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真让人失望啊
“既然不是一个口号，那就去做吧，择日不如撞日。”柳牧说道，“就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对神羽宣战吧，告诉他们战争开始了！”
终于，柳牧的语气变得不再那么平淡。
看到台下略显骚动的人群，加里脸上的不满情绪已经彻底表现了出来：“战争？你以为神羽一族是什么，是我们随随便便可以对付的小动物吗？”
“不是啊。”柳牧摇头，“我觉得已经说过了，为了自由而战，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肯定是会流血，会死人的。这是难免的，你作为首领，居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不是无谓的牺牲！”加里一脸严肃地说道，“好了，别在这里废话了。我们现在需要的跟亚洲那边联系，双方互相帮助，积蓄力量，到时候才有希望推翻神羽的统治！柳牧，你的心意我能够理解，但是自由之盟不是一个没有秩序，可以乱来的地方。”
“你也不是自由之盟的首领，无权决定是不是对跟神羽开战，我才是首领。我现在赋予你的工作是跟亚洲的幸存者们取得联系，双方尽快建立起真正的联络。作为一个刚刚加入到自由之盟的新人，你的职务就是联络官。已经超过绝大部分人了。”
加里的一番话，正义言辞，有理有据，基本上无可指摘。
只是，换来却是柳牧摇头的动作。
“怎么，你难道想要抗命？”加里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身后的麦克同样如此。
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不怕柳牧这个家伙不妥协。
昨天他选择加入，以为事情发展很顺利了，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在今天这个重要时刻在搞幺蛾子。
这些话说下来，简直就是在“惑乱军心”，加里已经决定，一旦柳牧再有稍微出格的举动，就以“以下犯上”的罪名，将其拿下，再使用神羽之卵。
“早知道一开始就用神羽之卵了……”加里在心里暗道，略微有些后悔。
毕竟一开始，柳牧表现出来的莫测实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一开始就果断一点，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抗命？”柳牧笑了一下，“我是在帮助你们啊，为自由而战，可不是你们单方面想要停下来就可以开始或者结束的。”
看着柳牧脸上莫名的笑容，加里心里顿时一阵发寒。
只不过还没有等他出手，一阵凄厉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好像一把尖刀一样，横在了众人的眼前，散发着寒光。
这警报，是在这个地下基地建立之初就涉及好的，这些年从来没有响过。
它响起来的唯一表示，就代表着这个地下基地被神羽发现了。
“你——”加里马上就联想到了柳牧。
“我有说过吧，今天就是莱克星顿的枪声，看来你们的历史不太好。”柳牧看着加里说道。
“首领！外面，来了很多神羽！”没等加里反应过来，就有人冲了进来，大声喊道。
鸟人是他们对神羽的蔑视，但是内心对于神羽一族的敬畏，让他们在一些情况下，会不由自主地恢复“神羽”的称呼。
加里目光当中流露出了森然的杀意，那些灰羽也不例外。
任谁在这个时候，都想到了这件事情跟柳牧绝对有关。
难道，他真是是神羽一族派出来的间谍？关于亚洲华夏的消息也是假的？
可是，这完全没有必要，根本不不合常理。
要知道，麦克他们杀掉的可是一个王族，血液中的金色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用一个王族的性命换取他们这些反抗者，就算是加里他们也觉得，代价太大了一点。
不管如何，现在所要做的事情不是搞清楚所谓真相，而是将眼前这个白发男子彻底拿下，作为人质或者杀掉！
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好好为你们的自由而战吧。”
面对众人狂暴的怒火，柳牧笑着说道，身子模糊了一下，瞬间消失不见了。
提前将柳牧锁定，以为他不可能逃掉的加里愣了一下。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让他逃脱了。
“走！弄清楚情况！”既然对方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必然不可能被他们在短时间内找到。
加里也顾不上柳牧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反击。
但是情况极为糟糕，这个地下基地当然不只有一个出入口，还有其他的逃生通道。
可是，这次来的神羽数量足足在数千人，甚至动用了一些手段，将这片区域彻底围住，根本不给他们任何逃出去的机会。
眼下，除了拼死一战之外，竟然就没有了其它选择。
“为自由而战……”
“付出代价……”
“不留一点血？”
柳牧所说的话语在加里的脑海里面不断地回荡着，让他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从一开始，就不是他在算计这个白发男子，而是被柳牧玩弄于鼓掌之中！
“走！我们出去迎战！”
加里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双拳紧紧握在一起。
不得不说，身为抵抗者，这些灰羽的素质还是比较高的。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所有的灰羽都聚集了起来，来到了地面之上，面对着天空当中居高临下的，还有地面上站着的神羽军团。
这些神羽普遍都是灰羽奴隶和平民。
为首的，则是一个身材高大，有着一对白色羽翼，充满了威严的中年男子，站着宽敞、华丽的战争车辇之上。
而这个中年男子身边，竟然还站着泫然欲泣的菲丽丝。
看到这个身后跟着几个充满了威势的神羽护卫男子，如同将军出征的男子的时候，加里的双眼忍不住微微瞪大。
这个中年男子，他很熟悉，也不可能不熟悉。
汉克·斯坦贝克，菲丽丝的父亲，也是他经常去的那座城市的主人，统治者，而且，他是一个传承级强者。
看到加里带着人出现，菲丽丝双眼瞪大，拼命摇头，却没有其它动作，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显示是被控制住了。
跟身边那个冷笑的中年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怜的小老鼠们，很吃惊吗？”汉克看着加里他们冷笑道，“你以为我从来不知道你们的举动？错！只不过是在找机会，想要把你们一网打尽罢了！原本还打算再等等，没想到你们竟然有想要逃的意思，那就只要提前一点动手了。原本还想着你们再努力一些，多发展一些人呢，好让我省事一些。”
一番话，如同铁锤一样砸在加里等人的心中。
这群神羽，竟然早就知道了一切，暗中掌控着一切！
“呵，所以才派人间谍吗？”加里开口说道，声音有些干涩，却勉强保持住了他自由之盟首领的风度。
“什么间谍？”出乎意料，汉克皱了一下眉头反问道。
“跟神羽无关！那他是谁？为什么提前知道了神羽会过来？”听到汉克的回答，加里这边不少人都在心里暗道。
眼下的情况，也不容许他们多想，或者说，脑袋里面一片混乱，各种念头纷沓而至，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看来你也不知道。”
加里刻意笑道，“真有意思。”
“哦？”汉克应了一声，“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要耍小聪明。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这回，吃惊的可不是一两个人，就连双目泛着泪花的菲丽丝也流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加里倒是很清楚，汉克看中的是什么。
神羽之卵是神羽一族上位者掌控其他人的手段，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破解办法。
但是加里算是一个特例，他无法破解，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规避，汉克不可能不感兴趣。
“怎么样？”汉克没有刻意点明，不过加里很清楚他的意思。
“你以为这种话对我们有用吗？”
不等加里回答，几个脾气暴躁的“年轻人”就大声喊道，他们以为是汉克对所有人伸出了橄榄枝，“就算是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们也要为自由而战！那人说的没错，今天就是战争的号角！”
“蠢货。”
加里在心里暗道，他早就累了，真的不想再继续这样暗无天日，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曾经那个为了自由而战的加里早就死在了一次次的磨难当中，现在的加里只想要求得更好的生活。
如果没有办法前往华夏继续做一个土皇帝的话，那么，臣服于汉克，也不是一个糟糕到极点的选择。
毕竟，自己也算是菲丽丝喜欢的人不是吗？
而且一个共鸣级强者身份，也足够了。
那些年轻人喊完之后，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场面顿时陷入到了难言的沉默当中，然后带起了一阵骚动。
很多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加里，等待着他的选择。
“你们？不，我只想要他一个罢了，这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汉克说道。
身边的菲丽丝则是连连摇头，显然，她很想自己的父亲放过所有人。
“嗯，只是我一个人。”
汉克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加里冷漠的声音，只见他踏出去几步，单膝朝着汉克跪了下来，底下了自己的脑袋。
“首领？”
“你！”
一阵巨大的骚动在自由之盟这边“响”起，包括那些老人也没有想到，加里会将他们抛弃得如此干脆，如此决然。
绝望的情绪在蔓延。
“首领，不是说要一起为自由而战吗？”有人不甘心地咆哮道。
“我累了。”加里头也不回，“而且我不想死。”
简单干脆的回答让其他人都沉默了下去，甚至有人都丢下了手中的武器。
局势，已经无可挽回。
“啧，真让人失望啊，我原本还以为你们会选择战死沙场呢？”
就在此时，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开始还是在自由之盟等人的身后，不过到最后的时候，声音的来源却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或者说，是汉克所在的位置。
没有任何神羽、灰羽看清，车辇之上是怎么多出这个白发男子的。
“柳牧！”
低着脑袋的加里猛地抬头！
第346章 全面战争
对于这个神秘白发男子，现在的加里是无比的忌惮。
别的不说，光是他知晓神羽一族的举动，又可以在他的锁定之下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足够让加里警惕了。
更不用说，现在竟然在没有任何人察觉到的情况下出现在汉克的身边。
甚至连汉克本人脸上都挂着惊讶的表情，没有收敛下去。
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说，已经是相当失态的表现了。
“说好的为自由而战呢？”
柳牧看着自由之盟说道，“不会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吧。”
“当然不是！”几个人喊道。
“嗯，既然不是，那就动手吧。”柳牧随意地说道，好像不是让他们动手，而是让这些人去喝一杯水一样。
“你在说什么？”
加里站了起来，“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柳牧的出现，让原本明朗的情况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对于已经做出了选择的加里来说，无疑不是什么好消息。
“开始吧。我说过，这是战争的号角，如果你们不愿意吹响的话，那也没有任何活下来的价值。”柳牧完全没有理会加里，声音从平淡渐渐变成了冰冷。
“有点不对。”
这个时候，也有人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
如果说，一开始汉克是因为柳牧的出现而惊讶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话。
那么，这几句话的功夫，足够这个传承级强者做出反击了。
为什么汉克到现在依然毫无反应，甚至就连脸上那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彻底收敛，仿若一尊石像那样伫立在那里。
他身后那几个共鸣级的护卫也是如此，没有任何举动。
面对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柳牧慢慢伸出手，轻轻搭在了汉克的肩膀上，汉克的身子就好像瞬间失去了骨头一样，瘫软在这车辇之上。
嘴巴里面发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声音之后，双眼当中的神采渐渐敛去。
他的脖子之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阵细细密密的血线。
汉克砸在车辇上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如同炸雷一般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当中。
同样，也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自由之盟这边，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咆哮了一声，朝着最近的神羽冲了过去。
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死了？”
那些神羽们自然是本能地展开反击，但是最强大的汉克就这样躺在柳牧的脚下，身后那些共鸣级护卫也同样纹丝不动，他们直接陷入到了群龙无首的状态。
尽管在数量上比自由之盟多出好几倍，一时间竟然根本拿不下他们。
“柳牧。”
加里重新站了起来，看着柳牧的目光极为复杂，“你——”
刚刚开口，就看见车辇上的柳牧随意一挥，一道风刃破空而来。
顾不上其它，加里瞬间做出而来防御的举动。
只是那风刃势如破竹，轻松破开了加里的防御，在他的胸膛之上留下了一道极为可怕的伤口，大量的鲜血喷洒了出来，甚至就连心脏都暴露了出来。
仅仅是随意，漫不经心的一下，加里就被柳牧打入到了重伤濒死的状态。
加里跌坐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身体，脸上挂满了惊骇的表情。
他在这个白发男子面前，竟然连一招都无法抵挡下来？
“嗯？”柳牧倒是表露出了一丝“吃惊”的情绪，“居然没死。”
不过这个吃惊的情绪可不是真正的乱了方寸的吃惊，更像是一种一巴掌没有拍死小虫子流露出的惊讶感觉。
既然没死，那么就再补上一下就可以了。
加里的视线迅速被黑暗所看笼罩。
这场残酷的战斗自然不会因为加里的死亡而终结，不少神羽冲向柳牧，在靠近的时候，就被无形的力量撕裂成了一蓬血雾。
反复几次之后，这些神羽就不再做这种自杀的举动。
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自由之盟。
只是，自由之盟现在的反抗已经进入到了疯狂的状态，哪怕是死也要从敌人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简直就像是一只只疯狗一样。
再加上汉克看上去已经死亡，原本胜券在握的神羽一族竟然开始选择了退却。
柳牧只是静静站在车辇之上，身上渐渐散发出了血色的气息，开始朝着四周弥漫开来。
血色的迷雾将这片区域渐渐笼罩了起来。
那些逃得够快的神羽在远处，心有余悸地看了几眼这边，毫不停留地朝着城市的方向飞去。
当这片血雾散去的时候，那些尸体都已经消失不见，场上只剩下了那些武器、铠甲、零落的羽毛还有鲜血。
一切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自由之盟竟然还剩下了十几个人，每个人都已经无法站立，一些人坐在地上，一些人直接躺在了地上，剧烈地喘息着。
唯一相同的，就是这些人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笑容。
断断续续中夹杂着痛苦的笑声从他们嘴巴当中发了出来。
他们居然活下来了！
柳牧身边的菲丽丝也是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过比起自由之盟的人劫后余生的幸福，她就是彻头彻尾的痛苦了。
当这个白发男子突兀地出现在这车辇之上的时候，场上的一切都彻底脱离了所有人的想象，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最终变成了这样。
笑过之后，那些自由之盟的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走到了柳牧面前说道：“首领。”
“我记得你们自由之盟不仅仅只有这些人，还有不少外围成员对吧？”柳牧问道。
“是的，不过那些……”有人开口说道。
那些外围成员，其实没有太多作用，顶多偶尔稍微传递一下不痛不痒的情报。
基本上就是投机者。
“我知道。”柳牧打断了他的话，“不过这不重要。你们去找到能够找到的所有灰羽，告诉他们，战争开始了。不想死的话，就拿起手中的武器反抗吧，反抗神羽，或者是反抗我。”
听到柳牧的话，那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眼前的白发男子，是真的想要挑起跟神羽一族的全面战争？
可是，他到底哪来的底气？
“首领，神羽一族并没有那么弱……”有人开口说道。
