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亲爱的人
那天早上,却非凡晨,几人站在那大堂的外围,静静地望着立于长空上的于尊与乔仙儿。
唯有他们几人,见识到了那零尘决的厉害之处,他们心底略有些惊慌,却亦有人心底泛起一丝喜色,他们之中既有敌方,又有友方。
春生静静地望着长空,幽幽道:“师弟他果然是天纵之姿,竟将零尘决演绎到如此的地步!”
灵桉略有些神往的望着于尊,道:“师兄,他确是一位修武的奇才,我灵桉自认不及师兄!”
“哦?连平日里心高气傲的灵桉师弟,也承认了不如于师弟了吗?”雾隐言笑晏晏地望着灵桉,道。
“不承认又能如何?这零尘决,可是师兄他最近才得到手的,短短几日间,便将零尘决修炼到如此的地步,又怎生不令我等心悸?”书子夜长叹,道。
千丽却撇了撇嘴,道:“你们这下承认于师兄的不俗之处了罢,我就跟你们说过,勿要小瞧于师兄了,怎么样,应验了罢,我说的没错罢!”
春生笑吟吟地望着千丽,道:“确是千丽师妹好眼光呐!”
“哼!谁说不是呢!”千丽得意洋洋地笑道。
这时,喝了一夜酒的辉勋,抬了抬眼睑,醉醺醺的走向大堂,道:“这一大早是谁这么吵啊!”
众人心悸道:“竟然连师祖他老人家也吵醒了!”
辉勋忽的将臂膀,搭在于尊的肩上,醉醺醺道:“说!是不是你啊!”
于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师公,可是我吵醒了您的睡意?”
辉勋哈哈一声大笑,酒劲还未过去,他吐了一口酒气在于尊的脸上,道:“瞧瞧你,刚才干了甚么事!”
“你......你不会......对那个丫头,有兴趣罢!”他揽着于尊的臂膀,四处摇摆的向前走着。
“师公!我又怎会对她新生好感?”实际上,此刻的他,亦有一丝言不由衷,他静静地望着长空,长吁了口气,忖道:“琪儿?她是你派来拯救我于尊的吗?”
他忽的又晃了晃头,道:“你在想什么呢?于尊!这世间唯有琪儿会带你摆脱此刻的困局!”
辉勋痴笑,道:“勿要骗自己了,你定是对那个女儿,有所好感罢!”
于尊愣了愣,忽的一甩辉勋的手臂,道:“师公,请自重,勿要再多说了!”
“怎么?要与师公打一架吗?”辉勋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若是师公执意如此,打一架又何妨?”
辉勋哈哈一声大笑,目光如炬,道:“这世间可有你怕的人?”
于尊心底一愣,一脸苦笑,道:“确是从未有过!”
“若是如此,与我打架又有甚么意义?”辉勋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为排解前辈心底的苦闷!”于尊如实答道。
“哦?你这孩儿,倒是一位善良的孩儿!我的忧闷,却不是靠一场战斗,才可以化解的!”辉勋仰头,长吁了口气,道。
若是天空不寂寞,那叫辰星相聚又为何般?若是星辰不忧伤,那又缘何倚在那长空的怀抱里,不撒手,若是那天空与星辰,皆安好,那又为何叫那白昼里的赤阳,来叫醒他们难以觉醒的梦境。
睡吧!这片世界,唯有在梦里,才会找寻到安慰你的人儿,谁叫那天空不寂寞?谁叫那星辰不忧伤?若是有朝一日,天空和星辰皆安好,那我便看着你笑罢!就如同当年一样的望着你,笑罢......
不觉几日,晃晃而过,这一日,确是天色明净的一日,于尊等人静静地观望着演武场上的各色人马,他忽的大喝一声:“良妄兄!”
那于良妄也恰看到于尊,笑吟吟地望着于尊,拱手抱拳道:“好久不见呐!于兄!”
“良妄兄,武道可有些长进?”于尊笑道。
“我嘛?马马虎虎,倒是你,我却觉你又似有些不俗之处了!”于良妄目光如炬,道。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良妄兄,不必自谦,你又怎会逃过我于尊的眼睛?”
“倒是圣童兄,以及婉如儿,夏雨欣,以及那正阳儿呢?”于尊心底略有些踌躇,道。
于良妄笑着指了指于尊身后,道:“于兄,且回头看一眼!”
他回头一望,却见到双手插腰的婉如儿,婉如儿一脸幽怨,嗔道:“你这个臭猪头,快过来让姑奶奶看看你瘦了没!”
于尊笑道:“那你看我瘦了没!”,他笑吟吟地望着从后方走来的夏雨欣、正阳儿,以及圣童等人。
他笑嘻嘻地揉了揉婉如儿的额头,道:“你可是长高了不少呢!”
婉如儿啪的一声将于尊的手甩落,道:“你做什么呢,臭猪头,一点礼数都不讲了吗?”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婉如儿,道:“你可是让我好生念想啊!”
这时,于良妄笑道:“这可不是平日里的于兄啊,于兄可是也有些变化了呢!”
于尊笑道:“人嘛,总会变得,又何况是我呢?”
实质上,此刻的婉如儿,恰代替了仲夏,他是无比念想仲夏的,也难怪此刻的他,如此的热情,只是那热情的内里,却始终包裹着一层冷漠,谁又能真正代替那个逝去的人儿?
她好似睡着了,在他的心里睡着了,他好想唤醒她,轻轻地喊她一声:“仲夏姑娘!”
婉如儿略有些哀怨,道:“臭猪头,你发什么愣呢!”
这女儿家心思却是极为细腻的,她能体味的到此刻他的言不由衷,他又怎会恋上她?若是能,那她早就知晓了。
圣童一脸呆滞地望着婉如儿和于尊,心道:“我的心底倒好似缺失了一部分!”
于尊一脸怅惘的望着长空,此刻的他,一句话也不想说。
夏雨欣则静静地望着于良妄,呆呆的念着:“他又是何人?”
此间少年,确是各有各的踌躇,各有各的执着,他们心底既明了此刻对方的想法,却也怅惘那未知的未来。
秋闱正式举办了,那站在演武场周围的人儿,如一片汪泽般,一眼望不到尽头。这也意味着如今天宫的势力,有多么的强盛。
深空,不时的有几只飞鹤,飞掠而过,那飞鹤的背上,确是一位位修为高强如谪仙一般的人儿。
几人呆立在广场的正央,静静地望着那幽深的苍阙,心底不免也多了些憧憬。
只是那于尊的眼中,却唯有一人,那人便是乔仙儿。
她竟是那般的貌美,她的慧眸如光,她的肌肤胜雪,她的身材若天工巧作之物。
身披鹅黄长衣的她,迎风而立,如同一位仙子一般,那衣缕静静地摇摆,
无论怎生看来,她都是那般的完美。
然而这却统统不是她令于尊思恋之处,她身上有一股气息,好似那狱界所有的,而且她的气质又如此与梦中佳人相像,即便是过了亿万年又如何,他总不会忘记那如兰花般女子的气息。
他静静地望着她,她亦一脸笑意的望着他,她轻轻地自他的身边走过,贴耳轻声道:“好久不见!”
他愣了愣,却不知该说些甚么,终究令她错身而过,假如错过一次,就会一眼万年,那就定勿要错过了。
他大喝道:“乔仙儿,我还记得你!”
她回眸一笑,脸上尽是阳光干净的颜色,若是一笑能倾城,那这天下都将是她的,她轻轻地踱着莲步,缓缓远去,在他的心间,始终有位貌美的佳人,回眸望着他,痴痴地笑着。
于良妄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可是遇到亲熟之人了?”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未必是!”
于良妄叹了口气,道:“于兄,你此生可是为情而生?”
于尊愣了愣,一脸忧郁道:“被良妄兄看出来了!”
于良妄哈哈一声大笑,道:“我等又有几人不为情而生?”
圣童一脸抑郁地望着于尊,道:“我的心总感觉空落落的,我的心里应是住着一个人罢!”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在上一世有位心生爱慕的俏佳人,名为雪岑儿!”
圣童一脸忧愁的点了点头,道:“果真如此,难怪我望见了你们,总是那般失落!”
“那我呢?”夏雨欣哀婉地问道。
于尊摇了摇头,道:“我却不知你心中所系之人!”
“可你明明都知道他们心中的那些人儿!”夏雨欣不依不饶,道。
“可我并不认识你!”于尊如实回答,道。
“你......为什么不认识我?”夏雨欣满面哀愁,道。
“你教我如何识得你?”于尊无奈道。
“那将来呢?若有些际遇,你可会想起我吗?”夏雨欣一脸哀婉,道。
面对这美好的女儿,他始终的心始终难以硬下来,他静静地望着夏雨欣,最终点了点头,道:“大概会罢!”
这时于良妄静静地望着夏雨欣,忽道:“你可是对我有些亲熟之意吗?”
夏雨欣眼神迷惘地望着于良妄,道:“可是有些,又好似没有!”
于良妄失落地仰头望向长空,他想知道天的那头是甚么,人生尽头又会出现甚么!
他哀叹道:“若是能令我遇见我的亲爱之人,便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也未尝不可啊!”
这时,那演武场上的人,越聚越多,寸天和辉勋闲散地漫步于高天,他们既无白鹤,亦无些徒子徒孙围绕其左右,他们显得那般安然,那般随意。
寸天笑吟吟地向下方走去,却恰好看到了于尊等人,而跟在寸天身后的辉勋则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徒孙们,老子来了!”
寸天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定勿要让那尘天易见到你,不然又免不了些麻烦事!”
辉勋打趣道:“若论起资历来,他却在我二人之下,若是论起武道来呢?”
他笑吟吟地望着寸天,道:“不然,我们也比试一番?”
第二百六十章 似曾相识的妹妹
寸天叹道:“你这老儿,果然是生事的主儿,勿要惹些麻烦了,静静地望着小辈们的比试罢!”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尘天易慢悠悠的向这方走来,然而他那看似随意的步伐,却有着缩地成寸的妙法,他恍似慢悠悠的走着,其步伐却极是骇人,没有几步的功夫,便业已来到众人的身前。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尘天易,拱手抱拳,道:“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众人亦纷纷抱拳,道:“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们一拜!”
尘天易哈哈一声大笑,道:“免礼!免礼!”
这时,辉勋忽的换了副模样,道:“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寸天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心道:“这老儿,果然到了哪里,都是不省事儿的主儿!”
尘天易愣了愣,方要道些应承之话,心底却猛然一震,忖道:“这股霸道的气息,好生熟悉.......难道......他回来了?”
辉勋猛然哈哈一声大笑,道:“师弟,可是想起师兄来了?”
尘天易愣在原地,脸上渐多了些激动的颜色,道:“师兄,师兄,是你吗?”
辉勋大笑,道:“你这痴傻的师弟,竟然连你大师兄,都想不起来了!”
寸天亦笑吟吟地望着尘天易,道:“师父临终时,将这偌大的天宫,交给师弟,确是良善之举啊,若是我等接任掌门人的职务,却还不知这天地会乱到甚么地步呢!”
这时,又有人轻悠悠地走了过来,只是这人确是一脸杀气,她阴狠地望着于尊,道:“你这小儿,可是于尊!”
于尊愣了愣,道:“不知前辈又是何人?”
那女子冷哼道:“我是何人,倒不重要,只是今天你的性命,便归我了!”
这时,聚集于此地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打趣道:“这小儿怕是没些活路了,他竟敢招惹苍洁师父的门人!”
“谁说不是呢,这苍洁师父,可是极为护短的!”
“你们听说过吗?前几日那宣宫刚来的那位桀骜的徒子,便毁了那瑶宫弟子天妄的武道,好似还剥夺了他的功法——零尘决!”
“若是真有此事,那这小儿的性命,也便到了尽头!”
苍洁一脸寂寒地望着于尊,此刻的她,心无旁骛,眸中只有那胆大的孩儿。
她忽的劈出一掌,这轻薄的一掌看似绵软,然而待那一掌攻到近前时,却闻铿锵一声,而此刻,那站立在原地的于尊,嘴角亦溢出了一口黑血,他笑望着苍洁,道:“可是报仇了?”
这一掌看似泛泛无奇,然而唯有于尊和那几位老儿,心知这一掌的厉害之处。
尘天易冷哼道:“苍洁,你要作甚!”
苍洁冷笑,道:“他毁我徒儿的武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辉勋笑吟吟地望着苍洁,一脸悠然道:“你既欺他,便是欺我!你若想要继续,我孤老儿便陪你大战一场,也未尝不可!”
苍洁冷哼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这时,有苦难言的尘天易,晃了晃手,道:“罢了!罢了!小辈们的恩怨,又何须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婆子来解决,便交给他们罢,让他们自己定生死,如何?”
苍洁心知这是尘天易有意之举,她瞥了一眼辉勋,可她总感触不到他的武道,心生一丝奇异的气息,忖道:“他究竟是何方人物,竟将这气息隐藏的如此神妙!”
苍洁渐生出一丝退意,道:“我姑且给你个面子,寸天!若是下次再令我知悉,你的门人欺负我门上的徒子,我定要血债血偿!”
寸天哈哈一声大笑,然而此刻他眼中那丝闪烁的冷情与杀意,却唯独被尘天易捕捉到了。
尘天易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师兄啊,师兄,你到底还是你啊!”
寸天笑吟吟地望着苍洁,幽幽道:“若是你的门人,再在宣宫生事,我定要将你剥骨削皮,哼!”
苍洁浑身一股寂寒,却也不知因何而起,当她对上寸天的眼神时,她真的怕了,她真的怕会亡命于此。
她退去了,心底一片狼狈之象。
于尊揉了揉额头,道:“难道这些孤寡的老儿们,皆如此强悍吗?”
却见辉勋正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你这顽劣的小儿,却也不顾我等这些老骨头的生死了!”
于尊无奈地抚了抚额头,道:“前辈,勿要再杂耍于尊了,于尊的武道又怎生拿得出手?”
辉勋和寸天相视一笑,唯有他们的心底,才知晓此刻于尊所负的武道的强大与恐怖。
此届秋闱,于尊本不想参加的,只是那老儿寸天,有意让他露两手,因而瞒着他便报了名。
于尊揉着额头,一脸无奈道:“师父,我当真是怕了你了!”
寸天哈哈一声大笑,道:“这又何妨?”
于尊叹了口气,道:“师父,你让我输,还是让我赢?”
寸天笑吟吟地望着从一行人身旁掠过的些孩儿,道:“自是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于尊无奈道:“这可难道我了!如何才能赢得漂亮!”
于良妄哈哈一声大笑,道:“看来这次秋闱,可以与于兄尽情的打一架了!”
圣童亦笑道:“却也不知于师哥的武道,修炼到何等境界了,于师哥若是能够毫无保留的与圣童战上一场,圣童定会感激于师哥的!”
正阳儿撇了撇嘴,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哥哥,待会儿定勿要让服我等哦!”
夏雨欣却与婉如儿站在一旁,一脸怅惘地望着长空,倏尔叹了口气,心道:“这些热血的男儿,却也是令人神往的少年罢!”
婉如儿幽幽道:“臭猪头,你就知道天天打架,一点都不会关心人家!”
这时,于尊的心底,却卷起一股海浪,那海浪的深处,却居住着一个小人,那小人生的俏丽可爱,她打了打哈欠,幽幽道:“哥哥!哥哥!哥哥!”
于尊心底一怔,忽的潜入到那片瀚海中,她笑盈盈地望着于尊,幽幽道:“哥哥,你怎么不来看看人家,人家好想你呢!”
他心道:“确是如今她也没有一个正式的称呼,倒不如给她取个名字!”
他笑吟吟地看着小姑娘,道:“我给你取个名字罢!”
小姑娘欢欣鼓舞,道:“哥哥,快啊!快啊!我要哥哥给我取个名字!”
于尊揉了揉额头,道:“不如就叫筱梦罢!”
筱梦笑吟吟地看着于尊,道:“哥哥,为何我会觉得与你似曾相识?”
于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妹妹,勿要多问,至时自会告知与你!”
筱梦噘着嘴,道:“为何......为何......我觉那位姐姐也如此的亲熟?”
于尊愣了愣,幽幽道:“你是说小公主吗?”
筱梦点了点头,道:“确是,我亦不知缘何与她如此的亲熟!”
于尊点了点头,渐渐地从瀚海中拔出神识,却正巧望见婉如儿那双大大的眼睛。
婉如儿冷哼道:“臭猪头,你发甚么呆呢!快说心底是不是有人了?”
于尊无奈地抚了抚额,刚才顿生出的想法,也暂时被打消了,他静静地望着长空,那明净的天空深处,却不知坐落着些甚么伟岸的神灵。
他叹了口气,望着婉如儿,幽幽道:“我可也曾有位妹妹,如你这般,不过她是如此的通情达理,而你却......”
婉如儿愣了愣,忽的拉了拉他的衣襟,道:“你所说的妹妹,可是在狱界的妹妹吗?”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确是!”
婉如儿登时来了兴趣,拉着他的衣襟,不依不饶道:“臭猪头,快给我讲讲你那个妹妹的故事,我看看是不是与我相似!”
