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四年前
小墨见黑猫和“沈昱”越聊离题越远，打断道，“我印象中你跟阿星关系不错，对他的失踪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
苏晓轻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连你都说他是特事局第一梯队的实力。让他出去散散心也好，等身上的钱花完了也就回来了。”
小墨道，“这中间有点麻烦，他还未成年，属于局里特招的，风处长是他的推荐人，要对他的一切行为负责。现在一个特事局干员无故失踪，这事情可大可小，风处长正在升职的关键时期，保不准有人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苏晓笑容更盛，“要我说，还要通知阿星的父母，告诉他们孩子丢了。让他们去风处长家里要人。”
小墨瞪了苏晓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那儿幸灾乐祸。”
苏晓见小墨情绪中有一丝忧虑。忽然就想通了，调侃道，“当然不能让他们去风处长家，要不然倒霉的可是瑾薇小姐姐，咱们小墨那得多心疼呢。”
黑猫闻到了八卦的味道，赶紧探过头，连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瑾薇是谁？”
小墨有些气急败坏道，“不关你的事，给我滚一边去。”
黑猫哈哈大笑，“墨哥，我知道了，瑾薇不会是处长夫人吧？你还真是有本事啊，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说出来，都能画个本子了。”
又想了想，“不对呀，你不是不行了吗？怎么又跟处长夫人搞上了？难不成是用……还真够狂放的呀。”
小墨气得脸色发青，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小布，“把你大胆的想法说出来，看看你的爱妃能不能承受得了。”
黑猫没想到小墨这么狠，颤声道，“你千万别乱来呀，她现在是有人类智慧的。你敢动她那就是犯罪。”
苏晓也劝道，“墨哥，你别跟黑猫一般见识，他也就开个玩笑。朋友妻，不可欺。小布是他老婆，你现在抱着他老婆也不像话呀。”
小墨闻言，也是一阵膈应，赶紧松开了手。没想到这小布挺喜欢小墨的，松开了手之后，还一直在往小墨怀里钻。可能是最近小墨一直带着它，让它产生了亲近感。
小墨心中大乐，摊开双手道，“黑猫你自己都看见了，是你老婆自己非要往我怀里钻的，我可什么都没做。”
黑猫发现自家的爱妃还真是蠢，赶紧伸手把它一把抢了回去，在它脑袋上扇了两巴掌。“就你这破智商，将来变成人那还了得。”
苏晓托着下巴，心情不错。
“黑猫，我觉得猫娘这事不靠谱，太容易被人拐跑了。你千辛万苦养出来的小白菜，能长出脚来自己跑猪圈里去。”
黑猫也是一阵心塞，有气无力道，“这事再容我想想，以后再说。”
苏晓正色道，“你们为什么不找向天舒卜算一下呢？”
小墨也有些无奈，“向天舒本身就是统计司的人，他们负有监察的职责。难道要主动将把柄送到他们手上。
黑猫接着道，“我们也相信阿星不会有什么事。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一个特事局的正式干员无故失踪，对他个人影响是蛮大的，这种事情是会被记入档案的。对他将来的前途会有影响。”
苏晓到觉得无所谓，阿星的性格就不像是能当领导的。只要他将来慢慢升级，成为绝世强者，那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小墨和黑猫很快就告辞离开了。最后苏晓还是答应帮着留意一下，如果有了阿星的消息，就立刻通知他们。
苏晓招呼了陆笑笑，匆匆的赶往了巷口的停车场。
陆笑笑打开车门坐上副驾，忽然就感到了气氛不对，只见苏晓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中柔情似水，饱含了无尽的情意。
上身一点一点的凑过来，两人的脸都快贴上了。双方带有体温的呼吸，打在了彼此的面颊上，微微的灼热，轻轻的搔痒。
陆笑笑闻到了苏晓身上淡淡的体香，如同阳光下的栀子花香，真的非常好闻，令人沉醉。
陆笑笑也不是小姑娘了，可就是抵挡不住如今这种感觉。脸颊微微发烫，等着对方亲吻上来。
没想到，苏晓接下来的动作出人意料，只是贴心的给她系上了安全带。又退了回去。
陆笑笑心里一阵空落落的。正在郁闷的时候，苏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凑上来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又迅速退了回去。
陆笑笑知道自己被耍了，感到一阵羞怒，之后就是一阵发自心底的窃喜。
看着苏晓精致到了极点的侧颜，陆笑笑心中百味杂陈，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只是，心中总有一层障碍无法突破。
这时苏晓突然开口道，“对不起。”
陆笑笑一愣，有些失望道，“没什么的，亲一下而已。以前又不是没亲过。”
苏晓收敛起了微笑，“我不是说这个，我是为以前的事情道歉。”
“什么嘛。”陆笑笑有些迷糊，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撒娇。
“我是说以前，我不是个称职的男友啊。”
“你以前也挺好的呀。”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还可以。可对于你来说，远远不够。你应该拥有最好的。以前我过于死板了，就像一个直男一样，没让你体验过什么叫真正的甜蜜。”
陆笑笑仔细回想了一下，非常确定道，“以前我也很幸福，否则我也不会喜欢你呀。”
苏晓道，“你现在看到的我，才是我的本性流露。我以前的家教比较严，出于对母亲的感情，压抑了自己的本性，养成了一个循规蹈矩的性格。以前跟你相处的日子里，把你闷坏了吧。”
陆笑笑眼神有些闪烁，犹豫了好久才道，“你真的是他吗?”
苏晓面部改色道，“我就是我。”
陆笑笑心中有一个藏了很多年的疑问，现在要拿出来让苏晓证明一下自己。实际上她很害怕，她怕证明出的结果是，苏晓并不是以前的那个他。
苏晓的确很迷人，又帅又会撩，像毒药一样让人不可自拔，简直能把她的心给融化了。越是这样，陆笑笑就越觉得苏晓不是以前的他。
以前的沈昱也非常温柔体贴，可也很正经，缺乏了一点情调，哪怕刻意做一些浪漫的事，也显得有些生硬了。
“你当年为什么急于要找一个女朋友？甚至还花了大价钱雇佣我。除了刘颖之外，肯定还有别的事情。这一点我能感觉到，你当时的心思还在她身上，并不缺乏感情寄托。”
苏晓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保守住这个秘密。这件事不光涉及了我，还影响到了另一个人。”
陆笑笑早有所料，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我早就猜到了，肯定和另外一个女人有关。而且是个禁忌对象，不会是那个肖雨琪吧？”
苏晓身体一抖，双手差点把方向盘拉了下来，“你还真是厉害啊，连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
陆笑笑似笑非笑道，“让我猜猜，那一年你19岁，她11岁。你英俊帅气，出手阔绰，还是个大学生。在她们家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她对你怎么能不崇拜呢？你被一个11岁的小姑娘盯上了，我看得出她是个特别倔强的女孩，你根本无法摆脱她的纠缠。你更怕柏阿姨误会你。除了找个女友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借口可以搪塞她了。”
苏晓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几年她跟着她妈妈，也来过我们家好几次，她看你的眼神明显就不对。”
“到底是年纪小啊，心里藏不住事。”
陆笑笑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你放心，我不会误会你的。”
苏晓表情有些尴尬，“其实你猜反了。”
“什么！”陆笑笑几乎是喊出的。“难道，你你……对那孩子起了心思。”
苏晓一脸玩世不恭道，“萝莉有三好……呵呵呵。”
陆笑笑看着苏晓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
“好好说话不会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晓有些郁闷，“达斯丁霍夫曼演的毕业生看过吧？”
陆笑笑震惊了，出于对沈昱这么多年的信任，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那里的人物关系乱成了一团，你总不会也是这样吧。跟她们母女……”说着说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果是现在的你，我相信你绝对干得出来。”
苏晓气鼓鼓道，“什么叫现在的我就干得出来，现在的我只对你一心一意。你这个肤浅的女人，只关注我天使般的容貌，却从来没有走进过我纯洁无瑕的内心。”
“对不起哦，我是肤浅了。无法理解你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那你给我讲解一下，让我长长见识。”
苏晓语气变得深沉。“那年柏阿姨的丈夫去世了，家中留下了一笔烂账。她在乐团那点收入，连房贷都还不起。不但天天有人上门催债，银行差点都要将她家的房子收回来。”
“这个我都知道，她是你母亲生前的好友嘛，你知道了她的困难，就借给了她一大笔钱，帮她渡过了难关。因此她对你心生感激，逢年过节时总要带女儿过来拜访。”
苏晓道，“柏阿姨是个很温柔的人，生活能力不是很强。她丈夫在的时候，把一切的麻烦都屏蔽在她的生活之外。然而一旦她丈夫走了，她就要独自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压力。她又不能把这种压力告诉女儿，我借钱给她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近了起来。有时候她就会把一些生活中的烦恼讲给我听，而我，也觉得她像是一个家人，或者说她身上有我母亲的影子。”
“中间感情或许有了一些错位。她失去了丈夫，精神上需要填补的是一个丈夫的空缺。而我一直把她当做一个温柔的阿姨，母亲的好朋友。那年6月份，天气有点热，我们在她家客厅聊天，当时她的衣服很单薄。”
陆笑笑脸色有些发白，“你不会吧？”
“放心吧，无论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不会。可柏阿姨当时确实有些迷糊了，一把就抱住了我。我的感觉就像触电了一样，吓得一时不敢动弹。等我想推开她的时候，肖雨琪正好回家了，那天是星期三，学校早放学，她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一幕，所以才误会了。从那以后，她看我的眼神就变得很怪。”
陆笑笑思索后才道，“看来柏阿姨真的只是一时冲动，而不是存心想要勾引你。否则她也不会选在那个时候。”
“事后我也想过，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以后我们之间也是正常相处，没生出什么嫌隙。”
陆笑笑又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对，你也没自己说的那么纯洁。当时如果肖雨琪不回来的话，没准你就真的沦陷了。”
苏晓立刻失口否认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呵呵，你应该照照后视镜，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柏阿姨多漂亮的女人，当时还不到35吧，看着连30都不到。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说能抵挡得住她的魅力，肯定是在吹牛。”
苏晓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好了好了，你也别纠结了。又没人怪你。”陆笑笑安慰道，她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心情特别轻松。
现在的苏晓，能知道4年前发生的事，那就证明，她就是当年的沈昱，至少是一部分的沈昱，这对陆笑笑来说就足够了。
苏晓一个人在那边生了半天闷气，才道，“挖别人的老底，有这么开心吗？”
陆笑笑道，“当然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柏阿姨给我们牵了一次红线。就因为你经历过了那件事，才觉得必须找个正常的女朋友。否则不知道哪天，又会在别的地方犯错误。你这个人有点小洁癖，还有点道德洁癖。”
苏晓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情终于糊弄过去了。陆笑笑今后就不太可能再有怀疑了。
下面要加一把火了，彻底把她的心给拴牢。
她悠悠的开口道，“其实你也一样啊，做事刻板而认真，而且还特别讲道理。你以前对我这么好，实际上是出于一种想报恩的心态。我这个人以前有点闷，也有些无趣，很少能带给你那种突如其来的惊喜，和沉浸在情意绸缪里的陶醉。”
陆笑笑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你当我是小女孩呀，这都是哪部脑残恋爱剧中看来的，也太假了吧。我觉得以前那样就挺好，生活还是挺安心的，除了最后那几个月。”说到最后语气渐渐变得黯然了。
苏晓安慰道，“以后不会了，我的心里只有你。”
陆笑笑接了一句，“还有你的备胎群以及后宫团，对吧。”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的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笑，我知道你很独立，希望用自己的努力改变一切。现在我们有两个人了，请你对我有点信心好吗？今后无论是事业上还是生活中，你有任何问题，第一反应就是来找我，懂了吗？”
陆笑笑微笑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也一样哦，有什么事情也要在第一时间来找我商量。”
第三十章 商谈
本来苏晓还以为能参观一下实验室，没想到柳湘漓带她们进了她的私人办公室。
可怜沈昱也算是理工科学生，读了4年大学也没进过物理实验室。
他学的是建筑设计，因为这是和他文青气质比较契合的理工专业。
每天就在那里做模型，画建筑图纸。画着画着，终于有一天他突然悟了，一样是画画，二次元妹子不香吗，就你这种天赋能成得了下一个梁思成，贝聿铭吗?明显是不可能的嘛。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一个不入流的建筑设计师，多了一个野心勃勃的画师。
沈昱入行的时候，还是有点心气的，本来绘画的基础就不错，多少也有点鉴赏能力和艺术天赋。很快就能上手了，两三年的时间，几乎就到了行业的第二梯队。
当他还想更进一步的时候，老天爷跟他开了个玩笑，告诉他先暂时停一下，等拯救完世界之后再画也来得及。
得到传承之初，他还有些后知后觉，以为还能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可是命运不断的推动着他，让他不得不一步步的走向了这个时代的风口浪尖。
如今在异界的沈昱，还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想着把青梅竹马带回家，然后洗个热水澡，再睡上一觉。醒来之后生活就能回归正常。
苏晓和沈昱一样，也指望着生活回归平静，创立一个小众的服装品牌，天天在家做好晚饭，等着一家人回来，其乐融融一起吃饭。
柳教授笑容温婉，气质端庄，穿着得体，落落大方。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平常那个见到沈昱就挤眉弄眼，满口荤话的柳湘漓去哪儿了。
人是有很多面的，在学校里的她有名师风范，也有科学工作者的敏锐、严谨。
苏晓心想，柳教授在家中或许是个乖巧的女儿，懂事的妹妹，这可以算是她的A面。在学校里她是个博学的老师，优秀的学术带头人，这是她的B面。她在哥哥面前，动不动就卖弄风情，出言挑逗。这是不是就是她的SB面。
心中在调侃柳教授，嘴上的嘘寒问暖可没停下。“几天没见，柳教授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光彩照人了。就有一点不好，您这么年轻漂亮的外貌，总会让别人忽略您的才华。还容易经常被男生搭讪，老这么被搭讪烦不烦啊？”
柳湘漓也收起了端庄优雅的仪态，眼神变得暧昧起来，伸出食指贴到嘴唇上，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还对苏晓挤了挤眼睛，“我的这些烦心事你都知道啊，不愧为是我的青衫之交。可你女朋友还在身边呢，咱们的关系可千万不要暴露了。”
苏晓被她说的脸色一僵，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陆笑笑笑眯眯的看着苏晓，看她怎么收场。如果是一年前，身边的是她男朋友沈昱，就算知道是开玩笑，也免不了胸中醋意翻涌。可换成了苏晓，她就只觉得好玩了。
苏晓一本正经道，“柳教授，我已经开始了一段新的感情，咱们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吧。你把这份美好的记忆藏在心里就行。你现在依然年轻漂亮，仍旧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柳湘漓发现沈昱也学坏了，已经开始不要脸了。于是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有时候就是自欺欺人罢了。前几天我在上公开课的时候，课堂上有个男生一直用灼热的眼光盯着我。那男生英俊帅气，神采飞扬，非常合我的胃口。当时我就想，老娘魅力不减当年啊。结果呢，我再回头的时候，他就在那儿玩手机了，那种眼神比看我的时候还要专注十倍。真叫人挺心寒的。到底还是年纪大了呀？”
“好了好了，柳教授。别开玩笑了，再说下去，我今晚恐怕得睡沙发。”苏晓决定说正事了。
陆笑笑瞪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让你睡过沙发了。现在不还各睡各的吗？
柳湘漓笑得暧昧，眼光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
她本就是个随性而为的人。要不是家里逼着，只怕连高中都不会去读。若不是高考之前得到传承，哪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从那时开始，她就走上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道路。她既没有参加强基计划，也没有参加过物竟。谁都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在高中时默默无闻的女生，在短短几年，取得了一系列辉煌的成绩。在国外留学期间，受到多家著名实验室的邀请。
但她又出乎众人意料的选择了回国任教。当大家以为她回国之后，会因为实验室条件落后，研究环境变差，而陷入一段低潮期。结果她又做出了惊人之举，短短几年之内，她率领自己的团队，连续做出了多项重大科研突破。这样的成就，不要说是在国内，哪怕是在国外也是相当罕见的。
可她并不是很开心，在内心深处，她最高兴的那段时间，是在中学时期。那时候，她是个爱打扮，爱炫耀，还跟很多男生玩暧昧的女生。她就是喜欢那种青涩小男生的眼光，在她身上流连的感觉。
现在有更多的眼光投注在她的身上。可这些眼光都是敬佩、羡慕、尊重。有着明显的距离感。
她的言行被放到了聚光灯之下，被无数个列文虎克盯着。平时态度都要端着，时刻要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这让她难受不已。
越是这样，她在私人社交中，就越是随心所欲。她心中那个十七八岁，有些爱慕虚荣，有些朝秦暮楚的少女，时不时的就要跳出来，得意洋洋的炫耀一圈。
她平时为什么这么喜欢逗沈昱，最根本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沈昱足够的帅，可以满足她的少女虚荣心。
从这个方面来讲，柳湘漓本质上还是个很天真的人。
柳湘漓给出了最好的条件，特别是在科研工作中，保证一定会带着陆笑笑。而且柳湘漓做的都是国家级的纵向课题，含金量绝对足够。将来要评职称，这些都是拿得出手的资本。
陆笑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后门走的也有点过分了。
可苏晓认为这很合理，陆笑笑的勤奋刻苦，加上柳湘漓的文气辅助。将来她必定能在科学界做出巨大贡献。有个较高的起点，加速她的成长，也是对科学界未来的负责任。
第三十一章 技术资料
两人告辞离开时，柳湘漓提出要跟苏晓单独聊一下。
苏晓一脸正气道，“我没什么事要瞒着笑笑的，柳教授有什么事情您尽管直说。”
柳湘漓连连朝她使眼色，心中还在腹诽这傻小子，谈了个恋爱就没了脑子的吗。我找你单独谈的事，能给普通人听到吗？
结果苏晓不为所动。
柳湘漓气的不行，只得看向陆笑笑，希望这女孩子机灵点。
陆笑笑眨了眨眼睛，立即会意道，“我懂了，你们是要谈异能者之间的事吗？那好，我先回避一下。”
柳湘漓张口结舌道，“你你……你都知道了?”
