时候她又说不过阿想。

    一直到吃晚饭时,金珠还在琢磨这个问题,便有点心不在焉。

    “珠珠,你是不是累到了?”黎想见她懒洋洋的没有一点食欲,联想到这两天她似乎都有点如此,便有点担心地摸了摸她的脸。

    “好像是有点,在九华山就有点累到了,回来这几天也没怎么休息好。”

    金珠说的是实情,在九华山时两个孩子别看小,可体力好,根本在宾馆待不住,连带着金珠的体力也跟着严重透支。

    回到家这几天也没闲着,不是出来见客就是在图书馆泡着,一泡就是一天,哪能不累人?

    “这样啊,一会我给你好好按摩按摩,你再喝点汤。”黎想把金珠碗里的饭拨到了自己碗里,起身去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

    “我还是先泡一个热水澡,感觉这样更放松些。”金珠想到了一个主意。

    晚上,待孩子们都睡着后,她在浴缸里放了些玫瑰花瓣并滴了几滴精油,然后换了件吊带裙走到书房,拉着黎想去给她做按摩。

    这是金珠第一次主动邀请黎想和她一起洗浴,黎想看了她几秒钟,忍着笑问她,“你确定要我陪你一起洗?”

    尽管金珠成为植物人的一年多都是黎想帮她洗澡,可金珠醒过来之后却拒绝了他,两人虽说做了六年多真正 夫妻,孩子也生了两个,可在某些方面,金珠依旧保守得不行。

    这不,黎想一反问她,金珠的脸便红了,瞪了他一眼,“不是你说要替我按摩的吗?”

    “是,是,宝宝,走,为夫这就为你服wu 。”黎想见金珠薄怒娇嗔,知道 她不经逗,起身一把打横抱起了她。

    及至进了浴室,见浴缸里飘着的玫瑰花瓣,闻着浴房里若有若无的精油香气,黎想也不点破,忍着笑轻轻地把金珠放进了浴缸里,并动手替她把衣服脱了。

    这个浴缸是带自动按摩功能的,可金珠平时很少用,因为她实在是忙,这边住着离学校比较远,早上要提前一个小时出发,晚上回到家里基本快天黑了,吃过晚饭陪孩子们玩一会她就要赶稿,哪有时间去泡澡?

    因此也就是周末或者是假期里金珠会试试,什么花瓣浴、牛奶浴、盐浴、泡泡浴都换着花样做过,确实也喜欢,可就是从没有主动邀请过黎想,倒是黎想厚着脸皮主动要求上门服wu 服wu 服wu 服wu 过几次。

    放下金珠,黎想转身要离开,金珠忙伸手拉住了他,“做什么去?”

    “我去拿套套。”黎想故意 看着金珠说。

    “拿什么套套,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按摩按摩,没有别的意思。”金珠一边说一边也动手替黎想把衣服脱了。

    黎想默算了一下,笑了笑,一脚踏进浴缸搂着金珠亲了一口,“好,我陪你泡个澡,一会回到床上再做。”

    软玉温香在怀,黎想本就对金珠没有一点抵抗力,因此在金珠有意无意的撩拨下,黎想也就半推半就享受 了一把金珠的热情。此处省略几百字。

    回到床上,黎想实在忍不住了,趴在金珠的身上大声笑了起来,“宝宝,都说一孕傻三年,儿子都三岁了,你的傻劲怎么还没过去呢?”

    “什么傻劲?”金珠掐着他的腰问。

    “你初中的生理课都学到什么了?算算今天是几号,你的好日子是不是该到了?”黎想说完,只觉得腰上一紧,忙呲牙咧嘴地喊:“宝宝,我不是故意 骗你的,我就是觉得你刚才的样子太可爱了,可爱得不得了,就没舍得揭穿你。”

    金珠这才知道 自己上当了。

    其实,她还真不太懂什么安全期危险期,避孕的事情一直是黎想在做。

    “骗我很好玩?”金珠气得把黎想推了下去,拿起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老婆,别气了,大不了我明天赔你一个鸳鸯浴,明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要不,我现在好好伺候你也行。”黎想也钻进了被子,把手伸进了金珠的衣服里面。

    李睿钟一家是两天后搬来的,他确实就是想带孩子来挪一下窝,也顺便给灼灼找个玩伴。

    这天,得知李睿钟要带康学熙去检查身体,金珠和黎想商量了一下,两人也跟着去了医院,一方面是金珠想见康学熙,另一方面是黎想也想带着金珠去检查一下身体,因为他觉得金珠这段时间实在太容易疲倦了。

    两人到了医院,黎想先带金珠去见的医生,医生问了问金珠的情况,带着金珠做了几项常规检查,等检查结果的空档,两人进了康学熙的病房。

    病房里只有李睿钟在,唐紫妍被他支走了。

    这是时隔五年金珠第一次见康学熙,眼前的人一动不动地躺着,瘦了很多,脸也有点脱相了,鼻子里插着一根管子,看起来似乎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

    “阿想,我曾经也是这个样子吗?”金珠的眼泪落了下来。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黎想那一年零三个月二十八的煎熬,不是一天两天,是四百八十五天,这四百八十五天该有多少个漫漫长夜是守着天黑到天明的?

    而唐紫妍就更苦了,她可是足足煎熬了五年多,将近二千个****夜夜啊。

    这样的深情难道还不足以感动康王感动天地吗?

    “李总,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跟康总说,还有这个平安符,一会别人问起来你就说你是送的,是我在九华山向地藏菩萨求来的。”金珠拿出了平安符让黎想戴到了康学熙的脖子里。

    “不会,你跟他说什么他也听不见啊,还需要 我回避?”李睿钟狐疑地看了看金珠又看了看黎想。

    “走,听不听得见在他,说不说在珠珠,我家珠珠只做她该做的。”黎想推着李睿钟出了房门。

    金珠见他们离开后,自己动手搬了个凳子坐在病床前,双手合掌,看着康学熙开口了。

    “康王,或许我该称呼你一声皇上,前几天看到民国初年一位叫康恒的人写了一篇关于天熙帝的文章,恭喜你,你总算如愿夺回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也恭喜你,把一个满目苍夷的国家打造成了一个强国。还有,谢谢你,让我父亲也在青史上留了一笔,让他没有遗憾地离开。你呢?你在那边过得如何,刨去你的那些丰功伟绩,我更想知道 的是你在那边有几个孩子,有没有找到真正 倾心相待的人,也就是说,你是不是也没有遗憾。”

    金珠说了半天,见最主要的问题还没有提到,顿了一下,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不好意思,啰嗦了半天,其实我今天来的目的是给你送平安符,是我在地藏王菩萨面前求的,我猜那个一百年前的康恒应该就是你,你是不是踏错了时空隧道,错过了回来的机会?我不知道 这是天意还是别的什么,对不起,我多管闲事了,我也去求了地藏菩萨,请他给你指一条正确的时空隧道,因为我总想着唐老师太可怜了,她等了你五年多,二千个****夜夜,这份煎熬一般人真的很难坚持下去,她是真的爱你才肯为你牺牲这么多,还有,不光她,这里也有一个你的儿子,他也是你血脉的延续,你走的时候他才刚二岁,如今已经七岁了,念一年级了,很优秀的一个孩子,难道你忍心他这辈子一直都得不到父亲的宠爱吗?我不知道 你在那边有多少个孩子,也不知道 你百年之后他们都有多大了,我只是想,你百年之后,也意味着你已经了结了那一世的情缘,所以我恳请菩萨让你回到这个时空,回到唐老师和孩子的身边,毕竟,这边你还欠着他们一个解释,也欠着他们一世的情缘呢,我想,既然菩萨能指引我回到阿想的身边,菩萨应该也能让你回到他们身边?……”

    金珠正絮絮叨叨地念着的时候,黎想突然急切地推门进来了,看着金珠,半响说不出话来。

    “阿想,怎么啦?”金珠走上前拿出丝帕替黎想擦了擦前额的汗珠子。

    “宝宝,你,你……”黎想抓住了金珠的手。

    “我怎么啦?”

    “这个笨蛋,他是欢喜傻了,金珠,恭喜你,你又怀孕了。”李睿钟笑着走了过来。

    “我,怀孕?”金珠指了指自己。

    这似乎不太可能?

    黎想不是说前几天是安全期吗?而且,这才几天,不可能就能检查出来的?

    “你这完事了吗?”黎想镇定下来了,有的话,只能是夫妻两个私下说。

    “好了。”金珠点点头。

    “我们走。”黎想牵着金珠的手去找她的主治医生。

    李医生问了问金珠的经期,金珠默算了一下,晚了三天,这对她来说是常事,她的例假经常会晚个三四天。

    “应该不会错的,再过一个星期可以来做个b超检查一下,当然了,如果你们放心,就等二周后来做也行。”

    “医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我妻子生这个孩子有没有什么危险?她已经剖腹生了二个了。”黎想问。

    医生听了这话以为黎想不想要这个孩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看你们自己的意思,如果不想要的话二周内来做一个手术,如果想要的话,那就留下来,不过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要孩子了。”

    “要,要,麻烦你,李医生,你看我还需要 注意些什么?”金珠扒开黎想自己上前急切地问道。

    “没什么,千万别有太大的压力了,平常心就好,跟以前一样。”李医生噗嗤一声笑了,她实在不太理解金珠对生孩子的狂热。

    一般的家庭现在都是独生子女,二个孩子的家庭都很少,这杨金珠倒好,居然还要第三胎。

    要知道 ,这夫妻两个可都不是普通人,一个是国际著名的设计师,一个国内著名作家,要换做一般人,还不得忙得脚不沾地地挣钱,可这两人倒好,男的一年只接三件活,女的一年只写一部书,剩下的时间据说都是陪孩子玩。

    从医院出来,黎想还拧着眉头,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呢?他明明算计得很好,怎么还会让金珠怀上孩子?

    “老公,你也别多想了,我想这是天意,难怪我这几天总觉得累呢。”金珠自己也想不明白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又有了。

    两人回到家里,黎想丢下金珠先进了卧室,找到那一盒避孕套,忽然发现 里面少了几个不说,其中有几个的塑料包装纸上竟然有好几个针眼,且还是那种很大的针眼,扎得歪七扭八的。

    黎想一看就知道 是谁的杰作,气得大喝一声,“黎臧,黎漙,你们两个给我滚过来。”

    金珠听了在外面沙发上捂着嘴偷笑。

    原来如此。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番外四、康王(一)

    “不,金珠,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我说过,我要你做我的皇后,不,不要走,金珠,我会对你好的,千万不要离开我,紫妍,怎么会是你?儿子好不好,他现在多大了,紫妍,你别走……”

    曾经的康王,如今的天熙帝再次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盖的明黄绣着龙凤图案的锦被,又看了看头顶的明黄龙纹帐子,再看了看身后的黑漆描金龙纹枕头,他知道 自己身在何处了。

    探身撩起了帐子,咳嗽了一声,门口站着的两个太监这才赶紧着小跑过来。

    “皇上,您是否要更衣?”

    “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才寅初。”

    寅初,又是这个时间,不早不晚的。

    做了皇帝才知道 ,皇帝这个活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坚持下来的,卯初就要上朝,在朝堂上听大家闹哄哄地说一两个时辰,退朝后也就半个时辰的早饭时间,紧接着又是批不完的奏章,有时还得一个个地召集这些大臣们进宫商议事情。

    官员们每月还有三天沐休日,每年还有几个假期,可皇帝却几乎天天有事天天有奏章。

    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他是一天也不敢懈怠,因为这是一个乱世,乱世盛产的不仅仅是战争、贫穷、饥饿,乱世还盛产英雄,稍有不慎,大周的江山就很有可能易主。

    在上一世的二十多年,他认真地研究过这个朝代的历史,知道 大周在他哥哥手里只撑住了八年,也就是说他第一世没了之后五年大周便被灭国了。

    如今,他接手大周也有十年了,不敢说做得有多好多出,但至少战争停止了,大周的寿命延长了,历史被改写了,而且他的子民们不用再过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了,温饱也基本解决了。

    论理,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可以松一口气了,可为什么他会生出高处不胜寒之感呢?

    其实,自古以来的帝王都是寂寞的,都是高处不胜寒的?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又能有几个真正 的朋友、亲人或者是爱人?

    就像他自己似的,十年前缺的那一角到现在也没有补上。

    可是话说回来,这些年他一直以为自己想要的自己爱的那个人是金珠,可这两年他却做过好几个类似的梦,梦到金珠一身是血地躺在他怀里,他抱着她,看着她的身子渐渐变凉,看着她的魂魄从她的身子抽离,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喊她,求她不要离开他,可每每他去抓她的衣角时,转过身子的那张脸却又变成了唐紫妍。

    就像刚才,他又是在唐紫妍那哀怨的目光中惊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缺的那个角究竟是金珠还是唐紫妍?