于尊叹了口气,道:“你又怎会与她相似,勿要问了,我是不会说得!”
“哼,臭猪头,你欺负我,呜......”她哽咽着,然而脸上却无一行泪水,她捂着双眼,狡黠的双眸,却透过指缝,笑眯眯地看着手忙脚乱的于尊。
“你别哭啊,你哭甚么?喂!不许哭,好吗?”于尊凶巴巴地喊道。
“哼!臭猪头,你这么凶干嘛!姑奶奶我才不会像你一样整日哭淋淋的呢!”婉如儿双手叉腰,一声冷哼道。
于尊无奈地抚了抚额头,道:“小祖宗,你究竟要作甚!唉!我于尊何德何能,竟遇上了你这位祖宗!”
婉如儿喜笑颜开,道:“没错,我就是祖宗,以后你就叫本姑娘小祖宗罢!”
于尊撇了撇嘴,闷哼道:“才怪!”
她啪的一声将手甩在于尊的后脑勺上,道:“臭猪头,你方才喃喃自语甚么呢!”
于尊举双手投降,道:“小祖宗!小祖宗!你还是饶了我罢!”
婉如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于尊呆呆地望着她,此刻这位少女,竟是如此美丽动人。
淡淡的光晕,洒落在演武场上,而此刻,十八个演武场上的战斗,尽皆进入了白热化。
这方,宣宫却只派了于尊一人参加比试,因多年以来,每届秋闱的前几名皆被宣宫包揽,因而若是说此刻的宣宫,无意于此,倒是颇为的妥帖。
于尊笑吟吟地在人群中穿行,他忽的跃向了高天,站在制高点上,静静地望着各个演武场上的比试,他心底一亮,却正巧见到那女子的笑颜,女子笑吟吟地向他挥了挥手,此刻他的心涧,竟是那般的明朗与清澈。
他悄悄地踱步而下,一脸笑意地走向乔仙儿,乔仙儿笑言道:“可是到了师兄的比赛了?”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乔仙儿,幽幽道:“与我同去罢!”
佳人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可!”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从墟中走出的男人
“宣宫弟子于尊与明宫弟子皇图比试开始!”演武场的正央,响起了一片片喝彩,这皇图确是不俗之辈,去年他便进入了五强,可惜最终却败给了宣宫的修徒雾隐。
今年,宣宫弟子,既大部都不参加了,那他的胜率决计会大大提升,他冷冽的容颜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他大喝道:“小儿,可想受死?”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请了!”
他的身形忽的一闪,原地已无了他的身形,再出现时,却已身在皇图的身后,他轻轻地在他的后脑勺上点了一点,噗通一声,皇图便倒在了地上。
他再次笑吟吟地走回原地,然而此刻,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他们一脸惊愕地望着倒地的皇图,幽幽道:“方才究竟发生了甚么?”
这时,那跪在地上的皇图,口鼻溢血,却已是强弩之末,于尊笑吟吟地拔出源天刃,幽幽道:“可还想再战?”
皇图嘴里吐出一口血沫,他双眸阴狠地望着于尊,幽幽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于尊心神一滞,回头向寸天喊话,道:“师父,我等可是签了生死函?”
寸天会意的点了点头,一脸笑意地望着皇图,似看待一个已死之人般,他的笑容,在徒子中是那般的温暖,而在敌方的眼里看来,却又是那般的冷冽与残忍。
于尊再次消失,而此次他再现时,却已身在高天,他手里擎着皇图,他忽的将他掷向演武场。
砰!
一声巨响,他的骨骼完全碎了,一身黏糊糊的血肉,掷的演武场的四周皆是。
众人一脸惊骇地望着于尊,幽幽道:“他还是个人吗?”
呕吐声四周皆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残忍与决绝的比试,而这时,那些修徒中,却有一人笑意盎然的望着于尊,眼底甚至有一丝期待,期待与那残忍的枭雄,来此一役。
轰!
一声炸雷。
这声炸雷,登时间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向了别的演武场。
“这又是何人?”众人喃喃自语,道。
那方世界,确是一片星辰布满长空,一片片雷域在星光的覆盖下,显得竟是那般格格不入。
雷声阵阵,而星辰之光,却又是那般静谧。
那雷电将整片演武场都震碎了,而那片星光,则将演武场四周观战的人儿,尽皆削去了衣缕,吓得众人赶紧后退。
“零尘决!这乃是瑶宫的绝世武学零尘决呐!”熙熙攘攘的喧闹声中,不知何人喊道。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立于星辰正央的女子,那女子容貌颇为的冷冽,不苟言笑的面庞,却犹如天削地凿般唯美!
她的对面,则是一位书生打扮的人儿,那书生右手引天,左手接地,大喝着:“天行劫!”
众人心底一滞,一脸愕然地望着那书生,他竟借此刻的战斗,来引动自身的大劫,若是未见到还好,只是如今一见,却是令谁心底也不无些感喟。
天空不时的闪过一道雷光,而此刻,那站在星辰中央的女子,却一脸无恙,她倒好似一点都不关心此刻那站在她身前的那位书生一般。
然而此刻,或许唯有于尊知晓,这女子的下场究竟会......
天空愈发的阴霾,那些星辰渐渐地隐于那层密实的乌云下,女子眼神一皱,心底登时间多了些恐慌。
而此时那片雷光却愈发的繁盛,坐在观武台上的众老儿,心底涌出一片愕然之色,道:“难道,此次比试,又会有人折损于此?若是如此,那这秋闱来年便勿要举办了罢!”
而这时,一人笑吟吟地迈上高天,他静静地扫视着台下的众武者,他笑吟吟地拔出手中的弯刃,忽的大喝了一声:“破!”
一片璀璨的星空,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而那如龙般的雷柱,却似很快变得羸弱了。
女子怔怔的望着从天空正央迈步走向她的少年,此刻唯有她看清了少年的模样,或者说,那是少年特意暴露给她的容颜。
她略有些呆滞地望着他,而此刻她的耳边忽的多了一声大喝,道:“小心!”
他手举着黑铁弯刀,又替她挡下了一刀,此刻的她,愈发的迷惘了,他缘何会救我?明明师父她老人家......
星辰之光,愈发的繁盛,而那片雷海,此刻渐渐无了些凶相,那立于女子面前的书生,忽的长吁了一口气,道:“不打了,结果已然知晓,我认输!”
于良妄一脸愕然地望着于尊,幽幽道:“你缘何要助她?”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于良妄,道:“你难道没有那种感觉?”
“哦?甚么感觉?于兄明示!”于良妄略有些呆滞,道。
“熟悉之人的感觉!”于尊笑吟吟地转头望向圣童,却见圣童正一脸愕然地望着渐渐走远的女子,幽幽道:“我该唤你甚么!”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她叫冰心!”
“冰心?这名字真好听!”圣童一脸呆滞地望着她渐渐远去,然而此刻,谁也不敢保证,她究竟是何人!
这时,众人才醒悟了过来,这场比试,竟然就这般完结了,却是那引动天行劫的书生提前认输的。
天空渐渐变得明朗,九月初,淡淡的花香,飘扬在略微有些暖意的空气中,众人微醺,似喝醉了酒一般。
然而,此刻唯有几人才能意识得到,此刻,有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完全覆盖了这片演武场。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高空,他的眼神似乎能够穿透那深厚的云层般,他忽的一跃,便跃上了高天,此刻,他的面前,依旧是那位书生。
书生笑吟吟地望着于尊,幽幽道:“唯有你知晓我的存在罢!”
于尊静静地摇了摇头,道:“可不止!”
“哦?那便有意思的多了!”书生笑道,此刻的他,看起来如此的明朗,倒与当时墟中的他,有所出入。
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你还不错嘛!仍旧记得我!”
于尊亦笑道:“可你并不是我的朋友!”
“哦?那可不一定,若是此刻你的想法,与我一致,那便不是敌人了!”书生笑道,他的笑容,却又是那般的温暖,他的眸子间,皆是一片明净的光华,令人无法将他与那些穷凶极恶之辈联系在一起。
“你?想干嘛?”于尊望着眼前那白衣翩翩的少年,心底却蒙上了一层灰烬,他看不透少年,少年笑吟吟地望着他,静静地......望着他。
“简单来说,就是改变这个世道的规则!”少年笑道,一阵长风掠过,少年的衣袂飞扬,好似那梦中缥缈的少年郎。
他似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向下俯瞰着于尊,他那高傲的笑容里,似勘破了世间的种种。
无论是命运还是情缘亦或是那令人心生迷惘地未来,他皆不放在眼里,或许唯有那桀骜的少年郎,在他的眼底才有一席之地罢,于尊仰起头,他亦是那般的高傲,亦是那般的桀骜,两人随风而立,那鬓角落下的几条发丝,随着长风上下浮动着。
“灭世吗?”于尊笑吟吟地望着他,此刻的他,竟对这书生心生出了一丝好感。
少年笑吟吟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于尊点了点头,道:“志同道合!”
“你是为谁如此!”少年眼神略有些幽暗,道。
“为我眼前的朋友,为我心中的女子!”于尊不卑不亢,道。
“哦!原来如此,你真的很伟大,可我为的却是我自己!”少年叹了口气,好似他对这世界有些亏欠一般。
他静静地望着于尊,倏尔,笑了,道:“你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呐!”
于尊长吁了口气,道:“你又何尝不是?”
书生幽幽道:“我乃是墟中的尊者,你却是那狱界的少年郎!”
“如何?不相匹配吗?”于尊笑意盎然地望着书生,道。
“你难道不怕我么?”书生一脸晦涩,道。
“有何可怕的?你当初不也是这片世界生养的人儿吗?”于尊笑道。
书生摇了摇头,道:“我乃是鬼蜮界所生,乃是鬼蜮界中的上峰人!”
于尊点了点头,笑道:“那又与我何关?既是志同道合,便是朋友了罢!”
书生脸上终露出一丝笑意,道:“那便好罢,我认你这个朋友了!”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可告知我你的名姓?”
书生幽幽道:“你当真想知道?”
于尊点了点头,道:“确是!”
“我乃慕容荪晓,以后若是听闻我的名字,定是些杀戮之事,我因此不想让你知晓我的名姓,望你知之!”书生晦暗的双眸中,难有一丝光明渗透而入。
他好似有很多心思一般,可无人能够揣测到他心底想的究竟是甚么!
难道真的是那灭世之举?
于尊笑道:“你便是今后闻得于尊的名姓,也定是些杀戮之象,这世界被人知悉的最快的无非就是些杀戮之事罢了!”
少年忽的笑了,他的笑容是那般的唯美,好似那明朗的女子般醇和而清明,他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于尊的额头,道:“你真是一位令人心情甚美的少年郎啊!”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战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反而将他的手指,揣在心口,道:“世人皆知慕容荪晓乃是墟中的尊者,却不知晓,慕容荪晓乃是一位性格温良的女儿身!”
随着于尊一声仰天大笑,慕容荪晓的脸上,不免挂上了一丝红晕,她从于尊的手中抽出手指,道:“你既知晓,便勿要点名嘛!”
于尊笑道:“此刻,唯有我二人在此番世界,你又有何俱意?”
“你发现了?”慕容荪晓一脸惊愕,道。
“一开始就发现了”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
“这乃是我墟中的世界,你竟业已知晓!怪我还是小看你了!”慕容孙晓叹了口气,道。
“我的琪儿,可是在这方墟中?”于尊眼神略有些晦暗,道。
慕容荪晓点了点头,道:“她却还在那方星台上!”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长吁了一口气,他抬头仰望着天空,好似在那天空的深处,找到了雪琪儿的身居之处。
慕容荪晓叹了口气,道:“你可是想回去看她一眼?”
“不如不思量!”他静静地摇了摇头,终是放弃了。
慕容荪晓眼中掠过一丝哀意,道:“为何我不会爱人?”
于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道:“那是因为你没有遇见他!”
“这世间可是有好男郎在等我?”慕容荪晓静静地望着于尊,双眸中略多了些充满希冀的神采。
“定会有的!”于尊笑道。
“可我乃是鬼蜮界中的尊者,难道他们不会怕我么?”慕容荪晓幽幽道。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只要你勿将你那灭世的想法,告知他们,又有何不可呢?”
慕容荪晓脸上渐露出一丝笑意,道:“于兄,好会开玩笑!”
于尊笑道:“别人都叫我于大哥,或于公子,唯有你这个女儿家,竟喊我于兄!”
“有何不可?”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若是有机会与我大战一场如何?”于尊笑道。
“那又有甚么?我们现在便可来一场比试!”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
于尊忽的拔出源天刃,却也未等慕容荪晓有何准备,便劈了上去,他的嘴角,轻轻地向上勾着,与那慕容荪晓一般,皆是些邪魅的笑意。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挥舞着弯刀,破空而去,而此时,慕容孙晓却仅仅伸出了两根手指,便将于尊的弯刀捏在了手中,奈何于尊如何用力,也再难以深入一分。
于尊忽的大喝一声:“灭世!”
那烁着浅蓝色的弯刃,如同一道霹雳般,铿锵一声,炸的那天地乱颤,慕容孙晓一愣,笑道:“武道确是不俗!”
她从腰间抽出一柄断刃,那断刃烁着妖异的红芒,那刀身上覆着密密麻麻的字迹,细眼瞧些,却觉那片字迹,乃是些荒古字,那荒古字迹究竟是何意,至少这片世界的人,无从知晓。
她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眼中尽是些疯狂的杀戮之意,她的双眸如血,双鬓如雪,她变了,变成了一位头顶白发的异域人,她青春貌美的肌肤,是如此的细腻,似吹弹可破般!
或许,这便是她本来的颜色罢,她笑吟吟地一步一步走向他,而此刻的他,竟不由自主的心生出一股寒意,她一脸讥笑的望着他,忽的大喝一声:“去死罢!”
于尊身形一滞,那柄烁着暗红色血芒的断刃,铿锵一声劈落下来,他想要抵挡,可无论如何努力,他也难以在这股威压下,抬起双臂。
她忽的一愣,那疯狂的笑意,随之被她收敛了起来,她静静地望着他,如血的双眸,才渐渐地回归于自然。
于尊愣了愣,忽的哈哈一声大笑,道:“你的功法确是不俗,于尊输得心服口服!”
慕容荪晓掠了掠眼前飞扬的发丝,道:“你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
“哦?我于尊就是那般羸弱?”于尊笑道。
“不!我从来没觉得你有何羸弱之态,想必你还有绝世功法,未曾在我眼前表露罢!”慕容荪晓目光如炬地望着他,好似能够看透他的心思般。
于尊笑道:“我却是小看你了,看来这墟中的尊者确是不俗啊!”
慕容荪晓笑道:“我只是那墟中的一名羸弱的女子罢了,若是说论武道之姿,却有无数人儿在我之上!”
于尊幽幽道:“那这世界,岂不是不让人活了?”
慕容荪晓揉了揉额头,一脸疲倦,道:“你看罢,我方施展了一番功法,便已累至如此!”
于尊心神一滞,道:“可是需要些鬼气嘛!”
慕容荪晓一愣,道:“你身上难道负有鬼气?”
于尊点了点头,幽幽道:“你可知苍梧气?”
“哦?难道你身上.......”她一脸惊愕地望着于尊,似不曾相识一般。
于尊笑着点了点头,道:“确有!”
慕容荪晓似知晓了于尊的想法,道:“于兄,万万不可啊,这苍梧气可是贵气啊,我可享受不了!”
于尊愣了愣,心道:“这苍梧气,究竟是何种贵气,竟连那鬼蜮的尊者见了也如此惊愕!”
他从心间轻轻地唤出一缕苍梧气,将那苍梧气引向慕容荪晓,慕容荪晓一脸愕然地望着,绕着周身上下起伏的苍梧气,忽的喝道:“于兄,大恩不言谢,若是今后有何困难,慕容荪晓定会相助!”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你且闭上眼睛,安心修炼罢!”
这苍梧气乃是于尊身上的鬼气,自然无法授之他人,也就是说,这世上的苍梧气,尽皆属于于尊,因这苍梧气的气灵业已属于于尊了,因而无论这天下有多少苍梧气,尽皆属于于尊了。
而如何收服气灵,却也是难上加难,若不是在那星台上九死一生的偶遇,于尊亦不可收服这诡奇的气息。
那苍梧气绕着慕容荪晓的周身,静静地绕了一圈,她身上的气息渐渐变得强盛,这苍梧气的奇妙之处,正是可以调整自身的气息,以使其气息平稳,伤痛渐愈。
而你若想将这苍梧气收之心底,却也是天真至极。
她渐渐地睁开了双眸,长吁了口气,道:“多谢于兄的苍梧气,我心底已有些感悟,我暂退去了,若今后于兄有何差遣,便在那高天的玄处,大喝一声我的名号便可,我慕容荪晓定会赴往!”
于尊笑吟吟地点了点头,慕容荪晓的身姿,渐渐地淡去,好似未曾出现一般,而当他静静地睁开眼睛时,周围又变成了一片繁华之象。
离他不远处,婉如儿冷哼道:“臭猪头,你发什么呆呢?竟连本姑娘的话,也置之不理!”
于尊无奈道:“小祖宗,你又说甚么了啊!”