陆笑笑俏皮一笑，“我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就走。
柳湘漓又被气着了，盯着苏晓上下打量，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苏晓道，“柳阿姨，您有什么事情快说。我女朋友还在外面等着呢。”
柳湘漓气咻咻道，“柳阿姨?不怕我给你女朋友穿小鞋吗?”
苏晓一脸无所谓道，“那不是正好。她今后天天在你这儿受气，回家就是温馨的港湾，更能体验到我的温柔。”
柳湘漓气笑了，“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来给姐姐讲讲你的心路历程。”
这下换成苏晓神色犹疑，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姐姐啊，你是不是又惹事了?上次要不是运气好，咱们都全军覆没了。这还没几天呢，您不会又有什么新发现了吧？”
柳湘漓哀叹一声，“又不是我想惹事，事情自己找到我头上，我有什么办法？”
苏晓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就跑，坚决不能和这件事情搭上边。上次还有沈昱和许小凡，现在就剩她一个了，真的是势单力薄呀。
柳湘漓见苏晓眼神犹疑，明显是不想管。心下着急，一把拉住了苏晓的手，
“沈昱弟弟，这次你一定要帮老姐。这个世界越来越危险了，我得了传承10年也没碰到什么事，可最近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接连出事，是不是要世界末日了呀？”
苏晓笑道，“灵气复苏呗，这个剧本您就是主角，刚刚才开始小试牛刀。上次你实力大涨，接下来就是争霸之路了。祝你一路顺风。”
柳湘漓真有点急了，“别开玩笑了，这次的事情非常诡异，肯定不是我能搞定的。”
苏晓道，“那你去找特事局啊。”
柳湘漓道，“不行，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那个姓风的把我们都当做探路棋子。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只会关心事件能不能解决，而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苏晓觉得风处长这人还真做得出来。特事局或许会去保护普通市民，但对于在野的异能者，都是存有戒心的。
在他们看来，不在特事局掌控之下的异能者，都是潜在的危险因素。表面上跟你客客气气，实际上恨不得多死几个，只有让他们感到外部的威胁，才会有更多的人加入特事局，寻求庇护。
实际上苏晓和柳湘漓都有些阴谋论了，主要还是风处长给她们留下的印象太差。像柳湘漓这样的异能者，官方肯定是把她当成宝的，只不过她对自己的能力遮遮掩掩，也不愿意接受帮助。
苏晓道，“那你让赵三分给算一卦，看看吉凶再说。”
“他算不出来，说是多了一个不属于这方天地的变量。”
这句话苏晓挺耳熟，青岩山空间中，向天舒也说过同样的话。之后就发生了暗精灵入侵事件。
这个也不难理解，底层世界还是苏晓亲手打通的。目前各方世界间的障壁越来越薄弱，出现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不奇怪。
“就在前天下午，有人送来了一个U盘。其中的技术内容，如果能证明其真实性。必然可以改变这个世界芯片业的格局。”
“生物计算机吗?”
“不是。是量产型碳基芯片。材料制备技术的整套工艺流程，相当的完整清晰。只要在实验室重复验证一下，确认其真实性。那么现在所有的芯片企业都可以考虑转行了。”
“这么厉害的吗？“
“那是当然啊，同样大小的芯片，运算性能提高10倍，能耗减少四分之三。而且生产成本还大大降低。并且，将来还有极大的提升空间。”
苏晓道，“我国在这个领域也有技术积累吧?”
柳湘漓道，“我查了一下资料，他们在实验室环境下的确能做到。但是暂时还无法进行量产，要突破这个瓶颈，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年。而只要我把这个技术往上一交，以我国的制造业水平，两三年之内，就可以给全世界提供芯片。”
“那你快交上去啊，这么烫手的东西，干嘛还留在手里？”
柳湘漓道，“因为还不完整，对方都明确说了，需要我给他帮一个忙，才能提供完整版的资料。甚至还有更多先进的技术。”
苏晓略一思考，“我觉得没必要冒这个险，以你的传承天赋，只要假以时日，没有什么研究成果是做不出来的。”
柳湘漓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苏晓，“沈昱弟弟，你这是对姐姐有多大信心啊。每个传承都是有极限的。而且七贤碑的传承，也不算是特别强的传承。如果传承真像你想象的那样，我大哥薛炽阳早就是世界首富了，而事实是，他在省内都排不进前三。”
“我也一样，这些年只能说是小有成就吧。离世界顶尖科学家还差得远，就算是二三十年之后，也最多跟他们并驾齐驱。想要清史留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苏晓奇道，“可是你回国四年，连续出了好几个成果。效率比别人高了好多倍啊。”
柳湘漓露出了一个恶作剧小女孩般的表情。“那是作弊了呀，科研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赌运气。谁都不知道自己走的那条路会不会走通。而我一开始就知道该走哪条路。”
“你还有这个天赋?”
“我没有，可赵老三有啊。”
“啥?”苏晓有点晕。
“我找几个研究方向，让赵老三给我算一下，哪条路能走通就行了。知道了那条必然成功的路，整个过程当然比别人顺利的多。而且永远不会走弯路，也不可能白费工夫。”
“还能这么玩?“
“这跟资金、设备一样，也是我的资源优势。所有的成果，都是我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又没窃取别人的。”
苏晓仔细一想，柳湘漓这个做法没毛病。提高效率出产科研成果，节省国家资金，造福社会不好吗？
“好吧，就是说你的科研能力也是有极限的，差不多就是这个世界顶尖科学家的水平，但很难超越时代。”
“超越时代这个说法很不严谨，没有人能超越时代。所有的研究成果，都要依托于时代本身的客观条件。哪怕是那几个名垂青史的科学巨匠，也是时代的产物。”
“不谈这些虚的行吗。你现在就是想要那些技术资料，甚至更多。对吗?”
柳湘漓语气坚决道，“不是。姐姐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要那么多荣誉有什么用，我的心气比你家陆笑笑差远了，我就想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小女人。要不是受限于传承，谁愿意受这份苦？一个项目至少熬几个月，睡眠都不能保证，皮肤质量下降的厉害。哎。”
苏晓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态度还这么积极？”
“这事情能躲得过吗？人家都找上门了，我要不帮他这个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那个人是谁？”
柳湘漓拉着苏晓来到了一台计算机旁，点开了一个视频让她看。
就见一个30来岁，身材相当标准，五官轮廓极其清晰的男子，在跟工作人员说着什么话。随后，拿出了一个U盘交给了他。转身就离开了。
整个视频不超过一分钟。
苏晓又让柳湘漓点开了其他的几个视频，场景都是在物院附近，有些是在大门口，有些是在走廊上。
苏晓看着画面总觉得有点异样感。
“这个人走路的样子是不是过于标准了，步距几乎一致啊，身体上也没有多余的小动作。”
柳湘漓补充道，“还有他的身材和长相，像是定制出来的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
“不会是机器人吧？”
柳湘漓道，“我也有过这样的怀疑，可如果他们真有这么强的技术，世界就危险了。双方已经形成技术代差了，我们完全不是对手啊。”
苏晓道，“他们制造人形态的机器人干嘛？难道要打入我们世界内部吗？”
柳湘漓道，“应该不会，我们仔细看视频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来。跟普通人相处，就更容易暴露了。收到他U盘的那位工作人员，跟他谈了不到一分钟，就说那个人的动作有些僵硬，眼神也直勾勾的，有些吓人。”
“他为什么会选上你？”
柳湘漓摇头，“我想破头也想不通，我的科研能力对他们的技术根本没用。战斗力也比不上现代化武器。”
“那么他要你帮什么忙？”
“他们让我今晚10点，去四平路的那栋烂尾楼。”
“还有呢?”
“没有了。”
苏晓上前一步，给了柳湘漓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这个事情我可管不了。大晚上去那种地方实在太危险了。我也是拖家带口的人，这种风险可冒不起。对不住了。”
说完转身就走。
柳湘漓还想拉住她，可是苏晓的速度实在太快。嗖的一下，就出了办公室的门。柳湘漓也不可能追出去，跟她拉拉扯扯。
气的直接把桌上的茶杯给摔了，觉得还不解气，又愤愤的砸了好几样东西。嘴里大骂沈昱这个小没良心的，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怨妇一般。
第三十二章 史蒂芬
苏晓出门后没见到陆笑笑，略一斟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一路朝西，走了10来分钟，到了围墙边。又沿着围墙一路往南，走了200米左右的距离。墙上出现了一个豁口，豁口外是一座造型精致，古色古香的小桥。
天湖大学本部，西墙之外是一条大河。这座小桥自然无法跨过七八十米宽的河面，而是跨过了四五米的距离，连接到一个河中小岛。狭长的小岛几乎与河岸并行，平均宽度不过七八米，而长度将近百米。
这座小岛在十几年前，一直是学校情侣们的约会圣地。
岛上被大量绿植覆盖，也有几座人工修建的亭台、长廊。
十几年前，这里是学校情侣们的约会圣地，没有一起来过这里的情侣，那属于没有朝过圣的，不被爱神认可。
这自然是玩笑之言，从中可见，这里也曾经是校园中最浪漫的一方净土。
自从学校出于安全考虑，在桥上和小岛中装了几个监控。这里顿时变得门庭冷落车马稀了。
谁也不愿意在监控下面谈情说爱，又不是演员拍电影，心理素质没那么好。
陆笑笑反其道而行之，既然这里都荒废了，也就没人会把目光投向这里。当年她跟沈昱在这里，坐在石亭里，看河面上来来往往的观光游船，与船上的人互为风景。
迎着河面上的风，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把脑中所有的理性都放空。
这里也是她的伤心之地，去年也在差不多这个季节，她在这里向沈昱提出了分手，当时她心里还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沈昱能挽留她，哪怕就是随随便便的一句也好。
没想到沈昱的回答如此轻松，“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陆笑笑转身离开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有一刹那，她甚至想直接跳进河里，一死了之。看看沈昱会不会因此伤心难受。
苏晓知道陆笑笑想干嘛，她想在这里重新开始，用现在的经历覆盖掉曾经那段伤心的记忆。
苏晓刚一过桥，便听见有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女声自然是陆笑笑，而那个男声似乎也有些耳熟，主要是因为他有明显的口音。
苏晓听力比不上许小凡，比起普通人要强的多。隔了二三十米，有了树林的掩护，树林中的人很难发现她。
她在那儿听了几句，面色变得古怪了起来。这个老外也学坏了呀，以前多纯情的一小伙子，现在怎么也满口胡诌了。
苏晓乐呵呵地走进了树林，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陆笑笑正和一个彬彬有礼的老外相对而立。
老外中等身材，五官端正，胡子修剪得非常齐整。衬衫烫得很平整，领子袖子也特别干净。应该还喷了一点香水。给人一种非常有教养的印象。
老外看见苏晓，起初是一愣，然后心中大喜。迅速用口型对苏晓说了两个字。
苏晓有些啼笑皆非，史蒂芬这货，病的还真不轻。
原来他说的那两个字是“僚机”。
让我给你当僚机，帮着你祸害咱们国家的女孩。
苏晓也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史蒂芬老兄，好久不见了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史蒂芬面色一阵尴尬，因为他刚才还在跟陆笑笑说，他来到天湖不久，对这个城市不熟悉，希望能找个本地的朋友，带他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史蒂芬连连朝苏晓使眼色，示意她换一个话题。
苏晓立刻作出会意的神色，笑眯眯道，“你工作找到了吗？我最近新认识一个朋友，可以把你介绍到一家正规的外语培训机构。要不要考虑一下？”
史蒂芬觉得沈昱有些呆头呆脑的，怎么看不清形势呢，哪有你这么做僚机的。没见着我在撩妹，提什么找工作的事情。现在女孩都精明得很，尤其是这种高学历的，眼界开阔着呢。
立刻打断了苏晓，朝陆笑笑道，“这是我的朋友沈昱，是你们天湖大家族子弟，虞翎集团苏家听说过吗？
从史蒂芬根她搭讪开始，陆笑笑就觉出了他另有目的。虽然彬彬有礼的外貌，把龌龊的心思隐藏的很好。可陆笑笑是什么人，肮脏的人性见的太多了。只是出于个人教养，才随便应付了他几句。
现在见苏晓来了，好像还认识这个人。苏晓似乎有捉弄他的意思，陆笑笑也就乐得看笑话。
睁大了眼睛看着苏晓，“虞翎集团苏家我听说过，原来是苏公子啊。”她表现的非常热情，抢上几步握住了苏晓的手。握手之后，没有退开，反而把身子靠向了苏晓。苏晓顺势伸手揽住她的腰。
有些戏谑的道，“我不是苏公子，我姓沈，跟他们家关系不大，其实也没什么钱。”
陆笑笑一听就不乐意了，一把推开苏晓，语气转冷，“原来是沈先生啊，您跟这位史蒂芬是朋友吗?”