    唐紫妍,也不知他走了之后她过得怎么样了?还有康辚,他的儿子,长大后是不是成了一个小帅哥了?不知道 还记得不记得他这个父亲?

    应该是不记得,他走的时候他才两岁,两岁的孩子有什么记忆力?

    还有,他记得自己当时是为了救金珠跳进了洪水里并抱住了她,想必最后大家发现 他的时候也是和金珠抱在一起,唐紫妍要是看见当时的情形,应该会恨死他的?

    或许,她已经改嫁了?那个时空,改嫁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就是不知道 她有没有带着儿子一起改嫁,康家应该不会让她把康辚带走?

    “皇上,您这是?”太监在皇上起来后又坐着半天没动,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取朕的大氅来。”天熙帝知道 自己肯定是再也没法入睡了,便想出去走走。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了,每次做了这样的梦之后他肯定没法入眠,便会起床在宫里走走,因为唯有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去回忆一些过去的事情。

    说实在的,不管是金珠还是唐紫妍,这两个女人都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尤其是金珠,他真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聪慧、果敢、决绝的女子。

    可惜,也正因为她太聪慧太果敢太决绝,所以才会在生死关头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他们挡了一剑,既救了他和她的父亲,又使自己解脱了,不用再去纠结怎么解除和他的婚约,不用纠结怎么保持自己的清白,更不用纠结该怎么想法去保全自己的家族了。

    当然,最最关键的一点是她想早死早超脱,她恨不得一分钟也别耽误就回到那个人身边去。

    可是话说回来,最后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回到那小子身边,反正能做的他也都替她做了,也算是回报了她的仗义相助。

    哎,可惜,如果他在上一世早点遇到她就好了,她绝对会是他的贤内助,皇后这个位置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听到皇上叹气,正在给他穿衣服的老太监心疼地看了他一眼,“皇上,这会子下雪了,您要去哪里,外面冷着呢,皇上多穿一点。”

    “下雪了?”天熙帝似乎有点意外 。

    “可不,老话都说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又是一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景,皇上也可以好好松口气了。”

    这个老太监以前就是伺候皇上长大的,皇上登基后又伺候了他十年,皇上是怎么打理朝政朝纲的他或许不懂,但是皇上每天几更起床几更吃饭几更睡觉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说实在的,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勤勉的人。

    “好,那就穿厚实些,这个时候的御花园看雪景应该不错。”

    大太监听了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皇上登基后很少去逛御花园,除了每年的中秋节和几个特别的日子,而且每次去心情都很不好。

    这会子半夜三更的皇上又想去御花园,多半是跟刚才他做的梦有关。

    唉,皇上又在梦里喊金大小姐的名字了,多好的一个姑娘,京城那些三品以上的命妇们没有不夸她的,可惜,听说为了救皇上小姑娘自己冲上去替皇上挡了一剑。

    原本,金家提出想以皇后的礼仪追封并安葬她,可皇上没有同意,说金小姐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必不愿意让别人说闲话,最后只给了一个郡主的封号让她葬在了金家的祖坟里,不过为了安抚金大将军,倒是封了他一个永安侯,

    世袭罔替,也算是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

    而且自皇上登基以来,后宫的后位一直空着,只封了四妃九嫔,皇上对这四妃九嫔一直都是不偏不倚的,而原本属于皇后掌管的后宫内政则交给了女官。

    皇上此举虽说伤了不少后宫女人的心,可却收买了不少大臣们的心,因为大家都说皇上是一个念旧的人,谁不愿意追随一个念旧的主子?

    就好比他这个老太监,不就是因为皇上小的时候他尽心尽历 地看护了他几年,皇上登基后才把他留在了身边吗?

    太监正在那里出神地回忆地往事时,天熙帝已经掀了帘子大步走到门口,守在门口的小太监急急忙忙掀起了门帘推开了门,一股冷气袭来,小太监本能地一哆嗦。

    天熙帝似是毫不在意,大步踏了出去,透着微弱的星光,能看见地上的积雪有了一两寸厚,再抬眼一看,狂风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正纷纷扬扬地往下落,打得脸上有一点生疼。

    顿了一下,天熙帝还是迈步往外走,出了自己寝宫的大门,直往后花园的位置走去。老太监急急忙忙地拉着小太监提了一盏气死风灯追过去。

    进了后花园,天熙帝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便直奔飞雨阁的方向走去。

    当年的飞雨阁几乎在大火中烧为灰烬,好在那些命妇们都抢救出来了,而且大部分的典籍也抛到水里得以保留下来了,因此后来的飞雨阁是重建的,不过一楼不再是佛堂,而是改成了藏书阁,而楼上原本的藏书阁则琴室和画室,每次心情不好时,天熙帝就会来这里弹弹琴或者是画会画。

    飞雨阁有专门的太监值守,只是这个时段,又下着大雪,太监们谁也想不到皇上会这个时候赶来,因此一个个都睡觉去了。

    老太监一看他们都上桥了,桥那边还没有一点动静,刚要跑过去把门踹开,皇上开口了,“好好敲门,别吓着他们。”。

    随后,他站在栏杆前,凭吊起十年前的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

    当年的他中了毒箭又被横梁砸中倒在了楼梯口,那么混乱的局面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以为自己这一世肯定又要功亏一篑时,金珠发现 了他并救了他,不但替他拔了毒箭还替他清理了毒血,可谁知就在金瑞昱背他出去时却有人拿着一把剑刺了过来,关键时刻,又是金珠冲了上去。

    因此,当他看到满身是血的金珠倒在了他面前,那一刻的震怒和震惊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待那些命妇们都逃出来后,最后他下令烧死了太后,至于皇后和那几个皇子皇女也都被赐了一杯毒酒。

    倒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这种争斗斩草就必须除根,否则的话今后的数十年不是他就是他的子女们都要生活在冤冤相报何时了的仇恨里。

    “皇上,好了。”老太监走了过来,打断了皇上的回忆。

    天熙帝没有说话,跟着太监之后进了大厅,站在当年金珠中剑的地方默哀了两分钟,又走到楼梯口沉默了两分钟,这才上了楼梯,直接到了三楼,两个太监正忙着往炉子里加炭,一个太监在忙着磨墨,一个太监在擦拭琴弦,还有一个太监不知从哪里提了一壶热水上来了。

    净手、焚香完毕,天熙帝坐在了琴台前,试了试琴弦,不一会,《广陵散》的曲调响了起来。

    他还是喜欢弹这首曲子。

    可惜,那个听琴的知音却不在了。

    纵使他现在坐拥了天下,可到底还是得不到她的人,更得不到她的心。

    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喜欢弹这首曲子。

    可今天的他却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点浮躁,静不下心来,弹了两遍之后,他停了下来,走到画桌前,拿起了笔,明明他想画的是金珠,却不知怎么画出来的这张面孔竟然跟唐紫妍有五六分的相似。

    奇怪,今天怎么又想起了唐紫妍。

    “今天是什么日子?”天熙帝张口问了一句。

    “天熙十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还有十天就腊八了。”老太监回道。

    “十一月二十八?”天熙帝重复了一遍,他想起来了,这个日子是唐紫妍的生日。

    唐紫妍在婚前一直是过阳历生日的,是跟他结婚后才改过阴历生日,因为他过的便是阴历生日。

    难怪他会想起她来。

    说起来,是他对不起她。

    嫁给他三年,给他生了个儿子,可他却鲜少关心她,非但如此,那段时间他一直在摇摆在权衡,即便结婚了,他也没真正 放下金珠。

    刚一确认了金珠的身份,他便追到美国去了,那一次,如果不是因为金珠肚子里有孩子,说不定他就把金珠强行带回国了。

    当时,因为金珠肚子里的孩子,他动了善念,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他盼了很多年才盼到的儿子,那是他血脉的延续,可惜,最后他还是把他丢下了。

    因此,他既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他亏欠了唐紫妍,也亏欠了儿子。

    亏欠,想到这,天熙帝动了念头去看一眼他这一世的儿女们,受历代皇室骨肉相残的影响,天熙帝做了一项改革,他的儿女们一岁之后都送进了若华宫交给赞善姑姑们抚养,不管男女,五岁一律进学,跟他们母妃脱离,这样的话孩子们便不大容易受母妃们的教唆,兄弟姐妹之间天天在一起朝夕相处,他就不信培养不出真正 兄友弟恭的感情。

    天熙帝是一个想做就做的人,放下手里的笔,从飞雨阁出来,沿原路返回,路过他的寝宫时没有进去,直接拐到旁边的院子了。

    这是皇子皇女们住的若华宫。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番外五、康王(二)

    若华宫很大,是在原来的王所基础上扩建的,里面不仅有正房正院和东西厢房,还有东西两个大跨院和一座后院,男孩子都在东跨院住着,女孩子都在西跨院住着,中间的正房和正院是他们平时念书、用膳和嬉戏的场所,有点类似于千年后的那种寄宿学校。

    这种封闭式管理的好处就是孩子们成长很快,各方面都很**,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力,不会被他们的母妃轻易左右。当然,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确实也比较厚实。

    可任何事情都是有多面性的,这种封闭式管理的最大坏处就是孩子们一岁便和生母分开,母子母女天性被生生割断了,孩子们比较容易养成偏激、叛逆的性子。

    天熙帝倒是也考虑 到这一点了,为此,给孩子们挑选的教养妈妈和赞善姑姑都必须由他亲自把关,而且他时不时地会去若华宫转一圈,除了过问一下他们的功课,也会从孩子们的嘴里了解一些这些陪护者的脾气品性,如果时间允许,他一般会留下来和他们共进一顿晚餐。

    总之,对这些儿女们天熙帝可是比后宫的那些妃子们倾注了更多的心血。

    太监们见皇上路过自己的寝宫不进,直奔若华宫而去,早有机灵的小太监跑到前面去先敲开了大门。

    彼时已近卯初,天微微有了点亮光,不过若华宫里依旧是静悄悄的,守门的两个太监见皇上来了,正要跪下去,皇上摆了摆手,扫了四周一眼,领头穿过正房进了后院,见后院里有四个小身影正蹲在那里跟着师傅练马步,天熙帝满意 地点了点头。

    孩子们很快发现 了他,个子最高的那个顿了一下,领着那三个一起给他行了个礼,行完礼,最小的那个跑到了他面前,仰着小脸问,“父皇,你是来看我和哥哥们习武的吗?”

    天熙帝弯腰,难得地笑了笑,并把孩子抱了起来,捏了捏孩子的鼻子,“是,父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

    这是他定的规矩,男孩子们到了五岁必须跟着师傅习武,每日卯初至卯时三刻,风雨无阻。

    另外三个孩子见父皇这么高兴,也都大着胆子围了过来,这个说能蹲一刻钟的马步,那个说能绕着这后院跑两圈,还有一个则说自己开始学拳脚功夫了。

    天熙帝见地上这三个孩子正一脸孺慕地看着他,便放下了手里的孩子,把其他的几个孩子也分别抱了起来,夸赞了每个人几句,又问他们冷不冷、饿不饿等。

    说起来这四个孩子里最大的也才八岁,最小的五岁,这么小的年龄能坚持每天卯初起床,尤其是这大雪天,真的很不易,所以天熙帝的心情很不错。

    从后院出来,他拐到了西跨院转了一圈,从西跨院又去了东跨院,见每个屋子前都是静悄悄,房门紧闭,只有一盏风灯亮着,天熙帝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回到自己的寝宫,早有太监备好了热水让他洗漱更衣,做完这些,他急急忙忙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杯牛**便往前朝走去,早朝的时间已经晚了一刻钟。

    临近年底,事情更多,六部的年底盘点、灾区的救济、官员的考核、还要列出明年最紧要的几项大水利工程的修建,总之,事情相当的繁琐。

    而这一切繁琐的根源不过是因为一个字,钱,如果有钱了也就不必这么锱铢必较的,每花一笔银子都要算计来算计去,都要用到最紧要处。

    闹哄哄的讨论了快一个多时辰,见大家还是有点意犹未尽,天熙帝命中场休息,让太监们给大家一人上了一杯热乎乎的豆浆和几块点心,吃了点东西后接着讨论。

    朝堂的烦心事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后宫,后宫里的嫔妃们一早起来倒是喜气洋洋的。皇上刚离开若华宫,这些妃子们便收到了线报,说皇上一早便去了若华宫看孩子们,出来时是带着笑的。

    那几个大孩子的母妃一推断,这个时间皇上去若华宫,也只能看到那四个练武的孩子,皇上是带着笑出来的,这说明皇上对这四个孩子的表现很满意 。

    也别怪这些嫔妃们把眼睛都盯着若华宫,她们刚进宫的时候倒是一颗心都系在了皇上身上,使出浑身的解数来争宠邀宠,可时间一长,发现 皇上对每个妃嫔都是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倒是真的做到了雨露均沾。

