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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醉御风烟     情缘歌txt下载     情缘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森罗万象、雷威如狱

    擂台战如火如荼、惨烈异常,逸风一面上演他的巧合败敌之术,一面小心翼翼的绕着擂台不断的移动。

    台下一位宗门弟子突然向身旁的长辈询问道:“师叔,您方才说这个逸风境界非凡已经掌握了相当层次的战斗智慧,为何他不使用战技而是用这么有失身份的无赖打法?既然他如此出色,至少也应该修成一两种战技吧?那样打起来岂不是更轻松?”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这名弟子的问话让他身前的老者顿时一愣暗自惊叹:“灯下黑啊灯下黑,自己看出了这逸风天分非凡,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忽略了。他绝不可能修不成战技,之所以不用究竟是不想分心他用而没有修炼,还是特意隐瞒不想让人知道底细?若是前者,那么他潜修研究的究竟是什么?若是后者,那么究竟是这些对手不值得他使用战技还是不想让我们这些旁观者看出些什么呢?”

    心里不断思索各种可能性,这老者随口解释说:“想必是他觉得擂台战上还不足以让他使用战技吧。”

    “那我更想知道他究竟修炼的是哪种战技,他师傅可是天下第一的清闲真人啊。”

    随着参战弟子一个一个倒下去,打到现在擂台上包括逸风自己在内只剩下二十三人,这时一名弟子将手中长剑指向逸风大声说道:“兄弟们,咱们联手先把他放倒,不然咱们就只能挣前四了。”此话一出,众人立刻达成共识,齐齐转身将逸风围住。

    此前没有联手对战逸风,一是因为有风烟这个最大的威胁在,二是因为逸风毕竟是清闲真人唯一弟子,若是一上来就被群殴打下擂台,清闲真人的面子可着实挂不住,若因此在他老人家心里留了糟糕印象,那就得不偿失。

    可打到现在,最强的风烟莫名其妙的倒下,擂台上剩余的人也不足五分之一,该给的面子也给点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为了前五的出线名额,说不得只好得罪逸风了。

    说干就干,那名持剑弟子大喝一声:“大家上。”二十二名弟子立刻攻向逸风,四面八方全方位多角度无死角的攻击,让身在其中的逸风除了硬拼再无他法。

    逸风此刻面无惧色,丝毫没有半分慌乱,随着一声轻叹,逸风十指如飞,速度达到极致拉出偏偏残像,远远看去犹如佛门千手观音一般。

    而看台上的风战则是大叫出声:“哈哈,终于来了。”

    清虚一愣询问道:“什么来了?”

    “二弟独门战技——森罗万象,曾经虐我无数次犹如噩梦一般的存在。”

    擂台上的逸风动作轻灵运指如飞,转瞬之间近百张各色咒符铺天盖地席卷而至,或阻拦、或爆破、或冰冻、或硬挡,各种不同功效的咒符看似杂乱无章,却有彼此配合无间。

    前一张火焰符刚刚点燃,后面立刻狂风乍起,风助火势威能立增。一张弱水符和一张电噬符彼此搭配,立刻让三名弟子全身酥麻一口真元运行不畅,后面恰到好处的一张厚土符轻松瓦解三人的攻击。

    凭借着无与伦比的咒符运用,逸风一举瓦解众人联手,此刻逸风凝立包围圈中,寸步不移,负手而立的姿态,尽显高手风范。

    “这……这是什么手法?”能同时甩出上百张咒符并没什么奇特的,可每张咒符都计算好方位、速度,并考虑好彼此属性相生相克,瞬息间做到这么精准的控制就绝非常人可能,所以这些弟子不约而同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森罗万象诀——八方风雨”

    “这……这是什么战技,怎么从未听说?”这次的问题,逸风并未理会,而是摇头不语、不再说话。

    看台上的人也是议论纷纷:“没听说自在宫有这套战技啊。”

    “应该是清闲真人为他量身创造的招数吧。毕竟以那一位的厉害,创出这招理所当然啊。”

    “有个厉害的师傅就是好。”

    “这招真厉害,居然能精准到这种程度,这要多强的精神力和计算能力,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去苦练才能做到?他师傅创出这招很正常,没想到他居然能够练得成。”

    同一时间,主看台上众人齐齐望向清闲真人。清念真人甚至打趣道:“大师兄果然对这逸风溺爱的很,居然肯为他量身打造如此绝学。”

    清闲真人微微一笑,放下手中茶盏缓缓说:“自从逸风跟随我修道以来,从未教过他任何功法战技,一应修炼全是他自己做主,我只为他解答遇到的疑问,更是从未为他量身打造功法战技。”

    “这,这怎么可能?”几位真人皆是一惊,完全无法想象如此强悍的战技会是逸风自创。

    风战更是一脸震惊的说:“这不可能,他凭这一手森罗万象诀不知多少次将我击败,我一直以为这是师伯您为他亲创的独门绝学。”

    清闲呵呵一笑,双眼盯着擂台上的逸风,眼含笑意道:“我知道他很强,但是究竟强到什么程度,修为进境如何,擅长什么战技,这些我一概不知。”

    正在这时天空突然一道闪电划过,跟着就是一声炸响,雷声轰鸣、乌云密布,看来是一场大雨降至。

    风战抬头望天说:“要下雨了,看来雨势应该不小。”

    清闲真人笑眯眯的回应:“梅雨季节,下雨也是正常。”说着清闲真人自己一愣,表情瞬息变了几变后笑道:“他想的居然是这个?这种突如其来的大雨相应时间也短,不过怎么也够分出胜负了。”

    一旁的清虚掌教一愣:“师兄什么意思?”

    “看吧……”

    雷声一响,逸风缓缓抬头看天,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正在这时,传来了一声娇喝:“一群白痴。”声音来源正是被抬出场外,已经清醒过来的风烟。

    此刻的风烟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墨汁一般,杀气腾腾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逸风,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想来此刻逸风早已被碎尸万段。

    “一群废物。”风烟再次破口大骂:“他咒符已经用光,再无其他手段,此刻不过是硬撑着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其实已经任人宰割了。这都看不出来,真是一群废物。”

    说到这里风烟一脸讥讽的嘲笑道:“为了显摆把咒符一次用光,我看你怎么赢这比赛。枉费你跟随清闲真人这许多年,居然只学会了肤浅的卖弄,真是丢人现眼。”

    只不过风烟这番嘲讽,逸风根本就置若罔闻,完全不理不睬,依旧昂首向天看着天空中不断闪现的电闪雷鸣。

    反倒是原本和风烟在一起休息的落败弟子,纷纷向旁边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尽量远离风烟,当然,正自我感觉良好的风烟根本就没有察觉。

    只不过即便在怎么觉得风烟是在作死,可眼见逸风腰间的盛放咒符的皮囊确实空空荡荡,场上这二十余名弟子内心也不由得有些意动。

    毕竟从未听到或看到逸风修炼使用过任何战技,而且从开战至今除了咒符之外,所有的躲闪防御都犹如市井小民斗殴一般难看,根本就是不通武技的样子。

    在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大家一起上”的时候,按耐不住的众人再次联手攻向逸风。

    逸风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急不慢的左脚向前画了半圆,右脚后退半步,两脚分列阴阳之势,两臂张开平身,两手虚握,周身泛起淡淡白光,正在此时,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却受到莫名影响,瞬间偏转直奔擂台。

    看台上清闲目不转睛的盯着逸风缓缓道:“他有多大本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玄天五绝》中,除去他几乎未曾修炼的《九鼎玄丹经》之外,这《道藏符咒经》是他所学中最差的一种。”

    “什么?”

    擂台上联手攻向逸风的一众弟子,猛然见到闪电劈来,立刻惊的一身冷汗:“不好,他要和我们功归于尽。”

    “快散开。”

    众人顾不得攻击逸风,立刻四散逃离,只要不被闪电直接集中,就能保有最起码的战力,而逸风若被命中绝对当场倒下,也省了大家的麻烦。

    谁知就在这关键时刻,逸风突然大喝一声纵身后跃,闪电劈中擂台的瞬间,擂台上滕然亮起十余道白光,白光一现,立刻有人惊叫出声:“是阵法,他刚刚绕场一周居然无声无息的布下了阵基。”

    白光交相呼应隐隐组成阵势将那道雷电稳稳接下,跟着化整为零,细密的闪电组成一道雷网笼罩擂台中央,就在雷网成型的瞬间,逸风跃出雷网范围稳稳落在擂台边缘的一根木桩上,而那二十余名弟子却无一幸免,全被雷网罩在其中。

    雷电迅猛狂暴,却不能持久,雷网瞬息之间便开始淡化消散。

    而逸风需要的也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

    踩在细细木桩上的逸风右臂前身五指向下,朝着雷网一记虚握,口中喝到

    “森罗万象诀——雷威如狱”

第八章:血口喷人、深夜造访

    逸风这一声暴喝,天空中三道闪电骤然闪现,狠狠的劈在即将瓦解的雷网上,雷网一阵震颤发出耀眼雷光,跟着近百道细密的弱化雷电从雷网倾泻而出,地毯覆盖式无差别狂轰滥炸着擂台。

    狂雷电网持续了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便宣告瓦解,雷狱消散后露出一个方圆近十丈的巨大浅坑,雷狱范围内的擂台基石破损不堪,一片狼藉。

    而被笼罩其中的那些参赛弟子一个个东倒西歪、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显然再战不能。

    台下倒吸冷气、惊呼声不绝于耳,无论低阶弟子还是宗门宿老,包括清闲真人在内都对这战果惊叹不已。

    并非说这一击的破坏力有多大,这种程度的破坏力在场随便挑一个,哪怕是那些弱小宗门的前辈宿老也能轻松办到,真正让人惊愕的是逸风的手法。

    一开始毫无美感的无赖战法让人心生轻蔑,后来一手出神入化的八方风雨的咒符运用让人赞叹不已,而最后这一记雷威如狱的狂猛凛冽则是足以让这些前辈大能为之震惊。

    雷电,是自然元素中单体破坏力最强的存在,也是众所周知最难以控制的自然元素,向来只有修士顶峰修为才敢开始尝试修炼。

    而即便是大修士、甚至是教御也只是能够借助法阵、法器才能操控,若说仅凭肉身直接汲取雷电用以攻敌,除了清闲真人,想必没人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敢这么玩。

    逸风仅凭借基础功诀,准修士级别的修为就能凭借靠几张咒符、几块简易阵基临时布下的阵法在一定范围内操控雷电,侍之攻敌制胜,虽说威力弱化了不少,可也足以骇人听闻。

    阵法的强度、出手的时间、电能的预估,这些数据的计算和判断只要出了任何一丝一毫的差池,逸风立刻就会第一个被雷电击中,重伤不起甚至有生命危险。他怎么会如此精准?怎么能如此精准?他怎么敢?

    这背后清闲真人又为此付出了多少?管中窥豹,逸风今日的表现是否又能侧面反应出清闲真人如今更行无敌的超绝境界?

    “他今年多大了?”一名宗门副门主突然抓住身边的弟子询问道。

    “好像二十五了。”

    听到二十五这个年纪,那名副宗主送了一口气,缓缓坐回座位上嘴里念叨着:“万幸,他没有突破修士境界。”

    这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让的一众前来观礼的各宗宿老苦思不得其解。

    主看台上一众教御、真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唯有风战、风致二人神色如常。

    对这二人来说,眼前的场面是宏大了点,可平日里和逸风对战,诸般意想不到的技巧层出不穷,二人早就免疫了。

    只不过之前一直以为是清闲真人苦心调教的结果,如今才知道逸风一直都是自学自创,心里有些接受不了,二人更加认定逸风是非人变态的事实。

    沉默良久,清虚掌教长出一口气面向清闲真人说道:“师兄,这真的与你无关?”

    清闲真人眨巴了一下眼睛微笑面对清虚点头说:“确实与我无关。我能说的就是,我只知道从前年起,他在《六爻断法》上的成就便已经超越了清散师弟,几能与我比肩。而且,他给我的感觉这《六爻断法》绝不是他最强的一项,至少不是唯一。”

    清散真人手捋长须道:“这么说,他是之前就靠《六爻断法》预知了这场雷雨,所以才有针对性的设计了这场战术?”

    “我想是的。”

    “师兄,你究竟收了怎样一个妖孽为弟子啊。”

    所有人都在为震惊于逸风的表现时,负责这场擂台战的几位裁判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也不怪他们如此,上午那一场,风泰临阵突破大展神威,一通乱干放翻了全擂台的人,搞到最后只能按倒下去的顺序选了最后四个躺下的算胜出。

    结果下午这一场更生猛,逸风一击击溃二十余人,瞬间清场只剩下他一个站着的,这他妈要怎么算其他四个胜出者?

    无奈之下,主裁判拉过一位助手小声吩咐说:“你,去问问掌教,这一场的前五名胜出者怎么算。”

    “为何我去?”

    “废话,谁让你是我助手的,快去。”

    那名助手是修士,而主裁则是大修士担任,自然不敢有怨言,只能跑向主看台去请示清虚掌教。

    就在这时,从呆立中缓过神来的风烟歇斯底里的喊道:“他作弊,他肯定作弊,肯定是他师傅私下里给了他什么宝物才让他能做到这种事,这是违规行为。”

    这一顿呼喊,众人皆有不同反应。

    几位真人教御面色一沉,却碍于场面并没有表示什么,逸风从木桩上跃下站一言不发。

    风致咬着牙根对风战小声说:“有机会一定废了这泼妇。”风战频频点头十分赞同。

    自在宫弟子则是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风烟,而两侧看台上的各宗人物则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那名主裁本就苦恼这场比赛的评判,在被风烟这么一闹立刻勃然大怒大喝道:“你给我闭嘴。”

    大修士的雷霆暴怒吓得风烟一惊,那主裁继续吼道:“胡说八道,真人什么境界岂会玩弄这种手段?岂是你能随意构陷的?每名参赛者提前都会严格检查,确保参赛所有之物都是自己持有或制作,你这么说是认为我们所有人都串通一气作弊了?况且逸风连随身佩戴多年的龙珏都摘了,他如何作弊?你方才可曾看见他激发任何宝物或外力?没用的废物,擂台战败不思进取,反而血口喷人。我自在宫岂能有尔等这般邪罔之徒?”

    “好了。”清虚掌教喝止了这一切,站起身来前行几步站在看台边缘朗声道:“承蒙诸位同道前来观礼,鉴于这一场无法分辨前五人选,我们几个师兄弟商讨后决定除逸风外,此次擂台战中择选四位修为最高的人晋级。他们是风烟、风宁、风空、风水。”

    说话间倾盆大雨倾泻而下,清虚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说道:“天降大雨,本日擂台战到此结束,诸位先行回去歇息吧。”说罢向两侧看台抱了抱拳算是见礼,转身离去。

    其他真人、教御自然也都跟着散去,风战临走时狠狠的瞪了一眼风烟,留给她一个凶狠的眼神方才离去。

    对于清虚的处理,各大宗门纷纷点头称赞,不愧是清虚,将一场原本的丢脸笑话轻描淡写的带过,而让风烟晋级更是展现了一宗之主的气度和正道魁首的公正。

    既然正主都走了,热闹也看完了,大家自然也都散的干干净净。逸风经过风烟身旁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也没有看她,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便径直离开。

    而那些平日里对风烟前呼后拥,百般讨好的师兄弟们,此刻都是满脸讥讽、躲得远远地。

    平日身边围绕男人无数,走到哪里都犹如众星捧月一般的风烟,此刻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大雨中,一脸的怨毒。

    看台上的风闲见到此番情景,面色阴沉手下不自觉的捏碎了把玩许久的一颗紫藤小葫芦。

    就在当晚,各宗代表便将一天的所见整理汇总通过各自的渠道传回宗门。

    而看过资料后,尤其是确定逸风仍旧没有突破的事实,各宗并未将逸风太过放在心上,只不过把之前对逸风稍加关注的级别提升到了需要加强关注的地步,对比风致一跃成为必须重点对待的级别,不值一提。

    毕竟修为境界才是一切的根本,战技再强没有足够的真元修为也难成大事。

    修为不足意味这仙脉等级不够高,这会直接制约逸风未来的发展。

    再强的修士也还是修士,就算能做到修士无敌又如何?对大局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风致就不同了,二十岁进阶修士,一举斩获古剑“承影”,这意味着其拥有品阶相当高的仙脉等级和惊人的潜力天赋。

    之前的风战二十出头进阶修士拿下古剑“泰阿”已经被确定未来进阶真人的可能性超过八成,那如今的风致呢?岂不是板上钉钉?

