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异能、心灵感应
距离战场不过数里之外，沈逸风正悬浮半空，注视着远处的战团。
纵然对兄长和小妹信心十足，可沈逸风又如何真的能放心那两位对战四凶？
所以沈逸风并未真的远离战场，而是选择隐匿旁观。一为确保大哥和小妹的安全，也是想亲眼见证自家人的高光时刻。
沈逸风将目光投向前方，微笑自语道：“不愧是大哥，短日不见，实力又有精进。呃......”
说话间，沈逸风微微一愣，不禁道：“这......大哥的实力精进的有点猛啊，话说那东西有这么强的效果？”
效果远超预期，即便是沈逸风也难免有些许的错愕，随后便为自家大哥由衷的感到高兴。
下一刻，沈逸风表情瞬息多变，从微笑到惊愕在到惊奇。“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这算啥？这小两口还真是.....叹为观止啊。”
远处战团中，蒙力、钩吻联手挡下滑褢、嬴鱼两头大妖，双方打的异常激烈，不过此时的钩吻和蒙力实力今非昔比。
尤其是蒙力，论真元甚至超越百里无极，封顶人界上限，由魔心草强化的肉身更是强悍异常，在辅以《浮屠涅槃》这套绝代魔功，此时蒙力实力之雄强，足以正面压倒已故刀魔。
被强化到极致的“皇极霸体”黑中透金，面对两头大妖的攻击，蒙力每每硬抗，却半步不曾退却。
仅仅反震力道便令两头不以力量见长的大妖苦不堪言，而那双刚猛铁拳，不逊任何神兵利器、堪称绝世杀器，只要挨上一下，立刻痛彻心扉。
若非蒙力速度上的弱势，单凭蒙力一人，便足以拿下两头大妖。
进阶六纹毒体的钩吻，实力也是今非昔比。
“万毒魔躯”六色闪耀，六首虺冉虚影时隐时现，虽然不足以正面压倒大妖，却依旧有着缠斗的资本，令两头大妖不能随心随欲的发挥速度优势，不断为蒙力创造正面强攻的机会。
关键是钩吻的六色毒纹有着大妖也不敢轻视的剧毒。最克制毒素的肥遗丧失战力，嬴鱼、滑褢不断被毒素侵袭，又没有足够的时间祛毒。
毒素不断积累，虽不致命，可两头大妖的实力却不断下滑，一身实力无法完美发挥，在蒙力的穷追猛打和钩吻的不断骚扰之下，支撑的苦不堪言。
若无外界因素影响，两头大妖落败身死几乎已成定局。
另一处的风致、风刹那这对无双璧人，不仅个人实力强横，联起手来更是心有灵犀、默契完美。
对上风刹那，混沌可以无视“雪夜”的锋锐，甚至可以无视风刹那的真元修为，但却绝对不能无视其超凡脱俗的身法和一刀八劲的境界。
已然脱离藏风，进入化风的至高境界，风刹那可谓无处不在又无形无相，令混沌头疼不已。
此外，七情刀诀、劲发八重，即可以刀劲合一，又可分散袭击，令人防不胜防。
也就是混沌身为“上古四凶”实力超绝、身经百战，不然还真扛不住风刹那这种无所不在的密集打击。
风刹那只是让混沌头疼，风致才是混沌最大的威胁，强如混沌也不敢对其有半分轻视。
个人实力上，修为达到“太清赤天境”顶峰的风致，真元方面和混沌一样，都受天道压制，彼此算是同一层次，双方都占不到什么便宜。
风致战技娴熟、所修又全是人界顶级层次，威力自不必说。奈何混沌纵横古今、对战无数强敌，身经何止百战，这方面风致完全落入下风。
最令混沌忌惮的，乃是风致所持神兵。
“承影”“含光”一体两面，单一出战确实“八荒”最弱，但两剑合一，威能立刻激增，起码可以和“七星龙渊”并列，一争前四之位。
另外“承影含光”虽分则弱，可却也具备其他古剑不具备的优势，持有者既可以双剑出击、又可以合一绝杀，招数变化上必然比一把剑更灵动、更占优。
别忘了，“承影”“含光”即便单体杀伤力在弱，它也是古剑层次。
