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5章 皇上道歉
皇上亲自登门的那日，天空中还洋洋飘落着小雪，如今他身体残疾，看到什么都容易触景生情。
尤其是那雪下得何其无辜，半点都不理解他心中所想。
下雪的天气没有往常那样冷，可他坐在轮椅上，只能任由太监从后面推着，双腿都没有知觉了，浑身还是彻骨的凉意。
凄凉的情景下，他的面色始终都没有什么改变，望着睿王府的大门，他知道，只要今日迈进去，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皇上也不清楚他到底在坚持什么，明明已经被宇文睿钳制这么多年了，可能对皇位的最后一点执念，让他不能放手吧。
他要来探望宇文睿的事情，早就传到了府中，所以还没等他进门，睿王府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宇文睿出现在台阶之上，穿着一件厚厚的灰色大衣，双手都被拢在袖子中，长发被规规矩矩地束起，面色似乎比那冰雪还要惨白一些。
从他这外表看，皇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病得多重，反正见到他不好过，皇上舒坦了不少。
宇文睿也看到了皇上，诚惶诚恐地走了出来，就要给皇上跪地行礼：“不知父皇到来，没早早迎接，还请父皇恕罪。”
皇上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给朝中大臣，给天下人表现什么叫做父慈子孝的。
所以哪怕他不能站起来去搀扶宇文睿，还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道：“睿王快快起来，外面冷，你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就这样出来，再生病了可怎么办？”
虽然被搀扶着，但是睿王察觉得到，皇上的手上并没有用力，恐怕是希望他能就这样一跪不起吧。
偏偏睿王不会如他的意，很快就站了起来，忽视皇上那骤然变阴寒的眼神，睿王还温和地笑了笑：“多谢父皇关心，儿臣穿的不少，肯定会好好爱惜自己的。”
不爱惜自己，还怎么和你这只老狐狸斗呢。
皇上还是在笑着，可是在场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笑容并非是真心的，看的人后背阵阵发寒。
他还伸手，在宇文睿的手背上拍了拍：“别在外面说了，走，咱们进去。”
宇文睿跟在他身边，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皇上便先走一步。
但是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皇上不时还会回头看宇文睿，生怕他被落下了似的。
从背影上看，父子感情似乎很好。
入府后，皇上被安置在了房中，宇文睿也坐了下来，咳嗽了两声。
皇上既然是来探望他的，免不了要提到他的病情：“睿王，你也养了几天了，怎么半点都没好转？朕把御医叫过来吧。”
睿王心说，你如果想让御医给我看病，不是早就派来了，你从宫中过来，也没说带着他们啊。
不过睿王表面上，还是受宠若惊地摆手：“不用父皇费心了，儿臣这府中有大夫，医术也很精湛。”
旁人是不敢说这话的，不过一个亲王殿下，还敢说自己府中的大夫和御医差不多？那摆明了是告诉众人，他包藏祸心呢。
可在睿王这，他不光是说了，还说的坦荡荡的。
皇上能拿他如何呢？他就算是憋气，也得忍着。
果然，皇上的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似乎很放心似的点头：“你一向有本事，朕也就不担心了。那你府上的大夫可说，你这病情什么时候能痊愈？”
睿王认真地回答：“儿臣在天牢中被用刑了，外伤内伤还没好，天气又忽冷忽热的，这病什么时候能好，他们也说不准。
”
“真是庸医！”皇上做出很生气的模样，“朕要教训一下他们！”
睿王马上摆手：“父皇，他们都是蝼蚁，别脏了您的手。而且他们的话说的也中肯，儿臣这病，真是急不得，想快些好，不光是要每日按时用药，还要保持高兴的心情。”
言外之意，今日看到你，我的心情就不是很好，对病情也没有帮助。
想让我快点归朝，那你让我开心一下啊。
皇上心中更气了，但是他还不能表现出来，真真要憋到内伤，左右都来了，他自然要迁就睿王：“那你就在府中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都别忧心。”
睿王点点头，好像很感动的样子：“父皇，您真是太体谅儿臣了。不过儿臣患的是心病，恐怕很难好。”
“心病？”皇上在问出口后，就有些后悔了，果然，睿王说，“儿臣本来是一片赤诚之心，却被父皇不听解释地打入天牢，这段时日过得暗无天日。父皇，您既然已经放儿臣回来了，是否能昭告天下，儿臣是清白的？不光如此，儿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皇上的眉心狠狠地跳了两下，他就知道，睿王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说。”
“儿臣希望父皇能亲口告诉儿臣，儿臣是清白的。”
皇上的嘴唇颤抖了两下，想要痛骂他，却又不知道怎么措辞。他就非得这样逼迫自己呢？他都已经来到这里了，那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行么？
睿王还真的就要给皇上一个教训。你身边是有几个尽心的钉子，让本王的登基之路，变得这么艰难，但本王现在也不在乎了。
这皇位，早晚都是本王的，让你坐在上面，对你来说也是折磨。
想想看，你本来是九五之尊，却处处都要听本王的，没有本王在，东域就是一盘散沙。
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自我怀疑？
如果有天本王落到你这种境地，本王宁愿退位，也不受你这样的折辱。
皇上沉默半晌，脊背忽然就弯曲了下去，面容也像是苍老了几岁。
他沙哑着嗓子，同睿王说：“你是清白的，是朕错怪你了。”
他没看睿王，不知道睿王现在正灿烂地笑着。
呼，这么久的牢狱之灾，他忽然就觉得很解气。
他直接站了起来，给皇上行了一礼：“有父皇这句话，儿臣就毫无怨言了，儿臣一定会好好养病，早日归朝，为父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安抚过，也道歉过，皇上不想在这里多留，就要回宫。
可是在睿王“盛情”的邀请下，他还是留在这里用膳了。
不过这一顿饭吃的皇上很是心堵，他拿着筷子的时候，都要担心睿王有没有在他的饭菜中下毒。
睿王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他不光没下毒，还很热情地伺候皇上吃饭呢。
只是他所说出的那些话，听起来像是在关心皇上，实际上，处处都在揭他的伤疤。
比如桌子上的遮着菜色，看着很是诱人，皇上只想静静地吃东西，可是睿王却一直在讲，这些菜都是对双腿很有好处的，让皇上多吃一些。
皇上差点就要把碗筷给摔了。他明知道自己的双腿不可能痊愈了！还这样说，真是要气死朕啊！
于是皇上一边憋气，一边还得笑着回应睿王，真是朕的好皇子，这么知道关心朕。
论起虚伪来，睿王比皇上有过之无不及，皇上夸赞他，他还能笑眯眯地回答：“父皇您不要这样说，儿臣关心您是应该的，喜欢您就多吃一点。”
完全看不出来他们背地里，斗一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好不容易捱过了这顿饭，皇上离开睿王府，也是他亲自送的。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越来越远，睿王许久都没离开，真是做足了孝子的样子。
至于皇上呢？马车虽然很平稳，但偶尔的摇晃，还是让他不由得吐了出来。
睿王府的饭菜，他现在一想起来就有阴影，再也不想吃了。
两个人见了面，皇上道了歉，还在这里吃了顿饭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虽然皇上不想给睿王正名，但是秉持这恶心也尽快恶心完的想法，他还是昭告了天下，并且给了睿王不少赏赐。
这圣旨一出，朝中多少欢喜多少愁。
那些比较有远见的大臣们，要么是一开始就坚定地站在了睿王那边，要么是没插手党派之争，如今睿王大胜，他们就算不能升迁，也不会被贬了。
但是趁机打压睿王一派的那些人，可就要遭殃了。
几个王爷想害睿王的事情不用说，在朝堂上公开抨击过睿王的那些朝臣们，纷纷给皇上递了辞呈，要告老还乡。
而有些大臣，不过才三十多岁，距离“老”还真是差远了。
皇上有心让他们和睿王再斗上一番，但是这些人是铁了心的不敢惹睿王了，不管皇上批不批，他们就称病不上朝了。
而且听说他们还暗中收拾行装，等风头没那么紧了，很快就要带家人离开。
睿王重新崛起，心腹不用说，来讨好他的人就不少。
睿王府重新变得很热闹，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虽然他们大部分是见不到睿王殿下的，可是这也不妨碍他们的热情。
若是能和睿王说两句话，他们都能显摆很长一段时间了。
大家都想讨好他，可是睿王缺什么？名声有了，权势有了，赏赐有了。那他们能用来讨好的，只有一些情报了。
来给睿王高密的人变得很多很多，说的都是朝中和他为敌的那些人的事情。
所以权势就是这样让人沉醉，睿王自始至终，就没表现出来他要报复谁，要调查谁的样子，这些人热心的，都快把仇人给他绑过来了。
第2266章 舞女绣玉
睿王让人将这些人名都整理了起来，他如今还不算是正式归朝，会有很多的时间，慢慢料理他们的。
而现在，在皇上眼中，他的日子过得非常惬意。
听说皇上去看望过睿王的第二天，他的病情就好转了，第三天的时候，他还能设宴款待宾客了。
哪怕睿王不用找个什么由头，想得到请帖的人也多了去了。
那些有名额的女眷们，各个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为了睿王能多看她们一眼。
睿王府中有侍妾，但是却连个侧妃都没有，大家都在猜测，这睿王难道是想直接登基，再册封皇后？
看东域这形势，皇位最终得主，已经没有悬念了。先做他的侍妾，日后总有被册封的那天。
皇上还派人又给睿王赏赐了一些东西，算是给他这宴会镀金了。
睿王府很大，能容纳非常多的人，时辰还没到，不少人就来了。
让众人惊讶的是，最先到的，竟然是朝中其他几个王爷。他们要暗害睿王的事，知道的人还是少数
大部分人都觉得，他们是高兴于他被正名了，睿王和他的心腹却明了，这几个王爷是在变相和地和他道歉。
于是宴会开始前，睿王就和这几个王爷在一起，他们很默契地，谁也没提起天牢中发生的事情，只一直在恭贺睿王，说他这次翻身，皇上应该很快就能册封他为太子了。
一个皇子始终盯着睿王，眼中满是崇拜：“等皇兄变成了太子殿下，可千万别忘记我们这些兄弟啊。”
“对啊对啊！”
“在这里先恭喜皇兄了！”
如果是往常，睿王可能也就把这个话题岔开了。
但是今天，他却直接冷了脸：“你们是还没搞清楚当初我为何会被丢进天牢中么？还不是因为我穿上了那身龙袍？”
几个王爷胆颤心惊，半天才敢答话：“但那是一场误会啊，父皇不是已经昭告天下了？”
睿王扯了扯嘴角：“那次是误会，这次你们的话，难道也是误会么？若是本王真的承认了，父皇马上就能治罪！”他拱手往上，做了一个向宫中行礼的姿势，“本王对父皇忠心耿耿，不管父皇给本王什么位子，本王都会恪尽职守。至于太子之位，皇位，本王想都没想过。”
几个王爷听的脸色都不对了。睿王，你说这话真的不会心虚么？你真的没想过？
睿王这么多年，控制情绪，炉火纯青。
“念在你们同本王的感情不错，今日这事，本王不会往外说，但如果再有下一次，别怪本王进宫，去和父皇告你们一状。”
有个年纪稍微小一点的王爷，很想问一句，睿王，你曾经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们说起储君之位，你也会静静地听着……
听着？对啊，他那个时候就没搭腔过！好像都是他们在一厢情愿似的！
这个认知吓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猛地就闭嘴了，哆哆嗦嗦地不敢看睿王。
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他的心思到底是有多重？
那他们被皇上唆使，要暗害他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他们今天还能走出这个门么？
“你这是怎么了，屋中很冷？看给你冻的，身体一直都在抖。”睿王微笑着，那笑容原本应该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可是在众人看来，却比北风还要寒冷。
被问话的王爷赶忙摇头，都不敢和睿王对视：“没有，臣弟一点都不冷，是想皇兄你要归朝了，臣弟高兴。”
“嗯，那也给你们多添两盆炭火吧。”
睿王说完，很快屋中就多了炭火，不过这里本来人就不少了，加上温度不低，渐渐地，这些皇子们脸就热红；了。
那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明明他们的身体是热的，心却越来越凉、
最后还是睿王站了起来，道：“走吧，宴会要开始了。”这才算是解除了他们身上的禁锢。
这次的宴会有皇上的准许，可以欣赏舞女们跳舞，见到睿王出现，众人纷纷给他行礼，向他敬酒。
他身边的几个王爷很会来事，递过来的酒，都被他们给拦住了，于是一直到宴会结束，几个王爷喝得烂醉，睿王还是半滴酒都没沾过。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个王爷凑过来，对睿王笑眯眯地说：“皇兄，臣弟为您准备了礼物，您可要仔细看啊。”
话音刚落，他拍了拍手，丝竹之声就变了。刚刚还是轻快灵动，很快就过度要了奢靡妖媚。
在层层鼓点中，在不少舞女的簇拥之下，宴会上出现了另外一个舞娘。
旁边的舞女都穿着的是粉色的衣裙，她穿着的则是大红色的，虽然没蒙着面，但是那一双眼睛却像是会说话一样，眼角微微挑起，目光从周围这些宾客的脸上扫去，男人们就觉得像是有羽毛在欣赏撩啊撩的，恨不得现在就把这红衣女子揉进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最终，女子的目光落在了宇文睿的脸上，再也没离开过。
众位宾客懂了，原来这舞女是有人为睿王殿下准备的。
她跳的并非是东域的舞蹈，而是更偏大周的灵动妖娆，水蛇腰不断舞动，纤纤玉指从脖颈上滑落，眼看着就要到关键部位，又忽然停止，拐去了别的地方，真是让众人一阵遗憾。
之后大家都被她的舞蹈吸引过去了，不少男人看得起了反应。
睿王举着酒杯，目光好像也没在她的脸上移开过，他的嘴角嗪了一抹笑容，应该是对这舞娘很满意。
同舞娘合作的王爷，也得意起来，睿王收下这舞娘，应该就不会再怪罪自己了吧？
本来他也是被皇上唆使的啊，他真的没想过要害睿王！
舞娘还在跳动着。不得不说，这女人是被上天所偏爱的，明明已经有了一副好面孔，一个好身段，却半点瑕疵都没有。
有些喜欢美人玉足的男人，一直在盯着她的脚看，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她每次踩下去，都会在上面吗留下一个浅浅的坑，脚腕上的铃铛始终作响，一下下的，犹如砸在众人的心上，听的人一阵阵麻酥酥的。
睿王换了个姿势，手中依旧捏着酒杯，但是他没喝，只是浅浅地品尝了一番。
有宾客已经在痴迷地问：“这舞娘是谁？也是皇上赏赐下来的？”
舞蹈进入到后半段，她脸上的面纱飘落，众人又是一阵惊艳。
“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她应该不是东域的人吧？看起来像是大周人。”
“好美啊！我感觉我对她一见倾心了！”
“她到底是谁？”
众人都在问她的身份，不过睿王却始终都没出声。从她被簇拥着到他面前时，他就确定了。
东域的元绣玉，你总算是坐不住了吗？
元绣玉的舞步变得很快，让人眼花缭乱，伴着一阵急促的鼓点声，她的动作定格，一舞结束。
运动量太大，她正急促地穿着气，胸口也不断起伏着。
众人看有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慢慢滑落，到脸颊，在到脖颈，都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寂静了许久后，总算是有人反应过来，拍手叫好：“真是漂亮！”
“太美了！”
元绣玉站定，微微一下，对睿王行礼：“臣女献丑了。”
睿王淡淡颔首：“元姑娘不用多礼。”
元绣玉很是诧异地看向他：“睿王殿下知道臣女的身份？”
睿王微微一下：“这是自然。”
元绣玉登时心花怒放起来。她可从未在睿王眼前露面过，却被他道出身份，就像是被记挂了一样。
于是她灿烂一笑，不得不说，元家的美人，真是让一般男人看了，都快把持不住了。
睿王的话，道破了她的身份，也让众人明白过来，原来这是归降的元清正家的千金！