苏晓嬉皮笑脸道，“我们是老朋友了，我是个穷画师，他以前在加州的时候也画过画，但主业是在加油站便利店做收银工作。当然，也在快餐店打过工。我们都是优秀的、自食其力的年轻人，美女，要不要认识一下？”
陆笑笑做出一脸嫌弃的表情，瞪了苏晓一眼，又看着史蒂芬问道，“威尔逊先生，您不是在华尔街投行工作吗，你这次代表公司来华国，做的是投资前期考察工作。”
史蒂芬笑容变得僵硬，“做收银员和快餐店服务员，那是在读大学的时候，平时出来勤工俭学。我这个人比较独立，不习惯接受家里的资助。”
苏晓有些惊讶道，“史蒂芬，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原来是勤工俭学啊。失敬失敬。”
陆笑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史蒂芬-威尔逊也不傻，要是还看不出这两人在演他，那就真的是智商有问题了。
面色不渝道，“沈昱，我当你是朋友，你就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苏晓脸色也冷了下来，“史蒂芬，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敢情你就是这么骗我们华国女孩子的。”
史蒂芬心气也有点不顺，“沈昱，这不关你的事。你家里有钱，女孩子随便挑。我们穷人找女朋友都要靠自己，稍微用点话术又怎么了？”
苏晓也有点压不住火了，“你这个叫找女朋友吗，你这是在到处祸害女孩子。你现在做英语培训，收入也不低。找个女朋友也不难吧，为什么要出来耍这种手段。”
史蒂芬冷笑道，“凭什么你们这些公子哥儿，就能美女随便挑，三天两头换女人。我一个昂克鲁萨克逊人，哪一点比你差了。你们国家的女孩子就是爱慕虚荣，以前我真心诚意的对那个女人，一片真心换来的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见。”
苏晓道，“你被拜金女抛弃了，这可不是你去祸害别的女孩子的理由。”
史蒂芬道，“得了吧，收起你那套虚伪的言论。为什么我坦承自己出生于一个平民家庭，就要受到那些女人的鄙夷。我随便换个说法，说我父亲是个金融投资家，说我自己在投行工作。她们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你不知道她们有多主动。哦，对了。你知道的呀，你比我清楚的多啊，你沈公子什么样的待遇没享受过。”
苏晓冷冷道，“我不跟你争这个，你以后给我老实点，要让我再看见你出来招摇撞骗，有你好看的。”
史蒂芬不屑道，“就你吗?别以为家里有点钱就能为所欲为了。你要对付你们国家的穷人，或许还行。可是我是大美利坚公民，你动得了我吗？我稍微出点事，那就是外交事件。”
苏晓叹了口气，“本来看着以前的那点交情，还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自己非要把机会往外推。”
史蒂芬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眼前一黑，神智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陆笑笑看着史蒂芬走远的背影，心中有些忐忑，问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苏晓轻松道，“这能出什么事？他现在还会按照以前的行为逻辑继续。至少要过12个小时之后才会发作。”
“不会弄出人命吧？”
“这怎么可能？我们都是守法公民。只不过让他出点丑而已，明天说不定他就能上热搜。等他清醒过来，没准他还能说自己在做行为艺术呢。”
陆笑笑道，“你可以轻松的控制别人的精神吗?”
苏晓道，“肯定是不能，顶多是扰乱一下。史蒂芬也顶多发个几天疯，等他丢够了人，在天湖也就待不下去了。”
“你们以前认识?”
“对呀，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第三十三章 闲谈
沈昱跟史蒂芬很久以前就认识，不是很熟，也就是见面点个头的交情。
当时科大附近有一家文化产业园，其中有一间动漫工作室，里面的一个合伙人是业界的一个大手子，沈昱经朋友介绍，常去他那儿讨教画技。
而工作室的同一层，有一家小型少儿英语培训机构，史蒂芬就在那儿当口语外教，他对漫画也有点兴趣，跟工作室的人混熟了，有空了就过来坐坐聊聊天。
沈昱跟他没搭过几句话。可他在背后听别人议论过沈昱，说这个富二代脾气有点怪，泡吧，飙车，泡妞这些正事一样不干。非要跟他们这帮穷画师抢饭碗。
本来这两人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在一年前的一天，沈昱刚跟陆笑笑分了手，心中还是很矛盾的。既有一丝轻松感，又有几分不舍。心中有很深刻的自责，却又对陆笑笑产生了几分怨气。怪她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提出分手。
于是他就去了酒吧一条街，想去喝上几杯，来个一醉解千愁。
走在酒吧街的路上。耳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随后传来的是一个愤怒的女声，“你个渣男、骗子！”
沈昱当时就是一个激灵，对那个被打的男人产生了感同身受。感觉那一记耳光就是抽在他的脸上，而渣男、骗子骂的也是他。
寻声望去，被打的男人正是这个史蒂芬。对他破口大骂的女人，身材傲人，样貌姣好，打扮入时，就算是在大城市的酒吧街上，也算得上是非常出挑了。
接下来那女人的一番痛吗，到反而暴露出了她自己的问题。
从她斥责史蒂芬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原来史蒂芬出生在一个加州平民家庭。高中毕业之后，就出来到处打工，存了几年钱之后，就跑到华国来留学。是个地地道道的穷白。
史蒂芬这个人自身素质还是可以的。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穿着打扮，都显得非常有教养的样子。这让那女孩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他的家庭条件优渥。又听说他老家在加州大湾区，就想当然的把他和繁华的旧金山以及硅谷联系起来了。
又把他平时节俭的作风，看做了一种贵族子弟的教养。
之后的事情，谁都想得到。女孩对史蒂芬采取了一顿猛烈的攻势，轻松的把他拿下。已经带他见过家长了。史蒂芬那时候还是挺老实的，没说什么瞎话，坦承自己家里条件真的很一般。
可那户人家还以为史蒂芬是在谦虚，或者是在试探他们。对他依然非常热情，还告诉他经济条件无所谓，他们就是看中了史蒂芬优秀的人品和教养，以及那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
史蒂芬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就把这些话都当真了。和那女孩子就开始过起了没羞没躁的生活。可误会不可能一直延续下去，生活中女孩子也渐渐觉出了史蒂芬的寒酸。
特别是那一晚，他们从酒吧出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去酒吧。女孩发现史蒂芬似乎真的没来过这种地方。而且出了酒吧之后，史蒂芬还提出要做地铁回家。这时都过了凌晨1点了，哪还有地铁，这人明显是没过过夜生活的。
到了这时她才确信，史蒂芬就是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个出生于一贫如洗家庭的穷小子。
合着这两个月她是白折腾了，不光是搭钱、搭时间，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她是越想越气，对着史蒂芬一顿破口大骂。可这种事情，她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她也不可能找人去收拾史蒂芬，因为他毕竟是个白人老外，动他还真容易出事。
沈昱见状，就把史蒂芬给拖走了，带他又进了一间酒吧，两人边喝边聊，找到了一点知己的感觉。都是被女朋友甩了的人啊。
那时候的史蒂芬思想上还是挺单纯的，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他的想法也就改变了。
他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相貌还算英俊。而且还是个外国人，尽管这个身份早已远不如十几年前那么吃香了。
不过，对很多女孩子来说，还是挺有用的。一开始他轻而易举的搭上了几个条件一般的普通女孩。
过了一段时间，他有些不满足了，跃跃欲试的想去找一些条件更优越的女孩。可人家也不傻，不会因为你披着一张白皮，就乖乖的自荐枕席。
史蒂芬也开始进化了，学会了一些有用的话术，对自己的身份进行了包装。这一年来还真骗了几个家境不错，长相出挑的女孩。
陆笑笑听了苏晓的讲述，也有一点茫然，“为什么会这样呢？”
又自问自答道，“还是我们国家落后了呀。这样看来，我学应用物理还是对的。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怪世风日下，怪那些女孩子不自爱，还不如做好自己的事情，多搞一点实用的科研成果出来。等国家强大了，大家的自信心起来了，国人也就不会这么盲目。”
苏晓第一次觉得自己配不上陆笑笑，这女孩的三观也太正了吧。沈昱真是个大傻瓜，竟然会放弃这么好的女孩。
两人坐在石亭中，看着河中一条条经过的游船，就像是在过去的几年中一样。苏晓回头看了一下监控，朝着监控挥挥手，用嘴型说了一句话。
陆笑笑觉得她又在作怪，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来亲一口吧，让这个监控记录下来。最好明天能上热搜。”
陆笑笑翻了个白眼，眼睛盯向前方不理她。
自从有了这几个监控之后，情侣们不来也是有道理的。什么亲密动作都不敢做了，就连牵手都觉得有些不自在。牵着手走在路上，这倒是无所谓。可有影像记录留存，就有点心理障碍了。学校恋情能修成正果的毕竟是少数。
陆笑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酒吧街？”
苏晓没皮没脸道，“被女朋友甩了呗，心情郁闷啊。”
陆笑笑气的不行，伸手就去掐苏晓。
苏晓指了指监控，一本正经道，“注意形象，老大哥在看着你。”
《1984》中的名句，被她这么乱用，陆笑笑也实在无语。
两人靠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以后有空还来吗？”
“当然喽。”
“希望以后都是这么美好的记忆。”
“不要把上次的记忆忘记。”
陆笑笑，“为什么呀？现在感觉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记得那些伤心的事？”
苏晓，“你最好还是记得，以后吵架的时候还经常可以拿出来用。”
陆笑笑，“我才没这么无聊呢。”
苏晓，“我们认识快4年了，从来没吵过架，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陆笑笑，“那证明我们感情好。”
苏晓，“那证明我们还没走进彼此的内心。”
陆笑笑凝神思索了一阵，“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以后吵架的时候，你可不准还嘴。”
苏晓，“呵呵，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吗。我都成小仙女了，谁还不得让着我呀。”
陆笑笑，“小仙女就要人家让着吗？”
苏晓，“那是当然喽，要不然为什么每个女孩子都想成为小仙女。”
陆笑笑，“我就没想过，我倒是想把你们这帮矫揉造作的小仙女，挨个收拾一顿。”
……
第三十四章 赵杰
4月的天气，不冷不热。微醺的春风拂过，阳光在湖面上泛起点点金鳞。护城河的景观工程花了大价钱，如茵的草坪，如烟如雾的垂柳。看着就心旷神怡，悦目娱心。
陆笑笑还是把心中的担忧问了出来。“柳教授刚才找你有事吗？不会又要让你去冒险吧？”
苏晓轻松道，“技术上的事情，还得科学家自己解决。反正我是拒绝了。”
陆笑笑问道，“怎么回事啊？”
苏晓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她讲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她肯定不会有事的，我出面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戒备。柳教授对人家来说又不是重要人物，没必要害她的。应该也就是一场交易。”
陆笑笑对异能者圈子里的事情也不清楚，听苏晓那么说，便放下心来。
对她来说，苏晓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大事。
又聊了一阵，两人还是要去吃午饭的，刚走到小桥边，就见到一个人站在了桥中央。
见两人过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两位同学好，我叫赵杰，可以占用二位一点时间吗？”
苏晓听见这个人的名字，扫了一眼他发福的身材。
脱口而出道，“你是人文学院的赵教授吗?”
赵杰对于对方能一口叫破他的身份，也没感到有多奇怪。他在学校的地位比较超然，几位校领导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普通人或许不认识他。而身份地位达到了一定层次，多多少少都会在茶余饭后的闲谈中，听到过他的一些经历。
全国知名的民俗学专家，无数富商巨贾的座上宾。南方，甚至东南亚地区，都流传着他的传说，有好些版本的说法中都把他神化了。
这位北派赵家的唯一传人，与向天舒并称南向北赵，也是被小墨称为赵胖子的男人，终于出现在了苏晓面前。
苏晓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奚宏一的讲述中。奚宏一为了解决气运不足的问题。找了三个奇人给他出谋划策。赵三分、向天舒和赵杰。可见这三人在业界的地位，几乎是难分轩轾的。
向天舒有家族血脉传承，而赵三分得了七贤碑的传承。
而只有赵杰没有得到这种罐顶式的传承，而是从小接受家中长辈的培养，开启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他是三人中唯一依靠自己的力量，达到如今这种高度的。其天赋可见一斑。
小墨说过，赵杰和他以前是搭档。两人在特事局成立之前，联手解决过一些神秘事件。小墨为了救他，因此还受了重伤，至今还留有隐患。
“请问同学你是……？”
苏晓道，“我是沈昱。”
赵杰微一愣神，迅速问道，“你认识墨城暝?”