“去吧。”柳牧打断了他的话，“那座城市，从今往后就是我们的根据地了，宣传出去，我要让所有神羽都知道，战争开始了。”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这些人点头答应了下来。
挑起跟神羽一族的全面战争？
是的，这就是柳牧所做的事情。
走过神羽一族所在的地方，到处“看看”是寻找到深渊之主最后一部分力量的方法。
而让所有的神羽都动起来，主动来找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办法？
以神羽一族的高傲，柳牧作为一个“人类”，一旦深入了他们的统治区域，冲突就不可避免。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直接干脆一点。
反正都是要打的，不如从一开始就开战。
伸出了手，大量的狂猎从世界之蛇指环当中汹涌了出来，哪怕是保持着小黑狗的状态，也散发着一股诡异凶戾夹杂着死寂的可怕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狂猎的影子当中，都躲藏着幽影。
指挥着一部分狂猎跟在了这些自由之盟的幸存者身边，柳牧说道：“让它们跟着你们，我可不希望动静闹得不够大的时候你们就死掉了。”
这些人，实力勉强能看。
但是面对强大的神羽一族，完全不值一提，暗中联系那些奴隶灰羽或许还可以办到。
但是柳牧的要求可是“造势”，自然要稍微保证一下他们的安全。
“是，首领。”看着身边那些光是气息就让人胆寒的小黑狗，这些人自然忙不迭点头。
“走吧。”
放开了对拉车的独角兽的禁锢，这些有些像是马儿一样的生物立刻狂奔了起来，朝着城市的方向跑去，身后跟着大量的狂猎，如同一片黑色的浪潮汹涌而去！
“你想要干什么？”菲丽丝站在柳牧旁边，瞪着眼睛看着这个人类男子。
“刚才我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吧？”柳牧没有不让菲丽丝说话，只是散开了黄金之城的领域之力禁止了她行动罢了
“你是疯了吗？”菲丽丝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你知道这样会死多少人吗？”
“战争总归是会死人的。”柳牧声音平淡。
菲丽丝剧烈喘息了两下，胸膛起伏可以用波涛汹涌来形容。
“你不想死这么多人？”柳牧看了菲丽丝一眼说道。
“不想，不仅仅是我们，我也不希望再有其他种族死亡。”很明显，菲丽丝的博爱精神已经包括了其他种族。
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去帮助加里了。
“善良过头啊。”柳牧在心里暗道，不过他也刚好需要这样的人，或许可以发挥出一点作用。
“既然你不愿意的话，那就发挥你的作用吧。”柳牧说道。
“什么？”菲丽丝愣了一下。
“你在这里不是很有名，很受欢迎吗？作为和平的使者，劝说其他神羽都投降就可以了。”柳牧说道。
菲丽丝在神羽，至少在这片昆恩王族统治的区域，相当有名气，是无数神羽心中的女神。
原因自然是因为她的美貌还有善良。
这些，柳牧早就通过那天晚上潜入到菲丽丝影子当中的幽影了解到了。
不然的话，柳牧也不可能知道今天会是汉克围剿自由之盟的时间。
第347章 死亡乐章
战争从来都不是柳牧的目的，而是他的手段。
如果神族一族肯乖乖合作，仍由柳牧一点一点“搜寻”过去的话，他也不会挑起所谓的“全面战争”了，或者说，不会这么着急跟神羽一族全面开战。
其实依照神羽一族的特性，朝着其它地方扩张是必然的事情。
到时候依然会有一战，只不过不会是现在。
现在挑起战争，其实算是柳牧临时起意的一件事情，加里那些人老说着“为自由而战”，柳牧就顺势让他们为“自由牺牲”，顺便点燃起那些灰羽的“自由之火”。
有他作为一个旗帜和标杆，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我做不到。”听到柳牧的要求，菲丽丝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了黯然神伤的表情。
竟然是在自责和愧疚，这让柳牧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了。
“总归是女神级的人，多少可以发挥出作用的。”柳牧看了菲丽丝一眼说道。
菲丽丝对他来说，是一个吸引仇恨的靶子，可以源源不断地吸引神羽一族前来找他的麻烦。
以神羽一族的骄傲，是不可能容忍一个很受欢迎的女神级人物落入到了一个外族的手中，特别是那些二代才俊们，柳牧几乎都可以看到他们前仆后继来送死的模样了。
到时候，将仇恨给拉满了，柳牧甚至都不需要主动出击，只要稳坐钓鱼台以逸待劳就可以了。
独角兽前行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柳牧就带着狂猎大军来到了这座现在属于神羽的城市。
现在这座城市，正处在混乱当中，因为汉克死亡的消息被那些溃败的神羽带了回来，缺少了一锤定音之人。
神羽一族，只要是成年神羽，再弱小，也有一转职业者的水平。
那些被神羽之卵寄生的灰羽，其实还要更强一些。
毫不客气地说，只要神羽一族愿意，他们就是全民皆兵的种族，哪怕一些神羽从来没有经历过战斗，他们也可以拿起武器成为战士。
强悍的身体素质再加上飞天的能力，都是神羽一族成为深渊种族当中佼佼者的原因。
而这座城市，神羽的数量接近十万。
抛开那些不适合的，完全可以拉起一支上万的军队。
不过当柳牧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不是什么整装待发的军队，仅仅是一个鸡蛋壳似的半透明保护罩，将三分之二的城市都笼罩了进去。
还有三分之一暴露在外面。
“放弃吧，这个防护你是无法攻破的。”菲丽丝在旁边说道，“现在消息传出去，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军队过来，到时候又是——”
她想要劝说柳牧。
“就是要他们来啊。”柳牧说着对着眼前的光幕伸出了手。
“到时候又会死很多人，你是传承级强者！你可以用更好的办法为你们争取应该有的地位和尊重，没有必要这么激进。”菲丽丝显然不会停止劝说。
柳牧也不在意：“我现在所做才是最好的办法。”双眼中的暗红色开始灼烧了起来，如同涌动的岩浆一般。
眼前的光幕轰然破碎，从他身边开始，一只只狂猎仿若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膨胀了起来，咆哮着朝着眼前的城市冲了过去。
菲丽丝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这一幕。
城市的防护，她父亲花了大力气，就算他自己也不可能从外部打破，竟然在瞬间破碎了？
而眼前的男子仅仅是伸出了手，稍微虚握了一下！
黑色的狼群，可怕的狂潮在短短几分钟就要城市完全淹没。
大量的神羽飞上了天空中。
狂猎虽然可怕，但是别忘记了，狂猎可不会飞行，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这些神羽也很快找到了对付或者逃亡的办法。
天空，原本就是神羽一族的优势和主场。
一时间，狂猎竟然拿这些神羽没有了办法。
虽然没有神羽敢在这个时候过来撩拨站在车辇之上的柳牧，但是已经可以听到一声声嘲讽的笑声从天空传来了。
这个白发男子，的确是人类这个卑贱种族当中的强者。
甚至强大到杀掉了他们的城主，传承级强者的地步，但是哪有怎么样，他只是一个人。
一个人而已，带着一群不会飞的狗，又怎么可能对伟大的昆恩王族的统治造成任何动摇？
现在稍微暂避锋芒，过上一段时间，就是这个卑贱者的死期，挑战伟大的神羽，就是找死的行为。
“呼——”
看到不断有神羽飞上天空，避开了灭顶之灾，菲丽丝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到他们悬浮在天空中，跟柳牧保持距离却又不肯离开，让菲丽丝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们太小看身边的这个人了。
刚刚想要开口提醒，菲丽丝却发现自己的下巴已经动弹不得了，只能发出“嗯嗯嗯”含糊不清的声音，甚至连摇头的举动都无法再做到。
一张脸渐渐涨成了红色，看上去痛苦无比。
这倒不是柳牧故意折磨她，而是她自己主动想要摆脱束缚。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推移，城市当中所有的神羽都飞上了天空，脚下是不断咆哮的狂猎，声音如同狂兽的吼声，朝着四面八方传开。
只是咆哮虽然可怕，却对天空中高高在上的神羽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更多的像是一种威胁。
这种威胁就是挑衅和无形的耳光，扇在天空中神羽的脸上，让高傲的他们不愿意就这样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逃亡。
再加上，菲丽丝还在柳牧身边站着，很多神羽也不愿意就这样离开。
他们在等，等待着反击的机会。
从目前情况来看，只要不过分靠近那个低贱的人类，他们就没有什么威胁。
传承级又不是无所不能的。
是的，跟菲丽丝一样，所有的神羽都将拥有狂猎的柳牧当做的传承级。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一个人就可以创造出一支军团，是传承级的最大特征，也是传承级被称之为军团级的原因。
现在柳牧展现出来的就是传承级的明显特征，而且是传承级当中的强者。
一般传承级想要弄出如此数量的军团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再强也仅仅是传承级而已。
在这块大陆之上，神羽的昆恩王族才是最强大的，别的不说，光是传承级强者他们就有足足五十多位，分别为五十多个城市的城主。
而王族当中，更有在传承级之上，被称之为“界主”强大存在。
神羽一族的骄傲，来自于他们强大的实力。
“没有啊。”
菲丽丝还在努力挣扎着，就听见身边的柳牧开口说道。
“……”菲丽丝双眼微微瞪大，虽然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目光天空中的神羽身上“一一”扫过，确定了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个跟深渊之主的力量有关，那些狂猎的身下顿时涌出了大片的黑色阴影。
无数的幽影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叫声，一瞬间就将白天“覆盖”成为了黑夜。
幽影是刺客类型的，但是当数量达到了一定的时候，对于这些智慧生物的威胁可丝毫不下于狂猎。
现在柳牧掌控着多少幽影，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在他以妖狼之主之名，如同阴影一样笼罩整个华夏大陆的时候，收获的“恐惧”可以用海量来形容。
现在，轮到神羽一族颤栗了。
凄厉尖锐的叫声，让那些神羽在一瞬间失神，感觉到了从内心深处升腾而起，压根就无法抵抗的恐惧之意。
然后，大量的神羽开始朝着地下掉落，如同下饺子一般。
他们的翅膀被幽影尽数切断，幽影不需要跟这些神羽正面抗衡，它们只需要在一瞬间切断神羽的翅膀就足够了。
接下来自然有更加擅长正面厮杀狂猎来解决。
至于那些幽影无法触及的强者……
柳牧伸出手，将暗鸦释放了出来，这只被终焉所侵蚀的巨鸟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流光，投入到了幽影组成的黑夜当中。
狂猎的咆哮，幽影的尖啸，还有神羽的惨叫，好像地狱的乐章在这片天地回荡着。
菲丽丝的表情已经变成了绝望，无声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为什么……”柳牧松开了限制，她身子一晃，坐在了车辇之上，开口问道。
“没有为什么。”柳牧看了她一眼说道，“好好发挥你人质的作用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血色的气息又一次开始蔓延，厮杀之下的狂猎数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一点点多了起来。
柳牧面无表情地将一只只死去神羽尽数转化成为狂猎。
天空中的幽影已经尽数散去，暗鸦身上涌现出了终焉黑泥，将那些神羽中的强者尽数打落尘埃。
突然间，柳牧的身子晃了一下。
手背上那原本消失的终焉印记又一次浮现了出来，慢慢蔓延开来，覆盖住了柳牧的左手。
与此同时，柳牧的左眼也被黑色所覆盖，甚至还“蔓延”了出来，在眼角附近形成了复杂华丽，如同活物一样生长着的花纹。
柳牧微微张口，吐出了一道白雾，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深沉如渊的可怕气息，好似突破了某个临界点一样，疯狂地节节攀升。
“这样毁灭让你激动了吗？”柳牧左手，按在了左眼之上，轻声说道。
平淡的语调当中却透着无尽的疯狂狰狞。
第348章 谈判？
终焉之力，正在躁动。
这个躁动不仅仅是有些失控那么简单，更是在疯狂地增长，连带着柳牧的力量一点点攀升着。
这是毁灭的力量，自然会因为毁灭而躁动，甚至是增强。
这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二次终焉的躁动了。
意味着柳牧跟终焉之力的纠缠正在加深。
现在的柳牧，就好像跟终焉在角力一般，终焉之力依照着本能想要吞没一切。而柳牧，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并且，他不仅仅是在抵抗，更是在争夺。
终焉之力，只能为他所用，而不是终焉之力让他成为傀儡。
站在车辇之上，柳牧保持着捂住左眼的姿势，看上去纹丝不动，每一次吐息带出来的白雾却如同利箭一般。
几分钟之后，柳牧缓缓放下了左手，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左手上面的痕迹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露出来的半张脸上面，也没有了任何刚才活物一般的花纹。
黑色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
身上那深沉如渊一般的气息也在一点点消失。
“呼——”
再度长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这一次只是普通的吐息了。
死亡的乐章已经停止奏响，所有的神羽尽数死亡，连痕迹都没有留下，终焉暗鸦出动，再加上那些终焉狂猎，带来的彻头彻尾的毁灭和终结。
干净得甚至不需要打扫。
独角兽很聪明，按照柳牧的“要求”缓缓漫步在城市当中。
整座城市都变成了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死城，基本上所有的建筑都保持着完好的状态，只有一点小小的破损，却没有了半点生机。
带着死寂和寂寥。
小黑狗状态下的狂猎分散在各处，阴影当中隐藏着暗夜中最为可怕的幽影刺客。
安静到了极致，唯有车轮滚动发出来的声音。
柳牧坐在车辇之上，闭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边的用来吸引仇恨的人质也很安静。
不过很有意思，就算柳牧当着她的面将这座城市的神羽尽数屠戮殆尽，她看向柳牧的眼神依然没有仇恨。
更多是是悲伤，全身上下流露出一股悲天悯人的情怀。
“好好活着，别死了。”车辇来到了城市的中心，柳牧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地把菲丽丝赶下了车。
菲丽丝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柳牧。
“还有什么事吗？别跟我说你不会独自一个人生活。”柳牧说道。
他可没有打算限制菲丽丝的自由——准确地说，只要她不离开这座城市，在这里随便怎么玩柳牧都不会介意。
不等菲丽丝说什么，独角兽再次前行，转过一个拐角，消失不见。
但是菲丽丝知道，他依然在这座城市当中，如同张开了蛛网的蜘蛛等待着猎物上门。
而自己就是那个无力的诱饵，就连自杀都无法办到，菲丽丝很确信这一点。
“还好，还好。我不是王族的公主……”菲丽丝轻声低语道，她在庆幸自己的影响力并没有那么大。
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神羽，昆恩王族的统治范围内，发生了一些在不少神羽听上去极为可笑的事情。
一群灰羽奴隶竟然在奔走相告，想要联合起来推翻他们神羽的统治。
这种无知可笑的行为在很多神羽听来，一开始一个茶余饭后的杂谈罢了。
多少年了，神羽一族在深渊屹立不倒。
昆恩作为神羽的王族，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可以跟深渊当中任何的种族谈笑风生。
这群奴隶罢了，还想要搞出大新闻？
可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在一些灰羽奴隶四处煽风点火的时候，汉克·斯坦贝克所统治的城市，覆灭了。
唯一的幸存者就只有菲丽丝·斯坦贝克，汉克·斯坦贝克的女人，一个女神级的人。
这还得了？
没等王族的高层反应过来，一大群二代和青年才俊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什么都不管，直接冲向了斯坦贝克城。
他们要将那个低贱的外族人碎尸万段。
其后果，自然是不言而喻，这群神羽翅膀上的羽毛，在他们离开几天之后，被送回到了距离斯坦贝克城最近的城市当中，顺带战争宣言。
北美大陆上，所有的神羽都震动了。
战争？这是对他们的挑衅，唯有战争和鲜血回应，将对方彻底杀死，才可以平息他们的怒火。
同时，柳牧这样强势的挑衅行为，也为那些灰羽奴隶们，竖立起了一面鲜明的旗帜。
不少灰羽都开始了暴动。
虽然在有着神羽之卵，这些暴动很快就镇压了下去，但是造成的后果却没有那么容易平息。
昆恩王朝的统治，在短短几天内出现了不平稳的态势。
其实这也很正常。
毕竟神羽一族是外来者，而且占据北美大陆也不过几年的时间而已，到现在为止也不会是依靠着强大的实力来维持统治而已。
只要昆恩王族不出现什么大的失误，就可以维持下去，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让所有人在潜移默化当中承认他们的统治。
到时候就是“习惯成自然”。
可是，一旦遭遇到了强大的外敌攻讦，忠心不足之类的弱点就暴露了出来。
不仅仅是人类作为灰羽奴隶，还有其他深渊种族也同样在神羽的统治之下作为灰羽奴隶生存着。