婉如儿闷哼道:“我方才喊了你好几遍,你都不理我,莫不是在思念那貌美的女儿罢!”
于尊笑道:“是又如何!”
婉如儿鼓着腮帮子,眼底忽的掠过一丝笑意,道:“滴!滴!滴!滴滴滴!”
于尊愣了愣,那肚子忽的一阵咕噜咕噜乱叫,他捂着肚子,有些难堪道:“勿要......勿要如此啊”
婉如儿笑吟吟地望着他,笑道:“再让你欺负我,哼!臭猪头!”
于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小祖宗,你当真是一个小祖宗啊!”
说罢,便捂着肚子去找茅厕了。
婉如儿洋洋得意的笑道:“看罢,他奈何不了我!”
众人无奈地望着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姑娘,心底不免多了些笑意,忖道:“于尊当真碰上了一位祖宗啊!”
这时,那各个演舞台上的战斗,已进入了白热化,于良妄言笑晏晏地望着夏雨欣,道:“夏姑娘,可是参加了秋闱?”
夏雨欣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虽不是天宫之人,却也想感受一下天宫徒子的武道!”
于良妄点了点头,笑吟吟地望着正阳儿,正阳儿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哥哥,我亦参加这次试炼!”
于良妄哈哈一声大笑,道:“便是圣童兄,也参加了罢!”
圣童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若是不参加,那位祖师爷,便不让人活了!”
于良妄笑道:“祖师爷原本就是个固执狂,你等既遇上了他,算是走运了,哈哈哈!”
圣童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道:“良妄兄,你还在逗我等,我等可没这份好心情!”
“哦?可是因这站在演武场上的孩儿吗?”于良妄笑道。
圣童长吁了口气,叹道:“祖师爷的想法是让我等包揽前五名,可这天宫修徒的修为如此高深莫测,这前五名,又怎是好得的?”
夏雨欣笑着看向众人,道:“下场比试,便是我与晓宫修徒东井的比试了,各位务必要去为我加油啊!”
于良妄愣了愣,幽幽道:“这东井却非凡夫啊,雨欣姑娘定要小心,勿要被他所伤!”
“可是比良妄兄,也厉害吗?”夏雨欣笑吟吟地望着于良妄,道。
于良妄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离我还尚有段距离!”
夏雨欣呵呵笑道:“那有何难?”
“哦?雨欣姑娘心中的对手,乃是我于良妄吗?”于良妄笑道。
夏雨欣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夏雨欣,却唯独尊重良妄兄,自是渴望与良妄兄大战一场!”
于良妄笑道:“那比试结束,我便满足你这个心愿罢!”
“自是可矣!”夏雨欣一脸喜色,道。
“唉!你们这些武痴,可令我等这些凡夫怎么活啊!”圣童叹了口气,道。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再战
一刻后,夏雨欣站在演武场的正央,目不斜视地望着她的对手,那东井长得极是魁梧,九尺身长,放在人群里,也是最显眼的一位,他笑吟吟地望着夏雨欣,闷声闷气,道:“姑娘,若是胜不了我,便及时投降罢!我可不想伤害这样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
夏雨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似遇到了很好听的笑话一般,她亦笑吟吟地望着东井,道:“你怎知我胜不了你?”
“哦?那便有意思了”东井笑盈盈地搓了搓手,闷声闷气道。
“比试开始!”随着考官一声令下,比试正式开始。
却见那东井踏着飞一般的步伐,猛地向夏雨欣冲了过去,然而夏雨欣又怎是凡俗之辈,她却轻轻地一掠便掠到了他的身畔,夏雨欣笑嘻嘻地点了点他的臂膀,道:“我在这里呐!”
东井愣了愣,一脸愕然地回头望去,然而这时,夏雨欣却已不知身在何处了,他抬头望向长天,又望向演武场的四周,脸上渐露出一丝紧张的颜色,心道:“她究竟去哪了?”
而这时,他的耳边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踩踏之音,他愣了愣,忽闻一声沉重的敲击声,他的身体砰的一声飞向场外。
众人一脸愕然地望着夏雨欣,道:“方才究竟发生了甚么?那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又是甚么?”
东井揉了揉眼睛,仍旧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夏雨欣,道:“她......她......究竟......究竟做了甚么!”
夏雨欣笑吟吟地望着东井,道:“可是还想再战?”
东井点了点头,道:“还请姑娘赐教!”
夏雨欣点了点头,道:“那接下来的招式,可不会这般好受了!”
她忽的一招手,一片玄焰召之即来,她笑吟吟地望着东井,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东井哈哈一声大笑,道:“若是论起异火,我亦不差于你!”
他大喝一声:“驰风焰!”
一股更加灿烈的玄焰,从他的手中迸发出来,众围观者,一脸呆滞地望着两人,道:“这两人竟同负玄焰,这下这次比试便有意思了!”
“没想到啊,这天宫的修徒,竟简简单单地便唤出了一朵朵玄焰!”婉如儿一脸神往的望着众人,道。
于尊从婉如儿的身后,弹了弹她的后脑勺,道:“你不是身负炽凰焰了吗?”
“呀!呆子,你要吓死我呀!”婉如儿大喝一声,忽的转身,挠向于尊。
这时,那演武场上的比试,亦进入了白热化,那驰风焰,却非凡品。
东井舞弄着驰风焰,那驰风焰竟化作了一条巨龙,横亘在天边,那巨龙通体呈现青紫之色,它忽的大吼了一声,那天地之间竟被那驰风焰完全覆盖了,一片片焰火,熊熊的在大地上灼烧着,那片片林木皆已被那驰风焰点燃。
众考官心底叹道:“没想到这驰风焰,竟如此厉害,到底是何人将此种焰火,授之于这默默无名的小辈的?”
轰!
一声巨响,那青龙,忽的绕天旋转一周,它幽暗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毫光,好似一片阒寂的夜色下,点缀着点点星光般,那浩渺的光芒,竟是那么弱小......
于尊抬头仰望着那条巨龙,笑吟吟地望着婉如儿,道:“若是单凭焰种,他却比不了你,若是论起武道修法来,你却不及他啊!”
“甚么啊,臭猪头,你在说甚么呢,我缘何要与他比试,哼!你在,我又有何惧?”婉如儿娇嗔道。
于尊心底一滞,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若是我不在的那一天呢!”
“臭猪头,你说甚么呢!你怎么可能不在,你可是看到过我洗澡的,你便是我的如意郎君,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下下辈子也是,哼,你可别想甩掉我了!”
于尊叹了口气,清明的瞳仁里,渐渐多了一丝忧色,忖道:“她如此天真可爱,若是没有琪儿,我定不会负她罢!”
他静静地仰望着苍穹,而这时夏雨欣也出招了,她忽的大喝一声:“来去无踪,天心焰!”
那天地之间,忽的覆上了一层丹青,那柔和的丹青静静地在天地之间游走,不觉一刻,那天地便好似变了一番模样,那高耸的山峦,竟变成了一片平原,那悬在头顶的九轮圆日,仅化成了一轮。
不觉多时,那天地之间,便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月华,那月华竟是那般的澄净,幽幽起伏的荒草,好似化为了一位位自持武道的江湖浪儿,他们静静地望向天边,而那天边却站着一位绝美的女子。
她笑吟吟地望着东井,那笑意好似化为了一片纯粹的光,在那片光的映衬下,此刻的东井,竟是那般的羸弱,那天地之间飞舞的长龙,此刻竟化作了一片柔和的墨水,静静地溶于那片高天中。
他懦弱的张了张嘴,一脸苦涩,道:“这仗究竟该怎么打?”
他只能硬撑着举着他手中的长刀,飞向那立于半空的女子。
“还没有觉悟吗?”她笑吟吟地望着他,只是此刻那魅惑的笑意,竟是那般的生冷,她忽的一闪,便无了身形,再现时,她的身前站着一位男子,而她手中的刀锋,却已深在了那男子的身体中。
他伸直了臂膀,指着她,一口血沫从嘴角喷了出来,道:“为什么......为什么......”
说罢,便一头栽倒了过去。
众人一脸呆滞地望着立于半空的女子,心道:“她究竟是甚么人物,竟然武道深之至此!”
“我见她倒有些面熟,好似......好似......那次在莽原上遇到的女子!”
“你不会认错了罢!”
“不会错的,她的脸骗不了我!”
“哦!对了!对了!她乃是地宫的夏雨欣!”
众人一脸愕然地望着夏雨欣,忖道:“这地宫的夏雨欣,怎生置身于此?”
这时,坐于观武台上的众长老,此刻也耐不住寂寞了,道:“这地宫的夏雨欣,竟置身于此,是谁如此糊涂,令他入内?”
说话的乃是那明宫的执掌者——法丈师父。
却闻一声冷哼,道:“你说谁糊涂呢?”
法丈一愣,望向那声音的来源,道:“师兄,她乃是地宫的门人,你却放她进来,这有失稳妥啊!”
法丈冷硬的言语顿时软化了下来,这可是掌教大人办的“糊涂事”,他又有什么权利干预呢。
这天宫,虽分为瑶宫、晓宫、明宫、夏宫、清宫、宣宫,然而天宫确是一个颇具中央集权的教派,那六宫,却无一位宫主,干预反驳掌教大人的决定,便是尘天易的师兄——寸天,亦要给他一个面子,何况那五位资历尚浅的宫主。
只是,每次看这五位宫主,尘天易的心底总会生出一丝遗憾,若不是千余年之前的那场大战,立于此地的应是他的师弟师兄,可那场大战改变了一切,世上再无尘天易的师兄妹,世上只剩下了几位行将朽木的老儿,那一刻,天地之间,竟是那般令人身感孤独。
这时,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的东井,一脸呆滞地望着夏雨欣,一脸苦涩道:“为什么......为什么......”
说罢,便阖上了那双永不瞑目的眼睛,夏雨欣哀叹了口气,道:“我本无心杀你,你又缘何逼我?”
又心道:“若不是被你觑到了我的奥术,我也不会杀你的!”
她一脸无憾地走下演武场,一脸爽朗的笑意。
然而此刻的众人,却无心欣赏这貌美如花的女子,他们心底皆生出了一丝颤抖,忖道:“这是何处来的女魔头,竟然如此......如此厉害!”
这时,那明宫的掌教——法丈,忽的飞掠而下,他手中扶着东井,然而此刻的东井,却已神归鬼蜮。
他悲恸的大喝了一声,心底那声倔强的声音,愈发的清晰,亦愈发的深刻,“我定要杀了你,为我徒儿报仇!”
他双眼阴狠地望着夏雨欣,却正巧对上了夏雨欣的双眼,夏雨欣愣了愣,忽的脸上绽放出一丝从容的笑意,她伸出双手勾了勾,似在挑衅法丈一般。
桀骜的法丈,又怎会经得起她这番挑衅,他忽的拔出腰间的长刀,如一道电光般,消失于原地,他本以为很轻松就会取其首级,然而此刻他的眼前,却多了一位笑意盈盈的小辈。
而这小辈的名字叫——于尊。
法丈挥出一刀,那刀锋是那般的锐利,好似能将空间划破般,然而此刻,却闻一声铿锵之音,他的眼前竟多了一柄烁着淡蓝色华彩的弯刃,他轻松的抵挡住了法丈的袭击,他笑吟吟地望着法丈,道:“还要继续下去吗?”
于是,天空忽的暗了下来,他手中的那柄弯刃上,竟化出了七条长龙,那长龙生的那般刚硬,偌大的骨架上,覆着一片片烁着异彩的鳞片,而与此同时,于尊的额头上,渐多了一道紫炎玄印,那紫炎玄印,疯狂的旋转着,而他的周身亦渐渐地覆上了一层层的魔纹。
众人一脸愕然地望着于尊,他们谁也未尝见过,如此大的阵仗,然而此刻,这一战还未尝开打。
法丈愣了愣,此刻的他,心底竟生出了一丝俱意,作为一位活了数万年的老鬼,他竟有些惊慌失措了。
然而变化依旧在发展着,于尊的身上渐渐地多了一套彩色的铠甲,却亦是那异火所化,然而此刻三岔幽罗界的众长老,却看不透他所身负的那片玄焰,究竟是何般玄焰。
或许,也唯有活了十数万年的那些老儿心知,这玄焰乃是生于狱界的异火,名为——虚无魔焰。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杀
于尊静静地望着法丈,此刻法丈的心底,似掀起了一片骇涛巨浪般,轰的一声,那浪花砸落下来,法丈心神一愣,叹道:“这小儿究竟是何人,竟令我心底如此惊慌!”
寸天笑吟吟地望着于尊,转头看向辉勋,道:“如何?是不是超过了你的预期!”
辉勋哈哈一声大笑,道:“这小辈如此厉害,确是超过了我的预料,不过他乃是我的忘年交,无论多么厉害,也与我无关呐!”
寸天随口道:“屁!怎生与你无关了,他可是我的徒子,亦是你的后辈,勿要说些不负责的话!”
辉勋笑道:“若是他出现危险了,我自会挺身而出,可看眼下的情况,那名为法丈的儿孙,却好似惧怕他一般!”
于尊静静地望着法丈,他双眼中覆满了猩红的血丝,他忽的大喝一声:“源天刃!”
一柄巨大的刀刃,扛在了他的肩上,七条黑龙,缠绕在那柄刀锋的周围,于尊眼底的锐光,愈发的繁盛,他手握刀柄,忽的将那源天刃向前一掷,一声铿锵巨响,颤摇在众人的耳畔。
那大地好似裂开了一般,一片片猩红的火海,席卷整片演武场,那苍穹好似裂开了一般,无数的星辰,纷纷坠向那演武场,众人一脸愕然地望着此刻的异景,谁也未曾料到,此刻的阵仗竟然如此的宏伟。
他笑吟吟地一步步地走向法丈,道:“还战不战?”
法丈愣了愣,脸上顿生了一丝难堪的颜色,道:“战......自然......要战!”
众人呆望着已有些口痴的法丈,幽幽道:“这仗还如何打啊!法丈!快认输罢!”
那演武场的四周,皆是这般的话语:“法丈,快认输罢!”
因为谁也不想看到鱼死网破的那一幕,毕竟法丈乃是一个大宫的宫主呐!
法丈眼神向后掠去,却正巧望见尘天易,尘天易叹了口气,道:“法丈认输罢!”
“竟然连师兄......你也让我认输......”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好似一个乞讨的人儿般。
他静静地望着于尊,忽的一声笑了,他道:“我法丈还从未有过未战先退的先例,此刻便是身死亦有何妨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疯狂地笑着,此刻的法丈,好似疯了一般,他垂在鬓角的苍青色的长发,竟瞬间变白了,他手中持着一柄刀刃,那如一条条虬龙般的青筋,缠绕在他的小臂上,他的双眼似冒着一团团乌暗的紫火。
他忽的大喝了一声,道:“清龙焰!”
一道苍青色的火光,登时染满了整片大地,那些赤红色的焰火,瞬而被那片苍青色的火光给覆盖了,那片苍穹,亦被一片清龙焰占据了,无数的月华,轻轻地覆盖在那片苍青色的异火上,只闻暗夜下,那片呲啦、呲啦的玄焰燃烧的草木声。
他静静地望着于尊,他的嘴角略向上挑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
“弑杀!”
那一条条焰火所化的青龙,瞬而飞舞上了高天,那青龙一片乌暗的鳞片,反射着对面那片赤红色的焰光,而缠绕在于尊手中那源天刃上的七条巨龙,则将那一片片焰光收入到了体内。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法丈,然而此刻这份笑意,有几分嘲讽,尽皆入了法丈的眼里。
他乌暗的眸子里,烁出一片片紫色的焰光,他忽的大喝一声:“升龙道!”
那片苍青色的巨龙,忽的冲着于尊冲了过去,呲啦!呲啦!呲啦!
那似能将整片长天灼化的清龙焰,舞弄着五条指爪,冲着于尊猛地扑了上去。
而此刻,那片青龙上,竟覆盖着密密麻麻的字迹,那字迹好似符文一般,烁着晶莹的华彩。
它轰的一声,击打在于尊的身上,于尊唇齿间溢出一丝暗红色血沫,此刻的他并未如众人所意料的那般,轻松地挡住清龙焰。
或许,此刻唯有他,深知那符文的奥妙之处,他静静地望着法丈,幽幽道:“还打不打?”
法丈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儿,怕了罢!”
于尊静静地摇了摇头,道:“若是再打下去,可就要赌上性命了!”
众人心底忽的一愣,心道:“赌上性命?难道真的要玩大了?”
于尊脸上一如既往地呈现出一副笑意,好似这赌上性命的大战与他无关一般。
他笑吟吟地端望着法丈,法丈的唇角略微的扯了扯,道:“哼!我岂会怕你?”
于尊笑道:“既如此,那便来一场真正的比试罢!”
众徒子一脸愕然地望着于尊,心道:“这于尊到底是甚么底细,此刻与之相战的竟是一宫的宫主,而且这宫主,倒好似有些忌惮他一般!”
他手引那清龙焰,忽的一声扑向了于尊,那条条青龙的背上,画着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字迹,他忽的大喝一声:“升龙道!”