单体杀力便足以破防伤到混沌，虽不能重伤，却也不可轻视，双剑合并状态，即便混沌也需要全力以赴。
完美复活后的风致，已然将“承影”“含光”操控的得心应手，分进合击可谓随心所欲，双剑更是完美解封，以百分百的状态迎战混沌，更令混沌万分小心。
虽然看起来，无论风刹那还是风致，单独一人都可抗衡混沌，即便不胜也能周旋一二，从容退去。
可惜，现实情况是就算风刹那和风致拥有种种优势，混沌已然能够正面压倒二人。
毕竟除了肉身防御之强悍、妖力积累之浩瀚外，其天赋神通也是异常变态，只要没有应对之法，那就只能任凭混沌随意蹂躏。
到了四凶层次，肉身、妖力、天赋神通无一不强，可谓实力全无短板。
想要以弱胜强无异痴人说梦，除了恃强凌弱，再无他法。
虽说之前和沈逸风的短暂交锋，“混沌领域”不仅毫无作用，而且被瓦解的轻松惬意，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无比垃圾的天赋，完全配不上神通二字。
可是，那也要看对阵的是谁，放眼诸天万界，又有几个沈逸风？
无论修为、境界、天赋还是战技，沈逸风样样碾压混沌，那不是强上一点半点，那是位阶上的绝对差，而且大到混沌莫说够不着，就连看也看不见的那种。
这样的实力差距，“混沌领域”要是能生效才怪了。
更何况沈逸风天生自带的“破域”效果，更是无视诸天万界所有领域之力。
换了风刹那和风致，按理说只要混沌展开领域，二人即便不会秒败也是毫无胜算。
然而，“混沌领域”对上这对小夫妻再次受挫，起码对二人的压制效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已能完美运用双剑的风致，不在像以往那般只以“承影”对战，寻获战机在以“含光”绝杀。而是双剑并用，“承影”护体“含光”攻敌。
内侧，肉眼几不可见的淡紫光芒环绕风致周身，“承影”加持之下，风致的防御力得到了极大提升。
以此为凭依，风致直接贴身肉搏，指、掌、拳、腿皆为杀器。
“归剑入体”这是“承影”的独门运用之法，与“引剑入体”仅一字之差，效果上也极其相似。
不过，“归剑”对肉身加持效果不如“引剑”那么强，当然也没有“引剑”那样严重的后遗症。
只不过“归剑入体”会对承载者的肉身造成极大的压力，致使体力消耗巨大，因此不能持久。
再怎么样“承影”也是古剑层次，在“承影”加持之下，风致摆脱了人族肉身孱弱这一弊端，虽不足以徒手攻破混沌防御，却也能和混沌正面抗衡，起码短时间内可以不落下风。
外侧，“含光”散发森寒之气环绕飞舞，以离手剑的姿态将“青莲剑阵”发挥的淋漓尽致，不仅逼得混沌分心二用，还不惜损耗，以妖力强化局部防御。就这样，稍不注意还会被“含光”趁势击伤。
此刻风致已然身处“混沌领域”之中，动作生硬、攻防衔接及真元流转也不够流畅，双剑威力发挥不足，令风致和混沌的肉搏战处处受制、完全落入下风。
不过对比“混沌领域”应有的效果，无疑风致此时表现足以堪称上佳。
最开始的时候，“混沌领域”效果不如预期，这着实让混沌极为吃惊。
最为得意的天赋神通连续失效，甚至一度让混沌怀疑妖生。
不过很快混沌便发现端倪，几次操控领域试探之后，混沌明白了问题所在。
这一切的根源，便在风刹那身上。
混沌身为上古四凶、威名显赫，风刹那自然不敢大意。当发现风致可以凭借“承影”护体，防御力足以抗下混沌攻击后，风刹那便改变战法。
自身防御不足以近战，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风致累赘，风刹那选择远攻骚扰，拖累混沌的同时，为风致创造优势和战机。