    所以,逸风的表现尽管抢眼,可对比风战和风致,还是远远不够看,让各宗宗主感兴趣的同时也摇头叹息,可惜了清闲真人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了,更可惜了逸风如此惊采绝艳的聪慧了。

    这场大雨果然来得快去的也快,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便雨停云散。

    当夜逸风用过晚饭便独自一人来到后山小屋,继续研究如何强化灵气转化阵法,至于下午发生的风烟污蔑自己的事,逸风早就抛诸脑后,一笑而过了。

    从小到大,因为自己平凡的对外表现,不知多少人背地里指指点点,早就习惯了。

    正在对着阵法冥思苦想之际,突然传来敲门声。逸风一愣,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找自己?

    逸风起身来到门前拉开门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居然是清闲真人。

    逸风一惊连忙行礼问安:“徒儿拜见师尊,不知师尊突然前来,有何吩咐?”

    清闲真人笑道:“怎么,没事为师不能来看你么?”

    “弟子不敢,师尊恕罪。”

    “行了,为师难道很严厉么?”

    逸风露出尴尬笑容轻声询问:“师尊前来是?”

    清闲背着双手抬头看着月色说道:“今日月色不错,可否陪为师走走?说说话?”

第九章:月下夜话、战技解封

    自当年襁褓中被送入自在宫至今二十五年的时光,清闲真人从未像今日这般要和自己散步、闲聊,这是怎么回事?

    想归想,逸风仍是点了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关上房门随清闲一起在后山散步。

    刚下过雨的夜晚,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尽,一弯半月挂在天上,周围零零散散有那么十几颗星星,空气中散发者青草的芬芳,味道着实好闻。。

    逸风和清闲真人并肩缓步沿着八荒剑阵的边缘散步,只有这里才能不受浓雾影响,看得到夜景。

    说是要聊天,可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清闲真人仍旧一言不发。

    逸风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也一言不发,师徒二人就这么闷头走着。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逸风终于忍受不住首先开口说:“师尊,不知您有何事要交代弟子?”

    清闲漫不经心道:“没事啊,我不是说了么,就是散步聊天而已。”

    逸风沉默片刻继续小心翼翼问:“师尊可是怪弟子下午的比赛太过招摇?”

    清闲真人突然停下脚步歪头盯着逸风,逸风被看的心中发毛,连忙道:“师尊,不能解开真元锁的情况下还要隐藏实力,如果不用这种方法弟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赢下擂台战,如若做的错了,还望师尊恕罪。”

    清闲淡然一笑说:“傻徒弟啊。”说着转身背手看着远方的墓园说:“为师不怪你太招摇,而是怪你不够招摇啊。”

    “啊?弟子不明白,还望师尊明示。”

    “逸风,你觉得你一直以来是否受人关注呢?”

    “自从弟子拜入师尊门下,应该就注定了这辈子不会平静度日。”

    清闲呵呵一笑:“你倒是想的明白,为师在问你:受人关注和被人想尽各种方法刺探研究,如果非要二选一的话,你会怎么选?”

    逸风不明所以,扣了扣脸颊小声道:“自然是第一种。”

    “这就是了。”

    清闲继续缓步向前走,边走边说:“今日是你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在人前出手,鉴于之前从未得知任何关于你的消息,你也从未表现过什么,所以这一次那些宗门代表一定会关注你,这是人之常情。而你记得为师的话,始终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实力,这也不错。可是……”

    清闲真人站定脚步回身面向逸风,盯着他的双眼说道:“可是你做错了。”

    “错了?”

    “错了。”

    清闲看着逸风惶恐的样子,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今日你在擂台上表现非常好,就连为师也想不到你居然能将《道藏符咒经》和《河图洛书》练到这种程度,更没想到你居然在这个阶段就开始自创战技,那两式八方风雨和雷威如狱,虽说略显生涩,可威力不错,尤其是最后那一招借雷威为己用,更是将咒符和阵法结合的恰到好处,无论是计算之精准还是运用之精妙,都让人赞叹。”

    清闲什么身份,眼界之高岂是什么都能看的入眼的,这一番夸赞令得逸风喜出望外,逸风为人木讷、内秀,能够得到师尊认可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褒奖。

    清闲看着逸风开心的样子也着实高兴,本来么,换了谁有这么个出色的弟子也会高兴的。

    缓了缓之后,清闲真人继续说:“不过你想象一下,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做到你今天在擂台上做到的事,可与人交手过招却犹如市井小民打架斗殴一般,那意味着什么?”

    逸风想了想回答道:“意味着这个人想要隐瞒什么更重要的事。”

    清闲微笑着打断了逸风的话:“结合他在擂台上的表现,说明那个人在战技上的修为更高于表现出来的部分,那么这个人的底线究竟在哪里呢?”

    逸风突然醒悟,立刻拱手向清闲行礼:“多谢师尊提醒,弟子知道错了。”

    清闲真人拍了拍逸风肩膀说:“你会被关注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能彻底暴露也是无奈之举,但你若表现不出足够的实力,他们不会放弃对你无时无刻的研究,为了弄清楚你的真实实力,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即便是我自在宫也未必是铁通一块,内中是否有别派奸细,为师也并无把握。”

    逸风在怎么聪慧过人,毕竟少于经历人情世故,在这方面还是白纸一张,只得请教清闲真人:“请师尊教我。”

    清闲继续前行,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墓园门口背靠辕门,双手环抱胸前道:“表现出足以让他们认为那是你底线的战力。”

    逸风上前两步站在清闲身侧,只是看着并未开口。

    清闲将视线转移到墓园内说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其中有些连为师也看不透,我猜你自己也未必清楚明白。可不管怎么说,其中最大的秘密就是你身具天脉之事。只要这个秘密不暴露,你做什么都可以。”

    清闲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倚靠起来更舒服:“以为师如今的声望地位,外面那些人死都不会相信为师只是念着故旧之情才收你为徒,他们认定了你一定有不凡之处才被我看中。既然这样你就表现出一个天才该有的样子就好了。恐惧源自未知,倘若你表现出为师弟子应该有的水准,哪怕让他们震惊,他们也不会害怕,因为他们心里有数。有了你大哥和小妹两个人之后,你的强悍不过是锦上添花。你再强未来也不过就是能撑起自在宫而已,只要你不确定飞升,对他们而言,无非就是惹不起和根本惹不起的区别,没什么大不了的。而飞升,那四大天堑可不是摆在那里看的,大势宗宗主百里无极就是个例子。可天脉不一样,那是只要不夭折就必然飞升的。飞升对一个宗门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吧?你想想让他们知道你百年之后必定飞升,他们会做什么?”

    逸风略带疑惑的问道:“可是大哥和小妹飞升的几率也极大啊,那他们......”。

    “几率再大也是相对,而你是绝对,这其中的区别你可明白?”

    逸风一脸凝重。

    “所以,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你,囚禁你,研究你,如果不能就一定会杀了你。天脉从未正式出现在人间界,若通过对你的研究而有所启发,那怎么形容你的价值都不为过。况且天下之大能人辈出,焉敢说没人想出办法偷梁换柱窃取了你的天脉之身?”

    清闲起身继续向前,笔直的朝着墓园身后的断崖行去,逸风则静静的跟在后面等着清闲后面的话。

    清闲边走边说:“天脉之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至少在你没有能力完全自保之前绝对不能。为师飞升在即,自然不屑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可难保其他人不会。在这件事上,除了我几个师弟,就算是四部教御都未必能信。天脉诱惑力之大,怎么形容都不为过。今日擂台战你既然开了头,那就不要停下来,堂堂正正的让他们看。只要真元锁不解开,为师敢说普天之下绝对无人能看破你的真实修为。只要你真元进境普通,就算你将三套超阶战技都运使无碍都无所谓。他们或许会想办法除掉你,可绝不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你。”

    说是让逸风在战力上不必限制尽情发挥,这话其实原本只是随便说说,表达那么个意思。

    纵使强如清闲真人这般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人物,也绝对想不到仅仅几天后,逸风就再次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穿过墓地,断崖就在眼前。

    清闲真人再次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对逸风说:“自古凡大劫,皆有应劫之人。应劫之人越多、天赋越强也就意味着大劫越重。抛开你不提,风战、风致,大势宗的风刹那,大觉寺的空相随便挑出来一个放在以往都是几百上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人物,每一个都可以撑起一个宗门,给这个宗门带来百年辉煌。可却集中诞生在同一个时期,这足以说明此次大劫的严重。为师已然无力去管这些,只是为师要提醒你,根据为师反复推衍却只得出八个字:因汝而生、为汝而终,内中真意为师百思不得其解,但可以确定与你有关。你的资质、天份千古无一,但你需要走的路和所背负的责任远比为师要重的多。切记谨守本心、勿忘衷心。”

    说话间二人穿过墓地来到断崖边,在清闲真人的引领下,二人来到一处悬崖边的断壁,在角落里赫然有一个不起眼的墓碑,墓碑上仅有一个“秦”字。

    后山本就少有人来,这里又地处偏僻,逸风来过墓园多次却从不知道这里会有这样一座墓穴。

    清闲站在墓碑前,什么动作都没有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双眼注视着墓碑。逸风不敢多问,只能站立在清闲身侧陪着他一起发呆。

    良久,清闲长吁一口气方才开口说:“这里埋葬的是为师的奶娘,墓碑上仅有一个秦字,是为师也不知道奶娘的名字。”

    清闲伸手抚摸这墓碑小声道:“逸风,你可知为师本名叫什么?身世如何?为何宗内老一辈只剩玄空一人?这些你可想知道?”

第十章:前尘往事、过眼云烟

    逸风心中一凛,自己师傅从不愿意多说自己的事,今日这是怎么了?

    奇怪归奇怪,可要说不想知道这些事那绝对是假的,所以,逸风老实的点头。

    清闲一笑反身背靠墓碑席地而坐,右手随意搭在曲起的右腿膝盖上。

    盈盈月光、断崖残壁,一袭白衣、黑发飞扬,逸风只觉得眼前的清闲真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魅力、摄人心魂。

    “坐吧。”清闲似乎没有注意到逸风的状态,笑盈盈的说着。

    逸风看了看四周,索性直接撩起衣襟,在清闲对面就地盘膝坐下,此时的二人看起来更像是平辈论交的知己而非传教授艺的师徒。

    清闲将头靠向墓碑,半养着头看着天上的月光,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道:“我俗名姓沈,名云烟。祖籍江南江州。”

    逸风不禁开口道:“流云过、烟雨遥,好名字。很有江南风格,令尊一定是饱读诗书的文人。”

    清闲笑道:“我父亲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完全没有印象。只依稀记得家里经商,应该很有钱,深宅大院、园林山水,风景很不错。”

    逸风静静的看着清闲,等着下文。

    “印象中我几乎没见过父亲几次,他似乎总是在外面奔波,每年只有在年节时候才能见上一面。事实上不仅父亲,就连母亲一个月也见不上几面,我是由奶娘一手带大的,我只知道她姓秦,母亲和家里的下人都叫她秦姨,而我则一直叫她秦妈。秦妈很疼我,每天带我到处玩。虽然没享受过父母的疼爱,但基本上我的幼年时光是快乐的,一直到我四岁那年。”

    清闲脸上笑容隐去表情略显伤感:“那年仲夏父亲在外跑商出了意外,手下人将尸体送了回来,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只是看着母亲哭的很伤心,也就跟着一起哭。父亲去后没多久,我记得那天是中秋节,晚上我正在熟睡,突然被惊醒。就听到外面似乎很多人、很嘈杂,有火光、有兵器碰撞打斗的声音,我还听到有男人女人哭喊救命的声音。我很怕,用被子仅仅的裹住自己躲在床脚。这时房门被撞开,我母亲带着秦妈冲了进来,母亲衣服凌乱、身上还有大片血迹,手里提着一口钢刀。看到我没事母亲松了口气,将我抱起塞在秦妈怀里,接着就挥刀当先冲了出去。后来,母亲独自一人挡住好几名黑衣人,让秦妈趁机抱着我先离开。秦妈带着我从小门逃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母亲。”

    说到这里清闲真人长叹一声,低下头苦笑了一下,笑声中充满了凄凉的味道。“这个时候要是有酒就好了。”难得这个时候清闲真人还有心情说笑。

    本来清闲只是打算借此缓解一下情绪,可没想到逸风却突然蹦起来拍着屁股说:“师傅,您老人家稍等。”然后就屁颠屁颠跑开了。

    看着二话不说跑远的逸风,清闲真人苦笑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叹着气看向悬崖外的夜色喃喃自语:“这个傻小子。”

    不过片刻光景,逸风就怀抱着几小坛烈酒跑了回来“咣当”一声抛在清闲面前的泥地上。

    逸风嘿嘿的笑着说:“早先我经常和大哥还有苍岚在墓园苍青墓前喝酒。为了方便,苍岚就在墓园旁边的山洞里藏了好多酒,正好拿来喝了。”

    清闲哈哈大笑,伸手一招一个酒坛就飞向清闲手中,清闲一掌拍开泥封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狂放不羁的动作让清闲少了平日里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风道骨,却更加的真实、更加像......人。

    今晚的清闲是从不曾出现在人前的清闲,以后也绝不会再有。

    逸风心头略过这样的想法,也拿过一坛烈酒拍开泥封豪饮起来。

    喝过几大口酒之后,清闲真人常常的出了一口气说道:“痛快。”

    说话间,清闲长身而起随手折了一根细长的绿草叶子。

    沛然灵元灌注其中,清闲化叶为剑,趁着酒兴一边吟诗一边舞剑:“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清闲姿态肆意狂放、黑发飘逸、白袍飞舞,剑势虚幻多变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这不是自在宫任何一种剑技,是一套完全不属于人间的仙家剑法。

    这样的剑法,没有人在看过之后能够抵御得住诱惑,唯独逸风。

    此刻逸风只是静静的看着,沉默的喝酒,没有开口讨教,没有留意偷学。

    在逸风眼中根本就没有这套剑技,他看的唯有这一刻的清闲真人,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清闲真人。

    剑收、人停,清闲重新坐回地面仰头大口大口的喝酒。

    师徒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中,各顾各的只是喝酒。

    直到清闲喝光了那一坛烈酒将空酒坛抛下悬崖这才长呼一口气说道:“自从秦妈抱着我逃出生天之后,我们一直东躲XZ、居无定所,那段时间为了避祸秦妈为我改姓秦,叫我秦满,说这是她儿子的名字,可却始终不曾告诉我她叫什么,也从不提起她的家人。就这样我跟着秦妈过了三年颠沛流离的日子。”

    说到这里,清闲顿了一顿。逸风立刻拿起一坛烈酒抛给清闲,清闲单手接住微微用力“砰”的一声,泥封飞出老远。

    清闲喝了几口酒后方才继续道:“七岁那年,秦妈病逝,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叮嘱我一定要忘掉过去,切不可探查当年之事,甚至逼着我发誓之后,这才闭上了双眼。我有心安葬奈何身无分文,只好插标卖首打算卖了自己换得些钱财安葬秦妈。恰巧碰到一名路过的道士,见我可怜便主动安葬了秦妈然后将我带回山门。于是,那一年我以侍童的身份进入了自在宫,和你一样负责打扫殿前广场。第二年,当时的教御首尊也是后来的掌教——崇阳,见我聪慧过人、根骨奇佳,便与我定下一个约定,三十五岁之前能进阶修士,他便收我为徒。而我在三十三岁那年进阶修士,成功拜入当时已是真人的崇阳门下,成为亲传弟子。”

    清闲调整坐姿,从倚靠变成盘膝,继续说:“那段时间支持我努力修炼的动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下山查明当年的真相,为我父母报仇雪恨,可以说那时候的我一直都是生活在仇恨当中。师傅看出了我的心事,遂不断开导我放下仇恨敞开心胸,而清散他们几个师弟也对我甚好,努力让我活的阳光一些,整日里拖着我一起打打闹闹、惹是生非,那段时间我们师兄弟几个真是把自在宫搞得鸡飞狗跳。”

    说到惹是生非,清闲不自觉的露出温馨的笑容:“不知道是他们的胡闹起了作用,还是《三天真诀》让我心如止水,逐渐的我开始放下仇恨,将这些往事看的越来越淡,全身心的投入在修道一途,进境也是越来越快,一路高歌猛进。”

    喝了一口酒,清闲盯着手中酒坛说:“再后来,我成功进阶大修士,并得到了纯钧古剑,风头之盛一时无两。那时候师傅已经接掌掌教一职,而我则是公认的掌教接班人。又过了几年,几位师弟也纷纷突破,三师弟清虚也拿下了七星龙渊。宫内高层都认为自在宫日后交到我们手里,一定会再上一个新的台阶,那时候对我来说一切都那么的美好。”

    “师傅他老人家修到太清赤天境第九重后,一直卡在第九重圆满之前不得寸进,一连三十余年不得要领。眼见只差一步不能飞升,师傅日渐焦急,开始失去耐心生了心魔。终于在又一次强行冲关未果之后,他老人家迷失本性堕入魔道、放手大杀。”

    清闲面色显得很痛苦,连续猛灌了十余口烈酒之后才接着说:“当时师傅已是宫内第一,更是赤霄古剑的上一任持有者,即便放眼天下也少有敌手。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死伤,其余两位真人师叔联合宫内所有高阶战力一同开启八荒剑阵,将整个后山笼罩其中,不让他冲下山去滥杀无辜,而后我们和一直以来敬爱有加的师傅展开了一场殊死的搏杀。最终,凭借我和清虚两柄古剑,再加上清无、清念二人拼死拦截,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我成功的亲手弑师。而代价则是当时的高辈弟子几乎全部战死。清无、清念二人也因为师傅临死之前的反击被重创根基,导致后来无法凭自身突破,而是借助了外力。”

    清闲将酒坛中的烈酒当头浇下,借着狂放的动作让自己平复下来:“此役之后,因担心有人趁虚而入,所以我封闭山门,阻断对外消息传递,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受那一战刺激,不久后我便成功进阶真人。算是有了起码的武力可以自保,这才算放下心来。在后来,清虚、清散二人先后突破,有了三位真人。这才得以重开山门,对外宣称师傅冲击飞升失败已然仙逝,我这才坐上了掌教的位置,只是整个宗门的战力足足用了数十年才得以恢复。”

第十一章:风月出场、凶名在外

    清闲真人抛开手中已经喝干的酒坛,双手捂住脸颊用力揉搓几下长出一口气

    “玄空就是当年带我上自在宫的那位修士,当年那一战我抱着必死的觉悟迎战,为了报答当年恩情,刻意将他派了出去,也算是小小的私心吧。那一战后幸存下来的高阶弟子也都受创不轻,导致其后十余年内一一陨落,玄空就成了硕果仅存的一位。”

    接着清闲背靠墓碑,伸手抚摸着冰冷的石碑柔声道:“秦妈的墓是我接任掌教之后迁移过来的,是我亲自办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也算是尽尽孝心。”

    逸风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问:“师傅,当年您家族惨案,难道您当真就此放下,一点都不想查明真相?”