一条条青紫色的龙,如同一道道华彩的烟花般,轰然一声升至了半空。
这时的法丈,业已赌上了性命,若是这一招仍无法胜过他,那......结局将是......
青龙长啸着,摇摇之上九万里长空,他们飞一般地跃上长空,又轰然一声坠落下来,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于尊。
炽热的清龙焰,好似能够灼化天地之间的万物般,哧溜!哧溜!的声响,静静地覆盖在那片天渊边。
轰!
一声雷暴声,那片清龙焰,竟尽皆击打在了于尊的身上,而于尊好似在享受那炽热的温度般,在那片青紫色的焰火中,他好似圣皇一般,静静地俯视着他脚下的国民。
他笑了,笑得璀璨夺目,笑得执着而又天真。
众人一脸愕然地望着于尊,道:“他为何不躲,他是不是傻!”
忽的有人反应了过来,道:“你看他,你看他啊,竟然毫发无损的走了出来!”
众人一脸呆滞地望着此刻站在场中央的于尊,道:“这究竟是何人,如此厉害的攻击,竟然都挡了下来!”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法丈,幽幽道:“可还想继续?”
此刻,法丈的双眸中,尽是些慌张之意,他呆呆地望着于尊,道:“此刻还能反悔?”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法丈,向着尘天易,努了努嘴,道:“这就要问他了!”
尘天易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这孩儿,如今让这法丈颜面尽失,便是留他性命又有何用?”
法丈愣了,此刻的他,已不知尘天易的想法了,他略有些呆滞地望着于尊,忽的双膝跪于地上,幽幽道:“还望你放过我,若是今后有差遣的时刻,敬请吩咐便是!”
于尊笑道:“我记得,我两可是赌下了生命的!”
他笑着挥起弯刀,片刻的功夫,那法丈人头落地!
“不要怪我!是师尊如此命我的!”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尘天易,却见尘天易吹胡子瞪眼,道:“谁命你的?谁命你的!”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师尊,他业已身死!”
尘天易吹了吹胡子,道:“死了便是死了,多言些甚么!”
此刻的尘天易,才有了年轻时桀骜不驯的颜色,他笑着望向寸天与辉勋,道:“这帮宫主,皆无些用处,不然我等还是重新执掌天宫如何?”
这时,辉勋的双眸却被另外一座演武场上的比试吸引了过去。
乃是圣童与夏宫的明晓晓的一场战斗,辉勋笑吟吟地望着明晓晓,道:“这孩儿还有些意思!”
于尊点了点头,笑道:“师公好眼力!”
辉勋瞪了瞪于尊,气哼哼道:“哼!连你这个小儿都能看得透,又何况我这个老头子?”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却不止我二人明晰此刻的战局呐!”
那名为明晓晓的女子,生的一番靓丽的颜色,她的慧眸如炬,红唇似火,白皙的双颊上挂着一丝冷冽的笑意,弯弯的娥眉,好似那天上的月轮一般。
而对面的圣童,则一脸苦涩的颜色,他回头望了望于尊,想要张嘴说话,可奈何此刻的他,好似被人点了穴位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却见那明晓晓,如一道电光般,消失在原地,而与此同时,她的气息竟也在那片刻间,消失匿迹,于尊笑吟吟地望着站在场中央的圣童,笑道:“这次可有的玩了!”
圣童憋红了双颊,然而此刻的他,依旧无法启开唇舌,他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些甚么,面上的痛苦之色,越来越盛。
于尊静静地摇了摇头,道:“师父,你觉得她会取圣童的性命吗?”
“你想出手?”寸天笑吟吟地望着于尊,幽幽道。
“不想!”于尊无奈地笑了。
“那便好生地坐在这里观战罢!”寸天笑道。
于尊只好点了点头,心道:“大橙子,谁叫你如此高调,这苦果应该让你吃!”
于尊自是闻得那圣童,自入了天宫后,便四处寻觅些女子,道是:“寻些缘法!”
而这一幕,却恰恰发生在了明晓晓的身上,这自是令明晓晓心里甚是不悦,她道:“你若是能在几日后的秋闱上,胜得过我,我便随你,否则,我便杀了你!”
而这次秋闱,圣童又恰巧和明晓晓分在了一个组里,这自是令明晓晓心悦的很。
她笑盈盈地望着圣童,只是那番笑意,却是那般冷冽,令人难以直视!
而圣童则一脸苦涩,他自是知晓那明晓晓武道的高低,心道:“这下,自己怕是要玩完了!”
于是,他时不时的便回头望一眼,好似在求助般,一脸苦涩地望着于尊。
于尊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此役,你自己来决断罢!”
于尊心道:“你这个大橙子,便是入了这三岔幽罗界,仍旧不让人省心,这次便算是惩戒罢!”
第二百六十五章 认输
他笑吟吟地望向那一脸冷厉的女子,女子却也恰好望见了他。
明晓晓狠狠地瞪了一眼于尊,道:“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于尊无奈地叹了口气,笑道:“既长得这番颜色,还不让人看了吗?”
明晓晓厉声道:“就不许你看!”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这女儿,脾气倒是厉害,哈哈哈,我要将你全身看遍,我看你敢如何对我!”
明晓晓大喝一声:“放肆!”
她竟引来一道雷电,铿锵一声劈向了于尊,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明晓晓,直至雷电劈落下的那一刻,他依旧笑吟吟地站在原地目视着她。
众人心底一惊,忖道:“这小儿不要命了吗?竟敢以身接引雷电!”
方成眼神中略有些惊慌之意,道:“于师哥,快快躲开啊!”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我便是不躲,又有何妨!”
近处的人,才发觉他的身上,竟覆上了一层彩色的铠甲,那铠甲透着晶莹的光华,好似翡翠般温润而光滑。
那雷电就这般生生的劈落了下来,期间于尊无一分遮挡之意。
一阵噼里啪啦的电光消失以后,众人惊愕地望着站在场外的于尊。
他竟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这也太未免匪夷所思了罢!
众人议论纷纷,而于尊却笑吟吟地望着明晓晓,道:“怎么?认输了吗?”
明晓晓冷哼道:“待我先结束了这场比试,我定要寻你决一雌雄!”
于尊笑了,笑得那般天真,笑得那般快乐,他道:“自是听从姑娘差遣!”
明晓晓略微愣了愣,此刻的她,才发觉少年脸上的那片光晕,究竟多么夺目,她静静地望着他,忖道:“他究竟是谁......”
她略有些倔强的脸上,挂着一丝讶异的神采,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不打了,不打了,今日不打了!”
说罢,他冲着她眨了眨眼,笑道:“勿要看了,再看就看穿了!”
她的心神忽的一滞,嗔道:“我才懒得看你呢!”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罢了!罢了!我去也!”
接下来的比试,他却懒得再看一眼,而此刻,站在场中央的圣童一脸苦涩地望着这位离他愈来愈近的“女魔头”,心道:“姑奶奶啊,姑奶奶,定要留我一口气在啊!”
而此刻,他所不觉的是,他的周身竟渐渐地燃起了一道乌暗的玄焰,那玄焰的温度极高,好似能将世间的一切炼化般。
她静静地望着圣童,倏尔,她的脸上多了一分笑意,道:“还不赖嘛!”
她忽的跃上高天,手中执着一柄长剑,她伸出右手接引天地,伸出左手挥剑劈下,一片霹雳,在那片波澜壮阔的天穹上,魂光漫点。
一道粗壮的雷柱,轰的一声,自那高天劈落而下,那雷柱竟好似一根钢柱一般,霹雳啪啦的闪电,围着那道雷柱,一阵阵地炸响。
天地忽的暗了下来,明晓晓站在那片雷电的中央,忽的大喝了一声:“零尘决!”
众人愣了,这到底要做何,天空布满了星辰,而此刻那道道霹雳竟贯穿了天地,缥缈的星光,亦静静地覆满大地。
她笑了,那笑容竟是那般的冷傲,如她一般的女子,好似那世界上最高傲的存在。
他静静地望着她,他叹了口气,道:“我输了!”
而此刻他的周身,业已燃起了一片纯粹的魔焰,而那片魔焰或许唯有于尊知晓——天无绝焰!
冷傲且孤独的她,似乎已站在她心中那片高傲的领地上已久,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接受你的认输!”
她便也是一位好战的女儿罢!此刻的她,一脸冷色,静静地立在那片幽暗的土地上,她忽的笑了,笑得灿烂而又动情,她道:“这世间,不是唯有生死可以依恋罢!”
她手执长剑,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她右手接引天地,左手执着长剑,她忽的斩落,一片霹雳,随之如同风暴一般,覆盖了他,而此刻那天上的辰星释放的光芒,竟好似一片片刀刃一般,剥削着这片孤寂的世界。
他哈哈一声大笑,脸上渐渐地多了一行血泪,他笑了......好似忽的想起了一些甚么......
他好似见到了那美妙的人儿,此时,便是她给他的感觉......
他双拳挥出,一片黑色的魔焰,自他的双臂徐徐不断地涌出,这条条黑色的魔焰化为的黑龙,绕着那天地,旋转了一周,轰的一声,击在她的身上。
而此刻她手中引发的雷霆,也恰巧铿锵一声落在他的身上。
噼里啪啦的炸响,一道道如同蝮蛇一般吐着蛇信子的黑色的魔焰,在他的手中,四处的摇摆。
最终他叹了口气,道:“现在认输呢?”
她笑了,笑得好生璀璨夺目,最终她轻轻地向后仰去,脸上带着一丝纯粹的笑意,幸福而又满足。
他忽的飞上前去,扶起她,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她笑道:“是我输了!”
“假如天空是倒过来的海,我该选择飞翔还是沉没?假如天空是一方孤岛,我该仰望还是垂首?”她静静地念着,念着,然后世界再也没有了亮光,好似死去了一般......
幽暗的天空,不着一丝光彩,那许你的光阴,好似看在夏天荷塘里的莲花,渐渐地绽放出一丝甜美的醉意,那微醺的暖意,在哪里?在哪里?好似梦中一般,却是醒着的......
正阳儿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已做得很好了!”
她的身形一闪,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已然站在一方演武场上,她一脸淡漠的望着她眼前的那个魁梧的大汉。
她似有些倦烦般,招了招手,道:“可以开始了罢!”
那魁梧的汉子闷哼一声,道:“开始罢,早些结束,吾还可回去喝碗酒水!”
她冷漠的眉眼,倒是别样的一番气质,那汉子一脸呆滞地望着她,心道:“方才倒也未觉她如此的貌美!”
正阳儿冷笑了一声,她手中持着一柄软剑,倒也无些甚么奥妙的身法,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然而那汉子却难以迈出一步。
站在场外的众人,议论纷纷道:“这晓宫的莽汉,怎连动也动不了?”
而唯有站在观武台上的众长老,心知肚明,这乃是威压,恐怖的威压!
她一步步地走向他,笑道:“你可是签了那战书罢!”
那莽汉一脸的冷汗,道:“你......你......想干嘛?”
正阳儿哈哈一声大笑,此刻的她,是如此桀骜,无人敢直视她的双眼,因为她那双慧黠的眸子正燃烧着一片淡紫色的火海。
手起刀落,她笑眯眯地望着观武台上的各位长老,她是那般的傲慢,无视于众长老炽热的眸光。
而此时,或许唯有尘天易还有些心思,与那寸天与辉勋言笑晏晏罢!
尘天易笑望着正阳儿,道:“这靓丽的少女,确是一处不错的风景呐!”
众长老一脸呆滞地望着尘天易,心道:“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师兄,却也有此刻的这番模样,确是令我等不甚明了啊!”
经那法丈一役,再也无人敢小看这些小辈了,而这些小辈不凡之处,在于那缥缈无踪的身世。
他们好似凭空生在了这方世界一般,待他们离去时,亦再也无人曾记得他们曾出现在此地。
这次比试,最终以于尊等人弃权的荒唐结局完结,而经此一役,那门上的弟子们,都知晓了宣宫有一位徒子名为于尊,而他的朋友,夏雨欣、圣童、于良妄、正阳儿,武道皆是那般的厉害。
然而却亦有一人也难以令众人忽视,那便是那位喊着滴滴滴、滴滴滴的小姑娘,据说她的名字名为婉如儿,有人言:“那于尊怕的便是那位小姑娘,却也不知因何......”
比武结束了,一切再回归平寂而自然的生活。
这一日,门外有一女子,大喝着于尊的名字,于尊心神一滞,心道:“又有何人来此生事?”
但当他见到那女子时,心底却泛出一丝喜色,道:“姑娘,你怎生来了?”
女子笑道:“我来看看你,还不行么?”
于尊笑道:“自是欢迎,还请屋里坐!”
这人便是乔仙儿,一位令于尊感到十分熟悉的人物,然而她究竟是谁,或许唯独她自身知晓罢!
乔仙儿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前几日的秋闱,你可是出尽了风头啊!”
于尊摆了摆手,笑道:“还好敌手并非是你,不然这战斗就难说了!”
乔仙儿笑道:“你就如此怕我?”
“我倒并非怕你,而是因你身上有股令我极为熟悉的味道,而我......却不知那种味道......究竟来自何方?”他略有些艰涩地说道。
“是吗?我倒也有这种感觉,好似与你乃是故人一般,那故人又并非是平凡的人儿,倒好似......倒好似......”接下来的话,她却再已难说下去,她静静地望着少年,少年的脸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分红晕。
“倒好似甚么?”他双眼充满希冀的望着她,好似想要在她的身上找到一分认同似的。
她低着头,手指捏着衣袂,她忽的抬起头,略有些温婉的娇嗔了一声,道:“好似甚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第二百六十六章 傲天
于尊心神一滞,低声喃喃道:“难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琪儿?”
她忽的一愣,道:“琪儿?甚么琪儿?琪儿又是何人?”
“你......不知琪儿是谁吗?”他语滞道。
乔仙儿脸色渐渐地晦暗下去,道:“看来我的直觉是错误的,你的......或许......也是错误的罢!”
两人直视,彼此无言,他略有些激动地喊道:“你再想想,再想想罢,你定是琪儿,定是我心中的琪儿!”
她静立在他的身前,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她略有些哀愁的眸子里,擒着些许泪珠。
“是我太过激动了,对不起,烦扰你了!”他道歉,她静立在那里,一言不发,只待那清澈的泪珠,将眼前的他,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直至再也无法看清他的容颜,再也捕捉不到他的气息。
“原来......忘记......有时候......也这么艰难!”她苦笑着转身离开,他想要握住她的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于尊一脸呆滞地望着女子渐渐远去,那一刻,他的心脏血液喷涌,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心痛是甚么滋味。
他静静地立于瀚海的深处,他忽的大喝一声:“傲天!”
这完全凭他意志修炼的法诀,忽的将那天地炸裂了,一团团黑影,无边无际的黑影,从四处包裹了过来。
于尊静静地望着那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他的嘴角向上挑了挑,道:“看来是你等出世的时刻了!”
那一夜,整座天宫,都一颤一摇的,好似那高耸山体,似随时都会倾倒一般。
无数的修徒,皆从睡梦中醒来,而此刻,他们的周身,却是那般寂冷,冷得冰寒刺骨......
于尊立于那暗夜的深处,他的周围,遍布着一群群黑衣男子,他们好似幻影一般,飞快的在整片大地上略动着。
此刻,众修徒心底竟皆有一丝世界末日的感觉,他们的周围布满着无边无尽,无边无尽的黑衣人,那片黑衣人静静地溶于黑暗的夜色中,然而他们簌簌的飞掠声,却使那片惊慌失措的鸟儿,不时地发出一丝怪异的鸣叫。
这一夜恍若如梦,第二天醒来,众人倒好似未经这次事件般,他们起床,洗脸,刷牙,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来,但他们唯独忘了昨晚发生的那件诡奇之事。
天空逐渐明亮,天边那灿烂的云霞,似镶在西方的一条玉带,朦朦胧胧的雾气之下,一片璀璨的光痕,落满整座天宫。
他长吁了口气,笑吟吟地望着千丽,道:“小师妹,可是在修炼武道?”
千丽睁开眼睛,悠悠的醒转过来,道:“才不是呢,昨晚也不知怎么回事,好似自己的周身,皆围着一片鬼怪一般,让人睡也睡不着,醒也没法醒,总之浑浑噩噩的一晚上,确是十分恼人!”
于尊愣了愣,心道:“看来,这傲天定是被人识破了!”
于尊笑道:“所以你趁师父还未醒来时,暂且在这石凳上,小睡一番?”
千丽眨了眨眼,冷哼道:“我才不怕是师父呢!师父也讲究人道,是不?春生师姐?”
春生言笑晏晏,走了过来,道:“小师妹无论做何事理由都很充分!”
“哼!才不是呢!师父本来也要讲道理的嘛!”千丽撇了撇嘴,道。
这时,春生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昨晚你可感知到一些诡奇的信息?”
“哦?我睡得沉了,倒也未感知到些甚么”于尊挠了挠后脑勺,眼中含笑,道。
春生讳莫如深地笑道:“那看来小师弟,真的是睡得熟了!”
这一日,众人皆有些人心惶惶,道是:昨晚究竟发生了甚么?竟是如此的阴森诡奇?