特别是一些其实个体实力颇为强大，并非是类人型的种族，他们的待遇可比人类还要糟糕千百万倍。
好歹人类跟神羽极为相似，多少有那么点优势，可以当做“观赏型奴隶”来使用。
此起彼伏……
已经有不少灰羽回到了斯坦贝克城市当中，向柳牧作着汇报。
现在神羽一族竟然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各个城市当中，几乎每天都有明里暗里的一群灰羽在活动着，造成的波澜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息。
只要柳牧这个源头不灭，这些星星之火就只会越烧越旺盛。
昆恩王族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庞大的兵力正在一点点汇聚着。
他们要以最为强大的姿态和态度击杀了那个竖立起旗帜的外族人，从源头上平息这场骚乱。
是的，在王族看来，现在的情况还不是什么全面战争，还只是一场场让他们稍微有些头疼的骚乱而已。
先把源头给按死，然后再解决各地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老鼠一切就会恢复平静了。
那些“起义”行为，昆恩王族并不是特别在意。
毕竟都是灰羽，有着神羽之卵大杀器可以控制其生死，到时候以雷霆手段镇压就行了。
也趁着这个机会让一些不安分的灰羽跳出来，他们好筛选一下——总不能一下子让所有的灰羽都去死。
灰羽对于神羽来说，也是不可缺少的。
现在还是砍掉那个竖立起来的旗帜比较重要。
而且，不少大人物的儿子都捏在那个卑鄙低贱的外族人手中呢。
在聚集大军的同时，也有不少神羽派出了“人”，想要找柳牧谈判，算是双管齐下吧。
万一对方狗急跳墙，把人质杀掉怎么办？
“首领，这几天，似乎不断有一些神羽朝着这边进发，甚至有人通过灰羽联系到了我们不少人，想要见您一面。”一个灰羽在柳牧面前说道，他是曾经自由之盟的人。
现在城市当中也有数百的灰羽了。
“哦。”柳牧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都有些什么人，够不够分量？”
“不少贵族的代表，分量绝对足够。”那灰羽点头。
“那就放他们进来。”柳牧说道。
“是。”灰羽轻轻出了一口气。
要知道，他们所有的灰羽身上都有着神羽之卵，虽然暂时没有被“引爆”，但是这无疑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压在所有灰羽的心头。
如果谈判顺利的话，用他们这些灰羽的自由换取那些神羽二代们，无疑是一个相当好的选择。
一天之后，超过五十人的谈判队伍被带到了柳牧眼前，其中不乏一些灰羽，算是用来调解气氛吉祥物。
如果没有这些灰羽，他们估计也很难联系到城市当中的灰羽。
至于为什么谈判的人这么多，原因很简单。
每个大人物都不放心其他人，要派自己的人过来，结果人就多了。
“又没有。”
看着眼前这群人，依然没能找到任何跟深渊之主相关的痕迹，柳牧失望地摇摇头，挥了挥手说道，“都带下去吧。”
“等等。”
其中一个神羽愣了一下，带下去是什么意思，他们都没有开口呢。
那些灰羽也愣了一下，还没有开始谈呢，怎么就送客了？
“柳牧是吧，你这是谈判的态度吗？”有人上前一步，用一种倨傲的语气说道，“你要弄清楚，你到现在还活着，是因为我们的仁慈——”
“谈判？”柳牧看着房间内的人，“我有说过要跟你们谈判吗？”
自由之盟的灰羽忍不住说道：“首领大人，难道不是进行人质交换的谈判吗？”
“人质？”柳牧笑了起来，“我这里除了菲丽丝之外，没有其他人质，也不需要进行交换，更不需要谈判。”
那温和的笑容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冰冷。
第349章 仁慈
看似随意，倚靠在椅背上的坐姿，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但是随着这句话，却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不是刻意释放出来的杀意、煞气之类的气息，就是最为纯粹气势带来的强大压迫感。
那些几个属于自由之盟的灰羽立刻底下了脑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场面沉默了少许时间，凝重的气息稍稍散去。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谈咯？”有神羽开口问道，语气也显得无比阴沉。
“需要我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吗？”柳牧依然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好，好。”
那神羽连续说了两遍，“既然如此——”
就在那些灰羽以为他接下来会说“我们走”之类的话的时候，周围的这群神羽身上竟然直接泛起了淡金色的光芒，每个神羽都变得杀意盎然。
“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神羽一族的威严，不容许任何挑衅！”
来谈判的神羽林林总总一共超过了三十人，其中十个灰羽，还是人类灰羽，作为调解气氛的“吉祥物”。
其他人都是真正的神羽一族，大部分都是平民，半灰不白的羽毛。
但是就在这一刻，这些神羽背后的羽毛赫然完全变成了纯白色，象征着他们每个人都是神羽中的贵族。
贵族就意味着强大，他们天生就比平民神羽要强大。
哪怕什么都不做，在成年之后，天赋最为糟糕，只要是正常的贵族神羽，实力都可以跟二转职业者比肩。
谁也没有料到，这些过来谈判的神羽竟然会是贵族神羽。
而且，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不仅仅是共鸣级，更是传承级强者！
每个神羽，都是传承级强者！
谈判？
当然是谈判，可是神羽虽然高傲，却又不是傻白甜，也从来没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想法。
如果真的可以谈，让柳牧放“人”，然后跪下来乖乖受死，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谈不下去呢？
那就动手吧，用强制手段。
足足二十多个传承级强者，足以击败击杀这个柳牧了。
昆恩王朝在北美大陆之上，有五十多个传承级强者统治者城市，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只有五十多个传承级强者。
所有的传承级强者，加起超过百人。
不过除开那些城主还有一些王族的传承级强者，其余的传承级强者都很低调，他们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军团”，或者说还不足以培养出大量的军团，实力弱上一些。
但是就算如此，他们也同样是传承级。
可能在个体实力上，这些神羽不如柳牧，但是通过数量就足以弥补了。
至少昆恩王朝的那些统治者们是这么想的。
甚至可以说，谈判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个幌子罢了，他们更加倾向于直接杀掉柳牧——当然，前提是保证好人质的安全。
那些被抓的神羽，不少都是大贵族的后代，还有王族的，比艾萨克的旁支还要尊贵的那一种。
其实能够这么顺利地见到柳牧，这些神羽也没有料到。
而柳牧这个态度，他们同样完全没有料到。
不过既然局势已成，自然要拿下此人！
“把人都交出来，乖乖跪下受死，我们会仁慈地不再追究下去。”为首的神羽说道。
这是他真心实意的话，并非是嘲讽。
淡金色的光芒已经将整个房间笼罩了起来，二十多个传承级强者联手的力量，哪怕百分之九十九都在针对压制柳牧，稍微泄露出来的一点点也足够让剩下的灰羽痛苦不堪了。
“……我们的耐心有限，不想再临死前遭受巨大的痛苦的话，把人交出来。”神羽看到柳牧毫无反应，继续开口说道。
“这样吧。”
柳牧的身子终于稍微坐直了一点。
这个举动让那些神羽双眼微微瞪大，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些许惊讶还有凝重的表情。
他们也没有过于保留自己的力量，甚至可以说全力而为，仅仅是稍微收敛了一点点不让这个柳牧死亡而已。
如此强大的力量压迫控制之下，就连说话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至少在他们的想象当中绝对是这样。
可是，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眼前的人类竟然还可以随意地做出动作，丝毫看不到任何压力。
“我也让你们带回去一句话，乖乖让所有的神羽都来到我面前，或许我不会杀光你们，这算是我的仁慈。”随着这句话，那些金色的光芒轰然破碎，所有的神羽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震动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柳牧的身后，黑色的阴影开始蔓延，这是世界之蛇的世界——也是现在狂猎的巢穴。
可怕的杀戮兵器，经过终焉的淬炼，已经成为了带来死亡和毁灭的使者，伴随着森然死寂的气息的降临在了众人面前。
“杀了。”
随着柳牧的命令，这些狂猎朝着那些神羽冲了过去。
被柳牧瞬间打伤，压制的神羽也开始死亡之前最为绝望的时刻。
半个小时之后，血色的气息扫过地面上的尸体，将其化作了血雾，又从血雾当中诞生出了全新的狂猎。
这些神羽的尸体，原本每个都足以制造不少的战斗三型狂猎了。
伴随着柳牧本身实力的提升，狂猎作为其造物，自然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现在的战斗三型狂猎在各方面其实早就超过了当初的战斗三型狂猎。
再加上因为柳牧制造的是终焉狂猎的关系，并没有将其残留的力量生命力分散开来，现在所制造的狂猎数量也仅仅是持平而已。
很快，在场的就都只剩下了那些灰羽。
“你们把话给我带回去吧。”柳牧说道，并没有杀掉这些灰羽的意思。
这些人，用来制造狂猎柳牧都有些看不上，撑死了制造出战斗二型的狂猎而已，而且压根就无法承受终焉之力，如果强行灌注，只会在瞬间毁灭。
那些灰羽自然是如蒙大赦，顾不上其它，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首领大人，我们这样做——”过了半响，自由之盟的一个灰羽开口说道，“会不会激怒对方？”
“嗯？”柳牧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音。
那些灰羽立刻跪了下来，原本他们对于柳牧的畏惧还不足以达到这个地步，但是现在，心中恐惧都足以瞬间让他们死亡了。
说出那话，倒也不是在质疑柳牧，仅仅是想要寻找更好的办法。
“说吧，你的看法。”柳牧也懒得去说什么“不用拘束”之类的话。
恐惧种子已经种下，他的一个念头都可以决定这些灰羽的生死，一个眼神都能带来极端的压迫，比他们身上的神羽之卵可怕无数倍。
这些灰羽怎么可能不拘束？
能够在柳牧面前说话都算得上是有着一颗大心脏，心理素质极强了。
“我觉得，不用这么激烈，可以一边打一边谈。”那灰羽说道。
战争这种事情，自然是一边打一边双方相互喊话，打到差不多了，一方无法继续，另外一方诉求被满足，战争就结束了。
基本上还是利益之战，只要利益到位了，那就不打了。
可是柳牧的做法却完全不是如此。
他的手段可不仅仅用激烈来形容，准确地说，是极端。
原本以为神羽一族已经足够高傲和激进了，没想到柳牧的应对更加极端。
这让这场战争似乎达到了一个“不死不休”的地步，好像唯有其中一方彻底死亡才有可能终结。
在那些灰羽看来，就算柳牧再强，也不可能强过整个神羽一族（他们不知道昆恩王族只是王族之一）。
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神羽一族遭到重创，他们死亡。
柳牧坐着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说的有道理。”
那些灰羽顿时流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如果柳牧肯缓和一下，那么情况就会截然不同。
哪怕是神羽也不可能顽固到完全不肯妥协的地步。
划分而治，和平共处也不是不可能。
“有时候的确应该谈一谈，不能光拉仇恨。要给他们‘对方要谈，还有希望，我们能赢’的错觉。不然这群家伙发觉事情不对逃掉了怎么办。”柳牧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的确是他的真实想法。
在北美大陆东南沿海，海陆衔接的地方，正是空间通道的所在。
这空间通道还十分的广阔，长达数百公里，直接与深渊相连。
位置也刚好在昆恩王族原本在深渊的核心区域，所以昆恩王族才可以“大举搬迁”到这里。
深渊比起地球可要大多了，但是生存条件却要恶劣很多。
就算是昆恩王族的腹地，比起地球也是一个贫瘠之地，不然的话，昆恩王族才不会扩张到地球之上。
那么，问题也来了。
如果被柳牧打残了，这群神羽当然不会要跟柳牧战死至最后一兵一卒，自然会重新跑回到深渊。
那么长的空间通道，柳牧也不可能带着狂猎彻底“堵门”成功。
到时候昆恩王族带人跑了，找到所有的神羽“看”一遍的难度就大大提升了。
所以，的确是要“谈一谈”。
“……”那几个灰羽心里一颤，不是这个原因吧。
“首领大人，那些人质呢……”那灰羽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似乎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场景。
“哪有人质，早死光了，留着浪费粮食吗。对了，你们去找菲丽丝，她比较合适，容易给那群神羽错觉。”柳牧开口说道。
第350章 覆没
菲丽丝欢天喜地地离开了，追上了那群灰羽的脚步。
因为自由之盟的灰羽告诉她，柳牧似乎有一点谈和的意向，因此特地把她放了出来，以示诚意。
对于这个好消息，菲丽丝自然是无比欢喜，如果双方能够和平共处，不再相互杀戮，那是再好不过了。
甚至菲丽丝还打算先跟柳牧商量一下再离开。
当然，柳牧自然是懒得见她。
很快，菲丽丝带着那些灰羽回到了昆恩王族统治腹地，或者说是王都当中。
也带来了柳牧想要谈和的消息。
只是，这个消息并没有带来任何效果，神羽大军依然在不断地汇聚着，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打算。
谈和并不存在神羽一族的想法当中，他们眼中的“谈和”就是柳牧跪下，献上一切然后自尽，才算是平息了事端。
菲丽丝无比努力地劝说，却没有丝毫作用，不由黯然神伤。
不过对于菲丽丝带来的消息，昆恩王族却是相当满意。
他们派出去的“谈判队伍”压根就没有回来，原本这绝对是让神羽们震惊的消息，足足二十多个传承级高手，就这么葬送了？
可是，听到菲丽丝带来的谈和消息之后，神羽的心思却又不一样了。
那些传承强者，明显是让那柳牧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就算是用什么手段暂时压制或者困住了他们，自己付出的代价恐怕也不轻。
因此才会打了退堂鼓，想要谈和退缩。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了就要谈和？
哪会有这样的好事？
神羽一族陈兵的动作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快了——原本还有一些贵族神羽是在观望的，贵族们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有生力量完全都派出去。
打赢了又没有太多好处，顶多博个名声罢了。
而且对方好歹也是可以灭掉一座城市的凶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付出代价是必然的事情。
但是现在谈和的消息一出，就意味着这“凶人”其实已经是外强中干，意味着这趟行动的危险性是大大降低了。
分蛋糕这种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伴随着那些灰羽进入到神羽一族掌控区域的幽影，自然将神羽的各种动向“反映”到了柳牧这边。
几天之后，神羽大军集结完毕，其中还包括了大量原本并非是“战士”的普通神羽。
说起来，昆恩王族的统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遭受到任何挑衅了。
如此这样，大军集结的行为更是数百年都没有出现了。
这场出征慢慢变成了昆恩王朝的一场盛事，属于昆恩王朝展现自己强大武力的一次行动，或者说“演出”。
没有神羽觉得这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所有神羽都觉得只要他们的大军来到，就可以轻松碾压了对方。
这是一场注定会胜利，毫无悬念的战役。
如果说一开始或许还想着要付出代价的话，现在的神羽可不觉得那位想着谈和的人类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严重的损伤。
既然如此，又怎么能够错过参与到其中呢？
一些贵族城主们都亲自出征——毕竟他们的孩子还在柳牧的手中，王族那边也同样如此。
发展到最后，除了军队之外，更有着一大批庞大的随行人员。
如此庞大繁杂的队伍，真正行动起来自然不会太迅速，大量的随行人员拖慢了速度，只能先派出一些先头部队去打头阵，去包围柳牧他们。
避免对方因为自己这边浩大的声势跑掉了。
柳牧这边，那群原本聚集在他身边的灰羽，的确是打算跑路。
谈和、示敌以弱带来的不是什么混淆神羽一族视听，让他们迟疑的结果。
反而像是在一群鲨鱼中间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出，在一群恶狼中间流露出了软弱的一面。
所有的神羽都想要扑上来在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血肉下来。
柳牧可以毫不在意，这些灰羽却做不到。
对于他们逃跑的行为，柳牧也懒得去管，这些人对他来说没有丝毫作用。
可惜，这群灰羽刚刚离开了城市，就一头撞上了赶来的先头部队。
其下场自然是不用说，每个灰羽都被钉死在了那精美的十字长枪之上，高高举起——哪怕是在他们‘出卖’了柳牧，告诉了那些神羽关于柳牧的消息之后。
这些灰羽临死前给出的消息，却没有被那些神羽所重视。
特别是柳牧所说的“给他们‘我们能赢’的错觉”之类的话，更是引起了神羽的嗤笑。