    而且皇上这人还有一个特点,特别见不得后宫的阴私事,只要他一发现 某位妃子对别的妃子用了什么下作手段,一点情面也不讲,直接打入冷宫,永不启用。

    而且皇上还有一个特点,对女一点也不迷恋,登基十年了,后宫才进了三人,那还是在两个妃嫔被打入冷宫一个妃嫔难产而死腾出了空位的情况下才补了三人,新来的三位年轻小姑娘也并未多比她们获得多少青目,一样的不偏不倚。

    因此,时间一长,这些妃嫔们也失去了争宠的心思,把心思放到了自家孩子身上,除了每天去若华宫门口亲眼看看孩子们做游戏之外,也花钱打点这些太监、宫女们,从他们嘴里再打听点零星的消息。

    可孩子们每天在院子里做游戏的时间是有限的,因此那些妃嫔们聚在若华宫门口看完孩子们做游戏,一般都会去就近的景秀宫贵妃那说说话,消磨些时间。

    除了各自的孩子们,这些后宫女人们在一起谈的最多的话题就是金珠。

    这不,得知皇上是因为半夜起来睡不着觉去了御花园的飞雨阁弹琴,从飞雨阁下来才去的若华宫,这些妃子们又聚在了景秀宫,话题自然又是金珠了。

    这些妃嫔里有曾经和金珠相熟的,也有半熟的,还有素昧平生的。

    “这皇上对金小姐如此重情重义,都十年过去了,皇上还是忘不了她。难道我们这里这么多姐妹,就愣是没有一个相貌、才情能跟金小姐相提并论的?”有人问。

    语气里既有几分羡慕,也有几分不甘心,凭什么一个死人霸占了皇上十年,而且看这样子,还得继续 霸占下去。

    “不仅仅是相貌才情,当年飞雨阁那场大火我在场,虽说没有亲眼看到金小姐是怎么中剑的,可我和母亲却的的确确是被她救出来的,怎么说呢,金小姐身上既有我们闺阁的柔美也有一般男子才能有的胆气和义气,她都跑出去了,可为了救我们又回来了,若不是如此,她肯定不会死。”有人回答。

    “当年我也在场,金小姐和金夫人是穿着太监的衣服混进来的,我还记得金小姐是踩着栏杆的柱子爬到二楼来的,当时让我们抓着那布条子翻栏杆下去,我们还吓得什么似的,谁也不敢动,是亲眼见她示范着下去了,又在下面接着我们,我们才一个个抓着那布条子下去的。唉,也亏了她是出自武将世家,我们是想不到这些的,也没这个胆量。”有人补充道。

    “可惜,这世上只有一个金小姐,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如此念念不忘了。”

    “我看也未必。”旁边的角落里传来一个弱弱的却有点不太服气的声音。

    “什么意思?”七八个人同时问。

    那女子这时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不肯往下说去,可偏偏大家不想饶了她,一个个都上前**着她。

    “好,我说我说。”那女子顿了一下,“有一次侍寝的时候,皇上对着我喊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好像是叫紫妍。”

    “紫妍?好像我也从皇上嘴里听过这名字。”有一个女子也附和了一句。

    “紫妍是谁?”

    十来个女子纷纷摇头,她们当中没有一个叫紫妍的女子。

    这个话题一旦打开了便有些收不住了,很快宫里宫外便传开了,都在找一个叫紫妍的女子。

    冬去春来,次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下面各地的官员陆陆续续给掖庭局送来了十二个叫紫妍的女孩子,年龄从十三到十八不等,当然,都是品貌俱全的未婚女子。

    这下天熙帝震怒了,他一向忌讳的事情就是别人揣摩他的心思,紫妍这个名字他除了在梦里喊过几次,外加有那么一两次在那些妃嫔们侍寝时不小心喊过两次,其余时间,这个名字他从未对别人提起。

    几个太监是抵死不认,他们可从没有吐露过半个字,一番彻查的结果是从妃嫔们嘴里传出来的。

    天熙帝震怒之余同时也倍感震惊,难道说他潜意识里忘不了的那个人一直是唐紫妍?

    还别说,这些送上来的叫紫妍的女孩子里真有一个模样和唐紫妍有几分相像的女子,可尽管如此,天熙帝还是把这些女孩子都退了回去,他不希望自己的弱点被别人抓住。

    再说了,生在帝王之家,他早明白,皇家难有纯粹的亲情,当然也就难有那种纯粹的爱情,他的心一直被两个女人填的满满的,哪里还放得下其他人?

    如果不是为了子嗣,不是为了生理需要 ,他不会去碰后宫的女人,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后宫只有十三个女人,多年没有再添新人。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又一个十年过去了,这个十年,大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国家富裕了,百姓也安居乐业了,那些觊觎他们的外族也被赶到了长城以外的地方了,每年向大周岁贡的国家越来越多了,当然,通商的国家也越来越多。

    可大周的后宫却没有多大变化,后宫的女人们还是这四妃九嫔,所不同的是天熙帝的孩子们长大了。

    男孩子到了十五岁一律跟着他们的父皇上朝旁听,下朝后每人都要交一篇作业,内容是对当天的朝政有什么看法和建议;到十八岁,他们便被扔进了军营去历练,定的规矩是在军营待满两年,两年后成亲,成亲之后搬出宫,自立门户。

    女孩子满十五了便开始择婿,成亲的年龄则放在了十六岁以后,当然,都是虚岁。

    和以前不同的是,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定亲之前都可以相看,如果自己有喜欢的人,也可以提出来,只要对方尚未婚配,天熙帝答应 成全。

    这一年,宫里有两件大喜事,一是永安侯的小女和天熙帝的长子订了亲,由于皇长子刚年方十八,金小姐年方十五,这门亲事商定了二年后举行。

    还有一件喜事是皇长女年方十六,嫁给了这年的新科状元,由于新科状元出自寒门,倒也成就了一段佳话。

    同样成就一段佳话的还有天熙帝,都二十年过去了,后宫依旧没有皇后,也依旧只有这十三个女人,而且皇上还让自己的皇长子娶了金家的女子,可见皇上是一个多么重情重义的人,二十年过去了还念着金珠的旧情。

    又一个十年过去了,大周经过天熙帝的三十年的励精图治,已然成为了超级大国,周围的好几个小国被纳入到了大周的版图中,同时,他还收复了西夏、契丹两个外族。

    天熙三十一年春,天熙帝宣bu 了一项重大决策,立皇长子为太子,每天随他上朝临政,开始接触政务,其他成年皇子也都封王,不过一律不参与朝政,只负责打理皇家的俗务。

    天熙四十年的冬天,天熙帝再一次做了一个几乎每年的这个时间都会做的梦,梦里一开始喊的依旧是金珠的名字,最后仍然改成了紫妍。

    而梦醒后的天熙帝依旧上了飞雨阁弹了一个时辰的琴,那天晚上也依旧下着大雪,回到寝宫的天熙帝便觉得有点头重脚轻,强撑着去上了早朝,回来后便开始发热,卧床不起。

    这次的病来得凶猛,断断续续的托了两个来月,等他彻底从床上下来时,元宵节都过了,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新年过后的第一次朝会,天熙帝在朝堂上宣bu 禅位,改国号年号,太子跟在他身边已经历 练了十年,该教的他已经教完了。

    从那之后,他开始游山玩水,遍访名山古刹,而且每到一处寺庙,除了拜神求佛,他都会听高僧讲经布道。

    别人都以为他痴迷于佛道,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已经过了花甲之年,留在这个世上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生老病死是谁也不能免除的自然规律,可有过穿越重生这样离奇经历 的天熙帝,心里一直有一个念想,他想回到千年后的那个时空再去看一眼。

    他想知道 金珠到底回去了没有,他想知道 唐紫妍那些年过得到底好不好,也想那个他亏欠的儿子康辚。

    于是,他开始求神拜佛。

    又一个十年过去了,七十三岁的太上皇再一次病倒了,临终前,他把皇帝喊到了自己的病榻前,交代了皇帝几件事,并把自己禅位后这十年写的日记郑重交给了他,日记里不仅记载了这十年他从民间收集到的一些比较有见解的政务观点,也记载了他的离奇经历 和困扰他五十年的那个梦。

    如今,他要去梦里的人求一个答案了。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番外六、康王(三)

    这天,从医院回到家,细心的唐紫妍发现 了康学熙的脖子里多了一个明黄的平安符。

    思忖了一下,她给李睿钟打了一个电话,李睿钟说是他前段时间去外面游玩时特地上寺庙为康学熙求的,让她看着他的诚意上先别拿下来,好歹也是他的心意。

    挂了电话,唐紫妍见李睿钟说的这么郑重,便坐在了床沿边从康学熙的脖子里掏出了这个平安符再细细地研究了一下,除了上面绣的九华山地藏王菩萨几个字比较特别外,跟她往年求的那些平安符也差不了多少。

    摇了摇头,唐紫妍也没有多想,随手把平安符塞进了康学熙的衣服里,不管怎么说,这是李睿钟的心意,是李睿钟特地从九华山求来的。

    不对啊,九华山,李睿钟最近并没有出门啊,这三个月他都忙着他老婆生孩子的事情,根本没有出过远门。

    九华山,对了,好像听说金珠和黎想一家就是去了九华山游玩,难道这平安符是金珠求来的?联想到这次去医院检查,李睿钟破天荒地找借口把她支走了,唐紫妍觉得这平安符十有**就是金珠送的。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金珠为什么要瞒着她躲着她呢?

    细思了很久,唐紫妍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她倒没有打电话去追问金珠,这点涵养她还是有的,而且她也明白,金珠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想必是不想落人口实。

    想明白这个平安符是金珠送来的之后,不知为什么,唐紫妍多少对这个平安符抱了那么一点不可言喻的希望,至于具体缘由,她也说不上来,只是隐隐约约有这么一个感觉。

    很快就到了八月中秋节,这天晚上,唐紫妍依旧在自家院子里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拜月仪式,而且整个晚上几乎都没有睡觉,一直在观察着康学熙的反应。

    可惜奇迹没有发生。

    可能由于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唐紫妍倒并没有因此消沉下去,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日子依旧照样过,每天早上醒来,给康学熙擦洗之后便打理儿子的早餐,把儿子送去上学之后她便开始打理丈夫吃的流食、牛奶和果汁,喂完康学熙之后,她又开始给康学熙做按摩,晚上的时间多半会先陪儿子,过问一下儿子的学业,然后又是丈夫。

    日复一日的,一晃又三个多月了过去了。

    这天,又到年底了,可巧这年的12月31号是唐紫妍的阴历生日,康家念她这几年伺候康学熙不易,便给她张罗了一个生日。

    说是过生日,其实也没有外人,除了康家的成员、还有康馨一家、以及李睿钟一家。

    饭后,康馨陪唐紫妍在康学熙身边坐了一会,康馨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没有生机的哥哥,不由得叹了口气,说起金珠来,唐紫妍这才知道 金珠又怀孕了,而且这孩子来得特别搞笑,据说是金珠的两个儿子贪玩把父母的避孕套拿来当气球吹了,这两个孩子为了挑几个不同颜的气球,不敢一个个把避孕套撕破了,只好用针扎破了,从针眼里看看这套子是什么颜,这样的话父母就不会发现 气球都没了。

    为了这事,黎想破天荒把两个儿子揍了一顿,不过金珠倒是很开心,因为她宵想一个女儿不是宵想一天两天了,可黎想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便想哄着金珠把孩子做掉。

    金珠不干,为此气得大吐特吐了两天,黎想吓坏了,从此没敢再提让金珠把孩子做掉的话,而是把金珠当玻璃人似的供了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后,唐紫妍心里酸涩酸涩的,说不羡慕是假的,看看人家,虽然也昏迷了,可人家睡了一年多便醒了,醒来接着生儿育女,事业学业什么也没耽误,才二十七岁便是国内外知名的历史学者,唐史研究专家,国内著名小说家,一大堆的头衔,如今连第三个孩子都有了。

    反观她自己,今年都三十五岁了,好好的一份工作辞了不说,这些年在家为了照顾丈夫和孩子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家庭妇女,别说名气和名声了,她现在连一份正经的工作都没有了。

    为此,她不是没有怨言,她父母也不是没有微词。

    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能怪谁?

    康馨走后,唐紫妍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受,她不知道 她还能撑多久,人生还能有几个五年可以陪着他耗下去?