    清闲淡然一笑说:“就算我能放下仇恨,又怎会不想知道真想?进阶修士那一年,我的力量在俗世中已然堪称无敌,无论当年的那帮黑衣人是何身份,都不可能对我造成任何威胁,所以我亲自跑了一趟调查真想。无奈那时候二十多年过去,很多事根本就无从查起。我辗转费了很大的劲才终于得知,当年袭击我家的人是江州知府的手下。我父亲、母亲还有知府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后来我父从商和我母亲结为连理,而知府踏入仕途,凭着寒窗苦读的学问和我父亲的财力支持,最终做到了江州知府的位置。父亲意外身故之后,那知府贪图我家产业于是便派人做出了那等事来,秦妈应该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敢告诉我。对当时的我来说,知府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那您……”

    “你想问我有没有替母报仇吗?”

    清闲真人苦笑着摇头道:“若那知府还活着,我必取他性命告慰母亲在天之灵。可他却早在事发第二年就病死了,也算是咎由自取。而他的孩子年龄与我相仿,当年尚在襁褓,我又怎么可能找他们寻仇?算啦,冤冤相报何时了,过去只是一种人生经历而非一种负担,这样的结果岂非最好?”

    “放下放不下,未来总会来。”逸风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清闲一愣随即哈哈笑道:“你居然会由此感悟,真是难得。”

    笑过之后,清闲摆正自己的坐姿,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认真向逸风说道:“徒儿,为师跟你说这些,是想要告诉你这世上本没有恒存长久的事物,无论是人还是势力都如此。不管是我自在宫还是大觉寺,虽说存世千年可其中都经历过数次灭宗危机。自在宫在我手上有今天这成就与你无关,你不必有任何心里压力。若是没有即将到来的劫难,你、风战、风致三兄妹必然会将自在宫带上一个崭新的高度,可若说自在宫在大劫中泯灭,那也是气数如此天意使然,与你们也无关,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为师从来不曾想过要你日后有多大的成就,也从未想要让你将宗门发扬光大。我希望任何事都不会违背你的意愿,一切无愧于心,不必在意其他。这是为师对你唯一的要求,也是唯一的期望。”

    逸风低头不语,双眼有些湿润。

    对自己来说清闲真人亦师亦父,今日方知在自己面前从不曾表露任何情绪的师傅,对自己也亦然。

    “此番大考之后,我便会彻底闭关利用最后几个月时间准备飞升之事。飞升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跟死亡差不多,从此我不能随意下界,你们也没什么机会看的到我,所以今晚也算是交代交代遗言了。”

    一想到从此再也见不到清闲,逸风表情时分难过。

    清闲立刻放声大笑,边笑边说:“行啦,我是飞升毕竟不是真死,以你的本事未来飞升上界,咱们师徒有的是时间见面。说不定日后你成就高过为师,为师还需要靠你提携呢。”

    逸风苦笑:“师尊,您言重了。”

    “哈哈哈”清闲再次大笑:“徒儿,难得今日你我师徒这般相处,这是第一次兴许也是最后一次了。来,陪为师好好喝一顿,咱们师徒不醉不归。”

    眺望悬崖美景、背靠断壁残岩,师徒二人月下对饮、你来我往,烈酒一坛接着一坛,个中豪情自不必说。

    清晨,逸风从昏睡中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用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逸风支撑身体爬了起来,只见身边围绕着零零散散几十个酒坛。

    逸风努力回想,只依稀记得昨晚喝到气氛正热,发觉手中无酒。

    于是,在清闲这位天下第一飞升在即的绝世高人的怂恿下,师徒二人偷偷摸进好几个山中出名好酒之人的房间,偷了不少好酒,其中甚至有教御首尊的存货。

    只不过以清闲的本事,当事人根本就无从察觉。后来二人回到后山继续狂饮,再后来的事自己就完全不记得了。

    此刻清闲真人已不知去向,逸风对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宿醉断片的行为苦笑不已,只是逸风也不得不承认,能和自己敬爱有加的师傅如此相处,这种犹如家人的感觉真好。

    “当”,一声晨钟传来,逸风暗叫一声不好。

    擂台混战今日还有四场,如今上午场即将开始,自己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连忙暗运真元将宿醉感觉清除,逸风只觉瞬间神清气爽起身跑回小屋匆忙换了件衣服赶往殿前广场。

    逸风赶到时,两场擂台战刚刚开始。

    顶着众人目光,逸风硬着头皮登上主看台,来到清闲真人身后站定。

    而清闲淡定的品着茶,仿佛没有看到逸风,更当昨晚的事根本就没发生。

    “难得啊,你居然会迟到?”风战打趣道。

    逸风咬着牙小声说:“有点事耽误了。”

    “哦……”

    风战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不再说话,只不过脸上一直挂着一副欠揍的笑容。

    考虑道这个场合给自己这位大哥脸上来一拳不太妥当,逸风只能无视风战当没看见。

    上午这两场擂台战相比昨日略显无趣,没有堪称强力的人物破坏平衡,大家或几人联手或单打独斗,在修为相若的情况下大体上都是战的难解难分。

    这种程度的武斗其实最是激烈,可对看台上的那些前辈来说,就相当无趣了。

    又没有可关注的人和让人眼前一亮的角色,这帮老家伙一个个或闭目养神或与旁人闲聊,没一个心思放在擂台上的。

    倒是身边的小辈们大多修为还不如擂台上的那些人,因此看的津津有味、热血沸腾。

    打了大半日,直到正午时分才决出胜负,胜出的五人应该是提前就商量好的,五个都是准修士一上来就联手对敌,最终人人带伤坚持到了最后。

    用过午膳稍事休息之后,最后的两场擂台混战宣告开始。

    这两场中有一场稍微值得关注,那就是本次擂台战中三位修士之一,持有伪天兵“狂狱”双战斧的风月。

    选手登场,风月娇小的身躯,缠绕身躯的锁链,后腰斜插着的两柄车轮大斧让其特征明显,十分抢眼。

    不同于风泰的不被人重视、逸风的低调内敛以及风烟自以为是的登场方式。

    风月简简单单的往擂台上一站,娇小的身躯立刻迸发出强烈的气势,那种十足的压迫感让同台对手暗自心惊。再加上风月平日里的呵呵凶名,此刻虽然没有任何动作,可所有人都不自觉的远离风月。

    此刻擂台上形成泾渭分明的场面,风月一人独自占了擂台三分之一的地方,另外百余人则挤在另外一边。

    裁判宣布开始后,风月所在擂台没有一个人有动作,有一名看起来似乎有四十多岁,面向相当老成的弟子被众人推搡出来。

    此人面色显得无奈还有些害怕的向风月抱拳拱手道:“大姐头,可否商量一下,您老人家先在一旁休息休息,不要参与争斗。我们自己来,打出前四在和您老人家一起晋级,您看可否?”

    主看台上的真人教御们脸色有些不自然,这等于不战而怯,虽说都是自家门人子弟,可毕竟太过难看。

    两侧看台上对这种情况也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纷纷露出有点意思的表情。

    风月撇了撇嘴不屑道:“我看不妥。身为自在宫弟子因惧怕对手而怯懦避战,成何体统,致我宫声威脸面与何处?既然是擂台战,当然各凭本事,靠拳头说话。”

    说道这里风月瞟了一眼角落的木桩,径直走了过去,边走边说:“老娘本来想一上来直接拔出狂狱,以最快的速度砍翻你们了事,不能让风泰那傻大个一个人抢了风头。可现在见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这么怂,连动手的念头都不敢有,所以我改主意了。”

    风月在木桩前站定,上下打量着这根木桩,回身向擂台另一侧的那些弟子讥讽道:“你们都是一群怂包、胆小鬼,不是怕我么?不是怕我手中的狂狱么?”

    说着风月一声娇喝,一拳将木桩打断,接着双手抓住断裂木桩两端,五指直接嵌入木桩,双臂一用力将木桩断成两节。

    风月双手各持一节木桩,互相敲击发出“梆梆”的声响说道:“来,来,来,别说老娘不让着你们,老娘就用这一对木棒,好好心疼心疼你们这群怂货。”

第十二章:萝莉发威、龙精虎猛

    “风月,你太过分了。”

    先前那名看起来老成的弟子愤怒吼道。

    “过分?”

    风月冷笑道:“这一届大考的众多弟子中,修士三人,准修士一百一十六人,平均到每个擂台大概十四五人的样子,可这个擂台上准修士达到了三十人。往年一场擂台上准修士不过五六人的样子,最多也没有超过十人。所以修士才能纵横全场,无人能敌。”

    风月斜身站立,右手木桩向前一指道:“风泰一战,准修士十三人,就逼得他受伤,腹部更是遭受重创。你们三十人联手,在不动用狂狱的情况下,有相当大的几率重创甚至放倒我。可你们这群孬种,不仅不敢应战反而低三下四求我,向我委曲求全。你们还配当自在宫弟子吗?”

    说着风月左手木桩一指看台怒喝道:“你们好好看清楚,那些看台上各宗代表脸上的表情,那充满嘲弄的脸色难道不是你们造成的吗?你们,把我自在宫的脸面置于何地?”

    风月一番训斥将一众弟子说的面红耳赤,脸上逐渐显出愤恨之色。真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或者说恼羞成怒更为贴切。

    其中修为最高的几个准修士更是高喊着:“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被一个女人看扁,今天有种你打死我们,否则我们必定和你血战到底,丢的面子大不了我们拿命找回来。”

    一番怒吼让一票弟子各个战意升腾、杀气大增。一个个摩拳擦掌,显然是要大干一场。

    风月淡然一笑,方才声色俱厉的愤恨消失无踪,语气充满欣慰道:“来吧,让老娘看看你们的厉害。有本事放翻老娘,老娘自愿接受淘汰。”

    说罢,风月挥舞一对木桩纵身前冲。

    “上”随着一声大喝,一众弟子联手大步向前。战斗一触即发!

    所有关注这场战斗的人各个点头,面露赞许之色。其中一个宗门长老摸着三缕长髯赞叹道:“这丫头看着娇小可人,没想到居然如此泼辣,虽是女儿身,可论豪情、胆识、气节绝不输于男子。单论豪勇,就连老夫也感到汗颜。”

    “阿泰,我第一次为你出头时就说过,以后老娘罩着你。现在你战心释放、凶兽出闸,再不复当年怯懦。可老娘也不能就被你比了下去,老娘说要罩你,就绝不会被你超越。”

    心里如此想着的风月一声娇喝,右臂一抡一个迅猛前跃木桩当头砸下同时口中喊了声:“虎跃。”

    “轰”一击之下三名弟子倒飞而出吐血倒地,风月得势,立刻进击。

    双棒交叉砸向身前一人肩膀口中再次喊了句:“虎扑。”

    那人听得这句脸色一变,手中长剑放弃防御直奔风月面门,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砰”木桩先一步砸中肩膀,剑落人倒。

    逸风眯起双眼说了句:“龙虎自在术。”

    风致在一旁询问道:“她为何每一击都要提前喊出招数自取劣势?”

    “她在提醒对手。”风战开口解释道:“看她手法明显没有全功,所以不能完美控制,她怕下手太重让对手受到重创,故而喊出招数名字,让对手有所准备。”

    清虚掌教微笑着点头端起茶盏淡淡说道:“你到看的很准啊。”

    龙虎自在术乃自在宫二品战技,取龙虎之意融汇于招数之中。

    龙形刚猛、大开大合、正面强攻,最适合中远距离的刚猛搏杀。

    虎劲阴狠、方寸之间、扑跃撕咬,贴身肉搏威力奇强。

    若将龙虎自在术练至至高境界,凭借龙虎交融之势,一手大开大合攻势刚猛,一手近身缠斗阴狠毒辣。二者完美结合当真是远近皆宜、攻守兼备、防不胜防。

    强力战技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对修炼者的资质要求过高,龙虎自在术也不例外。

    这套战技对修炼者的心性、悟性、耐性考验相当大。

    一心二用是这套战技的基本,就好比一手让你绘画,一手让你雕刻。二者做好其一已然不易,更遑论同时进行还要成就旷世之作?

    这套战技,是风月在得到“狂狱”之后,教御四首尊之一的心月狐亲自找上风月,向她推荐的。

    抛开“狂狱”自带战技“狂狱血宴杀”不算,这套龙虎自在术最是适合“狂狱”这种双武器施展,而且练到至高境界之后威能并不比“狂狱血宴杀”差多少。

    风月听从心首尊建议,从那时起就一直勤修苦练这套战技,可惜这套战技难度颇大,练了这许多时日也不过只是入门而已,勉强能用来实战。

    不过风月自己也有信心能在三宗祭典之前,将这套战技练至小成。

    清闲真人看着擂台头也不回的问:“徒儿,你怎么看?”

    逸风也同样盯着擂台缓缓道:“龙虎自在术威力惊人,除了最强的不破龙魂之外,《兽魂诀》其他五魂在单一威力上甚至未必见的强过这套战技,而且这套战技最适合双武器使用。日后风月若能将此战技全功,在配以血宴杀的霸道,综合战力即便是对上大哥也可一战。只是……”

    清闲不语,只是微笑。

    风战却忍不住询问道:“只是什么?”

    逸风叹了口气道:“但凡以动物入战技的,皆逃不开劲、形、势、意,四大境界。对此大哥应该不陌生吧?”

    “当然。”风战在这方面相当有发言权:“无论哪种动物,都有其独特的发力方式,猴子灵动、棕熊爆裂、猛虎凶残、孤狼阴狠。在修炼之初首先要做的就是模拟该种动物的特性,这就是所谓的劲。劲成而仿其形,猫形无声、马形迅捷、燕形轻盈,若是修炼虎形而自身行为动作猥琐不堪、贼眉鼠眼,无论如何也难有成就,这是所谓的形。劲成形似而进势,势就是气势。兽中百态各有其势,俗称云从龙、风从虎,能掌握到其独特的势也就意味着大成。最后则是意,劲成形似而进势,势满而意归。意之前的三个阶段皆是模仿,你还是你。而意的真意则是化身,你不再是你,而是你修炼的那种动物。狼形你就是狼,虎劲你就是虎。这四大境界不知我解释的可准确否?”

    逸风轻轻击掌赞叹道:“大哥不亏能将《兽魂诀》练到那般境界。只是风月此刻的进境在劲、形之间,劲已满而形未生,动作之间尚不流畅,人为痕迹颇为明显。就是单一兽形都颇为生硬,更别说龙虎交融,同时施展了。照这个进境发展下去,估计少不了数年的苦功。不过她资质还是很不错的,若得名师,恐怕三五个月就能小成,若下苦功,年余便有希望全功。”

    “分析的不错。”清闲淡淡一笑便不再说话。

    而一旁的清无则目露凶光的盯着清念,小声说道:“我说怎么昨日你不跟我挣风泰,原来还有个看起来天分更高的风月。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将风泰让给我的?”