不过她怎么自称臣女？她曾经嫁过大周的楚王，后来又跟在慕翎身边很长一段时间，早就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了。
对了，她还有一个孩子呢！听说是个病秧子，每天都要靠药物吊着命。
有些男人一听到她这身份，就有点不屑了，他们恼怒于自己会对这样第一个女人动心，于是就对元绣玉的身段极尽嘲讽。
“但从这长相和身子来看，还真发现不了，她是有过一个孩子的啊。”
“确实很嫩，像是十五六岁一样。”
“大周的皇后元锦玉不是她的妹妹，听说还是大周第一美人，她都已经这样美了，那元绣玉得美成什么样子？”
“听你这样一说，我也很想见见元锦玉了。”
一群男人聚在一起，发出了淫|荡的笑声。
至于来参加宴会的女人，刚刚就很不满意了，这些男人们，都快被元绣玉勾了魂儿！
最气的当然是睿王竟然也看得那样专注，目光都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这元绣玉有什么好的？她们打扮得也很漂亮啊，对睿王来说，竟没有半点吸引力么？
于是这些女人也在嘲笑着元绣玉：“怎么说她曾经也是相爷嫡女，还是两位王爷的王妃，还真能像舞女一样，毫无顾虑地出来卖笑啊。”
“还自称臣女，臣妇才差不多吧！”
第2267章 大棒蜂蜜
这些人说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元绣玉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脾气本就暴躁，心狠手辣，真是巴不得撕烂这些男女的嘴。
尤其她最讨厌的就是被拿来和元锦玉相比，她出身比元锦玉高了不知道多少，怎么现在被人一提到她，都说是元锦玉的妹妹？还说她处处不如元锦玉？
元绣玉才不听这些歪理，楚王死了，慕翎降了，慕连逸残了，和他们都有关系的自己，不是还好好地活着？
如今在东域，她也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的！睿王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元绣玉这样想来，调整表情，笑得更娇羞。
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她是还没出阁的姑娘。
这次她来献舞，相爷也是准许的。因为他们归降后，相爷迟迟没得到一个实职，心中急得很。
如果她能攀上睿王殿下，相爷也能在东域的朝中，大展拳脚了。
不管元清正这个人的人品如何，他的才学不是假的，元绣玉相信自己，只要给他引荐一番，睿王一定会收他当幕僚的。
互相对视一段时间，睿王笑了笑说：“元姑娘累了，送她去后院休息吧。”
此话一出，满桌哗然。不少宾客都皱起了眉头，还有很多姑娘，差点把手中的帕子拧碎的。
睿王府后院，那个睿王专门安置女眷的地方，送元绣玉过去，不就是变相地说，他要把元绣玉收为女人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元绣玉，还有她合作的那位王爷，两个人相视一笑，交换了什么想法。
元绣玉谢恩后，就随同王府的小厮，款款走向了后院。
经过其他女眷身边的时候，元绣玉刻意抬高了头，昂首挺胸的样子，就是一种无声的炫耀。
你们现在是比我高贵，也比我矜持，但有什么用呢？男人都是贱骨头，就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你们看不惯我，又不能拿我怎样？我陪着睿王，日后还能被册封妃子，你们有什么？就算是进宫了，还得叫我一声姐姐呢。
再说，看睿王这一时片刻也不准备娶妻的模样，你们还能来给他当侍妾啊？他同意，你们家中能同意？
如果是因为真爱，进了府中，那元绣玉还会赞赏一句，你们勇气可嘉呢。
女人的嫉妒，就是让我容光焕发的良药，你们尽管诋毁我，我倒下了就算输。
面对这样态度的元锦玉，女人们当然非常生气，一直到元绣玉走远了，她们还死死地等着她离去的方向呢。
有几个小姑娘看了远处高位的睿王一眼，眼圈直接就红了。
她们恨极了这世道的不公，巴不得元绣玉快点死去。
在场的不少公子，已经在恭喜睿王殿下，得到这样一枚佳人了。
反正元绣玉已经不洁了，他们也不在意这些，只要她能让自己享受到，男人就愿意多疼爱她一下。
最重要的是，她之前可是大周的相爷千金，把她收到床上，让她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就像是在侮辱大周一样，想必会让这些男人心上获得巨大的满足吧？
睿王面对这些恭维，也只是淡淡地笑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宴会进行大半，他先一步离开。虽然他是主人，但是在场这些宾客，可没人敢计较这个。
他走之后，有些喜欢睿王府提供的酒的男人留下来继续喝，女眷则是相继离开。
在酒桌上，总是有很多荤|段子出现，尤其这些男人们喝醉了，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也不想想睿王是什么人，能让他们这样编排。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连睿王殿下都没把持住，早早幽会佳人去喽！”
“睿王身上还带着伤呢吧？也不知道顺利不顺利，嘿嘿……”
“相爷千金哪，是什么味道的呢？”
凉风一吹，有个小官清醒了些，呵斥一句：“你们快闭嘴吧，睿王殿下的女人，也是你们能肖想的？”
几个男人满不在乎地笑着，心道，就是个最卑微的舞女罢了，他们想想怎么了？要是哪天立功了，都敢找睿王殿下讨来呢！
等宴会结束后，这些人拉帮结伴地往回走，可是马儿却忽然受惊了，马车剧烈摇晃，然后连马带车，整个侧翻在了地上。
除了那个呵斥他们的小官，其他的人都受了伤，还不轻。
但是他们喝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马儿是怎么受惊的，最后大家都觉得，一群醉鬼连赶车都不会了，谁也不曾怀疑到睿王的身上。
睿王此刻已经来到了后院，但是他并没有先去元绣玉那，而是去书房处理了一会儿事务。
元绣玉坐在房中，这里只点着一盏小灯，所以显得格外暧昧。她起初非常忐忑，但是等了许久，睿王殿下都没来，又变得慌张起来。
他才是大周身份最尊贵的男人，是不是身边美女如云，所以已经想不起自己来了？
不可能啊，这舞蹈她准备了许久，保证男人看了就会有感觉的。
都快后半夜，睿王总算是出现了，而元绣玉已经等到疲惫了，见到他，眼中才燃烧起了希望来。
元绣玉迫不及待地站起来，伸手要为睿王更衣，却被他轻轻推开了：“先坐下。”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后来听话地坐下了。
睿王是坐在房间中的椅子上，这个距离不近也不远。
“等久了吧？本王在前面宴请宾客，花的时间长了些。”
元绣玉哪里敢埋怨，抬头看着他，那眼神有种要把全身心都交付给睿王的痴狂：“妾身不觉得久。”
睿王勾唇笑了笑，连自称都换了，看来是她很有自信，自己会收了她？
元绣玉不明白睿王为何会笑，但是他也是绝美的男人，这样一笑，她都看呆了。
半晌，睿王问她：“你在想什么？”
“想您可真美……”说完元绣玉就后悔了，这话也太唐突了。
睿王却笑得更大声：“嗯，还挺诚实。”
元绣玉低着头，做出娇羞的样子，心道，这男人真是不简单，说了很多话，她半点都不清楚他来是为了什么了。
好像能摸清她的想法，睿王之后就道：“本王将你安置在这院子中，你可还满意？”
元绣玉马上抬头，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光芒：“王爷您愿意收留妾身？”
“绣玉，你要知道，这里是我的侍妾才能住的院子。”
元绣玉马上站起来，给睿王行了一个大礼，眼中泪花闪烁：“从见到您的第一面，妾身就对您暗自倾心了，如今得偿所愿，妾身真是太高兴了。”
睿王看她泫泪欲泣的模样，还真是挺我见犹怜的，也不知道她对着镜子练了多长时间。
“不用多礼。”睿王没有来亲自扶她，元绣玉很识相地自己站了起来。
再一次走到他身边，想要替睿王更衣，可睿王一个眼神，她就不敢乱动了。
“绣玉，本王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你明白吗？”
元绣玉的脸色涨红，他这话说的好像她特别渴望做那档子事似的。“妾身明白了，是妾身冲动了。”
她本来想鼓起勇气问问，他今晚要不要留下的，睿王那一句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把她所有话都堵回来了。
好在睿王说：“今晚你也累了，本王就不留下了，但本王该给你的体面，不会少了你的。”
元绣玉如今真是喜欢同睿王相处，虽然这样的男人，那感情和理智分的很清楚，但她也不是什么小姑娘了，不需要那种虚无缥缈的感情。
她要权势和地位，但愿睿王都能满足她。
睿王说了这番话，没着急走，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向元绣玉：“本王对女人一向大方，但是也有要求。”
“殿下请讲。”元绣玉都做好准备了，睿王会让她三从四德，谁能想到，他提起的竟然是她的身份。
“本王知道你是同谁合作，今日又是谁给你提供接近本王的机会。”刚说了一句，元绣玉脸色就惨白一片，慌乱地跪了下来。
睿王摇摇头：“你看你，这样沉不住气，本王说要罚你了么？”
虽然他没说，但元绣玉也不敢从地上站起来。
睿王继续道：“你们女人心思多，本王能理解，为本王花心思，不是正说明你们在意本王么？”
元绣玉的嗓子干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好像她要说的话，都被睿王给说出口了。
睿王又笑了，清隽无边：“而本王对女人的要求也很低，既然跟着本王，那就要忠于本王。不管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日后都要把本王放在首位。”
元绣玉浑身直冒冷汗，他连自己是为了举荐父亲才入府跳舞的事都知道了？
这个男人和楚王，慕翎都不一样，那两个男人都是有勇无谋，精虫上脑，哪怕嫌弃她的身子，她稍微勾勾手指，他们还是会像狗一样扑上来。
但是睿王却很克制，他来屋中这么长时间，元绣玉没从他的身上闻到酒味，说明他刚刚一滴都没沾。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毁掉自己的身体，只为让皇上亲自来府中给他道歉，也能为了养伤，坚定到这种地步。
越想越可怕，元绣玉除了不住地点头，什么都不敢说了。
第2268章 她害怕他
最终，睿王总算是伸手，把元绣玉扶起来了：“你跟在本王的身边太短了，不了解本王，其实本王也算是个脾气和善的人，下次别这么害怕本王了。”
元绣玉嘴唇颤抖着，不断保证：“妾身一定会把王爷放在第一位，处处为王爷着想，您就是妾身的天。”
睿王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是经历了几年乱世的女人，还是挺聪明的。
而聪明的人，在他这里都能得到很多好处，以后她就知道了。
“时辰不早了，你快些休息，本王也回去了。”睿王站起来，同元绣玉告别的样子确实温和，但是元锦玉根本就不能从他这皮囊中，窥得他的内心。
送睿王出门，他走到门边，还微微笑着：“不用送了，外面冷。”
“那王爷您一路小心。”
“好。”走了两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站定，却没回头，“关于你父亲的官职，本王会考虑一下。”
元绣玉猛地瞪大眼睛，激动得正想谢恩，睿王却已经离去了，根本就没给她这个机会。
晚上躺在陌生的床上，元绣玉想了很多。睿王承诺一出，父亲的官职就不用犯愁了。
但是她的孩子怎么办呢？现在还在睿王府外面呢？
睿王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一定会明白，孩子对她有多重要。
没提起，是因为不想看到不属于他的孩子吧。
但是元绣玉会想念啊，也不知道她每隔多长时间，能有机会出府一次。
还要是睿王主动和她提才行，因为他不喜欢主动央求他什么的女人。
他太聪明，只要他想给的东西，也不需要元绣玉去要。
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元绣玉压根就没想到，她来之前做了那么多准备，面对睿王，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他大棒加蜂蜜，快把元绣玉驯得服服帖帖的了。
一连三天，他都到元绣玉的院子中来了，有的时候是晚上，有的时候是下午。
但是他从未碰过元绣玉，更别说留宿了。
元锦玉因为害怕他，也不敢要求什么，元清正的事，同样不敢问。
睿王就总是笑她太紧张了，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会吃人的。
元绣玉心说，你简直比洪水猛兽还要恐怖啊。
第四日，睿王表示他的病情全好了，能上朝了，皇上刚来，就对他嘘寒问暖一番。
朝中那些除了告假的，也对睿王相当恭敬和热情，睿王早就习惯了这场景，淡笑着应对。
如今京城的眼睛，都盯着睿王府呢，他收了元绣玉的消息，也传开了。
皇上其实挺不屑的，那女人被多少个男人睡过了，睿王真的能下得去口？想要比她高贵，比她漂亮的，不是多了去了。
但是这些话皇上不能讲，他还得恭喜一下睿王。
睿王笑着给皇上行礼：“多谢父皇了。”
皇上有心恶心他一下，就笑眯眯地问：“看你这样宠爱元氏，要不然朕给她册封点什么？”
朝中有大臣的脸色直接变了，一个大周的女人，怎么能接受东域的册封？再说了，那女人对睿王来说，明显是个玩物，玩物哪有上的来台面的？
面对这样的皇上，睿王不慌不忙地说：“父皇，您也知道如今元清正的身份低微，直接册封元绣玉恐怕不好，不如您还是给元清正升升职吧。”
朝中的大臣们更震惊了，这不对劲儿啊，睿王不会是真心喜欢上了元绣玉吧？连她父族的事情都考虑到了？
睿王可没那样高尚，但是他的目的，也不会同这些人讲就是了。
皇上已经做出了承诺，没办法收回，就干巴巴地问：“那睿王你说，给他升个什么职比较好？”
睿王显然是有准备，道了一个官职。
皇上听后，觉得也能接受。这官职虽然有点实权，但是绝对威胁不到皇族大统，睿王也不可能用这个位置的人，跟他叫板。
于是皇上笑着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元绣玉在睿王府中的消息比较闭塞，但是元清正升官的消息，她还是很快听说了。
她特别高兴，等了许久想要亲口同睿王道谢，谁知道他今天晚上并没有来。
元绣玉都许多年没提过过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了，睿王就像是能把她玩|弄在鼓掌之中一样的无力感，让她难以挣脱。
偏偏的，他冷落了她，她还毫无怨言。谁让他帮父亲赚了那么好的一个官位呢？
元清正第二日的时候，还专门给元绣玉送了消息，告诉她，一定要尽心伺候睿王殿下。
他在这个位置上，也会努力爬得更高些，让睿王殿下赏识他。
一切好像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元绣玉现在每天都很有奔头。她已经开始幻想，元清正在东域也能当上相爷的样子了。
嘿嘿，到时候她还是相府千金，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地当睿王的侧妃了？
睿王给她造成的改变是非常巨大的，如果是以前没被调|教过的元绣玉，肯定会肖想正妃之位，但睿王同她每次讲话，都很有深意。
元绣玉自己都在心中说：不要太主动，不要给睿王殿下添麻烦，不要让睿王殿下不高兴。不能贪得无厌，要让睿王殿下明白，她是因为敬爱他，才陪伴他。指不定他那天开心了，就给她赏赐更多的东西呢。
她已经嫁过两次人了，这算是第三嫁，务必要更小心更慎重才行。
睿王再来她这院子，已经是五日之后了，元绣玉就像是每天都在深宫中，等着皇上翻牌子的妃子，一听说睿王来了，她换上了最漂亮的衣裳，画了最好看的妆容。
如今她整日心中琢磨的都是怎么讨睿王殿下的欢心，已经不怎么惦记她的孩子了。
睿王来这主要是和元绣玉说说话，几次的相处，元绣玉发现他并不喜欢自己弹琴或者是下棋，却喜欢她讲大周的事情。
元绣玉学艺不精，睿王自然看不上，这个理由他没同元绣玉说过。
不过她做过相府千金，眼界开始很开阔的，睿王听的津津有味。
今日听她说了一会儿，睿王忽然问：“元锦玉是的妹妹？”
元绣玉差点就说，她才不是我妹妹，是我的噩梦。但很快，她就控制住了：“是的。”
“她是个怎样的人？”元绣玉的脸色有点难看，她很担心睿王也会被那个妖女疑惑。
睿王是个多深沉的人，她想的是什么，他很快就猜到了，无奈地解释了一番：“东域如今和大周是敌人，你觉得本王会对她有什么心思？”
元绣玉忽然高兴起来。是啊，在睿王心中，雄图霸业才是最重要的，女人只是可有可无的调剂罢了。
于是元绣玉开始极尽她所能地抹黑元锦玉，说她小的时候冲动易怒，不长脑子，总是惹得元清正和祖奶奶生气。
还说她长大后欺压家中的奴仆和姐妹，却不和睿王讲，旁人来招惹元锦玉的前因。