苏晓微微点头。
赵杰看了陆笑笑一眼，“我们能单独聊一下吗？”
苏晓非常贴心道，“不行。”
她的贴心当然是给陆笑笑的。
赵杰一阵尴尬，开口解释道，“我要谈的事情，一般人不适合听。”
苏晓随意道，“不就是异能者之间那点破事吗？”
赵杰瞠目结舌，陆笑笑掩嘴轻笑。
赵杰又打量了两人一阵，这才下定了决心，邀两人回到小岛上商量。
“你也是小墨的朋友吧？”赵杰道。
“是的，小墨这人不错。”
“我听小墨提起过你，北斗传人。”
“哦，也就是个普通的传承罢了。”
接下来赵杰说了一句，让苏晓大为震惊的话。“小墨恐怕没多少时间了。”
“什么！”苏晓和陆笑笑同时惊呼出声。
两人今天早上还见过小墨，也没感觉出来他有什么问题。
苏晓突然说了一句，“他的情绪不对。”
陆笑笑疑惑的看着苏晓。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是满不在乎的。可最近一段时间，他老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好像就是从他陪我去见老沈那天开始的。”
赵杰道，“应该是这个样子，他是知道时日无多了，才开始安排起一些事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还要从17年前讲起……”
事情说起来也不算复杂。
17年前，小墨刚上大学的时候就结识了赵杰。赵杰比他大两届，是大三的学长，家学渊源深厚，一日偶遇小墨，发现他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性，都很适合修炼。便起了结交之心，当两人熟悉之后。
赵杰倒也没藏私，把家传的修习功法交给了小墨。毕竟不是古代了，这种所谓的独门秘法，也不适合藏着掖着。绝大多数的秘方、传承，都是因为敝扫自珍而失传的。
一年之后，赵杰家有一门远房亲戚，来家里拜访，那是一位干枯瘦小的老太太，看到小墨之后就是一阵唉声叹气。
赵杰知道这位老太太，看着虽不起眼，可是有真本事的人。便连忙追问缘由。
老太太本来是不想答的，因为她不想粘这份因果，最后还是经不起赵杰的一再追问，才勉强吐露了实情。她说小墨有早夭之相，几年之内必有大难，用普通的方法都无法度过此劫。甚至连逆天改命都很难，除非是能够夺舍重生。
赵杰听得默然。夺舍重生，那是有违天道的事，就算成功了，到了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老太太最后还是看在赵杰的面子上，秘密找来了一个专业团队，提取了小墨身上的一些细胞。
到了这时，赵杰才知道，老太太是要给小墨克隆一个新的身体。
就算是这样，新的克隆体那也是人啊，夺舍他，那跟夺舍别人也没什么区别。
老太太说她有一张可以抑制神魂的符箓，从胚胎开始培养的时候，就将这张符箓贴在培养皿上，那么产生的克隆体，就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夺舍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那就不算是逆天而行了。
只可惜中间出了岔子，老太太回家之后，突然暴毙了。她说的培养皿和符箓也不翼而飞了。
赵杰当时就傻了眼，而小墨却有些不以为然。说你堂堂赵大地师都没看出我有早夭之相，凭什么一个老太太就能看出来？我觉得她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危言耸听。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又过了几年，当两人都快把这件事情忘了的时候。
有一次两人结伴去处理一件异常事件，遇到了一个相当难缠的角色，迫使两人陷入了苦战。
眼见赵杰就要被对方的触手洞穿。小墨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把他推开，结果自己却承受了那一击，导致最后伤重不治，眼见就要没命了。
正应验了那位老太太，早夭之相的预言。
赵杰心有不甘，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被逼急了，强行对小墨使用了炼尸术。还将他的灵魂封禁在了身体中。
这是一门上古邪术，对使用的人来说是极其损阴德的。而且对被封印的人，也是极为残忍的。灵魂被封，几乎就是一个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
赵杰做这些事情时，还是留有余地的。没有完全将神魂封印，随时可以抽出。这也造成了一个不良的后果，身体会不断的腐化。
就算小墨每天只喝清水，也只是减缓这个过程而已。
在这十几年中，赵杰不断寻找线索，希望能帮小墨把那具克隆体找出来。
可那位老太太手段实在高超，将一切的线索都掐断了，甚至还屏蔽了天机。当时她的想法是为了保密，为了安全。她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是，她自己突然出了事，算尽天下的人，就是算不准自己的命运。她突然暴毙之后。赵杰和小墨就麻爪了。
小墨出事之后，起初他们还怀着一线希望，等到几年之后，再强的意志力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小墨早已经放弃了，赵杰还怀着对他的愧疚在继续寻找。
直到二十几天前，小墨发现身体损坏的速度在加剧。照这个趋势，他撑不过三个月了。于是他也就放飞自我，开始每天胡吃海塞，放弃了每天只喝清水的习惯。
苏晓和陆笑笑都有点不敢相信，可从小墨平时的习惯来看，处处都可以印证赵杰的这番话。
小墨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一直带着兜帽，刚认识沈昱的时候一直在喝清水。小墨他并没有传承，修习的也只是赵家的功法。他惊人的防御力，明显和他的实力并不匹配。
苏晓最后才问道，“我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吗?”她并不认为，自己或者沈昱可以帮得上忙。
他们既没有测算天机的方法，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赵杰道，“我也是刚才心有所感，才卜算了一卦，给小墨找到了一线生机。能带给他这一线生机的人，刚才就会出现在那座桥上。我不知道谁会出现，所以才在那里等。然后你就出现了。”
苏晓道，“北斗主生，而我的确也是北斗传人。补充一点生机我还能勉强办到，但说道起死回生，实在是力有未逮啊。”
赵杰道，“这个事情也不急，你只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以后多留意，如果发现什么线索，就马上联系我。”
他和苏晓交换了联系方式，又寒暄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陆笑笑拿过苏晓的手机，看了一眼通讯录。
嗔怪道，“刚才就觉得不对，你还真是没心没肺。现在还有开玩笑的心思。”
原来，联系人一栏上，又多了个备胎3号的名字。
苏晓道，“我愁眉苦脸的，也于事无补啊。这件事情十几年前就发生了，只是我们现在才知道。你想想，17年前你才5岁，还在读幼儿园，也不可能会去关心小墨吧。”
陆笑笑道，“他总归是你的朋友吧。”实际上陆笑笑没有读过幼儿园，她家可付不起幼儿园的学费。
苏晓也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我的1号备胎还真是没用啊。什么礼物都没送过，还要我去替他操心。亏大了、亏大了。”
陆笑笑道，“看来你挺有把握的。”
苏晓道，“我是对那帮地师有信心，他们真的挺邪门的。无论过程再怎么稀奇古怪，可结果总会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赵杰都算到了小墨有一线生机，那我随时留意就行了。结果或许会很出乎意料呢。”
赵杰离开之后，心中总有一股异样感，一边行走，一边在手上掐算。走着走着，他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面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这是怎么回事？
沈昱不是北斗传人吗？可刚才那人的命格……
第三十五章 赴约
是夜。
站在四平路与通海路的交界处，柳湘漓抬手看了一下腕表，还有5分钟到10点。
“现在上去应该差不多吧。”她自言自语了一句。
随后，轻盈的翻过了围挡，以比狸猫还要迅捷的速度，一闪就没入了夜色中。
这栋楼是五层商业中心，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烂尾楼。在它正下方，正在建设地铁8号线的一个站台。
这栋楼已基本建成，每层之间的楼梯，以及电梯井都已完成。
柳湘漓没有走楼梯，也没有攀爬电梯井，而是从还没有完工的外墙上翻了上去。
上次从交换天秤那里得来的力量，终于派上了用场。数倍于常人的视力、听力，以及身体素质，让她在黑暗复杂的环境中，行动起来显的游刃有余。
贴着一根承重柱站定，眼光朝四处打量，在微光的环境中，她基本上还是能看清的。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得柳湘漓心里发慌，节奏过于一致了，就像是一台在运行中的精密钟表，发出的咔咔声，每一次都是一模一样的。
几乎可以肯定白天的猜测了，送U盘来的那家伙果然是台机器。
柳湘漓主动从承重柱后走了出来，这倒不是说她对自己的实力多有信心，只是出于最基本的逻辑判断。对方大费周章，把她约到这里，必然是有所图的。她的安全至少在对方目的达成之前，还是有保证的。
果然就是视频中的那个人，动作一板一眼，脸上毫无表情。
它的动作尽管看上去有些僵直，但是基本已经和人类无异了。
柳湘漓并不是一个机械专家，对人形机器人这个领域，还是了解一点皮毛的。就这种拟真程度，以及行动的灵活性，绝不是目前的技术可以达到的。
一个仿真机器人，行动要做到与人类基本一致，身上至少要装几万个陀螺仪保持平衡，而且还要有一台超大型计算机，对于它的每一步行动进行计算。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柳湘漓猜测，它身上的肌肉应该使用了仿生材料，如果光靠机械结构，无论如何都做不出如此自然的动作。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台机器人，是从别的世界过来的。
她为什么不猜是未来，因为她是一个科研工作者，而不是一个科幻小说家。做假设时，习惯于向大概率方向推测，而不是倾向于更炫酷的可能性。
“你好，我来了。”柳湘漓尽量将语气放得平缓。
对面的来人，做出了一个标准化的微笑，露出八颗上齿，且盖住了三分之一的下齿。身体微微前倾，欠身行礼。
“您好，柳教授。”声音富有磁性，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柳湘漓也不废话，问道，“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来人面无表情道，“相信以您的聪明才智，应该看得出，您面前的这一具并非生物体。是的，您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是一台临时制作出来的人形机器，我正在通过它与您对话。”
柳湘漓心中微松，原来这台机器后面有人远程操纵，而并不是智械危机来临。
“我不明白，以你所掌握的技术，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柳湘漓试探道。
对面的机器人道，“技术的先进与落后也是相对的，对于你们这个世界而言，我掌握了一些超越时代的技术。对于某些文明来说，我们的技术不堪一击。”
柳湘漓听得心里有点发虚，对方的言下之意有些可怕呀。还有更强的文明吗，你该不会是被追杀来的吧？而且还把更强的敌人引了过来。
只听机器人继续道，“你目前的表情与忧虑的匹配度超过94%。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大可以放心，既然我找到了你，自然有解决的方案。”
柳湘漓苦笑道，“你可以把事情讲得清楚一点吗?我是科研人员不假，但我的智力可能没你期望的那么高。”
机器人道，“您过于谦虚了，从网络查到的公开信息来分析，您是目前这个世界上最有潜力的科学家之一。”
柳湘漓追问了一句，“你的分析是以什么为标准的？哪方面的权重比较大？”
机器人道，“我们的判断标准，可能和你们目前所使用的标准不同。但是我们的标准更为精确，严谨。即使网上的资料还不全，还有某些人的成就被隐瞒了。但毋庸置疑的一点是，你的确相当的优秀，相信用不了多少年，您一定可以站到科学界的顶峰。”
柳湘漓有些哭笑不得，无论是谁看到公开资料，都会以为她柳湘漓是一个卓越的科学家。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她是一个异能者的前提下。
她本身只是一个相当普通的人，若没有传承辅助，不要说是成为优秀的科学家，就是要做一个合格的科研人员，她也得费好一番功夫。
现在可不是顾虑面子的时候。柳湘漓立刻坦言道，“我们这个世界，有一种叫做传承的东西。它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变强，也可以让一个资质平平的人，在某一领域做出非凡的成就。我就是这么一个幸运儿，获得了文气传承，才侥幸的取得了目前的成就。我自身的能力真的不强。相信如果你仔细查阅网络，会发现一些关于传承的蛛丝马迹。”
机器人略一停顿，才道，“这个信息超越了我的认知范围。经过刚才的研判，我依然认为你拥有部分解决事件的能力。”
柳湘漓知道对方是吃定自己了，无奈道，“那请您将事情的整个前因后果，完整的告诉我。”
机器人道，“你应该也判断出来了，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我们那个世界的文明，在发展的前期与你们的相似度高达97%以上。”
“如果你们能够顺利发展，有个150年时间，就可以进入数字化生存时代。我的意思是，完全的数字化生存。也就是说，可以将意识导入计算机中，完全模拟出现实中的一切思维和感官。这种计算量是相当巨大的，普通的芯片根本无法满足要求。哪怕是量子计算机，算力也至少差了一个量级。”
“更何况，既然是数字化生存，那么必须要有一个与真实世界一样的完美环境，再加上数十亿、上百亿人的互动，需要运算的数据量，根本是无法想象的。”
“而就是在那一个时期，生物计算机产生了，每一个细胞都是一台超级计算机。将这些计算机集成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计算阵列。其拥有的算力，远远的超过了你的想象。”
“从那时起，人类似乎就解决了永生的问题，将自己的意识数据化之后存入计算机系统，从理论上来说，只要计算机不出问题，意识可以永远的保存下去。”
柳湘漓道，“那后来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机器人用赞许的语气道，“你的逻辑很清晰，知道照这种趋势下去，必然会出问题。”
柳湘漓哪里知道这种趋势下去会发生问题。但是对方都逃到这个世界来了，那肯定是出事了。
“数据化之后的人类，绝大多数都沉溺于人类的本能，已经失去了探索精神。理论上永生的灵魂其实早就腐朽。而社会生产以及科研，全部都靠着人工智能。无论再严格的限制，都存在着理论上的漏洞，只要把时间线拉得足够长，基数足够众多。迟早有一天会找到漏洞的。”
柳湘漓道，“难道是人工智能背叛了你们？”
第三十六章 生物计算机与芯片人
机器人道，“你还不如说是人类违背了初心。一个失去了进取心的族群，依旧把控着文明的主导权，这个文明离消亡也就不远了。”
柳湘漓听着这话觉得有些刺耳。她自己就是个没什么进取心的人，这话就有点没法接了。
“绝大多数的人类都进入了虚拟世界，开始了纸醉金迷的生活，沉溺于无尽的享受之中。然而，还有一批对数字化生存抱有悲观看法的人，留在了现实中。不过，以我们的智力水平，已经很难推动科技的进步。为了不被人工智能取代，我们给自己安装了思维辅助芯片。从此以后，我们把自己戏称为芯片人。”
柳湘漓问道，“什么叫思维辅助芯片？”
“它的原理相当简单，你们目前正在研究的脑机接口就是它的雏形。就是将一块生物芯片植入大脑，将信息查询、逻辑运算、智能分析这些机械性的过程全部接手。释放人类的想象力，创造力与艺术天赋。”
柳湘漓皱眉道，“我个人的直觉，这种方式的效率，比不上纯粹的人工智能。”
机器人点头道，“这是肯定的，人工智能拥有绝对的理性，永远使用最有效率的方式解决问题。随着时间的累积，技术的进步，他们与人类之间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
“但是，我们必须要保留人类的印记，让人类的智慧参与到文明的进步中去。否则的话失去了人类参与的文明，那跟人类还有什么关系？”
柳湘漓道，“我以前听过一个很极端的假说，人类只不过是文明进步中的一个小小环节，在文明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人类也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最后终将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而文明的演进之路将会继续。”
机器人道，“这个说法在我们那个世界，正在一步步被印证。人类大脑的进化速度，远远比不上计算机的增殖速度。”
柳湘漓道，“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是人工智能决定铲除你们了吗？”
机器人道，“暂时还没有遇到这个问题。人类如今分成了两股势力，一批是已经进入虚拟世界，进行数字化生存的虚拟人。而另一批则在现实生活中植入了芯片的芯片人，还想继续延续人类文明的。”
“你们双方开战了?”
“对，起因是生物计算机被感染了。”
“计算机病毒吗？”
“是物理意义上的感染。刚才我说过，每一个细胞就是一个独立的计算单元，要虚拟出一个真实的世界，所需要的计算量是海量的。由细胞组成的计算阵列，是一个由单细胞构成的庞大有机体。”
“就像蓝藻一样吗？”
机器人停顿了一下才道，“你可以这样理解吧，本来它们只是作为计算机而存在的，谁都没有想到，计算机的本体竟然会感染病毒。确切的说是一种变异，导致的后果是，它可以和任何一种金属相结合，并且操控金属本身。”
柳湘漓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缺乏想象力。
“你说，一种像蓝藻一样的生物计算机本体被感染了，是不是那些生物计算机就被破坏了，里面数字化生存的人类意识也被全部损毁了。”
机器人叹了一口气道，“全部毁灭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好了。”
看着机器人叹气，柳湘漓就觉得很无厘头。可想想它后面是有一个人类操纵的，那也就可以理解了。
“生物计算机被感染之后，变得可以操控金属了。结合之后，甚至有了行动能力，当然它的行动，是没有意识的，只是生物的本能反应而已。就像蓝藻的运动一样，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是一种条件反射。”
柳湘漓道，“好吧，生物计算机可以与金属结合，并且有行动能力了。然后呢?”
“然后就是灾难的开始。生物计算机，也就是你理解中的金属蓝藻，被计算机里的人控制了。”
“你的意思是说，计算机中的虚拟意识，可以控制计算机的本体。”
“对，就是这个意思。那些计算机中的人类意识，在生物计算机变异的过程中，其中的数据几乎被全部毁灭。整个虚拟世界与人类族群经历了一场旷世天灾，数百亿的人类意识体，剩下的可能真的是寥寥无几了，消失的那些，由于存储设备物理性的损伤，确定无法被还原了。”
柳湘漓被震惊的无以复加，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了这个信息。一场天灾，把一个数百亿人口的文明，摧残到只剩下几个人。那是何等的惨烈。
“这一场感染来的过于突然，让我们这些留在现实生活中的人类，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补救措施。看着数百亿曾经的同类，几乎消亡在一夜之间，那种心情你是很难理解的。”
柳湘漓不想理解，这对于她来说太沉重了，她只想保持着一颗少女心，每天跟长相清秀的小男生调调情。
“可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当我们以为整个生物计算机中的数字世界都已消亡时。生物计算机中的人类向我们宣战了。”
“怎么回事？”柳湘漓有一种猝不及防的感觉，怎么听上去乱七八糟的？
“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战争开启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才渐渐得知的事情的真相。”
“生物计算机被感染，的确是一个意外事件。但计算机中幸存下来的人类，并不这么认为。他们以为，这是一场惊天阴谋，而策划者就是我们这些生存在现实世界中的人类。”
柳湘漓疑惑道，“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负责维护那台大型生物计算机，也是我们这些外界人的责任。计算机被感染，我们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我再强调一遍，这的确是一场意外，而不是针对他们的阴谋。”
“那场感染或者说是变异，至今还未查明原因。据我猜测，这场灾难是内部原因造成的，很可能是生物细胞内部基因突变，产生了变异体，而变异体在一夜之间，将整台生物计算机的所有细胞都侵蚀了。”
柳湘漓问道，“基因突变几乎是必然事件，你们应该有提前预防措施吧。”
机器人道，“我们当然有预防措施，而且极其严格。但是，再怎么严密的防范措施，都是无法杜绝小概率事件的。”
柳湘漓也无语了，你这个理由连我都说服不了，何况是那些，虚拟世界中存活下来的人类意识。
机器人道，“我也知道这样的理由并没有说服力，可我也没有欺骗你的必要。当我们用设备扫描过整台生物计算机，发现似乎还有几个细胞没有彻底变异，有人提出要将这几个细胞提取出来，或许还能找到幸存者。我们可以用生物技术给他们制造新的身体，再将他们的意识导入到新身体中。”
“这个提议当即就被否决了。因为我们所使用的计算机，都是生物计算机。如果让这种变异扩散，所有的计算机都会被毁灭，所以我们必须要将它彻底销毁。”
柳湘漓对这个做法也能理解。一方面是可能存在的幸存者，另一方面是整个人类文明的安危。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台大型生物计算机，就自己动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活着生命一样。对周围的人类进行了无差别的攻击。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所有人都遭了难。”
“而操纵这一切的，就是虚拟世界中的那些幸存者。由于细胞的变异，生物计算机中的人类意识，已经可以直接控制计算机的本体。能把它当做一件工具，一件武器一样使用。就像是一只活动的软泥怪。”
柳湘漓“啊”了一声，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惊恐。
机器人道，“你要知道，它那时候已经可以和金属结合。只要是金属设备，都可以被它控制。唯一的好消息是，它不具备自我增殖能力，必须要通过吞噬其他的生物计算机，才能壮大自身。”
柳湘漓道，“可是，你们那个世界不都是生物计算机吗?”