    想着想着,康馨抱着康学熙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落,数落她这些年的不易,数落她的青春不再,数落康学熙的绝情。

    “学熙,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一天又一天的,这种煎熬的日子我过够了,真的是一天也忍受不下去了,我跟你说,你再不醒来,说不定哪天我一冲动就带着儿子去美国,给你留下一份离婚协议书,从此你睡也好醒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了。反正我知道 你心里一点不爱我,不心疼我,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有儿子,你肯定也会像金珠似的,早早就醒了,因为金珠不舍得让黎想受这种煎熬,可你呢?一睡便睡了五年多!说来说去,还是我不够分量,我知道 ,原本你心里的那个人就不是我,是我傻,我总以为我爱你,我对你好,总有一天,你也能看到我的好,可我错了,纵使我做得再好,我也代替不了你心里的那个人。学熙,我都三十五岁了,我也想儿女双全,我也想有丈夫的疼爱,我也想……”

    后面的话唐紫妍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惊恐地发现 康学熙睁开了眼睛,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学熙,学熙,你,你,你……”唐紫妍好几个“你”都没有把话说全,便一声大叫地冲了出去,站在房门口大喊起来:“奶奶,爸妈,学熙醒来了。”

    屋子里安静了两秒钟,接着便是颤抖的回应和急促的脚步声,第一个冲动唐紫妍身边的是康辚,康辚本就住在父母的隔壁,此时刚躺下来,所以听到妈妈的喊声便掀了被子跑过来,连鞋子都穿反了。

    而此时的康学熙已经回过神来了,开始捋自己的记忆。

    在大周临终之前他交代过自己的儿子,在他死后一定要做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并以他的名义在地藏王菩萨前点一盏长明灯,可不知怎么回事,待他一睁眼,却成了光绪年间的一名穷秀才。

    彼时,这名穷秀才的妻子因为病了没钱请医问药正躺在床上等死,巧合的是,这穷秀才的妻子长相十分酷似唐紫妍,品性也有几分相似,于是,换了个芯子的康恒用自己的满腹才学上门自荐做了一名知县的师爷,用这笔卖身银子治好了妻子的病。

    后来,清朝倒台后,又逢军阀混战,康恒倒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他已经为大周操劳了几十年,厌倦了这种高强度的生活,只想过过普通的日子。于是,他带着家眷和那些年积攒的一笔不菲的家私在十里洋场做起了寓公,为了遮人耳目,他进了一所中学做了个历史教员,所得的薪水也勉强够养家糊口。

    多年后,十里洋场沦陷了,彼时的康恒已经是一位七十三岁的老人,他把家人送走后,自己留了下来,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大限到了。

    临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再次许了一个愿。

    这一次,他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和记忆中的唐紫妍也和他上世的妻子有几分相似的脸庞。那一刻,他确实有点迷茫了,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便成了唐紫妍看到的样子。

    待唐紫妍拉着康辚的手进屋,指着床上的康学熙让孩子喊“爸爸”时,康学熙基本上确定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张了张嘴,他想说话,可这些年昏睡着,他的嗓子一时发不出声音来,只对孩子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同时也对唐紫妍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

    虽说只有短短的一两分钟,可他已经搞明白了,这是他的家,唐紫妍拉着孩子来见他,说明唐紫妍没有改嫁,而看着眼前七八岁的儿子,他猜想唐紫妍可能守寡了五六年。

    不对,守寡,那他算什么?

    试着动了动,奇怪,他说不出话来,怎么身子也一点力qi 没有,不光起不了床,就连手臂也抬不起来,他想摸摸孩子,想摸摸妻子,可他动不了。

    “怎么回事?”他用口形问。

    唐紫妍只顾呜呜地哭,哪里顾得上回答,康辚倒是看懂了父亲的唇形,可还没等到回答,太奶奶和爷爷奶奶都踉踉跄跄地哭着冲了进来。

    “我的大孙子啊,你可算醒来了……”康老太太是连跌带摔地扑到了康学熙身上。

    康学熙动了动嘴唇,叫了声,“奶奶”。

    接着是喊他的父母。

    搂着康学熙一番痛哭后,大家才意识到一个现实的问题,康学熙发不声来手脚也动不了,脑子倒是清醒的,能认清家里的人,于是,又一番折腾后,康学熙被送到了医院。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的结论是康学熙头脑清醒,耳聪目明,失语应该只是暂时的。

    至于他的四肢无力,应该也跟他这么长时间的昏睡有关系。

    不过医生感兴趣的不是这些,而是康学熙为什么会在没有一点先兆的情况下醒来,他们比较好奇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唐紫妍便把刚才对康学熙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别的,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医生们见从唐紫妍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便问康学熙,问他这些年可有记忆可有知觉,问他睁开眼睛之前那一刻脑子里的记忆是什么。

    康学熙才懒得配合这些医生,他借口自己累了,示意家里人把这些医生们打发走了。

    这天晚上,康学熙留在了医院。

    这天晚上,康学熙和他的家人几乎一夜没睡,康学熙从家人的述说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这五年说简单也简单,当年他跳进洪水里救金珠之后两人双双成了植物人,而金珠早在四年前的中秋节便醒了,而他却睡了五年半。

    这五年说难也难,一家人为了他从没有过过一天的舒心日子,请医问药,求神拜佛,几乎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其中的艰辛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他也能自己脑补出来。

    更让他感动的是,这五年多唐紫妍为了照顾好他特地把工作辞了,且一直没有改嫁。

    难怪他第一眼觉得唐紫妍既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呢,原来是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皮肤也不像以前那样有光泽,看来,这五年多她吃了不少苦。

    说真的,康学熙没想到唐紫妍会尽心尽历 地伺候他五年多,这个时空,女人离异改嫁真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他那两年多的婚姻生活对唐紫妍自问也并没有做到一个好丈夫应尽的责任,因此,他愧对唐紫妍的这份好。

    难怪在大周的那五十年他总是做着一个同样的梦,梦里总是抓住唐紫妍的衣角喊她不要离开。

    还有上一世也是,虽说一开始是他挣银子把那个穷秀才的妻子救好了,可后来一直是对方在不离不弃地照顾他,做了这么多年高高在上的皇帝,就算是成了穷秀才,可骨子里的东西并不好改变,因此在生活上他几乎是一个白痴,全仗着那个女人伺候他。

    而那个女人,跟唐紫妍的相貌品性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唐紫妍的前世。

    如此一想,他欠唐紫妍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女人虽说没有像金珠那样帮他建功立业,可她这些年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她的爱虽然不伟大也不轰轰烈烈,可谁也不能否认,她的爱很纯粹,她喜欢的只是他康学熙这个人,无关其他。

    就像金珠对黎想一样。

    原来,他也可以得到一份这样纯粹的感情,也可以拥有这样的一个女人,无关功名利禄,满心满眼的只有他。

    难怪佛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番外七、金杨

    “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了,本架飞机预计在三十分钟后降落在帝都机场,地面温度是36摄氏度,谢谢。”

    空姐的话音刚落,坐在头等舱第一排靠窗位置正闭目养神的金杨不耐烦扯下了自己的眼罩,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瞪了旁边的田方舟一眼。

    “都怪你,非要着急生什么孩子,这才刚进六月就这么热了,这大热的天月子可怎么坐?”

    田方舟忙端了一杯果汁过去,“消消气,消消气,大姐说了,我们可以去她的庄园里生孩子坐月子,她家地方大,又凉快,保证苦不到你。”

    金杨今年二十六岁了,领证六年,办婚礼也四年多了,因为忙着来美国念书,一直不肯要孩子,把田方舟的父母家人愁坏了,这不,眼看着金珠连第三胎都怀上了,黎想便给田方舟出了一个主意,让他飞到美国去陪金杨一段时间,实在不行也用黎臧和黎漙的这一招,先把种子留下再说。

    他相信只要金杨怀上了,金珠肯定能说服金杨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事实果真如此,田方舟在黎想的唆使下于去年中秋节飞到了波士顿,陪金杨住了将近一个月,总算让他的种子成功登陆了。

    金杨第一反应虽然生气,倒也没说不要这个孩子,因为她自己默算了一下,这个孩子的预产期在次年的六月中旬,彼时她肯定完成了她的博士答辩,正好可以回国了。

    经过这几年的思考和沉淀,金杨决定了不开律师事务所,她大学本科毕业的时候已经通过了国内的司法考试,这次回国,她打算报考帝都市检察院的检察官,可巧这场考试是在11月中旬,到时孩子生下来已经有四五个月了,不影响她看书考试。

    还有一点,生完这个孩子她也算是完成任务了,省得再被田方舟的家人念叨,不然的话等她把工作安顿下来再要孩子,只怕要等到三十岁,到时不但他们的怨言更大了,只怕还会影响自己的工作。

    只是金杨一想到大热的天生孩子要一个月不能洗澡不能洗头,她就觉得这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要依她的意思,是干脆在美国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回国,可金珠和田方舟的父母都不答应 。

    “大姐也真是的,自己刚坐完月子也不嫌麻烦,还非得把我拉回来。”金杨又抱怨了一句。

    “这话你一会跟大姐说去。”田方舟知道 金杨的软肋在哪里。

    果然,金杨很快停止了抱怨。

    几分钟后,飞机落地了,田方舟扶着金杨小心翼翼地下了飞机,两人的行李只有各自的一个双肩包,剩下的东西都托运了。

    从托运处取了行李,两人刚出闸口,便看见刘晟和金玉站在那里翘首盼着。

    金玉大概是从没有见过大肚子的金杨,故而看见金杨用手托着个大肚子出来,忙几步跑过去扶着她了,而刘晟此时也上前接过了田方舟的行李车,并心照不宣地捶了下田方舟,田方舟回了他一个臭屁的笑容。

    “就你们两个回来?那两个也太不懂事了,不知道 帮你们拿点东西?”刘晟问了一句。

    金牛和宁宁也波士顿念书,故而刘晟多嘴问了一句。

    “金牛倒是说了让宁宁先陪我们回来,他学校还有点事情没有搞定,我等不及了。”金杨一边说一边搭着金玉的肩膀往外走。

    几个人到了停车场,刚走到刘晟的x3旁边,金柳打开车门跳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金杨,“二姐,我想你了。”

    金杨去美国四年,期间只回来过两次,课业忙是一回事,另外一个原因是她大学毕业后和同学一起合伙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她专门负责海外业务,这几年也接了几个案子,闯出了一点名气,当然,也挣了点钱。

    可问题是金杨现在也不缺钱了,她和方舟两人每年的分红也能拿到五六百万,这笔钱足够她花了,因此,思前想后的,她决定放qi 做律师改做检察官。

    因为他们这一大家子,有做学问的有做歌星的也有做医生的,还有就是经商的,独独没有一个从政的,金杨觉得一个家庭要兴旺,光有钱有名望肯定不行,还得有从政的,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所以她选择了这条路。

    “停停,别挤了我的宝宝,我这次回来哪也不去了,以后你天天来伺候我和大姐两个产妇。”金杨退后两步,倒是也乐呵呵地摸了摸金柳的脸。

    她也想这些家人。

    “德性,我给方舟放了三个月的产假专门伺候你,够意思了?”刘晟笑着说。

    他才不舍得让金柳去伺候两个大产妇呢,好容易她不进剧组了在家休几天,他还想让金柳好好陪陪他呢。

    金杨一眼就看透了刘晟的这点小心思,“切,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安的是什么心思?那是我妹妹,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少掺和。”

    “快上车,大姐还在家等着我们呢。”金玉翻了个白眼。

    她有些搞不懂这些姐姐姐夫们,每次见面就要吵架,尤其是二姐和三姐夫。

    金玉的话提醒了金柳,忙拿出手机先给金珠打了个电话,放下电话,“大姐说让我们直接回想园去。”

    黎想的那个庄园在金珠醒来后便取了一个名字叫想园,以黎想的名字命名了。

    四十分钟后,刘晟把车子开进了想园的大门,刚拉开车门,金杨便看见金珠和黎想站在石壁前的阴凉处等着,眼圈一下便红了。

    “大姐,这么热的天你出来做什么,刚出了月子也得小心保养,中暑了可就麻烦了。”金杨上前一步抱住了金珠。

    “没事的,我也刚到,来,让我好好看 看你。”金珠拍了拍金杨的后背,自己退后两步,上下打量起金杨来。

    金柳在一旁噘嘴了,“二姐真偏心,在机场时我刚要抱抱她她就说我把她的宝宝挤坏了。”

    “三姨,我喜欢你,你抱抱我。”黎漙迈着小短腿到了金柳面前。

    他跟金杨不太熟,只见过几次面,倒是跟金柳不错,金柳每次拍戏回来都会来想园陪金珠住一段时间,再说这两小东西小的时候没少跟金柳一起睡,因此黎漙见金柳噘嘴便上前卖好了。

    “阿臧,你也不记得二姨了?你小的时候可是二姨带大的呢。”金杨见自己被黎漙无视了,转向了黎臧。

    “二姨,我记得你,不过妈妈说你肚子里有宝宝,我不能让你抱,只能让你摸摸。”黎臧貌似乖巧地走到了金杨身边,让金杨摸了摸。

    “好了,进屋去,这里太热。”黎想打断了大家的叙旧。

    说完,黎想扶着金珠上了游廊,沿着东北角走,很快便看到一个圆形的门,上面刻了“听荷”两个字,进了门,里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中间是一座小假山,假山下面是几个盆景,西边角落里有一丛竹子,穿过这个院子,仍是进了一个圆形的门,出了门又是一排游廊,游廊的旁边是一座二层小楼。

    这是金珠给金杨安排的地方,因为过几天田方舟的父母和奶奶都要来,这栋二层小楼足够住了。

    “大姐,阿愿呢?”金杨问。

    金珠的宝贝女儿最后取名叫黎愿,“适我愿兮”的愿,原本按黎想和金珠的意思是想叫黎婉,“清扬婉兮”的婉,可李睿钟和金柳几个都说这个婉字用的人太多了,李睿钟还说他妈妈的名字里就带了一个婉,黎想一听便不愿意了。

    李睿钟倒是出了一个主意叫黎适,适是适合的意思,金珠和黎想两人这么契合,还没有比他们再适合的夫妻吗?