    清念嘿嘿一笑,小声回道:“师兄,昨儿个你可是亲口说风泰若能胜出你就收他为徒的,师兄何等身份当然不可能出尔反尔。另外以师兄的大度,怎可能看师弟我独自一人没有弟子传承衣钵?自然不会和我在挣这风月吧?”

    “哼。”知道自己被算计的清无真人愤恨的冷哼一声,双臂交叉抱胸,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不再理会清念。

    “我倒是很好奇。”清散真人突然开口道:“越是看这些天份出众的弟子有了相当的成就,我就越好奇一件事。”

    “哦?不知师兄好奇何事?”清虚掌教也来了兴趣询问道。

    “自在宫正常的路子是在修士之前全力修炼真元,在战技方面则是只修炼基础部分,为进阶修士之后正式修炼战技做准备。因此但凡能在准修士阶段就开始修炼战技的,无一不是我宫天才人物,这种天才常常几年甚至十几年也出不了一个。”

    清虚掌教扫了扫拂尘询问道:“师兄想说什么?”

    “如风泰、风月这般在修士初段就能修炼这种战技,还能小成的可以说万中无一,成就斐然。可越是如此,越是对比出你那徒弟的不可思议。准修士就能将一品战技《兽魂诀》修成四魂,更打出不完全的不破魂龙。进阶修士不过几年功夫,不仅将《兽魂诀》练至巅峰,更进一步修炼超阶战技《北斗帝威诀》。现在想想,真是如梦境一般的不真实,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风战一时语塞,嗯啊了半天才挠了挠后脑说道:“其实弟子也不知道,修炼战技时上面的很多语境弟子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意思。可在修炼时,只要跟着练身体自然而然就知道该做什么,真元流动也是一蹴而就。根本不用费力领悟其中真意,只要勤加练习,慢慢熟练就可以了。事实上直到现在,弟子依然不明白《兽魂诀》中记载的很多语境是何意思。”

    主看台上凡是听到这句回答的人,一个个都面面相觑、全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人比人气死人,居然这样也能练成战技?那自己苦修数十年依然裹足不前又算什么?唉,活着干嘛?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第十三章:宗门荣耀、浴血一战

    清散真人转头扫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三人,长叹一声道:“幸好我徒儿风致也不差,不然我真是没法活了。”

    这番话自然少不得被其他几位狠狠的在内心鄙视了一下。

    擂台上战斗已进行到了白热化,战况时分激烈。

    正如风月所说,三十位准修士联手确实可以抗衡修士,严格来说如果三十位准修士配合默契、结成战阵是可以战败修士,当然如果修士要走,凭借御物飞行的能力,准修士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

    实战中,哪怕准修士再多,对上一名修士都没有任何胜算,无限大的战斗场地、速度上的绝对优势、单体攻防的战力差距,这些都可以让一名修士在游击战中将准修士消灭的干干净净,就算真元消耗过大无力支持也可以凭借御物飞行从容离去。

    只不过在擂台上,这一切的优势都被消灭,御物飞行更是不被准许,这才使得准修士们可以凭借人数上的优势将战败修士变为可能。

    此刻风月攻势虽然依旧凌厉,可却不若开始那般纵横无敌,如入无人之境。

    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超凡的速度,风月一直采用游斗的方式,利用那些弟子的身体做掩护到处游击。

    除了准修士之外,其他弟子根本无人能接风月一击,就这样逐渐让风月击溃大部分参赛者,只剩下现在擂台上这四十余人。

    随着人数减少,风月再无可利用的有利环境,终于被剩余的二十三名准修士给堵住,围在中央。

    而仅有的几个修为稍差的弟子则远远退到擂台边缘,其中有两人甚至直接跳下擂台认输。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能坚持道现在完全是运气,此刻擂台中央即将爆发的战斗完全不是他们所能插手的,就连捡漏下黑手的资格都没有。

    “投降吧。”一名准修士开口劝说:“只要你丢掉手中武器退到一边,我们不仅不会在针对你,还会让你得一席进阶名额,我们决出前四和你一同晋级。如何?”

    另一名准修士也开口说道:“风月,我们并非胆怯,而是知道你若代表宗门参加三宗祭典肯定比我们去要强的多,所以我们才选择退让。你若再此倒下,后面的三宗祭典要怎么办?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风月反手将手中木桩插入坚硬的石面,微笑着整理因激烈战斗而凌乱不堪的长发和衣服,说道:“为宗门考虑?小不忍则乱大谋?”

    风月冷笑一声道:“我想告诉你们,自在宫的荣誉从不是靠计谋取得的,而是一代又一代的先辈们前赴后继舍生忘死拿命换回来的,是打出来的。若今日我们用了你们说的方法,那些看台上的家伙会怎么看我自在宫?他们以我宫马首是瞻,并非是我们多么善于筹谋,而是因为我们的拳头够大,他们怕我们。”

    说着风月重新提起一对木桩,神色凛然继续道:“还有你们,修行十余载为的是什么?宗门十年大考的意义又是什么?宗门利益高于一切不错,可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来维护。”

    一番话说的一众修士再次无语,十年大考的意义是效验弟子所学、成就,让每个人的努力能够被肯定,成绩得到认可。所以拼尽全力、血战到底,才是大考真正应该有的样子。

    况且若是往届,为了出线这般商量商量也就罢了,可这一届周围那么多其他宗门的人看着,这种做法着实有些丢人现眼,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风月右手木桩前指,摆出进攻姿态大声道:“为了自在宫千年荣耀,为了身为自在宫弟子的尊严,为了不让那些家伙们看笑话,今日,咱们各凭本事,血战到底。”

    “好,血战到底。”

    “风月大姐,那就只好对不起了。”

    风月淡然一笑,笑容中有些许的凄美。一言不发,再行攻上。

    “风月,这是擂台战不是实战,别以为你是修士就可以横行无忌。”

    呼喝声中,二十三名准修士再次将风月包围。

    这些准修士们平日里并没有太多的交情,自然也不会去修炼过什么合击阵法,只能一拥而上利用人数优势一举压倒风月,刀枪剑戟各种长短兵器一时间纷纷向风月身上招呼。

    风月凛然无惧,一对木桩分持左右旋风般杀入敌阵,在众多敌人的压力下,风月也不得不全力以赴、再无保留,两朵白莲悄然绽放。

    并不像寻常修士那般将白莲外放攻敌,风月的白莲乃是体术运用,两朵白莲在木桩上开放,化作两道白光将木桩层层包裹,远远看去就像是风月双手各持了一朵柱形的白莲花。

    两朵白莲使得脆弱的木桩变得坚韧无比,只要风月的真元能够支持的住,那这一对木桩就堪比利器,足以硬憾寻常兵刃。

    风月脚下移动,身体旋转一周,两朵白莲化作旋风,“龙摆尾”先断剑在伤人,“叮当”声中,两柄长剑一柄战刀一双拳头全部破碎,随后四名准修士被狠狠的砸飞出去。

    然而风月自己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一柄飞刀趁虚而入,直奔胸口。

    风月的防御力自然远无法和风泰相提并论,眼见躲避不及,风月强提真元硬生生的将身体偏转了半分,飞刀擦着腋下飞过,在右胸侧面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

    风月脸色一变,无视伤口带来的疼痛,飞身后跃躲过正面而来的攻击,凌空一个翻身双棒一挫使出一招“虎跃”荡开背后刺来的长剑,人还没落地左右木桩一式“龙探爪”将其中一名想趁机偷袭的准修士击晕。

    但是对手实在太多了,另一名同样偷袭过来的准修士一剑得手,在风月腰间留下一个血洞。只不过这位还没来得及高兴,粗大木桩便当头砸下,晕死在“虎扑”之下。

    双方你来我往激战正酣,准修士们的联手成效斐然,每一次合击都能在风月身上留下或大或小的伤口,相应的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风月强悍的意志力令得她每次都无视伤口悍然反击,身上每多一个伤口便意味着一位准修士的淘汰出局。

    激烈的对战对双方的好处都是巨大的,联手的一方配合越来越默契,攻防转换也越来越快。

    到的后来甚至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彼此之间的心思,立刻完成完美的配合,不是阵法胜似阵法。

    而风月的龙虎自在术也愈发圆熟,虽然离龙虎交融,两式并用还差的很远,可对龙形或虎式的单一运用逐渐娴熟,甚至勉强可以做到临阵转换,交替使用。

    照这么下去,若是再有个名师指点,一年半载之后,风月便能彻底掌控龙虎自在术,将其练至相当境界。

    惨烈的战斗令得双方获益匪浅的同时也都付出巨大代价,风月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动作越来越慢,呼吸越来越粗重,看起来或许撑不了多久就会倒下,而她的对手也只剩下八人,其余十五人都已经倒在了擂台上。

    全身受伤十余处,伤口甚至不断的在滴血,风月左手拄着残破的木桩大口呼吸,右手抹了一把脸,不让鲜血遮蔽自己的视线,这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来自于对手,而原本右手中的木桩早已不翼而飞。

    剩下的八人虽然身上无伤,可一个个也都气喘吁吁、汗流浃背,除了真元和体力上的消耗之外,对面身受重创、血流如注却依然屹立不倒,战意盎然的风月,无论精神和气势上的压力都让他们行将崩溃。

    即便如此,此刻仅存的八人却一反先前的怯战,各个意志坚定、死战不退,硬生生的顶住了风月如魔神般的气势。

    “为什么?为什么自在宫总出这种战意惊天的怪物,一个风战还不够,昨天的风泰今日的风月也都是这种人,就连此刻那几个准修士的小家伙也展露出不屈的意志,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哪里来的这种战斗意志?”看台上不少人被擂台上的血战所震撼,纷纷发出疑问。

    “是荣誉感。”开口的是天门副门主—疾风剑客柳飘萍,天门在修道界颇有名气,虽比不过三宗数千年历史,可也存续悠久,开派祖师更是飞升上界,可谓底蕴深厚、高手如云。除去三宗这种庞然大物,超然存在,天门也算是大宗大派的领军人物。

    “千年来,自在宫道门正宗,执掌正道牛耳,令得麾下弟子纷纷以宗门为荣,这种向心力和荣誉感是我们所不能比拟的。为了宗门荣誉和千年不堕的第一头衔,他们可以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那种身为自在宫弟子的尊严和维护师门荣耀的使命感,正是他们如此血战不退的意志来源。”

    最后,这位柳副门主长叹一声:“我们都是教导弟子,教他们做人、做事、学艺,教他们何为宗门,培养他们的宗门荣誉感和向心力。宗门主动,弟子被动。可他们,却已经不需要宗门做什么,宗门荣誉感已经深入每个人的骨髓,值得他们自发的以性命去守护,我想这就是为何自在宫会是天下第一的原因。这其中的差距不仅仅是底蕴、功法和神兵,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差距。”

第十四章:嗜血天杀、欲罢不能

    激战至今,风月早已不能幻化白莲固化兵器,所以只剩下一截残破木桩持在手中。而其真元消耗也接近油尽灯枯,全靠不屈的意志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

    受到鲜血的浸泡以及感应到主人的不败斗心,斜插在风月腰间的狂狱“嗡嗡”作响、震动不已,不断向主人宣泄不满,那种希望被主人使用,将敌人斩尽杀绝、痛饮敌血的渴望,就连台下的观众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一名手持长枪的壮汉踏前一步说道:“风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纵然再丢人我们也会联手和你战至最后一刻。你要小心,如若不支只需开口认输即可。你已经用战绩证明了自己,如果是正式战斗,我们绝不是你对手,可惜这是擂台战,你还是用狂狱吧,这样你还有胜算。”

    风月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说:“用了狂狱你们就输定了,难道你们就不怕吗?”

    “你若一早就用狂狱,我们也决计支持不到现在。那本就是你的兵器,用了合情合理。说起来,我等已经占了莫大便宜了。”

    风月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狂狱淡然道:“这是同门考核,不是对敌争杀,而且以我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能完美控制狂狱,一旦使用必然会有杀戮。我们是同门师兄弟,不是敌人。宁可战败,也绝不要那样的胜利。”

    那名持枪壮汉沉思片刻,长枪一挑,地面上两柄长刀飞向风月,同时说:“既然你不用狂狱,我等也绝不能欺你手无寸铁,这两柄刀凑合用吧。”

    风月探手接住两柄长刀左右分持笑道:“多谢,这场战斗打得够久了,接下来我还有一招之力,这一式我初学乍练只得了皮毛,你们若能接得下,我必会力尽倒地,倒也不用你们费事。”

    “一招想要败我们八人?”

    大汉哈哈一笑道:“好,败在这样的招数下,也算我们有面子了。”

    接着大汉转向裁判拱手道:“云师叔,如若我等败北,那么洪、宁、远、空四位随同风月一同进阶,劳烦了。”

    这壮汉说的四个人,不是被放倒就是被击飞出擂台,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被淘汰的,只所以说这四个人,是因为若是平手相搏,这四个人胜出的可能性最大,被淘汰只不过是他们冲在最前面罢了。

    台下那位被唤作云师叔的大修士名叫云修,是此次大考擂台混战的主裁,此刻云修无奈的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做大考的裁判了。

    这一届的大考这些后辈的变态表现,已经从最深处狠狠的践踏了这位大修士的内心,并且将其踩得体无完肤。

    主看台上,风战小声向逸风询问:“风月想要一招战败八位准修士,你看以她现在的状态,有可能吗?”

    声音虽小,可主看台上都是些什么人,各个修为通天,早已听得清清楚楚。此刻一个个也都不动声色,想听听逸风要说什么。

    逸风摸着下巴盯着擂台小声道:“如果是那一招的话,是有可能的。”

    “那一招?你是说……不可能吧,她哪有时间修炼啊?”

    “她确实没时间修炼,这么短的时间光一个龙虎自在术她能练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刻苦了,但那一招是以灵识的方式直接在她脑中呈现,有点类似醍醐灌顶的传功大法,稍加练习就能用,只不过一十八连看她能打出几连击罢了。”

    “哦?”风战也摸着下巴,盯紧风月,一脸见猎心喜,跃跃欲试的样子喃喃自语道:“有点意思。”

    风月、八位准修士同时向对方行礼互道一声:“请。”

    之后,风月将长刀翻转,刀背向前说:“我得狂狱时,你们都应该听说过内中封藏一套战技“狂狱血宴杀”,可这只是自在宫内的记录简称,这套战技真正的名字是……”

    主看台上逸风小声附合道:“狂狱嗜血天杀宴”

    擂台上风月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喊出了那个名字,接着风月双刀摆出一个奇异的姿势,有点像鸟类正欲腾空飞起的姿态缓缓道:“狂狱嗜血天杀宴一十八连,一经发动欲罢不能,我如今只能堪堪用到第九击,而且不能完全操控。你们小心了。”

    小心了三个字刚刚出口,风月足下发力整个人瞬间消失,持枪壮汉大喝一声:“不好。”跟着手中长枪向斜后方刺出。

    那个方向有一名准修士,而不出意料风月正出现在那名准修士的后背,双刀刀背凶狠的砍了下去,恰在此时长枪斜地里刺了过来,堪堪挡在双刀跟前。

    风月根本无视挡在眼前的长枪,双刀就这么坚定的砍了下去。精铁打造的枪身居然不能抵挡砍下来的刀背,长枪瞬间断做三节,刀背毫无阻碍的砍中了那名准修士的后背,“一连击”。

    在砍中的瞬间,风月根本不看结果,反手一刀挑开刺来的长剑,身形一闪而逝,另一柄长刀结结实实的抽在先前持枪的壮汉腰间将他打飞出去。“二连击”

    风月身形不停,尚在急进中突然一个急停变相,双刀一分交叉斩开了右侧一名准修士的衣衫,在其胸前留下一道十字形血痕。“三连击”

    双刀在砍中那名准修士胸前的瞬间,风月双手挽了一个刀花,变正握为反握,骤然加速躲过身后的袭击,同时身形以矮避过正面横扫过来的斩马刀,挺腰探手,右手刀把击打在对手的下颚,将双手握着巨大斩马刀的肥胖男子打的凌空飞起三四尺然后重重摔在擂台上。“四连击”

    风月回刀防御一股及其特殊的震荡之力爆发,一举破碎刺过来的一柄长剑和一对峨眉刺。跟着左脚脚后跟抬起,急旋身、重挥腿,右脚犹如长鞭一般一记漂亮的回旋踢踢中两名准修士面颊,“五连击”

    头部受到重创,两名准修士脚下虚浮站立不稳,风月飞跃用膝盖重重击打在其中一名准修士的额头,同时利用反作用力双手按住其肩膀,双脚则搭上了另一名准修士的颈部。

    “喝”风月一声娇喝,腰部发力,凌空一个后翻,双脚夹着那名准修士的脖子直接将其甩飞。若非风月临时松开了双脚,那名准修士则会头部直接撞击地面,颈骨折断,纵然不死也不会彻底复原。“六连击”

    借助甩飞那名准修士的力量,风月如炮弹出膛一般飞向稍远一些的两名准修士,一双铁拳迎着风月的脑袋砸了过去。同时一根镔铁长棍也当头砸下,不同的是,铁拳正面拦截风月的脑袋,铁棍则是算准了位置,风月在被截停的瞬间重击其后腰。

    可是,未曾料到风月飞行的速度猛然加速,用脑袋狠狠的撞在那对拳头上,一声惨呼响起,双拳指骨不自然的扭曲,显然是在风月的头槌中骨折。

    风月将身子一团,避过原本应该是在腰间,可现在却击向双腿的铁棍,跟着一记突进,右肩凶狠的撞在骨折的准修士怀里,撞得那名准修士立刻口吐白沫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七连击”

    同时那根镔铁长棍也击打在擂台石面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风月右足踏上长棍,飞起左脚踢在那人下巴上。

    紧接着利用对方浮空的瞬间,风月右手手肘再次重击那人胸口,将对方打向空中,风月双足一踏,身形再次消失,瞬息间出现在半空,右脚下劈砸在那人后背,“轰”一声巨响,那名准修士摔进擂台碎石之中,带起一片烟尘。“八连击”

    “狂狱嗜血天杀宴”一连八击,前后不过眨眼功夫,八名准修士倒地不起,风月获胜。

    场中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天杀宴”战技的威力,都深深为其狂暴所震惊,谁也未曾想到风月居然毫不停歇,半空中一个横掠直奔擂台下的那位云师叔而去,而且不同先前的战斗,风月将手中双刀反转,刀锋直指云修双眼。

    “什么情况?”这位云师叔一头雾水,怎么就突然打到自己头上了?