机器人道，“这总比它自己能生长强吧。况且，自从绝大多数的人类进入了虚拟世界以后，现实世界中的人类越来越少，生物计算机的分布也非常分散，不是它想找就能找到的。”
“长话短说，在它向我们攻击的第一时刻起，战争就已经开始了。如果不是它突然发难，如果不是实验室中所有人都围在它周围，第一时间我们就能把它消灭。遗憾的是，没有那么多如果。它可以与金属相结合的特性，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迅速的控制了实验室所有的设备，以及武器系统。开始向其他的据点进行蚕食。”
“它可以控制任何被它接触的金属设备，我们所有的远程控制手段都会失效。但整体而言，我们还是占着一定优势的。当我们花了巨大代价将它消灭时。其他地方的生物计算机也发生了变异，控制了大量的设备和武器兴风作浪。”
“后来我们才意识到，生活在虚拟世界中的幸存者不止一个。其中一个意识控制着生物计算机的本体与我们作战，吸引了我们的注意里。而其他几个细胞中的幸存者，偷偷的附着在我们的设备上，跟着我们回到了其他据点，最后接触到了据点中的生物计算机，诱导其发生变异，又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柳湘漓总结道，“一种拥有人类意识的单细胞生物，它们可以与金属相结合，并且控制任何金属设备。且对你们怀着巨大的仇恨，下定决心与你们不死不休。对吗？”
机器人道，“你总结的很到位。实际上这场战争打了好几年，他们就像是一种病毒一样，不断的在一个个聚集点爆发。但是，它们与病毒最大的不同是，它们的人类意识是有限的，死一个少一个，这几年来虽然我们损失惨重。可他们也基本上被消灭了，剩下的也只是在苟延残喘。”
柳湘漓松了一口气，问道，“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机器人道，“可是空间障壁出现了问题，有一个意识体跑到了你们世界。以它的能力，足够将这个世界搞得天翻地覆。”
柳湘漓吓得花容失色，“那您的意思是?”
机器人道，“我的任务就是铲除掉这个隐患，保证你们世界文明的正常发展。”
第三十七章 机械蝎子
柳湘漓眼中闪过不确信的神色，迅速被对面的机器人捕捉道了。
“柳教授，我知道您心存疑虑。”
柳湘漓被他说破了心事，也索性放开了，问道，“你来到这里，要将隐患彻底抹除，这一点是很容易理解的。但为什么要找到我？而且还给出了一份碳基芯片量产技术资料。这里可以给你最大助力的，应该是官方。”
机器人道，“我不想横生枝节，只相信科学家，且只相信最优秀的科学家，你可以把这看作是我的一种执念。”
柳湘漓道，“您过于高估我了，我除了一个科学家的身份之外，跟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无法给你提供任何助力。”
机器人道，“我需要借用您实验室中的一些设备。”
柳湘漓表情有些不自然，“对不起，请恕我无法做到，这并不是我私人的实验室。我还是建议您与官方联系，他们比你更关心这个世界的安危。只要你将事情如实相告，他们必然会全力协助你。”
柳湘漓边说边调整身体姿态，身上的肌肉也渐渐开始绷紧。准备迎接对方的随时发难。
机器人平静道，“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来寻求合作的，你既然拒绝，我自然也不会勉强。”
柳湘漓没有放松戒备，身体缓缓向后退去。
机器人倒也不在意她戒备的态度，转身直接离开了，动作倒也干脆利落。
柳湘漓看着它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这事情不会结束的这么轻易。
正在此时，两道光束一左一右，穿透了机器人的身体，他脚步一个停顿，然后迅速的瘫软下来。
两台蝎形仿生机器迅速向它靠近，速度比柳湘漓全力奔跑更快。
柳湘漓连逃跑的心思都没了，这两台机械蝎子，尾尖上似乎装有激光发射器。随便给她来上一下，轻轻松松就能蒸发掉半个身体。
两台机械仿生蝎子来到机器人身旁，伸出前肢，似乎在机器人身上寻找着什么。
柳湘漓看着蝎子的机械前肢，在机器人身上一阵捣鼓。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现在她只能希望沈昱千万别放她鸽子。
原来，上午苏晓临走的时候抱住了柳湘漓，嘴里说着拒绝的话，手指却在她背上连续按动。
柳湘漓迅速意识到对方是在做某种暗示。
疑似来自高科技世界的机器人，很有可能已经将这个办公室监控起来了。
沈昱出言拒绝是为了消除对方的戒心，晚上他应该会暗中跟去的。
所以今晚柳湘漓才敢只身赴会，她相信沈昱会在暗中保护她的。
现在危机已经出现，沈昱为什么还没出现？难道是我理解错了？柳湘漓心中不断打鼓。
机器人本来呆滞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伸出双掌，突然贴到了机械蝎子身上。它手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孔洞，喷出了两股绿色的烟雾。
两头蝎子被绿雾一喷，瞬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僵立在了原地。
机器人转头朝柳湘漓道，“你不必紧张，这两头机械蝎子，本来就是我带来的，刚才是被它们控制住了。
我使用了RS-50气体，灭杀了附着在机械蝎子上的变异细胞。”
柳湘漓脸色木然的点点头，又问到，“你这具身体还能行动吗？”
机器人道，“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而且，在你们世界也不具备修复条件。”
这时蝎子又能动了。一头机械蝎子，将前肢狠狠的插入了机器人的左眼，在里面搅动了几下，抽出了一个硬币大小的物体。看着像是一块芯片。
另一台机械蝎子，头顶的机械结构裂开，露出了一个卡槽。原先那台机械蝎子将芯片插入了卡槽。
蝎子头顶的机械结构重新合拢，抬起头来对柳湘漓发出了电子音。
“柳教授，请不要介意，我知道这种形态对你们来说有些怪异。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的控制器还是需要一个载体的。”
柳湘漓轻轻点头，说道，“我能理解的，你下一步要怎么办？”
“你先退开一点，这具身体不能留在这里。”
柳湘漓立即往后退开了十几米。两台蝎子也往后退去。
退到了足够的距离，蝎尾一抬，两道灼热的激光打在了机器人身上。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机器人的身躯完全被烧融，变成了一滩金属液体，流了一地。
柳湘漓发现自己在这两台机械蝎子面前，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不过她也觉得，这种强大也只是相对的，如果遇到现代化军队的火力覆盖，这两头蝎子也讨不了好。
“柳教授，今天的事情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有你在场，它们也不会轻易的出现。”
柳湘漓气得不行，原来你是把我当做了人形道具。假装在这儿跟我谈论合作事宜，实际上是在钓鱼执法。
机械蝎子似乎也有表情识别的能力。立刻发出电子音。
“柳教授，请你不要误会。我的本意并不是想利用你，刚才的事情只是一个巧合。我所提出的条件，现在依然有效。只要你将实验室中的一些设备借给我，我还能给你两份实用型的技术资料。”
柳湘漓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遗憾，“学校的实验室，我只有使用权。使用的过程是有人监督的。”
实际上她没说实话，她真要用实验室做点私活，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她也怕出事啊，万一到时候再来一场激光大战，就怕实验楼都保不住。
柳湘漓正要开口再次拒绝，脚底传来一阵微微的震颤。
机械蝎子突然问道，“底下有什么大型机械设备吗？”
柳湘漓愣了一下，才道，“这里是个烂尾楼啊，工程设备应该早就撤出了”。
机械蝎子道，“不对，明显有大型设备在移动，而且是不在乎结构性损伤的那种。”
柳湘漓道，“难道他们控制了某台重卡？我们目前在5楼，它们还能把车子开上来不成。”
机械蝎子道，“只要变异细胞足够多，结合了大量的金属结构，哪怕是一根钢管也会像一条蛇一样行动，这才是他们的可怕之处。”
柳湘漓听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这种变异细胞如果再多点，满大街的汽车是不是都能站起来走路？
再往深里想一下，全世界的热武器，绝大多数都是由金属构成的，如果它们都被控制了，开始自主行动，人类文明那不是就走到尽头了?
机械蝎子道，“你也不用过于担心，超高温和高电压也是能摧毁它们的。而且在你们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生物计算机，它无法通过吞噬增殖，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清除它们只是时间问题。”
柳湘漓有些犹豫，也不知道是该跟着这两头蝎子，还是快点独自离开。
这时候震动越来越大，机械蝎子突然问道，“这下面是不是在修建地铁？”
柳湘漓想了想，确定道，“就是啊。”
机械蝎子道，“你快点离开，他们可能控制了……”
轰的一声巨响，一阵地动山摇。脚下的这座五层商贸中心，刹那间失去了支撑。一瞬之间，几层楼板凭空坠落，一层层地砸到了地面上，溅起了几十米高的烟尘，比定向爆破炸楼更加迅捷。
柳湘漓觉得脚下一空，身体直往下坠，而头上的天花板，以同样的速度往下压来。
可能是异能者的关系，她的神经反应也比普通人要快上好多。只是一两秒钟的时间，而柳湘漓脑中却开始闪回起了她的一生。
“就这么结束了吗？”她心中划过了一丝悲哀。
第三十八章 盾构机
眼见头顶的天花板越来越近，柳湘漓把眼睛闭上，脸上还残留着一丝苦笑。
正在这时，她只觉得肩膀和腰被人轻轻一拉。
再睁开眼睛后，她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用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抱着。
眼光角度轻轻一偏，看到了那张清爽的面孔。
“沈昱！”柳湘漓几乎喜极而泣，伸出双手就抱了上去。
苏晓那是多有节操的人，一抬手将柳湘漓抛了出去。
柳湘漓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的落到了地上。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盯着苏晓，“你是有多不待见姐姐啊。”
苏晓笑吟吟道，“就因为姐姐有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我才不敢一亲芳泽，怕把持不住自己。”
柳湘漓一面观察着环境，嘴里还嗔怪道，“你呀你，就是喜欢假正经。你不是还有个青梅竹马嘛，要不要我给陆笑笑讲讲？”
苏晓道，“笑笑知道啊，我那青梅竹马真不适合我。”
柳湘漓忽然问了句，“你那青梅竹马是不是长得不如笑笑好看?”