早已突破《大势八法》“风行诀”限制，从藏风进入化风境界的风刹那，不仅本体无形无相、无处不在，更是可以借助风势发动风刀伤敌于千里之外。
得益于这样的战术，风刹那才有幸躲过了领域的限制。
对战中的混沌突然释放天赋神通，近身战的风致完全无法躲避，立刻被领域覆盖。
幸亏风致天资聪颖，一察觉到自身异样，立刻想通领域的效果，没有胡乱动作，而是全力固守，这才勉强抗下混沌攻击，没有在第一波攻击中被击倒。
风刹那甫一察觉异状，立刻飞退。
领域的发动和覆盖，速度再快也需要时间。
本就身在远处、又精擅身法，风刹那有幸遁出领域范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正因为风刹那身在领域范围之外，所以被领域影响的风致才能有那样的反击之力。
这一切，还要归咎到当初二人联手在南疆和“尸鬼”的那场生死狩猎。
那一战，双方追追逃逃，猎物和猎手的角色不断变换，数度生死一线，让风刹那和风致培养出无双默契。
不知是默契过了头，还是因为太过情深意重。最终斩杀尸鬼那一战，二人惊喜的发现，彼此拥有了心灵相通的能力。
那不是一种比喻，而是真切的心灵感应。
只要双方距离不远，那么就可以感应彼此的心，甚至可以共享视野和灵识。
这不是什么神通、也非任何功法所能做到，严格意义上讲，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只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其后，要么一直没有强力对手，要么二人一直天隔两方，这项“异能”便无人知晓，直到今日对上混沌。
凭借这样堪称“奇迹”的异能，领域内的风致靠着共享身处范围外风刹那的灵识和视野，可以令己身受影响程度降到最低，纵然依旧不能完美如意，却也不会因此失了反击之力，落得任人宰割。
虽说领域效果不如预期，却也不是没有效果。
风致一身战力大打折扣，只能勉强抵挡混沌攻击，充其量给混沌造成一点不痛不痒的轻伤。
因为要维持心灵感应，外围的风刹那虽依旧能够远程攻击，可威力大幅下降，频率也较之前差了许多。
风刹那、风致虽然打的异常艰辛，所幸毕竟能勉强维持战线不崩溃。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要无力破解“混沌领域”，那二人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无论蒙力、钩吻和两头大妖的激斗，还是风致夫妇力战四凶混沌，两场战斗任意一场都堪称绝世大战，都是足以令任何旁观者热血、耳闻者沸腾的战斗。
原本，这四人任谁都足以成为焦点，为万千世人所瞩目、敬仰。
可惜......他们生不逢时。
奈何......终究人上有人。
终究......他们只能成为陪衬。
这一切的根源，便是千丈高空、云端之上，立身火海之中那位赤发血眸、一身血衣的威猛男子。
他和他手中那把绝世凶剑，注定力压群雄，成为这场旷世大战的绝对主角。
第十九章：禁封、祸斗悲鸣
沛然佛力将空相撑的七孔流血，纵然伤感恩师分神消亡，但眼下局势凶险万分，空相全神贯注双掌平推，打出了超越极限的反击。
如来神掌——金顶佛灯
金顶佛灯杀力不强，但在镇压方面，堪为如来神掌之最。
恒久岁月，妖王不死不灭，必有其因。
空相心知己方无力斩杀妖王，但天道镇压就在眼前，无力杀死妖王不代表无力杀到妖王死。