    不过不解归不解,身为大修士的他倒是十分镇定,彼此间差距过于巨大,大修士的头衔可不是白给的。要被这样一个小辈弄得灰头土脸,那这个脸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只见云修不慌不忙,竖起右手,食中二指并指如剑遥遥一指,一道无形剑气瞬间将风月手中双刀击的粉碎,跟着五指张开微微一握,风月感觉犹如撞上了一张柔软的大网,立刻被反弹回了擂台上。

    双脚落地,风月依旧无法稳住身形,踉跄中退了七八步,突然身体一软晕倒在擂台上。

    云修一惊“自己没用力啊,刚才龙精虎猛的怎么突然就晕了?”

    心中虽然疑惑,但云修还是身形一闪就上了擂台,一番探查发觉风月是因为真元耗损甚剧,身体更是不堪负荷才昏迷过去,这才放下心来。

    云修站起身来大声说:“我宣布,本次擂台战胜出的前五是:风月、风宁、风洪、风远、风空。”

    接着,主看台上清虚掌教起身走了两步,站在看台边缘扫了一眼全场后朗声道:“本次自在宫大考,初试部分全部结束,后天一早还在此处,将会以排名的形式抽签决定两两对战的名单,还望各位再接再厉取得更好的成绩。”

    说罢,清虚向两侧看台点头示意后,率领一众高层先行离开。

第十五章:冤家路窄、不留情面

    随着一众掌教真人的离开,其他人也都各自离去,顺利晋级的也都抓紧时间回去做准备。

    同时十余位大修士窜上擂台,将这两场比赛中顺利晋级带走治疗,他们都是精擅医道的大修士,需要确保这些小辈在后天的比赛中能够恢复如初。

    风战三兄妹跟着高层一起离开,只不过落在队伍最后。

    风战小声向逸风问道:“风月最后为何会攻击云修?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狂狱嗜血天杀宴虽然杀性极强威力不俗,不仅可以群攻也可用来单打。可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一惊发动欲罢不能。打不完你想停下来都难,如果强行终止气血会反噬自身,立刻重伤。风月初学乍练,连十八连击都完不成,更遑论终止?所以她第九击一定要打,就只能找上云修,因为距离她最近又安全的对手只有云修。”

    风战琢磨了一下道:“那万一敌人先死光了,岂不是不妙?这打架前还要先数人数啊。”

    逸风呵呵一笑解释说:“倒也不是,毕竟只是一种战技,只要肯下苦功,经过艰苦的训练,是可以将其练的圆润如意、操纵自如的,只不过风月差的很远罢了。”

    “嗯。”风战点了点头随即一脸兴奋道:“不过这套天杀宴还真带劲啊,不知道本届大考最后我有没有机会打上几场,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和风月好好战上一次,领教一下天杀宴的威力。”

    逸风和风致互相对视一眼,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二人也不理会风战,径自向前走去。

    风战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人丢下,立刻喊道:“哎,你俩怎么先走了,等等我。”

    追上逸风后,风战又询问说:“二弟,后天就开始个人战了。你的咒符和阵基准备的怎么样了?”

    “没准备。”

    “没准备?到时候你拿什么去打个人战?”

    风致也在一旁关切道:“二哥,不可儿戏啊,还有一天时间二哥还是多做准备的好。”

    逸风停下脚步目视前方顿了顿才开口道:“不需要准备了,接下来的个人战,我会直接使用战技对阵。”

    “啥?你要使用战技了?”风战顿时哈哈大笑,大手用力的拍打着逸风的后背狂笑道:“你个臭小子,终于肯认真啦?我还担心这辈子见不到你动真格的呢,哈哈,这下好了。让那帮家伙们看看你的本事,给我狠狠的揍他们,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最好。”

    “呃……”逸风一脸黑线道:“大哥,你说的他们可是咱们的同门啊,这样说不好吧?况且你似乎也从没见过我用战技吧?就那么有信心?万一我在战技方面根本就惨不忍睹呢?”

    “啊?”风战笑到一半突然卡住,似乎这才反应过逸风所说的情况,挠了挠后脑讪讪道:“不,不至于吧?一张小小咒符都能被你玩的出神入化,你的战技怎么会惨不忍睹呢?”

    “万一呢?万一我的全部战力都集中在咒符上,战技天赋很差怎么办?”逸风眨巴双眼看着风战,眼中隐含笑意。

    “这个……不可能的,你大哥我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我对你有信心,你可是我风战的二弟。综合战力更是不在我之下,我决不信你没有战技修炼天赋。”

    “大哥,二哥和你开玩笑的。”

    风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对风战说道:“你忘了,我的“不死凤魂”和“青莲剑诀”是谁帮我练的了?虽说二哥从未手把手的为我展示过。可每每我练到不解之处,都是二哥为我讲解,助我突破。你说以他那般令人发指的领悟力,他肢体是要多不协调才会把战技练的惨不忍睹?”

    “对啊。”风战一拍额头立刻说:“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了这个问题,在咱们的修炼过程中,每次有不明白的,要么去问师傅,要么就去问他,这么多年习惯成自然,让我从没想过这种可能性。我想或许咱们三兄妹,论战力这小子才是排名第一的那个也说不一定呢。”

    逸风微笑着没有说话,风致却一手拉着一人笑道:“管他呢,反正后天就知道了。无论如何二哥也不可能被淘汰不是?咱们应该想的是如何在三宗祭典上为宗门挣得更多的荣耀不是吗?”

    “这还用想?”风战冷哼一声道:“咱们三兄妹再加上风泰、风月二人,五个人一路碾压过去就可以了,除了大觉寺的空相和大势宗的风刹那,其余人最强的也不过是和风泰战力相当,不会有太大威胁。而我有足够的信心对上那二人中的任何一人都能战而胜之。再加上小妹和整天神秘兮兮、压箱底绝招一堆的逸老二,咱们只要不彼此遇上,前三绝无问题。”

    说笑声中,三人逐渐远去。当然此刻的他们决计不会想到,本届的三宗祭典完全不像他们想的这般简单,而他们遇到的情势之恶劣,战斗之激烈都远超他们的想象,那将是完全改变他们命运的一战。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转眼间到了个人赛的第一天。八组擂台混战的前五名,合计四十名弟子分了四列站在主看台前,接下来他们要抽签决定自己第一轮的对手。

    根据调整后的比赛规则,会根据之前擂台战的综合表现和战力排出前二十名弟子,然后其余二十人抽取一个号码牌,号码牌上写着一到二十,一共二十个数字,依次代表着排名前二十的弟子,抽到几号就表示要和几号对战,由此决出真正的前二十名,晋级争夺十强的半决赛。

    而综合考评是由五位真人、二十八位教御以及所有旁观的各宗宿老一百一十三人共同评选,公正性无容置疑。

    最终排名结果逸风以无伤战绩排名第一,风泰紧随其后,风月因对手过强血战擂台的原因暂列第三。

    而先前另一位被看好的种子选手风烟,输的太过难堪因此未进前二十,需要抽签决定自己的对战人选。

    排名公布后,前二十名依照顺序占成一排,等待对面另外二十人抽签。

    两队正中则放着一个红色的大箱子,里面放了二十个木牌,抽到几号算几号。

    后二十人依次上前,抽出一个木牌面向主看台,这时会有专人大声读出木牌上的数字,并做出记录。

    “八”,“十三”,“二十”,“五”,“二”当听到二号的时候,抽中这个数字的弟子明显有些垂头丧气。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三”字,立刻转头看向身边的伙伴,显然对方更倒霉,居然抽中的是风月。

    虽然风月排名在风泰之后,可看过擂台战的都知道,风月战力显然是比风泰要强上一些的。

    人都有一个普遍的心里,不管自己有多倒霉,只要下面还有更倒霉的人垫底,自己就会心里平衡一些。

    在这种阴暗的心里作用下,那名抽到二的弟子居然主动拍了拍抽到三的弟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而那名三号则不断地抽打着自己的右手,显然很是气愤自己的晦气。

    当第十九人抽出了“七”之后,全场只剩下还没有抽签的风烟和还没被抽中的逸风。

    读号记录那位更是直接,根本不用风烟抽签直接喊道:“风烟,一。”

    逸风两手拢在袖中、双眼平视前方就这样静静的站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而风烟眼角则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随即被怨恨之色所替代。

    对战名单已经完毕,对战顺序则是从一到二十,因此第一场就是:逸风对风烟。

    先前擂台混战破坏的的大型擂台经过了一天的时间已经修复完毕,个人站使用的依旧是之前的超大型擂台。

    能供百多人对战的擂台此刻只站了两个人,二人彼此之间隔着十余丈的距离相对而立。

    不等裁判宣布开始,风烟先喊道:“逸风,先前你利用我媚术反噬的空挡暗算我,更不知用了什么卑鄙手法作弊骗过了裁判,别以为你仗着清闲真人是你师傅,用可以用这种无耻手段赢得大考,你做梦。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失败,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风烟一番喊话令得众人大皱眉头,看热闹的对自在宫居然有如此恬不知耻的脑残弟子感到意外。

    而她这番显然是把自在宫高层集体给骂进去的话,更是让自在宫所属愤恨不已,就连贵为掌教的清虚和一向注重涵养从不发脾气的清散此刻脸色都相当难看。

    清无、清念两位真人本来脾气就急躁火爆,此刻若非顾忌场合,恨不得直接一掌毙了这个胡说八道的小贱人,倒是被人指着鼻子说的清闲真人,毫不在意的端着茶盏细细品茶。

    俗话说泥人尚有三分火气,逸风脾气再好对风烟的行为也忍无可忍,阴沉着一张脸冷冷回应道:“风烟,不要得寸进尺,自在宫的声誉不是你能随意践踏的,家师的威严也不容你亵渎。就像你说的,我今天也会好好教育教育你,让你长点记性。”

第十六章:一拳之威、技惊四座

    主看台上风致悄悄的小声向风战说:“大哥,我从来没见二哥这个样子,如此说话,看来是动了真怒了。”

    风战冷哼一声:“这才对,老二性子温和,几乎从不与人争斗,可风烟那个贱人踩过了线,不修理她还真对不起她,如果是我,一定打的她生活不能自理。”

    擂台上风烟冷哼一声嘲笑道:“就凭你?我今天就看看不能作弊,不能乘人之危,不能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偷袭你还有什么本事,给我去死吧。”

    说罢,风烟双手一抖,两道鞭影从后腰间猛然探出,从左右两侧直抽向逸风,势大力沉。

    逸风表情冷漠,在鞭影及体的瞬间小小的后退了一步,两道鞭影擦着逸风的身前衣襟扫了过去。

    “躲?我看你能躲到及时。”风烟双手挥舞,自后腰间又探出两道鞭影,和先前两道分从四面围攻逸风。

    逸风依旧面无表情,冰冷的目光只是盯着风烟的双眼,对四道围攻过来的鞭影理都不理,双手在身前合拢在袖中,整个上身纹丝不动,只是脚下方寸之间细微挪移,便将鞭影一一躲过。

    “我就不信打不到你。”风烟一脸愤怒,面容都有些扭曲。娇喝声中鞭影瞬间增加到九道,在腰后挥舞,远远望去仿佛上古九尾天狐。

    “废物,接我《天狐秘术》——九尾迷情鞭。”随着风烟这一声怒吼,九道鞭影仿佛活过来一般从四面八方抽向逸风。

    鞭影隐隐闪烁着道道血光,透出一股血腥气味,仿佛一头正待嗜血的凶兽一般。

    逸风依旧对重重鞭影理都不理,只是简简单单踏前一步,身躯便横跨十余丈距离瞬间出现在风烟面前,逸风的脸距离风烟的脸不过三尺。

    风烟大惊失色,连忙向后飞退,同时九道鞭影抽击逸风立身之处。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九声鞭响传来,竟然全部落空无一命中。

    风烟这时双足才刚刚落地,只见眼前一花,逸风又出现在身前三尺,距离没有变过分毫。

    风烟再退,鞭击、落地,逸风再次出现在身前三尺,距离依旧分毫不差。

    “哦,有意思,他怎么做到的?”两侧看台上高手云集,级数不知高出逸风多少,自然将他的动作看的清楚明白。

    在他们眼中逸风速度说不上有多快,但异常的精准,对时间、距离、破绽的掌控几乎无懈可击。

    这些宿老扪心自问,就算换了自己上去也不见得做的更好,可问题是这些宿老什么修为,逸风又是什么修为?

    “不可能的,我这嗜血鞭能吞吸人血,一定范围内都难逃体内血液被吞吸的下场,你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风烟不说还好,这一喊两侧看台上立刻引来一片非议。

    原本这些人离得远些,毕竟感受的不是很真切,只是觉得这鞭子有些邪气不似正道之物,现在倒好,吸人血是什么概念?

    无论功法还是兵器,只要有这异能的都是邪道中的邪道,绝不容于正途的存在,如今一名自在宫弟子持有这等邪物,这些宗门宿老的脸色自然不会太好看。

    主看台上,主责刑法的清无真人气的吹胡子瞪眼,恶狠狠的说:“等大考结束,有本事她成为五位代表之一,不然的话我一定把她剥皮抽筋,好好修理修理。”

    面对风烟质疑,逸风依旧面色森寒、双目漠然,全然没有将已经被气到七窍生烟的对手放在眼中,更加不会与其浪费半分口舌。

    风烟愤恨交加、恼羞成怒,不再后退而是银牙一咬双掌成爪探向逸风双眼,看架势是要一击将逸风双眼挖出来。

    “这娘们还真狠。”观战的风战勃然大怒,可擂台上逸风却不以为意,就在风烟指尖临身的瞬间,逸风身形骤退,让过这歹毒一击后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开始时所在的位置,就好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风烟”逸风的声音不似以往那般清亮、富有磁性,而是犹如万年寒冰一般森然,透露着睥睨终生的无情味道。

    “你现在道歉认错,我可以饶你,准你认输下台。”

    “放屁。”风烟咬牙切齿的说:“上次我媚术反噬,让你侥幸逃脱,钻了空子,这次我让你好好见识见识“天狐秘术”的厉害,看你这次怎么挡我的媚术。”

    说着风烟抿嘴一笑、媚眼如丝,莲步轻移中背后九条长鞭变化成九条狐尾四散飞舞,一股淡淡的粉色烟雾弥漫整个擂台,烟幕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香。

    再看风烟如碧藕般的双臂轻舞、腰胯以极其夸张的幅度摆动、随着身体前后左右的摆动荡起阵阵乳波臀浪、风骚无比。

    风烟双眼娇美如丝盯着逸风,秋波如电直入人心,那种骚、媚之气真是勾人神魂,激起内心最深处的兽性和欲望。

    “你看我美么?来啊,到我怀里来,我带你体验人世的美好,去那极乐的巅峰。”不仅身形、眼神,就连声音都酥麻入骨,让人一听就软绵了身子。

    为了一举控制住逸风,在狠狠的羞辱他一番,风烟也是手段尽出、拼尽全力。

    自从风闲给了自己这套《天狐秘术》残本以来,自己日夜苦练自信除了老一辈的那些老不死的以外,当世不分男女绝对无人能抵挡的住自己的魅惑之术。

    “不好。”看台上风致有些紧张的说:“二哥眼神有些涣散,莫不是已经被风烟给控制住了吧?这风烟居然如此卑鄙无耻不要脸。”

    风战双手抱胸正色道:“战斗只分胜负,无分手段。只要能打得赢就没有卑鄙无耻之说,死人是没有资格辩解的。”

    说罢风战冷哼一声讥讽道:“只不过,我虽没见过真正的妖狐一族和她们的镇族秘术,可典籍记载也看了不少,就凭风烟这种半吊子的媚术,也好意思声称是天狐秘术?也敢用在老二身上?笑死人了,我呸。”

    清散真人笑着解释说:“徒儿,你是关心则乱啊。仔细看逸风的眼神,那并非是被控制心神的散乱,而是心无旁骛、目空一切的漠然,那小子根本就没把风烟放在眼中。”

    清虚掌教也跟着点头说道:“风烟的媚术确实跟妖狐一族有些关系,想必是从哪里的来的残本,再加上风烟媚骨天生在媚术一途却有天赋,修为相若的情况下想挡住她的媚惑难度相当大,可逸风之前的基础功法是《长生诀》,以逸风在这套功法上的造诣,一旦进阶修士,就算九尾天狐亲至也未必能成,更何况一个风烟?”