垂死之人无用的挣扎，想要在临死之前保留最后的尊严罢了。
派出了几个擅长潜行的神羽，潜入到了城市当中，看见了那个坐在王座之上，身边空无一人，大势已去的孤家寡人。
更加确定了此人的虚弱和无力，甚至看上去已经放弃了抵抗的样子。
先头部队直接在城市外面驻扎了下来，开启了阵法将城市彻底包围了起来，防止柳牧逃离。
现在这个家伙还不能死。
他的死亡应该是在万众瞩目之下，在无数神羽的见证之下。
“能够死的如此轰轰烈烈，简直就是荣耀啊。”不少神羽都在心里暗道。
几天之后，加快了速度的大军终于来到了这座城市的面前。
大量的建筑直接被共鸣级强者摧毁，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废墟，又被神羽所清理，硬生生在城市当中开辟出了一条道路来。
这城市原本是属于汉克的，现在汉克身亡，他这一脉就只剩下了一个菲丽丝而已。
这座城市自然成为了无人管之地。
一些小贵族想要争抢，大贵族瞧不上却又不肯便宜了那些小贵族，干脆直接拆掉来烘托他们神羽一族的强大。
这条宽阔的道路一直延伸到了城市中心的一栋大楼当中。
这里曾经是汉克的居住地，现在属于柳牧，在不久之后，将成为此人的坟墓。
“出来吧，愚蠢卑贱的——”
神羽那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却又戛然而止。
天空种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黑色阴影，或者说是黑色的空间，一只只可怕的巨狼从里面探头而出，冲向了神羽大军。
脚下的影子当中，无数的黑色刀刃“破土而出”，一瞬间将这片区域变成了刀山剑林，杀死杀伤了大量惊讶的神羽。
恐惧的气息疯狂地蔓延着，将这座城市瞬间化作了地狱。
大量凄厉的尖锐叫声在无数神羽的耳朵当中回荡着，仔细一听，却发现这不是声音，而是内心的恐惧。
幽影，狂猎倾巢而出！
“希望你们死的不要那么快。”
柳牧出现在了大楼的顶端，看着或者悬浮在半空中或者站在地上的声音，开口说道。
血色的气息蔓延开来，风刃、火焰、石化、腐蚀等元素魔法混合在一起，形成了纯粹的破坏之力，朝着四面八方倾泻了出去。
距离柳牧最近的那些传承级神羽在一瞬间就被轰碎，散成了一蓬血雾，狂猎从中诞生。
天空中仿若变成了一块无法踏足的死亡之地。
大量的神羽落下，根本不敢飞天而起，高楼上的白发男子，似乎将他的力量笼罩了整个苍穹，踏足便是毁灭。
庄严的“处决”还没有开始，话都没有说半句，庞大的神羽大军还没有来得及进攻，随行的人员脸上的高傲笑容还来不及收敛，场面就陷入到了一片混乱当中。
“轰！”
柳牧脚下的大楼在力量的碰撞之下轰然破碎，柳牧悬浮在了半空中，衣服伴随着无形的狂风猎猎作响。
金色的光芒在从不少神羽身上浮现，勉强抵抗着这个他们原本以为是外强中干，用来显示他们强大的敌人。
柳牧身上的血色气息越来越浓重，大量的神羽在倒下时候，尸体化作了一蓬血雾，然后又变成了狂猎的姿态，疯狂地扑向下一个敌人。
原本狂猎的数量，自然是赶不上这神羽大军。
但是每倒下一个神羽，就等于是增加了一只狂猎，此消彼长之下，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这来势汹汹的神羽大军在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气势就被彻底打散，每个神羽都在各自为战，完全没有了任何章法可言。
所有的行动都不再是战斗，而是变成了保命。
四面方似乎都是那种悍不畏死的巨狼，狼人还有更加可怕的三头妖狼。
没有任何同伴，唯有敌人！
暗鸦和终焉狂猎在混乱的战场之上穿梭者，寻找着那些传承级神羽。
时间一点点推移，柳牧已经开始收敛起了力量，一开始需要他出手，压制住神羽，好让狂猎成功撕开一道口子。
现在这道口子已经扩大成了致命伤。
柳牧就不需要再亲自动手了，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封锁这片区域，不要让这群神羽逃掉。
然后看看那些还没有死亡，力量不错的神羽是不是跟深渊之主相关。
至于那些已经死掉的，柳牧不觉得这些神羽会跟深渊之主产生什么关联，力量太弱小了——就算真的有关，死掉之后，柳牧好歹也会有所感应。
死寂的气息开始蔓延。
终焉狂猎还有暗鸦身上的终焉之力在杀戮和毁灭之中沸腾了起来，可怕的力量从虚空之中一点点渗透出来，正在侵蚀着这个世界。
柳牧可以感觉到，这些渗透过来的终焉之力，仅仅是沧海一粟，最微不足道的那一点。
饶是如此，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这些终焉之力也会不断地壮大，彻底将这个世界拖入到毁灭当中。
柳牧的脚下，也有黑泥涌出，顺着他的脚正在一点点往上缠绕。
“现在还轮不到你们出场……”柳牧低语了一句，那些黑泥好似泡沫一样破碎开来，就好像是虚假的幻影一样。
沸腾终焉之力也在瞬间静止，然后平静地褪去，好像被柳牧硬生生给堵了回去一样。
第351章 昆恩之王
“这些神羽都跟深渊之主无关，那么，就只剩下昆恩王族了。”
柳牧转头看向了看不见的远方，地面上的狂猎发出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咆哮之声。
脚下是已经彻底安静下来的战场。
经此一役，毫不客气地说，昆恩王族可以从神羽一族的王族当中除名了。
百余名传承级强者，此时此刻只剩下了二十多个，其他的尽数死在了柳牧的手中，有生力量也在这场战役当中死亡了八成以上。
现在各大城市可以说几乎陷入到了空虚的状态，依然有着一战之力的，只剩下了王都。
而王都，就是柳牧现在的目标。
站在了暗鸦之上，柳牧朝着王都的位置飞驰而去。
此时此刻的王都是一片平静，并没有往常的热闹，随着很多神羽的离开去“参战”，现在的王都有着一种静谧的感觉。
街道上面的“行人”很少，大部分的店铺都已经关闭。
整个王都看起来竟然有几分萧条的感觉——当然，这萧条是相比起以前的热闹。
对于一些王族来说，现在的王都才是他们真正所喜欢的，安静，清幽，没有那么多下等神羽乃至奴隶在，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几分。
几个王族坐在王宫内的花园当中，随意地闲聊着。
内容无非是关于这次“盛事”会怎么样，大军什么时候会凯旋而归。
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他们派出去的大军已经是全军覆没了，甚至连传达消息的机会和时间都没有。
聊过了这个话题，有神羽开口说道：“能够发现这个全新的地方真好啊，深渊越来越衰败了，感觉都要快‘死’了。”
用“死”来形容一个世界，是很奇怪的事情。
不过这些年深渊带给神羽一族乃至很多智慧种族的感觉就是如此，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死寂的气息也不知道从何处弥漫而来。
深渊原本就不是一个适合生存的地方，能够活下来的种族都不容易。
曾经的深渊可以算是做困难的话，现在的深渊恐怕是真正进入到了地狱难度。
就连强大的深渊之主之类的存在也早在几年前销声匿迹了，也不知道是死掉了还是怎么样。
当这广阔的空间通道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昆恩王族的喜悦可想而知，迅速封锁了一切消息，然后制造了几乎无人可以看破的幻影假象，开始一点一点朝这个全新的世界迁移。
花了几年的时间，现在昆恩王族的迁移工作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也占据了一块大陆，剩下就是扩张，彻底占据这个世界了。
“这里才是我们的新家。”另外一个神羽说道，“话说，陛下什么时候出来，长老会的那群家伙每天扯皮吵架真是烦死了。不是那群老家伙，我们现在恐怕已经完全占领这个世界了吧。”
“花了这么多年，估计也快了吧。就算那是深渊之主的——”
“这不是我们该讨论的话吧。”有神羽打断了讨论的话题。
“怕什么？”那个神羽语气轻佻，“我敢说，深渊之主早就死了，否则的话他的那造物也不可能到处游离，最后被陛下给……陛下既然动手了，就证明没有危险。”
“可那是深渊之主啊，光是他的造物就足以跟陛下比肩抗衡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呵，那是唯一的造物，最特殊的存在。传闻比起深渊之主本身，也已经相差无几了，还不是被陛下给——”那年轻的神羽显得无比骄傲。
“那倒也是。”
几个神羽纷纷点头。
深渊之主是个传说中的强大符号，偏居一隅，遥远得如同天边的山峰一样。
带来的感觉自然远远不如他们王族强大的陛下。
这个时候，一些骚动从外面传来。
“怎么回事？”有神羽皱眉问道。
远远站着的仆从立刻走了过去，过了一会儿走了回来说道：“是菲丽丝小姐……”
“那傻小妞又来了？”有神羽哑然失笑。
菲丽丝劝说大家放下“仇恨”，和平共处的举动，哪怕在大军离开之后依然没有停止。
按照一般的情况，这样不切实际的行为会引来很多人的厌恶。
但是菲丽丝似乎就有着这样的魅力，哪怕是这些王族的人提起来，也只是以一种“小丫头不懂事”的心态当做笑谈，完全没有任何惩戒菲丽丝的意思。
“行了，我去看看，老是来这里，影响也不好。”有神羽站起来说道，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我说，现在竞争对手都没有了，你不做点什么吗？”
这后半句话是对着那个骄傲的年轻神羽所说的，这位也是菲丽丝的爱慕者。
不过比起那群已经死在柳牧手中的青年才俊，这位的心态显然是不同的，不然的话，他就不是坐在这里交谈，而是被柳牧做成了狂猎。
“我亲爱的哥哥，你要弄清楚，我要的可不是一个蠢蠢的小傻妞。不稍微磨练一下，她又怎么能够明白世界的残酷呢？”那年轻神羽说道，语气带着一丝傲然。
他对菲丽丝的感情，属于霸道总裁式的爱。
跟其他神羽的跪舔式之爱截然不同，那些神羽在菲丽丝被绑架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就立刻去救人。
而他则是联动其他人，想要除掉柳牧，这次的联军形成，也有此人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就在这位神羽还在表演霸道总裁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属于菲丽丝的尖叫。
“怎么回事？”这几个神羽都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这声尖叫可不正常，还有谁胆敢在王都王宫之外撒野？
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几个神羽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来到了王宫的大门，此时此刻的华丽大门洞开着，旁边的守卫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唯有菲丽丝一个人站在门口，背靠在墙壁上，身子在瑟瑟发抖，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
而她的面前，赫然站着一个人类！
一个白发的人类！
“你是什么人！”
“低贱的外族？”
“守卫！”
几个神羽愣了一下之后，纷纷出声呵斥，这里可是连神羽平民都无法来到的地方。
没想到竟然会被一个低贱的外族人类闯了进来。
柳牧的目光从菲丽丝身上移开，看向了那几个神羽，连跟他们讲话的意思都没有，直接释放出了一只狂猎。
小黑狗迅速膨胀起了起来，变成了三转狂猎，幽深如同黑洞一般的双眼，原本双臂的位置延伸出了如同翅膀，又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
“昆恩王族，应该都在这里了吧。”柳牧看着菲丽丝说道。
那一边，狂猎已经扑向了那些神羽，那些神羽叫喊着，周围的侍从护卫出现，场面一片混乱。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菲丽丝问道。
“我不是说吗，这是全面战争，自然要以一方被消灭作为最后的结局。”柳牧说道。
菲丽丝瞪大了眼睛，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难道派出去的神羽大军已经彻底覆灭了？
这怎么可能！
没等菲丽丝从震惊当中恢复过来，突然，一股别样的庞大力量从天而降。
无声无息间，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凭空出现，瞬间抓住了正在王宫里面肆虐的狂猎。
狂猎庞大的身子被这手掌彻底抓住，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咆哮之声化作了粉末。
“陛下！”
几个逃过一劫的神羽惊喜无比。
柳牧的动作也微微停顿了一下，缓缓转身，看向了王宫之上的天空，嘴巴不可抑制地咧开，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明明很可看，却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王宫的天空当中，一个有着四只洁白翅膀的神羽缓缓“浮现”而出。
一只手还保持着紧握的姿势，证明着刚才正是他一把抓住了狂猎，直接将其捏死。
昆恩王族的主宰者，唯一的王者，四只洁白的翅膀象征他那高贵到了极点的王族血脉，还有那强大无比的实力。
昆恩王族当中最强者，昆恩之王，在沉睡了许久之后终于再次降临。
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之上，双眼还没有完全睁开，却有着王者的威严散发了出来。
刚才那一抓，只是他本能地一种行为。
王都当中所有的神羽，都察觉到了他们王的苏醒，顾不上其它，直接跪在了地上，包括菲丽丝在内。
昆恩之王双眼渐渐睁开，纯粹的金色双眸，带着无尽的威严。
然后，这威严迅速敛去，带上一丝惊慌之色。
“这是！”
充满了愤怒的叫声回荡在整个王都上空，充满了威严的昆恩之王伸出了一只手，化作了手刀的姿势，伴随着那愤怒的吼声落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
他的左手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终焉黑泥所覆盖，牵无声息地朝着手臂的位置蔓延。
随着这一下，左手手掌掉落在地上，瞬间被终焉吞没。
昆恩之王伸手在断口处一抹，伤口瞬间愈合，只是这只手却没有重新生长出来。
原本这种级别的强者，这种“断手”的伤势看似严重，实际上却不值一提。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从昆恩之王难看到极限的脸色来看，他是真的，彻底失去了左手。
这是终焉之力造成的伤害，是彻底的毁灭和终结。
没等昆恩之王从不得不自断一手的暴怒中恢复过来，他的身后有一个声音问道：“你把我最后一部分力量藏在哪了？”
话音未落，脑袋之后传来了无可匹敌的力量，带着他的脑袋轰在了地面之上。
伴随着一声巨响，以王宫，以昆恩之王的脑袋为中心，地面凹陷，大地震动。
第352章 领域扩张
王宫，乃至整个王都在一瞬间化作了废墟，大量的烟尘弥漫，遮蔽了天空和视线。
昆恩之王大半个脑袋都陷到了地下。
在昆恩之王的身上，柳牧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深渊之主的最后一部分力量。
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个家伙身上会有这股气息，但是毫无疑问，昆恩之王脱不了干系。
于是，柳牧在第一时间动手了。
“原来是这样啊……”
柳牧半蹲着，右手按在昆恩之王的脑袋上面，原本略带疑惑的表情敛去，在接触到这个家伙的瞬间，他明白了深渊之主的最后一部分力量，最后的造物为什么会跟这个家伙产生联系了。
他可以感觉到，在这昆恩之王的体内，有着属于深渊之主的力量，很微弱，却真实存在着。
眼前的昆恩之王，“吃”掉了这最后一部分力量。
“你——”
昆恩之王身子不断地震动着，连带着周围大地都在颤抖。
“深渊之主？”
带着惊恐的声音从昆恩之王身上当中传出，他用余光看到了那个偷袭自己的“人”。
那是一个人类，或者说有着近似的人类外貌。
但是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是某种顶级的掠食动物看向自己的猎物，冰冷、残酷、霸道。
昆恩之王感觉到，原本已经被吸收得差不多的那一部分力量似乎重新焕发了生机，正在体内不断地“咆哮”着。
柳牧没有说话，右手之上开始缭绕起了血色气息。
既然昆恩之王吃掉了深渊之主最后一部分，那么他就吞噬掉昆恩之王来取回这一部分力量。
昆恩之王明显感觉到来自于身后的灭顶之灾，暴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已经彻底没有了刚才威严，变得狰狞无比。
他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待毙。
“啊！”
昆恩之王猛地咆哮了一声，背后的双翼迅速染上了一层灰色，瞬间从原本的羽毛双翼变成了有着羽毛形状的石头双翼。
左边的两只狠狠一扇，轰在了柳牧身上。
巨大的气流和音浪声波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刚才在震动当中逃过一劫的神羽再度遭受重创，如同风中狂舞的落叶一样飞起，不知道飞向了什么地方。
与此同时，昆恩之王的身子也泛起了石化一般的色彩，开始迅速膨胀了起来。
柳牧微微皱眉，身子站起，朝着后面推开，右手多出了一块看似是石头的玩意，这是他在站起的瞬间从昆恩之王脑袋上扣下来。
轻轻一握，手中的石块化作了粉尘。
眼前，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缓缓站起。
此时此刻的昆恩之王，已经彻底化作了巨型雕塑的模样，头顶之上有着一道光环正在升腾而起，庞大无比的身子遮蔽了天空。
光是脚背的高度就已经超过了柳牧的身高。
巨大的昆恩之王还没有彻底站立，完好无损的巨大右手就朝着柳牧所在的地方拍了下来。
一声响彻云霄的巨响。
可怕的裂缝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深不见底的裂谷迅速形成，地形都在一瞬间改变。
这一下仅仅是刚刚开始，拍在地上的手掌迅速握拳，举起然后再砸下。
庞大的身躯让昆恩之王的动作看起来迟缓，实际上却一点都不慢，一阵阵巨响连绵不绝地传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正在他的轰击之下形成。