或许那些老家伙才会感知到那阴森诡奇的气息,究竟来自于何方!
寸天弓着腰,笑吟吟地自一栋矮小的石屋中走出,也不知因何故,偌大的宣宫,他偏偏要让出来,自己住那矮小的石屋,有人问起时,他则笑吟吟地说道:“那小屋子聚气!”
他弓着腰,重重的咳了几声,他讳莫如深地望了一眼于尊,道:“徒弟,昨晚睡得还好罢!”
于尊叹了口气,道:“睡得极是好!”
寸天笑道:“不瞒诸位,我小老儿,昨晚也睡得极是安稳!”
这时,那辉勋一声哈哈大笑,从那宣宫中走出,道:“诸位皆在此啊!”
寸天笑骂道:“你要睡到何时?死老头子!”
辉勋冷哼道:“你昨晚不是也睡得极好?”
众人愣了愣,心道:“这两位人物,竟未被那股阴森诡奇的气氛染指,当真是不可思议!”
于尊叹了口气,道:“师公,今日可有安排?”
辉勋笑道:“今日,便是试炼之日的开始,尔等且随我去一方奥妙之所罢!”
“哦?试炼之日?”众人心底一惊,道。
辉勋哈哈一声大笑,道:“这试炼乃是生与死的试炼,尔等可有兴趣?”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千丽,道:“千丽小师妹,还是勿要去了罢!”
千丽冷哼道:“师兄,是瞧不上千丽吗?”
辉勋笑吟吟地望着千丽,道:“今日的试炼,只许春生、温言与于尊,可与我同去!”
众徒子道:“为甚么?我等又怎生不能去了?”
辉勋笑道:“那地界,确是一方极为狭隘的地界,尔等去了也无法容身呐!”
“哦?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众人言多嘴杂,道。
辉勋笑吟吟地摇了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待你们的师兄师姐回来后,再询及也未尝不可!”
于尊笑道:“那前辈,我等何时出发?”
辉勋道:“便是此刻!”
他静静地仰望着天空,那一刻,他的心底忽的泛出一丝苦涩,心道:“青罗你定要等我啊!”
及至正午,四人依旧在那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上空飞行,春生幽幽道:“那地域究竟在何处?我等既已飞行了这么久,却仍旧触及不到边界,这又为何?”
于尊笑道:“师公,带我等所去之地,定是诡奇至极的一方地界,春生师姐,还是暂且压制下自己的心念罢!”
“尊儿,确是说得不错,我等所去之地,可谓是这天地间极为诡异的一方地界,至时,尔等勿要吃惊便可!”辉勋笑吟吟地望着春生和于尊,道。
或许飞了一天一夜了罢,那天空倏尔黑了,又倏尔白了,或许不仅仅是一天一夜了,那天空忽明忽暗,那时光倒似是行的快了些,偶或又行的慢了些。
那缀满天幕的星辰,忽闪忽烁,那天幕又忽明忽暗,那九轮赤日,悬挂在高天上,那孤独的满月,散发着清冷的月辉。
终是到了,众人一脸骇然的望着那片晦暗的海沟,那幽深的海沟,好似将所有的光芒,尽皆吞噬了一般。
而至此时,却已有几路人马,提前到了此地。
辉勋哈哈一声大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那千年之役,依然有人记得!”
那几路人马,或着青衣,或染蓝缕,或身负一片血红,他们之中,桀骜之辈不乏,谦谦君子亦不乏些。
于尊一脸冷冽地望着众人,却在那些人儿当中找到一位熟悉的人儿,确是那慕容荪晓。
他凝眸望着慕容荪晓,慕容荪晓亦笑吟吟地望着他,她笑道:“于兄,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于尊道:“倒是念及过你,却不知刚过了几日,便又重新见到你!”
“于兄,来此的目的是......”慕容荪晓幽幽道。
“我来此乃是为了试炼!”于尊道。
“哦?试炼?可是与些死人打架?”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何来的死人?”于尊道。
“他们不都是一群死人吗?”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扫视着周围的人儿,贴着于尊的耳廓,悄言道。
于尊一脸惊愕,道:“你到底是何意?”
“哈哈哈,于兄当真不知,还是被人蒙在了鼓里?”慕容荪晓叹了口气,道。
“这何为试炼?明明是送死的营生,却被你称之为试炼!”慕容荪晓锐利的眸中,多了一个人,那个人确是一直站在一方,久久不言的辉勋。
她指着辉勋道:“若是他能保你,尔等的性命倒是无忧!”
于尊愣了愣,回头望向辉勋,辉勋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来之前,已经说过了,是生是死,在此一役,我是决计不会出手的!”
慕容荪晓长吁了一口气,仰头望向长天,幽幽道:“若是如此,倒是好玩儿了!”
“唉!这世间的纷争,偏偏要鲜血来祭奠彼此啊!”慕容荪晓叹道,倏尔,她那双满含忧愁的眸子里,迸出了一道精光,她静静地扫视着众人。
她忽的指向春生,幽幽道:“你跟在我身后!”
春生一脸讶异之色,道:“我为何要跟在你身后?”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朗笑,道:“那你还想活吗?”
春生冷哼道:“我活不活,与你何关?况且我有师兄,师弟在此,你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罢!”
慕容荪晓又勾了勾指,对着温言道:“你跟着我......她跟着于兄......”
温言颜色变了变,他应声,道:“好!我便随你!”
第二百六十七章 斗海
此刻的温言,自是能够辨清形式的严峻性,他倒不似春生,还有些稚嫩的脾性,他是历经风雨走过来的人儿,对此,他又怎生不明?
这时,辉勋却道:“他们只要于尊一人护佑便可,你的好意,我代替他们心领了!”
“可......若是让于兄一人......”慕容荪晓一脸惊愕,心道:“他从哪里来的自信?”
此时,唯有于尊知晓辉勋的言下之意,那一日的傲天,确是令众位老儿感知到了罢!
幽深的海沟,却只能容一人贯穿而入,众人先后踏入那神秘的海沟中,越陷越深,越陷越沉。
那海沟的尽头,竟是一片郁郁葱葱,茂密的林木。
一片片气泡自那片林木中冒了出来,众人细细感悟,心底皆是一滞,这竟然是来自狱界的玄气。
有人忖道:“此地难道与狱界有些瓜葛?”
然而此时,却不仅仅他一人如此作想了,众人立于那片茂密林木中,此刻的他们,似一群饥饿的群狼,肆意的食着令他们心底清明的那丝丝玄气。
不知谁喊道:“快看啊,头顶上的那究竟是甚么......”
那器物离众人的头顶越来越近,而此刻慕容荪晓却笑了。
那竟是一座巨大的棋盘,于尊心底一愣,幽幽道:“竟然是墟中......”
他心底又忽的一喜,忖道:“岂不是......岂不是能见到木子和小小了?”
然而此刻的形势,却不似他料想的那般。
他仰头望向玄天,那片静止在海洋中的苍天,只剩下了一缕狭缝,静静地将光华播种在此地。
自这座棋盘出现伊始,那片海水便沸腾了,一缕缕气泡,不停地汇集向那座黑石棋盘上,而此时,那棋盘上的人物,竟然动了,无数的兵将立于那片棋盘上。
倏尔,只闻一声,战!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钢枪,一步一步地走向众潜入者,此时他们周身散发的威压,竟迫使众潜入者,难以挪动一步。
于尊晦暗的眼底,突的冒出了一片光华,他笑吟吟地望着众兵将,悄声闭上了双眼。
他静静地潜入到他体内的瀚海中,此时,那片广阔无垠的瀚海,竟静静地漂浮着一座棋盘,那棋盘玲珑精致。
他悄声坐在那方世界,静静等着他的对手。
他轻轻地唤着:“出来罢!出来罢!”
小小笑吟吟地望着于尊,脆生生的喊道:“哥哥......哥哥......”
那声脆生生的哥哥,却令此刻的于尊,心底泛出一片苦闷,曾经那些妹妹们......却皆已......散去天涯......
小小一脸幽怨,道:“哥哥......哥哥......可是......不识小小了吗?”
于尊静静地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我只是睹物思人罢了!”
“于兄,可还安好?”木子一脸僵硬地望着于尊,道。
“还好!还好罢!”于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木子僵硬的脸上硬挤出一分笑意,道:“既如此,便与我等大战一场罢!”
“甚么?为何要大战?尔等待我在此,便是为了一场战斗吗?”于尊一脸愕然,道。
“于兄当真不知?”木子一脸愕然地望着于尊,道。
“哦?可否详述?”于尊幽幽道。
“此乃斗海,确是千万年以来,为天地试炼所生的斗海!”木子道。
“可有活路?”于尊心底略有些不适,道。
“胜得过我等的便可活,胜不过我等的,皆要死......”木子笑道,此刻木子的笑容看起来竟然是那般的残酷,而那残酷中却偏偏有着一丝温柔,可能那丝温柔,乃是为于尊和小小所生的罢!
“那这执掌这斗海的人,乃是你与小小吗?”于尊心底微怔道。
“却非如此,我等乃是为了接应于兄才来的此地,至于那执掌斗海的人儿,我等却业已不知!”木子道。
“那我等为何要与你一战?”于尊一脸愕然,道。
木子冷笑道:“自是为了引出那位执掌者!”
他残酷的眸子里,含着几条血丝,那血丝在他的瞳仁深处,好似一条条游龙一般,静静地绕着他的眼球,悄悄地旋转着。
“那这一仗我替他们来打,可否?”于尊一脸苦涩,笑道。
木子轻轻地摆了摆手,道:“不可!要见血才可招致那执掌斗海的人前来于此!”
“我等为何要招致那等凶人来此?”于尊苦笑道。
“为了试炼,为了验证你的武道高低,哦!若是他们不死,他们亦可以验证自己的修为”木子冷笑道。
“可他们若是真的知晓,这斗海中乃是如此无聊的把戏,他们定不会来此罢!”于尊叹息道。
木子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是你小看他们了,他们皆是一群桀骜的狼群呐!”
于尊心神一滞,道:“若是一群好战之徒,倒也可以理解了!倒是尔等,是何人招致尔等来此境界?”
木子讳莫如深地笑道:“傲天!”
于尊幽幽道:“竟是因我自修的武道才招致尔等来此,那这傲天倒有些说道了!”
小小眨了眨明亮的眸子,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哥哥,你可不知,你那傲天的厉害之处呐!”
“哦?何以言说?”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小小,道。
小小笑道:“你那招致鬼灵与神佛的功法,可不是普通的功法啊!”
于尊道:“那功法确实熔炼了鬼泉与阴阳气脉于其中,可我却未曾想到,它竟是如此骇人!”
木子笑道:“只达到了一成!”
“哦?你是何意?”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木子,道。
“你的武道,只达到了我心中标准的一成而已!”木子一脸僵硬的冷笑,道。
于尊心道:“这木子,确是看得起我,我也定勿要辜负了他的心念才是!”
“你......准备好了吗?”木子幽幽笑道。
于尊点头,道:“你便攻上来罢!”
木子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我要你让服我了吗?”
木子颜色一冷,忽的闪身一掠,那原地便无了他的身形,只闻一声极速的风声。
轰!一声巨响。
地面上凿出一个大坑,于尊静立在大坑的坑底,笑吟吟地望着立于高天上的木子,道:“这就行了吗?”
木子冷笑道:“你可要小心了!”
无数的光点,从天边坠落,细看些,才令人心惊,那竟是一颗颗偌大的星辰,无数的星辰,轰然坠落,那瀚海的深处,不时地翻涌起一片片骇然的浪花。
于尊眯着眼,小心翼翼地望着头顶。
轰!
一颗星辰在半空爆炸,一波波骇然的能量波,呼哧呼哧的向外蔓延出去。
那光亮,时明时暗,骤然收缩后,只闻一声更猛烈的爆炸声,那天地之间好似要裂开了一般。
无数的星辰徐徐而落,那无边无尽的星辰,好似一颗颗瞳子,静静地注视着夜幕下的少年。
轰!
又是一声炸响,那星辰落入冰冷的海水中,不觉一刻,那海水便沸腾了,这时,于尊举起双手,静静地阖上了眼眸,这一刻,他的心平如镜,反射着一丝丝的波澜。
他的嘴角渐渐地泛出一丝笑意,他轻轻勾起的嘴角,是那般的桀骜,那般的放浪不羁,他的身形忽的一闪,再现时,他的手掌,静静地托起一颗星辰,那星辰何其伟岸,竟然被他用手托住了。
木子心底一惊,那僵硬的脸上,也泛出了一丝笑意,他笑道:“这才有点意思了!”
他轻轻地喝了一声:“破!”
那被于尊用手掌托起的星辰,忽的爆炸了,那尘埃散满大地,而于尊却消失在了那片静谧的夜幕中。
无数的尘埃,遍及瀚海的海平面上,那些零星灼烧的尘埃,亦渐渐地没入到那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中。
而这时,那夜幕中,再次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笑吟吟地望着木子,道:“怎么?就这点伎俩吗?”
木子仰头哈哈一声大笑,道:“颇合我意,颇合我意啊!”
他忽的合起双臂,他轻轻地将双臂向前一掷,一道光幕,忽的自他的手臂间,迅速的涌出,那无边无际的光色海洋里,木子如一位神明般,静静地伫立在夜空的深处。
而此刻,被那光幕笼罩的周遭,则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片片浪花沸腾变成气浪,一片片白雾,静静地覆盖在这片天地间,那些焦脆的礁石,发出一声声卡擦卡擦的断音。
与此同时,那枯竭的海岸上,则开始生出一朵朵艳丽的花朵,那名为彼岸的花朵,弥散着浓郁的香气,静静地绽放在一片片的荒岛上。
那片光束,从东向西蔓延,自北向南穿梭,静静地......静静地......
世界是那般的安静,海浪静寂的翻滚着,早已无了海潮作祟,它便静静地翻涌着,随着日月轮换,随着岁月轮回。
这时,那光幕的尽头,再次出现了一个少年的光景,他一身褴褛,但他眼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浓郁。
木子阖上双眸,心神的深处,渐渐走来了一个少年,少年看着他莞尔的笑着,他的身体忽的一滞。
却闻少年一声:“傲天!”
无数的黑云,布满了整片高天,那桀骜的孤鹫,循着天边,静静地盘旋着。
一片片枯朽的风声,在这片即将变成黑夜的大地上,来回的穿梭。
那片光痕,愈发的羸弱不堪,他忽的收起双臂,静静地仰望着头顶那桀骜不驯的少年。
他一脸笑意,好似在迎接死亡到来的那份坦然与释然。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来者何人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那片深黑的夜幕中.
呲啦!
呲啦!
呲啦!
那罡风好似一片片刀戟一般,静静地剥削着他身上的血肉。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于尊,一脸的笑意,竟是那般的满足,好似那被削去的血肉并不是他的。
于尊心神一滞,大喝道:“你快躲开,快躲开啊”
他无波无澜的眼中,只剩下了一片安然,他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吗?”
他一步一步地向他迈去,而与此同时,他身上的血肉,再次焕发出生机,一片片的血肉,再次重铸肉身,他额头上则敷上了一层细密的魔纹,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你以为这样的就结束了吗?”
他忽的大喝一声,挥起双拳向于尊砸去,而此刻的于尊,却一动也不能动的站在那里,一股强横的威压,压迫着他的心神。
他眼见一步一步走来的木子,却始终不能挪动半分。
木子嘴角略向上勾着,一道邪魅的笑意,涌上了他的面容,他双拳已然挥出,只闻一声重重的闷响。
于尊整个身体便飞了出去,剧痛无比的胸腔,一缕黑血顺着嘴角涌了出来。
那乌暗的夜幕,依旧不时的闪烁着些诡异的黑影,那片黑影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高天,木子嗤笑着,挥起双拳,向着天空砸去。
此刻,那乌暗的夜幕,变得忽明忽暗,缕缕月华顺着高天,安静的流淌了下来,那月华映射在于尊身上,一身褴褛,露出一丝丝焦黑的皮肤。
木子的双拳如火,勾起了一片片玄焰,那玄焰卷上了高天,似要将那片夜幕燃烧殆尽一般。
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幽幽道:“这便认输了吗?”
于尊哈哈一声仰天长笑,一股黑色的血沫,自他的嘴角流淌了下来,他啐了出来,擦了擦嘴角的乌血,一脸傲然道:“想让我认输?除非我死了!”
他的身体,缓慢的挪动着,从一开始一步走不出去,渐渐地一步一步地迈出去,他笑吟吟地望着木子,幽幽道:“这场战局,可不是谁说能赢便赢得了的!”
他动了,他的身形缓缓地晃动,下一刻,那一方天地已无了他的身影。
他忽的举起双拳,像木子一样自那高天砸落而下,他笑吟吟地望着木子,道:“我也让你领教一下我的双拳罢!”
轰!
一声巨响,经那奇异的果实——弼银果淬炼的身体,是如何的强横,世人无解。
他的拳头,陷入到他的肉身,实打实的一拳,只闻几声脆响,木子的骨头在那一刻,出现了一丝裂纹。
木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双掌向前一探,恰巧接过了于尊的双拳,他的骨节断裂,双臂亦无力的垂下。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这就是你的武道吗?”