半空中“湛卢”轻轻震颤，和躺在血泊中的糯糯形成共鸣，跟着“湛卢”骤然消失，原本重伤的糯糯突然跃起，抛开周身皮开肉绽、满身血污之外，看起来居然龙精虎猛。
“湛卢”融合不同与之前的寄体，那是沈逸风为了以防万一留给糯糯的最后保命手段。
无论之前糯糯受到多重的伤势，只要“融合”湛卢便会令糯糯短暂恢复最强战力，并且“湛卢”的最强异能还会同步强化糯糯的“天赋神通”。
届时，糯糯便可以发动“天赋神通”瞬息远遁、逃之夭夭。
当然，这样的保命手段并非没有后遗症。
首先，“湛卢”融合的时间极短，差不多只够一击之力。
其次，融合一旦解除，糯糯立刻陷入虚弱状态，不仅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会陷入沉睡，直至伤势恢复为止。
不过，得益于“混沌灵液”的强化，只要不是当场死亡，无论多重的伤势，糯糯都可以慢慢恢复，不必担心伤重不治挂掉。
话说如果把这个“超强恢复”也算作一个另类“天赋神通”的话，那糯糯便身具五大神通，不仅彼此互补搭配完美，而且每一个都是诸天万界顶级层次。
以此为根基，成年后的糯糯又有着怎样恐怖的实力，实在不敢想象。
“湛卢”入体后，糯糯并没有发动“天赋神通”逃走，而是凝聚妖魔之力，悍然反击。
叠加种种优势后的糯糯，足以打出近乎妖王的反击，虽然仅仅只有一击之力。
祸斗、空相、糯糯，三大最强战力全力爆发的档口，谁也没有注意到正在妖兽群中奋勇杀敌的夜无痕出现了些许的异样。
“嗷......”伴随着高亢嘶鸣，祸斗正面撞上了空相的“金顶佛灯”。
三十六盏金顶佛灯将祸斗层层围困，金光佛火烧的祸斗一身毛皮滋滋作响。
祸斗自然不甘示弱，一身符文光芒明亮不定，妖力毫无保留的爆发，周身佛灯不断被熄灭，又不断被点亮。
空相保持着双掌前推的姿势，体内佛力疯狂输出，全力维持佛灯不被攻破。
“吼.....”这时，完成融合的糯糯杀到。
一双熊掌，十根尖锐利爪带着妖雷魔电悍然拍下。决死一战，“空间切割”两式迸发，威能叠加之下，足以威胁祸斗性命。
被“金顶佛灯”封锁镇压之下，祸斗依旧能够反击，巨大妖身急速变向，将数盏佛灯甩向糯糯，跟着探出利爪迎向糯糯面门。
对攻来的佛灯糯糯宁愿纯以肉身硬抗也不愿浪费半分力量防御。
将一身妖魔之力尽数集中一双熊掌之内，无视被金顶佛灯炸的体无完肤的痛楚，熊掌对利爪，二者正面撞在了一起。
“空间切割”不负赫赫威名，断爪、破防一气呵成，熊掌势如破竹，全然视祸斗防御如无物，一击攻破祸斗头骨，打爆了祸斗半边脑袋。
跟着，糯糯鼓足最后的力量，团身撞在祸斗腰腹，祸斗呕血飞退，内中混合着破碎的内脏。
正在全力输出的空相把握良机，金顶佛灯顺势将祸斗包裹其中，三十六盏佛灯同时爆炸。
声声惨嚎居然盖过了爆炸产生的巨响，足见祸斗受创之重，痛楚之深。
打出绝命一击的空相和糯糯，双双自空中跌落。空相昏迷不醒，而糯糯则变回了幼兽形态。
爆炸过后，半空中祸斗显露身形，放眼望去全身多处骨骼外露，内脏没有一处完整，头颅少了半边，就连巨大妖丹上都遍布数道裂痕，可谓极惨。
可就是这样，祸斗不仅依然活着，甚至还能反击。
“嗷...”发出暴怒的嘶鸣，祸斗俯冲直下，以空相和糯糯此刻状态，只需轻轻一抓，便可让二人死无全尸。
就在这时，万佛洞最顶层突然妖气大盛，内中透出的妖力赫然是之前被杀的颙鸟妖力。
妖气凝聚成光，直射极乐塔林。
同一时刻，正自挥刀杀敌的夜无痕突然两眼失神，手中“碎梦”豪光一闪，夜无痕便从原地消失。
骤生异变，却远水不解近渴，根本来不及阻止近在咫尺的祸斗。
“什么后手都没用，都给本王去死。”怒吼声中，祸斗一爪拍了下来。