    果然,擂台上风烟搔首弄姿了半天,本以为成功控制住逸风,自得意满中九条狐尾重新变回九道鞭影刺向逸风。

    “哼”冷哼声中遍布擂台的淡淡烟雾瞬间消散,风烟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被一柄大锤砸中,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口鼻溢血,风烟还没反应过来就眼前一花,逸风再次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风烟身前三尺。

    “废物。”以冷漠的语气说着风烟惯用的词汇,逸风居高临下俯视风烟,眼神冰冷。

    “你不仅侮辱师门、丢人现眼,还辱没了你所修炼的这套秘术。妖狐秘术虽是媚惑之术,但却是媚而不淫,诱而不荡。以情魅心为上,骚浪淫贱终是下成,而你呢?最下成的骚浪都不足,不过下贱却绰绰有余,与其说是魅惑,倒更像是荡妇。我不知道妖狐一族的秘术残卷怎么会在你手上,可你真的让这套曾经威震诸天万界的秘术蒙羞。”

    逸风一番言论,听得一众自在宫高层目瞪口呆,谁也不曾想到,一向温良恭俭、平易和气的逸风,骂起人来居然如此犀利,全然不留半点颜面。

    “我杀了你。”

    风烟恼羞成怒,极度扭曲的面庞犹如地狱罗刹,一双玉手探出数寸长的指甲,化作一对兽爪猛然向逸风胸口抓下,同时背后九条鞭影也如疾风骤雨一般频频向逸风抽击。

    逸风上身依旧分毫不动,脚下却展开缤纷步伐,将风烟堪称眼花缭乱的杂乱攻击一一避过,在漫天鞭影和一对兽爪中,虽然看起来每每躲得惊险万分,可淡定从容的气度犹如闲庭信步一般不疾不徐,别说受伤了,就连衣角都不曾被碰到半分。

    风烟表情极度扭曲,原本娇俏的小脸此刻已略显恐怖。

    “一定是那些老东西给了你护身法宝,否则你不可能挡得住我的媚术,绝不可能,你卑鄙无耻。杀,杀,杀,我杀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一边凶猛的进攻,一边嘴里不断的诅咒着,怒火中烧的双眼已经血红一片。

    “冥顽不灵。”眼见风烟如此不知悔改、变本加厉,逸风已然失去了耐心,自开战以来一直拢在袖中的双手第一次抽出。

    逸风双手向两侧一分大喊一声:“开。”

    一股沛然气劲横扫全场,瞬间击溃漫天鞭影,跟着逸风沉腰挫马、中宫直入,右拳直奔风烟面门。

    “轰”......拳落、人飞。

    风烟撞断擂台护栏横飞出去,人还在半空便口喷鲜血,更是直飞出十余丈远撞碎了主看台前的木基方才停下,已然昏迷不醒。

    逸风缓缓收回拳头,两臂伸展大喝一声,震碎了上身的衣衫,露出精干结实却并不夸张的肌肉,白皙如玉的皮肤、饱满结实的肌肉、充满爆发力的线条,逸风的躯体堪称完美,原本束在脑后的长发迎风飞舞,肆意狂放。

    “有辱师门、污蔑同门、目无师长,该打。”赤裸上身站在擂台中央的逸风一扫往日浓重的书卷气,全身上下散发这凌厉的气势,冰寒刺骨冷人心扉,更透出一种奇异的慑服力,让人望而生畏、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与他。

第十七章:平平淡淡、轮回之战

    看到逸风碎裂衣衫的举动,看台上一帮老人精各个脸上露出赞许之意。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风烟反复说的作弊之事。

    逸风碎裂衣衫,赤裸半身,就是为了证明真人们没有给自己任何宝物,自己也没有藏带任何外物,虽说风烟的质问在场没有一个人会信。

    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称赞道:“这般年纪,心思如此细腻,行事如此周全,这个逸风真是人才。虽然战力远不及风战、意志也不如风泰、风月等人,可就凭这份心思和干练,未来怎么说也是一名出色的统御型人才。难得、难得。”

    “得了吧,你老了,眼神不济啦?”旁边一名看起来正值壮年的猛男丝毫不给那老者面子,自顾自的说:“你说他行事周全、心思细腻,这我不反对。可你哪只眼睛看出他战力不行意志不够?”

    老者被人挑衅,颇为不爽,只不过端着前辈的架子不方面发作,于是也不正眼看那壮汉,冷哼一声语气轻蔑的问:“你又是何人?敢如此说话。说老夫眼力不行?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壮汉根本不理老者,扫了一眼自己这边看台上的众人,发现大家都盯着他看,心知其实很多人都看出了逸风不凡,只是自己挑了头说出来,当下也不谦虚道:“先说那个风烟的媚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确实跟妖狐一族有关,只是未得全本兼之学艺不精,所以威能有限。可即使再弱相信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抗的,当世除了大觉寺的佛门功法之外,很难有不被媚惑的同阶修士。”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显然颇为认同。

    众所周知,佛门功法最是讲究灵台清明的禅定功夫,在抵抗媚惑、幻术方面相当有效。而且佛门对破魔、驱邪也极为擅长,在这方面同阶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而方才风烟的媚术在主要针对逸风一人,这边看台离擂台距离又远的情况下,自己身边带的这些小家伙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一副猪哥相,被迷得五迷三道,个别修为、心性不足的,甚至直流口水、目光呆滞,显然被夺了心智,足以证明风烟媚术的厉害。

    那壮汉继续说:“若说是大觉寺的那位迦兰转世空相大师在此,不受风烟媚术影响,那没什么可说的。可逸风并非佛门弟子,却能直面媚惑不为所动,甚至能够凭借精神力反击,一举击伤风烟。这要多强的意志力才能做到,相信大家心中有数。”

    接着眼神一扫先前那位老者笑道:“老头,你说他意志不比风泰、风月?真是可笑,那二人确实意志如铁,可我敢打包票,他俩加在一起在意志层面上也未必能够抗衡逸风。”

    老者被一名晚辈嘲笑,本想发作,正待起身理论,可撇到壮汉袖口处的七彩云岚的刺绣,立刻没了脾气,乖乖坐回位置上,撇撇嘴不敢多说什么。

    云岚是云岚宗的标志,云岚宗虽说远不能和三圣地比较,可门下弟子也有一两千人。在中等宗门中也有相当话语权,绝非老者所在枯木门区区几百号人所能比的。

    更何况,七彩云岚乃是一级核心干部所独有,这壮汉就算不是副宗主也是宗门长老供奉一层,反观老者不过是个高阶执事。

    执事在高阶也只不过是个执事,如果二人一战,两个老者也不是这壮汉对手,宗门、个人双重实力都比不过人家,不忍又能如何?

    老者的态度让壮汉颇为得意,轻蔑的看了眼老者冷冷道:“在下云风雷,云岚宗少宗主,现任宗主云鲲鹏是我大伯。敢问老先生有何赐教?”

    说罢不理老者铁青的脸色,继续说道:“再说这逸风的战力,逸风是准修士的修为,并非隐瞒,这一点应该已经可以确认。抛开之前擂台混战所展露的超凡脱俗的战斗意识不谈,单就战技而论,我相信他也堪称炉火纯青、同阶对战必是少有对手。”

    云风雷再次瞟了一眼那名老者,得意道:“对风烟这一战,无论速度还是力量不仅都是准修士巅峰的极限,最可怕的还是他对力量的精准操控。最后震散鞭影的气劲以及锁定胜局的一拳,绝对是力量发挥的完美之作。招式不值一提,却将自身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完美的封藏攻敌,没有半分浪费。因此逸风才可以用准修士的力量正面硬憾风烟修士之力,还能战而胜之。力量控制如此精准完美,要说他战力不足、战技不够圆熟,你们谁信?”

    一番分析有理有据,已然十分贴近事实,再加上他本身身份,旁听众人纷纷赞同、鼓掌叫好,当然其中一半是赞同他的眼力和分析,一半是给他和云岚宗面子。

    云风雷得意洋洋,补充了一句:“至于他战技运用究竟如何,所修的又是何种战技,相信最终的五强轮回战时自会分晓。”

    随后壮汉一声叹息道:“也幸好这逸风没有突破修士,实乃万幸,否则我等寝食难安。”

    再怎么善战,进阶速度只要慢,一切都好说。

    逸风已经二十五岁,虽说已经是准修士巅峰层次,只差半步就能进阶,可据这些老前辈观察,逸风丝毫看不出有在短期内突破的迹象,要知道这些人都是前辈,眼光毒辣自不必说,有没有突破的迹象一看便知。

    自在宫《基础功诀》圆满之后至《玉清微天境》第一重,并不需要领悟,单凭真元积累便可突破。

    逸风明显已经修至大圆满,仍看不出突破的迹象,只能说明他本人仙脉等级过低,限制了真元的提升速度。

    据说逸风五岁修道,十五岁拜入清闲真人门下,二十年时间将《基础功诀》练到圆满,这资质本来也能算的上优秀。

    可考虑到有十年的时间是在清闲真人的亲自调教下度过,其中更不知清闲为自己的弟子准备过什么灵丹妙药、付出过多少心血,这资质嘛,怎么也要在拉低数个档次,自然不足为虑!

    毕竟在怎么同阶无敌,位阶太低便没有了意义。

    逸风一拳败敌,又自证清白,赢得全场好评,在满堂喝彩声中步下擂台,随手接过一名修士递过来的衣衫披在身上,脚下不停来到主看台,先向清闲、清虚等一众真人行礼问安,然后安安静静的站在清闲真人身后,一言不发。

    风战悄悄的伸出大拇指冲逸风比了比,另一侧的风致也偷偷向逸风吐了吐舌头,逸风冰冷的面孔瞬息融化,露出略显腼腆的阳光笑容,配上一张无懈可击的俊美脸庞,暖人心房。

    逸风一战之后,剩下的十九场战斗乏善可陈,修士和准修士一对一没有任何悬念,风月、风泰干脆利落的击败对手进阶前二十。

    除了这三人后面全是准修士,对战技和力量的运用总不指望每一个都有逸风这等层次吧?自然毫无看点,尤其对成名高手来说,更是无聊之极。

    二十进十,十进五的比赛和四十进二十的比赛规则相同,都是排名后面的抽排名前面的进行两两对战。也因此,逸风、风月、风泰三人直到前五强,都没有遭遇过。

    往年,前五强的产生整个大考就结束了,而今年不同,风战、风致已经占了两个名额,前五强只能选其三,所以还要再比。

    而比赛方法也很简单,前五强的选手打轮回战,依次和另外四名对手交战,计算最终胜场决出前三,如果有人胜场一致,则这二人彼此对战,决定最终排名。

    这也就意味着,逸风、风泰、风月三位备受瞩目的种子选手之间将会有激烈的碰撞。

    当然人们最关注的也是这三人之间的交手,至于其他两人……甚至都没人记得住他们的名字。

    风宁、风狂就是轮回战五人其中之二,此刻二人内心无比悲催、无比崩溃。

    天晓得这哥俩有多不想参加最终的轮回战,另外三人哪个不是变态、哪个不能完胜甚至蹂躏自己,要说这都想参加,那肯定是有自残倾向的受虐狂。

    可无论内心怎么不愿意,到了此刻也不容退缩,更不能放弃,这可是影响自在宫脸面的事,总不能让人笑话自在宫弟子没有胆色,没有拼搏进取之心吧?

    而且即使大家对胜负结果都心知肚明,也要把比赛正常进行下去,不然何来公平、公正、公开?

    轮回战每天进行两场比赛,上午一场,下午一场,每天有一人轮空,至于比赛中的消耗和受伤,这个根本就不在高层的考虑之中。

    难道日后行走天下,降妖除魔的时候,还要和邪魔外道讲道理?必须自身状态巅峰的时候才动手?

    此外,自在宫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便是尽可能不用任何治疗外伤以外的丹药,尤其是那种能够提升修为的,更是慎之又慎。

    越是前途无量的核心弟子,这方面的要求越严格,即便是固本培元、增强体质,也是食补而非药补。

    是药三分毒,只要是药总会在体内存留药毒,对真元便会有所影响,无论多么轻微,在飞升这件大事上,任何影响都会被无限放大。

    这一点,不管是三圣宗还是出过飞升高人的大门大派,几乎都差不多。

    只有那些小门小派,或者不受宗门重视或者资质平平的寻常弟子,才会依靠大量丹药来提升修为。

    所以,纵然清虚掌教大手一挥为本次试典批下大量丹药,但几乎全都是治疗外伤的外用药物,只有极少量治疗内伤的丹药,以备有重伤影响根基甚至是性命的情况出现。

    在一个下着毛毛细雨的上午,五强轮回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十八章:龙虎双战、水乳交融

    轮回战第一天,逸风由于之前积累的优势,暂列第一首轮轮空,第一天的比赛是:风泰对风宁,风月对风狂。

    两场对战结果都毫无悬念,风泰、风月都没有动用地器,空手对敌。

    尽管风宁、风狂二人展现出不俗的战斗技巧和顽强的战斗意志,可彼此修为上的差距并不是技巧和意志可以弥补,二人战至最后一刻力竭败北,虽败犹荣。

    第二天,风泰轮空,两场比赛分别是:逸风对风月,风宁对风狂。

    自然而然的,逸风对风月的这场比赛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也是本次大考最强三人组中的两位第一次交手。

    无论是出于对逸风战技的猜想,还是对风月手中伪天兵“狂狱”的好奇,这一战都能最大限度的满足众人的胃口。

    比赛当天,逸风内穿一袭白衣外罩天蓝大氅,一头漆黑长发束与脑后,整个人神清气爽、飘逸出尘,单就卖相,当世能与逸风相较之人无几。

    风月依旧一身道袍,头上扎着两个花苞,只不过原本一直别在后腰从未使用的的狂狱双斧,此刻却是提在手中。

    二人甫一站定,风月一抖手中战斧,全身锁链震得叮当乱响

    “逸风,我期待与你一战已经很久了。虽说占了兵器的便宜胜之不武,可依你之前的表现来看,不用狂狱我自问胜算不大,你也选样兵器吧。”

    逸风微微一笑回应道:“算了,还是自己的身体操控起来更方便一些,况且在狂狱面前一般兵器用与不用没什么区别。”

    “那就抱歉了。”

    说罢风月凌空跃起,身躯后仰,两手一抖手中战斧脱手而出,跟着风月握紧锁链双臂发力,战斧在空中画了半个圆向着逸风当头劈下。

    显然风月对逸风极度重视,不仅一开战就祭出“狂狱”,甚至上手试探就是龙虎自在术。

    而且风月应该是对逸风前一战表现出来的速度十分忌惮,所以本该是近身扑击的“虎跃”也借由“狂狱”的特性远距离施展。

    逸风笑容不减,待的战斧临门,方才急速后退两步,双臂前伸两记掌刀同时砍在“狂狱”斧柄上,借着这砍击力道将“狂狱”嵌入擂台石面之中。

    “徒手硬接?”看台上众人立刻眼角抽搐。

    似“狂狱”这等神兵,除却自身材质和异能之外,攻防之间都会自带力场,通常还未接触到神兵,肉身就会被自带力场所伤,严重的甚至骨肉分离,双掌直接被废,同阶修士想要徒手硬接“狂狱”无异于痴人说梦。

    逸风能够徒手对神兵,想必是他有着超强的真元操控能力,凭借高度集中的真元对冲“狂狱”的能量立场,使得双手能在短时间内不受伤害。

    这事理论上大家都知道,可一般都是修为高过对手很多,甚至出现压倒性优势的情况下才有能力这么干,逸风不过准修士修为,就能做到这种程度,这才是众人惊叹的原因。

    因为旁人完全想不明白,逸风是如何做到这种事的。

    战斧钉入地面,逸风双手握住锁链,两臂发力将身在半空中的风月扯向自己,同时脚下发力整个身子犹如出膛的炮弹一般正面冲向风月。

    风月吃亏在身处半空无处借力,被逸风一扯整个人快速下落,正好迎向逸风。

    然风月也不惊慌,腰部发力带动身躯旋转,两条锁链瞬间向逸风绞杀过去。

    “嘿”逸风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一掌拍在锁链绞合处,借力将身体带的微微一偏躲过绞杀,随后在锁链上一踏,身形再快一分,半空中和风月错身而过分落擂台两侧。

    逸风从半蹲状态站起身来,两手多了几块碎布条,另一边风月脸色有些难看的盯着自己肋下,腰侧两边各自有四道抓痕,只是破碎了衣衫,并未真正伤到。

    “虎扑?”风月转身看着逸风,表情阴晴不定:“龙虎自在术?”