突然间，昆恩之王停止了动作。
他握拳的右手猛地扬起，不是正常的抬起，而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飞，让昆恩之王瞬间失去了平衡，庞大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后面仰去。
背后的翅膀扇动了一下，带起了可怕的狂风之后才勉强止住了这个趋势。
只是，那条右臂却一下子垂落了下来，好像面条一样挂在了身子的旁边，上面布满了一道道裂痕，细细密密，交织成网。
这条手臂看上去像是破碎之后再重新凭拼接上一样。
深坑中的柳牧抬头看着昆恩之王，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瞬间飞起，在昆恩之王还没有做出更多的反应之前，狠狠撞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可怕的裂痕在其胸膛上出现。
比起巨大无比的昆恩之王，柳牧几乎可以用小虫子来形容。
但是就是这个小虫子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柳牧双手张开，五指都陷入到了昆恩之王的身躯当中。
昆恩之王身上泛起了金色的光芒，似乎是打算反击或者将柳牧驱逐开，但是为时已晚。
随着柳牧朝着两边撕裂的动作，昆恩之王身上的裂痕迅速扩大着，几秒钟之后，这庞大的身躯竟然被柳牧硬生生撕成了两半。
没有风刃、没有火焰。
甚至都没有任何力量的外放，这是属于深渊之主的战斗方式。
没有任何花俏的手段，没有技巧，没有针对敌人的弱点，只有最为纯粹，狂暴到了极致的力量！
最为简单，也是最为残酷与暴烈的战斗方式！
昆恩之王庞大的身躯分成了两半，迅速化作了星星点点的光芒，消失不见。
也露出了里面昆恩之王奄奄一息的本体。
他的脑袋上面，身上有了一道自下而上的血线，正在一点一点扩大成为裂痕，金色当中夹杂着红色的血液不断地流出。
柳牧伸出手，抓住了昆恩之王的脖子。
“等——”昆恩之王勉强发出了一点声音。
没有理会昆恩之王的求饶，柳牧张开了嘴巴，随着他这个动作，天空瞬间黯淡了下来，或者说变成了暗红之色。
好像有一张血盆大口笼罩而下，吞掉了整个苍穹一般。
闭合，吞咽，昆恩之王被柳牧彻底吞没，天际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血色的气息弥漫而出，形成了一个血色的茧，将柳牧包裹在了半空中，掉落到了地上。
看似轻盈的茧，却砸出了一个深坑。
伴随着最后一点烟尘地散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安静到了极点，没有半点声音，没有鸟叫虫鸣。
几分钟之后，掉落在地上的血色茧上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伴随着裂痕越来越多，最后彻底炸裂开来。
柳牧的身影出现。
看上去跟刚才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变化就是那一头白发重新变成了黑色。
“原来如此……”吞噬了昆恩之王之后，取回了最后那一部分力量，柳牧也得到了最后一点封存的血脉记忆。
深渊之主的最后一部分力量，最后一种造物比较特殊，是独一无二的造物，只能存在一只。
当这只死后才可以重新制造。
其战斗力达到了界主级别，极为强横。
在深渊之主跟被终焉侵蚀的世界之蛇一战当中，这一造物也遭到了重创，更因为深渊之主的“死亡”陷入到了沉睡状态。
然后被幸运的昆恩之王遇上了，被他乘虚而入，吞噬掉了对方。
并且花了多年来消化，即将功成。
结果在最后关头，柳牧这个正主找上门来，把昆恩之王连皮带骨吞得一点不剩。
柳牧现在已经恢复了深渊之主当初的完整状态，巅峰实力——不对，应该说更强大才对。
如今的他还有着世界之蛇的力量，再加上终焉之力。
此时此刻柳牧已经比当初的深渊之主更加强大，也不是那歌纯粹的深渊之主了。
“可惜，依然没有办法摆脱终焉之力，看来是真的要纠缠一辈子了？”柳牧伸出手，手掌心渐渐凝聚成了一个黑色的空洞，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就连空间都被吞没，剩下的唯有虚无。
这是属于终焉的力量，被柳牧暂时所掌控的终焉之力。
没有了终焉黑泥的扭曲模样，看起来好看了很多，但是实际上，却比终焉黑泥更加可怕，相当于毁灭性的武器被人所操控。
收回了手，柳牧从黄金之城当中取出了大量的黑曜石，制造出了黑刃之森，踏入到了其中。
再出现，已经回到了余烬之城的高塔当中，领主之心浮现在眼前。
“现在我一共可以凝聚四枚领主之心。”柳牧在心里暗道，坐在了身后的座椅之上，“不过比起凝聚领主之心，现在还是先将领域扩张出去比较重要。”
彻底恢复了深渊之主力量的柳牧，属于深渊之主的领域范围自然也会增加。
闭上了眼睛，眼前的领主之心微微震动了一下，领域开始迅速扩张。
正在余烬之城的人毫无感觉，原本处在领域之内的怪物们也早已习惯。
但是原本非领域的位置，那些怪物们纷纷发出了一阵阵低吼哀鸣之声，将身子彻底蜷缩了起来。
它们本能地感觉到，自己似乎突然掉入到了某个强大存在的领域当中。
黑刃之森造成的领域也在同一时间不断扩张着。
很快，整个华夏区域都彻底成为了柳牧的领域，而且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领域继续扩张着，不多时，就笼罩了整个亚洲地区，依然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最终，深渊领域几乎覆盖了半个地球之后才终于停止了下来。
高塔中央，浮现出了一个巨大，如同火焰一般的瞳孔，巡视着自己的领域。
充满了威压的视线落在了领域当中那些强大的怪物身上。
那些共鸣、传承级的怪物身子都在颤抖着，发出了代表着害怕和屈服的呜咽之声。
“呵，沙之眷族……原来躲在这里。”视线最后落在了南方，柳牧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笑，站了起来。
那些智慧不高的怪物，柳牧懒得去管它们。
但是沙之眷族这样的种族，踏入到了他的领域，自然要清除掉。
第353章 降临澳洲
澳洲，位于南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东濒太平洋的珊瑚海和塔斯曼海，西、北、南三面临印度洋及其边缘海。
这块大陆曾经完全属于一个国家，拥有很多独特的动植物和自然景观。
现在，原本的国家自然已经不复存在，伴随着大量的空间通道，来自于深渊的怪物降临到了这片区域。
其中更有着极为特殊的沙之眷族。
澳洲的地形很有特色。东部山地，中部平原，西部高原，约百分之七十的国土属于干旱或半干旱地带，中部大部分地区不适合人类居住，更有11个大沙漠，它们约占整个大陆面积的百分之二十。
对于原本的人类来说，澳洲能作畜牧及耕种，适合他们居住发展的土地只有26万平方公里，主要分布在东南沿海地带。
但是对于那些怪物，特别是沙之眷族来说，澳洲就是一个乐土。
现在的澳洲，自然没有了任何人类的踪迹。
或者说，有的只是外貌上的人类，内在的沙之眷族，还有各种各样的怪物。
“掉落”到澳洲的，并没有什么太过强大的怪物或者种族，经过了最初的几年黑暗时期之后，人类也稍微站稳了脚跟。
不过跟华夏区域依靠着职业者站稳脚跟不同，这里可没有诞生什么职业者。
依靠的比较纯粹的“科技力量”，一部分现代化的武器，还有因为逐渐改变的“法则”，被深渊同化而诞生的一些类似于魔能水晶之类的深渊产物与人类的技术相结合。
原本澳洲这边的情况应该跟华夏那边的情况相近，或者说类似于机械之城的发展。
虽然道路是曲折的，但是人类的前途还是光明的——如果没有沙之眷族的入侵的话。
在悄无声息之间，沙之眷族就席卷了整个澳洲。
现在的澳洲，早就没有了纯粹的人类，有的只是披着人类外皮的沙之眷族，一个个癫狂的信徒。
占据了澳洲之后，沙之眷族还想要朝着外界扩张，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沙之眷族的特点很明显，弱点也很明显，它们怕水——无法在水中自由行动。
想要跨越海洋，朝着外面发展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原本的轮船、飞机之类的现在自然早就无法使用。
重新制造出来的“小舢板”一个巨浪都足以掀翻。
澳洲中部地区，原本无人居住的沙漠地带，现在已经成为了沙之眷族活动的中心，大量的沙之眷族都聚集在此处。
那些沙子对于它们来说，就好像是最为纯净的氧气一样，让它们感觉到无比的舒适。
当然，对外扩张，将沙之神的荣耀散播到无尽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是每个沙之眷族永远都不会放弃的目标，绝对不会停止的行动。
这是沙之眷族存在的意义。
澳洲东北方向的沿海地带，曾经的人类居住、活动的地放。
一只巨大无比的乌鸦飞驰而至，庞大的身躯在地面之上投下了大片的阴影，惊吓附近的一些胆小的怪物或者地球上的变异怪物仓皇逃窜着。
此时暗鸦的身躯远比往常要庞大很多，早过超过了地球上曾经最大的飞机，翅展长度就超过了百米。
伴随着柳牧取回了深渊之主最后一部分力量。
原本半独立，跟他若离若离的暗鸦也算是真正“回归”到了柳牧手中。
又因为这只暗鸦的特殊性，柳牧干脆将其变成了最后的独一无二的造物。
现在的柳牧只剩下了三种造物，狂猎、幽影、暗鸦。
曾经以数量取胜的暗鸦变成了最后一种独一无二的造物。
庞大的身躯平稳地降落，低俯下来，从暗鸦的背上下来的不仅仅只有柳牧一个人，而是有足足二十多个人。
林采菡跟在柳牧的身后，冷冰冰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眉毛还有头发都变成了冰蓝色。
身高也长高了很多，从原本的干瘦小丫头变成了如今的冷艳少女。
她跟在柳牧身后大约两米左右的位置，没有过于靠近。
现在柳牧的身上，已经不是一身黑衣，而是换做一身白色，有着火焰似的花纹时隐时现的衣服，下摆好似被微风吹拂着一样轻轻摆动着，直接没入到了虚空当中。
看上去好像是跟空间直接相连。
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衣服”的表面似乎有着无尽的气旋正在涌动。
事实上也是如此，因为这压根就不是一件衣服，而是风元素所形成的，拥有者衣服外形的“风刃”，风刃之下更是隐藏着火焰。
柳牧以极为强大和精准地控制力让两大元素形成的“破坏能力”变成了身上这件衣服。
平时任何动作都不会有影响，也不会伤到其他人或者事物。
但是稍微松开一点限制，造成的破坏将会极为可怕。
柳牧正在通过这种方式不断地提升自己对元素，或者说自己对幻之力，对世界之蛇力量的掌控力。
世界之蛇的世界，黄金之城，还有元素破坏领域。
三者都是以幻之力为根基，柳牧想要将其彻底融汇成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
在两人身后的二十个男男女女，脸上则是带着一丝好奇还有警惕，不断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虽说身后有着暗鸦在，会遭遇危险的情况无限接近于0，也不意味着他们就可以放松警惕了。
如果因为这样就放松警惕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成为四转领域职业者。
是的，所有人，包括林采菡在内，他们都是四转领域强者。
距离柳牧从北美归来，扩张领域已经过去了半年，接近一年之久。
这段时间，绝对是人们高速发展的阶段。
四转职业者已经超过了百余人，更出现了两个半共鸣级强者。
其中一个此时此刻正是悬浮在林采菡身边的骷髅头。
当年的鬼道城城主，不可一世的蒋半容，就是现在的一个共鸣级。
当初被柳牧“控制”之后，这个家伙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似乎是觉得可以脱离柳牧的控制，突然发狂，结果被柳牧反手镇压。
镇压之后，柳牧毫不客气地抽取了其大部分的力量，塞给了安允，让蒋半容直接从传承级跌落到了共鸣级。
而安允则是成为一个潜在的共鸣级强者，体内原本属于蒋半容的力量被柳牧封锁着，被她一点一点吸收。
等完全吸收了，安允也就是共鸣级强者了——其中肯定会有力量不断散失消耗，如此暴殄天物的行为，也只有柳牧毫不在乎地去做了。
现在安允正“坐”在蒋半容的脑袋上面。
“该死的小丫头，快从我头上下去——”蒋半容略显尖锐的声音从骷髅头内发出，想要甩开安允却没有办法。
安允则是“嘿嘿”笑着，时不时在蒋半容的骷髅头上拍打两下。
原本蒋半容已经恢复了人类的模样，可能是这一过程没有遭到柳牧的任何阻拦，才让她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现在，她恐怕还要继续保持骷髅头一段时间了。
“这里，就是沙之眷族的聚集地了。”柳牧将身后的暗鸦收回到世界之蛇指环当中，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一出现，蒋半容立刻闭口不言。
安允也乖乖地不再逗弄蒋半容，周围一片安静。
“斩草除根，不要放任任何一个沙之眷族。”柳牧说道。
“是。”林采菡点点头，直接答应了下来。
这群人当中，除开柳牧自然是以她为首。
对于沙之眷族，柳牧没有任何留下一线生机的打算。
哪怕是神羽一族，在干掉了昆恩之王之后，柳牧也没有选择赶尽杀绝。
相反，他又回到北美，找到了幸运未死的菲丽丝，让她成为了自己人，将幸存的神羽召集了起来，跟狂猎一起做起了“看大门”的工作。
通往深渊的空间通道就摆在那里。
柳牧暂时没有前往深渊的打算，也不可能完全放任不管。
昆恩王族已经在另外一边做好了工作。一般而言，是不会有其它的强大深渊种族通过空间通道进入到地球。
不过防范工作还是要做好的，如果有其它强大的深渊种族进入到地球，柳牧也会在第一时间发现。
但是沙之眷族这边，就只有赶尽杀绝，寸草不留这一个选择。
事实上，在深渊当中，其他智慧种族对于沙之眷族的态度也同样如此，这个种族更像是某种病毒。
要赶尽杀绝，可比柳牧在北美所做的事情要麻烦多了，是需要消耗不少时间和精力的事情。
柳牧没有选择一个人“单打独斗”。
所以带来了林采菡她们，有了这些四转职业者打下手，会轻松方便很多。
至于三转职业者，他们还达不到可以抗拒沙之眷族侵蚀的地步。
这些四转职业者的领域都是黄金之城的子领域，跟柳牧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密，如果想要让他们成为沙之眷族，第一个要横跨的大山就是柳牧。
如果沙之眷族可以侵蚀改造了深渊之主这种级别的强者。
那么它们就不会是深渊当中喊打喊杀的存在，而是早就称霸深渊了。
“说起来，沙之眷族的源头——似乎并非在深渊，而是在其它世界。”柳牧在心里暗道。
地球、深渊之外，当然还存在有其它各种各样的世界。
沙之眷族的起源也不是在深渊，而是在其它世界，这无疑证明其源头的强大。
传承之上，乃是界主，有着自成一方世界的能力，一些强大的界主，小世界的强度都堪比地球。
在界主之上，真灵，或者说不灭级，顾名思义，就是近乎不死不灭，极难杀死。
真灵、不灭往上，则被称之为破域。
可以随意撕裂世界跟世界之间的间隔，穿梭往返于各个世界之间。
至于为什么叫做破域，柳牧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深渊之主的重生并非是真正意义上完整重生，而是新生成为了柳牧。
只有血脉记忆，并没有生平相关记忆。
所谓的“等级”也只是一个参考，很可能今天叫做这个，明天就叫做那个了，不同的世界也可能会有不同的称呼。
血脉记忆里面没有为什么叫做破域的原因，倒是留有“一层一域”之类的“话”。
第354章 终焉痕迹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柳牧看了自己左手边一眼说道：“开始吧，全部毁了。”
林采菡沉默着点点头，朝着那边走了过去，速度越来越快，从疾走变成了狂奔，几个眨眼间就跨越了上百米的距离。
身后那些四转职业者紧紧跟随。
唯有安允和蒋半容的方向不相同，直接朝着澳洲中部，大部分沙之眷族的活动地区。
在众人左手方位大约千米左右的距离，有着一家“造船厂”，既然要对沙之眷族赶尽杀绝，自然要先切断他们的后路。
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将这些沙之眷族建立的造船厂之类的工厂彻底摧毁。
很快，那一边就传来了一阵响亮的爆炸声，也不知道是谁搞出来。
处理外了一家之后，林采菡他们并没有回来，而是接着赶往下一个目的地去了。
关于这些工厂的位置，柳牧已经提前标注在地图上发放给了所有人。
接下来就是他们行动，毁掉这些工厂的时间了。
柳牧抬起手，释放出了上万的狂猎，跟随者林采菡等人的脚步而去。
又从指环当中取出了一些黑曜石，制造了一个黑刃之森，方便来回。
看了远去的安允两人一眼，柳牧重新将暗鸦释放了出来，不过体型却变得小了很多，只足够柳牧一个人乘坐。
坐上了暗鸦，柳牧也朝着中部地区飞驰而去。
不过跟安允的地目的稍微有些不一样。
几个小时之后，柳牧脚下的大地当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植物，放眼望去，皆是黄沙还有风化得差不多的岩石，一副荒芜到了极点的场景。
偏偏在这样的沙漠当中，在柳牧面前不太远的地方，建立着一座城市。
土黄色的楼房跟沙漠的沙子颜色没有区别，远远看上去，一眼都未必能够轻松发现。
城市的中心，有着一座类似于中世纪教堂一样的建筑，尖锐的顶端直冲云霄，充满了威严和压迫感。
“就是这里了。”
柳牧在心里暗道。
这个位置，是沙之眷族在地球上的圣地，重中之重，里面居住的是来自于深渊的沙之眷族，同样也是地球沙之眷族的源头和最强者。
本体是什么，柳牧并不清楚，不过现在至少在外形上保持了人类的模样。
暗鸦在天空中投下了一道阴影，引起了城市当中沙之眷族的注意，对于类似于暗鸦的鸟类怪物，沙之眷族自然不会客气。
那些架设到高楼上的炮台立刻标准了暗鸦，激烈的枪声响起。
不过射到暗鸦身上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沙子凝聚在一起的“小石块”，硬度却一点都不比子弹要低。
只是，那么这硬度再坚硬无数倍，就算超过钻石也不会对暗鸦造成什么影响。
沙子子弹射入到暗鸦身上，直接没入到了其中，连半点涟漪都没有掀起，消失不见。
柳牧抬起了一只手。
原本“晴朗”的天空当然瞬间发生了变化，大量的水气弥漫，乌云凝聚而成，就连气压开始降低，好似暴雨来临前的前兆。
城市当中气温原本就很高，但是也只是干燥的高温而已。
现在随着柳牧抬手的动作，这块区域顿时从燥热变成了湿热，整座城市好像被人丢到了某个桑拿房当中一样。