危难之间，一道身影间不容发的挡在祸斗身前。
青龙首尊去而复返，心月狐单臂擎天，青龙虚影隐现，将糯糯和空相护在身后，直面祸斗。
青龙首尊双眼充满死志，以有了必死的觉悟。
下一刻，青龙虚影破碎，心月狐吐血倒地，不过到底是将祸斗阻拦了片刻。
先是夜无痕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祸斗头顶，然后那道妖光便将夜无痕笼罩。
夜无痕闭目拔刀，刀出之际真气瞬间爆发，在妖光之助下，连跳数级直入天道至境。
神兵“碎梦”豪光闪现、漫天枫叶飘落，一抹清冷月光带着一丝秋意和凉气，无声无息的掠过祸斗。
枫凉夜刀——冷月绝杀。
祸斗身形突然一定，跟着一道血线自胸口喷出，心头精血再次受损。
精血洒落在“碎梦”刀身，给神兵镀上了一层血色，跟着精血便渗入刀身，血色也随之消失。
就在这时，天道符文终于凝聚成型，接着便是无情镇压，祸斗发出悲鸣，却终究抵御不住，在天地沛然之威下境界跌落、身形消散。
随着最后的涟漪，妖王祸斗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次回归长眠。
无尽岁月，祸斗能否苏醒犹未可知。
苏醒之后能否保住妖王位阶，亦犹未可知。
两大妖王战败，妖族大军再无力回天，虽奋勇抵抗，也不过是垂死挣扎，依旧被人族联军斩杀殆尽、全军覆没。
须弥山之战，至此落下帷幕。
人族联军开始救助伤着，打扫战场。
极乐塔林内，法相拖着重伤残破的身躯，口中呼唤着“空相”的名字，正一点一点向前爬行。
在战圈外围已经转醒却重伤不起的清念则是大声喊着青龙首尊的名字，由于过度担忧，导致嗓音有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心月狐艰难起身，回应了清念真人的呼喊，这才让远处的清念放下心来。
心月狐几步来到法相身前，搀扶着法相来到空相的身侧，拼尽最后一点真元为空相推血过宫，将其唤醒。
“师叔”空相轻唤了一声，然后眼神示意心月狐不必再输送真元。
醒来的空相正打算先安慰了一番为自己担心的法相和心月狐，突然脸色一变，三两下爬到糯糯身边，神色紧张的看着这头上古貘兽。
“糯糯？”空相口中叫着糯糯的名字，轻轻的把手指放在糯糯鼻尖，指尖完全感受不到糯糯的呼吸。
“糯糯......”空相脸色大变，急切的动手检查糯糯的身体状况，口中不断的呼喊着糯糯的名字。
法相和心月狐也靠了过来，脸色同样十分难看。
他们虽然并不认识这头貘兽，可此刻却是真心的为糯糯担忧。
作为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这头貘兽不仅实力强劲，作战更是异常勇猛，曾不止一次挡在众人身前，为众人挡下妖王的猛攻。
尤其对空相来说，若非糯糯，空相肯定扛不住祸斗的数次重击，早就一命呜呼了。
对心月狐来说，糯糯和湛卢之间明显关系非同一般，而湛卢又是沈逸风配剑，用膝盖想也知道糯糯必然和沈逸风有关，那糯糯自然也算是自在宫一脉，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断然没有不关心的道理。
“啊...唔...”被空相生生摇醒的糯糯发出不爽的怒吼，不过由于体型恢复了幼生体的关系，导致本该气势十足的吼叫变的奶声奶气。
醒来的糯糯用一双豆丁小眼恶狠狠的盯着空相，表情十分不爽。
人族三人顿时放松下来，空相哈哈一笑便往地上一趟，顺便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