    逸风也转过身来,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点头道:“虎扑。”

    “你居然也修炼了龙虎自在术?”

    “某种程度上讲,身体是最好的兵器,龙虎自在术用在体术上,自然也是极为合适的。”

    “说的有道理,为什么刚才手下留情?”

    “说不上留情,毕竟徒手,只能在极短时间不受“狂狱”力场影响,那么快的攻防速度,我也难以取准。”

    二人一番对话,风月一抖锁链收回“狂狱”,面色专注中带着些许的兴奋说:“也好,既然你也会龙虎自在术,咱们就比比看究竟是谁的造诣更高。”

    说罢风月再次掷出“狂狱”,两手握着锁链采用远距离站位,两柄战斧向着逸风狂砍猛剁。

    对着风月的狂攻,逸风也不甘示弱,“虎扑”“虎跃”“龙探爪”“龙摆尾”“龙牙突”龙虎自在术的各种招数在逸风手中一一呈现。

    对比风月在龙虎两术之间略显不协调的转换,逸风的龙虎之力运用更加圆熟老辣,龙虎转换圆润如意、自由随心,更加彰显这套战技中的“自在”二字。

    不过风月毕竟占了修为更高,兵器更好的优势,远距离的站位也让逸风防守有余进攻不足,根本无力反击。

    风月也借着这等良机,分出小部分心神留心观察逸风的动作,借由对他战技的运用分析,不断完善自身龙虎之术。

    在实战中两名同一战技的修炼者彼此对战,比什么老师的教导都来的直接,尤其是其中一方的战技运用明显高过另一方时,对较差一方的提升作用更是明显。

    二人交战不过短短一刻钟,风月的战技便有显著提升,龙虎之力愈发得心应手,龙虎交替也越来越顺畅。

    这一战所收获的心得体会,风月有信心通过几个月的苦练之后,能将这套战技练至相当境界,届时足可初步达到龙虎交融,一击双杀的境界。

    随着风月龙虎转换的逐渐熟练,凌空飞舞的“狂狱”威力也越来越大。

    风月一记“龙摆尾”,逸风就回一发“龙牙突”,那边一招“虎尾”,这边还一式“虎扑”,二人龙对龙、虎对虎,战的异常激烈。

    只不过逸风毕竟吃了些亏,反击并不能给风月造成直接影响,逐渐被压制,开始落了下风,防御起来也不像开始时那般滴水不漏,时不时会被“狂狱”破开防御,在身上留下不大不小的伤势。

    “逸风要败了,他已经开始支持不住了。”看到逸风开始受伤,看台上众人也开始议论起来。

    “他以准修士的修为,更差着一柄伪天兵,能战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若是二人修为相若,风月未必就能赢下逸风,二人战技水平根本不再一个层次。”

    主看台上,清虚掌教也向站在身后的风战询问道:“徒儿,你怎么看?”

    风战沉声道:“表面看起来二弟败象已现,难有反击之力,可若说风月就此锁定胜局,那也绝无可能。虽说我俩时常切磋,可他从未使用过半分战技,这也是我第一次看他使用战技。只不过我对他深具信心,仅凭一个风月就算有“狂狱”之助,也没可能赢得了我二弟。”

    清虚呵呵一笑,并未多说什么,到了他这个级数自然能看得出来战况并不像看起来这般,逸风仍有反击之力,结局实难预料。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风致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引得几位真人一愣,随即心道“不对劲的地方?不可能啊,自己慧眼如炬,有什么能逃得过自己的双眼。”

    风致目不转睛盯着擂台说:“你们没发现二哥战斗的时间太长了么?”

    清闲真人笑眯眯的歪头看了风致一眼道:“哦?你居然发现了。”

    “对啊。”清念真人接过话头:“他不过是准修士层次,体内真元无论质还是量都远不如风月深厚,而且为了对抗“狂狱”的能量立场,他消耗的真元更是远超风月,早应该真元耗尽才对,怎么看起来他依旧呼吸平稳、丝毫不见疲惫之色?”

    “看来当年他所修炼的《长生诀》的威力已经开始逐渐显现了。”

    清散真人摸着胡须赞叹道:“真不愧是当世筑基第一功法,除了附带破魔、驱邪等佛门专属能力之外,修炼出来的真元居然也如此雄厚纯粹。”

    清虚掌教也点头赞同:“《长生诀》不仅内容艰涩难懂,多少才俊苦思多年无法理解其中真意,修炼起来更是异常缓慢、进境艰难,导致数千年来无人练成,逸风师侄实在是旷古绝今。”

    听着这些赞叹声,清闲真人微笑不语,心道“《长生诀》确实艰涩,内容极难理解,可若非天脉体质,就是理解的再透彻也不可能修炼成功,在你们看来再出色的资质,跟天脉比起来就都不算什么了。”

    想到这里,清闲眉头微微一皱:“不过我这徒儿的资质也确实很不得了,究竟是千古无一的天脉体质就会附带如此多的特质呢还是他另有什么秘密我还没有堪透?”

    擂台上风月突然大声喊道:“逸风,靠持久战拖垮你我胜之不武,在龙虎自在术上的成就你远高于我,战技比拼上我认输,我会记得你助我提升战技的恩情。最后我会用“天杀宴”结束这一战,小心了。”

第十九章:狂狱血宴、一体双杀

    逸风凝神静立,面色凝重。“狂狱嗜血天杀宴”原本就是专为“狂狱”而创出的战技,二者搭配威能何止提升一倍。

    虽说风月此时只有九击之力,可在这九击中,风月几可与高阶修士正面一战,所以逸风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吸气、呼气,如此三次,左脚后退、右脚斜前踏出,逸风沉腰坐马右臂前伸、左臂置于腰侧,右握龙拳左扣虎爪,就此摆出一副龙虎之势。

    “龙虎交融,一体双杀?”风月有些吃惊,不自觉中提高了些许音量:“你连修士都不是,能将龙虎自在术修成已经让人震惊了,难道还真能练到这等境界?”

    逸风微笑回应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风月握紧斧柄,大喝一声:“接我天杀宴”,说罢悍然发动最强绝杀。

    风月突进,一个闪身横跨十丈距离瞬间出现在逸风面前,双斧交叉十字斩砍向逸风胸前。

    这种近似瞬移的超高速移动,是天杀宴发动之后特有的独门秘术,而天杀宴十八连击也完全建立在这种鬼神莫测的速度之上。

    逸风凝神以对,右手“龙升腾”强劲气流直冲双斧,将原本双斧凝聚真元冲散,左手“虎踞”中宫直入,在双斧交叉的瞬间一拳擂在斧面,强劲的力道让两人拿捏不住身形,同时后退。

    一阵莫名的波动扫过,一枚肉眼难辨的符文顷刻间消散在空气中。

    后退中的风月两斧一轮砍在擂台上,借着反作用力身形再度消失,同一时间逸风身形也在后飞中突然淡化消失。

    擂台正中半空,二人同时现身,龙虎双绝再次硬憾狂狱天杀。

    跟着消失再出现,双方再次对撞同时再次消失,伴随着每一次对撞都有一枚肉眼难辨的符文一闪而过。

    现场绝大多数观战者被擂台上这二人的强硬对撼所吸引,并没有察觉到消散的符文,他们注意到的只有逸风破解天杀的手法。

    “原来所谓的狂狱天杀也不过如此,这么容易就被破解了。”一名长生门号称最强弟子的家伙一脸不屑的轻松说道。

    “不过如此?你懂个屁。换你上去第一招就被砍成碎片了。”开口训斥的正是这名弟子的二叔,而被训斥的那位则是门主不老仙的亲孙子。

    “看起来确实只要速度跟得上风月,就能破解狂狱天杀无处不在的攻击。可你有那种速度么?就算你二叔我也做不到,就凭你?还有,就算你速度跟上了,可你有人家那种准确的预判么?不能确定攻击点,你速度再快有个屁用。”

    被自己二叔一顿训斥,自然不敢反驳,只能小声问道:“照这么说,风月的杀招无解了?”

    “差不多吧,除非凭借绝对优势强行击破。年轻一辈中最强的六绝公子或许也不是各个都能战的赢这风月。我敢说除了逸风,其他几位更是没人能用这种方法破解天杀宴。”

    “那六绝公子岂不是要重新排名了?”

    “这是自然,每届三宗祭典,都会根据这些新人表现重新整理排名,别的不说,这逸风今年必定上榜。”

    修为不够高的,只注意到激烈的战况,而几个修为高绝的超阶高手却注意到了那些消失的符文。

    “那是什么?”清念真人疑惑的说:“不管是龙虎自在术还是嗜血天杀宴,都不会产生这种效果,那符咒从何而来?”

    讲到咒符,大家自然看向清散真人,咒符、卜卦这两项是他的专长。

    清散真人捋了捋胡须沉思道:“据我所知风月从未修炼过《道藏符咒经》,倒是逸风在这方面造诣很深。这些符文肯定是他在交手之余打出去的,根据符文的灵力波动看,应该是某种阵法的阵基,只不过具体功效目前还看不出来。”

    清无真人满脸不可思议的说:“你是说,逸风和比自己高一阶还是持有伪天兵的修士对战的同时,还有余力分心二用利用符文打出阵法阵基?”

    “我怎么知道,这个要问师兄了,那可是他徒弟。”清散决定踢皮球。

    众人齐齐望向清闲,清闲淡然一笑端起茶盏撇了撇上面的茶叶末说道:“我说我对这弟子了解也不多你们信么?照理他早该真元耗尽,照理他根本不可能做到真元如此高度集中,照理他不过准修士无力练成需要修士级别才能修炼的二品以上战技,照理他怎么可能有如此准确的预判能力,对风月的攻击点判断的分毫不差?说实话,我这徒儿究竟底线在哪,我这做师傅的一点都不知道。况且,也不需要知道不是么?”

    众人略一思索立刻明白清闲话中真意,便不再说话,将目光重新投向擂台。

    擂台上二人已经对击五招,之前风月担心狂狱太过霸道、自己对天杀宴又控制不足,一不小心给这位小师叔留下什么难以治愈的伤患,所以一直是用斧背进攻。

    可天杀宴连击过半,逸风毫发无伤,风月银牙一咬决定不再留手,狂狱翻转斧锋向前,同时大喝一声做个预警,第六连击直奔逸风而去。

    “龙鳞甲”逸风也一声暴喝,皮肤表面瞬间布满细密鳞片,青色的密鳞包裹全身,直蔓延至颈部,就连面上两侧面颊也长出少许青鳞,唯独左手没有鳞片,而是粗壮了一倍有余,五指指尖更是生出粗长的利爪,虽然没有长满毛发,可远远看去犹如虎爪一般。

    “血脉入体,返祖化形?”风月心中顿止一惊。

    龙虎自在术四大境界:龙盘虎踞、借力生劲——龙虎交融、一体双杀——血脉入体、返祖化形以及最高境界龙吟虎啸、真体降临。

    风月不过是第一境界顶峰,堪堪领悟第二境界些皮毛。而逸风已然将第三境界运用自如。

    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如何也要打完剩下四击。

    “我就不信你真能硬抗狂狱的锋芒。”如此想着,风月咆哮着挥舞双斧砍向逸风。

    “第六击”

    逸风右臂横架,“当”的一声,龙鳞破碎、鲜血四溢,风月也被震得双斧一滞,逸风趁势右臂一带,将双斧抛向身后,左手虎爪探出直插风月小腹。

    风月急舞锁链将虎爪层层缠绕,同时双手一带,双斧回旋着砍向逸风后背,攻敌自救。

    “第七击”。

    “喝”逸风吐气开声,对背后飞来的战斧理都不理,中宫直入足下发劲,左爪猛力前伸,带着缠绕的锁链重击在风月腹部,只不过被锁链包裹,虎爪变成一个铁球,打得虽重可毕竟没有刺穿。

    “噗”二人同时吐血,风月倒跌飞出,逸风踉跄向前了几步半跪在地上。

    击中风月的同时,狂狱也砍在逸风后背,整个后背龙鳞破碎、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后腰直至双肩,逸风后背血肉模糊。

    风月强行咽下第二口鲜血,提运真元身在半空双手一分,锁链带动两柄战斧犹如大鹏双翼,分左右再次砍向逸风。

    “第八击”

    逸风半跪在地,猛然抬头,双眼赫然变成猫科动物一般的竖瞳。

    风月一见这双异瞳立刻明白意味着什么,不自觉的出声:“他真做的到?”

    擂台周围数十丈内突然风起云涌,半空乌云密布、龙吟阵阵,周身狂风大作、虎啸连连。

    “果然是龙吟虎啸、真体降临!”

    青龙在左,白虎在右,龙形虎影凭空显现分立逸风左右。

    逸风起身,扬臂,右臂疾风缭绕,左手雷光闪烁。一枚符文再次消散,龙虎双形分别迎上两柄战斧。

    气劲爆裂的震天巨响中,两柄战斧被炸飞,代价是龙形虎影同时淡化很多,不在那么清晰可见。

    连续受挫,风月体内真元已经接近失控的边缘,最后一击如果在不打出去,狂暴的真元立刻就会让自己重创,甚至有生命危险,这也是天杀宴未修炼到大成时的一个最大缺点。

    不及细想,风月一抖锁链收回狂狱,脚下一跺,身体腾空而起直升入半空,然后一个转折头下脚上,双斧在前高速射向地面的逸风。

    “第九击”

    就在风月俯冲的瞬间,一个巨大的金色符文浮现在擂台正中央的地面上,跟着八枚淡灰色符文从八方浮现,与中央金色符文遥相呼应,彼此链接构成一个涵盖整个擂台的阵势。

    阵法一成,逸风背后龙虎双行立刻犹如实质,半蹲、跃起,逸风带着青龙白虎虚影,迎着风月逆势上冲。

    双方接触的瞬间,一个硕大的黑色圆球凭空浮现,犹如牢笼一般将逸风和风月同时笼罩其中,根本看不到内中情况,只能感应到黑球中的二人已经交手,气劲四溢。

    只听见利器切割血肉声、龙吟声、虎啸声、拳脚击打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除了不断有强烈气劲四散出来之外,更有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弥漫。

    突然,黑球炸裂,强烈的气浪席卷整个擂台,立在周围的木桩纷纷断裂,扫飞出去。

    逸风重重跌落在擂台上,堪堪站稳身形,怀中横抱着昏迷不醒的风月,对比全身无伤的风月,此刻的逸风全身浴血,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好几处伤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第二十章:龙虎杀阵、超越极限

    看到这样的结果,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真是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的,准修士对修士、徒手对伪天兵、二品战技对准一品战技,所有的一切逸风都处于绝对劣势,最终的结果居然是惨胜。

    自在宫门下弟子逸风,完全颠覆了常识!

    当然这只是那些修为尚不足以跻身一流之列的寻常高手所得出的结论,修为拖累了他们对武道的认知,从而影响了他们的判断,让他们不能从更深的层次理解逸风胜出的真正原因。

    凡人有所谓一胆二力三功夫,即胆量和力气胜过战斗技巧的说法。修道界影响胜负的关键多一些,但抛开天时地利和虚无缥缈的运气之外,无外乎:心、技、体三大方面。

    心:战斗意志、心态、胆量、勇气、对本身力量构成的完美操控程度,这是关乎能否发挥出最强战力的基石。

    技:战斗意识、战斗技巧、战技本身层次、精妙程度、对战技掌控的熟练程度,这些是战力发挥的基础。

    体:真元纯度、强度、耐力、速度、敏捷、力量,这些是战力的根本。

    基石、基础、根本是胜利的先决条件,先决条件占优的情况下,战斗才有胜利的可能。如果在辅以精准的预判能力、超越对手的推衍能力,那战斗结果就不再具有任何悬念。

    全面占优,就是碾压式的胜利,优势越小胜利的难度越大,二者成绝对的反比。

    当然作为修为通天的那些超阶存在,都明白一个道理,在天意和运气面前,一切的前置条件都是狗屁。

    所谓人定胜天,胜的也不过是你自己认为的那部分,说白了只是通过不断努力和挑战,赢了那个曾经的你罢了,和老天没有半点关系。

    你又怎么知道,你拼命努力改变的命运,不是根本就既定好的人生路途上的一个转弯呢?