“谁？”
柳牧脚下的建筑当中，传出了一声恢弘无比的声音。
城市周围，大量的黄沙开始冲天而起，化作了可怕的沙城暴，席卷了整座城市，朝着天空中的柳牧汹涌而去。
柳牧不为所动，伸出手的五指张开。
随着的这个动作，一只看上去完全由水组成的巨大的手掌凭空出现，将整座城市都笼罩了进去。
脚下建筑也同时发出了一阵低吼咆哮之声。
原本分散的沙尘开始凝聚，同样成为了一只黄沙巨手，自下而上朝着天空中的柳牧拍了过去。
两只巨手就在这样在半空中对撞在了一起。
黄沙之手化作了漫天沙尘纷纷扬扬落下，柳牧的“手掌”却是完好无损，继续朝着脚下的城市落了下去。
“你是谁——”
脚下的黄沙再度弥漫凝聚出了一张巨大的面孔，对着柳牧咆哮道，可怕的音浪和力量扩散了出去，却依然没能阻止柳牧的手掌落下。
“轰！”
随着一声巨响，整座城市就在柳牧这一掌之下毁于一旦。
那些建筑在瞬间成为了废墟，大量的水气跟沙子汇合，让这片区域彻底成为了一个“烂泥地”。
可以看到，大量的沙之眷族在“泥地”当中凄厉地嘶吼挣扎着，他们已经彻底没有了人类的外貌，纯粹是沙子构成的近乎于人类的形态。
被充满了腐蚀水气侵蚀，这些沙之眷族的身子好像坏掉的雕塑一样，正在一点点落下。
很快，就跟脚下的“烂泥地”融为了一体。
唯有其中一个庞大的身躯还保持着完整。
不过这个身躯跟人类就有着极大的区别了，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生物，看上去像是各种各样生物的一部分拼接而成。
如果不是沙子凝聚而成的状态，肯定足以让人将隔夜饭都吐出来。
饶是沙子凝聚而成的状态，看起来也是十分诡异。
“丑恶的生物！”
“低劣的种族！”
愤怒的咆哮从那东西身上不断传出，带着极端恶毒的诅咒，“可悲的臭虫，沙的荣光都无法照耀到你身上，你只配躲在地下如同尸体一样腐朽！”
柳牧微微皱眉，原本还打算看看能不能从这个家伙口中得到关于沙之眷族源头的一些情况。
不过看这情况，跟这种“存在任何不信仰‘沙’的存在都是对‘沙’的亵渎”的疯子沟通，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柳牧也不会什么催眠、幻术或者直接读取记忆的办法。
而且这些办法对于沙之眷族的效果基本也等同于零。
摇摇头，放弃了说话的打算，柳牧伸手在暗鸦脑袋上拍了拍，暗鸦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叫声，掉头朝着来时的方向飞了过去。
将身后的怨毒的诅咒之声越甩越远。
那沙之眷族诅咒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最终消失不见，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汇入到了脚下开始“干涸”的“泥地”当中。
沙之眷族的圣地就这样被柳牧摧毁。
剩下的沙之眷族，没有任何是超过四转职业者这个强度的，大量的狂猎，还有一个半共鸣级强者，再加上林采菡她们，足以解决了。
柳牧也没有兴趣一点一点自己亲自动手清理过去。
将可以阻拦住林采菡他们障碍清扫，剩下的林采菡他们可以完成，不再需要柳牧费心思插手了。
很快，柳牧就踏入到了建造好的黑刃之森当中，回到了余烬之城。
领域扩张，惊动了一部分的怪物，也有很多怪物和种族并没有惊动，柳牧没有打算向它们宣告自己的存在。
而是用监视之眼巡视着自己的领地，这一次巡视的方向是西方，欧洲。
几天之后，柳牧再度离开了余烬之城，前往欧洲。
在欧洲，同样有来自深渊的智慧种族存在着。
虽然比起神羽的昆恩王族来说要弱了不少，但是依然是比较强的种族。
那边并没有稳定到现在的空间通道存在，因此也没有造成北美那样，昆恩王族“一统江山”的情况。
好几个智慧种族相互攻讦着，还有各种各样的怪物，可以用群魔乱舞来形容。
但是真正引起柳牧注意的，并不是群魔乱舞的情况。
在那里，柳牧感觉到了终焉之力的存在，并非是一开始他接触到终焉黑泥的时候，一个人被终焉之力侵蚀成为活尸那种存在。
跟暗鸦还有世界之蛇身上的终焉黑泥似乎也有点区别。
而是更加上层一些的感觉，隐隐约约让柳牧有着一种“同类”的感觉。
这个同类，可不是深渊之主，深渊之主只有一个。
也不是世界之蛇，柳牧只是夺取了世界之蛇的力量，可不是成为了世界之蛇本身，就算遇到了其它的世界之蛇，也不会觉得它会是自己的同类。
那么，极有可能，那边有着柳牧一样，跟终焉之力纠缠，却没有彻底失去神智的“存在”。
用埃里奇的话来说，就是可悲的柴火，在临死之前不断地挣扎着，最终难逃成为灰烬的命运。
柳牧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感知到自己。
这一趟是他的“必行之路”，不可能耽搁下来，也不适合交给其他人去代劳。
只可惜这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感知，柳牧也不知道其到底具体的位置到底在什么地方。
“先从那群智慧种族入手吧，是他们的概率要比是怪物的概率大很多。”暗鸦身上的柳牧暗道。
如果那种智慧相对不高的怪物被终焉之力侵蚀，应该不会那么安静，而是早就狂暴起来了才对。
那些怪物原本智慧就不高，被终焉之力侵蚀之后，丧失理智，成为终焉之力的“急先锋”，第一时间带领着终焉黑泥四处侵蚀毁灭才是它们真正会做的事情。
就好像世界之蛇被终焉之力侵蚀之后，直接对上了深渊之主。
说起来深渊之主也是倒霉，原本以其实力，不可能打不过世界之蛇，可惜终焉的存在，将深渊之主都逼到了绝境，最后新生成为了柳牧。
终焉本身就代表着毁灭，又因毁灭而强大。
那些被终焉之力侵蚀的，在没死之前，被起疯狂地进行着毁灭的话，自身又会因为终焉之力的壮大而不断壮大。
几乎是一种完美的良性循环——除了最后会死亡之外。
埃里奇的形容很有正确，就好像是柴火一样。
火焰越猛烈，杀伤力就越大，柴火燃烧的速度也就越快，越快接近毁灭。
第355章 代理人
柳牧相信，只要是智慧生物，在跟终焉之力对抗纠缠的时候，都会避免去使用终焉之力。
好让自己可以活得长一些，别的不说，光是使用终焉之力会消耗大量的生命力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望而却步了。
这一点柳牧也不例外，他也在尽量避免使用终焉之力。
可惜就算是如此，依然避免不了越陷越深，与之纠缠，沉沦于其中几乎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柳牧并没有朝着“失了智”的方向发展，终焉之力是有几次想要“暴走”，不过这种暴走更多是不再受柳牧的掌控，并非是控制柳牧成为其傀儡。
“这是个混乱的地方啊。”
夜色当中，柳牧行走在一座城市的街道当中，周围到处都是狂欢的“人群”，或者说近乎人类的智慧生物。
实际上，很多智慧种族的外貌都差不多，并不是其它智慧种族像人类，而是“自然”选择的规律。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在很多世界当中，人类都是占据主导地位，就好像地球这样。深渊当中的人类弱小，并不意味着其它世界的人类也很弱小。
这座城市，被两个来自于深渊的智慧种族掌控着，
其中一个统治者是暗精灵，模样跟那些奇幻小说里面的精灵很相似。
不过不是白色的，而是灰褐色的皮肤，也不是那种美好，崇尚自然，爱好和平的精灵，跟深渊当中大部分智慧种族没有区别，充满了攻击性。
暗精灵当中女性非常漂亮，不过男性却长得粗犷无比，与其说是精灵，倒不如说是更像是半兽人之类的生物。
除了暗精灵之外，生活在这座城市的另外一个种族，有些类似于传说中的吸血鬼，被称之为血族。
但是比起想象美化之后，高贵优雅，充满了俊男美女的血族，深渊的血族可没有那么美好，没有什么苍白的皮肤，俊美的面孔。
相反，几乎每个血族身上都散发着野兽一般的气息，好像从屠宰场里面走出来的屠户一样。
他们的每一颗牙齿都呈现出倒三角形，如同鲨鱼的牙齿一样。嘴巴里面的不是什么舌头，而是一根可以随意伸缩扭转，顶端尖锐，看上去好像是巨大针管一样的口器，表现着他们对于鲜血的渴求。
他们的外表看上去跟人类相似，双眼却是赤红之色，在手臂、胸膛、腿上之类的位置，一根根血管暴露在皮肤之外。
平日穿着衣服有所遮挡，看上去跟人类也没有太多区别，但是进入到战斗形态，就会彻底暴露出非人的一面。
除此之外，血族也没有惧怕阳光的弱点——深渊当中也没有所谓的阳光，永远灰暗的天气，昼与夜的界限并不分明。
同时，他们不会初拥，没有把人同样变成血族的能力。
倒是在再生这方面比较强大，跟传统意义中的血族最大的相同点，就是对于鲜血的渴求了。
走在充斥着各种各样声音的街道上，柳牧的“衣服”衣领竖起，挡住了大半张脸庞，从外貌上来看，跟血族的区别不算大。
一路走来，柳牧已经看见了三具尸体，一具暗精灵，一具血族，还有一具另外的深渊生物。
这是一个被混乱所充斥着的城市，简直就好像是夜幕降临的哥谭市，到处都是“犯罪分子”。
街道之上还好，那些阴暗的角落都有鲜血的味道和压抑的惨叫声传来。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被这两个种族共同建立起来。
好在，这座混乱的城市对于柳牧来说，还是稍微有点作用的，方便他寻找一个“代理人”——将那柴火给引出来。
柳牧不是什么有安全感的人，他并不打算暴露将自己大大咧咧地暴露在另一个柴火的面前。
如果仅仅深渊世界的生物，柳牧不会这么小心，以他现在的实力，足以纵横深渊。
但是一旦跟终焉之力粘上了边，就由不得柳牧不小心了。
可惜到目前为止，柳牧还没有看到一个让他满意的人选。
柳牧不在乎资质或者性格之类的问题，但是好歹是代理人，他可不希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面对一个丑的不行的家伙。
虽然血族和精灵的长相跟人类很接近，可是各种打扮和造型着实是不符合柳牧的审美。
“轰轰！”
目光随意地从身边经过的血族或者暗精灵身上扫过，柳牧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靠近的十分快。
还夹杂着连马达声都没有办法掩盖的张狂笑声。
柳牧转头一看，赫然是一辆跑车飞驰着靠近。
暗精灵和血族对于人类文明的接受力还是相当强的，这座城市也是一座普通的人类城市，甚至连一些改动都没有。
只是单纯的鸠占鹊巢。
不过居然可以看到一辆轰鸣的跑车，倒是有点出乎柳牧的预料。
估计是用魔能水晶之类或者白煤之类的当做动力改造过的。
那些路上的血族和暗精灵反应很快，纷纷闪开躲避了这辆跑车。
柳牧也不例外，朝着旁边踏了一步，那辆跑车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开了过去。
“行了，就是这个了。”擦肩而过的瞬间，柳牧笑了笑。
他看清了车子上的人，驾驶座和副驾上都是血族，驾驶座是一个血族男子，大张着嘴巴，那狂妄嚣张的笑声就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而副驾上的，则是一个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的女人，很年轻，模样端正漂亮，甚至有几分清纯的感觉，跟周围混乱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跑车在一栋高楼面前停了下来。
那个男子大笑道：“怎么样，我说了很快，这才两分钟。”
旁边的女人下车关门，一言不发，似乎连讲话的意思都没有。
“我说亲爱的妹妹，能不能跟你亲爱的哥哥说几句话。”那个男子露出了满口尖锐的牙齿说道。
女人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自己的哥哥：“你希望我说什么？”
她的牙齿虽然也有些尖锐，但是却更加接近于人类的牙齿，而且舌头似乎也相当正常，不是血族那种诡异的针管舌头。
“至少说声谢谢吧。”男子耸了耸肩膀说道。
“谢谢。”女人毫无诚意地说了一句，转身走进了大楼当中。
“死丫头，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就把你摆成十八般模样了。”男子愤愤地骂了一句，就准备开车离开，血族当中并不存在如同地球人类一样的伦理观念。
只不过动作却停顿了一下，他看到一个白衣男子从旁边经过，走进了大楼当中。
“似乎有点眼熟啊，在哪里看过？”男子皱了一下眉头，觉得那个人血族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只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没有停留，开着车子离开了。
几分钟之后，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那男子一只手砸在了方向盘上面：“想起来了，刚刚在路边看到的家伙，他为什么——”男子本能地有些不好的预感，调转了车头，再度风驰电掣而去。
大楼一个类似于会议室的房间内，柳牧坐在一张椅子上，周围是躺倒的血族尸体。
面前不远处，则是刚才看到的女人——莉莉丝，警惕无比地看着柳牧问道：“你到底是谁，哪个家族的人？”
血族也是类似于家族的发展模式。
“该隐。”柳牧被衣领遮挡下的嘴角浮现充满了恶趣味的笑容，开口说道。
“该隐？”莉莉丝正在仔细思索着这个叫做该隐的家伙来自哪个家族。
在这座城市，她的家族已经是数一数二了，敢对她动手的，难道是来自于其它地方，甚至是深渊的更为强大的血族？
可是空间通道早就已经消失，他是怎么从深渊来到这里的？
“不用想了。”柳牧开口打断了莉莉丝的思索，“我只问一遍，你渴望力量吗？”
“你在说什么？”莉莉丝皱着眉头。
“呵。”柳牧轻笑了一声，对着莉莉丝伸出手。
一股无形的庞大力量瞬间降临，让莉莉丝动弹不得，只能瞪眼看着眼前的男子。
她感觉到身体似乎正在一点一点被撕裂，一股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入侵自己的身体，一股死寂的气息正在蔓延。
这种痛楚，早就已经超过了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若不是被死死压制住，此时此刻的莉莉丝早就躺在地上不断地翻滚了起来。
片刻之后，压制自己的力量消失，莉莉丝直接趴在了地上，身上不断有血水渗透出来。
过了一会儿，她稍微恢复了一点力量，开始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把上衣彻底撕扯了下来。
一同离开她身上的还有那些暴露在外面的血管。
伴随着血管的脱落，身上的“洞口”也在飞快地愈合，鲜血之下隐藏着一副白静的身躯。
“你对我做了什么？”莉莉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沙哑着声音问道。
她感觉到全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而在这强大力量当中，似乎蕴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领她本能地感觉到害怕的力量。
柳牧对她做了什么？
其实很简单，就是传承级强者将力量传承给其他人。
不过除了将幻之力灌注进莉莉丝体内，让她的势力暴增之外，柳牧更是将终焉之力也灌注到了莉莉丝体内。
也就是说，莉莉丝现在也成为了柴火——只不过还未开始燃烧。
“赐予你力量。”柳牧说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莉莉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她很聪明，知道眼前的血族远远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存在，于是放弃了一切旁枝末节，直奔主题。
“征服，或者毁灭。”柳牧说道。
第356章 代理人 下
“……”
柳牧的话听起来逼格很高，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相当中二。
莉莉丝尽量让自己脸上不流露出“你他-妈是在逗我”的表情，开口问道：“能够具体一些吗？”
“不能。”柳牧断然拒绝这个非分的要求。
具体一些？
什么具体一些，柳牧才不会去指导莉莉丝要去做什么，他要的只是最后的结果。
无论是莉莉丝带着一群血族征战四方，最后“一统天下”，还是她不管不顾，疯狂杀戮，柳牧都不会在意。
手段只是手段，最后的目的能够“引”出那柴火就足够了。
莉莉丝身上被柳牧灌注了微乎其微的终焉之力，但是这终焉之力肯定会壮大，到时候也必然会引起另一位柴火的注意。
“两股终焉之力，是会融合还是对抗呢？”柳牧在心里暗道。
“好吧，我明白了。”面对柳牧不合作态度，莉莉丝没有任何办法，谁叫别人的拳头比她大。
“三天，给你三天时间，让这座城市归你所有，或者彻底毁掉它。”柳牧想了一下说道，好歹给了莉莉丝一个任务。
“这很难。”莉莉丝说道，“罗斯家族的实力更在我所在家族之上，而且我只是家族的二代，并不能——”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不难。”柳牧摆了摆手，打断了莉莉丝的话。
莉莉丝没有说话，微微皱眉，她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那股澎湃的力量，但是作为一个“初学者”，她并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有多强。
就在这时，房间的大门猛地被人打开，那个男子走了进来，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尸体，微微挑了挑眉毛，似乎并不惊讶。
的确也不惊讶，在门外的时候，他就闻到了血腥味，尽管房间的密封性很好，但是血族对于鲜血的味道还是相当敏感的。
“让我看看，你这是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小白脸？”男子看着柳牧，将门给关了上去，露出了一丝森然的笑容。
“杀了。”柳牧看了那男子一眼，开口说道。
“哦？”
那男子愣了一下，大笑了起来，“杀了谁，杀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你是在对我亲爱的妹妹下令吗？”
话音刚落，那男子就觉得儿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接着，胸膛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莉莉丝那张冷漠的面孔倒映在瞳孔当中。