苏晓不太好回答，毕竟刘颖将来可能成为她嫂子，只能含糊的答了一句，“各有千秋吧。”
柳湘漓对这种事情相当敏感，脸上的笑意更盛，“还是笑笑长得好看吧？你这是见异思迁啊。”
苏晓道，“你烦不烦啊？你是柳教授，不是我们街坊大妈。”
柳湘漓笑迷了眼，“都一样的呀，女人要是不爱听八卦，那准保是心理有问题。”
苏晓指了指前方，“这是要天下大乱的节奏，这么大的商业中心说塌就塌了。”
柳湘漓看着前方几百米处，还在弥漫的烟尘，有些心有余悸。
“你难道会瞬移？”
苏晓道，“雷遁，也算是瞬移的一种吧。”
苏晓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学会雷遁的。
就在几天前，她脑子里突然之间就出现了很多东西。北斗传承中的功法招数，一下子全部融会贯通了。
她隐约猜到，可能是沈昱在异界有了什么奇遇。神魂上的收获，反馈到了身体上。
“你刚才去的时候有没有被监控拍到，这么大的动静，特事局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柳湘漓仔细回忆了一下，做出了无助的表情，“我打了辆车，在一个街区前就下车了。路上也尽可能避开监控探头，如果他们下定决心要查的话，肯定是查得到我的。”
苏晓笑眯眯道，“姐姐不会把我也一起供出来吧。”
柳湘漓装腔作势道，“我就是个小女人，怎么经得起特事局的严刑逼供？”
苏晓干脆换了个话题，“楼是怎么塌掉的？”
柳湘漓仔细回想了蝎子的话，面色变得有些苍白。
“它刚才问我下面是不是在修地铁，我猜他是想说，变异细胞可能控制了下面的盾构机。可能是利用了盾构机，破坏了建筑的承重机构。”
苏晓的专业多少跟建筑有点关系。盾构机还是懂的，是一种隧道挖掘设备。
她刚才隐于暗处，柳湘漓和机器人的全部对话都听入了耳中。知道变异细胞的可怕之处。
如果它控制了盾构机，不顾一切的疯狂破坏，那会造成多么巨大的威胁。
绝对不能让它到处祸害。
想到这里，苏晓让柳湘漓不要乱跑，她再过去看看情况。
苏晓学会了雷遁之后，保命能力大涨。就算明知有危险，也有底气去看一看。
今天的事情，柳湘漓必然会被特事局挖出来，自己也会被牵连出来。
这种事情越是往后躲，到反而越容易引起怀疑。自己本来跟这件事也没多大关系，大大方方的站出来就行了。
还不如现在就主动上前，给特事局搭把手，多少也尽点好市民的义务。
柳湘漓欲言又止，她也能猜到苏晓的想法，心中觉得有愧。
上次坑了沈昱一瓶灵液，这还没过几天呢，又把他牵涉到了这种大事中来。
据说沈昱和特事局风处长有些不对付，发生了这种事情，不会让沈昱为难吧。
苏晓溜溜达达的往前走去，幸好这里不是人烟密集区，已经到了城市的边缘。晚上10点多，路上几乎已经行人绝迹了。
偶尔有汽车经过，看到前面扬起的巨大烟尘，车主就会拿出手机，先拍上一段视频。
苏晓觉得特事局这次有的忙了，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平息下去。
假如没有人员伤亡还好，还能把这说成是一次夜间爆破拆楼。尽管有些牵强，但以官方的力量，还是能压的下去的。
苏晓也不想异能者的事情公诸于众。生活在聚光灯之下，真的很难受。
这种事情一旦公诸于众。就会有人跳出来，要求公布所有异能者的名单，让他们在社会的监督下生活。
而且还会对异能者提出诸多要求，让他们为全社会奉献力量。
这种人多的是，只要有一两个公知带头，这种呼声会愈演愈烈。
主动拯救世界是一回事，被别人逼着去拯救世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要是惹怒了几个暴脾气的异能者。没准就会引发普通人与异能者的对立。
苏晓的三观和沈昱很像，她就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从来也没想着做超级英雄，也不想被别人指使。
如果真有一天在这个世界过得不舒心，她就和沈昱一起去别的世界看看，连天湖娘娘都很推崇北斗传承，想来她和沈昱有纵横各界的资本。
一辆车子从后面远远的开来，经过沈昱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来。
副驾的车窗打开，只见黑猫在朝她招手。
苏晓看见开车的是小墨，赶紧走了过去，拉开后车门就上了车。
“你们来的还真快啊。”
“这怎么能不快？20分钟之前就有人把电话打到特事局了。”
苏晓非常惊讶，“知道是谁打的电话吗？”
“是一个计算机高手，用的是网络拨号。连局里的白帽子都没法反向追踪。”
苏晓心里一动，不会是那个机器人搞的鬼吧，20分钟之前还没到10点啊，他就预测到了会发生这种事。
他来自于科技世界，应该不会算命吧。没准现在的结果就是他一手导演的。
苏晓让小墨快点开，她担心那台盾构机从地下爬上来，被人用手机拍了下来，那真的就没法解释了。
刚才使用雷遁出来，那是知道外面没有危险。现在她可不敢用雷盾进去，万一刚现身就被偷袭了，这种激光武器的威力，她的身体可抵挡不住。
车子开到了建筑物的边缘，到处都是弥漫的烟尘。三五米之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时候后面又来了一辆车，嘎的一声刹住，从车上跳下来三个人，其中两个认识，一个是王允，另一个是许小凡。还有一个40来岁，肤色有些黝黑的中年男人。
王允赶紧打招呼，给苏晓介绍了那个中年男人。他也是二处的资深干员，名叫丁贺，最近调到天湖，轮值守护北斗巷那七根石柱。
特事局一直以为，扭曲法则被那七根石柱给吸收了，生怕动了七根石柱，又把扭曲法则给放了出来。
干脆让特事局的干员以及战术小队轮值守卫。
苏晓知道他们在白费功夫，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增加几个就业岗位不好吗？
这时已经听到了，废墟中有隆隆的响声传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晓道，“具体的事情待会儿你们去问柳湘漓。有一种可以控制金属的变异细胞，可能控制了下面的一台盾构机，它马上就要上来了，它的弱点是超高温和超高压电。你们有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
听着这番话，这几个特事局的人都傻眼了。
最后王允硬着头皮道，“要不我用火系法术去试试。”
小墨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王允和小墨走在了最前。
苏晓也跟了上去，她见许小凡也跟了上来。笑眯眯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小凡妹子，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许小凡见沈昱看到她就这么热情，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
“还可以，升了一级，加工资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
苏晓感觉这妹子很实诚，上次沈昱请她吃了一顿怀石料理，她一直都还记着，惦记着什么时候把这顿饭请回来。
苏晓道，“那就先谢谢了。”
黑猫和小墨发现沈昱真的厉害，似乎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搭上话。而且明明知道对方不好惹，还头铁的上去撩拨。
你惹了别的女人顶多是修罗场，这个女人狂暴起来，直接把你一波带走。
苏晓见后面黑猫和丁贺也跟了上来。这几个人除了丁贺之外，都是在青岩山传承空间得过机缘的，实力都还算不错。哪怕打不过，想跑还是没问题的。
脚下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前面堆积了好几米厚的建筑废墟，竟然开始往上慢慢隆起。
小墨趁着间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晓道，“估计又是异界的东西跑过来了，这次是一个高科技世界，领先了我们至少150年。那边好像在打仗，一方拥有变异生物细胞，可以控制各种金属设备。另一方的机器制造技术和激光武器都很厉害。”
众人听得有些肝颤，听着激光武器，就觉得非常高大上，那些都是科幻片里的玩意儿。
渐渐的，数米厚的建筑废墟被顶开了。一个直径六七米圆头圆脑的东西冒了出来。
王允卯足了劲，全力挥出四象锤，一道金红色的火焰，化成了一只火鸟，向盾构机扑了上去。
一阵嗤嗤的烟雾冒出，盾构机连迟滞都没有，还在继续往上冒。
苏晓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度的超高温，才能将变异细胞杀死。
王允的火焰威力不小，温度至少在1500度以上，因为盾构机被火焰烧灼的合金外部开始有融化的迹象。
这都赶上电钢熔炉的温度了，为什么还是杀不死变异细胞？
其实这也很容易理解，那已经不是单纯的生物细胞，已经和各种金属融为一体，没有3410度以上的高温，根本无法将其溶解。因为这个温度是钨的熔点。
只有将其体内的钨液化，才能将变异细胞彻底灭活。
王允就算全力以赴，烧融了这台盾构机，意义也不是很大。只要变异细胞还活着，它可以随时控制别的金属器械。
这时候，两道激光突然打了过来。两道光束在这种黑暗环境中，极其刺眼。
苏晓朝激光的源头看去，果然是那两台机械蝎子。
被压在废墟之下，它们竟然没有损坏，还能发射这种超高温的激光。它们的材料强度和耐高温性能，已经完全超越了这个时代的科技。
就算是被大口径炮弹直接命中，受损也不会很严重，就算是云爆弹，估计也不能把它们怎么样。
应该说几乎所有的常规武器，对它们的伤害都不大。
如果这两台激光蝎子，永远在人多密集的地方横行。那真的就是一道无解题。
好在这两头激光蝎子，现在正在对付盾构机。
苏晓看了一会儿，开始思索起来，该如何对付这两头蝎子。
任何事情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蝎子对付完了盾构机之后又来对付他们。这些人都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挡得住激光武器。哪怕是主战坦克也不行啊。
她的雷系神通能不能让这两台机器过载。
好在，最糟糕的结果没有发生，随着盾构机的融化越来越迅速。
众人也开始渐渐往后退，中心的温度实在太高，而且炫目的激光也非常容易灼伤眼睛。
等到盾构机完全融化之后，两台机械蝎子，顺着盾构机上来的通道又钻了下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众人也实在没有勇气追下去，随随便便中它一束激光，人就直接蒸发了。
最后苏晓和柳湘漓还是进了特事局，被盘问了大半夜，苏晓被放了出来，而柳湘漓还被扣在里面。
特事局是有保护她的意思，她都被异界来客盯上了，待在特事局或许就是最安全的办法。
苏晓回到家后，就看见一个40来岁的中年道姑，坐在了自家客厅的沙发上。
“扇娘姐姐，关于昨天的事你怎么看？”
青衣扇娘用温和的语气道，“幸亏你在昨天白天就通知了我们，否则等到事件爆发之后，我们在采取行动就可能晚了。”
“那个世界对我们的威胁大吗?”
“这个异界来客对柳湘漓说的话基本属实，对我们世界采取的是不干预的态度。今天凌晨他来了湖娘庙，请求借道回到他们世界，我就让他回去了。”
“别的我都能理解，可就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将柳湘漓牵扯进来。”苏晓神情还是有些犹豫。
扇娘道，“你要从她科学家的身份入手分析。”
“什么?”
扇娘耐心解释道，“他们的文明与我们高度相似，但是似乎没有传承，没有异能者的存在。柳湘漓在异能者中也是个异类，她能推动科技的进步，这种影响力甚至可以改变历史。”
苏晓还是想不通，“就算她能改变我们的历史，和他们那个世界也没什么关系吧。”
扇娘道，“看相似的文明，走上不同的道路。对他们也是一种借鉴。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跟柳湘漓说这么多话？为什么要把他们的文明进程，文明发展遇到的困难，以及生物计算机变异后产生的恶果，都给她讲的这么详细。为什么不是对官方说，而是要亲口对她说。”
苏晓自斟句酌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希望这番话能给柳湘漓以触动，让她在用科学推进历史时少走弯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对柳湘漓的评价实在太高了。”
扇娘道，“每个世界的发展进程都是不一样的，他的想法未免有些想当然了。不过能给柳湘漓这种顶级科学家，提前敲个警钟也是好的。”
苏晓道，“有些可惜了呀，碳基芯片的技术还是没有到手。”
扇娘嫣然一笑，“谁告诉你没有到手的，他临走时留下了碳基芯片技术资料。”
苏晓眼睛一亮，笑嘻嘻道，“这可是大好事啊，科技改变生活。”
扇娘戏谑道，“改变的是陆笑笑的生活吧，你也不要这么着急，她现在年纪轻轻的，拿这么大的科技成果出来，谁都不信啊，你还是让她跟着柳湘漓慢慢熬资历吧。我的花娘妹妹。”
扇娘为什么对苏晓这么关心，因为她知道，苏晓就是下一任的花娘。
而苏晓也知道，只要现任花娘继位之后，就会把这个位置腾出来给她，这样她才能拥有自己的身体。
但她不知道的是，现任的花娘就是于小白。而香火神道，并不是一条轻松的路。
第三十九章 扛下一切的美少女
陆笑笑没给苏晓好脸色看。
痛斥她一声不吭的出去，私会轻熟美少妇，并且还一夜未归，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女朋友。
苏晓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本来昨晚她偷偷溜出去，想着事情解决了就能回来，应该能瞒得住。
可是这几天她用力过猛，撩得太厉害。
让陆笑笑又找回了初恋的感觉，少女心爆棚，睡觉之前还在给她发信息。
没有等到回复，她就给自己加戏，一脸幽怨的开始发起了表情包。
发着发着，她突然想到了白天的事。立刻下了床，跑到苏晓房门外。房间门是锁着的，叫门也没人开。
她又是担心，又是生气。她不知道苏晓有多强，可她知道对方可能是机器人，来自一个高科技位面。
她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了整整一夜。一开始是生气，后来是担忧，到了凌晨的时候都有些绝望了。
直到扇娘来了，告诉她苏晓没事，让她先去休息。
她这才带着一夜未睡的疲惫和怨气，回到了自己房间。
苏晓等到扇娘离开之后，飞快地冲上楼，回到房间。
她看了手机上的信息，知道陆笑笑心中怨气不小，要是一身男装去见她，必然让她逮个正着。
必须要战略性的怂一下。
三下五除二的换上了女装，开始精心化起妆来。
先喷上了定妆喷雾，做一个保湿打底。打上藕粉色的眼妆，再把卧蚕修了一下。画上眼线之后，又在眼皮上叠加亮闪闪的液体眼影，看着就像是眼泪。
最后再用腮红在眼下、鼻头大面积的扫了一下，看着就像是刚哭过一样
想了想，又用高光画了两条泪痕。
在镜子里看了，觉得相当满意，一个完美的仙女落泪装。
还不够完美，这个发型太齐整了。于是又把发髻打散，撩了一把刘海，这下子谁看着都会心动吧?
我，苏晓，无所不能！
然后就挨收拾了。
看着楚楚可怜，泪痕未干的小仙女。陆笑笑立刻就暴怒了。
哪来的小绿茶？
在我面前玩这一套。
本来她只是担心苏晓，打算说她两句就好了。
没想到，苏晓还敢在她面前耍心机。
陆笑笑以前或许不怎么化妆，可过去的一年，她做的就是演员。
对化妆的了解比绝大多数女孩子都深刻，这种婊里婊气的落泪装，她怎么能看不出来？
看着苏晓装作小鸟依人、我见由怜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就开始冷着脸数落苏晓，不得不说，女人吵起架来的时候，记忆力就是管用。
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翻出来，把苏晓说的一愣一愣的，其实有很多事情她都想不起来了。
她心里暗暗后悔，为什么昨天还要嘴欠。让陆笑笑把事情记住，以后吵架的时候可以搬出来。现在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根本就不用提醒了，原来人家都记着呢。
苏晓觉得多少还能抢救一下。开始低头抽抽噎噎地哭泣起来，一边偷眼看着陆笑笑，一边随时调整自己的表情和哭腔。
陆笑笑也惊了，发现苏晓比她适合混娱乐圈。
这个人不但能装腔作势，而且还不要脸，随时鉴貌辨色、惺惺作态。
也幸好她以前是男的，出生在一个不差钱的家庭。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因此她又教训了苏晓一顿，让她要树立正确的三观，不要沾染那些歪风邪气。
好在陆笑笑说完之后，也有点后悔了。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讲道理。不会有点事情就一惊一乍的，而且还咬死了没完。
苏晓挨训之后就老实了，回房间把装给卸了。
于小白在边上看了半天戏。皱着眉头思考，苏晓这身毛病是从哪儿学来的？
她可没教过呀，以前沈昱多老实一孩子，眼神清澈而干净，说话温文尔雅，对人彬彬有礼。
就算人格分裂了，也不至于堕落的这么快。
苏晓有很多个老师，都是沈昱以前接触过的女孩。每一个都有些心机、手段，否则也不敢对沈昱这位怀瑾握瑜的公子下手。从高中到现在差不多六七年的时间，这样的女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苏晓得知陆笑笑为了等自己一夜未睡，也有点过意不去了。
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找了一下。翻出了一身黑白色的女仆装。
她换上这身衣服，心中有些感慨。陆笑笑其实也挺会耍小手段的。
因为这身衣服就是她买的。
在一年多前，她和沈昱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冷淡。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做点什么。于是头脑一热，就在网上下单买了这身女仆装。
这种衣服对二次元画师来说，杀伤力是惊人的。
当她穿上这身衣服，在沈昱面前亮相时，起到了出奇制胜的效果。至少在一段时间内，稳定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苏晓在心里又把沈昱骂了一通。你欠下的情债，最终都要我来还。可怜的我终究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苏晓没有绑上那几件色气的小装饰。拿了块抹布，规规矩矩到陆笑笑房间里，给她收拾屋子。
陆笑笑起初还有些吃惊，以为苏晓还在耍宝。看了一阵才确信，苏晓是真心诚意的给她打扫房间。
这身黑白色的女仆装，本来有一些挑逗的意味，现在被苏晓穿出了几分圣洁的感觉。
“你这是干嘛？”
“给你打扫屋子呀。”苏晓面色平静道。
陆笑笑单手托腮，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体会到了苏晓的用意。
心中有些感动，不由问道，“你犯得着这样吗？”
苏晓浅浅一笑，“我们之间，不用讲这个吧。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陆笑笑鼻子有些发酸。
去年她穿女仆装的时候也顾虑过，知道这么放低身段、迁就对方，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她在感情上是个很敏感的人，也许别的女孩子这么穿无所谓，只会认为这是男女朋友之间的情趣。而她感觉穿上那身衣服之后，就会永远低人一等。
可她真的不愿失去那份感情，哪怕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哪怕是能多体验几天两人之间的温存，哪怕是放下她这么多年来的坚持。
自从那天穿上这身衣服之后，她的内心深处，就有了一丝裂痕。夜阑人静的时候，有时会不经意的触碰到，会感到一丝隐隐的痛楚。
苏晓真的是懂她，今天穿上这身女仆装，给她整理房间。分明是要把她心中的那一丝裂痕缝合上。
她想着想着，忍不住眼泪滴滴嗒嗒的就往下躺，起身就扑向了苏晓。
苏晓的嘴被她温热的嘴唇堵住，一时间几乎窒息了。
这一刹那，她差点破了功，满脑子都想着把陆笑笑按到床上去。
最后一刻，理智还是提醒了她，如今这具身体可不是她的。
如果现在就要了陆笑笑，那是自己绿了自己。估计沈昱回来也得崩溃。
靠着坚韧的意志力，压下了身体中的躁动。
看着梨花带雨的陆笑笑。
苏晓心中早已泪奔。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事情都要我一个人抗。
天下有我这么惨的美少女吗?