“妾身当初嫁给楚王做平妻……”仔细地观察睿王的面容，确定他不介意后，元绣玉继续说，“天下人都诋毁妾身，但是同元锦玉比起来算什么，她很早就同慕泽勾搭到一起了，慕泽不是说他几年前在南疆，耳朵就被治好了么？还是元锦玉给他寻来的良医，那会儿他们还没成亲呢，元锦玉就能随他去南疆，真是不守妇道。”
讲起元锦玉的坏话，元绣玉真是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她还总满口的仁义道德，实际上，她手上的人命也不少，慕泽那样残暴，她会嫁给慕泽，说明两个人身上还是有相似之处的。而且她还特别能招蜂引蝶，慕阙为了她和慕泽争天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就说慕翎原本还想娶她呢。她勾引的男人真是太多了，讲不完。”
睿王淡淡地听着，不时看看窗外。渐渐地，元绣玉就心凉了，忐忑地问：“殿下，您是不是不喜欢听妾身讲这些事情？那妾身不说了。”
他只是勾唇笑笑：“没，本王觉得还挺有趣的，按照你这样说，元锦玉真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但是大周的百姓为何会那么拥戴她呢？她会妖法不成？”
这就是十足的调侃了，元绣玉虽然听得出来，但还是得干巴巴地说：“可能因为她太会装模作样了吧。”
“嗯，那这也是本领，本王应该同她学学。”
元绣玉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就不继续说了。
睿王慢悠悠掉调侃：“你们女人的善妒之心，才是最有趣的。”
噗通一声，元绣玉就跪在了地上：“还请睿王殿下恕罪，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妾身日后一定不会在说别人的坏话了！”
睿王笑眯眯地让她站起来：“你别紧张，本王又没怪你。不过本王现在心情好，听两句没什么，若是心情不好……听了说不定真的会罚你哦。”
元绣玉太害怕了，眼底有了泪水。
有敲门声响起，是睿王的心腹。他让心腹进门，心腹了一眼元绣玉，有些犹豫。
“王爷，这次是关于大周的事情……”
“哦？那就在这里说吧。”
心腹行了一礼，恭敬地道：“大周举行了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且在同一天，场面极其盛大。”
第2269章 自私之心
元绣玉听了心腹的话，不由得一怔，深思也飘忽起来。
睿王似乎才注意到元绣玉还跪着似的，伸手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还贴心地笑了笑：“本王都说了不怪你。”
元绣玉干巴巴地朝着睿王笑了笑，更加迷茫，心情也更复杂：“多谢睿王殿下。”
“嗯。”睿王转头看向心腹，“你可以继续说了。”
心腹再次行礼：“按说登基大典应该在封后大典前面，但是慕泽不光同一天举行了，甚至登祭天台的时候，都和元锦玉走同一个台阶。”
“哦？”这倒是让睿王感兴趣起来，“朝中百官就没曾反对过？”
“早在定日子的时候，就有礼官表示这不符合礼数，被慕泽一手压下去了。祭天台上，他更是发表了一番讲话，当时百姓们齐齐下跪，高呼万岁、千岁，场面极其壮观。”
“他讲了什么？”睿王再问。
心腹就把慕泽当时说的话，和睿王传达了一遍，睿王哪怕没听到慕泽亲口说，也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澎湃之力。
而且在慕泽口中的元锦玉，和元绣玉口中的查太多了，一个是庄严肃穆，手腕卓绝，冰雪聪明的姑娘，另外一个则是做尽了坏事，还能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睿王真心觉得有趣，所以他到底应该是相信谁的？
不过就说慕泽这样敬重她，可见真的是非常爱她。
宇文睿扪心自问，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他这里能得到相同的待遇。
听心腹讲完，睿王看向元绣玉，她还在发愣。
她的心思太好猜了，偏偏睿王还是要问一句：“怎么，听说你的妹妹那样风光，你心中不舒坦？”
元绣玉猛地回神，摇了摇头：“妾身不羡慕她。”妾身是恨她。
“妾身只要能一直陪伴在睿王爷身边，就非常满足了。”但你要对我很好，给我无上的荣耀才行。
“至于其他，妾身想都没想过。”我想要凤位，已经想到疯了，可楚王和慕翎都是没用的男人，什么都给不了我。
睿王也没深究她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左右他也不在意。
女人的话，往往要反着听才行，不过元绣玉的表现，还是让他挺满意的。
不管爱恨，也不一定非要表现在脸上。
于是睿王握住了她的手，这让元绣玉受宠若惊。跟着他有些日子了，他还从来都没有碰过自己呢。
元绣玉的心加速跳动，她想，睿王会不会今晚要留在这里，宠幸她？
那慕翎不是也很厌恶她，但还是对她的身子沉迷得很。睿王如果是个正常的男人，自己就有信心让他离开不自己。
可惜，睿王只捏着她的手，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随即，睿王又同心腹道：“前段时间同沉俊旭一战，让东域也伤了元气，此刻是无论如何不能同大周产生矛盾了，看来本王要安排使臣去朝贺了。”
元绣玉别提多憋屈了，凭什么元锦玉得到的处处都比她好？她费尽心思，还要看睿王的脸色活着。
元锦玉她真的值得慕泽这样对待她？找到神医为他医治耳朵，肯定瞎猫碰上死耗子吧？她一个女子，也没学习过兵法，还能提出什么良策来？
说她会治国，元绣玉就更不相信了，别是慕泽为了往她身上镀金，把自己的想法，硬说成是元锦玉想的吧？
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都没听到睿王正在和心腹商量该谁去朝贺。
知道元清正三个字，把她的神智给拉了回来。
元绣玉后背猛地一凉，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睿王已经笑着问她：“你觉得这人选如何？他曾经是大周的相爷，如今官职也不低，让他去朝贺，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殿下！”元绣玉瞪大眼睛，想要劝阻这件事。
对于大周的子民来说，他们是叛国了！如今他们只想在东域往上爬，谁想回到大周去！不说慕泽和元锦玉，大周的百姓，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把他们淹了！
“嗯？”
“请您三思啊！”元绣玉差点又要给睿王跪下了，只不过她的手被睿王抓在手中，她不敢动弹。
“你觉得本王这个决定，是没有权衡过的？绣玉，你大可不必担心元清正的生命，咱们是派他去朝贺的，又不是和大周宣战，如果大周真的把他杀了，就会挑起和东域的战火。”
元绣玉还是不住地摇头，宇文睿根本就不了解慕泽和元锦玉！他们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来的呢！
“当初西北也派了皇子来京城，后来那皇子的幕僚就被慕泽给射杀了！殿下，若是派父亲去，他真的会性命不保啊！”
睿王勾唇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极尽薄凉：“你都说了，他们杀的是幕僚，那耶律真陷害死了容老将军，不是照样好好地离开大周，回去了他的西北？绣玉，你真的太担心了。”
元绣玉还要在为元清正争取一下，可是睿王捏着她的手，骤然用力，她差点痛呼出声。
之后很快，睿王就把手给松开了，只是那疼痛，却像是烙印在了元绣玉的心上。
睿王淡淡地和元绣玉说：“绣玉，你说话之前，好好地想一想。本王能给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也能随时收回来。”
元绣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她完全不敢触怒睿王。
尤其是最近她变得越来越害怕他，是那种不管她怎么蹦跶，用什么样的心计，都难以逃出他手心的害怕。
所以她才会表忠心那么多次，她希望睿王可以更宠爱她一些。
现在睿王给了她两条路，要么继续跟着他，会变得更尊贵无比，要么就选择元清正，去做最低等的舞女。
元绣玉是犹豫的，她还不是睿王的女人，他恐怕早晚有天会放弃她，但是元清正不一样，他是自己的父亲啊。
睿王看元绣玉的脸色变啊变的，越发开心了。
为什么权势会让人这么着迷，真的是因为其他人听从于自己么？在睿王眼中，权势的力量，可不止这么一点。
最有趣的，是能玩|弄人心啊，看她们为了利益如此纠结，兄弟反目，姊妹成仇，然后一点点地把自己拉向深渊。
元绣玉已经很为难了，宇文睿还想再给她添一把火，于是他轻轻地在元绣玉的耳边说：“你忘记你母亲死的时候，你父亲是什么反应了么？”
她猛地哆嗦了一下，很想要捂住耳朵，不再听睿王讲话了，可是他却不准，甚至还把她的手，重新拽在了他的手中。
“本以为，你很希望为你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呢。”
元绣玉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睿王知道，他的目的要达到了。
“元清正去大周，路途遥远，很长时间不能回来。本王知道你有个孩子，寄养在他那里，他没办法照顾了，你就接到这睿王府中来吧。”
最后的这一句，让元绣玉怔愣了许久，她呆呆地看着睿王的眼睛，生怕他说的是假话。
可是睿王就算是眼中带着微笑，也是在认真许诺，元绣玉快看呆了。
狂喜变成了犹豫，她没忍住，还是确认了一番：“王爷，您真的愿意让连城来同我一起生活？”
睿王的手从她的手腕上离开，慢慢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然后轻轻地在上面抚摸着。
看他那认真的姿态，好像是多喜欢元绣玉一样，可是元绣玉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本王什么时候骗你过？只要许诺了，本王就会办到。”
这一点，元绣玉是承认的。睿王的女人不少，可是她这后院格外安静，不管他来多少次，从来都没有女人来找自己的茬。
女人有多善妒，元绣玉太清楚了，当初丁燕那个贱|人，都差点爬到她的头上来。
可以说，睿王对于管理这些女人，太有一套了。
还有元清正的官职，他也说到做到了。
元绣玉心中燃起了希望来，不管她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哄的睿王给自己一个妃位，他就会信守承诺的！
至于元清正的命？睿王说的没错，崔氏死的时候，他不见半点悲伤。当初他在宫中，带自己匆忙离开，真的没机会派人去保护一下崔氏和元赫沛么？元绣玉是半点不信的。
而且他来到东域后，权势滔天，可以往京城中安插那么多的眼线，怎么就不能派人去天牢中营救崔氏？
元绣玉把一切想的太简单，而这份简单对于元清正来说，是致命的。
有一点不假，元清正这么多年，给了崔氏地位，体面，却从未给过她爱。
他娶了那么多妾侍，尊卑有序，不准她们爬到崔氏头上去，就是对崔氏最后的照顾了。
所以能指望他因为崔氏的死伤心么？他当时还忙着帮慕翎夺天下呢。
母亲的死，始终是元绣玉心中的一根刺，不想起来的时候，可能还没那样疼痛，一想起来，她眼圈都红了。
睿王说的没错，元清正在大周，顶多吃点苦头，谁还能真的杀了他不成？
自己也不是不孝，只是希望他能受点教训罢了。
最重要的是，慕连城如果能入府，她就可以给他找最好的夫子，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有睿王撑腰，谁也不敢打压他们母子了！
第2270章 连城碰面
元绣玉一边想，一边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日后的美好生活，根本就不在意元清正了。
最终，她目光灼热地同睿王说：“一切但凭殿下做主。”
睿王也露出了满意的目光：“你能想清楚，本王很欣慰。”
既然睿王都说了，要元清正出使大周，皇上和其他朝臣的意见，就可以不用考虑了。
元清正当时在早朝上，完全没想到会天降横祸，他吓得汗水直接就流下来了，颤颤巍巍地给睿王殿下行礼，还找了不少冠冕堂皇的理由，想要劝阻睿王。
但是睿王能听他的就怪了，最终，还是把元清正的使臣身份定下来了。
等元清正生无可恋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慕连城已经被接走了，他稍微想想其中的关系，就怒不可遏。
这个元绣玉，真是个狼心狗肺的，自己白养了她这么多年！自从跟了睿王，本事见长啊，还知道给他下套了。
恐怕睿王在给自己升官的时候，就想到这一天了吧？若是使臣没实权，那是对大周的不尊重！
可是给了他实权，才是把他往狼窝里面推啊！
慕泽和元锦玉会怎么看自己？百姓会怎么想？自己叛国求荣！这罪名真的大了！
现在他想用慕连城威胁一下元绣玉都办不到了，真是快要气疯了。
元清正还试图逃走，可是他在东域半点势力都没培养起来，宅子外面又都是守卫，就防着他呢，他要逃走的想法，彻底破灭了。
元绣玉已经把他忘在脑后去了，反正元清正再气急败坏，也找不到这里来。
见到慕连城后，元绣玉不得不承认，最近这段时间元清正过的不错，连带着自己的孩子的都被他照顾得很好。
晚上，睿王来探望她，元绣玉带着慕连城给睿王行礼，却不知道应该让自己的孩子叫他什么。
叫父王？恐怕睿王会不喜欢吧。
睿王没什么要给旁人养孩子的喜好，就笑着说：“叫本王一声叔叔吧。”他伸手，在慕连城的小脑袋上摸了摸，“如果以后你表现好，就可以叫父王了。”
元绣玉眼睛一亮，真的有机会！
慕连城被她宠的比较任性，只是这次在见到睿王前，元绣玉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句话都不能说，他才没反问一句：“母妃，我到底是有多少个父王啊。”
“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可以去学堂了，本王已经打过招呼，日后他就去和玉小公主那个学堂去。”
和玉小公主？那不是慕连逸也在？他们两兄弟，又要见面了？
只是他们这兄弟关系，可能比仇人还差一些呢。
元绣玉极为担忧，要是慕连城在学堂闯了祸怎么办？
睿王就是在用孩子牵绊她，以往你在楚王和慕翎身边，都用过什么伎俩，本王半点都不关心，但是你在本王身边，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听说那慕连阳如今在朝堂中混的不错，和玉小公主处处照顾他，慕连城若是主动招惹慕连逸，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有放下不下的人，元绣玉只能更听话，元清正即将出发去大周，她没有什么依靠了。
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元绣玉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做“以夫为天”。
想清楚了这一切，元绣玉附带着慕连阳给睿王行礼：“多谢殿下体恤。”
晚上睿王依旧没在这里留宿，元绣玉忌惮他，所以以后都不可能和慕连城住在一起了。
用过晚膳，没着急让他回自己的院子，元绣玉叮嘱她：“你且记住，在学堂中，千万不能惹和玉小公主，知道吗？”
慕连城很是任性地哼了一声：“为什么不可以？她是公主，我还是太子呢。”
元绣玉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打在慕连城的脸上，唉，只怪自己这么多年太宠爱他了，给他养成这样的性格。
“现在咱们都是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只要你敢招惹她，娘亲和你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慕连城仍旧不相信元绣玉的话，在他看来，元绣玉就是最厉害的，他想要什么，她能帮他找来。
再说了，他身体这样差，哪个小孩子敢来欺负他啊？真的不怕把他欺负死？
慕连城就是这么多年嚣张惯了，把什么都想的理所当然，所欲元绣玉的话，他根本就没听进去几句。
不过今天见到睿王，给他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他说，自己表现好，能叫他父王呢。
虽然自己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奖励，慕连城还是要努力一下。
就当做是给这个新爹爹一个面子吧，明天到学堂，他好好表现。
慕连逸度过了刚失去双腿那一段灰暗的日子，还有皇上传来死讯，和玉小公主不来学堂，他受尽了同学的欺凌，虽然他年纪小，但是他已经飞速成长了。
原本学堂中的人以为，和玉小公主那样受宠，能给他撑腰了，可是慕连逸却一点都不嚣张。
在学堂中，他相当低调，学什么东西都很吃力。
和玉小公主照顾他，他也不再拒绝，以至于这些小孩子都在背后说，慕连逸失去双腿，连带着脑子都傻掉了，还给和玉小公主当小白脸呢。