“抱歉了，我亲爱的哥哥，如果你不死的话，恐怕我就要死了。”在自己死和别人死之间，莉莉丝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别人。
反正她跟这位哥哥也没有太多感情，仅仅比陌生人要好一些，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莉莉丝也非常不喜欢。
这投名状，莉莉丝交的没有半分犹豫。
抽出了手，那男子的尸体躺在了地上，莉莉丝舔了舔手上的鲜血，露出了迷醉的表情，带着略微忐忑和讨好，还有魅惑的表情看向柳牧。
似乎在询问他自己做得怎么样。
莉莉丝这个举动，代表着她已经彻底臣服于柳牧了。
“多少会得到一点肯定吧？”莉莉丝在心里暗道。
可是，很快她就失望了，因为柳牧脸上没有欣赏，也没有喜悦的表情——不过也没有任何惊讶或者愤怒厌恶之类的情绪表现。
那淡漠的模样，仿若根本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事实也是如此，莉莉丝杀不杀这个男子柳牧都不会在意，大不了他稍微动弹一下手指罢了。
之所以叫莉莉丝动手，也不是为了什么投名状，在莉莉丝被柳牧看到的那一刹那，她就不可能背叛了。
仅仅是因为柳牧懒得动手。
“别看我，你该做什么事情就去做吧。”柳牧对着莉莉丝说道。
莉莉丝轻轻出了一口气，说道：“我打算先去收服我的家族。”这话说起来有些搞笑，不过对于莉莉丝来说，却是眼下最为正确的办法。
她的哥哥是家族第二顺位的继承人，被杀了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是刚才那一下让莉莉丝多少了解到了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强，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简单多了。
先取代那第一顺位继承人，还有她的父亲，成为家族的首领，然后带领家族将这座城市的其它强大的家族还有暗精灵杀掉就行了。
简单粗暴的方式，也相当符合深渊各大种族的作风，赤-裸裸的的丛林法则。
只有在双方实力旗鼓相当的情况下才会达成平衡，相互交易，或者说相互利用。
现在因为这个叫做“该隐”的神秘血族出现，这座城市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莉莉丝有着自信，现在的她就算不是这座城市的最强者，至少也在前三。
如果真的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对手，眼前的这位该隐恐怕也会出手。
“那就走吧。”柳牧站了起来，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他打算跟着莉莉丝看看。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遇上了另外跟终焉之力纠缠的柴火。
走过那些尸体的时候，柳牧身上闪过一道淡淡的血色光华，那些血族的尸体同样被他化作了狂猎，收入到了指环当中。
莉莉丝双眼微微大，她可从未见过或者听闻过，血族拥有这样的能力。
这该隐到底是什么来历？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还有些许兴奋之情，两人离开了这大楼，来到了莉莉丝家族的总部。
并不在城市当中，而是在城市外面，大约五六公里的庄园当中。
这个庄园就不是人类曾经留下来的建筑了，而是血族所建造。
并不精美华丽，反而到处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庄园的大门外面，守着两个血族，赤-裸着上半身，那些血管从体内钻出来，不少足足有婴儿的手臂粗细，看上去像是那种被改造过的生化人一样。
“小姐？”
对于莉莉丝的突然归来，两个护卫都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打开了大门。
“他是我的……”莉莉丝停顿了一下，“朋友。”算是介绍了一下柳牧的身份，好让他进入到庄园里面。
看到柳牧对于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不满，莉莉丝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个护卫上下打量了柳牧一眼，点点头，同意将其放进去。
不得不说，这算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不然的话，就算柳牧不动手，莉莉丝也会动手。
进入到了庄园内，柳牧随意地走到了左手边的花园当中，坐在了一个看上去年久失修的秋千上面，摇晃了几下，发出了一阵难听的吱呀声音。
“该隐大人，那么我进去了。”莉莉丝在柳牧面前恭敬地说道。
在柳牧微微点头之后才转身朝着房子走去，柳牧显然是不打算跟进去了。
走进了房子当中，莉莉丝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虽然尽量在柳牧面前保持淡定，但是她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甚至连稍微大一点的举动和喘息都不敢做。
生怕自己什么动作激怒了这位该隐。
相处了不到半个小时，莉莉丝也明白了这位神秘血族那漫不经心的态度。
之所以选择自己，似乎并非是出于什么必要的原因或者理由。
也就是说，莉莉丝现在的位置，随时都有可能被取代。
至于被取代之后的结果，不用想也知道。
“我绝对不能死！”莉莉丝脸上闪过了一丝狰狞无比的神色。
花园当中，柳牧闭着双眼，摇晃着秋千，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个略显阴森的庄园当中，显得分外诡异渗人。
不多时，一声巨响夹杂着一声惨叫还有一些惊讶的呼喊声从房子内传来。
这个看似平静的庄园内，一下子从各个可以隐藏的角落里面钻出来了不少血族，纷纷朝着房子跑去，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没等他们跑几步，就听到莉莉丝的声音响起：“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家族的首领，三天的时间，我将带领你们掌控这座城市！”
“怎么回事？”
“小姐她疯了吗？”
那些暗中保护的护卫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一些血族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了依然摇晃着秋千，好像这一切跟他毫无关系的柳牧。
可是，又有谁会相信莉莉丝突如其来的宣言跟这个被莉莉丝称之为朋友的人毫无关系呢？
“喂，你——”
已经有护卫朝着柳牧走了过去，张开了嘴巴，那针管似的舌头好像蛇信子一样吐露了出来，朝着柳牧刺了过去，打得是先动手后问话的注意。
不过这舌头还没到柳牧的眼前，就被突然出现在的莉莉丝抓住。
身上沾染着大量鲜血的莉莉丝看了那个护卫一眼，抓住了舌头的人猛地一甩。
那护卫就被砸到了远处的墙壁当中，成为了一堆肉泥。
“你们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吗？”莉莉丝伸出手，她的手指之上多了一枚戒指，象征家族首领这个位置的戒指，“我的客人，谁给你们对他动手的勇气？”莉莉丝打算好好敲打一下这些护卫。
“不要浪费时间，你只有三天。”莉莉丝身后的吱呀声停止，柳牧开口说道。
“是。”
莉莉丝身子微微一颤，赶紧答道，然后看向那些护卫，“臣服，或者死亡！”
那滔天的杀意已经毫不掩饰地散发了出来。
那些护卫不是白痴，立刻跪了下去，选择了臣服。
第357章 显现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个月后，黄金之城当中，柳牧问道，前面站着的是林采菡，不过不是真身进入，仅仅是意识进入到其中。
“一切顺利，我们已经成功消灭了百分之八十的沙之眷族，正在把剩下的沙之眷族朝着特定的地方赶。不过漏网之鱼依然在，要彻底杀完，恐怕还需要不少时间。”林采菡说道。
到最后的关头，那些没死的沙之眷族躲藏起来，想要找到它们才是真正消耗时间的事情。
“嗯，等到基本清除干净之后，就回来吧。剩下的事情教给狂猎和幽影。”柳牧说道。
最后消耗时间的收尾工作，还要交给林采菡他们这些四转职业者来做，就太浪费了。
“是。”林采菡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柳牧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只是继续坐着，右手有意无意地在扶手上轻轻点着。
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欧洲的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莉莉丝花了三天时间，整合了血族，将这座城市的暗精灵打得根本抬不起头之后，没有停下脚步，朝着外面疯狂地扩张了起来。
除了这座城市的血族还有暗精灵，欧洲其它地方同样也有血族和暗精灵存在。
除此之外，还有三五个跟血族暗精灵差不多的智慧种族，只不过数量要少于这两个种族。
剩下的，则是大群大群只会不太高的怪物和智慧倒是颇高，但是数量极少的强大个体。
莉莉丝的扩张之路在柳牧的“鞭策”之下显得极为激进而疯狂，今天清理了这块区域，明天又会接着“清理”下一块区域。
短短一个月时间内，死在她手上的性命不计其数。
一时间，莉莉丝被血族内部乃至其他种族冠以了“猩红女王”的名号。可以说，这一个月内，原本就颇为混乱的欧洲，完全充斥着鲜血和“战火”。
而在一次次的杀戮扩张当中，终焉之力也不可避免地开始沸腾了起来。
莉莉丝被终焉侵蚀，成为了柴火，力量在短短几天内再度疯狂暴增，身上有终焉黑泥时隐时现。
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恐怕过不多太久的时间。
莉莉丝就会逐渐丧失神智，彻底沦为终焉的傀儡，最后被终焉所吞没。
只不过还没有将另外一个柴火吸引出来，柳牧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以莉莉丝为媒介，开始出手抗衡莉莉丝身上的终焉之力，这终焉之力原本就是柳牧赐予莉莉丝的，本身带着一些属于柳牧的印记。
在这样的情况下，莉莉丝身上的终焉之力显得很“乖巧”。
在提升了莉莉丝实力的同时，基本没有对其造成更多的伤害。
现在的莉莉丝实力已经达到了传承级——或者说是在战斗力方面达到了传承级，已经站在了欧洲这片区域的顶端。
甚至，站在了整个地球的顶端。
末世的地球，毫无疑问，最强大的就是神羽一族，除开柳牧这个特例不算，昆恩之王就是地球的最强者。
现在昆恩之王已死，往下就是传承级强者了。
南美的情况柳牧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最强大的存在也不过是传承级，不可能超过，有着界主级别的强大存在。
如果真的有界主这种级别的存在，神羽一族肯定不会过得如此愉快。
非洲这边他倒是知道一些，只有一只传承级的怪物，智慧不高，落入到地球当中之后迅速将一块区域当做自己的领地，过起了睡醒进食，然后继续睡觉的生活。
莉莉丝横扫欧洲，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如果不是柳牧在她背后，这个时候莉莉丝所要做的事情，应该是稍微停一停，将手下那些乱七八糟、鱼龙混杂的势力整合一起。
好巩固她的统治。
现在莉莉丝完全是凭借强大的力量强行将这群家伙整合起来，然后朝着外面扩张转移着压力。
一旦遭到了挫折，这些手下或许会在第一时间投降甚至倒戈。
后患，可谓无穷。
但是柳牧不在意，莉莉丝也只能不在意。
莉莉丝已经发现了，那位该隐的目的，似乎是让自己弄出一些大的动静，引出什么人。
莉莉丝没敢多问，虽然相处了一个多月，那位该隐也从未对自己提出什么要求，也没有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
相反，莉莉丝能有现在的位置，是柳牧一手捧上去。
但是莉莉丝看到柳牧，依然充满了敬畏，甚至是畏惧。
在这畏惧当中，还有着莉莉丝自己都未必察觉到的依赖。
“陛下，陛下——”
手下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打断了莉莉丝的思维，她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想要发作，但是又回想起柳牧一贯冷淡的态度，便轻轻出了一口气问道：“什么事情？”
她在有意无意地模仿着柳牧。
“今天我们攻打什么地方？”开口的手下是一个战斗狂，战斗的欲-望比莉莉丝还要强烈无数倍。
“就这里吧。”莉莉丝随意地指了指地图上还没有“横扫”过的一个位置。
“好。”
一群“人”站了起来，纷纷走了出去。
横扫过后，总归会有好处可以拿，莉莉丝对这些事情不太在意，好处自然就落到了这些“人”手中。
莉莉丝没有急着离开，现在她的位置也从原来的先锋变成后面镇场子的角色了。
就好像柳牧那样，只有莉莉丝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的时候才会出手。
到目前为止，柳牧也出手过一次，那次莉莉丝被一群暗精灵设下的陷阱给困住了。
手下死伤大半，自己也受了重伤。
所以柳牧出手了。
莉莉丝很难形容那一天自己看到了什么样的场景，似乎是很宏大，又似乎是什么都没有。
仅仅从视觉角度来看的话，莉莉丝看到的是柳牧伸出一根手指，在虚空处轻轻一点。
接着就是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了出去。
莉莉丝很难说清楚这波纹到底是什么，从身上掠过的时候，感觉好像是清风拂面一样舒适。
但是接触到陷阱的时候又变成了最为可怕的武器，瞬间撕裂了一切，而且这还是刚刚开始而已。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那群暗精灵全军覆没，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
这是柳牧唯一一次出手，却在莉莉丝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比初见之时，挥挥手，随意杀掉那群血族，赐予自己力量的时候还要深刻。
“如果真的找到你要找的，我是不是就没有用了呢？”看着地图上已经不多的区域，莉莉丝喃喃低语道，双眼有些失神。
过了一段时间，她略显茫然的双眼才重新聚焦，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身上散发着森然杀意，再配合那一身红衣，展现出了属于猩红女王的风采。
莉莉丝大踏步走了出去，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她的脚步不可能就此停下。
今天的目标区域，有着不少怪物，还有一个勉强算得上智慧种族的达蛮一族。
对于现在的“莉莉丝大军”来说，根本算不上是威胁，就算莉莉丝不出手，也足以横扫过去了。
只是，这是预期的状况。
当莉莉丝来到的时候，场面完全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那些深渊怪物还好，除了一些格外暴躁的和来不及逃开，其余的察觉到威胁之后本能地开始逃之夭夭。
除了一些闲的蛋疼的家伙，也不会有人刻意去追杀这些威胁不大的怪物。
但是原本以为可以轻松解决的达蛮却不是如此。
这是一个数量在五千左右的达蛮部落，而莉莉丝这边血族、暗精灵这些乱七八糟的种族，大军的数量超过了五万多。
足足是对方的十倍，而且个体实力又强，就算有不少“人”出力不出工扯后腿，也足以消灭对这达蛮部落了。
然而事实就是，这群达蛮杀不死。
或者说，极难杀死。
就算脑袋被砍下来的，无头的尸体依然可以挥动着武器，身子被切成了两半，依然趴在地上厮杀着。
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所有达蛮的行动，都悄无声息，好像在出演一场默剧一样。
如果是普通人，遇见这样的情况，恐怕早就吓傻，溃不成军了。
但是这些深渊种族不至于这么脆弱，他们只是惊讶于为什么达蛮会有如此可怕的生命力，哪怕有达蛮祭祀的加成，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否则的话，达蛮估计也是深渊当中数一数二的强大种族了。
在确定了这是一个相当难啃的骨头之后，很多人都打起了退堂鼓。
然而，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无法离开了，一股死寂的气息从这些达蛮身上蔓延了出来，地面上那些死去的尸体慢慢站了起来，加入到了厮杀的队伍当中。
很多“人”的神智开始丧失，成为了只知道破坏的怪物，撕咬着身边的活物。
甚至于一些“人”身上爆发出了如同黑泥一般的物质。
当莉莉丝赶到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混乱的场面。
没等她出手解决这混乱的情况，身体当中，一股力量好像被刺激到了一般，直接爆发了出来。
莉莉丝的背后，“生长”出了一对超过十米的巨大黑色“羽翼”，看上去好像是羽翼的模样，但是爆发开来的瞬间，飘落的不是黑色的羽毛，而是大量黑色淤泥。
落在地上，带着荒芜死寂的气息。
伴随着莉莉丝的爆发，大地之上也涌现出了大量的终焉黑泥——从地下蔓延出来。
黑色的巨手从地下伸出，猛地朝莉莉丝抓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阵如癫如狂的吼叫之声传来。
“终焉——”
第358章 弱太多了……
体内终焉之力的突然爆发，莉莉丝压根顾不上那突如其来的黑色巨手。
黑色巨手把莉莉丝抓住，近乎完全将其笼罩了进去，只留下了半个脑袋露在外面，仅仅只能够看到莉莉丝的双眼。
那因为终焉爆发而失神的双眼，在被巨手抓住之后，反而因此刺激恢复了清明之色。
周围传来的感觉并不是一种压迫感，而是一种被撕扯的感觉，莉莉丝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
那对黑色的翅膀开始震动了起来，猛地张开，借此从里面挣脱了出来。
不过随着这一下，莉莉丝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相当明显的疲惫之色。
巨手随着莉莉丝的挣脱炸裂开来，天空当中好像飘荡起了一阵黑色的小雨。