第四十章 祭品
沈昱最近一段日子混得风生水起。
他一身先天修为，加上谦和有礼的性格，让他在圣湖盟中结交了一大帮子的朋友。
跟这帮人熟悉之后，沈昱终于发现，圣湖盟中真没什么好人。
几乎个个都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屠夫，恶贯满盈的凶徒。
这些人大多出身于草莽，栖身于绿林。
曾经在表世界与禅庭圣教争锋。
最终决战还是大败亏输。
从此以后才撤到了底层世界，蛰伏起来，舔食伤口。
等到恢复元气之后，又突袭了五大家族，终于在底层世界站稳了脚跟。
可这些人没有统治大型地盘的经验。击败了五大家族之后将近10年，还没有完全掌控底层世界。
由于做事手段实在过于酷烈，引起了巨大的反弹，而他们似乎也不知道怀柔为何物。
对于反抗他们的势力，一律来个屠家灭族，以期达到震慑的效果。
结果是引起了更大的反弹。
他们无法成事的另一个原因是，圣湖盟中山头太多，内部之间的倾轧、争斗也从没有断过。
五大阁主，十二位楼主，以及七十二名岛主。几乎从来没有达成过统一意见。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后来加入的势力。看着是越来越兵强马壮，而实际上却是乱上加乱。
每人守护着自己的一块小地盘，坚决不允许别人插手。
把一个原本统一的世界，切割得支离破碎。
如今与五大家族决战在即，圣湖盟中的各方势力也开始渐渐集结起来。
沈昱和阿星正是借此机会，和圣湖盟的各路魁首相互认识。
沈昱混在这群人中间，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的契机。
打算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发家致富，就看今朝。
小老头，也就是赤霞岛的岛主卢景舟，在圣湖盟中的地位也不算高。起初，沈昱和阿星跟着他，也不是很受众人的重视。
沈昱就开始给自己找存在感，尽量与他们结交，凭借着一身惊人的修为，和层出不穷的特殊技能，渐渐给自己打开了门路。
特别是一招“星回”，为好多人治了伤。眼看着马上就要和五大家族决战，刀剑无眼，谁都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受伤，沈昱这个疗伤圣手，立即就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沈昱等到与那些人熟悉之后，才在别人毫无察觉之下，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一个有能力的人，一旦黑化起来，做事没了底线，再怎么可怕的事情也是能做得出来的。
交换天秤中的能量再多，也会有用完的一天。
在原来的世界，他也不可能去坑蒙拐骗，那自然就无法补充能量了。
现在沈昱新结交的这些朋友，都会成为交换天秤的资粮。
沈昱知道鬼鬼祟祟的欺诈，很容易被识破。只有把事情做在明面上，把声势搞得越是隆重，就越能吸引来更多的肥羊。
当年的庞氏骗局，声势搞得多么恢弘壮大。4万名波士顿市民排着队的给庞兹送钱。
还生怕去晚了，钱送不出去。排队从市政厅一直排到尼罗河大楼的楼梯上，投资者的身份五花八门，来自社会各界。普通市民，名门望族，家庭主妇，牧师政客，还包括了大部分波士顿的警察。
如今那件事情看上去像是个笑话，似乎每个人都疯了。可只要陷入这种狂热的气氛中，人是醒不过来的，只会越来越沉迷，越来越疯狂。
碧烟岛主萧放鹤与赤霞岛主卢景舟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他幸运的成为了沈昱第一个主顾。他的主修功法《碧烟云天决》，卡在第七层的瓶颈上十年有余，迟迟不得寸进。
沈昱得知后，也陪着他唏嘘了一阵，又做出欲言又止状。
萧放鹤见沈昱面色有异，就开始了追问。
沈昱一开始闪烁其词，坚决不肯吐露实情。似乎是守着一个惊天大秘密。
可越是这样，萧放鹤的好奇心就越是强烈，开始不停的追问。
也幸亏沈昱是先天强者，萧放鹤不是他的对手。否则的话，以他当年绿林匪寇的脾气，早就动手收拾沈昱了。
沈昱在他不断追问下也松了口。告诉他，帮助他突破瓶颈也并非不可能，只不过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萧放鹤闻言大喜，立刻追问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沈昱可不打算放过这批肥羊，原则就是钱也要，命也要。
他告诉萧放鹤，在他原本的世界，有一位非常强大的神明，名叫北斗星君。那位神明几乎无所不能，而且极其的灵验。只要你奉上足够的祭品，他就会降下神恩，帮你达成所愿。
萧放鹤有些将信将疑。因为他们这个世界的神明，在百年前已经消失无踪。所以，他对神明的能力，也不是很了解。
沈昱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又把话题扯到了别的地方。
这下就让萧放鹤很难受了，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突破的希望，那无论如何都要试一下的。
他最后问沈昱，自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沈昱告诉他，付出和回报肯定是成正比的。这就需要看他突破瓶颈的难度有多大了。
装模作样的在地上画出了一个法阵，告诉萧放鹤，将祭品投入法阵，到了投入的祭品与所求的事情价值相等时。北斗星君就会收取祭品，并且实现他的愿望。
萧放鹤犹豫了半晌，最后忍不住突破瓶颈的诱惑，还是将身边的东西一件件的放入了法阵。
一开始是一些丹药，材料，可法阵一点反应都没有。
萧放鹤看了一眼沈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昱冷笑道，你以为北斗星君是庙里的泥塑木偶吗，随便放点乱七八糟的贡品，就能糊弄了事的吗。
那位大人一向讲究公平，付出和回报的价值是一致的。就你投进去的那些破烂玩意儿，打发叫花子呢。
萧放鹤听得老脸有些发烫，仔细思考了一下，开始往里面投入了元气石。元气石可是好东西，是这个世界的特产，可以辅助修行，提高修行的效率，当然也相当的珍贵。
沈昱开始察言观色，看着萧放鹤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僵硬起来，而且越来越黑。差不多到他心理承受极限的时候。
沈昱才发动了这个传送法阵，把萧放鹤投入到里面的祭品，全部转移到自己的储物珠中。
顺便开起了交换天秤。
一股磅礴的能量从萧放鹤的丹田升起，开始冲击他的奇经八脉。
萧放鹤脸上露出狂喜之色，飞快地跑进了自家的驻地，让门人弟子给他护法。
沈昱也非常贴心的跟了过去，守在了他的驻地之外。有这么一个先天大高手帮着护法，就算是以前和萧放鹤有些旧怨的人，也不敢去捋虎须。
毕竟大战在即，圣湖盟内还是要保持表面上的团结。也没有谁会明目张胆的去冲击萧放鹤的住所。
一夜之后，萧放鹤出关，身上的气势狂涨一大截，半只脚已经迈入了先天的门槛。看得众人咋舌不已，都向他打听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放鹤笑而不语，可是终究禁不住众人的追问，还是把北斗星君的秘密说了出来。
大家一听，竟然还有这种好事。都纷纷来找沈昱，请求他再次画下法阵，让他们也给北斗星君奉上祭品。
沈昱急忙推辞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先天，实力太过低微，每画下一次法阵，都要歇上个一两天。
你们这么多人，都想在决战之前提升实力，他真的做不到啊。
沈昱不会告诉他们，真正的北斗星君就站在他们面前。所谓的献祭法阵，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传送阵。
只是两界的力量体系不太一样，他们看不透而已。
萧放鹤奉上的这些祭品，其实根本毫无作用。真正起作用的是交换天秤。
让一个人突破瓶颈的代价，是萧放鹤付不起的，或者说就算他能付得起，沈昱也会给他更多的能量，让他实力大幅度提升，多到他付不起代价为止。
这就是交换天秤被称为欺诈天秤的原因。无论你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天秤就会尽量的满足你，不但满足你，还要给的更多。
直到你付不出代价为止。那么按照规则，这场交易就可以取消了。交换天秤就可以收回它给出的一切，并且将对方付出的代价也一并拿回来。
简直就是坑人利器。
而且它收回代价的时间，还可以往后推迟。
就像那天，99号控制了柳湘漓，尽管已经拥有了她的一切，但可以暂时不收回，让柳湘漓继续为他效命。
沈昱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先暂时将力量寄存在萧放鹤身上，等所有人都上了贼船以后，沈昱再做最后的收割。
当然，他现在就像放贷一样，给出去的，都是交换天秤自身储存的能量。
沈昱决定，等到交换天秤里的能量全部用出去之后，再连本带利的一块收回。
而现在这群肥羊，还在费尽心思地向沈昱请求，非要把自己送上餐桌。
沈昱也很无奈呀，最后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跟他们商量，每天只能使用一次法阵，一次可以同时让三个人使用。
这些他都是计算好的，交换天秤的能量再多，也不够这么多人借的。
他先慢慢的拖着，等到交换天秤中的能量用光之后，就先坑上一波。后面的事情，他打算随机应变。
如果有机会的话，继续坑下去。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一呢。
这种方式可以收割两茬，第一茬是他们奉上的祭品，这些东西完全是白得的。
第二茬就是交换天秤坑来的，他们最珍视的东西，对于这帮草莽人物来说，基本上就是他们的生命或者实力，无论是哪样，只要被交换天秤抽走了，那个人也就不存在威胁了。
从理论上说，只要交换天秤中的能量足够多，他可以凭一己之力把整个圣湖盟都给活活坑死。
只可惜这也就是一锤子买卖，收割了第一波之后，就很难再有人上当了。
而且交换天秤评级也只是A级，用它去对付真正的顶尖高手，也许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给出去了能量之后，再也收不回来。
阿星知道沈昱是北斗传承。竟然还把北斗星君的说法信以为真。非缠着沈昱也给他一个提升的机会。
沈昱非常冷静的告诉他，兄弟你是个穷光蛋啊，哪里有珍贵的祭品奉上。
阿星沉默了半天，又一次体会到了穷小子的悲哀。
第四十一章 姐夫和小姨子
阿星怀着沉痛的心情，徘徊于小镇的街头。
看着来来往往的圣湖盟弟子，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
要是把这些人都变成经验，然后再摸尸，不但能够帮助自己升级，还能拿到足够的祭品。相当于双份的快乐。
不过这也只能想想。
此时小镇上至少驻扎了圣湖盟三千以上的精锐。有一名阁主，两名楼主统领，先天高手也有两位数。
随便出来一个，就能一巴掌拍死他。
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脚上的动作也没停下。一路走到了一间小院门口，抬手轻轻一推，虚掩的门应声而开。
走入院中，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女，正在院中的石桌上捣药。
好几百种药材摆了一地，可见工作量有多大。少女额头渗出了亮晶晶的汗珠，有些沾染到了鬓边的秀发上，把几缕头发打得微湿。
阿星看着少女努力工作的样子，心中就有些痒痒。这少女生的真是好看，绝对不比小佳差。
而且特别拥有生活气息，每天辛苦配药，将做出来的药丸出售，补贴家用。比不识人间烟火的小天女，更让阿星感觉亲近。
“阿恒。”阿星带着一丝羞怯开口道。
少女抬头看见阿星，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叶少侠，你来了呀。”
这句“叶少侠”把阿星喊得浑身发酥，还是阿恒姑娘懂我呀，知道我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我来帮你吧。”阿星笑嘻嘻的凑到阿恒身前，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捣药杵，开始帮着她捣药。
这几天他跟这位少女阿恒混熟了，每天都要来这里帮她干半天活。以阿星的实力，做这点事情倒也累不着他。
所以他乐此不疲的天天过来，一边帮着干活，一边跟小姑娘搭话。阿恒的性格相当温婉，也有几分少女的古灵精怪。跟阿星似乎很谈的来。
阿恒不是这个小镇上的居民，她跟沈昱和阿星一样，也是来参与这场战事的。
这个小镇是圣湖盟的一个聚集点。十天之内，北方属于圣湖盟旗下的势力，都会被强行征召到此地。
等到东西南北四路大军集结起来之后，就要向五大家族发起最后的总攻。
阿恒的姐夫谢天成，地位似乎有些超然，据说是天剑山庄谢家的九公子。这次赶来是凑热闹的。
如果是别人自然不敢来凑这种热闹。可天剑山庄谢家，是此界的第一世家。尽管人丁不是很兴旺，可几乎人人都是剑道名家。
这个谢天成身上有些纨绔习气，实力也是稀松平常。可谁让人家投胎技术好呢，不但出生于天剑山庄谢家，而且谢家老祖宗还特别疼爱这个小孙子。
这人倒也没仗着煊赫的家世为非作歹。只是做事有些不拘一格。
去年离开天剑山庄游历天下。在路上偶然看到了一个姿色不错的女子，直接上去就是死缠烂打，非要娶人家过门。
这谢天成年轻英俊，器宇不凡，加之出手阔绰，甜言蜜语也讲的不错。很快就把人家姑娘弄上了手，并且定下了婚事。
那姑娘本来还满心期盼着做谢家少奶奶，可她这位未婚夫就开始不老实起来了。
新鲜劲儿一过，谢公子就原形毕露了，没事就撩拨他未婚妻的的妹妹。
未婚妻一气之下，就不辞而别，一走了之。
这就让谢大公子抓瞎了，自家未婚妻为什么会跑，难道是我这翩翩家公子的魅力不够？
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谢天成的女人，怎么能弃我而去？于是就带着小姨子，踏上了寻找未婚妻的道路。
对于谢天成，阿星是很看不上眼的，明显就是个纨绔子弟嘛，而且还三心二意的，哪能配得上阿恒小姐姐。
说来也怪，这几天谢天成和沈昱反倒走得很近。在阿星看来，有点臭味相投的意思。
两大渣男肯定有共同语言啊。
想到了谢天成，阿星忽然冒出了一个主意。这货不是世家出身吗，身上应该不缺好东西。能不能薅一点他的羊毛？
于是便问道，“阿恒，你姐夫在吗？”
阿恒眸光一闪，似乎听到了她姐夫就特别开心，这让阿星挺不爽的。
“我姐夫呀，还在屋里练书法。我带你进去看看他写的字，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写得出来的。”说着说着，眼中似乎还带出一丝崇拜之色。
阿星心中有些发苦，本来多好一妹子，为什么对渣男这么感兴趣呢，他不是你姐夫吗？
阿恒像一只快活的百灵鸟，三两步之间，轻盈地来到了屋门前，朝着阿星招了招手，伸手将门拉开，脆声道，
“姐夫，我带阿星过来欣赏你的墨宝。”
屋中却没有传来回应。
阿星一闪身到了屋门前。见屋内一个紫袍青年盘膝坐在一张矮几前面。
看见他手中拿了一只一人多高，手臂粗细的毛笔。气定神闲的在纸上一丝不苟的写着蝇头小楷。
阿星心里嘀咕，装什么逼？公园里的老头也会。字写得比你还花，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谢天成的养气功夫极好，即便两人已经站在了门口，他也并未分神理会，眼睛还是紧盯着矮几上的宣纸，依然一笔一划地写着他的小楷。
就算阿星不懂得书法，也能看得出这人写字真的不错，一笔一画就像印刷上去的一样，堪称铁画银钩。
两人在外头整整等了半炷香的时间，剩下的小半张宣纸终于被他写满。
在此期间，阿星真的是耐着性子，要不是还有别的目的，早就转身离开了。
而阿恒妹子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这位丰神俊逸的翩翩公子，眼睛都有点拔不出来了。
阿星心中泛酸，这种绣花枕头有什么好的，除了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还会什么？要论真本事，还不一定比我强。
阿星还是知道深浅的，谢天成虽然在天剑山庄中算不得什么？可毕竟家学渊源在这儿，比起普通人还是要强出许多的。离着先天，也仅是一步之遥。
只不过这人，似乎缺乏生死间的搏杀，见到别人流血都有点怕。据沈昱说，他可能患有晕血症。
就这种废柴，为什么还会有女孩子喜欢。
第四十二章 换刀
谢天成将长笔放下。站起身来，向阿星微微欠身，神色歉然道，
“适才我正在习练书法，必须一以贯之，中间不可打断，这是从小的家训。故而怠慢了叶少侠，还望海涵。”
这谢天成的教养不错，就算是对着阿星这个半大孩子，也客客气气、不失礼数。
阿星倒有些手足无措了，他也不会说什么场面话，只能学着他的样子，也抱拳行了一礼。
“姐夫，叶少侠找你有事。”阿恒在一旁替阿星开口道。
谢天成有些好奇，开口询问道，“叶少侠有何贵干啊？”
阿星脸上有些发烫，他刚才是想简单了，想问谢天成借点宝贝作为祭品，给自己提升实力。
现在仔细一想，这也太过想当然了。他和谢天成非亲非故，也没什么交情。
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开口，又不是打游戏，随便跟NPC对个话，刷刷好感度，对方就能把家传宝贝送给你了。
可话赶话都说到这儿了，心里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搓着手道，“谢大哥，你也知道沈哥最近搞的那个献祭，帮好多人都提升了实力。嘿嘿，我也想……那个。”
谢天成不解道，“你想要什么？”
阿星挠了挠头，讪笑道，“我也想提升实力啊，只是，身边的东西不太凑手。所以啊，这才过来找谢大哥想想办法。”
谢天成似笑非笑道，“不瞒你说，我也想提高实力呀。只不过身边没什么好东西，否则我早就去找沈兄弟了。”
阿星有些愣神，想想这话也没错，只要奉上祭品就，就能提升实力。谢天成身边要是有足够的好东西，不应该早就去献祭了吗？
想到这里，阿星就有些沮丧。
谢天成温言道，“叶少侠也不要灰心，这次和五大家族开战，有的是机会。到时候拿到了战利品，再去提升实力也不迟。”
阿星点点头，告辞一声，就回去找沈昱了。
回到暂住地，见沈昱也在那边练毛笔字，阿星有些哭笑不得。
“沈哥，你这是在干嘛？不会是跟那个谢天成学的吧？”
沈昱也学了一些谢天成的做派，在没有把一张纸写完之前，旁若无人的继续写着字，对阿星的问话毫不理睬。
直到写完之后，他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将笔放到笔架上。仔仔细细地端详起他的那幅字。越看越是满意，不由得意扬扬的摇头晃脑起来。
这把阿星看得心里默默叹气，装逼也会传染的吗？
“沈哥，你这也是跟谢天成学的吗?”