“终于打赢了。”面带微笑、语气轻松的空相，眼角却留下两行清泪。
他知道，随着最后的分神消散，那个嚣张跋扈的疯猫，那个自己最敬爱有加的师傅，那个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狂僧，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即使寻遍诸天万界，再也找不到这个叫法明的男人了。
一旁法相也应声道：“是啊，终于结束了。”
心月狐虽有心追问糯糯沈逸风的下落，但碍于眼前形势真是不太适合，只能作罢，遂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放松下来。
一双小短手环抱胸前，正鼓着腮帮子生闷气的糯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哦”了一声便四肢着地，小短腿、小短爪一顿扒拉来到夜无痕身边。
此时的夜无痕刚刚脱离失神状态、眼神尚且有些散乱，整个人有点蒙蒙的。
糯糯来到夜无痕身边冷哼一声，咧嘴露出一口小牙，吐出一个“笨”字，跟着小爪子轻点夜无痕，一道灵波送出。
下一刻，悬在半空的“湛卢”落地，正插在夜无痕脚边，空间泛起阵阵涟漪，夜无痕惊愕的表情中身躯逐渐淡化，最终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的糯糯一声冷哼，在“湛卢”旁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顺势躺倒，接着就是鼾声四起。
“湛卢”再次震动空间，连同糯糯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十章：红莲、熔火之心
云端之上，风战和饕餮并未出手，而是相对而立，彼此对峙。
虽未动手，可实际上的战斗正无形的展开。
风战单手持剑，“泰阿”斜指饕餮，“杀气”激荡之下，血色长发无风自动。
“红莲领域”加持之下，风战一身气势如怒海翻潮一般，层层叠叠，不断压迫对手。
饕餮亦不示弱，滔天妖气将半壁天空渲染成了灰黑色，不断抵御风战红莲火海的侵袭。
双方看上去似乎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然而若是细细观察则会发现，红莲领域正在不断蚕食饕餮的妖气，一点一点的向饕餮压迫过去。
在“势”层面的较量，饕餮居然落了下风。
饕餮本身并不擅长以势压人，因此在“势”层面拼不过风战，饕餮并未太过在意。
更何况，风战之所以在对拼中占了上风，乃是领域之力和自身气势相合的结果，饕餮凭借单纯的妖气，拼不过也正常。
纵然先手比拼中落了下风，饕餮依旧没有想过发动自己的“天赋神通”。
一来，“红莲业火”层次太高，纯以领域而言，诸天万界鲜有能与之抗衡者。
二来，天赋神通通常被分作自体神通和领域神通，前者只能作用自身，如梼杌的瞬移、九婴的自愈便属于这种。像混沌、朱厌、祸斗那般神通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产生作用的，便被称为领域神通。
饕餮的神通属于自体神通，对这种气势和领域方面的对拼毫无帮助，因此不用也罢。
虽然不在意自身气势拼不过对手，可饕餮依然不能让这种局面继续下去，类似风战这样以势压人的对手，若是放任对方气势不断攀升到顶点，那么便会对战力有极大的加成效果。