慕连逸没亲耳听到，也能猜到这些诋毁。要是以前，他肯定愤怒极了，现在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本来日子还算平静，直到有天和玉小公主兴冲冲地跑过来，同慕连逸讲：“你知道吗？你们大周举行了登基和封后大典！听说场面极其壮观！”
慕连阳原本平静的表情，这才出现了一丝裂缝，半晌，他勾起了唇角，开心地笑了起来。
和玉小公主就是个孩子心性，特别憧憬地问：“你见过皇后娘娘吧？听说她是大周第一美人呢！是不是特别美！”
慕连逸诚实地点点头，锦玉姨姨真的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了。不光是面容，还有心灵。
皇上也被废了双腿，旁人可能不会想太多，但是慕连逸知道，事情并非那样简单。
他身边两个伺候的人，武功都非常高强，应该就是锦玉姨姨派来保护他的。
所以皇上的腿，也是锦玉姨姨给他讨来的。
不得不说，哪怕皇上这么惨，他的双腿也回不来，慕连逸还是觉得很解气。
和玉小公主更好奇了：“那到底是美到什么程度啊？你能不能为我画一下？”
如今和玉的要求，慕连逸很少会有拒绝的，所以他沉吟片刻，道：“等下学的时候，我给你画。”
她开心地欢呼起来：“太好啦！”
用了几天的时间，慕连逸细细描摹，终于画好了一幅画，这天，他很宝贝地把画带到了学堂。
和玉小公主一来就吵着要看那画，慕连逸把卷成了一桶的画，递给了和玉。
还没等她拆开，就注意到有个新面孔来到了学堂。
慕连逸的眼神，是第一个发生改变的。他并不知道元绣玉现在跟在睿王身边，但是能在这里看到慕连城，他真的非常惊讶。
和玉小公主之所以会注意到他，是因为慕连城和慕连的一长得有点像。
但是这孩子也太瘦太小了吧，脸色也不好，看着就病怏怏的。和玉的手指动了动，想着她轻轻一推这孩子，就能给他推趴下。
收回目光，和玉还惊讶地和慕连逸说：“你们两个怎么有些像呀！”
慕连逸淡淡地回答：“他也算是大周的皇子。”
“哦？原来你们还是兄弟呀。”和玉小公主是真的挺为慕连逸开心的，“那以后在学堂中，就多一个人能陪你玩耍了呀！”
慕连城听到和玉这话，不屑得很，小声嘟囔一句：“谁要和他在一起玩。”
“嗯？”和玉小公主没听清楚，转头看了慕连城一眼，“你再说一遍。”
慕连城现在还没领略过和玉在学堂中是有多霸道，所以也不怕她，就淡淡地重复：“我不要和他玩。”
“为什么？”和玉的面色大变，“你是不是嫌弃他？”
慕连城闷声不吭回到座位，虽然没说话，但是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和玉是真的生气了，不平衡地同慕连逸说：“你们不是兄弟么？他凭什么这么嫌弃你？咱们以后也坚决不和他玩儿。”
慕连逸听了这话，还轻轻地笑了笑：“别气了，来看画。”
慕连城的作为距离这里不远，所以和玉将画卷打开的时候，他就见到了上面的女人。
和玉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这幅画给吸引去了：“哇，真的好美啊！这就是大周第一美人么？”
慕连逸有些骄傲地笑着，心想，我的锦玉姨姨，怎么可能不美。
慕连城嘴欠地接话：“我看看，什么大周第一美人？”他没怎么和元锦玉接触过，只是元绣玉总和他讲，那元锦玉才不配当大周第一美人呢，明明就是个心如蛇蝎的狐狸精。
他还这么小，很听元绣玉的话，她说什么，他都记住了，所以对元锦玉的印象非常差。
“啧啧，长得也不怎么样啊，比我娘亲差远了。”
慕连逸不断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动怒，慕连城这种性格，看不惯的人一定会很多，不需要他来动手。
第2271章 矛盾激化
果然，和玉是最先讨厌慕连城的。
她直接把画卷收起来了，盯着慕连城问：“你娘亲到底是谁啊？你有她画像？拿出来，让本公主看看。”
慕连城梗着脖子说：“我现在没有。”
她直接给慕连城准备了纸笔：“那你现在就画，你娘亲既然美若天仙，就别藏着了。”
慕连城上学比慕连逸晚，常年生病，手腕无力，哪里画的出像慕连逸那么漂亮的画来。
他就偏过头：“我画不出来。”
和玉的脸色变得更加嘲讽了：“画不出来你说个什么？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呢。”
学堂中的这些孩子都很害怕和玉，就哈哈笑了起来，让慕连城觉得特别没面子。
于是他一生气，拿起了笔来：“好，我要是画出来了呢？你就承认，我娘亲比那个狐狸精好看！”
慕连逸忍无可忍：“慕连城，你嘴巴放干净点。”
和玉拦住慕连逸：“你别插口，让我来说。”
然后她看向慕连城：“你就算是画出来了，也要让我们大家看看，到底是有多美。”
慕连城卯足劲儿，要让和玉对他刮目相看，落下第一笔的时候，自信满满的。
可是越画，他就越觉得不满意了，这画工，和玉看了一眼，就知道比慕连逸差远了。
好不容易硬着头皮画完了，上面女人的脸和身子都是扭曲的，也没什么诗情画意的感觉。
和玉看了眼，就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你娘亲？看你长的还不错，果真是随了你爹爹吧？”
慕连城更生气了：“我只是没画好！我娘亲比这个漂亮多了！”
“说那么多没有用，既然你都已经夸下海口来了，那这就是你娘亲了。”
其实夫子已经在外面站了有一段时间，始终都没进门，和玉是个小魔头，但是做法也有值得肯定的地方。
这慕连城刚到学堂来，就如此嚣张，不给他一个教训，指不定他以后会闯出什么祸来呢。
和玉不光自己嘲笑，还要带上学堂中其他的同学，她在原地招手：“大家都快来看看，这两幅画，到底是谁更美一些？”
同学们都围了过来，只要不是眼睛不好用的，肯定能看出慕连逸画的更好。
有个同学还赞扬地说：“没想到你功课学的不怎么样，画画这么好看啊。”
慕连逸淡着一张脸，也没搭话，那同学轻哼一声：“真是无趣。”也不知道和玉小公主怎么就这么爱照顾他。
慕连城被同学嬉笑一通，真是抬不起头来，正要爆发，夫子就来上课了，没办法，他只能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作画用了很长时间，上午夫子就没讲多少知识。
中午休息，慕连逸仍旧是陪和玉小公主一起用饭。有专门的侍从给两个人送饭来，和玉小公主今日突发奇想，不想要在学堂中吃了，就带着慕连逸，去了外面。
这会儿是冬天，外面很冷的，慕连逸虽然想到了，也没同她讲。
带他到树下，和玉刚让人把饭菜摆上桌子，拿筷子的时候就冻手了。
她不好意思说，还得开开心心地和慕连逸讲：“你看，满树银花，咱们在树下用膳，是不是特别有意境？”
慕连逸已经习惯了和玉小公主的各种突发奇想，于是他伸手，将身上的大衣拢得更紧一些，嗯了一声。
日头渐渐上来，透过小院外的天际，照射这里。
今日没有什么风雪，小院子变得暖融融的，因为饭菜也是热的，所以捧在手中的时候，并非不会让人觉得手很冰凉。
树木上有雪桂，有微微细风拂过，雪花就会从上面飘落，洋洋洒洒的，到桌边，到餐盘上。
慕连逸仰头看了一眼，通过那洁白的枝丫，看得到更高远的天空。
和玉小公主以前吃饭总是磨磨蹭蹭的，今天却吃的很快，可能是真的冷了。
慕连逸低头笑了笑，知道冷还这样折腾，他也是不懂这个小姑娘。
刚好和玉在看他，所以他的笑容，就被和玉捕捉到了，她马上惊呼：“你竟然笑啦！是不是在这里吃饭好开心的？”
慕连逸很快把笑容收住，淡淡地回答：“还好。”
和玉直接把他这句话给忽略了，自顾自地说：“等开春就好了，坐在树下吃饭，就不会冻手啦。”
慕连有怔愣了一下，他根本就没想过那么远，不过穿暖花开时，这里新绿一片，一定很美吧。
两个人快吃完的时候，学堂中传来了一阵声响。有个孩子忽然喊了一句：“慕连城，你在干什么！”
和玉和慕连逸听到这话，也是一惊，齐齐朝着学堂看去。
小姑娘是先站起来的，知道慕连逸走路不方便，她马上宽慰：“你慢慢来，我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慕连逸点头，她就冲了进去。
然后她就发现，慕连城正在慕连逸的书桌边，慕连逸画的那副元锦玉，被摔在了地上。
和玉愣了一下，正要出声，发现慕连城压根就没看她，还往前面走。
他身子摇摇晃晃的，就把慕连逸的桌子撞了一下，他那上面刚好放着砚台，里面还有墨汁，直接也被撞翻了。
墨水直直地洒在画卷上，元锦玉的脸和身子，都变得脏污一片。
和玉被气到说不出话来，也忽然害怕起来。她没能阻止慕连城，怎么和慕连逸交代？
她知道的，这段日子，他始终表现得很平庸，明明他比谁都要优秀都要努力。
他好不容易能费心思作画了，还被慕连城毁了。
慕连城分明就是故意的，却还装作是惊慌失措的样子：“哎呀，墨水怎么洒啦。”
慕连逸此刻也推着轮椅进来了，一眼就看到了地上那狼藉的画，再看看和玉的脸色，他已经猜到是发生了什么，怒不可遏。
如果他能跑跳，早就到慕连城身边，然后一拳砸在他脸上了。
以前父王在，元绣玉还是父王的侧妃，你和我争抢那么多东西，我都可以容忍你。
但现在，父王被圈禁在大周的京城中，元绣玉也是我的仇人！我什么都不用在乎了！
慕连逸最终还是没选择自己动手，他只是冷声质问：“慕连城，你到底想做什么？”
慕连城委屈巴巴地看着慕连逸：“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你这砚台。”
有个小孩子马上站出来，指着慕连城说：“你说谎！你先把他书桌中的画卷撞出，也不捡，然后你又走了一遍，才把砚台撞翻的！你这个丑八怪，自己作画那么难看，还要嫉妒别人的！你娘亲肯定和你一样丑！”
和玉小公主渐渐回神，赞许地看了那孩子一眼，那孩子登时很得意。
慕连逸又问：“怎么是这样么？”
慕连城本来做了这件事，他就没害怕过，这会儿还有点洋洋得意，只是嘴上死不承认：“反正我不是故意的。”
慕连逸慢慢推着轮椅，来到慕连城身边，虽然他要抬头看他，可是其实却不输给他半分。
“如果我是你，我看不惯一个人，会直接把墨汁泼到他脸上去，才不会选择画卷来出气。慕连城，你敢做不敢当这一点，真是和你娘亲一模一样。”
他太痛恨元绣玉了，但凡她坚定一点，相信慕翎一次，别把他拒之城门外，自己都不会被东域抓来，当做要挟九皇叔的筹码。
和玉是直接害了他的人，元绣玉却是根源。
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元绣玉好过。
和玉之前是没反应过来，现在她觉得慕连逸说的非常有道理，走到慕连城的书桌边，端着他的砚台就过来了，然后猛地泼到了慕连城的脸上。
“啊！”慕连城没想到，和玉真的会动手！这里可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慕连逸露出了笑容，他就知道，只要他稍微按时有一句，和玉就能为他办到所有事情。
和玉直接把慕连城的砚台扔掉，还笑嘻嘻地和慕连城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手滑了一下。”
慕连城伸手去摸脸上的墨汁，但只把自己的手抹得黑漆漆一片。墨水不光在沾在脸上，还不断地往下滴落，今早元绣玉刚给他换的衣服，已经是狼藉一片。
慕连城登时暴虐起来，伸手就要去抓和玉的衣领：“我要打死你！”
和玉灵巧地躲开他，绕到他身后，还踹了她一脚。慕连逸挑挑眉，这姑娘打起人来，好像越来越熟练了啊。
慕连城直接趴在地上，身下就是慕连逸那幅画，他的手撑在上面，还露出了两个黑色的手印。
他疯狂地大喊起来，伸手去撕扯那画，很快就让它变成了废纸。
和玉也不敢示弱，走到慕连城的书桌旁，把他的画也拿出来，当着慕连城的面就开始撕。
纸片像是雪花一样，被和玉扬下来的时候，和玉也冷冷地笑着：“我看你还能有什么招数，尽管用出来，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一通，你真当我这个公主白当的！”
慕连城觉得自己被欺负了，登时大哭起来，还吵着要见自己的娘亲，要见皇上。
和玉小公主这样欺负人，皇上一定会为他做主的！还有娘亲，她一点都不舍得自己受委屈！
第2272章 连城闯祸
因为他太能吵闹，这件事果真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如今他为了国事，每天都焦头烂额的，真的不想管这些烂摊子。
但既然是与和玉有关，他还是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于是他将和玉，慕连逸，慕连城都叫到了御书房来，还派人把元绣玉给接进宫中了。
其实从慕连城去学堂后，元绣玉的眼皮就不断地跳，心中还有不好的预感。
得到传召，那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仿佛落了地，她还在心中默念，好了，担心的事终于来了。
和玉他们是先来到御书房的，有人给慕连城打理了一番，但是脸上的墨汁还是没洗净，所以慕连逸和和玉都白白净净的，只有这慕连城，脸上一块青一块灰的，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皇上坐在龙椅上，威严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玉忐忑地看了慕连逸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母妃已经告诫过她几次了，不要闯祸，更不要闹到皇上这里来。
他如今喜怒无常，谁知道会做出什么决定来。
当然，和玉不后悔教训了慕连城，就是连累了慕连逸，让她很过意不去。
路上的时候，她就和慕连逸道了几次歉了，慕连逸一直强调，他没有怪罪过和玉。
于是和玉强迫自己，必须要想出个办法来，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慕连城的身上。
皇上这样一问，没等慕连城说话，和玉就哭了起来：“父皇，儿臣被欺负了。”
和玉哭起来很伤心的，不断地抽噎，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皇上也有点心疼：“和玉啊，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连城还不甘示弱呢：“我没欺负他！”
“你给朕闭嘴！在朕面前，还敢自称我，谁教你的规矩？”
慕连城登时就不敢横了。元绣玉刚嫁给慕翎的时候，他也很害怕慕翎的，现在他以为娘亲是又嫁给了睿王，所以他就有嚣张的资本了。
从未想过，那些体面都是长辈给他的，他在外面越蹦跶，越像个小丑罢了。
和玉心中都快笑开了花，但还是哭着把事情讲了一遍。她也没添油加醋，但是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慕连城。
“……明明让慕连逸作画的是我，那就相当于是我的画了，我好奇元锦玉长什么样，想看一看而已，他从早上就阴阳怪气地嘲讽我，中午还把我的画弄脏了，撕了！父皇，您真的要给儿臣做主啊！”
皇上一听，当然是心疼死了自己的小闺女，冷冷地看着慕连城。
刚好元绣玉也到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皇上呢，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进门后，她先给皇上行了礼，然后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慕连城的脸上“你快点给公主殿下道歉！”
慕连城被她打傻了，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和他动粗过！她不是说，自己就是她的全部呢？那为何还要这样对自己？
“娘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看看，她还用墨汁泼我！”
“什么不是故意的！你将公主殿下惹不开心了，就是你才错！”
拎着慕连城，一脚就踹在他的膝盖上，强迫他下跪：“快点认错！”
元绣玉的愤怒不是假的，对慕连城的心疼也不是假的。她这样护短的一个人，其实讨厌死了和玉，巴不得她快点被人害死。
但如今弱势的是他们，慕连城今日如果不道歉，很可能会被处死的！
因为他不是慕翎的孩子，而是已经死去的楚王的！慕泽在乎慕连逸，所以他还有利用价值，可是谁在意慕连城？他的命，在东域的人眼中，连草芥都不如！
元绣玉在心中呐喊，连城，你不要让娘亲为难了，快点道歉啊！
慕连城不敢不听元绣玉的话，但是他跪在地上的时候，特别特别失望：“和玉公主殿下，对不起。”
和玉却不想这样原谅他了，她咄咄逼人地问：“你娘亲，本宫也看到了，比起元锦玉来，十分之一都不如，但是你娘亲有一点最好，那就是比你识时务多了，早知会向本宫跪地认错，当初又为何不自量力地惹本宫？”
在皇上看来，皇权就是不容许侵犯的，连一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质子，都能给他的公主气受，那这慕连城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所以皇上柔声问和玉：“既然他是惹了你，就你来说，怎么处置他吧。”
“父皇，儿臣日后从学堂不想看到他。”
“成，那父皇就再也不准他学知识，考取功名了。”