    可金珠却不喜欢这个名字,嫌黎适和离世一个音,最后只好选了黎愿,愿是心愿,左右这个小宝宝的到来满足了金珠儿女双全的心愿。

    “这会在睡觉呢,没抱出来,你们把东西放下,洗个澡,休息一下,一会到我们那边吃饭。”金珠担心金杨一个孕妇长途飞行身体吃不消,便让她先休息一会,以后想叙旧有的是时间。

    黎想巴不得金珠也回去躺一会,虽说刚出了月子,可医生说她是第三次剖腹产,损伤太大,最好坐足四十五天或两个月的月子。

    金珠和黎想走后,金杨拉着田方舟商量:“方舟,我们就要这一个孩子好不好,你看我大姐,明知道 自己身体不好还非要第三胎,看着她的气就虚,好像跟纸片人似的。”

    “没有啊,我觉得还好,可能是知道 我们要回来有点兴奋了,没休息好。”田方舟一边低头从箱子里找金杨的换洗衣服一边说道,忽然,他抬起了头,“你说什么,我们生完这个不生了?你确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

    不是田方舟重男轻女,他自己是觉得男孩女孩无所谓,可乡下的奶奶和父母肯定是盼望有一个男孩的,因此,如果金杨这胎是男孩,他还真可以去做做父母的工作以后就不要孩子了,反之,如果是女孩,这话他肯定说不出口,他父母也不会答应 。

    “好啊,田方舟,我告诉 你,你要是敢嫌弃我女儿,我立马离婚不跟你过了。”金杨一听这话,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扶着自己的腰,瞪着大圆眼睛,像是要把田方舟吃了。

    “哎哟,冷静,冷静,千万别生气,我怎么会嫌弃我们的女儿?”田方舟忙丢下手里的活上前替金杨顺气。

    “拿开你的咸猪手,看你往哪摸?”金杨看着田方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前胸,既好气又好笑。

    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个时候竟然还没忘了占点便宜。

    “好了,不气,不气了啊,你说你这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的脾气到底像谁,我看他们几个都不这样啊?”田方舟见金杨不气了,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谁知金杨刚坐下没两分钟,田方舟拿着浴巾过来要扶她去洗澡时,她突然觉得下身刷地一下流出了好多水,就像失禁了一样。

    “快,快给我大姐打电话,我羊水破了,别,还是给刘晟打。”金杨扯着田方舟的胳膊说。

    田方舟一听吓坏了,金杨的预产期还有半个月了,怎么会提前这么长时间就破了羊水?

    可这会也不是问的时候,田方舟赶紧拨通了刘晟的电话,刘晟一听金杨发动了,哪敢耽误,拉着金柳就跑了出来。

    四个人一到医院,金柳去找的李医生,也就是金珠的接生医生,刘晟去办手续,还没等刘晟回来,金杨便被推进了产房。

    可能由于金杨的身体素质好,加上她平时也没有疏于锻炼,进产房四个小时后便生下了一个男孩,连李医生都笑着说头胎的孩子很少有这么痛快的。

    金珠本来一直在家等金杨和田方舟过来吃饭,谁知等来等去却等到了金杨生完孩子的电话,吓得她差点连电话都没拿住,急急忙忙拉了黎想便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金杨已经从产房出来了,正半靠着在床上吃东西,田方舟在一旁伺候她,刘晟和金柳两个则趴在婴儿床上低低地说着什么。

    “真生完了?”金珠有点不太置信。

    这可太神速了?

    刚还在家里说晚上吃什么,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生出来了?

    “这还能假的了?喏,孩子在那?”金杨努了努嘴。

    金珠忙几步走到小床前,看了看小床里的宝宝,虽说早产了半个来月,可孩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小,除了前额有点皱巴巴之外,别的地方都还不错,尤其是这双大眼睛,跟金杨简直一样。

    “好了,这下方舟的父母总算安心了。”金珠笑眯眯地看着小宝宝说道。

    “可不,这还得说是阿想的功劳,要不然,我还不定等到什么时候呢?”田方舟一得意 就把黎想卖了。

    “啊?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当爸了,功劳却是阿想的,有歧义,快老实交代。”刘晟上前摁住了田方舟。

    而田方舟则一脸坏笑地凑在了刘晟的耳边。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番外八、金柳

    五月,法国南部的戛纳小镇。

    金柳坐在一辆红的敞篷车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快速掠过的风景,金的阳光、白的沙滩、的海岸,以及路边高大的棕榈树,不禁站起来伸开了双手。

    “戛纳,我终于来了。”

    一旁开车的刘晟见了腾出一只手来拉她坐下,“真有这么兴奋?”

    “那当然了,你知道 吗?十年前张导带着大姐夫来戛纳的时候我就特别激动,那会我还在老家,张导本来也想带我来的,可大姐说我马上就要中考了,说什么还是中考比较重要 。”金柳嘟了嘟嘴。

    其实那次她是真的想跟着张导来的,法国啊,做梦都想去的地方,更别说还是跟张导去,只要她跟在张导或者黎想身边走一下红毯,回国后肯定就是炙手可热的小明星。

    可偏偏金珠以中考为由拦住了她。

    “行了,金珠那是为你好,你太小,出名太早不是什么好事。”刘晟想起了金柳刚进帝都音乐学院附中时,身边围了不少男孩子,不光是本校的高中生,还有大学生和社会人等,也亏得金珠那会管得严,金柳才没被带歪了。

    “我知道 大姐是为我好,可我那会就是有点点的小叛逆,说起来,要是没有大姐,绝对没有我的今天。”

    这点金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也是心存感激的。

    金珠不仅改变了这个家的穷困,给她创造了一个好的生活环境,金珠还弥补了她成长过程中缺失的爱,后来,金珠还给了她铺好了进演艺圈的路。

    如果不是那年金珠的《孝道》感动了张导,金柳哪有机会认识这么大牌的导演?哪有机会登上戛纳的舞台?

    再后来,也是因为金珠的作品被改编,她才有和张晓洁合作 的机会,才有红遍亚洲的机会。

    可虽然她红遍了亚洲,也拿了几次有影响的国内电视剧大奖,但是正经国际电影大奖却一次也没有拿过,而且她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电影作品。

    因此,这是她第一次真正 意义上的作品来戛纳参展,也是她第一次以女一的身份领衔主演了金珠的一部穿越小说改编成的电影,导演还是张导,这部穿越小说的题材比较新颖,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男女之情的爱恨情仇,而是讲述了一个女孩子为了一句承诺帮男二夺得了原本该属于他的江山,可也因为一句承诺,她拒绝了男二要立她为皇后的请求,不惜以自杀的方式回到了男一身边,也就是自己丈夫身边。

    这部电影,首先表达的是君子一诺的诚信,其次才是爱情和家国情仇。

    金柳看完这部小说后十分感动,得知张导要拍成电影,便毛遂自荐了。

    可能是她自己也曾经经历 过李睿钊和刘晟的摇摆和彷徨,所以她对影片中女一在面对男二的那种比友情近一些比爱情又远一些的感情处理得很到位,用张导的话说,金柳的演技上了一个台阶。

    也因此张导动了念头把这部电影送来戛纳参展,十年前他曾经在这个舞台上用金珠的作品打造出一个国际影帝,所以这一次他又想借金珠的作品打造出一个国际影后。

    故而,没有金珠是绝对没有金柳的今天,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金珠是她生命中最重要 的人,如母如父如兄如姐也如师,就连她这次来戛纳走红毯的两套礼服也是金珠为她预备的。

    金珠为了她这次的地毯秀,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设计了两套礼服,礼服面料上的刺绣图案也是她设计的,不过不是她亲自绣的,因为她实在忙不过来,便从李玉媛那借了好几个绣娘来帝都赶工。

    “这样,我给金珠和金杨他们订机票和酒店,让他们也一起来度个假,就算现在不来,等颁奖典礼那几天来也行。”刘晟说。

    他知道 金珠现在是帝都大学的副教授,有讲课任务,而且时不时还有出国讲学的安排,算是大忙人一个。

    黎想最近也接了一个大项目,好像是给美国某知名企业设计一栋大楼,都忙了三个月还没有忙完。

    金杨就更不用说了,她去年成功地通过了帝都市检察院的招录考试,是一名正式的检察官了,忙得不行,成天到晚加班。

    至于田方舟,因为刘晟要陪金柳来法国,他把自己手头的那摊活丢给了田方舟,估计近期田方舟是不大能抽出时间来。

    不过半个月不行,三五天还是可以考虑 的,而且刘晟这次的法国之行也是带着任务来的,第一个任务是求婚,第二个任务便是让金柳怀孕。

    如果求婚成功的话,他预备就在这把婚礼办了,办一场西式的教堂婚礼,然后来一个欧洲游的蜜月旅行。

    如果求婚不成功,那就只能回去接着努力了。

    当然,不管这婚能不能求成,这孩子他得努力让金柳怀上。

    他可不想再等下去了,今年他都二十九岁了,三十岁还抱不上儿子,这也有点太悲催了?人家黎想三十岁的时候可是做了三个孩子的父亲,就连田方舟也在三十岁之前抱上了儿子,他刘晟差哪儿了?

    金柳一听定机票和酒店让金珠他们过来,倒是也举双手赞成,不管这次她能不能拿奖,也算是她人生中最重要 的一个时刻,当然希望和自己的亲人分享。

    不说刘晟那边如何说服金珠和金杨,金柳这边是忙了起来,开幕式之后,便是举世瞩目的红毯秀,场上场外美女帅哥如云,争奇斗艳,无所不出其奇。

    这天,金柳是以一身白曳地长裙亮相,衣服的样子是从唐代的半臂演绎来的,全身上下包裹得很严实,迥然不同于红毯秀上那些露背露胸露腿装。

    这件礼服最大的特点是礼服上的刺绣,是一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精美绝伦的水墨画,加之金柳年轻,人长得漂亮,皮肤也好,因此也不用浓妆艳抹的,只稍微用了点裸妆,配上这身衣服,从地毯的那端缓缓走来,手里也拿着一个同样水墨画的刺绣手袋,仿佛一个从古代走出来的仙女,清纯、美丽、高贵而又灵气逼人。

    金柳的红毯秀毫无疑问惊艳了全场,在场的甚至有人秉住了呼吸,生怕吹了一口气重了把这仙女吹跑了。

    因此,红毯秀的照片一出来,金柳便被冠为东方的小仙女,上了好几个国家的头条和封面,不管怎么说,这次的戛纳之行她的人气是赚到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金柳也放松下来,成天被刘晟拉着到处参观游玩,甚至带着帐篷在外面露营过夜,不管怎么说,刘晟是完成了播种的任务,能不能有收成就不好说了。

    金珠几个知道 了刘晟的计划,想着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要来捧捧场,便在颁奖典礼的那天下午赶到了戛纳。

    其实,金珠他们是在巴黎耽误了一天,定做婚纱肯定是来不及了,但是在巴黎选购一件婚纱金珠还是做到的。

    她也赞成金柳早点完婚,毕竟金柳现在也二十五岁了,和刘晟住在一起也五六年了,也该给人家刘晟一个说法了。

    晚上的颁奖典礼金珠几个自然进不去现场,只能守在宾馆的电视机前。

    张导不愧是国际著名大导演,他的这部电影又获得了好几项提名,就连金柳也获得最佳女主角的提名,因此闭幕式上她还得走一遍红毯。

    这次她换了一个风格,如果说开幕式上的金柳是清纯、美丽、可爱、高贵的代名词,那么闭幕式便是性感、妩媚、妖娆的代名词。当然,金柳的性感妩媚妖娆决计不是靠露肉来展现的。

    她今天穿了一套大红的鱼尾式礼服,衣服的前胸和后背都挖了一条比较长的细线,仅露出了一道白线,金柳的身材很好,该细的地方细,该鼓的地方鼓,因此这套礼服完美地展示了她的魔鬼身材,这样的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更令人浮想联翩,再加上她本就是一个演员,一颦一笑,想妩媚想妖娆还不是分分钟变脸的事情?