木子无言地摇了摇头,而与此同时,他强横的生命力,再次允许他重塑肉身,而此刻他的肉身,已然蛮横到如钢筋一般坚硬。
木子僵硬的面容上,多了一分笑意,道:“于兄,多谢你的厚恩!”
于尊愣了愣,小小却笑道:“哥哥,这下再也没人欺负我等了!”
“哦?尔等何意?”于尊一脸呆滞,道。
“哈哈哈,多谢于兄炼体之恩!”木子笑道。
小小笑嘻嘻地望着于尊,道:“哥哥,你再内视一下瀚海,是否又广阔了几分?”
于尊静静地望着那片无边无际的汪洋,忽道:“确是,这片瀚海确是扩张出去几分!”
“那我岂不是要感谢木子?”于尊愣了愣,略有些明了了。
木子僵硬的脸上,多了几分难得的欢乐,道:“你的傲天,却非凡术,望你好生修炼你自身创造的功法,有朝一日,定会造就天道!”
于尊脸色一滞,幽幽道:“天道?”
木子点了点头,道:“确是天道,那上古时期的传说,并非是空穴来风罢!”
“哦?木子兄,可否言明?”于尊一脸愕然,道。
木子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可知这天地之间,存在大帝?”
“哦?我只认得商青帝”于尊道。
木子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商青帝?这世间有这号人物吗?”
于尊心神一滞,忖道:“这木子,竟连商青帝也放不在眼里,他们究竟是何等厉害的存在?”
木子笑道:“你可知方才你与我比试,我用了几成功力?”
于尊愣了愣,幽幽道:“几成?”
木子笑着,手指轻轻地捏着,道:“你看就像这头发丝一般,就这点......”
于尊心神一滞,道:“你为何不出尽全力?”
木子哈哈一声大笑,道:“若是如此,你便不在此域了!”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小小和木子,幽幽道:“那那片斗海的执掌者,岂不是......”
小小笑嘻嘻地望着于尊,道:“那就要哥哥,去试探一番了,我等心底亦无底数!”
“他会杀了我吗?”于尊一脸傲然的笑着。
“那就要看你自己了!”木子一脸寒凉的笑意,倒是这片奥秘的瀚海上空,却不时地吹过一丝暖风。
“他待会就会出现了!”小小仰头望着那片玄天,好似那片玄天,乃是外界的一面镜子般,所有的物什皆倒映在那片寂冷的天幕上。
于尊点了点头,幽幽道:“那我便退去了!”
小小道:“哥哥保重,待下次相见时,望还能与我等大战一场......”
于尊点了点头,忖道:“难道这就是试炼吗?”
那巨大的棋盘,静静地泊于众人的头顶,于尊轻轻地睁开了眼眸,与众人一道,仰望着那片天空。
那天空忽明忽暗,一片诡奇的黑影,忽闪忽烁,静静地覆盖在那片寂冷的夜幕中,而此时,众人忽见一位身形魁梧的青年,他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残酷的笑意。
他静立在那片密密麻麻的棋子之间,那那片棋子却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儿。
倏尔,他的眼前多了一名少年,那少年一脸不羁的笑容,手中则执着一柄黑铁弯刀。
两人静立于那片棋盘上,倏尔,不知是谁先动了,只闻一声激烈的炸响,
少年身影如风,他大喝一声:“傲天!”
那天幕上,确是一片片黑色的鬼魅,肆意的穿梭在天空的边缘。
那天空忽的一闪,那青年合着双臂,自那双臂间,涌出了一片灿烈的光痕,那天地之间忽的变得一片明朗。
黑暗又静静的退去了,这两人一攻一守,却无一人占到便宜。
于尊忽的哈哈一声大笑,众人眼神中一片幽暗,忖道:“这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究竟是何人所为?”
那片棋盘静静地消失了,而此刻,那桀骜的少年,亦如影像般渐渐地散去了。
“师弟,我怎生觉得那黑衣少年,乃是与你一般的人儿?”春生一脸惊奇,道。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师姐看差了罢,我的武道又怎能及他一半呢?”
“小师弟,这般说,倒也有些道理,前几日见小师弟比武时,却不及这少年的一分啊!”温言点头,道。
于尊心底忖道:“这师兄倒也好骗!”
只是当他看到温言笑吟吟地模样时,他登时间觉悟了,看来这位师兄也并非泛泛之辈啊!
春生揉了揉额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那幽深的海沟里,渐多了些许明亮,众人抬头仰望上方的激流,一缕缕惨淡的月华,静静地铺落在这方天地。
静寂的夜幕下,忽闻车马声,应是那鬼魅邪术,在这片幽暗的夜色中,使些把戏罢!
天空忽明忽暗,那日月星辰,偶或被乌云遮住,偶或又探出头来。
那车马声,愈趋愈近,零星的灯火,自那片幽暗的海沟中,点染而出。
轰!
骇然的波浪,翻涌了起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那拉车的马驹的喘息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春生一脸骇然,道:“这得是多大的牌面,竟发出如此隆重的车鼓!”
温言笑道:“我等既已识得,这乃是一次试炼,便好好地把握住机会罢!”
于尊转头看向辉勋,却见辉勋也在笑吟吟地望着他,于尊道:“师公,那些着青缕红袍的人儿,乃是为了何般,才来此地界?”
辉勋笑眯眯地望着众人,道:“乃是为了送命而来!”
他的脸上着着一分笑意,那笑意中,确是残酷而冰冷的意蕴。
“难道这便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吗?只为了生死掠夺而生?”于尊静静地注视着他身后的那群人,或许此刻的他们,心底还存着些夺宝或碰碰机缘的想法罢!
他叹了口气,幽幽道:“你们又缘何来此境呢?”
然而,却无人回应他,他们的眼中,皆是那愈来愈近的车马声,好似车马中,盛满了美妙的宝物与果实。
他们一脸贪婪的望着彼此,早已忘记了方才那场骇然的大战,那场如同镜面般倒映的战斗,此刻业已消失在了众人的心中,那皆是贪婪之心,皆是贪婪之象啊!
此时的车马生,愈来愈近,极近时,竟听闻一声声唢呐声。
那似是哀乐的唢呐,为此时幽暗的环境,更增添了一分鬼魅邪意之感。
这时,忽的有人喝道:“快看啊,看那片天空!”
众人抬起头望着那片狭缝中的苍穹,那苍穹此刻,竟演变成了一片血色,血腥的纹路,渐渐地缠满了高天,那孤寂素雅的月辉,此刻竟也漂染上一层血色。
第二百六十九章 人性
于尊嘴角轻轻地向上挑着,而这时,同样有一人也是如此的表情,那人便是——慕容荪晓。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慕容荪晓,而此刻慕容荪晓亦在静静地打量着他,两人相视而笑,慕容荪晓甚至发出一声“嘁!”。
车马声愈来愈近,有人心惊胆战地喊道:“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罢!”
确是那片午夜中的唢呐,令人心生俱意。
却有一位手中捏着酒壶的中年汉子,大喝道:“有何可怕的?便是失了性命,也无非是脑袋上,多了一个碗口大的疤罢了!”
众人纷纷嗟叹,道:“我等可未有你这般的觉悟,不如我等现在还是撤了罢!”
那乌暗的夜色下,一缕缕鲜红的月华,静静地覆在众人的身上,而此刻,众人的瞳仁里,竟也多了一片猩红之色。
这时,温言忽的c大喝一声:“小师弟,勿要看那片玄月!”
春生心底一紧,将于尊拉在身边,轻轻地捂住他的双眼,于尊心底渐生出一丝暖意,心道:“师姐对我如此一般,确是令我那冰凉的心,略有一丝温暖了!”
而这时,辉勋却笑吟吟地望着那方夹在狭缝里的高天,他的双眼中,竟射出了两道精光,那精光是那般纯粹,好似那单纯明耀的朝阳散出的光辉般。
然而,那些好奇的人儿,当他们望向长天时,他们的颜色立即变了。
慕容荪晓叹了口气,幽幽道:“尔等为何不听劝呢?”
这时,他鬼魅的眸子里,竟也射出了两道光华,那光华呈现着一片赤红色,如两道光柱般,直直的射向高天。
此刻的辉勋和慕容荪晓,似沟通了天地一般,他们喃喃自语,不知在念着些甚么法诀。
而这时,那些剩余的人儿,竟互相残杀了起来,不时的有人脱了胳膊,丢了魂,那些白色的魂光,静静地在这片狭窄的海沟里向外扩散,他们已升了天,或下了地狱,他们即将重新开始,开启下一世的轮回。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向于尊,道:“于兄,如此极佳之时,又缘何躲着藏着呢!”
春生心底一滞,急道:“师弟,不要听他乱说,我且捂着你的双眸,待时局稳定了再说!”
于尊笑吟吟地应道:“好罢!师姐!”
这时,辉勋却笑道:“这鹰隼若是不舍得放手幼鹰,那它便永远难以飞上高天呐!”
闻言,春生叹了口气,幽幽道:“好罢,师公既如此说,我也只能......”
他笑吟吟地睁开了双眼,却见到一双血眸的春生,他心底一紧,道:“师姐,你可是看了那片玄天?”
春生苦涩地笑了,道:“确是,我方才看了一眼!”
于尊心底一紧,忽道:“师姐,你且坐于地上,我帮你把那些恶徒,捏出来!”
春生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拜托你了,小师弟!”
于尊叹了口气,静静地阖上了双眸,此刻,一袭冷风吹过,撩动着少年与女子的衣袂,那女子的年纪又何其大哉,无非也是为二八年华的少女。
一道道鬼气,被他卷进了瀚海中央,而此刻,那青的、白的、黄的、紫的、蓝的、红的,竟存在如此之多的鬼魅。
他忽的有些迷惘了,那立于车马中央的魔头,又是何处来者?
他大喝了一声:“收!”
此刻鬼泉翻涌起一片片的鬼气,那无边无际的鬼气,将纳入于尊体内的鬼气,一一炼化,于尊叹了口气,心底略有些苦涩,道:“师姐明明可以不顾我的,而她却......唉!”
他静静地立于瀚海上空,一脸晦涩地望着那片片鬼气,熔炼于那鬼门之中,他低声喃喃道:“琪儿,你便在那道鬼门的尽头罢!”
天空愈发的黯淡,缕缕猩红色的月华,却愈来愈盛,自瀚海内飘然飞出后,春生双眼迷惘地望着于尊,幽幽道:“小师弟,你究竟是何人?”
于尊叹了口气,幽幽道:“师姐不必过问,以后也自会知晓!”
“好罢!小师弟,前路漫漫,你自己定要小心!”春生明亮的眸子里,多了一分忧愁。
她静静地望着于尊,此刻的她,竟感觉距离那个少年的心扉,竟是那般的遥远,好似天涯海角般,他或许不会对自己说,他那些陈旧的过往罢,他或许仅仅会一笑了然罢!他本来就是一个如此的孩儿,一个看似无忧无虑,却将一切都藏在心底的孩儿。
这方天地,却早已成为了一片屠戮众生的菜市口,无数的血液,飞扬在高天上,那头颅一颗颗圆滚滚的自那脖颈上滚落了下来。
那女子肤白貌美的模样,此刻却铸成这帮恶徒难以压制的邪火,女子凄厉的惨叫着,周身却已然不着寸缕,这便是人性,那恶的一面......
于尊执起手中的源天刃,而此刻那慕容荪晓,亦笑吟吟地向那片恶徒走去。
“磨刀?”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嗯!磨刀!”于尊一脸冷寂地走向那帮凶徒,那帮道貌岸然的家伙,此刻已经完全暴露了他们心底扭曲的人性。
于尊挥起刀刃来,便再也难以停止下去,而他那素雅的白衣上,却未粘上哪怕一点一滴的血沫。
或许,他才是恶魔罢!他心底如此对自己说道,可是他却停不下来,他的脑海里,完全是那些女儿家的惨叫声,这令他无法停止下去,唯有杀,一个字——杀!
那唢呐声,忽的停了,这时,那些手执着刀刃的疯狂的修徒,一脸呆滞地望着身边惨死的人儿,心底巨怔。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幽幽道:“还要杀吗?”
于尊略有一丝忧郁,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杀了!”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那接下来,我帮你杀,如何?”
于尊一脸呆滞地望着慕容荪晓,低声喃喃道:“他们既已清醒,你为何?”
“留之何用?你可是见过那残酷的一面的,可还记得烟吗?”慕容荪晓笑道。
于尊心底一滞,幽幽道:“对!烟,还有尘鹰前辈,还有闵梦,还有仲夏,还有......”
他们又何时被怜悯过呐!
此刻立于此地,一脸道貌岸然的家伙,竟是那般的恶心,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挥了挥手,道:“你且去罢!”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幽幽道:“杀了这些人,才会算是祭奠的最终开始了,是罢,辉勋!”
慕容荪晓一脸平静地望着辉勋,辉勋心底一怔,幽幽道:“可是故人?”
少年笑了,笑得那般温暖和煦,好似那春日里的朝阳一般明媚,少年笑道:“你忘了我,我可未忘记你啊!”
他再也不做些言语,他的身形一闪,忽的置于杀阵中,他挥起手中的长刀,那些破落的恶人,被他一挑一刺,却是这般简单的招式,然而众恶徒,却无一人能招架得住他哪怕一招!
那叮叮铃铃的声音,愈来愈近,于尊手指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源天刃,忖道:“那魔头应是到了罢!”
轰!
那海水翻涌,击打在一片片悬崖峭壁上,而此刻,叶禾和净莲静静地站在一方礁石上,笑望着那片无穷无尽的海水。
“师父?你是说那片海沟乃是试炼之地吗?”叶禾略有一丝疑惑,道。
净莲点了点头,道:“那确实一处极佳的地域,里面还有一位我的故人!”
“哦?竟有人居于那片海沟中吗?”叶禾一脸疑惑地望着净莲,道。
“千年一役,万年一役!久别重逢,可还孤寡戎马一生?”她叹了口气,静静地凝望着那片海平面,道:“应是有些优秀的小辈,出世了罢!或是说,故人转世投胎罢!”
“师父,你能感受到那股气息吗?”叶禾望着那片深不可测的汪洋,略有些忧郁,道。
“你这小儿,资质倒也不赖,可勿要随我,将那青春年华,皆付之于情感上呐!”净莲叹了口气,道。
叶禾颜色变了变,低声嘤咛道:“我没有,师父”
而这时,那片海域的深处,却上演着一处惊天地泣鬼神的骇战。
那唢呐声,忽的熄了,车马声,也渐渐变得无了。
于尊明显能够感知到一丝威压,那威压极为骇人,他艰难地抬起头,静静地仰望着那片天空,而这时,那高深幽冷的天地间,忽的多了一声大笑,那笑意是那般的肆意,那般的桀骜不驯。
辉勋叹了口气,幽幽道:“老友,多年未见,你还是如同以往呐!”
却闻天地间,一声声的喘息,好似天地之间,唯有一人在主宰这个世界。
巨大的喘息声,竟引得那片浩瀚的汪洋,波澜时起时落。
“或许那片车马声,是他使得障眼法罢!”春生幽幽道。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喃喃道:“师姐,你且仔细看那片高天!”
春生心神一滞,一脸骇然,道:“怎生......怎生如此一般?那是......那是真的吗?”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春生,幽幽道:“师姐,可是怕了?”
春生点了点头,幽幽道:“确是有些,不过身边既有小师弟在,那分俱意倒也淡了些许!”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师姐,莫要耻笑于尊了,师姐的武道,又岂能在我之下?”
春生嗔道:“小师弟,你倒是舌尖齿滑好生会说话!”
于尊笑道:“是师姐自谦罢了!”
第二百七十章 诡战
众人仰望着那片高天,忽的一座巨大的马车,从那天空上落了下来,而于此同时,一列列雄浑的兵马,此刻竟也随在马车之后,断断续续的向这方进发而来。
天空时明时暗,而那一列列的兵马,竟似阴兵阴马般,向这方行了过来。
铿锵!
铿锵!
铿锵!
他们手中舞着鼓槌,重重的敲击在那片片锣鼓之上,他们的腰间皆负有刀剑,好似随时都能开战一般,而一位身披白衣的枯朽老人,手指间则握着一柄唢呐,他晦涩的眸子里,藏着些浑浊的光,他一吸一滞间,那海水倒好似也开始翻涌了起来。
于尊愣了愣,颜色渐渐变得肃然起敬,他道:“看来就是这位前辈了!”
“那那车马中又是何人?”春生一脸肃穆地望向长天,道。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定是甚么!”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春生一脸稚拙地望着慕容荪晓,低声喃喃道:“他要作何?”
于尊笑道:“不如我先来罢!”
慕容荪晓点了点头,一脸笑意地望着春生,幽幽道:“勿要使出全力!”
于尊冷哼了一声,幽幽道:“他还不配!”
辉勋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可是勘破了些?”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倒也谈不上勘破!”
辉勋仰天一声大笑,道:“老兄弟,这次够你喝一壶了!”
那眸光浑浊的老者,浑浊的眸子里,渐绽出了一道精光,他脸上略带一分笑意,静静地望着向他一步一步走来的于尊。
于尊大喝一声:“前辈,于尊前来领教一番!”