元绣玉差点瘫在地上，也马上跪了下来：“皇上，连城他只是年纪小，所以顽劣，还请您开恩啊！”
不让他考取功名，说明他一辈子只能当一个平头百姓，她怎么能忍受得了！
皇上的心意却已经定了：“犯了错，总要付出代价的。”
慕连城跪在地上，身子是僵硬的，他特别生气，特别怨恨这个世界。
明明是那个和玉先动手的，凭什么皇上要惩罚他啊？
慕连逸也是坐在轮椅上，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皇上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果真是比慕连城大了几岁的原因么？懂事太多了。
元绣玉真是没办法了，拉着慕连城一个劲儿地给和玉道歉：“他真的只是顽劣，臣妇回去后，就会好好教训他的，以后他绝对不敢惹您了！”
和玉转过头，都不想看元绣玉，因为讨厌慕连城，现在她对元绣玉也没有半点好感。
“你到现在还以为，他对不住的只有本宫么？”和玉说话，都不屑她一个眼神。
元绣玉马上会意，又去央求慕连逸：“你是连城的哥哥，你帮他说一句话，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慕连逸只是掰开元绣玉的手，眼中满是戒备。“他毁掉我的画时，我并不在场，所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早上的时候，他嘲讽我，嘲讽锦玉姨姨，却是真的。你嫁给我父王后，他从未有一天把我当成过哥哥，到如今也是死不悔改，我又为什么把他当成弟弟？”
元绣玉无助，又不敢置信地看向慕连逸，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孩子么？
明明慕连逸很单纯的，善良到有点蠢，心中有怨言，也从来都不敢和慕翎说。
她稍微用了点手段，慕翎就对慕连城关心起来，还猜忌慕连逸，他当时多伤心难过啊？
听听这话，像是他能说出来的么？
慕连逸真的不傻，只是元锦玉一直教导他，心中要怀中一份温暖和感恩。所以哪怕他觉得慕翎起兵造反是不对的，他仍旧愿意跟在慕翎身边，孝顺他，服侍他。
但现在，这份温暖，他只会留给元锦玉了。
看元绣玉像是狗一样跪在他面前，慕连城周身狼狈，慕连逸忽然觉得很解气。
就应该是这样啊，我失去了双腿，你肯定特别开心吧？从来没想过，有天还能给我下跪吧？
怎么不表现得愤怒一些呢？露出这样软弱的一面，让我觉得很没有成就感啊。
慕连逸如今的心肠，可能比皇上还要冷一些，因为皇上见元绣玉哭，竟然有了反应。
他真的很惊奇，自从双腿被费了后，他那里就沉寂下去了，回京后，秘密地找了不少御医来诊治，都说没有问题，站不起来，可能是因为心理过不去那道坎。
好在他没有去什么宫妃那里过夜，这件事也没暴露。
如今看着元绣玉哭，他竟然很有施虐的欲|望，浑浊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和玉小公主洋洋得意，让你们母子再嘚瑟啊，看看父皇到底是向着谁。
元绣玉还在指责慕连逸呢：“曾经我对你的好，你都忘了么！”
“对我好？”慕连逸呵呵笑了笑，满脸的讽刺，让元绣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和玉以为，皇上会把他们两个丢出去的时候，他竟然沙哑地开口：“把和玉送回她母妃那，再把慕连城送去睿王那儿。”
有太监站出来领命，要带走三个孩子。和玉觉得事情解决了，她能离开了，但慕连城眼巴巴地看着元绣玉，显然是不想离开娘亲。
元绣玉本以为她也能走了，哪知道她刚要告退，皇上就说：“你给朕留下来。”
她震惊无比，没控制住，和皇上对视了，而他的目光，让元绣玉心惊。
怎么说她也是有过两个男人的，太熟悉他们的眼神了，皇上是想留下她做那种事情！
这怎么可以，她是睿王殿下的人啊！
皇上已经不耐烦了，根本就不等元绣玉的回话，呵斥身边的太监：“还愣着干什么，朕的命令，你们都没听到么？”
宫人们动了起来，很快，三个孩子就被带走了。然后皇上伸手，让其他人的也退下。
御书房中，就只剩下了皇上和元绣玉两个人。
皇上不能走，就对元绣玉勾勾手指：“美人到朕这里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元绣玉无助地摇头，靠在门板上，却不敢开门离开。
皇上也很有耐心，就是要不愿意他才更兴奋一些。于是他嘴边的笑容更加邪肆，眼中光芒越加灼热：“你不想要你的孩子活着了？过来，别让朕再强调。”
第2273章 侮辱绣玉
元绣玉正在天人交战，是去，还是不去？
去的话，她的清白就保不住了，可若是不去，皇上真的是能做出杀了慕连城的事情！
宇文睿虽然能护着她，但是又能护多久呢？而且元绣玉明白睿王的暗示，她要自己绝对的忠心和识时务。
会给他添麻烦的孩子，他一定不需要。
她不晓得睿王的占有欲有多强，但她经历过的楚王和慕翎，都是很强的人。
哪怕他们不爱自己，也绝对不会允许其他人染指。
睿王在东域权势滔天，今日她只要活着走出宫门，在这御书房里发生了什么，肯定会传到他耳中。
皇上有点不耐心，笑容也急迫起来：“朕的美人儿，你怎么还不过来？”
横竖都是死路一条，元绣玉硬着头皮，走到了他面前，缓缓跪下。
从皇上的角度看，这个姿势让他很满意。
元绣玉正在斟酌怎么同皇上开口，最起码……别让睿王知道这件事。
皇上明明恨不得现在就扒了元绣玉的衣裳，可还是尽量延迟这份快感，同元绣玉讲起了其他的事情。
“你父亲马上就要出使大周了，朕知道你们的身份敏感，只要你乖乖听话，朕多派一队护卫给他。”
元绣玉苦笑，就算如此，元清正也不会原谅她的。
但她还是谢恩：“多谢皇上恩典。”
皇上慢慢地伸手，落在元绣玉的发梢上。她要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把头偏开。
皇上的动作乍一看并不猥亵，只是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你也别紧张，朕不是什么坏人，你这样听话，朕一定不会追究慕连城的过错了。”
元绣玉还是僵硬地跪在原地，她不敢接话。
皇上又说：“其实跟着睿王也挺好，现在朝中的大臣都听他的。”
元绣玉更是叫苦不迭，他们男人的争斗，为什么怎么总是要把她们女人夹在到其中。
“但美人，睿王能给你身份地位，却不能给你宠爱。朕的儿子，朕太了解了，什么在他心中，都没有这龙椅重要，所以你跟着他，也是虚度你作为女人，最美好的那几年时光。”
元绣玉对此很是不屑，就算是不被宠爱，还有体面在，睿王最起码不会让我像是你一样，跪在脚边，忍受着你淫|邪的抚摸。
皇上的手慢慢向下，伸进元绣玉的衣领中，然后捏住了她的柔软。
元绣玉已经咬紧了牙关，差点就喊出来了。
她是跟过几个男人了，但怎能书哟都是人中龙凤，样貌堂堂，这东域的皇帝呢？年过半百，还是个残疾，元绣玉怎么过得去心中那一关？她已经快吐了。
皇上看出了她的不愿意，为了能多几次享受到美人的甘甜，皇上认为自己不能心急。
于是他只是抚摸了一会儿，手没有再向下。
慢慢地弯腰，贴在元绣玉的耳边：“暗中跟着朕，朕保证你有用不尽首饰珠宝，除了不能给你名分外，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
元绣玉慢慢地闭上眼睛，她只是一个女人，面对这种情况，除了逆来顺受，还有什么办法呢？
最后皇上虽然没占有她，却抓着她的手，摁在他那物件上，纾解了一番。这么长时间，总算是享受了男女之情的快感，皇上别提多开心了。
而且他暗暗地想，自己的坚挺时间还是挺长的，看来没什么问题，只是之前那些庸脂俗粉，让他没办法其反应罢了。
现在他越看元绣玉越觉得漂亮，笑容不由得多了起来。
元绣玉再恶心也不能表现出来，皇上让她站起来，她跪坐太久了，身子摇晃了一下，直接就被皇上拽到了怀中。
他的裤子还没有穿上，带着浑浊液体的那物件，就这样软趴趴地在元绣玉身下，真是让她烦躁极了。
可是皇上的手臂紧紧地抱着她，根本就不给她挣扎的余地。
皇上还不停地亲吻元绣玉的面颊：“真是朕的乖宝贝。”
元绣玉微微闭着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
皇上又问她：“这次你想要什么封赏？”
元绣玉总算是肯开口：“皇上，妾身不需要什么封赏。”
“朕可不喜欢这样的你哦，而且朕也不能占你便宜。”
元绣玉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都已经占完便宜了，才想起来不能？
她早几年，就不相信男人的这些话了，但既然皇上如此要求了，元绣玉就说：“妾身希望皇上别追究连城的责任了。”
“嗯，你也是个好母亲，放心，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她在这里留了太长时间了，想要出宫了，就稍微挣扎了一下：“皇上……”她柔声说，“时辰不早了……”
皇上抱着她叹气：“唉，和美人相处的时间，总是如此短暂，朕真希望把你纳入后宫。”
元绣玉快被他吓死了，你一个马上要被逼下皇位的人，还要纳我为妃？你快饶了我吧。
但表面上，元绣玉还是得笑着说；“皇上这样说，妾身实在惶恐。”
说话的时候，因为她的身子动了两下，又给皇上摩擦起了反应，于是他轻哼一声，猥琐地往上顶了顶元绣玉：“下次见你，朕可不能这样轻易放过你了。”
元绣玉心凉了一半，这样他还不知足，想要下一次？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和元绣玉腻歪了好一会儿，皇上终于肯放她离开了，除了饶恕了慕连城这个决定，皇上还赏赐了她很多的金银珠宝，并且放出口谕，大家夸赞了元绣玉一番，算是替她在睿王面前长脸了。
元绣玉只希望出宫的路能长一些，可是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天，等她回到睿王府，完全不敢提起睿王，只希望能躲在她房中，被睿王遗忘。
一想到她今天被皇上那样侮辱，元绣玉就非常气愤，直接对伺候她的丫鬟说：“去把慕连城给我找来。”
连城回来已经有一阵了，他在宫中的时候，虽然挺害怕的，但是毕竟没被惩罚，他就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元绣玉在宫中留了那么长时间，他也不知道她做什么去了，还有点埋怨她不早点回来陪着自己。
于是丫鬟叫他，他很快就过来了。
元绣玉坐在房中，虽然掌了灯火，但是在慕连城看来，元绣玉现在很是恐怖。
她的手放在桌子上，阴沉沉地开口：“到我这来。”
慕连城有点心慌，慢吞吞地走过去，还没等叫娘亲，元绣玉一巴掌就打了过去：“慕连城！你知道你今天犯了多大的错！咱们母子差点都要死在宫里面！”
慕连城被打懵了，呆呆地看着元绣玉。不是都已经解决了么？为什么自己还是会挨打？
“娘亲……”
“你别叫我娘亲！”元绣玉打完人，她的手也在颤抖，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她每次看到，都会想到皇上那丑陋的东西，在她的手中抽动的样子，还有那浑浊的液体，飞溅到她的手上……真的是太恶心了。
所以她拿这只手去打慕连城，希望他能体会这种痛苦。
如果他没在宫中闯祸呢？自己哪里会和皇上有什么交集？所以都是怪他！
“我昨日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惹学堂中的任何人，结果呢？你从来就没有把我的话听到心中去！慕连逸是已经失去双腿了，但是和玉小公主喜欢他，他在学堂中照样能横着走，你能么？”
她一次说这么多，慕连城听不打懂，但他还是乖乖地摇了摇头。
“既然知道不能，你就给我消停些！”元绣玉指着慕连城的鼻子骂，“我有的时候就想，我要是从未生下过你该多好，你亲爹被处死的时候，我没有保护你该多好！”
慕连城这些年多拖累她，元绣玉已经不愿意再想了，她如今真是把满腔的怨气，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他听到元绣玉的话，久久都没回神过来。母亲这是嫌弃他了么？可以前他身体那么差，她仍然愿意整日整日地抱着他，哄着他啊！
慕连逸和他争宠，母亲都是站在他这边的，现在慕连逸都不和他们一起生活了，母亲难道不应该开心么？为何会这样对他？
慕连城觉得他的世界灰暗一片，站在原地，呆呆地任由元绣玉的打骂。
元绣玉也没看出慕连城的反常，打骂完他后，元绣玉又紧紧地抱住了慕连城。
“可就算是在宫中逃过了一劫又如何呢！睿王这一关，咱们仍然是过不去啊！”
慕连城没反应过来元绣玉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门却被打开了，之后是睿王的声音传来：“本王怎么你们了？”
元绣玉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惊恐地看着睿王。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睿王？可她根本就不知道，在他心中，自己是个什么地位！
脑子一热，元绣玉做出了一个决定，她一把将慕连城推开，然后跪到了睿王的面前。
睿王这才看到慕连城脸上的伤，挑了挑眉：“连城这是惹你母亲不高兴了？怎么还挨打了？”
慕连城呆呆点头，还有点希冀地看着睿王，心想，他能不能为我做主？
第2274章 睿王心思
谁知道睿王淡淡地说：“既然如此，该打。”
他转头去劝元绣玉：“你现在还在怪这孩子？用不用本王将他送走？”
元绣玉马上摇头：“殿下不要，他只是年纪小，太顽劣了，妾身多加管教，他就一定会悔改的！”
“嗯。”睿王虽然答应着，但是元绣玉感觉，他并不是很在意，“今日在宫中的事情，本王也有所耳闻……”
元绣玉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睿王竟然还笑了，“看看，这不是保住性命了么，怎么还这么害怕？来，别跪着了，你站起来同本王说。”
她不光不敢起，还直接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
睿王对身边伺候的人摆摆手，那人就将慕连城带下去了，没多久，房中就只剩下睿王和元绣玉两个人。
元绣玉抽噎得厉害，一边仰头看睿王，一边央求：“殿下，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哦？你倒是说说，谁欺负你了？”
元绣玉咽了咽口水，心中无比紧张，她死死地捏着睿王的衣摆：“今日皇上让三个孩子先离开了，结果留下妾身，留下妾身……”元绣玉别开了头，一副不敢看睿王的模样，悲痛欲绝，“妾身已经失去了清白，还请王爷能赐妾身一个利落的死法，别留在您身边碍眼了！”
她虽然没说皇上都对她做了什么，但睿王那么聪明，肯定是猜到的。
她半晌没听到他出声，还以为他是气坏了，悄悄地看了他一眼，谁知道，他表情仍旧没怎么变。
此刻他伸手，将元绣玉扶了起来，让她坐在身边，柔声说：“你这动不动就跪本王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变，本王不需要你这么客气。”
元绣玉呆呆地看着他，这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啊！他不在乎么？
睿王放开了她的胳膊，虽然两个人坐的近，但是中间并没有碰上。
见她不出声，睿王在她的眼前挥挥手：“怎么样，听到本王讲话了么？”
元绣玉愣愣地点头，回答道：“听到了。”
“既然没听到了，本王就继续说。”他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扫了两下，“你的清白不是早就没有了么？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和本王说清白？”
那一瞬间，元绣玉只觉得从脚底板，一直凉到她心口。
睿王不光不在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她是难逃一死了。
果真，睿王继续道：“而且你也不想死，你想死的话，在宫中就不会答应皇上的要求。你是想不等本王问你，就先告状，好的结果是本王暴怒，现在就提剑进宫砍了皇上；一般的结果是本王怜惜你，也不会怪罪你。”
元绣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的心思，都被睿王给戳中了。
她觉得在睿王眼中，她好像就是被脱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那么丢人，如果手边有把刀，她可能真的要自尽了。
睿王悠悠地看着她：“但你大可不必这样忐忑，因为本王确实没想惩罚你，强迫你的是皇上，本王怎么可能在你身上撒气。”
元绣玉觉得她的世界都明媚起来，她就该想到的，其他的男人，怎么能和睿王比！最初的交锋开始，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当然，还有一方面的原因，你还不算是本王的女人。”
元绣玉刚刚才开心起来的心情，好像瞬间又沉寂了下去，她那表情纠结的，让睿王一阵心情愉悦。
他最喜欢看这些人挣扎的模样，好像他是高高在上的仙人，而他们是脚下的蝼蚁。