    “啧啧,我都没想到金柳的身材这么好,大姐,早知如此我们还买什么婚纱,这套红礼服当结婚礼服,多好。”金杨不停地啧啧。

    刘晟瞥了她一眼,“有点脑子好不好,我的女人能穿二手服装结婚?”

    “这是什么话,什么二手衣服,你知道 这件衣服花了大姐多少功夫吗?大姐夫没少抱怨你们把大姐累坏了,你还嫌弃上了?”金杨翻了个白眼。

    “这可不是没有的事情,我招你惹你了,躺着也中枪?”黎想正从金珠手里接过小黎愿,转头回了一句。

    “这怎么叫躺着也中枪,姐夫,你敢说你没抱怨?你敢说你没心疼我大姐?”金杨撇了撇嘴。

    “我说检察官同志,你得时刻注意你的形象,别动不动就翻白眼撇嘴的,一点淑女样都没有,枉费了金珠这些年对你的教导。”

    金杨一听这个便炸毛了,拉开架势正要跟刘晟吵一架,只见黎臧上前开口了,“二姨,我妈妈身体不好,你的声音分贝太大,会伤害到我们的,呃,这样,你想和三姨父吵架的话不如出去吵。”

    “就是,我们还要看三姨领奖呢,你们出去吵。”黎漙补充了一句。

    “看看没,这就是孩子多的好处,吵架根本不用我们动手,分分钟秒杀了你们。”黎想笑着说。

    他知道 田方舟也想要一个女儿,可金杨不答应 。

    金杨几个正热闹地说笑时,金柳已经跟着张导进了颁奖大厅坐了下来。

    “别紧张,平常心,不管你能不能拿奖,这趟戛纳之行你都赢了,回去之后,你肯定成了大牌的一线明星。”张导见金柳时不时地摸着自己的胸口,笑着劝了一句。

    “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就是紧张。”金柳把手放下了,又开始握拳了。

    “对了,你想好了没有,如果你获奖了打算说点什么?”张导见劝她不好使,便找了一个话题。

    “想好了,就是不知给不给我这个机会。”金柳羞涩地一笑。

    张导看到她的笑容,心下莫名一动,正要问问她想说什么,颁奖典礼开始了,这下连张导也不淡定了,因为先颁奖的是最佳导演奖。

    当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宣bu 最佳导演奖是来自亚洲,且这位导演算是梅开二度了,十年前已经斩获过一次这个奖杯,张导一听便站了起来,这一次他淡定多了。

    接下来便是颁布最佳女演员奖,当镜头切换到金柳脸上时,金柳还有点呆呆的,因为她的英文不太好,听不太懂主持人说的话。

    还是旁边的剧组人员推了一下,金柳这才知道 自己真的获奖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站在领奖台上,拿着手里的奖杯,金柳几度哽咽不能言,后来在好心的主持人善意调侃下,她才破涕为笑,开口了。

    “今天我站在这里,有很多想感谢的人,第一是感谢张导让我站在了这个舞台;第二是感谢我大姐,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最后要感谢的人就是我的丈夫。是的,我有丈夫了,我们已经领证好几年了,可因为工作忙,一直抽不出时间来举办婚礼,今天,借这个机会,我想对我丈夫说,我们结婚,我想嫁给你了,我要嫁给你了,我们结婚,我们结婚。”

    台下的张导一听果然坏事了,难怪他觉得刚才金柳的笑有点怪怪的,原来打着这个主意呢。

    这家人怎么专门出情种,十年前黎想在这个舞台上宣bu 他有未婚妻,十年后金柳更绝,直接在这个舞台宣bu 要嫁人,而且还是女方主动求婚的,一连喊了三遍,可见有多迫切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么好的名利双收的机会,偏偏都不会利用。

    可是话说回来,当时自己不正是看中了这家人的淳朴吗?

    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人,这家人在真爱面前,名利什么的都是浮云。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番外九、金牛(一)

    “杨医生,手术做完了?快下去,你大姐又给你送饭来了,好羡慕啊,我怎么没一个这样的好大姐?”

    金牛刚从手术室出来,便听见护士打趣他。

    金牛听了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身又进了手术室,先把身上的手术服脱了,然后走到水池边,仔仔细细地把手洗干净了,再照了照镜子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什么血污了,这才急步向自己电梯走去。

    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可金牛一直记得大姐有晕血的毛病,他可不敢让她看到丁点的血污。

    回到自己办公室,见金珠正坐在椅子上跟黎想在视频聊天,便走了过去,自己打开了桌子上的布袋,熟练地取出了里面的饭盒。

    这边金珠见他进来了,也挂了电话。

    “大姐,跟你说多少遍了,不用给我送饭,要是错过了饭点,我自己去楼下吃点什么就可以了。”金牛一看里面的汤和菜都是他爱吃的,便知道 金珠肯定又花了不少心思。

    “也不费什么事,这些都是妈做的,左右我也要来学校上课,顺便给你送来了。宁宁自己要上班还要照顾两孩子,哪里有时间?”

    金牛在金柳结婚的次年暑假便在带着宁宁回老家举办了一场婚礼,那一年金牛刚二十三岁,宁宁也才刚二十一岁,一年后,宁宁大学刚毕业便生了一个女儿,三年后,金牛拿到医生从业证后便带着宁宁回国了,彼时他们的儿子才刚过满月。

    因此,从这方面来说,金牛是最让金珠省心的,早早结婚生子,儿女双全。

    可问题是,宁宁是家里的幺女,从小没吃过苦,又学了这么多年的围棋,业余时间也都用来下围棋打比赛挣学费了,因此对家务活基本是一窍不通。

    金牛倒是会做一点,可金牛更忙,学医本来就辛苦,再加上金牛又是职业围棋手,能有今天的名气也委实不易,因此他不想放qi 这一块,故而他的时间排的都是满满的,除了上课上医院便是下棋,假期里还要去参加各种比赛,所以他也没时间去操持家务。

    刚开始没孩子那几年倒还不觉得,左右他们都住在金珠家,家里有专门的钟点工打扫卫生,吃饭基本在学校食堂,所以日子过得也还自在。

    可有孩子就不一样了,第一年还好,因为宁宁的妈妈请长假过去陪了女儿一年,帮着伺候月子带孩子做家务,宁宁甚至还完成了研究生的课程。

    可宁宁的妈妈一走,麻烦就来了,两人时常有力不从心、焦头烂额之感,经过一番沟通后,宁宁放qi 了围棋,左右她也是一个业余选手,再下下去也没有多大前途,因此她便自己学着做家务带孩子,好在有一个钟点工帮她。

    去年金牛回国,可巧进的医院就在帝都大学旁边,金珠知道 他一进手术室便没有时间概念了,经常错过食堂的饭点,饥一顿饱一顿的。而宁宁学的是国际税务,回国后进了海关,平时工作本来就忙,就算家里请了一个保姆,可保姆要带孩子要打扫卫生,哪里还有腾出手来给金牛做饭送饭?

    “要不,你让妈过去帮你两年?”金珠见金牛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试探地问道。

    金杨生孩子那年,可巧赶上新宝高考结束,李小莲知道 金珠也刚生了黎愿身子不太好,肯定照顾不来金杨,便和田有贵商量了一下,自己一个人跑来照顾金珠和金杨。

    当然,大部分时间李小莲是在照顾金珠,因为金杨有陈秀芝在,再加上金杨本就和她不太亲近,李小莲也不是很敢靠前,怕惹金杨生气了回奶就麻烦了。

    两个月后,新宝考上了帝都的一个二本,李小莲和金珠商量了一下,说是她年纪也大了,不想太操心了,想把老家的厂子交给田有贵前妻的女儿女婿打理,她和田有贵留在帝都帮金珠带带孩子做做饭。

    因为她见金珠家的园子实在太大了,雇了三户人家做事人手还不太富裕,而且金珠有三个孩子,不说别的,每天光给这一大家子做饭洗衣服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李小莲别的不敢说,但是做饭的手艺还行,而且有她带着黎愿,金珠和黎想也放心多了,保姆再好,毕竟不是自家人。

    于是,她就这么在金珠家留了下来。

    也幸好她留了下来,那年金柳生双胞胎的时候也是在金珠家坐的月子,基本都是她伺候的金柳坐月子,不然的话,以金珠的身子未必能坚持下来。

    去年新宝大学毕业,金珠见他学的是工程造价,便跟金杨商量了一下,让他进了田方舟的装修公司,也算是为李小莲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从那之后,李小莲更是一心一意地帮着金珠打理家务。

    当然,她留下来倒也不单单是为了金珠一人。

    一到周末,金杨、金柳、金牛三家都会到想园来聚会,李小莲倒不敢奢望孩子们能原谅她,对她来说,能时常看到自己的孩子,能尽自己的能力为几个孩子做点事情,对她来说便足够了。

    因此,金珠才会提出让李小莲和田有贵过去帮帮金牛,不说别的,做饭看孩子李小莲还是能做好的,肯定能让金牛省不少心,因为金珠不止一次听金牛抱怨这个保姆带孩子不太精心。

    金牛听了反问她:“大姐,你真的不恨她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金牛自己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也明白当年杨大山的死委实怪不到李小莲身上,在那场婚姻里,李小莲失去的更多,遭的罪也更多,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哪个母亲能丢下自己的孩子?

    可理解归理解,体谅归体谅,让他一下子接受李小莲还是有点难度的,毕竟他不像三个姐姐,对妈妈多多少少都有记忆,有记忆就有亲近感,有亲近感接受起来就更容易些。

    而金牛刚断奶李小莲就离开了,这么多年的疏离,因此,这个妈妈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人,甚至还不如家里的保姆亲近和熟悉,所以接受起来难度就更大一些。

    “早就不恨了,她也是一个可怜人。”金珠叹了口气。

    随着年龄的增长,杨大山当年在李小莲身上造成的伤害的后遗症渐渐显露出来了,膝盖不能下蹲,一到阴雨天关节疼得厉害,手不能沾凉水,这也是李小莲为什么愿意在帝都待的一个原因,因为帝都的气候干燥,阴雨天比较少,而且冬天家里有暖气,让她少遭了很多罪。

    金牛是一个医生,当然也清楚这些,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因此接受李小莲,不过他知道 金珠也是为他着想,而他也不想伤了大姐的心。

    “大姐,你也知道 我那边房子小,哪里住得下这么多人?这样,我再去找一个钟点工,专门负责买菜做饭外带给我送饭,你呢,就安安心心地养身子,好不好?”金牛另找了一个理由婉拒。

    他现在住的是当年黎想买的那套房子,他倒是有能力在帝都买一套房子,可金杨和金柳仍住那边,大家住在一起还能有个相互照应,他也就懒得再换房了。

    再说了,平时他和宁宁上班都忙,家里只有一个保姆带着孩子,他也不太放心,而田方舟的父母和奶奶都在金杨家住着,他们还能帮着他照看照看。

    金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才没有换房的。

    金珠见没有劝动金牛,倒是也没再强求,这种事情还是要两厢情愿的好,否则,就不是帮忙,是负担了。

    金珠走后,金牛起身去病房巡视了一番,见没什么事情了,也到了下班点,便换上衣服下了楼,一路上,都有不少医生护士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哈佛大学的医学博士,不到三十岁的精英海归,又是小有名气的围棋国手,更别说他家里还有这么多名人,因此金牛在医院很得那些护士小姑娘的欢心。

    “杨医生,杨医生,你这么快就下班了?”一个护士追了过来。

    金牛回了下头,见对方有点陌生,好像不是他这个科室的,不过还是礼貌地站住了,“什么事?”

    “那个,那个,我听说杨金柳是你的姐姐,你能不能替我要一张杨金柳的签名照,我超喜欢听她的。”护士有点渴盼地看着他。

    “好啊,没问题,明天到我办公室来取。”金牛一听是这事,很痛快地答应 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遇上。

    只是金牛不知道 的是,当他走后,旁边一位正从洗手间出来要去排队挂号的女人拉住了刚才的护士,向她打听起金牛的情况来。

    从医院出来的金牛一看时间还早,难得有空,便给刘晟打了个电话,他去幼儿园接孩子。

    金柳的双胞胎儿子和金牛的女儿在同一个幼儿园,平时金牛和宁宁工作忙,一般都是刘晟或者是金柳去接送。

    从幼儿园回到家,刚出了电梯门,金牛便听见了自家孩子的哭声,大门开着,田方舟的奶奶正抱着孩子在训保姆,金牛进去一看,孩子的手烫伤了,老人家正在给孩子抹烫伤膏呢。

    “怎么回事?”金牛见了自是心疼不已,从田奶奶的手里接过孩子。

    小孩子的皮肤嫩,已经起了几个水泡,这得多疼啊!

    “我刚把水倒好了放桌子上晾着,就进去上了一趟厕所,哪知道 就这一会功夫孩子就从沙发上爬到了椅子上把水弄洒了?”保姆也觉得委屈,她总不能连厕所也不上?