沈昱欣然道，“老谢是个不错的人啊，无论是人品学养，艺术造诣都是上上之选。他要是生活在我们那个世界……”
顿了一下，又仔细思考了一番。摇了摇头道，“要是生活在我们那个世界……估计得饿死。阳春白雪，曲高和寡。”
阿星笑了，“我就说嘛，这个人就会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还带着小姨子跑路。真不咋滴。”
沈昱想了想，才道，“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你不要听风就是雨的。这几天我也算跟他混熟了，感觉他跟我有点像，不太像那种朝秦暮楚的人。”
阿星噗的一下笑出了声，“沈哥，他都跟你有点像了，不是渣男还是什么？”
沈昱被呛得连连咳嗽，好容易才缓过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以后不要随便脑补。还有，见到你刘姐之后，不要胡说八道，免得惹她生气。”
阿星突然来了精神，冷笑道，“我看你是心虚啊，你让我不说就不说了吗？刘姐带着我上了多少分，我可不能背叛她。一定要把你的真实面目告诉她，免得她糟了你这渣男的祸害，除非……”
沈昱微笑道，“除非怎么样？”
“除非你借我点宝贝，让我也献祭一次，帮我升到40级。”
沈昱就知道他会说这个，直接拿出了两把刀，一把是初晴，另外一把是在最后第二个复制体身上拿到的金色短刀。
“我用这两把刀跟你换鸦杀，你看怎么样？”
阿星果断摇头道，“不行，这两柄破刀能比得上我的鸦杀吗？”
沈昱直接将两把刀抛给了他，“你仔细看看再说，这两柄都是法宝级的名刀，每一把都不比你的鸦杀差。”
阿星接住两把刀，开始仔细端详起来。看着上面光华流转的符文，森寒透骨的刀气，越看越是喜欢。
想象着自己手持着两把名刀，用二天一流的刀法，纵横捭阖，大杀四方，阿恒妹子不得为咱惊声尖叫吗？
又想想自己那把鸦杀，挥出一刀之后，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喘气了。太毁高人形象了。
转念一想，不对呀。我这不是抓住沈哥的把柄了吗？凭什么要跟他换，他的不就是我的吗，这才叫好兄弟啊。
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沈哥，反正这两把刀你也用不上，还不如干脆借给我得了。刘姐那边我就帮你守口如瓶，你看怎么样？”
沈昱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我还打算把这两把刀当做彩礼，现在被你拿走了，万一以后你刘姐知道了真相，没准就能把你骨头拆了。”
阿星脸色发苦，拿着两把刀开始犹豫。他心里还真有点发怵，人家到底是青梅竹马多少年的感情，万一和好如初了，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那好，我用鸦杀跟你换。你可不要后悔呀，其实鸦杀还是蛮厉害的。”
说着，将两把刀插在地上。又双手虚握，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把黑色的大太刀。
沈昱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淡然道，“等见到了刘姐，你直接交给她就行。这两把刀现在就归你了。”
沈昱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湖娘庙的那些人为什么说，阿星可以给刘颖帮助。
想来想去也只有他这把鸦杀了，阿星看着花里胡哨的学了很多东西，说到底也就是一个五行术士。
这把鸦杀出现在他身上就显得很突兀，他是在青岩山传承空间得到的这把刀。
现在回想起来，青岩山那里得到的东西未必都是佛门传承，比如他的《周天星斗剑法》，黑猫的九命猫妖血脉。
按照这样的推理，鸦杀刀这种暗属性的法宝，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佛门的宝物。
想起当天，阿星用鸦杀刀割裂虚空，从另一个世界引来了上千只冥鸦。
那么问题来了，冥鸦所属的究竟是哪个世界？
扇娘说过，刘颖获得的是暗影传承，这个传承是上一任暗影界主留下的。而暗影界是一个已经消失的世界，里面充斥着巨大的黑暗能量。
世界不可能凭空消失，顶多是现在的人无法找到那里而已。
那么，冥鸦所属的会不会就是暗影界。而这把鸦杀刀，就是打开暗影界的一把钥匙。
照这个思路，沈昱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刘颖是现任暗影界主，鸦杀刀是她打开暗影界的钥匙，阿星来这里就是给她送钥匙的。
沈昱也就想办法提前把这把刀换过来，算是送给刘颖的一件小礼物。
女孩子不都喜欢惊喜嘛，送她一把大刀，她肯定会非常高兴吧。
说不定一激动之下，就直接打断沈昱三五根肋骨。
安全起见，让阿星转交更加稳妥。
第四十三章 五大家族
阿星心里有个疙瘩，憋了半天，最后还是问道，“沈哥，我问你个事。你说阿恒和她姐夫到底有没有事？”
沈昱云淡风轻道，“这关你什么事呢？谢天成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肯定是看不上你的。”
阿星有些气急败坏，“我可没那种爱好，我关心的是阿恒。阿恒姑娘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谢天成。”
沈昱毫不犹豫道，“当然是喜欢谢天成了。”
阿星语气坚决道，“不对。她对我的态度也蛮好的。”
沈昱也知道阿星才十四，对于感情有些朦胧，对女孩子的心思根本就把握不住。
只能用沉着的语气道，“她对你态度好，也不等于喜欢你。她是个做药材生意的，从小就养成了笑脸迎人的习惯。那是她的生存之道。”
又顿了一下，“这么说也不准确。你对她态度那么殷勤，还每天帮着干活。她多少对你也有些好感，可这种好感并不等于男女之情。”
阿星听的心中一阵不舒服，有些气恼道，“凭什么？那个谢天成都跟她姐姐订婚了，为什么还缠着她不放？”
沈昱慢吞吞道，“你是真看不懂还是装傻？谢天成对她根本没那种意思，之所以把她带在身边，是怕她一个女孩儿家在外面吃亏。反倒是她看谢天成的眼光，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她喊姐夫的时候那种酥酥麻麻的声音，你就从来听不见吗？”
阿星面色涨红，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终变得有些丧气。
沈昱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多少能体会到一点阿星的心情。
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也没骗你什么，只是把你当做了普通朋友。这事你也别放心上，本来就是擦肩而过的路人。你现在年纪还小，还没显露出来你的优点。”
阿星问道，“你说我的优点是什么？”
沈昱费了半天的劲，愣是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最后有些违心道，“你是国家紧缺的人才，将来这世界还不得靠你吗。”
两人间气氛有些尴尬。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嚣。
一开始沈昱也没怎么在意，目前小镇上鱼龙混杂，到处都是桀骜不驯之辈。随时都可能发生冲突，哪怕是发生械斗死伤几个，也是寻常事。
外面的嘈杂声中还传来带着恐惧的惊呼。这就有点不对了，还有什么能让圣湖盟这帮人心生畏惧。
沈昱和阿星快步走出院子，来到大街上，发现喧闹声已渐渐远去，见一群人闹闹哄哄的地拐了个弯。
沈昱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此时后面有人喊住了他。
“沈老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昱回头一看，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紫袍青年，正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女，从后面赶了上来。
正是谢天成和阿恒。
沈昱道，“不太清楚，似乎有些恐慌的情绪在蔓延。”
谢天成脸色有些惊讶，“这天下还有人能让圣湖盟恐慌吗?”
沈昱摇摇头，“不清楚，要不然一起跟上去看看。”
谢天成微笑道，“正有此意。”
阿恒朝着阿星嫣然一笑，刚才还在纠结的阿星，又瞬间满血复活，立刻就凑到了她身边，开始与她聊了起来。
沈昱和谢天成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都是过来人，知道少男少女的情感最是纯粹，也最是莫名其妙。
四人朝着人群赶了过去，还没靠近就听到闹闹哄哄议论声。
“怎么可能？内三堂的堂主，都是先天高手，更何况他们身边的那些护卫，也没有一个是弱者。怎么可能会全军覆没？”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据说他们的尸体上都发现了粘液和蜘蛛丝的痕迹。”
“下手的难道是……聂家那位?”
“八九不离十，据说他们身上的伤口，都出自于同一人手。除了姓聂的那个女人之外，天下还有谁能做得到？”
沈昱这几天对五大家族也有些了解了。
五大家族分别是聂、白、燕，巫、韩五家。
带着刘颖离开的白紫烟。据说是白家大小姐，专修神魂功法，一身诡异莫测的手段，在五年前就让圣湖盟知足了苦头。
只是莫名其妙的失踪，这五年间再也没有现身过，很多人都以为她死了。
所以她的妹妹，白二小姐就接任了白家主。
这个女人比白紫嫣更可怕。被世人称为毒蝎子。
一身毒术，杀人于无形，是聂老大的左膀右臂。她下毒所杀的人数，数量远远超过聂老大亲自出手击杀的。
有人说，她用秘术将自己与蝎子融合，早已成为一头半人半蝎的怪物。
白紫嫣很多人都见过，那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而她的妹妹相貌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为了提升实力，她将自己变成怪物，心理可能早就变态了。
也许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丑陋，传说见过她真面目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而巫家的巫白羽，韩家的韩氏兄弟，相对来说就要正常的多，也就是自身实力高一点而已。
燕家的燕孤行，是这些人中最神秘的一个，行踪最为飘忽。修行功法也最为奇特，练的是《天地阴阳交征大悲赋》。
这门功法需要阴阳双修，自从他的炉鼎叶梦寒叛逃之后。他为了加快修炼进度，就开始不择手段，到处去掳掠有修为在身的女子。强行抽取真元。
等到那些女子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抽成了一具干尸。圣湖盟是最大的受害者，这些年来，至少有几十名女弟子失踪，能把尸体找回来的寥寥无几。
五大家族中最强的是聂家，当代家主叫做聂小丝，年纪也不是很大，可能连30岁都不道。
她虽然是个女子，凭借一身强横的战力，十年以来，大小数十战，尽管屡屡受到重创，可每次都能以伤换命，以弱胜强。
她从来没有跟人一对一动过手，几乎每次都是以寡敌众。
一开始还有人能重创她，随着她战力与经验的增长。她受的伤越来越少，杀人越来越果断。
在几年前，她还需要用残忍的手法虐杀对手，用以震慑群雄。
到了这两年，她出手越来越果断，几乎是招招致命。把圣湖门的一干高手杀得闻风丧胆。
就算是盟中五大阁主，也不敢直迎其锋。
此时沈昱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人。赤霞岛主卢景舟，碧烟岛主萧放鹤。
这两个在盟内，算不上高层，也能算是中坚力量了。
沈昱迅速挤了过去，“卢老爷子，萧岛主，二位好啊。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卢景舟见到沈昱，在脸上扯出一丝微笑，一看就知道笑的勉强。
“沈兄弟，相信你也听说了。聂家主在附近出现了，还出手袭击了本盟内三堂的三位堂主。三位堂主连同着他们的24名护卫，无一辛免啊。”
萧放鹤道，“接下来的几天就难过了。你千万要小心，绝对不能离开小镇。万一落了单，碰上了她，恐怕是凶多吉少。”
沈昱问道，“她身为堂堂五大家族的魁首，也应该自持身份吧。怎么还对我们这些人搞偷袭。”
卢景舟道，“沈兄弟，你这就有些书生意气了。这是争霸天下的战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则手段的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这是双方都在做的事情。哪有什么自持身份的说法，越是拉不下面子，那就死得越快。”
沈昱问道，“那个聂小丝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强?”
萧放鹤道，“我们没有亲身跟她交过手。但是三位堂主都是老牌的先天高手，而身边的24名护卫，每一个都是后天巅峰。随便拉出来一个都不比我们弱，况且他们还懂得合击之法。24人联手，击杀普通的先天都不在话下。可现在结果你也见到了，这些人全都死了，一个都没跑出来。”
沈昱心里有些发慌。如今刘颖跟着白紫嫣加入了五大家族的阵营。
理论上来说，他跟那个聂小丝也算是友军了。这件事情只有他沈昱知道，对方可不知道啊。万一见面就给他一下狠的，他这身板未必扛得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也不可能永远躲在这个小镇里吧。”沈昱问道。
卢景舟道，“这个不至于，等北路大军全部集结之后，我们就一同开拔，联合其余三路大军，向五大家族发起总攻。说到底，聂小丝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抵挡大军。到决战之际，自然有龚盟主亲自出手对付那丫头。”
萧放鹤面现忧色，提醒道，“聂小丝可不是一个人。”
卢景舟表情也是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毒蝎子。”
沈昱问道，“你说的是那个擅长用毒的白家二小姐吗?”
卢景舟面色沉重的点点头，“天下七大奇毒，她至少能够使用四种，几乎每一种都是无解的。”
阿星插话道，“那我们不是死定了?”
萧放鹤道，“那些奇毒配制极其困难，就算能制造出来，量也是极少的。都是用来对付顶尖高手的。说句不怕丢人的话，用这些奇毒对付我们这些人，那就是浪费。”
沈昱和阿星齐齐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沈昱把这口气松完，萧放鹤道，“沈兄弟你还需要小心，你的先天修为已经够扎眼了，对方保不准就会把你当做下毒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