“本王虽然不怪罪你，但你这次，也算是对不起本王了，所以本王需要你来补偿。”
元绣玉露出疑惑的目光：“要怎么补偿……妾身的一切，都是您给的啊。”
睿王笑着摇摇头，还用手，在她的发梢上轻轻摸了两下，正好是今日皇上摸过的位置：“绣玉，你不知道你的用处有多大，不要这么妄自菲薄。”
用处？元绣玉更心寒了，睿王你对我，就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感情么？
没有感情，那兴趣总该是有的吧？不然你当初为什么要收下我！
就算是她心里再怨，还是要颤抖着嘴唇问：“请殿下指明。”
“这件事你是很容易办到的，”睿王勾唇一笑，“皇上自从回京后，就没宠幸过什么女人，不是因为心情烦躁，也不是因为没有欲|望，而是因为他那里站不起来了。”
元绣玉很是诧异，她可以证明的，皇上那里很健康，只要他想，让几个女人怀孕都没问题。
睿王像是猜到了她心中在想什么一样：“那只是对你罢了，所以这次你明白，你有多重要了吧。”
一个男人，迫切想要展示他的能力，却怎么都不成功，而此刻，她出现了。
如果皇上从今日开始，病情好了也就罢了，但凡他不好，他就一定会想起自己来。
这样她就免不了进宫去，被皇上侮辱的命运。
元绣玉有些难过地看着睿王，他真的忍心自己去做那些事情么？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王，从你到本王身边开始，就该明白，本王需要的是什么。你想要权势和地位，那就用你的付出来换。”
元绣玉忽然就明白了，在睿王这里，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而现在，他让睿王看到了最大的利用价值。
“换个角度想想，你不仅在睿王府中能有体面，皇上还会赏赐你无数东西，若是有天你想离开我们了，你也有资本。况且绣玉，本王也希望你能继接近皇上。有些情报，本王是调查不到的。”
元绣玉彻底懂了，睿王是希望她能去给他当内线。
“您怎么就能确定，妾身不会倒戈皇上呢？”
“本王用人，当然确定。”他又在抚摸元绣玉的发梢了，好像是多喜欢这里一样，“而且你足够聪明，也会权衡，谁才是你以后要追随的人。”
是啊，元绣玉在心中苦笑，她真的是离不开睿王。
皇上是个废人，一把年纪，权势还被架空了，更不可能给她什么名分。
他所享受的，只是和“睿王的女人”偷|情的快感罢了，所以她没可能会跟着皇上。
“那您真的不怨妾身？”这种事元绣玉也不是没见过，当初丁燕为了慕翎，却陪袁桂睡觉，慕翎表面上看起来很高兴，还给了她很多赏赐，但是元绣玉知道，他真的很想把这两个人杀了。
“绣玉，你要试着多去了解一下本王。”这是在暗示元绣玉，只要你能圆满地完成我交代你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厌弃你。
元绣玉慢慢红了眼圈：“王爷，可能您不信，已经嫁过两次人的妾身，会有真心。但妾身自从跟在您身边后，就一心想的是您，想陪伴着您，妾身真的不想让别的男人碰自己。”
“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睿王轻声问着，好像怜惜她，可是眼中却没有半点的温度。
元绣玉知道这件事她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就坚定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事成之后，妾身希望您能给妾身一个孩子。”
睿王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元绣玉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重重地低着头。
她的声音闷闷的，好像是有棉花堵在她的鼻子中：“睿王殿下，妾身最后只想问一句，您会有哪怕一点点心疼妾身么？”
睿王沉默片刻，冷静到有些绝情地和元绣玉说：“没有。”
“好，妾身明白了。”满心扑在他身上，如今也凉透了，她就知道自己傻，睿王这样的男人，怎么是她能征服得了的呢？
睿王起身，准备离开。
走了一步，到元绣玉面前，他低头看着她的头顶：“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走到本王身边来。能不能让本王动心，就是你的本事了。”
睿王离开，整个院子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如果是在两年前，愤怒的元绣玉，肯定已经在摔东西了。
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很疲倦，什么话都不想说，一下子也不想动。
睿王仿佛用钢刀，狠狠地扎在她的脊背上，让她根本就直不起身来。
已经走出很远的睿王，面容虽然温和，眼底却是清冷一片。
他想到了今日白天，元绣玉进宫后，他就传令让御书房中伺候的人，密切关注那里的动静。
终于，被他等来了机会。
有心腹来传报，他们在恰当的时机给皇上用了药，他那里起反应了。
当时御书房中除了宫女太监，三个孩子，就只有元绣玉了。
皇上每天都能看到这些宫女，当然会觉得，不是看上了她们，只有元绣玉的存在，太明显了。
心腹还说：“属下本以为，在御书房，皇上怎么也做不出那种事情来，没想到……”
睿王不屑地笑了一声：“本王太了解他了，在他看来，元绣玉是本王的女人，他不留就怪了。”
“还是王爷英明。”
“听说那元绣玉很会魅惑人心，皇上尝过一次她的味道，肯定就放不下了，以后她还是会被宣进宫。到时候，继续去给皇上用药。”
“属下明白。”
和睿王操控的一样，皇上本以为他痊愈了，结果晚上挑了个妃子，半天都没硬起来，气得他直接甩了那女人一巴掌。
第2275章 他的狼狈
皇上本以为他能大展雄风，结果却失败了，怎么可能不气，而且他发火，又羞于启齿理由。
最无辜的莫过于那个被他钦点，要来伺候他的女人。被他又亲又摸了许久，还挨了一巴掌。
这妃子满心以为皇上是要宠幸她了，一巴掌差点把她打傻。她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住地给皇上磕头道歉，心中却完全不知道她做出在了哪里。
皇上来了这么长时间，她不是一直都很乖巧么？而且皇上的情绪转变太快了，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最终皇上拂袖离开，这妃子也被暗中处理掉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皇上的秘密，但毕竟是近身伺候过，皇上不能冒这个险。
宫中忽然暴毙个人，许多下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几位主子却很快收到消息了。
宁珍早就告诉过和玉，皇上如今身体残疾，性情定然大变，真是被她给猜中了。
于是在和玉去学堂前，她又一次叮嘱，千万不能闯祸，皇上气急之下，可能会杀人的。
和玉乖乖点头：“母妃，儿臣会听话的。但上次真的是慕连城找茬，不能怪儿臣。”
宁珍对于皇上会偏心于和玉小公主这件事，还是没什么意外的：“那慕连城毕竟是个外人，但你也是运气好，才没被你父皇惩罚，听母妃的，在学堂不要招惹他了。”
“好。”
到学堂后，她和慕连逸碰面，慕连城也在，脸上还带着伤。
要不是记得母妃的教诲，她肯定去奚落慕连城几句了。
今天的慕连城很是神不守舍，夫子讲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
因为落下了太多的课程，其实就算是认真听，恐怕也学不会。
加上他和慕连逸不一样，心性不定，又不刻苦，也不如慕连逸聪慧。
当然，现在的他，还想不明白这些。
如今他出神，很大一方面原因，是元绣玉昨天打了他。他坐在慕连逸和和玉小公主的身后，呆呆地望着他们的背影，那目光从阴郁变得痛恨。
他是不可能和他们两个起正面冲突了，但是一颗名为“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心中种下了，只待时机成熟，就会破土发芽。
慕连逸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直勾勾地看他，都不用回头，那人的身份他就明了了。
他捏了捏手中的笔，表情淡然。
被小人盯上了，看来日后要更警惕才行。
皇上既然在其他妃子那里碰了壁，自然需要迫切地证明一下自己，于是没忍两天，他就宣元绣玉进宫了。
他找的那些理由，都冠冕堂皇的，也不知道其他人能信多少。
如今只传召了两次，很多人可能还不会往那种事情上想，但久而久之呢？他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总传召睿王殿下的女人，怎么看都不正常。
那天睿王从元绣玉这里离开后，她也想了很多，既然这是他的叮嘱，那她就必须完成。
把眼睛闭上，把皇上当成是睿王就好了，反正皇上也不怎么出声。
按照时辰，元绣玉来到了宫中，只不过这次她被秘密送去的，是皇上的寝殿。
皇上在房间中心急如焚，一看到元绣玉进门，马上对她招手：“美人到朕这里来。”
元绣玉还没行礼呢，可皇上都如此要求了，她也只能乖乖地走过去。
皇上往前使劲儿倾身，将她给拉到怀中，手就在她身上揉捏起来，带着胡茬的嘴，也在她的脸上啃咬着。
元绣玉温顺地靠着他，还柔声问：“皇上，您怎么了？”
“嘘，别说话，跟着朕，好好享受。”皇上最担心的事情没发生，他那里有感觉了，真是松了一口气。
半晌后，他微微松开元绣玉一下：“绣玉，你果然是朕最心爱的女人。”
这话元绣玉就更不懂了，她做什么了？不就是上次服侍皇上一次。
此刻，皇上把元绣玉轻轻地推到顶上，然后摁着她的头顶，让她在自己面前跪了下来。
上次是用手，这次他直接把元绣玉的脸，都摁到了他那处：“好绣玉，伺候一下朕，朕满足了，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皇上甚至都在考虑把元绣玉接进宫中来，给她一个名分了。
她心中极为厌恶，但还是伸手，慢慢地解开了皇上的裤子……
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元绣玉只觉得嘴角都快要裂开了一样的疼，嘴巴中满是一种怪味道。
总算是登上马车，没等回府，她就在里面吐了出来。
但是她又不敢发出声音，担心这些护送的人，会把消息传给皇上。
捂着嘴，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元绣玉真是恨极了皇上。
但是她这次把皇上伺候得很开心，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就连睿王都给她送了不少东西来。
如今她已经算是后院中最风光的女人了，暗地里不知道有多人在嫉妒她。
元绣玉只觉得可笑得很，若是她们知道，这份风光，是她被侮辱才能得来的，恐怕她们就羡慕不起来了。
……
元绣玉的日子过的不错的消息，渐渐地传开了，元清正比元锦玉知道的还要早一些。
如今他已经进入了大周的境地，整日都过得但胆战心惊的。而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在东域却那么风光，他能不气，能不恨么？
元清正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杀回东域，把元绣玉给好好教训一番。
按照他们的脚程，再有半个月就能到京城了，今日在一个小城落脚，入城的时候，元清正在马车中，正咒骂元绣玉呢，外面还出了一点小差池。
他的马受惊了，他在马车中被撞的翻来覆去的。
其实一路上，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很多了，因为大周的百姓都知道，这次的东域派来的时辰，是他们以前的丞相。
他们很想杀了元清正，奈何东域的军队保护着他，就连大周也派人来了，这些百姓当然没机会动手。
元清正是不知道慕泽的用意，可毕竟能多活两天，他还是很乐意让大周的军队跟着的。
既然不能害他性命，那只能从其他的方面努力了。其实大周的这些士兵，也不愿意护着元清正。
不少时候，百姓们暗害元清正，他们都能阻止，但是选择了忽视。
于是元清正三天两头就会被教训一顿，但他又没有回头路。
这次马车不能用了，他就只能下车，自己慢慢地往客栈中走。
以前他都是躲着，不出现在百姓面前，就是因为恐惧。
看看，那些百姓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他的身上，元清正还得尽量端着。
走路虚浮的他，哪里还能看到他做相爷时候的意气风发。
路程虽然不长，但是从高处总是能飞下来什么东西，百姓们躲在阁楼或者屋顶上，找准角度要砸他。
元清正防备着，一直都在躲闪，但最后，他身上还是挂了彩。
周围的那些百姓们都在幸灾乐祸，元清正满肚子的气，转头质问士兵们：“你们看不到始终有人要偷袭本使臣么！怎么还不将他们抓起来！”
东域的士兵干巴巴地说：“大人，属下们要留在这里保护您。”
大周的则是道：“谁知道他们躲在什么地方，抓不到。如果使臣大人真的受不了，那就自己去抓啊。”
元清正伸手，正要痛骂一番，噼啪一声，一个鸡蛋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关键这鸡蛋还是煮熟的！砸人特别疼！元清正的后脑登时就流下血来，他气急攻心，头还很晕，差点没昏倒。
“你们这样对待我，就是不尊重东域！真是一群刁民！等见到了大周的皇帝，本官一定狠狠地参你们一笔！”
有士兵走上前，规劝着元清正：“大人，你还是处理一下伤口吧，不然怎么到京城去见我们皇上。”
元清正真是受够了，要是有机会，他在半路就逃走了，谁还能去见慕泽！
他的各种悲惨经历，都被玉煞的人整理成了情报，送往了京城。
下雪以后，外面越加寒冷，元锦玉已经不怎么爱出去了。
九哥晚上都是休息在她这里，白天的时候，从这里去早朝。
这天他回来用膳，因为外面飘着小雪，他的头上和肩头，都是洁白的雪花。
元锦玉走过来，伸手轻轻地帮他打理着，夫妻之间的日子，如同流水一般细碎：“今日是不是很忙？不然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嗯，大周多地下雪，我要督促各地的官员，做好赈灾工作。”
自从登基之后，慕泽比曾经更加有担当了，元锦玉每次看到这样的他，都觉得他会发光。
等他身上的寒气被驱散了，元锦玉轻轻地挽着他的手臂，跟他一起往里面走：“百姓们肯定都能理解，这是最艰难的冬天，从明天开春开始，一定都会好的。”
“是把，百姓们的情绪还是很稳定的，不用担心他们会叛乱。玉煞呢，有给你送来什么消息么？”
元锦玉抿唇笑了一下：“说那元清正，自从进入大周境内，就特别不顺，我拿来给你看。”
“可是我想听你讲。”慕泽说完，元锦玉有些无奈，“好，那我来说吧。”
他们两个用晚膳的时候，把慕连阳带上了，三娃和四娃也被安置在旁边。
他们现在还是在喝奶，只能吃一点点流食。
第2276章 流放肖承
慕泽看到元锦玉心情不错，自己的脸上也带了笑容：“元清正肯定以为，到了京城这种状况就能缓解了。
元锦玉俏皮地眨眨眼：“实际上啊，京城才是他噩梦的开始呢。”
晚上躺在床上休息，元锦玉轻轻叹气：“九哥，肖承和长乐已经被关在天牢中很长时间了，明日你不用早朝，宣他们进宫吧。”
“好。”
肖承和长乐原本以为，他们已经被世人遗忘了。在牢房中，谁也没有短了他们吃喝，还有干净的衣服换。
这些狱卒也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凶狠，偶尔还会和他们聊聊天。
在天牢中久了，他们的心思也变得更剔透，从主子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他们应该没想过重罚他们两个，所以狱卒也不愿意得罪他们。
但是当初的慕翎和柳氏就不一样，那摆明了是主子的仇人。
牢狱之苦，肖承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长乐对他的态度，让他一直很难受。
她过不去心中那道坎，虽然愿意和他一起承受这份苦楚，却像是把难以逾越的屏障，遮挡在了他们两个中间。
肖承找过很多次机会，同长乐讲话，可她只是必要的时候才会回上两句。
这天长乐坐在枯草上发呆，半晌眼睛都不眨一下。
肖承走到她身边坐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果然挺凉的。
“这里炭火不足，我把外衫给你。”说着，肖承就要去脱衣服，长乐回过神来，轻轻摇头，“不用，我真的不冷。”
“你的手都快不回血了。”肖承还是不由分说地把他的衣服披在了长乐的肩头。
长乐感受到熟悉的味道，和温暖的气息，鼻子有点酸。
“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次是真的愤怒了吧。”如今长乐觉得，她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而且她又知道怎么和肖承讲她心中的话。
气氛有些僵硬，好在狱卒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寂静。