    逸风、风月一战,绝对是以弱胜强的典范,堪称教科书般的经典战斗。

    在整体全面受压制的情况下如何能够战胜强敌?逸风用超越极限的一战给出了答案:那就是超凡脱俗的战斗智慧、对对手精准到令人发指的预判以及对力量细致入微的操控、在辅以千锤百炼的战技运用。

    说起来似乎很简单,可那些大能们都知道实际操作起来的难度有多大。

    力量控制在开始的时候会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只要肯下苦功,提升个一两成相对还是身容易的。

    当提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到了某种临界点,多提升一分付出的代价都是巨大的。

    像逸风这样将力量集中运用至如此境界,背后的付出一定是无法想象的惨痛。

    同样,只有能够完美运用的战技才叫战技,在厉害的战技不能收发自如,威力就会大打折扣。

    风烟的媚术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残本秘术确实从某种程度上限制的威力,可风烟那么好的天赋,却连残本的威力都没有发挥出来,根本就是练功不刻苦的原因。

    当然天赋好的成就未必就一定高,但成就高的天赋一定好。

    先天条件不重要、后天努力才是根本,这只是一句屁话。

    人家天赋是十,努力是二,加在一起也是十二。你天赋是一,努力是十,加起来也还是输。

    天赋高的人通常容易懒散,而其中能够完全摒弃惰性、放平心态,勤修苦练的,无一不是人中翘楚。

    如风战、如空相、如风刹那,一如擂台上的逸风。

    还有那种精准到发指的预判,除了要有超凡的智慧、发达的脑力,更要有超人的集中力和精神力,而且维持高强度的运算时间越长,精神的负荷也就越大。

    这场擂台战打得时间不算短,逸风居然一次错误都没有犯过。可以想象在这个过程中,逸风的精神必定绷得的,那是犹如高空走钢丝一般,一脚踏空立刻粉身碎骨。

    上述所有,不仅反应出逸风的天赋和勤奋,更侧面证明了其强悍的意志力和坚如磐石的内心。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风烟那种层次的媚术所诱惑,换个九尾天狐来还有点可能。

    正因为那些真正的大能们看出了这一战的根本,所以他们更加赞叹,内心中将逸风的重视程度再提一个等级的同时也由衷的更加庆幸,他没有突破修士。

    逸风仙脉等级不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的话,百年后说不得又是一位清闲真人。

    只是有一个十分让人费解的疑点一直环绕在这些大能的心头,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逸风的真元怎么会支撑这么久?这么高的战斗强度、二品层级的战技对撼,无一不会造成真元的剧烈消耗,况且为了抗衡狂狱,逸风一直维持高强度的真元输出。

    保守计算,此战逸风的真元输出总量是寻常准修士的数倍之多,这种真元总量也未免太恐怖了一些,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真元?

    如果这一切真的没有清闲在后背做手脚,那么岂不是意味着消耗战对其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擂台上已有擅长医道的大修士接过风月带下去疗伤,而原本端坐在主看台上的女教御,此刻正站在逸风身边检查伤势。

    原本看起来几乎重伤垂死的伤势,经过检查后才发现全都是皮肉伤,别说内脏经脉、就连骨头都不曾断一根。

    而且女教御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逸风的肉体从内到外强度都超过寻常修士的数倍。

    强健的肌肉、坚硬的骨骼以及极富韧性的经脉和内脏器官,别说人类,就算是寻常妖兽都远远不及,单就肉体强度逸风几和上古魔兽无异。

    女教御向主看台轻轻点头,示意逸风伤势无碍,这才命人扶逸风下去休息。

    凭借强悍的肉体再配合外用的伤药,只需要一天的功夫,就能回复个七七八八,至少不会对明日的战斗有太多影响。

    当然女教御并不知道,就算仅凭肉体自愈,只需要一晚上的时间,这些皮外伤也能好个差不多。

    所以配合着伤药,当第二天逸风完全无伤站上擂台的时候,女教御的表情那是相当精彩。

    几位真人互望一眼,彼此会心一笑。《长生诀》威力远超当初的估算,怎能不令人高兴?

    只不过清闲真人微微皱眉,略显得有些心事。

    “《长生诀》配上天脉,他的真元无论质还是量都比常人雄厚数倍,更能令他灵台清明、心如止水,这对他的临阵预判能力是有帮助,可不会这么夸张。还有那种战斗智慧,那与身经百战的来的战斗智慧不同,更像是一种类似野兽的先天直觉,这没有道理啊。他对对手的气息感应甚至真元流动也格外敏感,究竟是《长生诀》不为人知的特殊功效,还是他本身的天赋异禀,亦或是有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清闲真人表面不动声色,眼角却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心中暗叹:“有这么个弟子,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啊。”

    上午的比赛已经结束,大家也纷纷散了,自有修士修整再次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擂台。

    简单处理了伤势,将伤口包扎好的逸风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回到了清闲真人身边,紧随左右,恪尽职守一名弟子该有的本分。

    只有逸风自己知道,自己和恩师相处的机会已经不多了,自己只是想抓住每一分时间和恩师多相处一会。

    对此,清闲和几位真人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多了而已。

    “二哥,你没事吧?还是去躺会的好。”隔着风战,风致小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之意。

    逸风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放心吧,我没事。些许小伤,不要紧的。”

    风战咧嘴一笑,拍着逸风肩膀说道:“就是,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些许小伤算得了什么?对男人来说,伤疤就是英雄气概最好的证明。”

    逸风疼的脸上一抽,旁边风致见了立刻道:“大哥,你轻点,二哥快被你拍散了。”

    风战嘿嘿的笑着抽回了大手说:“对了,你最后击败风月的是什么招数?我怎么不知道龙虎自在术中有那一招?”

    逸风轻轻揉了揉肩膀道:“嗯,我给那招起名叫龙虎绝杀阵。我修为不足,尚不能支撑完全状态下的真体降临。所以借助阵法的力量,算是龙虎自在术的变异招式吧。”

    “你小子倒是谦虚。”

    清散真人抚须微笑道:“以符文布阵法,你不是首创。将战技和阵法结合,也不算新鲜。《杀》《阵》《玄》三绝合一,也不是没人想过。可自在宫历史上,真正干成了的却是凤毛麟角,算上你估计一只手数的过来,绝对比本宗飞升的人数还少,这等成就你倒说的轻描淡写。”

    被清散真人这么一说,逸风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尴尬憨厚的一笑而过,不敢再说什么。

    下午是风宁和风狂对战,两名准修士势均力敌,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最终风狂以一招之差惜败。

    其实在准修士这一层面的战斗中,二人表现相当出色,若非上午那场超越极限的经典一战,本该也是受人瞩目的存在,奈何时不与二人,呜呼哀哉。

第二十一章:言传身教、以熊破熊

    第三天,风月轮空,逸风对风宁,风泰对风狂,两场比赛毫无悬念,皆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摧枯拉朽般结束。

    至此前三强其实已经产生,风狂三战皆败,最后一场对逸风则完全看不到胜算。

    风宁一胜二负,比风狂略强,但最后一战的对手是风月,怎么想风宁都不觉得自己有赢得可能。

    这哥俩淘汰的命运自然已经注定。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因为出色的表现已经有数位高阶大修士表示出愿意收徒的意思,只等这次大考之后就可以自行选择拜其中哪位为师了。

    二人对自己的天赋能力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辈子最好的结果大概率是止步修士顶峰,想要进阶大修士绝对需要非凡的运气,能有这般结果已经是之前所不敢想的。

    第四天,风狂轮空,风月对风宁,逸风对风泰,这两战的看点自然是逸风对风泰这一场。

    上午的比赛结束的并不迅速,而是整整打了大半个时辰。

    风月完全将风宁当成陪练,不仅徒手上阵,更压抑了自身修为,将之前一战对龙虎自在术的心得体会借由这场战斗转化成实际战力,强化自身。

    最终风宁生生被耗尽了真元,仰躺在擂台上大口喘气,至此风宁的四场比赛全部结束,战绩一胜三负。

    下午,天气不是很好,厚厚的云层压的很低,空气中湿度极大,时不时还有一星半点的雨滴滴落,看来不久之后会迎来一场大雨。

    逸风抬头看了看天,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逸风喜欢下雨,喜欢雨滴滴落的声音,喜欢雨天空气中的那种清新的味道,喜欢雨后泥土和绿草的独特气味。

    风泰挠了挠后脑瓮声瓮气道:“那个……逸风师叔,比赛开始了呢。”

    逸风尴尬一笑:“不好意思,那咱们开始吧。”

    风泰点了点头,收敛憨厚的笑容,立刻一脸肃杀之气,先前温和的傻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惨烈的气势。

    风泰双拳在胸前碰撞:“来吧。”声音霸气十足。

    逸风看着、点头微笑着说:“这几天的持续战斗,让你变了好多,如今已经能够自由的控制自己的战心,很不错。”

    风泰也不说话,嘴角上扬的同时一声暴喝:“看拳”犹如春雷滚滚、经久不散,直灌逸风双耳,逸风淬不及防被震得双眼微微一黑。

    “音波攻击?”风战嘿嘿笑道:“这傻大个进步很快嘛,居然都会使用手段战术了。”这番话说的语气相当轻松,完全没有半点为逸风担心的意思。

    大喝之后,风泰毫不停留大步全力冲刺,整个人犹如一头暴怒巨熊,带着无可比拟的压迫感向逸风高速撞去。

    借着这一记凶猛的撞击,风泰将自身气势、战意和战心升华到了巅峰,对上这种气势惊天的对手,只要稍有退让就会迎来暴风骤雨般的打击,并且对方的气势还会随着攻击不断攀升,直到自己被彻底压垮。

    “迎上去,正面强攻,一击破掉他的气势。”心中瞬间做出最正确战术判断的同时,逸风动了。

    并非正面强攻,而是后退。

    逸风一退,风泰立刻强攻,这一刻风泰根本就不必用大脑思考,本能自然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况且风泰本就不是靠脑子战斗的类型。

    海碗大的左拳夹带雷霆万钧之势向逸风当头轰下,同时右手向后一伸五指微握,那柄砸在擂台上的“凤翅鎏金镗”立刻飞向风泰手中。

    逸风后退避过迎面重拳,跟着再退一步,整个人仿佛失去重量一般变的犹如一片随波逐流的落叶,在“凤翅鎏金镗”狂猛的横扫中旋转摆荡。

    两击未果,风泰大喝一声单手横握“鎏金镗”也不用任何战技,而是一记简简单单的直刺,刺向逸风胸口。

    这种招数,通常是枪这一类兵器所特有,风泰用镗这种重兵器用出枪技另有一番不同的威力。

    鎏金镗硕大的镗胆带动强劲的气流,镗身周围三尺全是凶地,这跟兵器自身的力场无关,完全是纯力量形成的气浪,除非有能与其匹敌的力量,否则碰之即伤。

    巨大的镗胆和更为巨大的攻击范围,又是近距离突刺,逸风避无可避,右手五指轻轻推出,正面迎向鎏金镗。

    “单凭一只右手就想正面硬抗?他疯了么?”看台上不少人发出这样的惊呼,当然他们也知道逸风不可能发疯,只是想不出来他究竟要干些什么。

    “砰”那只白皙纤细的手掌居然真的硬生生的阻挡了鎏金镗的攻势,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

    下一刻,逸风仿佛失了重量迎风而起,右手在鎏金镗上稍一借力,整个人青烟直上,凌空一个翻身落向风泰身后。

    风泰反应迅速,跟着逸风的跃起转身,趁着逸风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的脆弱时刻,鎏金镗挂着风声横扫逸风。

    危急时刻,逸风右臂青鳞乍现,片片龙鳞瞬间覆盖整条右臂,逸风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左手抵住右臂内侧,硬抗鎏金镗。

    金铁交击声中,右臂龙鳞破碎,逸风被砸的横飞出数丈,若非及时用了千斤坠的功夫稳住身形,这一击就能将其砸出擂台。

    逸风落在擂台边缘,身形还未彻底稳住,尚未抬头就从擂台上瞥见一团巨大黑影凌空飞来。

    风泰这种类型的战士一旦得了气势,必定招招紧逼、攻势如潮,方才一击拍飞逸风,肉体自然做出追击反应,毫不停留的飞身跃起,务求在其立足未稳之际扩大战果。

    看过之前逸风对风月一战,风泰知道自己能赢下这场战斗的希望不大,所以甫一取得先机立刻全力以赴,身在半空熊魂显现,半透明的熊魂虚影高高举起右爪配合自身体重和下坠的优势以及鎏金镗的威力,三者合一凶狠的拍向逸风脑袋。

    “轰”,碎石飞舞、烟尘四溢,擂台一片狼藉,浓浓的尘土遮蔽了众人视线,根本看不清内中发生了什么。

    “哗”大雨倾泻而下,将擂台上的烟尘冲刷一空。

    “是熊魂”一个眼神尖锐的少年失声大喊。

    “废话,知道是熊魂。”身旁的长辈有些没面子,大声斥责。

    “两个熊魂。”

    “胡说八道,什么两个……呃”

    话没说完,那名长辈已经看清擂台上的情况,后半句自然咽了回去。

    原本逸风立足的地方,一头体型足足比风泰大了一圈,高了两头的巨型棕熊取代了逸风,此刻棕熊一双巨大的熊掌正死死抵住风泰黑熊的右爪。

    这头棕熊不仅体型巨大,而且毛发清晰、犹如实质,比之风泰半透明虚影,高下立判。

    “我靠,杀戮熊魂”看台上的风战立刻惊呼:“境界至少不比我差,妈的死老二。”

    棕熊一声怒吼,熊掌发力推开风泰,跟着右爪一抖,利爪突然伸长一尺,“呼”的拍了下去。

    风泰不甘示弱,也用右爪应了上去,两爪硬碰,风泰强行架住了这一击。

    “好强的力量”这是风泰的真实感受。

    可风泰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爪挡是挡住了,可杀伤力却没有完全抵消,风泰后背擂台地面瞬间出现四道又深又长的缺口,从风泰背后不足一尺的地方向外延伸出去近两丈远,深约半尺。

    缺口表面并不平滑,与其说是被利器切割倒不如说更像是钝器砸出来的,就像农民种庄稼时被铁犁犁过的地。

    “他会的战技居然不止一种?不仅都是高阶战技,而且同样练的如此境界?此子……”

    不少擂台看客发出惊叹,其中个别眼神闪烁不定,杀意内敛。

    “没想到小师叔你居然也会《兽魂诀》,真不愧是师叔,可惜俺笨,只勉强会用熊魂,还练了个半吊子。让师叔笑话了。”风泰咧着大嘴嘿嘿的笑着,丝毫不在意对手的强大。

    逸风从棕熊幻影中走出,微笑看着风泰说:“用不了多久,你的熊魂就能比我还强了,而且兽魂六诀中,你也不仅仅只能练这一式,还有不破龙魂,你也尽可一试。”

    “真的?”

    逸风点头

    “那好,等俺把熊魂练成就去试试,师叔你虽然厉害,可俺也不怕。来,咱们好好战上一番。”

    “好”逸风身形不动,背后棕熊发力前冲,以不可思议的高速身法瞬间出现在风泰身侧。

    “熊爪,粗而钝,非已锋锐伤敌。”

    逸风站在原地神情肃穆,风泰一横手中鎏金镗,挡下棕熊一对熊掌。

    “而是重其威势,以力破巧。”

    随着逸风的话语,一股震荡之力爆发,无视风泰体外的熊魂虚影,直接作用在本体上,将风泰轰飞出去,同时风泰维持的黑熊虚影一阵闪烁,似乎在崩溃边缘。

    风泰从地上爬起,看向手中的鎏金镗,心中明白,如果不是鎏金镗抵消了部分震荡之力,方才的一击自己已经爬不起来了。

    逸风重新和棕熊融为一体,声音顿时变得虚无缥缈:“你有足够强悍的力量,可惜不能完全发挥。既然速度上的短板无法弥补,那就需要你将力量提升的更强,强到足以遮盖缺点为止。”

    说罢,棕熊四爪着地同时发力,硕大熊头猛然撞向风泰,风泰身在角落避无可避,凶性发作强运真元凝聚熊魂正面迎上了逸风的棕熊,。

    那一瞬间,黑熊凝实无比、有若实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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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苍茫、天地不仁,即便纵横天下却也难抵当初那一碗粗茶、一抹浅笑。情缘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情缘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情缘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