    金牛看了眼儿子的手指,再看了眼沙发和餐椅,“孩子已经一岁多了,肯定好动,以后注意些,亏得是烫伤,要是从桌子上摔下来就更麻烦了。”

    烫都烫了,他还能说什么?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亏得是烫伤,小孩子不能摔,也不能烫,否则要大人看着做什么?”田奶奶不爱听了。

    金牛的女儿棋棋见了也有点不高兴了,噘嘴了,“奶奶每次喂弟弟喝水都是坐在那等着晾凉了才给小弟。”

    “奶奶?哪个奶奶?”金牛问,因为棋棋跟着金杨的儿子也管陈秀芝叫奶奶。

    “大姑妈家那边的奶奶。”棋棋说。

    金牛这才想起来,周末的时候他们一般都会去金珠那边聚会,有时他加班便会让宁宁带着孩子跟金杨金柳一起过去,如果宁宁再有事加班的话,就会把两个孩子交给金杨或者金柳带去。

    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棋棋才看过李小莲是怎么带小孩子的。

    正说着,宁宁回来了。

    孩子本来被金牛哄好了不哭了,一见妈妈回来了,张开双臂伸过去便哇的一声哭了,宁宁也才知道 自己的儿子被烫伤了。

    她登时也生气了,可没轮到她开口训保姆,保姆先提出了辞职不干,找了一大堆的理由,说是孩子淘气,偏偏她还不能深管,旁边好几个人看着她,动不动训她,说她不会带孩子,还有,她每天带一个孩子就够忙了,还得打扫卫生还得做晚饭,根本忙不过来等等。

    保姆的反抗一下就把金牛和宁宁难住了。

    因为现在的保姆不好找,劳务市场上的保姆不知根知底不太敢往家带,网上曾经多次曝光过保姆给孩子喂安眠药或者是给孩子吃不干净的东西,因此这个保姆还是王医生从老家那边找来的,说是老家的一个什么远房亲戚。

    可能也正因为这层关系,金牛和宁宁才没给她立规矩,没拿她当一般保姆看,谁知反而助长了保姆的气焰,听不得一句重话。

    “金牛啊,听婆的话,要走的人留不住,不行啊,就让你妈来帮你们带两年,听婆的话,外人带孩子哪有自己家人尽心?”田奶奶劝。

    她早就看不惯这个保姆了,一开始还好,可来了没多久,心便开始野了。

    金牛听了,想起了刚才金珠说的话,也想起了女儿棋棋说的话,或许,他应该表现得大度些,妈妈这些年已经知错了,也正在弥补他们,他还有必要死抓着过去不放吗?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番外十、金牛(二)

    金牛正在那里纠结要不要让保姆离开时,金杨回来了,她眼里可是不揉沙子的人,见这保姆竟然反过来威胁金牛,二话没说,张口就撵人。

    正僵持时,金柳和刘晟两人也到家了,听了保姆和田奶奶的话,金柳倒是把金牛拉到了一边劝了几句。

    前两年她可是吃够了找保姆的苦,深知要找一个可心合适的保姆有多难,而金牛家的这个保姆说起来毛病不算太大,来了一年了,又带孩子又做家务的,除了过年回老家请了半个月假,其他时间一天也没有休过,这样的保姆上哪里找去?

    更何况,金牛家的这个保姆是老家那边找来的,知根知底,不至于干出虐待孩子或者是偷了主家值钱东西跑了这样的混蛋事情来,而金柳就曾经碰上过一个这样的保姆,卷了她的值钱首饰跑了,虽然后面追回来了,可她也闹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倒不是为钱,而是那些东西都是刘晟和金珠几个送她的,意义不一样。

    因此,金柳不赞成金牛放这个保姆走,保姆有情绪无非是嫌累了或者是工资少了,安抚几句加一点工资便能解决,没必要闹这么僵。

    至于今天发生的意外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说实话,就算是父母亲自带孩子也难免有磕了碰了的时候,一两次的失误是在所难免的。

    金牛听了这话看看金杨又看看金柳,金杨有金杨的道理,金柳有金柳的看法,这样一来,倒是搞得金牛不知听谁的好了。

    “小子,慢慢熬,我们可是打那过来的。”刘晟幸灾乐祸地拍了拍金牛的肩膀。

    金柳生了一对双胞胎,给他带来了莫大的惊喜,可也带来了莫大的麻烦,他也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突然面对生活里多出来的两个小东西,那种慌乱、无措、害怕 很快就代替了惊喜、快乐和幸福。

    好在那个时候有李小莲和金珠在,两人都帮了他们不少,可他们总要**的?

    孩子三个月之后他们就开始找保姆,从客栈的服wu 员到家政公司推荐的大嫂,他们换了五六个保姆,总算把这两年半对付过去了,孩子刚满三岁便送去了幼儿园,家务活交给钟点工,省心多了。

    “有那么难吗?不就是找个保姆吗?”金杨狐疑地问了一句。

    她可从没有操过这些心,生完孩子的第二天,田方舟的妈妈就从老家飞来了,没两个月,田方舟的爸爸也把家里的生意了结了,带着田方舟的奶奶坐火车来了。

    因为田方舟和他父母说了,他和金杨两人一年的进项有四五百万,他父母没有必要再开着老家的客栈和商铺,操心费力不说还弄得两地分居,还不如学杨帆的父母,安心在这边定居帮着他们带孩子打理一下家务。

    有田方舟的父母在,金杨从没有为家务活操过心,再说她自己本就是一个能干利落的人,在别人眼里可能千难万难的家务活,在她眼里都不是事,搭把手就做了,因此她家别说保姆,连钟点工都没有请过,所以她也就没法理解金柳和金牛为一个保姆发愁的这种苦。

    “真笨,有困难,找大姐啊,这不是咱家的传统吗?”田方舟见金牛左右为难了,不知该听谁的好,便出了一个主意。

    事实也是如此,他结婚生孩子这两件大事都是金珠和黎想帮他搞定的。

    “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大姐了,二姐帮你搞定,不就保姆吗?明天二姐就去给你带一个回来。”金杨瞪了田方舟一眼,转身对金牛说道。

    可能是因为生黎愿伤了身子,这些年金珠的身体一直不算太好,可要说多糟糕倒也不至于,就是有点低血糖低血压,不能操心不能劳累,这些年黎想和金牛没少为她调理,可就是见效不大。

    为此,这些年他们家一直住在乡下的庄园里,为的就是乡下的空气好,蔬菜、鸡鸭鹅还有鱼虾什么的都是自己园子里自产的,而且乡下地方大,黎想每天都会陪金珠练一会晨跑或太极拳。

    “大姐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让我妈和田叔接来。”金牛想听听这两位姐姐的意见。

    “接她做什么?”果然,金杨还是那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

    “其实妈也不错了,我那会就是妈伺候的月子,而且妈很会摆弄小孩,不过就是有一点,妈的身体不是太好。”金柳自己做了妈妈,有的事情也看淡了好多,不再钻牛角尖了。

    田奶奶一看这姐弟三个吵起来,忙找了个借口回去了,这种事情,外人还是少掺和些,方才要不是为了孩子,她也不会出口训斥那保姆。

    “没关系,妈来妈的,保姆是保姆,妈能帮着我们带带孩子就行,家务活都给保姆。”宁宁拍手赞成了。

    她真是求之不得,这几年她没少羡慕金杨的省心,而且她也跟李小莲接触过,觉得李小莲的性格还蛮好相处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传说中的婆媳矛盾。

    而且,家里有个保姆在,李小莲也累不着什么,就跟她在金珠家一样,那边的家务活大部分也是保姆做,李小莲也就偶尔做个饭或者是帮着看看孩子什么的。

    “你确定你希望她来?”金牛听了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方面,他希望宁宁反对,这样的话他就不用纠结了,直接拒绝了金珠的提议;可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宁宁反对,毕竟李小莲是他的生母,既然金珠和金柳能做到不计前嫌地接纳李小莲,他这个做儿子更应该有责任让她颐养天年。

    不过现在的问题也不是颐养天年,而是他金牛需要 妈妈的帮助 ,这就有点让金牛觉得羞愧,平日里口口声声地说不原谅不接受,偏偏自己有难处了又想起来利用她,这跟以前家里的那些亲戚有什么分别?

    “你不希望她来?”宁宁反问金牛。

    宁宁也知道 金牛心里有一个结,当年杨大山的死一直成了金牛心里一根刺,那个时候,他认真念书,一心学棋,就是想出人头地,长大后能奉养父亲,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太可怜了。

    虽说杨大山的可怜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是他一味对孙小燕的妥协和忍让的结果,可金牛就是见不得自己父亲可怜的样子。

    正因为这种心理作祟,以致于杨大山没了之后金牛甚至有一度还怪上了三位姐姐,觉得三位姐姐挣钱这么容易,为什么就不能拉扯一下自己的父亲,当然,李小莲也很不幸地被金牛恨上了。

    后来,是黎想和刘晟,也是金珠几个再三开解了金牛,宁宁也没少帮着开导他,金牛才拔掉了那根刺,但是这个伤痕肯定还在。

    因为她不止一次听金牛说过,如果爸爸能活着多好,那样的话他就能兑现自己对爸爸的承诺了。

    “金牛,我记得大姐常说的一句话,种善因才会得善果,反正我知道 ,当年要不是因为你爸爸混抛弃了你妈妈又抛弃了你们几个,你们几个也不会去跳江,你们不跳江,也不会认识我爸,你们不认识我爸,我也不会嫁给你,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你爸妈成全了我们,所以我们要感恩,嗯?”宁宁一边抱起儿子看着儿子的小手说道。

    “噗嗤。”刘晟一听笑了,“金柳,我们领着儿子回家去,这事让他们两口子自己关上门去商量,再待下去,不定还说出什么话来荼毒了我们的儿子。”

    “少来,你们两个少腻歪少荼毒我儿子了?”金杨看不过去替金牛说了句话。

    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她跟宁宁生活了一年,知道 这个女孩子特别单纯,说话相当的直爽,绝对不是故意 的。

    “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能成最应该感谢的人是那个孙泉。”金柳笑着说道。

    她是想起了当初金牛害宁宁摔跤那一幕,正因为孙泉的咄咄逼人才彰显出王医生的明理大度,也正因为此金珠才会打发金柳陪金牛一趟又一趟地去给王医生家送蔬菜和鸡蛋,让金牛和宁宁结下不解之缘。

    金牛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逻辑?你们这么说我岂不是还得感谢婆和那个坏女人?”

    “坏女人?哪个坏女人?”金杨和金柳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还能有谁?孙小燕。”金牛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因为大家的谈话勾起了他的回忆,如果当年不是孙小燕的懒和贪心,杨大山也绝不会送命,说起来,孙小燕才是那个最可恶的人。

    想到孙小燕,金牛更没有了好心情,不过心下倒是更感念金珠,要是没有金珠,他们姐弟几个说不定还困在那个遥远偏僻的小山沟里,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去外面打打工,可本质还脱不了农民。

    宁宁见金牛提到孙小燕,便赶紧把儿子塞到他怀里,这个话题实在是太不愉快了。

    果然,金杨和金柳一听这个话题没了兴致,各回各家。

    第二天一早,金牛的车子刚进医院的大门,便看见有一位五十来岁中年妇女追着他的车子跑过来,待金牛停了车从车上下来,那女的也就追到了车子跟前。

    “你就是金牛?”对方打量着问道,声音里有一丝不确定。

    “我是,你是?”金牛看向了对方,突然变了脸,“是你,你是孙小燕?”

    金牛这一惊不可不谓不大,没想到昨晚刚提到这个人名,今天一早就在单位碰见了。

    其实要说起来,孙小燕的变化还是蛮大的,人老了很多,也瘦了很多,金牛最后一次见她应该是在法院门口,至今应该有十五六年了,而金牛之所以能这么快认出对方,完全是因为昨晚提到了这个女人。

    让他在记忆里又回忆了一遍这个女人,一个成年人再怎么变化,五官的大致模样是不会走形的,因此金牛才会一眼认出对方。

    说实话,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两人的重逢会是在这种场合,这里可是帝都啊,不是上善老家。

    对了,帝都,金牛记得那年金杨和田方舟送金玉回孙小燕家,当时孙小燕说了句话,意思是等金玉大学毕业了再来认她,今年可不该金玉大学毕业了?

    没想到这女人的脸皮真厚,竟然这么迫不及待找到帝都来了。

    “你有什么事?”金牛警惕地问了一句。

    金玉跟他们一起生活了十七八年,他们已经从心里接受了这个妹妹,甚至已经忘了她还有这样一个不堪的母亲,从内心里,金牛是不希望金玉回到孙小燕身边的,这岂不是真的说他们姐弟四个这些年对金玉的栽培都是为这个坏女人做嫁衣裳了?