肖承还以为是来提审其他犯人的，没想到站到的是他们的牢房外。
狱卒对里面的二人道：“皇上宣你们进宫。”
长乐呆呆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肖承也喜出望外，再惨烈的处决他都不怕，但是他不能在天牢中继续被关押下去了。
两个人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很快就登上了去皇宫的囚车。
虽然说是囚车，实际上，元锦玉还是照顾他们，给他们找了一辆马车，里面要暖炉，温度适宜。
一个时辰后，他们在御书房，见到了慕泽和元锦玉。在这里伺候的下人，也都是他们两个的心腹。
肖承和长乐跪地给他们行礼，元锦玉仔细地看了看这二人，在天牢中虽然没受什么苦，但是面色灰白，人也瘦了两圈，果真还是心中有疙瘩吧。
“你们先起来吧。”慕泽淡淡地说。
肖承便拉着长乐，站在了不近不远的地方。如今他们是囚犯，无论如何也不敢坐，更不敢和慕泽对视。
“如果按照朕的意思，可能要将你们关在天牢中一辈子，才能解朕心头之恨。”
肖承和长乐的头埋得更低了，心中的愧疚也更浓。
甚至他们都不用对视，就又给慕泽跪下了。肖承把深深地弯腰，把额头贴在地上：“但凭皇上处罚。”
元锦玉叹气说：“如果能这样轻易就被解决了，现在也不会传召你们。”
长乐抬头，目光复杂地看了元锦玉一眼。她不住地在心中祈祷，就算是死，也请让肖承和我死在一起吧。
实际上，元锦玉根本就没想要他们两个的命。
“肖承，本宫问你，做了那件事情以后，你后悔么？”元锦玉开口。
肖承的面色很是难看，苦笑着，却像是要哭出来。他甚至不敢去看长乐一眼，半天才沙哑地开口：“这么几年，我无时无刻不活在恐惧羞愧之中。娘娘，当初我就不想做这件事，可是君命难违，就算是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听从先皇。”
元锦玉的目光也凄然起来，时日太长了，当初那种痛恨，到现在也都变淡了，那种身不由己，就算是她没体会过，她仍然能理解。
长乐更不用说，她才是最挣扎的，想要怪先皇，但是他已经死去了啊，总不能从皇陵中把他挖出来，鞭尸一番吧？
四个人都沉默着，最终慕泽开口：“肖承，朕将你流放三千里，从此你就在东南不要回京了，你可服从？”
大周有很多个流放之地，条件最差的是西海和北荒，最好的是东南，因为那边气温高，物产丰富，只是因为和不少小国接壤，所以边境上总是会发生摩擦，百姓不好管教。
但也因为都是小国，不会像是北荒或者东域那样，能拿出数十万的军队来和大周对抗，所以那边的驻军将领都是几年一换，大周历代的皇帝，最不担心的就是那个地方了。
南疆的艰难程度，之所以还排在东南的前面，是因为南疆地势复杂，巫族和唐门都在那片布满瘴气和沼泽的疆土上生活着。
而且南疆百姓原本是很排外的，慕泽下意识也不想让肖承去染指那片土地，所以东南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肖承怔愣地看着慕泽，这就是他的处罚？一点都不重啊！
他以为自己怎么要一死才能谢罪的呢！
长乐也知道东南物产丰富，而且又不担心会起战乱，虽然是流放，可是等到了东南定居，他们就相当于是那边的住户了，想种田可以，想培育水果可以，想要捕鱼可以，想做生意也行，真的不像是惩罚啊！
“为什么？”肖承没有谢恩，而是问出了口。
元锦玉淡淡地笑了：“因为先皇犯下的过错，他已经用生命来偿还了，可能你们觉得他一条命不够，但他死了，一了百了，我们这些人，也不该执着于仇恨了。况且……”元锦玉看了长乐一眼，“未来的很多年，你可能还要活在悔恨之中，这是很严重的惩罚了。”
肖承的眼圈慢慢红了，为这样的明君和圣后，他再一次给他们两个磕头：“多谢皇上，多谢娘娘恩典！”
长乐跟着他一起行礼，在低头的时候，泪水重重地砸在地上。
最终，肖承和长乐被送出宫，现在还是冬天，赶路太艰难，等明天一开春，他们就要去东南了。
这段日子，他们会在肖大人的府邸中生活，只是不能出门。
肖承和长乐也没想过要逃走，平静地回到府中，甚至还让门房给肖大人通报了一声。
肖大人和肖夫人简直惊呆了，这两个人不是应该被关在天牢的么？这段日子，他们想尽办法，都没能去探望，结果他们自己回来了？
二老马上迎出来，肖大人看到肖承，就惊奇地问：“你们怎么回来了？不会是越狱吧？”
肖承犯下的可是大罪啊！长乐也一起跟着受罚的！
听他这样问，肖承有点哭笑不得：“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走，咱们到里面说。”
重新坐在家中，呼吸外面的空气，感受雪花和阳光，肖承享受地微微闭上眼睛。
随即肖承给二老讲了皇上的决定，他们都惊呆了，皇上和皇后，这也太宅心仁厚了吧。
“父亲，母亲，您们二老是否要跟我们一同去东南？”肖承问道。
肖大人沉默了片刻，同肖承说：“我们就不去了。”
长乐抬头看着二老，是明显地不理解，但肖承却知道肖大人在想什么。
果然，之后他就解释了：“东南太远了，我们这一把老骨头的，不能再奔波了。趁着我能动两年，我决定入朝为官，子债父偿。”
肖承无比感动地看着他们，再一次跪地，给他们二老行礼。
肖大人摁住了肖夫人的手，受了这礼，然后肖大人才对红着眼圈的肖承道：“你不用自责，也无需愧疚，你爹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让我做什么平头百姓，我也是不适应的。如今皇上是明君圣主，我理应辅佐他。”
长乐犹豫地问：“但是您已经不是首辅了，日后在朝中受委屈了怎么办？”
斗了多少年，才走到这个位置，他甘心从最底层爬起么？
肖大人洒脱地笑了笑：“如果先皇还活着，我肯定不甘心做个小官，但现在不一样了，哪怕是个芝麻官，只要在皇上英明神武的统治下，仍旧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我是为了去心安才入朝的，说实话，这一把老骨头，我早就不在意了。”
肖大人又看向肖夫人：“但为了夫人，我也要好好保护自己，你们放心吧，当初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人都选择了慕阙，我却告病在家中，可见我还是有一定的远见的。”
长乐见他的意已决，没办法再劝什么，只像是肖承一样，为二老道谢。
肖大人和肖夫人其实觉得挺对不起长乐的，肖承伤害了她最在意的长辈，自从嫁给肖承后，她好像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肖夫人后来还同长乐私下里道歉过：“以前总希望你能为肖承生个孩子，现在我想通了，你能陪着他，就已经是最让我们知足的了。”
第2277章 秀秀流血
长乐低头，微微苦笑。肖夫人的想法，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以前肖承太让她安心了，如今她自责地想，怎么就能那样了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退让呢？
“生不出孩子，是我的错。”长乐愧疚地说。
肖夫人马上摇头：“不是的，我们现在都已经看淡了。我作为肖承的母亲，最后只求你一件事，你不要离开肖承好吗？这孩子特别重感情，认定了你，就是一辈子。你离开他，他在东南就会像是漂泊的浮萍，再也不能扎根了。”
肖夫人其实也在挣扎，长乐好像始终都是付出的那一个。
长乐目光再一次放空：“如果我想离开他，早就离开了，不用等到现在，所以您别担心。”
肖夫人红了眼圈：“长乐，是我们全家对不住你……我太自私了，总想你还能原谅他……”
“母亲，”长乐严肃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们两个的事情，请您不要再告诉我，应该怎么办了。我会陪伴他，但是却不知道怎么付出我的爱恋了，请您给他，也给我一点时间吧。”
肖夫人知道长乐心软，既然她说了会陪伴，她就不劝什么了。
起身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长乐从身后叫住她：“母亲，若是在东南，我们有了孩子，一定会写信告诉你们的。”
肖夫人背对着长乐，泪水差点没掉下来，她怕长乐看不到，点头的幅度特别大，离开后，才敢擦眼角的泪水。
肖承和长乐是先沐浴才用饭的，晚上躺在床上，两个人中间还隔了一段距离。
他几次都想伸手，把长乐拥入怀中，但是长乐却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
等了许久许久，想的他全身骨头都疼，肖承伸手，无助地抱住了长乐。
她的睫毛颤了颤，身子也僵硬了，明显是没睡着的。
“长乐，今日娘亲单独找你，说了什么？”
长乐缓缓回答：“说些女人家的话，你就别问了。”
肖承特别害怕，把长乐抱得更紧了些：“你答应过我的，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我。”
“是啊，我记着呢。肖承，夜已经很深了，睡吧。”
我还继续爱着你，只是这份爱恋，夹杂了太多的东西，我不知道时间能否抚平，只是会想，如果和你在一起，会让我这么痛苦，我能否和你分开一段时间呢？
刚冒出这个想法，长乐就否定了，她不能走，不然肖承会疯掉的。
快入睡，肖承闷闷地说：“咱们天牢的时候，登基和封后大典都已经结束了，我还没有亲口和皇上恭贺一句，恐怕以后也没机会了啊。”
长乐默不作声地想，咱们在心中送上祝福吧。
两个人被关了这么长时间，又被送回来，这展开真是让京城的人看不懂。
尤其肖大人第二天还上朝了，皇上给他重新封了官职，虽然品级不高，但他可是朝中的元老人物，陪着三位皇帝起起落落，不能小觑。
众人都不怀疑，肖大人一定会重新爬回首辅的位置。
曾经觉得皇上要惩处他们，所以疏远了他们的那些官员，现在都要后悔死了。
但是世上买不到“早知道”，他们再想去结交肖大人，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能一个个地在心中怄气。
容辰近来依旧是在军营中住几天，回京复命的时候，在府中再住几天。
卫楚秀很喜欢找元锦玉，基本上两天就会进宫一次，容辰都习惯了每次回府，秀秀没在等他了。
很多事情，元锦玉也是不瞒着卫楚秀的，包括肖承这次。
卫楚秀听过前因，啧啧称奇，谁能想到，肖承在几年前，就差点害死元锦玉和慕泽呢。
要不是锦玉不想计较了，她肯定都要教训肖承一顿的。
元锦玉又和她说起了元清正的事：“再有个三五日，他们的仪仗队也能到京城了，和他们一起来的，是西北的人，如今大周把耶律真已经压到老家打了，西北的这些人坐不住了，恐怕要来议和了。”
提起战争的事，卫楚秀的脸色严肃起来：“议和？西北想都别想。他们已经在边境上兴风作浪多少年了，以为大周不敢动他们是吧？而且我和容哥都与那个耶律真有血海深仇，这笔账，绝对不能勾销。”
元锦玉笑出声来：“你看你呀，这么紧张，咱们多少年的姐妹，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西北想要议和，那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把疆土全部合并到大周的版图中，不作为附属国存在了。”
卫楚秀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想我们不打你，那就变成我们的臣民吧。”
快到用中膳的时间了，元锦玉留卫楚秀下来，但是被她婉拒了。
看卫楚秀笑的双颊红扑扑的，元锦玉就猜到，他接下来应该会提起容辰了。
果然，她道：“容哥前几次回来，我都没在府中，他吃味了呢，所以我这次要早点赶回去。”
虽然卫楚秀的语气有点抱怨，但元锦玉还是听出了甜蜜。
“好好好，我不耽误你和你丈夫团聚了，快走吧。”
卫楚秀离开宫，翻身上马的时候，觉得有点头晕，但是她没当回事，以为是冬天太冷了，她可能上马的动作太快。
骑马回到容府，容家二老习惯了卫楚秀总不在家，也没出来迎接她。
卫楚秀问过后，得知容辰还没回来，得意地笑了笑，不进屋，就在大门口等容辰。
他不是总挑理吗，这次他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看他还说什么。
一想到他之后会露出的表情，卫楚秀在马上就笑个不停。
唉，就是这外面实在是太冷了，还不断地飘着雪，感觉北风一吹，身上的披风就像是要被穿透了一样。
伸出手，放在嘴边哈哈气，卫楚秀不时地往远处的路上看看，容哥怎么还不回来呀？
等人的时间是很漫长的，终于，她见到了容辰的身影！于是她马上挥手，容辰愣了一下，策马疾驰而来。
把马儿停在她的身边，容辰皱眉：“你怎么在这里等？”
“嗯？”卫楚秀歪着小脑袋，“我想在这里呀。”
容辰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想骂她两句。“我以前都是和你说笑的，你就算是出去玩，整日都没在家，我也不会介意，下次别在这里等了。”
卫楚秀嘻嘻地笑着：“我不，我以后都等你。”
容辰也笑得眉眼温柔：“走，咱们进门。”
“好！”
秀秀说话的时候，乖乖萌萌的，容辰想，能让大周第一女将军，表现出这种憨态的，大概也就是自己了。
家中的饭菜已经备着了，二老没等他回来就吃过了，所以容辰给他们请安后，就和卫楚秀回了自己的院子。
卫楚秀让人给他打热水，又亲手帮他洗了一个干净的布巾，热腾腾地递给容辰：“容哥，你稍微擦一擦。”
容辰笑着接过：“谢谢夫人了。”
卫楚秀腼腆地笑了，自己去桌边看厨房走做了什么菜。
见今天还有鱼，她挺惊奇的：“这会儿河水都冻住了，还能抓到鱼，估计渔民得费很大的劲儿。”
她平常还是挺喜欢吃鱼的，容辰知道这一点，就同她说：“既然喜欢，那你就多吃一些。”
“好。”卫楚秀坐在桌边，低头去闻盘子中的鱼，之前她也吃过容家的饭菜，厨房做鱼还是很好吃的，今天怎么这么腥，她闻到快吐了。
容辰坐下来，看到卫楚秀表情不善，马上问道：“怎么了？”
卫楚秀把盘子推了过去：“容哥你闻闻看，这鱼是不是味道不对？”
容辰也闻了一下：“不会啊，还挺香的，怎么，是今天胃口不好，不想吃鱼？”
卫楚秀真是受不了这个味道了，捂着嘴，干呕起来。
胃里翻腾的感觉，太难受了，卫楚秀要站起来，结果肚子又变得很疼很疼，她的脸色刷白。
容辰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赶忙把鱼端到一边，把卫楚秀抱住了：“秀秀怎么了？咱们今天不吃鱼了好不好？”
卫楚秀不光是肚子疼，她现在还头疼，谁的话也不想听。
之后她猛地感觉到，下面有一股热流流出。卫楚秀还有思考的能力，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了。
因为常年奔波在外，她的小日子始终就没准过，连着两三个月不来，也是常有的事情。
卫楚秋原本还觉得，这可真是方便，毕竟战场条件太艰苦了，那几天真是她的噩梦。
结果现在呢？她是不是生病了，要死了？
一想到她才陪伴了容辰这么短的时间，就要离开了，卫楚秀的泪水就掉了下来。“容哥……容哥我不想死……”
卫楚秀这次真是把容辰给吓到了，他真的很长时间没见过她这样无助了，于是他身子一阵阵不受控制地颤抖，试了两下，才把秀秀拦腰抱起来。
他注意到了秀秀身下有血，嗓子瞬间被哽住了一样，甚至难以开口讲话。
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容辰把卫楚秀抱起，放在了床上：“听着秀秀，你不会出事的，不会离开我，我现在就去叫大夫过来，你坚持一下。”
卫楚秀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第2278章 都保住了
容辰在她的额头上飞速地亲了一下，然后就跑出了门外，大喊着：“把府中的大夫都给我叫来！快点！”
下人们全部动了起来，看容辰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好像是要出人命了！
容辰还随手抓住了一个丫鬟，将他的令牌递给了她：“你现在马上进宫，去求见皇上，让他把风神医派来！”
小丫鬟不敢违抗命令，抓住令牌就跑了。
卫楚秀还在床上躺着，她伸手往下摸了摸，全部都是粘稠的血液。
她泪眼模糊地想，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是得了绝症么？
随着血液的流逝，她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也要失去了。
容辰疯了一般，惊动了容家的二老，他们是和大夫一起来的，容辰将大夫直接推了进门，容老爷想问两句情况，容辰压抑到极点地说：“爹，您现在别说话，我着急。”
容老爷真的没见过自己那个成熟稳重的儿子，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候，赶忙点点头：“快去照顾她吧。”
容辰和大夫一起在房中，秀秀快昏厥了，大夫给她诊脉，容辰虽然急得要死，却不敢和打扰大夫。
好在他诊脉时间不长，放下秀秀的手腕，马上和容辰说：“她这是动了胎气，将军，这个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卫楚秀听了这话，强忍着疼痛挣扎着，想要开口。