老者哈哈一声大笑,那巨大的笑声,好似能震破天地般。
轰!
锵!
那天地之间的亮光,忽明忽暗,而此时,他们所立的海底,荒潮已开始剧烈的翻涌。
而此刻,那天地之间,倒再也无了老者的气息,于尊凝眸细察,却仍旧感知不到老者的气息。
砰!
一声巨响,他的胸腔几近于凹陷了进去,一道剧烈的疼痛,随着凹陷的胸腔,传入到他的脑海里,他呼哧呼哧的急喘着。
然而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怎么可能!
天地之间,忽的多了一片腿影。那一片片疾速的腿脚,根本令人无以招架,然而便是如此简单的招式,却令这位心高气傲的少年,心底渐渐地多了一丝谦虚,少了几分狂妄。
辉勋笑着点了点头,道:“老哥哥啊!老哥哥!看来此次寻你来,是寻对了!”
那老者弓着背,一步一步地走向于尊,此刻那天地之间,好似只剩下了那一声声轻跫,而于于尊来说,那一声声轻跫,却似一包包烈性炸药般,在自己的心底,发出一声声爆燃与炸裂。
此刻的于尊,眼角内却渐渐多了一分笑意,如他一般疯狂的孩儿,这世间有吗?
这就要问慕容荪晓了,此刻那少年的模样,却已不似那稚嫩的模样,他终是骗过了所有人,他的剑眉浓黑而又锋利,他的鼻若秀峰,增添了自身几分英俊的模样,他的唇薄薄的,好似那世间所传扬的薄情人。
这哪里还是一位少女的模样?分明是一位英挺的男儿!
他静静地仰头望向长空,一丝邪魅的笑容,挂在他的嘴角处,愈来愈深......愈来愈深......
于尊静静地望着一步一步向他趋近的老者,他好似重生了一般,那一刻,他的血液,再次开始猛烈地冲击着心房,澎湃的心跳声,驾驭着他强壮的灵魂,再次撑起了那看似羸弱的身躯。
老者笑着,向他一步一步走来,他竟又消失了,他的身体,好似溶解在了那片空气中,哪里存在老者的气息?这天地之间,竟全是他的气息!
于尊忽的大喝了一声:“傲天!”
此刻,他的鬼泉内,忽的涌出了一片片黑衣人,那黑衣人如同夜色下的黑色鬼魅一般,疯狂地搅动着那烈烈的狂风。
那深海的边缘,竟卷起了一道柱状龙卷,那一批批黑衣人,疯狂地卷入那柱状龙卷中,他们疯狂地旋转着,围绕着高天,围绕着那片此刻已不再幽静的海沟。
砰!
那山河巨震,那天空忽明忽暗,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片天地间,竟皆是黑衣人,黑衣人手持着一柄柄黑铁弯刀,肆意的砍伐着。
如此一般的武技,可不是要人性命吗?
那半空中,忽的多了一片大笑,那笑声悠远而又绵长,老者大喝道:“小辈,你可不一般呐!”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比起前辈来,还差得远呐!”
那隐在暗处的老者,忽的显出身形,吹胡子瞪眼道:“我乃是你的师公,你这蛮儿,心倒是蛮大的,我乃是修炼了数万年,你的师公呐!”
于尊笑道:“师公,赐教了!”
老者冷哼了一声,幽幽道:“你这孩儿,不但来此搅我清梦,竟还带着他来此地!”,老者将眼神转向慕容荪晓,道。
于尊愣了愣,一脸愕然地望着慕容荪晓:“哦!对了,你在狱界的那座墟内时,确是这般模样!”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好脑力,这确是我本来的模样!”
于尊点了点头,笑吟吟地望着老者,道:“师公可有名号?”
老者哈哈一声大笑,道:“战天!”
“战天?这名字竟如此的霸道!”于尊低声喃喃道。
这时,慕容荪晓望着那辆马车,幽幽道:“真正的强者,是那马车中的人罢!”
战天朗声一笑,道:“怎么?可想与那车里的人儿,比试一番?”
慕容孙晓哈哈一声大笑,道:“有何不可?”
“那你等可要小心了!”战天大喝了一声,那马车中,忽的掠过了一道阴风。
那阴风确是骇人至极,一刻间,竟将那上方的海水,冻结成了一片冰晶,而此刻那烁亮的天空,竟好似也被冻结了一般。
那一刻,时间就悬停在那一刻,所有的生物,皆失去了呼吸。
于尊僵硬的眸子,难以转动分毫,只能静静地望着那道鬼魅慢慢地逼近他。
天空煞是乌暗,此刻那片光华,已失去了流动的痕迹,那荒潮似被冻结了一般,静静地浮在海平面上,鬼魅发出一声声邪魅的笑声。
那笑声好似能够贯穿人的灵魂般,此刻,于尊的心底,是那般的疼痛,他立于瀚海上,静静地望着一缕缕鬼气,静静地融入到他的体内!
他一脸愕然地望着......望着......
他竟然是......
他的脑海间,轰的一震,他的身体直直的摔进了那片汪洋中,他的身体变得如同炭铁一般,烧的一片火红,那片海水围绕着他,发出一声声滋啦滋啦的爆燃声。
倏尔,他的体内忽的涌出一片彩练,彩练静静浮于高天,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条条彩练,竟渐渐地沉入到他的瀚海中。
于尊眸子一滞,心道:“这苍梧气,竟然......竟然......被炼化了......”
他的心底忽的多了一分喜色,心道:“若是如此,倒不如痛痛快快地睡上数载!”
那光阴轮换,却不觉已过了数日,众人静静地立于那片海沟的正央,此刻他们的眸子,皆停在了一位少年的身上。
然而此刻,却不止少年身上发生了变化,那英挺峻拔的青年,亦阖上了双眸,他的呼吸平顺,而随着他的呼吸,那一片片鬼气,竟源源不断地被他吸入了嘴中。
若是于尊此刻清醒的话,他定会惊讶罢!
毕竟那一缕缕鬼气,可是仅次于苍梧气的鬼气啊!
这数日下来,那片鬼魅散发的鬼气,亦渐渐变得稀薄,战天弓着腰,静静地望着玄天,道:“却不知这孩儿,究竟是何等身份!竟负有鬼气,确是令我等这些老儿们,心有不甘啊!”
“哦?师父!何为鬼气?”春生一脸疑惑地望着辉勋,道。
辉勋笑道:“这鬼气嘛!乃是鬼蜮内的真气!”
“可小师弟他难道去过鬼蜮?”春生略有些稚拙,道。
却见辉勋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是否去过鬼蜮,我倒不知,可这天地之间,难免会有些机缘罢,你且看他,便是生了机缘!”辉勋笑着,向慕容荪晓努了努嘴,幽幽道。
而此刻,沉入睡眠中的于尊,却不太好过。
那梦境中的境界,竟是那般的残酷,他静立于一片战场中央,一片片横飞的血肉,沾染在他的身上,无数的鬼魅,在他的头顶四处的飞扬,他们只是一些普通的人罢,他们的魂灵皆已飞上了天罢!
他们无畏地砍杀着,那股凝练的意志力,令于尊的心底,久久难以平息。
这时,他的头顶上,忽的多了一具伟岸的躯体。
于尊眼角一滞,吞了口口水,道:“前辈,怎生是你?”
那浑身缠着些破布的僧人,正是他在幽泉幻海内见过的僧人,此刻他又缘何出现在这方?
那僧人,微阖着双眸,静坐于长空上,他招了招手,于尊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升向高天。
他嘴中念着佛经,右手却静静地覆在于尊的额头上,那沾染着血腥的裹身布,印着一片片乌黑的血迹,一层覆过一层,只剩下些僵硬的物质,却也不知,他这一生究竟杀过多少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 当杀
他静静地诵念着经文,而此刻,于尊腰中所挂的源天刃,则渐渐地浮于他的周身外围。
那源天刃好似在吐纳般,淡蓝色的刀芒,一熄一涨,若是细察,则会发现,那源天刃上所刻画的荒古字,竟在缓慢地扭曲变形,而此刻,那弯刀的形状,亦在慢慢的变着形状,那刀上的九片刀环,此刻竟化为了七条苍龙,刻画在刀身上,而那顺滑的刀柄上,此刻竟多了一条条绷带。
于尊轻轻地经手一握,那条条绷带瞬间便绷紧了,惹此刻他的心底,竟浮现出一道刀魂。
那刀魂,倒不如说是由刀魄演化而来的魂魄,于尊静静地望着他跪立于他面前的黑衣青年,他双手抱肩,轻轻地俯下身去,道:“你好!主人!我是灵魄!”
于尊愣了愣,幽幽道:“灵魄?你是何人?”
灵魄指了指于尊腰身上挂着的源天刃,道:“我乃是源天刃的刀魂——灵魄!”
于尊一脸呆滞地望着灵魄,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灵魄略有些难堪地望着于尊,道:“主人不认同我吗?”
于尊揉了揉额头,道:“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他的心神微滞,心道:“难道这源天刃也如阡陌那般,生出了魂灵?”
方才心底还有一丝忐忑,此刻,心底却多了一分喜色罢!
他笑吟吟地望着灵魄,道:“欢迎你的加入,灵魄!”
灵魄躬身抱拳,道:“多谢主人的赏识!”
于尊摇了摇头,言笑晏晏地望着灵魄,道:“哎?这里哪有什么主人仆人之分?以后你便叫我大哥罢!”
灵魄点了点头,道:“好的,大哥!”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这世间竟又多了一位兄弟,确是乐哉,乐哉!”
而此刻,在他不觉之时,他头顶的那座佛陀,却不知已去了何方,于尊一脸讶异地望着头顶,心底略有些失落,道:“前辈,我还未道一声感谢,你却......”
然而,那寂静的夜空下,唯独剩下了他的喃喃自语。
他睁开眼睛,却见众人,皆在静视着他,便是那慕容荪晓,亦在方才清醒了过来。
于尊揉了揉额头,道:“尔等在看些甚么?”
春生眼圈略微有些发红,道:“师弟,你可知我等为你担了多少心思吗?”
于尊愣了愣,静静地望着春生,这一刻,他好想抱住春生,轻轻地说一声谢谢!
于是,春生真的抱住了他,一脸泪水,道:“师弟......师弟......你可知我等为何你担了多少心思吗?”
于尊点了点头,拭了拭春生眼中的泪水,道:“师姐,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此刻的他,又怎会不感动?便是那站在一旁的慕容荪晓,此刻眸中,也渐渐地融化了一些异样的情感。
于尊轻轻地拍着春生的背,唱到:“少年郎,天地隔!久温言,惜夕别!少年郎,清雨后!久温言,夜夜想!若别离,空生恨!长时吟,静静思!”
一切再次归于一片静寂,无边无际,一片苍茫的静寂中。
好想就这么睡过去,不问世事,不问离愁,不问那逝去的人儿是否归来,不问那人与人之间的纠葛孰是又孰非。
他轻轻地抱着春生,那股熟悉的味道,是一片暖意与温馨,他轻轻地拭去春生脸上的泪痕,轻轻地唤着:“师姐,勿要再哭泣了!”
春生静静地望着这个大男孩儿,她忽的笑了,笑得那般灿烂,笑得那般明亮......
“师弟,我虽与你相交几日,却好似一眼万年,你好似我心底那亲熟的人儿,可我却说不出道不明你究竟是何人!”她的笑容,虽那般明媚,可那明媚中却依旧搁浅着一丝淡淡的忧愁,她望向于尊的目光,便是如此的。
于尊愣了愣,道:“师姐,我却也有这种感觉在内!”
“那我到底是谁?你又是何人?”春生迷惘了,她的眸子里,少见的一片空洞,而那片空洞的尽头,确是不知皈依何处的失落与绝望。
于尊晃了晃头,道:“师姐,勿要多加猜想了,你是何人,我又是何人,终究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小师弟,是如此想得吗?”她的眼中,渐渐地多了一丝向往,那似向往好似一道光,将她心底的所有一切,照得一片明亮。
于尊笑道:“那我该如何作想?师姐!”
她静静地望着于尊,少焉,她道:“便是如此了罢!”
这时,战天站在一旁,笑吟吟地望着辉勋,道:“老哥哥,这便是你在梦里与我提起的徒子吗?”
辉勋哈哈一声大笑,道:“正是,你觉得他如何?”
“老哥哥想听假话,还是真话?”战天眼中携着一片笑靥,道。
辉勋吹胡子瞪眼,道:“谁愿意听假话!哼,勿要杂耍我了,我要听真话!”
战天哈哈一声大笑,道:“老哥哥,果然还如万年之前的那般呐!”
辉勋怒瞪着战天,道:“勿要啰嗦了,你倒是说还是不说?”
战天笑道:“这小儿可不是凡人呐!”
令人稀奇的是,战天与辉勋的言语,却未闯入于尊等人的耳中。
春生拉了拉于尊的手臂,道:“他们在嘀嘀咕咕甚么呢!”
于尊笑道:“自是秘言!”
“我倒觉得,他们在谈论师弟你!”春生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哦?何以见得?”于尊笑道。
“你看呐,他们时不时地便会瞥你一眼,不是谈论你,又是谈论何人?”春生道。
“他们不会把我卖了罢!”于尊笑言道。
“那要看辉勋师祖了”春生脸上绽出一片好看的笑意,道。
辉勋道:“这还用你这个老鬼说吗?十个人里有九个都能看出他并非凡人!”
战天咧开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他身上可负有鬼气啊!”
“我自是心知他身负鬼气,那又如何?”辉勋瞪着战天,道。
战天默默地点了点头,倏尔,他道:“可不止是鬼气那般简单啊!”
“你别吞吞吐吐的,老鬼,快将一切都说明快些!”辉勋冷言冷语,道。
“我若是说,他乃是十余万年前的那位灭世之人,你又该作何感想?”战天眼神中,渐露出一丝冰寒之意,道。
“你这老鬼,勿要瞎胡闹,他怎可能是那灭世之人?”辉勋吹胡子瞪眼,道。
战天仰头一声大笑,道:“老哥哥啊!老哥哥,你莫非糊涂了罢,这数界之中,谁能负有鬼气,又同时能孕有虚无魔焰!”
“哦?你是说虚无魔焰?难道这小子,真的是......”辉勋一脸惊骇地望着于尊,此刻,于尊却也在笑吟吟地望着他。
“所以,老哥哥,你是如何作想的?”战天咧开嘴,面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意,道。
“他......若是真的......那当杀......”辉勋焦虑的眸中,渐多了一丝挣扎与痛苦。
战天哈哈一声大笑,道:“十余万年前,他乃是灭世之人,你又怎生判断,这十余万年后,他是否是那位创世之人?”
“甚么?创世之人?”辉勋惊了,他的眼眸略微的转动,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位言笑晏晏地徒子,心道:“这当是如何,当是如何......”
“况且,他若是灭世之人,你能杀得了他吗?别忘了,他身旁站着的乃是何人!”战天向慕容荪晓努了努嘴,道。
辉勋的世界里,砰的一声,好似一石烈性炸药爆燃后的结果一般,他静静地望着于尊,此刻的他,心底一片空白,他倒是不知该表达什么了,唯有静静地看着,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错的!
可他明明是一个如此明朗的少年,又怎生会与灭世之人牵上瓜葛?昨日,他还是一位与他大话家常的孩儿,如今他却......
慕容荪晓静静地望着辉勋与战天,贴近于尊的耳畔,道:“他们所道之言,确是对于兄你十分不利啊!”
“哦?慕容兄,可是闻到了些许......”于尊一脸惊骇地望着战天,道。
“呵呵,于兄,你暴露了,这可对你不利!”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难道......”他不太赞同心中的想法,可他的心中,唯有那一丝想法,一丝不好的想法.......
“没错,他们想要杀你!”慕容荪晓,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道。
“为何?所为何事?”于尊心底怔了怔,他难以接受慕容荪晓的言语。
慕容荪晓笑道:“于兄,他们可是把你当成了灭世之人呐!”
“哦?何谓灭世之人,与我又有何关联?”于尊道。
“哈哈哈,于兄心底可是负有一道鬼泉?心中又是否生有一朵名为虚无魔焰的玄焰?”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慕容荪晓,幽幽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慕容孙晓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既认得,我乃是墟中的尊者,我又怎会不识你心底的秘密?”
于尊点了点头,长叹道:“若是如此,那又该如何面对师公?”
慕容荪晓道:“此刻,他们却把你当做了创世之人!不信,你且细听”
辉勋一脸难堪的颜色,道:“这方世界,十余万年前便沦陷了,其中的各方小世界,根基还未牢固,又怎会招致灭世之人?”
战天幽幽长叹,道:“老哥哥啊!老哥哥,无论他是灭世之人,还是创世之人,皆与我等无关了,小辈的世界里,定无需我们这些老东西插手了,你且带他离去罢,定勿要刺激他的心神,以至于发生些甚么不好的事情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故人不再
慕容荪晓向战天努了努嘴,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
于尊心底一怔,幽幽道:“你缘何要杀他?”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因他会将于尊身上所负的秘辛,公之于天下!”
于尊吞咽了一口唾沫,道:“可.......他......乃是我的师公啊!”