“这是什么东西？”莉莉丝落在了地上，背后的翅膀收敛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疲惫，双眼的沉重，似乎下一秒钟就要睡过去。
就连手脚都变得相当无力。
不仅仅是周围黑雨的缘故，莉莉丝也感觉到体内爆发出来的那股力量正在侵蚀吞没自己。
好像一个无形的漩涡一样，要将她彻底卷进去。
现在莉莉丝已经一只脚踏了进去，有着一种无力挣脱的感觉。
黑雨落在地上，那些原本在扭动着的尸体也纷纷倒在了地上，开始消失，好像融入到了“大地”当中一样，又有着一道道扭曲的影子凭空出现。
说不出那些黑色的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些像是影子，又有些像是烟雾，各自的模样有点像是“生前”的样子却又看不分明。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莉莉丝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感觉到一股从心里延伸出来的恐惧，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她却没有了多余的力量，甚至连睁着眼睛都极为勉强。
眼前不远处，已经被黑泥似的物质所覆盖的地面开始发生了变化，一个古怪的漩涡生成，刚才那咆哮之声的主人慢慢爬了出来。
这是一个达蛮祭祀，但是却不是一个正常的达蛮祭祀。
这达蛮祭祀上半身很正常，只不过比起一般的达蛮祭祀形象，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诡异花纹，看上去如同虫蛇一样扭动着。
下半身则是完全由终焉黑泥构成，延伸出去，看上去如同蛇躯一样。
那双眼是黑色，不过跟柳牧终焉之力爆发时候深邃的黑色不一样，达蛮祭祀双眼当中的黑是空洞、“凹陷”下去的黑色，就好像双眼被人硬生生挖去了。
只剩下两个空洞。
有着黑色蛇躯的达蛮祭祀从黑色漩涡当中钻了出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死寂气息，带着寂灭万物的味道。
“终焉……”
蛇躯扭动着盘旋，达蛮祭祀居高临下看着半跪在地上，正在极力抗衡着周围终焉气息的莉莉丝，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显然，达蛮祭祀有着属于自己的意识，但是这意识并不强烈。
恐怕过不了太久，他就会彻底堕落成终焉的傀儡，最后被终焉吞没。
现在的达蛮祭祀还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
压抑的低吼之声不断地从达蛮祭祀的喉咙里面发出来，盘旋了一阵之后，他似乎终于不再忍耐或者说等待，猛地朝着莉莉丝冲了过去。
双手张开，胸膛之上裂开了一道口子，可以看到里面不是内脏器官。
而是彻头彻尾的黑色，好像隐藏着一片黑色的海洋一样。
确定了周围没有危险之后，达蛮祭祀已经无法忍受住“诱惑”，打算吃掉、吞噬掉莉莉丝，将她身上的那些终焉之力吸收。
这是饮鸩止渴的一种办法，达蛮祭祀吞掉莉莉丝之后，他的实力会上升，勉强再维持住一段时间的“自我”。
等到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被终焉吞没。
而且下一次会来的更加猛烈和无可抗拒，甚至在悄无声息间，就成为了终焉的傀儡。
饮鸩止渴，别无选择。
莉莉丝在达蛮祭祀靠近的时候，勉强侧身，朝着旁边滚动了一下，达蛮祭祀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算快，直接撞在了地上，就好像捕猎失败一样，显得有些狼狈。
不过这次的失败激起了达蛮祭祀的愤怒，伴随着他一声低吼之声。
周围的终焉黑泥顿时涌动了起来，莉莉丝脚下终焉黑泥形成了触手，将其手脚牢牢抓住，让状态原本就很糟糕的她陷入到了根本无法脱逃的情况。
“吃了你——”
达蛮祭祀好像蛇一样将莉莉丝给卷了起来，胸膛上的口子裂开的更加严重，就好像一张巨口一样，朝着莉莉丝咬了过去。
“完了……”
莉莉丝已经无力地挣脱一次，看着临近的深渊巨口，意识已经被绝望所充斥着。
“做的不错。”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淡漠的声音在莉莉丝耳边响起，但是对于她来说，却不亚于天籁之音。
困住莉莉丝的蛇躯瞬间爆裂开来。
达蛮祭祀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声。
天空之上，不知何时来到的暗鸦俯冲了下来，跟达蛮祭祀撞击在了一起。
莉莉丝落在了地上，看到了有人站在自己眼前，遮蔽了天空当中仅有了那么一点点光，身上似乎笼罩着光晕一般。
柳牧蹲了下来，伸手按在了莉莉丝的身上。
莉莉丝很快就感觉到了到令人强大，也令人沉沦的力量开始平息了下去，从原本“昏昏欲睡”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
可是这并非是被拉出了那个漩涡当中。
莉莉丝的感觉，更像是那个漩涡被包裹进了一个更大的漩涡里面，因此她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压制住了莉莉丝身上的终焉之力，柳牧重新站了起来，看着远处跟暗鸦纠缠在一起的达蛮祭祀。
这一大片区域，已经开始了死亡，天空中的黑雨已经从刚才的小雨变成了暴雨。
周围有着一个个扭曲的身影若隐若现，发出了一阵阵来自于地狱深处，令人绝望的呜咽之声。
脚下的大地黑泥已经褪去，剩下的一片荒芜的砂石之地，就好像柳牧进入到过的那个世界一样。
死亡正在蔓延，万物不断地凋零，没有任何存在可以幸免于难。
哪怕是石块也终将粉碎成为砂石，最终消失不见，化作虚无。
被黑雨笼罩的这片区域，已经彻底成为了一块绝地，而且这黑雨正在一点点朝着外面扩散出去。
区域内唯二的动静，一是那些扭曲身影的呜咽之声，不过也在一点点低弱下去。
另外一个就是暗鸦和达蛮祭祀之间的战斗发出来的声音。
暗鸦的身上包裹着终焉黑泥，脑袋、翅膀之上都爆发出了大量的触手一样的“器官”，正在不断地舞动着。
达蛮祭祀除了已经恢复过来的蛇躯之外，双手也变成了黑色的蟹钳一样的形状。
两者之间的战斗，就是狂暴的怪物之间最为原始的厮杀，每一次“受伤”，真正伤害到的甚至不是他们本身，而是周围的大地，终焉之力沸腾着，朝着四面方蔓延。
脚下的莉莉丝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声，她感觉到，身上的那股力量似乎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那个小漩涡似乎不太甘心被那大漩涡掌控。
“嗯？”柳牧看了莉莉丝一眼，其身上躁动的终焉之力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里不适合你继续呆着了。”柳牧对着被黑雨淋湿，头发贴在脸颊上，狼狈不堪的莉莉丝说道，也不等她说什么，随手一挥，将其塞入到了黄金之城当中。
然后，柳牧朝着那一边的战场走去。
“吼！”
达蛮祭祀咆哮着，上半身的半边身子都已经被黑泥所取代，开始渐渐压制住了暗鸦。
背后更是爆发出了大量的黑泥，形成了巨手撕扯下了暗鸦的一只翅膀。
当然，暗鸦的断口处爆发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鲜血，而是另外的终焉黑泥。
随着柳牧的靠近，占据上风的达蛮祭祀突然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了柳牧，空洞的双眼当中竟然逐渐有了“清明”的感觉。
柳牧一步一步走进，左眼变成了幽深无比的黑色，诡异的花纹从眼角延伸了出来。
跟上一次的情况何其相似。
只不过比起上一次的疯狂狰狞，这一次的柳牧很安静，可是这种安静却更加可怕。
一个是面对电闪雷鸣的天气，现在却是将人投入到大海最深处——绝望和无助之感扑面而来。
“你——”达蛮祭祀看着柳牧，语气当中竟然流露处了一丝害怕的味道，然后猛地转身，竟然想要逃离。
“我让你走了？”
柳牧开口说道，伸出手，随着他这个动作，天空中的黑雨顿时静止，然后如同利箭一般朝着达蛮祭祀激射了过去。
达蛮祭祀的身子顿时变得千疮百孔，下半身的蛇躯直接崩碎。
终焉黑泥从达蛮祭祀身上涌出，想要再度凝聚出蛇躯逃离，不过这个时候柳牧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一脚踩在了他身上。
刚刚凝聚出来的蛇躯又一次崩碎。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弱太多了……”柳牧开口说道，面对达蛮祭祀，或者说面对这个柴火，他也生出了一种想要吞噬掉对方的欲-望。
第359章 后路
柳牧看着眼前的达蛮祭祀，就好像普通人正在看着一块美味无比的蛋糕一样，而且还是一个饥饿的普通人。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不过柳牧不至于控制不住，踩在达蛮祭祀的背上，开口问道。
“哈哈哈哈。”
达蛮祭祀笑了起来，笑声凄厉疯狂，“你终将跟我一样。”
“不说点有用的建议？”柳牧说道，其实看到这另外一个柴火之后，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点感觉或者说猜想。
如果达蛮祭祀可以说出一点有用的“建议”，那么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柳牧的猜想没有错误了。
“你已经有感觉了不是吗？”达蛮祭祀说道，“来，来，吃了我吧，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柳牧沉默了少许时间问道，“像我们这样的存在，深渊当中还有多少？”
“谁知道呢，或许还有很多，或许你是最后一个。”达蛮祭祀说道，“终焉降临，万物寂灭，哈哈哈——”
他那凄厉的笑声戛然而止，周围的空间当中浮现出了黑色的虚空漩涡，将其彻底吞没了进去。
柳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就好像吃了一顿还算不错的餐点一样。
“这条路，已经回不了头了吗？”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容，柳牧喃喃低语道。
像他这样被终焉侵蚀，却又抵抗着终焉，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反客为主的人，显然并不只有一个。
埃里奇当初就说过类似意思的话。
柴火——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
终焉之力侵蚀的，不可能只有地球，也不仅仅是深渊，像柳牧误入的埃里奇的那个世界，同样是被终焉所侵蚀的。
而且是一个被侵蚀得已经差不多的世界。
最近的这段时间，柳牧进入到那个世界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长，他明显感觉到那个世界即将消亡，真正的“消失”不见，被终焉彻底吞没。
埃里奇，说不定是他在那个世界所看见的最后一个“活物”了。
而柳牧这些抗衡着终焉之力的人之间，可以相互吞噬对方来壮大自己，或者说壮大终焉之力。
无论是柴火之间的战斗，还是一方吞噬掉另外一方，最终都会成为终焉的养料。
所以，这个达蛮祭祀才会说柳牧最终会跟他一样。
这里的一样，是指最后的下场是被终焉吞没——不管是成为毫无神智的傀儡之后被吞没，还是被另外的“柴火”吞没，本质上没有区别。
因此柳牧才会说，这条路，回不了头。
当跟终焉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最终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相比起那些被终焉直接吞没，啥都没有做过的倒霉蛋，像柳牧这样的还算是幸运了，至少现在依然保持着自我。
不过眼下的问题，倒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成为终焉的养料。
而是附近弥漫着的，无法消失的终焉之力。
柳牧可以控制一部分的终焉之力为他所用，但是这也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
想要完全影响到终焉之力，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天空中依然下着黑色的雨，比起刚才终焉之力狂暴时候的暴雨，已经变成了小雨，可是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哪怕以柳牧之力，也顶多强行将其压制在这片区域一段时间。
时间一长，终焉之力就会不可避免地扩散出去，侵蚀，吞噬这个世界。
作为柴火，柳牧是无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顶多是延缓。
或者说，作为“终焉之力代理人”，他本身的存在就代表着终焉之力的入侵，正在侵蚀这个世界。
“这是要搬家，早做准备了。”柳牧踩在了暗鸦的背上，把莉莉丝从黄金之城重新“释放”了出来，又将其意识拉入到了其中。
暗鸦飞了起来，柳牧看了这片区域一眼，朝着亚洲华夏的方向飞去。
这个世界都被终焉吞没，是无法阻止的事情。
那么能做的就是在其被彻底吞没之前搬家了。
至于搬家的地点，不需要多说，当然就是深渊了——现在也只能是去深渊。
世界与世界之间的间隔，以柳牧目前的实力，想要撕裂开来，还是颇为勉强的一件事情，而且就算打开了世界跟世界之间的空间通道，也不知道对面的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
相比之下，深渊虽然危险了一点，生存条件恶劣了一点，但是好歹柳牧作为深渊之主，那里算是他的主场之一。
另外一个主场，当然是地球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柳牧不太清楚，深渊那边被终焉的侵蚀程度。
要知道，无论是世界之蛇还是这个达蛮祭祀，他们都是从深渊而来的，就是他们的到来才让终焉同样降临到了地球之上。
说起来也是一个讽刺。
成为柴火，在可能的情况下必然会离开原本所在，最终会毁灭的世界，等于是在逃离终焉之力。
可是他们来带全新的世界，也等同于给那个世界带来了毁灭。
柴火的任何举动，归根结底都是在壮大终焉。
如果终焉有着自我意识的话，那么它肯定是无数世界当中最精明的老板，再狡猾的员工所做的一切最终都是在为提供“利润”。
终焉永远都不会亏本。
“深渊可比地球庞大多了。就算是被侵蚀，最终吞没，时间估计也会在地球之后。”如果侵蚀程度不高的话，前往深渊肯定会获得更多的“喘息时间”，这一点柳牧并不怀疑。
至于黄金之城什么的，那是建立在地球这个世界之上的“小世界”，当这个世界被终焉吞没的时候。
黄金之城也无法幸免于难，不可能借助黄金之城逃离终焉的侵蚀。
倒是世界之蛇的“移动型世界”不会受到影响。
“世界之蛇的小世界差不多已经毁坏了，一般人也无法居住，不过将黄金之城与之融合的话——”暗鸦之上的柳牧在心里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黄金之城和世界之蛇的那个残破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同源。
两者其实是有着“融合”的可能性存在着，还非常高，如果能够将两者融合到一起的话，对于迁徙工作，明显具有极大的好处。
而且，对于柳牧的实力，也是一个巨大的增强。
毕竟现在柳牧也仅仅是把世界之蛇的世界当做一个工具来使用。
“以我的破灭领域充当粘合剂的话……”柳牧的领域，因为其破坏性的特点，被他叫做“破灭领域”。
但是这是基于幻之力形成的力量，充当黄金之城和世界之蛇残破世界的“粘合剂”最为合适不过。
也唯有柳牧可以做到这一点。
“只不过现在还有些困难，对于幻之力，我的掌控依然差了那么一点。”其实以柳牧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二十四小时都在疯狂的“修炼”，实力也在一点点增强着。
只是比起他所要做的事情，还是差了一点。
好在，留给他的时间还有，而且这也不是急的来的事情。
非要最快做到这件事情的话，就是以终焉形态吞噬了世界之蛇的尸体——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融合。
可是那个时候，就算柳牧将两个“世界”融合了，也等同于让终焉加速侵蚀那个世界，跟柳牧“推迟”的目的背道而驰。
是的，所有在做的事情，都不是阻拦，而是推迟。
到目前为止，柳牧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彻底阻拦终焉之力的办法，唯有不断强大自身来压制。
就好像死亡是人类最终的解决，这是自然规律，哪怕锻炼得再好，也只是延迟而已。
或许在没有沾染终焉的情况下，会有强者可以逃过。
但是这跟柳牧明显无关了，他跟终焉之力的纠缠，其实都算不上是在余烬之城的时候，还有后来梦魇之地的爆发，顶多算是一个引子罢了。
柳牧一点不怀疑，在“前世”作为深渊之主的跟世界之蛇战斗的时候，就已经被“终焉之力”给盯上了。
真身进入到了黄金之城当中，在房间里面百无聊赖却不敢随意乱动，也不敢离开的莉莉丝眼前一花，那位“该隐”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莉莉丝一下子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该隐大人。”
“嗯。”柳牧随意地坐下，示意莉莉丝也坐下来。
凶名在外的猩红女王乖巧地坐了下来，跟个小学生似的一丝不苟。
“感觉怎么样？”柳牧问道。
莉莉丝明白柳牧问的是什么，如实回答道：“好像是被压制住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短时间内不会，其实以你的实力，其实不会那么早被终焉之力所控制。”柳牧说道。
莉莉丝面对终焉之力之所以如此狼狈不堪，那是因为她是被柳牧一手强行提升上来的。
如果是自己一点一点提升上来的真正传承级强者，肯定没那么容易在短时间内成为终焉的傀儡，少说也要挣扎个几天。
而且就连莉莉丝身上的终焉之力都是经过了柳牧的手。
这样的好处当然也有，就是由柳牧来共同压制乃至掌控其身上的终焉之力，比起一个人“单打独斗”可要好太多了。
“这——这就是终焉之力？”
听到柳牧的话，莉莉丝猛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