她和容哥竟然有孩子了！一定要保住才行啊！她这样的身体，这个孩子留不住，以后恐怕就不会有了！
谁知道没等她说话，容辰当机立断：“既然这孩子会威胁到她生命，就马上拿掉，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我保住她的命。”
卫楚秀哭着摇头，不行啊，她想要这个孩子。
她嗓子干涩，说不出话来，容辰知道她在想什么，弯腰盯着她的眸子说：“秀秀，你才是我的唯一，我绝对不能容许你先我一步而去。让你失去这个孩子，我很对不起，以后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
卫楚秀悲伤地闭上眼睛，又是愤怒，又是自责。
她今日怎么了啊？不就是进宫一次，骑马回来么？其他的姑娘，也不会像她这样容易动胎气吧？
说到底，还是她的体质太差了，明明留不住这个孩子，还是要强求。
大夫已经准备让学徒去熬药了，可是面对这情况，他也很不忍心，忽然，大夫想到了一个人，就问容辰：“将军，您派人去请风神医了么？”
“派了。”
大夫眼睛一亮：“那太好了！风神医说不定会有办法！小的先用药，帮夫人坚持着，等风神医到来！”
容辰不怎么放心地说：“大人真的不会有事？”
“虽然小的医术不如风神医，但是这点还是敢保证的，请将军相信小的。”
“好。”
大夫落笔神速，改了两味药，让学徒去煎药了。很短的时间，药就被端了上来。
容辰扶着卫楚秀，将药喂给她，大夫又帮她针灸，将血液止住了。
卫楚秀如今能说出一点话来，乖乖喝药后，她满是祈求地问大夫：“我的孩子，孩子还在么？”
大夫重重点头：“在的！夫人，您千万别放弃！”
“嗯。”卫楚秀不喜欢哭鼻子，但是这次她真的忍不住，她揪住容辰的衣角，“容哥我害怕。”
容辰抱着她，却不敢用力，因为她现在很难受，他说话声音都不敢太高：“秀秀，没事的，就算是这一胎保不住，咱们还有未来的几十年……”
“我不要几十年！以后就算是有孩子，也不是这个了，容哥，我只要这个！你让我留下他！”
卫楚秀自责，容辰当然也是。他都不知道卫楚秀今天在大门那等了他多久，如果不是他以前和秀秀抱怨过，她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孩子若是真的没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容辰不住地在心中祈祷：宝宝，你也要坚持住啊。
每隔一段时间，容辰会就派人去看看，风叶白到了没有。
小丫鬟简直是用她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皇宫，见到了慕泽。得知卫楚秀出事，慕泽马上派风叶白出宫了。
元锦玉也是心急如焚，让银杏去开了库房，挑了无数的好东西，给容府送去了。
这种无助的时候，她只能去找慕泽：“九哥，你说怎么办？秀秀今日离开时还好好的呢？我要是给她留下就好了，风叶白能早点为她诊治。”
慕泽抓住元锦玉的手，宽慰她：“锦玉你别着急，这不是你的错。”
容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容老爷做主，把卫楚秋也叫来了。虽然他们还不知道房中是什么情况，但万一卫楚秀……最起码要她的亲哥哥见她一面。
卫楚秋这段时日在府中，过得很是逍遥自在，当然，他得管着暮烟。
这姑娘真是深山中，被野兽养大的，什么都不懂，又对什么都好奇，总是夫子夫子地跟在他身后，问这问那的。
有她在，府中都热闹不少。
今日暮烟还想缠着卫楚秋陪她做游戏的，可是容府的人来了，将这份平静就打破了。
卫楚秋听说秀秀出事了，踉跄地走了两步，差点没摔倒：“秀秀到底是怎么了！”
爹娘把她托付给自己，如果秀秀真的……那他这辈子都没脸去西北了！
小厮也不了解情况，摇摇头：“反正公子您快过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卫楚秋马上转头对暮烟说：“你留在家中，我去去就回。”
暮烟跑过来，粘着他：“不行！我要跟你一起！”
卫楚秋也没管她说什么，骑马就要走，暮烟在他的马边上急得团团转。
这个时候，卫楚秋是见不得暮烟这样浪费时间的，于是他抓住暮烟的手，然后托着她的腰，给她也拽到了马上来：“你就在这里坐着，不要动。”
暮烟乖乖点头后，马儿瞬间疾驰起来。
卫楚秋到的时候，风叶白还没到呢，他下马，也不管暮烟还在那上面，就要往里面闯。
容老爷如今明白是发生什么事了，马上拦住卫楚秋：“卫楚秀是动了胎气，你不方便进去！”
“为什么会动胎气？”卫楚秋极为愤怒地说，“是不是容辰对她做了什么？”
容老爷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卫楚秋整日都不闲着，也不是那种会安心养胎的姑娘啊。
而且卫楚秀和容辰不止一次强调，秀秀是没办法生育的，谁能想到，孩子来的这样突然呢？
没等到容老爷回答，容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哥，你进来吧。”
卫楚秋马上推门进入，把其他人都留在了门外。屋中弥漫着一股药味，他好像还听到了卫楚秀在小声地啜泣。
登时，卫楚秋气急攻心，上去就揍了容辰一拳。
容辰因为卫楚秀的事被他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拳也是他应该受的。
“哥，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秀秀。”
卫楚秋看到容辰这还一身戎装的模样，也猜到他是从军营中刚回来。休息虽然是住在容府，但平常总忘外面跑，所以卫楚秋也冷静下来，低头给容辰道歉：“对不住，我应该是错怪你了。如果真的是动了胎气，应该也是秀秀自己才错。”
容辰却脸色惨白地摇头：“就是我没照顾好她，是我没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
卫楚秋发泄后，反而冷静下来，他问容辰：“之后怎么办？这孩子还能保住么？”
“在等风叶白来，他说不定会有办法。”
卫楚秋也对风叶白寄予了厚望，跟容辰一起等。
被所有人盼着的风叶白，一路把马都骑到了院子中，下马后，他只问了一句：“病人在哪？”
容老爷将他请了进门，风叶白走进来，一边挽着袖子洗手一边说：“你们都退后，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辰和卫楚秋两个男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风叶白，前者直接给风叶白行了一个大礼：“请神医救救我的妻子和孩子。”
风叶白薄唇轻抿：“我一定会尽力。”
他的医术果然已经精湛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把脉的时候，就同容辰说：“幸好我赶来了，不然这孩子真的是保不住了。”
先喂卫楚秀服用了他自己配制的药，秀秀这会儿很虚弱，没办法说话了，但眼睛都不舍得眨，更不敢昏过去，生怕再醒来，他们就告诉自己，孩子没了。
风叶白不想她这样紧张，沉稳地道：“你放心睡吧，我保证，你和你的孩子，都会没事的。”
得到他的保证，卫楚秀泪光闪烁，慢慢闭上了眼睛。
之后风叶白将容辰和卫楚秋都请了出去，专心为卫楚秋施针，从诊断到熬药，他都没假手他人，就这样忙了两个时辰，卫楚秀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了。
风叶白擦了擦他的汗，竟然还有点爽，毕竟许久都没有经历这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事情了。
天知道他之前在战场上，处理的都是皮外伤有多烦。
走出房门，容辰和卫楚秋马上迎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一脸焦灼的容家二老，容辰着急地问着：“秀秀的情况怎么样？”
风叶白笑了笑，算是让他们先安心下来：“孩子和大人都保住了，一会儿等她醒了，你进去看看她。”
第2279章 多谢神医
高大俊朗的男人，在听了风叶白的话后，眼圈直接就红了。
他不自然地别开头，不想让风叶白见到他这样软弱的姿态，又明白必须同风叶白道谢，只能再次转过头来。
风叶白温和地看着他，没有提及他的情绪，会难过，会激动，都是人之常情，尤其他是个大夫，见多了生老病死，这些事见多了，也就理解了。
容辰给风叶白行了大礼，如果不是因为平辈，他真是想给风叶白跪下，来表示他内心的感谢之情。
秀秀是他用命，用后半生换回来的女人，他真的连一丁点会失去她的可能都不敢承受。
“风神医，真的谢谢您，日后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容辰这一条命是您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风叶白伸手扶容辰，但他还是执意行过了大礼，风叶白只能动容地望着他。
他与容辰都是朝臣，效忠于慕泽，同样，他们也是慕泽的兄弟。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他同容辰的身份地位是一样的。
他们一个在边疆镇守，一个救死扶伤，这大周，离开了谁都不行。
这次风叶白受的不是他的同僚礼，而是容辰作为一个病人的家属，对他表示感激。
如果他行礼，能让他心上好受些，风叶白不会推辞。
等容辰行礼过，风叶白亲手将他扶起来，凝视他的眼睛：“卫楚秀还在休息，你去陪陪她吧，这个时候的女人，都是很脆弱的。”
哪怕她是个女将军，如今她也只是个怀孕的妻子，需要丈夫的陪伴。
风叶白继续道：“皇上同娘娘还在宫中等我的消息，我要回去复命，至于你说的报答，若是日后有需要，我一定会来寻你。”
这么大的恩惠，就算是风叶白说不要他的报答，容辰肯定还是会记在心上，这男人，太重承诺了。
所以风叶白哪怕没什么所求的，也说出这番话来，就是希望容辰心中能好受些。
容家父母也一直激动地望着风叶白，齐齐走过来，要给风叶白行礼。
这可算是长辈，风叶白怎么可能受他们的礼，马上把人扶起来了。
容夫人从刚刚开始，眼泪就没断过，容老爷的眼圈也是红的。他们感激风叶白的同时，也非常高兴。
秀秀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多亏了风叶白啊，性命保住了，孩子也保住了！他们容家有后了啊！
容老爷上前，直接握住了风叶白的手，声音都在颤抖：“风神医，真的谢谢您啊！谢谢您！”
风叶白轻轻摇头，整个人都很云淡风轻：“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这样激动。”
容老爷知道风叶白要去宫中复命，耽误不得，不然他真的恨不得把家底都风叶白翻出来当做是报酬了。
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幸好他刚刚已经让下人去准备了诊金，此刻他将一个大匣子交到了风叶白的手中，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他要收下。
风叶白掂量了一下，就明白这里大概是什么东西了，他不缺钱，并不想收。
但是容老爷和容辰都坚持，容辰还道：“你这次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别是诊金，就算是要我这一条命也是够格的，请风神医不要推辞了。”
风叶白以前也总碰到类似的情况，为难之下，还是收了东西。
他们的感谢需要一个宣泄口，那自己就给他们。至于这银钱，他留在手中也没什么用，带去给银杏买首饰吧。
所以风叶白伸手，双手接过了匣子，还微微点头。
容老爷看他收了东西，果然松了一口气。
风叶白在走之前，还给容辰开了一个方子，宫中送来了不少好东西，正好可以给卫楚秀调养身体。
他还叮嘱：“虽然孩子是保住了，但一般女子怀孕都凶险得很，更不用说是容夫人了，所以这段日子，一定要避免剧烈运动，饮食上也有注意，千万不要让夫人骑马跑动，以免伤到胎气，待调养几个月后，胎儿稳住了，稍微多运动些也就可以了。”
容辰点点头，表示他都记下来了。容府的大夫一直站在不远处，刚刚他虽然没机会去观摩风叶白到底是怎么救人的，但是从这个结果上看，他非常钦佩风叶白的医术。
不愧是受宁帝重视的神医啊，当得起大周第一圣手的称号。
他也是大夫，所以看着风叶白的时候，眼中多了两分复杂。
虽然他比风叶白年纪大了不少，但是现在这样崇拜地看着风叶白，俨然已经把他当成偶像了。
于是这大夫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强忍着激动走了过来，也给风叶白行礼：“风神医，在下乃是容府的大夫，您叮嘱的话，在下都记住了，一定会尽心尽力为夫人调养身体的。”
风叶白也赞许地看了这大夫一眼，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有什么情况，你可以托人往宫中给我捎口信。”
大夫的眼睛刷的一亮，他当然不希望卫楚秀再出什么事情，风叶白的话，相当于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机会。
如果他能借着这个机会，向风叶白请教一番就好了，他也希望自己的医术，有天可以像是风叶白这样精湛！
风叶白还夸奖了这大夫一句：“这次也多亏了你稳住了容夫人的情况，不然等我到，也是回天乏力了。”
大夫被他一句话说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崇拜的人啊，竟然夸奖他！他得是多荣幸啊！
擦了擦温润的眼角，大夫急忙低下头，表示谦卑：“小的不敢居功，这次都是风神医您的功劳。”
风叶白笑了笑，没再反驳什么。他明白自己的一句夸奖，对于这些大夫来说，是多宝贵的东西。
以前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屑于和这些人做朋友，只要自己的医术够精湛就行了，他还有些瞧不起这些大夫。
但是现在，他的想法已经慢慢改变了。如今他在尚医局，和其他的太医共事，还有从各地选拔上来的，资质很高的学徒跟着他学习。
当他把自己所学交流出去的时候，当他也能在这种交流中进步的时候，他才明白，医术从来都不是一种该故步自封的东西。
只有打破曾经的格局，突破原本的宪法，他才能更上一层楼。
就说跟着慕泽在战场上磨炼时，他只是处理一些皮外伤，那会儿还觉得大材小用了，现在呢？他对于处理外伤非常有一套，手速快得处理伤口的时候，甚至不会让病人感觉到多少疼痛，这难道不是一种进步？
当然，这些想法，风叶白只在心中默默感悟，没往外说过。
他要离开，容辰，卫楚秋，还有容家父母都感动地看着他，并且送他到了门口。
后来风叶白执意让他们回去，他们才目送风叶白走远。
刚刚容辰和风叶白道谢的时候，卫楚秋就在容辰的身边，他和容辰的立场是一样的。
风叶白今后就是整个卫家的大恩人，这份恩情，卫楚秋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暮烟跟随卫楚秋学了这么久的知识，渐渐明白了人类的文化，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什么是感激之心。而且她非常尊重卫楚秋，既然夫子都已经感谢风叶白了，她也要的。
虽然她现在力量很小，帮不上风叶白什么忙，可只要他有需要，自己一定马上赶到！
卫楚秋随着容辰去看卫楚秀的时候，还默默地想，怪不得风叶白也犯了错，皇上却迟迟没有惩罚过他，还给了他很多戴罪立功的机会。
如果他在慕泽的位置上，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太多人欠了风叶白恩情，这男人又不挟恩图报，能有这般的臣子，真是天下之幸啊。
相信当初他会犯下大错，也是有什么缘由在的吧。
如今容辰还心有余悸，但是容家父母已经开心到要跳起来了。
他们一起进门，去看望卫楚秀，刚刚在房间中，卫楚秀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话。
容辰直接坐在卫楚秀的床边，握着她的手，从最开始见到她，就一直在对她笑。
他的手掌很温柔，带着常年握剑留下来的茧子，有点粗糙，但是卫楚秀很喜欢，觉得很有安全感。
他的手指贴着她的手心，一下下，深情地在上面摩挲，那痒痒的感觉，好像是一直要渗透到她的身体中。
容家的父母先开口，他们知道卫楚秀现在身子弱，也不敢太大声讲话，只是叮嘱她很多的注意事项，容夫人的声音很的轻快：“你现在什么都不想多想，家中有容辰做主，你只要安心养胎就行了，我们这就离开了，下次再来看你。”
卫楚秀感动地点点头：“谢谢娘亲。”
容夫人现在也慢慢喜欢上卫楚秀了，眼眸晶莹：“都是一家人，别这样见外。”
等他们走之后，卫楚秋和暮烟走了过来，作为卫楚秀的哥哥，当初知道妹妹出嫁，他是一种情绪，现在她要当母亲了，他的内心更复杂。
秀秀啊，真的长大了，是别人家的女人了呀。
卫楚秀其实觉得她挺对不起卫楚秋的，主动和他道歉：“哥哥，是我没照顾好自己，不关容哥的事，你别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