    “我,我是来找金玉的,你能不能把金玉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有急事找她。”孙小燕吭哧吭哧地说明了来意。

    原来,她是来帝都来看病的,年初的时候在老家查出她得了卵巢癌,她便想到了来帝都看病,谁不知道 帝都的医疗条件全国最好?

    更何况,帝都还有一个金玉在。

    她默算了一下,也觉得金玉差不多该大学毕业了。

    以金珠和金柳之富,金玉肯定手里也不缺钱,怎么还不能给她出个十万二十万?

    可问题是,她找不到金玉,打听了半天,才知道 金珠在帝都大学当老师,可她不敢去找金珠,那些年和金珠交过几次手,她实在是怵了金珠。

    可她的病又不能耽误,打听到帝都大学附属医院也是国内的顶尖医院,她便想着先去医院挂个号做个检查,她打算拿到检查结果再去找金珠谈谈,看看能不能激起金珠的一丝同情,让她跟金玉相认。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还有一个手术,你的事情我会跟金玉说的,金玉要不要来看你是她的事情,我做不了这个主。”金牛没心思也没心情听孙小燕说她的病情,再说他也的确赶时间。

    金牛的确是赶时间,不过他不是赶时间去做手术,而是赶时间给金珠打电话,这件事太大了太突然了,要怎么做他可没有主意。

    还有一点,他怕孙小燕去找金珠骚扰金珠,他得提前给金珠打个预防针,别让金珠受到惊吓。

    金珠确实受到了惊吓,而且这个惊吓还不小。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番外十一、金玉(一)

    五月的波士顿大学校园里,到处是身穿学士服拍照留念的同学,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脸上都是洋溢着青春欢快的笑容。

    身穿学士服的金玉站在一堆高高大大的白人黑人同学中间,显得特别的娇小,当然也特别的引人注目。

    引人注目的不止一次是她的身材,还有她脸上飞扬的笑容。

    “alice,youareparticularlybeautifultoday。爱丽丝,今天的你特别漂亮。”一位手拿相机的高个男子深情款款地盯着金玉说道。

    金玉很不适应对方热烈的目光,正琢磨想什么理由躲开时,忽听得旁边有人喊:“oh,look,whatabeauty!”

    金玉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短暂的怔愣过后突然大步跑了过去。

    “大姐,大姐夫,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们来的吗?哥知道 了又该怪我折腾你了,对了,三姐不是说她和哥一起来吗?他们人呢?”金玉抱住了金珠,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了出来,她是太兴奋了。

    原定她的毕业典礼是让金柳和金牛来,金珠的工作忙,她现在成了著名教授,不但要带研究生和出去讲学,而且还肩负了修复古籍的工作,偶尔还客串一下考古和文物鉴定,基本没什么闲的时候,还有一点,她的身子不太适宜长途飞行,因为她在飞机上睡不好觉;金杨的工作也忙,她现在已经是一名高级检察官了,出国也不是像以前那样方便了。

    因此,金牛主动揽下这差事,说是和金柳一起过来,金柳出国方便,而且每年只接一部剧或者一部电影,时间上也比较充裕。

    金珠抬起手替金玉正了正帽子,“我家小妹好容易大学毕业了,要成一个大人了,我还不得过来恭喜一下,再说了,你别听你哥瞎说,大姐也不是瓷器人,哪有这么娇气?”

    金珠的身子要说什么大毛病还真是没有,就是一点,她每天必须睡足八个小时,否则的话特别容易疲倦,因此这些年她不大接美国这边的讲学邀请了。

    “娇气不娇气的我不敢说,反正在大姐夫眼里,你就是一个瓷器人。”金玉说完俏皮地冲黎想吐了吐舌头。

    “那是,可不是瓷器人,捧在手里生怕摔了。”黎想揽住了金珠的肩,毫不避讳地笑着。

    “好了,你去和同学们去照相,我和你姐夫先回家休息一会去。”金珠见到金玉,心里一放松,人也觉得疲倦了。

    她这次来美国,除了参加金玉的毕业典礼,另一件事就是和金玉谈谈孙小燕的事情,可她也知道 不急于一时,怎么也要等金玉的毕业典礼过后再说。

    金玉倒是没有多想,她知道 长途飞行很累人,便催着金珠和黎想回去,谁知金珠还没走,只见刚才那个手拿相机的高个男子走了过来。

    “hello,nicetomeetyou。”对方直接向金珠和黎想打招呼了,并做了自我介绍 。

    金珠一看小伙子看金玉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问题是对方是一个白种人,她狐疑地看向了金玉。

    “大姐,我真的和他什么也没有,我记着呢,不找老外,不找有家室的。”金玉忙伸出右手来保证。

    这是她来美国留学的时候金珠跟她的约法三章,不光金珠,金杨他们几个也不准她找外国人,说是沟通费劲,东西方文化差异太大,就是勉强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也不会幸福。

    “好了,金玉大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她自己来处理。”黎想替金玉说了句话。

    在他看来,这件事本就是金珠在瞎操心,如果两人真心相爱,种族、年龄、文化差异根本不是问题,金玉在美国已经生活了七年,不是刚来时那个不敢开口跟人说话的十五岁小姑娘了,她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主见。

    金珠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听了黎想的话,瞋了他一眼,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两天后,金柳的毕业典礼结束了,从学校出来,金柳便拉着金珠的衣袖撒娇,说她不想跟金珠回国,她想去找thomson,在他的公司实习几个月。

    “大姐,我保证春节的时候回家,我就想在他公司实习半年,这样的话我回国后也好找个工作。”

    thomson现在是国际顶尖的服装设计师,在他身边工作半年,有他亲笔的推荐信,她回国后肯定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如果是以前,金珠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金玉这个请求,可现在的问题是,孙小燕那边怎么办?

    “金玉,来,坐下来,大姐有话跟你说。”金珠拉着金玉的手坐了下来。

    那天接到金牛的电话,金珠也是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孙小燕果真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那年金杨回乡下结婚,金珠倒是征求过金玉的意见,问她想不想去看看孙小燕,金玉摇了摇头。

    金牛结婚那年,金珠一行又回到了老家,那年金玉有十五岁了,正好初中毕业了,金珠的意思是想把她送回到孙小燕身边,因为她没有帝都的户口,高考只能是回原籍,身边总得有一个可以照顾她的人。

    可一打听才知道 ,孙小燕和那个男的早几年便分手了,据说一个原因是经营不善,另一个原因就是那男的狗改不了****,跟那些小女导游们扯不清,孙小燕也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于是,那男的丢下这母子三人跑福建那边去打工了,而孙小燕据说做得更绝,把两个孩子丢给了男方父母,自己一个人也躲广州打工去了。

    后来的事情金珠就不大清楚了,这种情形下,她只好把金玉送去了美国念高中,可巧那段时间金牛和宁宁都在美国,也有人照顾她,金玉便是从美国参加的高考。

    金玉一走,金珠更不会去关注孙小燕的消息,因此,这些年她都几乎已经忘了这个人,接到金牛的电话,她吓了一大跳,自然也想起来孙小燕当年打的好算盘,果真等他们养大了金玉便找上门来了。

    不管孙小燕是一个多不堪的人,可改变不了她是金玉生母的事实,如今她又得了这种绝症,金珠没法替金玉做任何决定。

    因此,她选择了把当年的事情合盘说了出来,包括金烨并不是他们的小弟弟这件事,也包括那个她卖了十几万的儿子,这两个孩子都是杨大山活着时她婚内出轨生的。

    金玉听了脸刷白刷白的,半天没有说话,把自己关进了房间,第二天一早起来,她说要跟金珠回帝都。

    三天后,背着一个帆布包,身穿一身t恤牛仔的金柳出现在了帝都大学附属医院附近的一个地下旅馆门口,她正四处张望着时,一位六十多岁头发半白的胖女人跑了出来。

    “金玉,金玉,你是不是金玉?”

    金玉看着对方一脸的茫然,她压根就不认识对方,因为这不是她的妈妈。

    “我是你大舅妈啊,你不记得了?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走,跟舅妈进屋去,舅妈听说你去美国念书了,怎么样?毕业了?找到工作了吗?”西凤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

    “舅妈?我妈妈呢?”金玉一边问一边打量着这间地下室。

    大约十平米的屋子里一共摆了四张单人床,每张床之间只有一个床头柜的宽度,仅够站一个人,每个床头柜上有一个热水瓶,别的,就剩一台二十英寸的小电视机了。

    这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

    “你妈去医院找你哥了,这么长时间你哥都没个准信,也不知你哪天来,你妈着急了,她的病拖不得。”

    说话间,西凤打量了下金玉的穿着打扮,身上的包是布的,看不出好坏来,可身上的衣服却很普通,值钱不值钱不清楚,可洗的很旧了,还有裤子也是。

    “我妈的手机号多少,你给她打个电话。”金玉很不喜欢对方的打量,打断了她。

    “还是你给她打,我告诉 你号。”西凤听了没动地方,倒是报了一串电话号码。

    待金玉放下手机,西凤立刻 又拉住了金玉的手,“金玉啊,你那几个姐姐和哥哥对你好不好?平时给你的零花钱多吗?我跟你讲,你妈这病要花不少钱,我听说做完手术还得做什么放化疗,没五十万肯定是不够的。”

    “我妈这些年不是一直在外面打工吗?她手里还能没有点钱?”金玉问。

    别的她不清楚,但是金珠告诉 过她,当年爸爸没了之后,她妈妈手里最少有五十万块钱,后来妈妈跟那个男人分开后也没养弟弟们,她自己一个人又去了广州打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手里还能没有点积蓄?

    “那能有几个钱?你妈妈挣的是一点辛苦钱,哪有你姐姐们来钱快?金玉啊,我可跟你说,你妈呀,就对你心重,你那两个弟弟她都没有要,就指着你养她呢,说她呀,就跟你亲,要不能把你送给你姐他们,不就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吗?你可不能没良心丢下她。”

    金玉听了不置可否,她不是几岁的孩童了,她有自己的判断,别的不说,那年她可是满心欢喜地回老家,就想着跟妈妈一起过个年,可妈妈连十分钟都没有待上就把她推走了,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叮嘱了让她大学毕业了再去找她。

    这样的妈妈让她如何爱?

    西凤见金玉不接话,便又絮絮叨叨地把孙小燕这些年的难处说了一遍,无非就是一个女人到这个年龄了,身边也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有家还不敢回,怕那个男的把孩子送回来,甚至连大过年的都只能在外面飘着。

    其实,要是可以的话,西凤也不愿管孙小燕的破事,可没办法,她不陪着来,她丈夫就要陪着来,她丈夫不来,两位老人就要来,可两位老人这么大岁数了,出门不方便不说,两位老人怕宝贝女儿没钱治病,跟两个儿子要出门的花销,这么一算,西凤只好委屈自己来这一趟了。

    “大嫂,你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孙小燕进门的时候听到西凤跟金玉说什么当年要是杨大山不死就好了之类的话,恼怒地打断了她。

    说实话,这些年孙小燕不是不后悔当年的恣意骄纵,这些年在外面,她又经历 了五六个男人,可谁也没处长了,都是从她身上占点便宜就走,真在一起过日子没几个月就散伙了,谁也看不上她的懒和馋。

    因此,说起来这辈子她还就是跟杨大山在一起的那几年算是过了几年舒心日子,杨大山就差把她捧在了手心里了,可她不知足啊,可着劲地欺负他压榨他,这不,报应来了。

    可后悔归后悔,孙小燕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她是决计不能当着外人承认这点,尤其是当着金玉的面,她还想笼络住金玉带她去美国治病呢。

    这些天她在医院打听到不少小道消息,说是美国的医学比国内发达,好多有钱人都跑到美国去看病,金玉在美国念了这么多年书,不是正好可以带她出去吗?

    所以,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提杨大山之死的,这会伤了金玉的心,说不定还会伤了金珠几个的心,如此一来,谁来给她掏钱治病?

    “妈,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金玉鼻子一酸,

    她认出了眼前这个又老又瘦的一脸憔悴的女人就是自己妈妈,虽然过去了很多年,虽然跟记忆中差了很多,可母女天性还是有几分的。

    “没有,挂个号死贵死贵的,挂上之后还得预约排队,等检查结果出来又得排队约手术日子,听说有的人好几个月都没有约上,只得去花钱去买高价床位,听说要好几万呢,这该死的医院,真不是穷人来的地方。”孙小燕先抱怨了一通。

    “呀,那怎么办?金玉,你那个哥哥不就是在这个医院上班,你找找他去开个后门呗。”西凤忙说。

    不说别的,每天住在这破地下室就得五十块钱,再加上两人的饭钱,一天轻飘飘地就进去一百块钱,还不算看病的钱呢。

    “我,我,我跟那边决裂了,他们说了,我要妈妈就不能要他们了。”金玉低下头了,眼圈红了。

    这才刚一会,她就开始想姐姐们想哥哥了。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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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反穿记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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