慕容荪晓仰天一声大笑,道:“他既对你不利,我便要杀了他!”
他一脸冰冷的寒意,于尊窥了一眼,心底却不知是感动亦或是些别的情绪......
于尊叹了口气,道:“慕容兄,罢了!罢了!他毕竟是我的师祖呐!”
“可他......”此刻的慕容荪晓,眼底中略有一丝不忍,他这位久不谋面的兄弟,竟是一位心思如此浩瀚的人。
他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若是让我发现,他对你不利,我定要取他性命!”
于尊道:“慕容兄的好意,于尊心底自是知之,可这乃是于尊家里的私事,还望慕容兄,勿要插足其中!”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如你这般,宽宏大量的人儿,可未有几人呐!”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于尊只是心系琪儿而已,其余的皆与我无关!”
慕容荪晓一脸幽暗地望着于尊,他的心底略有一丝不忍,道:“于兄,你可知鬼蜮是何世界?你的琪儿......唉!你恐怕要九死一生,才可......”
于尊点了点头,却毫无怯懦之意,道:“那又如何?这世间还有谁敢阻我于尊吗?”
慕容荪晓心底怔了怔,幽幽道:“你倒是位桀骜的兄弟!”
这时,战天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幽幽道:“是叫于尊是罢!”
而此刻,于尊的心底,不知缘何会泛起一片厌恶的情绪,他静静地望着战天,却未能生出丝毫的言语。
辉勋怒斥道:“徒子,见到你的师公,还不一拜?”
于尊无奈地笑道:“你二人,既想杀我,我又为何要拜!”
他转而面向慕容荪晓,道:“慕容兄,请带我离开!”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既如此,便随我来罢!”
那时光好似停顿了一刻,那天地间,浅薄的光明,渐渐地被一层厚实的乌云给遮挡住了。
而与此同时,方才离去的僧人,再度回归,他低首念着经文,好似要超度谁人一般。
他幽暗的眸子里,突的爆出一道精光,而他那裹身的布匹,此刻竟渐渐地脱落了去。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这一切事情的发生,之后一脸淡然地等待这一切事情的结束。
一片片绷带,裹在辉勋与战天的身上,不多时刻,这二人便再也难以动弹一下。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多谢父王的成全!”
那僧人略微点了点头,眼神却落在了于尊的身上,道:“杀还是不杀!”
于尊叹了口气,一脸哀意,道:“前辈姑且放过他们罢!”
那僧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在二人的身上轻轻地点了几下,登时间,那片海域忽的飞扬出一道道气浪,那气浪好似一道柱状龙卷般,轰的一声,炸开了海面。
于尊一脸苦涩地望着立于他面前的二人,那僧人将他们的武道尽皆废了。
于尊叹了口气,幽幽道:“尔等又为何......”
此刻的他,已然回不去天宫了,净莲静静地立于高空的深处,双眼晦暗的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她的身上,第一次真正的生出一丝无力感,确是那般的无力......
于尊和慕容荪晓自那海沟中走出,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今后,可有何打算?”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如今与那些亲熟的弟兄们,业已相离,在这片陌生的大地上,却也难以找上更加亲熟的弟兄!”
慕容荪晓笑着指了指自己,道:“那我呢?我是否是于兄的弟兄?”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可我只是与你见过了几面,你又为何这般对我?”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有些回忆令自已沦陷,可那些最珍贵的东西,却保留在心底,静静地发光发亮,而于兄便是那发光发亮的回忆!”
“可我怎生忘记了你?”于尊一脸晦暗,道。
慕容荪晓长吁了口气,叹道:“时机还未到,时机到了,于兄自会忆起我等!”
于尊点了点头,道:“慕容兄,可有好的去处?”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入我墟内一坐如何?”
于尊点了点头,道:“你那破烂的墟中,不会依旧鬼气横行罢!”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入我墟内一观便可!”
他轻轻地在半空中一点,一座伟岸的青铜门,出现在两人的眼前,慕容荪晓,轻轻地将手掌覆在上面,念了一句:“开!”
那青铜门发出一声声咯吱咯吱的响动,渐渐地启开了一道狭缝。
而此刻,那墟中竟飘出一丝淡淡的花香,于尊愣了愣,一脸犹疑地望着慕容荪晓,心道:“这老兄弟,竟还在墟内,养着些花儿?”
慕容荪晓脸上渐多了一丝笑意,幽幽道:“于兄,可别眨眼哦!”
于尊点了点头,幽幽道:“还卖什么关子,我自已准备好了!”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继而双手轻轻地向前一推。
这一刻,于尊的心底,是真的颤动了,他静静地望着眼前那如诗如画的女子,他的心底有一股喜悦在翻腾,却亦有一丝痛楚与苦涩,在静静地翻涌着。
“妹妹......妹妹......”他难觉此刻少女心中的想法,可那双明媚的眸子里,倒好似缺少了一丝灵动的神采。
“慕容兄,这又是......”于尊一脸呆滞地望着少女,此刻的他,心底既有一丝犹豫,亦有一分疑惑。
看她那双晦暗的眸子,倒是令他原本就有些忧愁的心底,更泛出了一丝苦涩。
慕容荪晓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只能将她复原到这般模样!”
于尊愣了愣,道:“你是从何处寻得她?”
慕容荪晓眼神中多了一丝异样的神采,那神采的深处,却是一片杀伐之意,道:“乃是自一位执拗的小儿身上获得!”
慕容荪晓幽幽道:“你知我为何要杀那辉勋老儿与战天老鬼吗?”
于尊叹道:“既已如此,又何必再提起?”
慕容荪晓静静地摇了摇头,道:“他们并非该死,他们只是坏了这世道的规矩!”
于尊愣了愣,道:“可否详述?”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那笑意中多了几分悲郁,道:“于兄,我二人行侠仗义于这片天下,可有些过错?”
于尊叹道:“我等哪里寻得过错?我自是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可他们的徒子们,明明做错了,他们却依旧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无底线的原谅那些蠢猪、败类!”慕容荪晓气急,道。
“那长孙不为,该杀!”于尊方一看到仲夏那副模样,心底便有万千利刃,在剥削着他的血肉。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郎笑,道:“我却未能如愿把她杀了!”
“何意?”于尊叹道。
“自是因那暗处的高人!”慕容荪晓的眸子里,爆出一道冷光,那道冰冷的眸光,好似要将整片世界冰封住一般。
于尊叹了口气,道:“我之前却不想杀她,无非是因她乃是一位不懂世事的孩儿罢!而现如今看来,确是我等的宽宏大量,惹出来的麻烦!”
慕容荪晓怔怔的望着于尊,幽幽道:“于兄,难道真的认为,我等乃是灭世之人?”
于尊叹了口气,道:“我又怎敢想到?又怎敢做到啊!”
慕容荪晓仰望着那满天的星光,此刻一位少女,静静地立于他的身边,轻轻地将头歪向他的肩膀。
于尊愣了愣,幽幽道:“她的魂魄.......”
慕容荪晓叹了口气,道:“被你看出来了,她的魂魄却业已不是她的了!”
于尊静静地望着仲夏,可现如今,她却已有了新的身份,而她也不再是自己的仲夏妹妹了,而这一切的起因,却是一位孩儿,名为长孙不为。
仰望天空,一片片璀璨的星辰,好生耀眼,那眸中的点点晶莹,混入在那漫天的星河中,此刻的世界,乃是一方静寂的世界。
唯有些草木里的虫吟鸟鸣,却更加衬的这片世界,孤冷而又寂寞了。
于尊指了指慕容荪晓怀中的女子,道:“她应是有了新的名字罢!”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悠悠道:“你可喊她醉音!”
于尊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道:“你为何偏偏选择我仲夏妹妹?”
慕容荪晓仰头望着高天,一甩衣袂,忽望向于尊,一脸真诚道:“她的长相,却令我想起了我那前世的妻子!”
“哦?她可是与你前世的妻子,有几分相像?”于尊幽幽道。
“何止是一分?”慕容荪晓长吁了口气,一脸黯然,道。
“哦?难道仲夏妹妹亦是转世之人?”于尊心底一阵震颤,道。
“于兄,这又有何怪哉?”慕容荪晓叹道。
于尊揉了揉额头,幽幽道:“慕容兄,实不相瞒,我在这片世界里,亦有一个女子,沉在我的心底,我却不知,她到底是何人,可她给我的感觉,却恰恰如我在狱界时遇到的那位女儿!”
第二百七十三章 讨教
“哦?可是十分亲熟?”慕容荪晓一脸讶异,道。
“确是”于尊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何名姓?”慕容荪晓幽幽道。
于尊叹了口气,道:“难道慕容兄要帮我?”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你这一点便不如我了,天下女子,若是得意,皆可追来嘛!”
于尊一脸晦涩,道:“那你又缘何要将她复活?”
慕容荪晓登时间愣住了,哀叹道:“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够豁达了,可是遇到于兄,却觉自己如何的幼稚,不明是非!”
“那女子名为乔仙儿!”于尊长吁了口气,眼底的光,被一片浑厚的黑暗给遮盖住了。
慕容荪晓点了点头,道:“可是想好了?”
于尊一脸忧悒地望着长空,道:“她可是那天宫中难得一见的英才!”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可是怕了?”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何来的怕与不怕?无非是赌上性命罢了!”
“他们应是知晓,辉勋与那战天身上发生的事了!”慕容荪晓一脸悠然,道。
此刻,两位不惧所以,不怕事儿多的人,聚到了一起,天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甚么。
于尊静静地看着仲夏,那仲夏如同一只小鹿般,静静地躲在慕容荪晓的身后,相看不言。
于尊道:“她如今的灵智,却不似她此刻的模样啊!”
于尊的这句话,才真正地触及到了慕容荪晓的心弦,慕容荪晓眼底略闪着一丝幽暗的光芒。
他叹了口气,道:“她却才复活了几日!”
于尊点了点头,道:“你要好生待她,勿要负了我,也勿要负了她!”
慕容荪晓点了点头,轻笑道:“于兄,大可放心,有我在的时日,她决计不会出现问题的!”
于尊叹了口气,一脸的哀愁,却未因这些话语,而冲淡些,他低声喃喃道:“她若真的是琪儿呢?”
夜幕降临,锃亮的月华,静静地覆盖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远处的些许庙宇,发出一丝丝淡黄色的光晕,于尊指了指那些庙宇,道:“那是?”
慕容荪晓笑道:“那是父亲的修炼之地!”
这时,于尊才反应过来,幽幽道:“为父可是那位身缠绷带的僧人?”
慕容荪晓笑着点了点头,道:“确是!”
“哦!”于尊点了点头,心道:“那诡异的僧人,却亦是一位不凡之人呐,见他杀伐的手段,简单又明了,却非此刻的自己所能追赶的!”
慕容荪晓似是看透了他的心神,幽幽道:“父亲可是自狱界出来的不逊之辈!”
“哦?他乃是狱界来人?可你......”于尊一脸骇然,道。
慕容荪晓叹了口气,幽幽道:“那就要追溯到上一世了,我乃是为了保护醉音,才堕入鬼蜮!”
于尊哀叹道:“琪儿却亦是因为我,才堕入鬼蜮的!”
“所以,今后你有何打算?”慕容荪晓怔怔的望着他。
于尊仰望着星空,叹了口气,指着那群星辰,道:“若是有一天能够站在那里,便可以如我所愿了!”
这句话又何止于尊曾经说过?
可说过的人,又有几人还存活在这世上?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尊,你绝对可以办到的!”
他幽暗的眸子里,登时间爆出一片光华,好似要将那片冷寂的黑夜给照亮了一般。
两人随意的在这片墟中漫步,那群星,偶或会逝去光晕,偶或又诞生一颗,这世道,便是如此罢,总有后来人追上此刻的你。
慕容荪晓笑道:“若是无聊了,可以找我打架呀!”
“哈哈哈,你这兄弟,却也是一位悍勇之辈,却合了我的心意呐!”于尊亦哈哈一声大笑,道。
而此二人,却不过见了数面而已,这就应了那句话,若是投缘,便是寥寥数日,亦可成就不凡的交情。
慕容荪晓揽着于尊的肩膀,手里提着一壶酒,慢悠悠的往嘴里灌着,此刻的他,一脸的醉意,那醉意中却亦有一分满足,他喝道:“于兄,我倒好似万余年前,便知遇了你呐!”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从慕容荪晓的手里,夺过那壶酒,大喊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于兄,我要与你做永远的兄弟!”他一脸醉意,如一滩软泥般,塌在于尊的肩头。
于尊却一脸忧愁地望着慕容荪晓,低声道:“我又何尝不想呢?”
他挥了挥手,驱赶着面上的小虫,道:“于兄,你在说甚么呢?我没听到!没听到!”
于尊从他手里夺过那壶酒,幽幽道:“你怎么这么快就醉了,我还醒着酒呐!”
他静静地在他的怀中睡去,而此刻的两人,多像是两个久经别离的亲熟兄弟?
夜幕下,那草甸上,落着些许的露珠,缕缕银华,安静地自那天边,轻轻地扫落下来,那薄薄的光幕,静静地打落在两位少年的腮上,一片片细小的绒毛,随风静静地摇摆着。
黎明,破晓!
慕容荪晓伸了伸懒腰,喊道:“于兄?于兄?”
然而此刻他的身边,却哪还有那清澈的少年?
他愣了愣,升向高空,静静地向远方望去。
他的嘴角上忽的多了一片笑意,悠悠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哈哈哈,于尊,你当真是个狂人!”
远处,不太远的地方,于尊手里握着一柄黑铁弯刀,静静地立于一座宫殿前,大喝道:“在下于尊,特来向前辈讨教!”
他喊了十余声,那宫殿里却依旧未有人回答他,而此刻的他,却又怕自己太莽撞,打扰了那位前辈的静修。
他只好静静地伫在那里,偶或喊他一声。
这时,慕容荪晓笑晏晏的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于尊的肩头,笑道:“你确是一位无比狂野的人呐!”
于尊哈哈笑道:“我两谁也不必说谁!”
慕容荪晓的瞳仁里,挤出一道狭长的光,他笑道:“可我没有像你这般,挑战你的几位师尊呐!”
于尊眼神忽的有些晦暗,片刻后,他的声音略有些忧郁,道:“是不想,还是不允?”
慕容荪晓愣了愣,他静静地望着于尊,此刻的他忽觉,他似乎看错了于尊的为人,他好似并非自己那般无情。
或者说,这世间的情道,他只允几人立于他的身畔,而于尊恰好是其中一人,而他唯独与于尊,才能笑得开怀,谈得畅快!
“我若是想要讨教一下呢?”慕容荪晓幽幽道。
“那......我恐怕会杀了你!”他静静地望着他,忽的眉目中,多了一分笑意,道。
“于兄,比起你,我确是狭隘了不少,我愿为你跃马,我愿为你杀敌,我亦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静静地望着慕容荪晓,他的眸中,或有些晦暗的神采,或有些矍铄的光芒,或有些压抑的情感,或有一丝难以忍受的心痛。
于尊叹了口气,忽又大喝道:“在下于尊,特来向前辈前来讨教!”
慕容荪晓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臂膀,幽幽道:“勿要喊了,此刻的他,并非在这片世界!”
“哦?前辈竟不在人间?”于尊心底一怔,道。
“这世间三千小世界,大多是人间界,又何来的不在人间?”慕容荪晓笑望着于尊,道。
“于尊!你可是有何打算?”他一脸淡然地望着于尊,静静地等他的回应。
于尊摇了摇头,道:“此刻,却不知该去往何方!”
慕容荪晓忽的哈哈一声大笑,道:“不如我们去劫富济贫罢!”
于尊愣了愣,一脸讶异地望着慕容荪晓,道:“你是何意?”
慕容荪晓笑道:“于兄少年时可有过做英雄的梦想?”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少年时的自己,早已离自己远去了,想起来便头痛,后来便不再执着的回忆过去!”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那我便帮你复活一下你的童真罢!”
若是说三岔幽罗界太小,那遍布着整片世界的三千余道宗佛家又是甚么?
此刻,两人便静立于一座佛家院落前,静静地仰视着那座耸立在这片大地上的最大的一座佛教院落。
或有僧人,手执扫帚,轻轻地在众人的脚下扫过,那落叶翻翻浮浮静静地落在众人脚下,慕容荪晓笑吟吟地踩住一片落叶,却恰巧将脚落在了僧人手执的扫帚上。
僧人却丝毫不理慕容荪晓,将那扫帚轻轻地一抽,继续扫向其他的地方,慕容荪晓笑吟吟地望着僧人,幽幽道:“大师,还望赐教!”
他忽的又将脚落在僧人的扫帚上,这次却踩得严丝合缝,僧人无奈地叹道:“小僧,不明施主何意!”
慕容荪晓哈哈一声大笑,道:“我不是说了吗?烦请大师赐教!”
僧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一抽,却又将踩在慕容荪晓脚下的扫帚抽了出来,道:“施主,小僧不负武艺,还望施主勿要刁难小僧!”
慕容荪晓笑吟吟地眉目间,渐多了一丝冷意,他傲然地望着小僧,冷哼道:“难道我的眼是瞎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