饕餮对自身战力再有信心，也断然不会如此放纵，令风战实力一升再升。
所以，饕餮选择先动手。
没有恢复本体，依旧保持人形的饕餮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随着抬手的动作，双手皮肤由苍白尽数变成深灰，表皮亦变得如枯树皮一般。
“局部兽化”这是四凶层次才能掌握的能力。
妖兽达到妖尊巅峰层次开始拥有化形能力，只不过妖尊的化形之力粗糙不堪，与其说是变化成人，不如说是变成直立行走的妖兽，仅此而已。
至大妖位阶，化形能力得到提升。虽然依旧无法完全脱离兽态，可好歹也大概有了人类的样子，也就是人型妖兽，如驺吾，便是人躯兽形。
只有妖王，才能完全掌握化形，一旦变化，与人类一般无二。
对所有能化形的妖兽来说，本体才是最强战力，化形一定会让实力无法完美发挥。
即便如此，可但凡妖兽能力达到的情况下，依旧会选择化形。
妖族庞大的本体是优势，有时候也是劣势。
虽说高阶妖兽都可以改变自身体型大小，可若论其细微操作，兽爪又怎能和人手相提并论。
再者说，化形之后虽然无法修习他族心法，可拳脚战技却不受限制，没事多学那么几手战技，弥补妖族不善战技只能爪牙原始攻击的不足，何乐不为。
即便本体作战无法使用这些战技，也可凭此互通有无，变相增强本体肉搏能力。
所以，对高阶妖兽而言，人形态依旧是不可或缺的一种能力。
能以人形完美发挥出本体全部战力，这是任何一个妖族毕生追求的极致。
只不过，即便是强如“六妖王”这等超阶妖兽也无法做到，要么实力下降维持人形，要么放弃人形恢复本尊。
所以，妖族一旦发现对手实力太强，基本都是本体迎战，鲜有例外。
放眼妖族，能将人形和本体优势相结合，发挥出完全实力的，只有“上古四凶”这一层次。
“局部兽化”便是关键所在。
虽然看起来，“局部兽化”和低阶化形能力呈现的效果差不多，看起来都是人形妖兽，可实际上确是天壤之别。
饕餮身形闪动，维持人手状态的兽爪直击“红莲领域”。
在饕餮看来，这一战的关键还是在“红莲业火”，这神物成长到了什么层次，风战对其控制力有多强，这才是影响战局的关键所在。
至于风战本身虽不能说不值一提，可也没被饕餮放在眼中。如此短的修道时间，天赋再高又能有什么成就？
所以，饕餮试探性的一击优先选择了“红莲业火”。
风战依旧维持持剑姿态，火海之中一朵红莲飞射饕餮，径直撞在饕餮的拳锋之上。
“轰”，红莲溃散，化作火雨流星四散飞溅，饕餮也止住身形，眉头轻皱的看着自己的拳头，拳锋上居然有着些许的灼伤。
自己未尽全力，那朵红莲也是仓促应战，居然是平分秋色，这就不好办了。
完美体的“红莲业火”绝非饕餮所能匹敌，这一点饕餮心知肚明。
风战能拿下“红莲业火”，这在诸天万界都是头等大事，不知震惊多少绝顶强人。
所有人都相信，坐拥如此神物，日后诸天万界顶级强人必有风战一席之地。
飞升之后，风战即便不能比肩清闲帝君，也绝对可以手握大权、翻云覆雨，成为坐镇一方的豪强。
日后饕餮打不过风战是必然的，可在饕餮评估中，那至少也是千年甚至数千年以后的事。
毕竟潜力是一回事，当下战力又是一回事。
“红莲业火”成长不易，正常情况下时间单位是以千年起跳，风战拿下红莲才多久？能够脱离幼生体进入成长期已然是运气逆天的结果。
这个层次下的红莲业火，饕餮自问还足以压制的住，关键是看风战对红莲业火的操控能力有多强了。
可方才一击，红莲业火的威力超出了饕餮的预估，那绝非成长期所有的力量，饕餮心下估算至少也达到了成熟期。
虽然距离最终的完美体还有两个层次的差距，但成熟期的“红莲业火”足以正面匹敌四凶层次，更何况方才风战仅凭眼神便令红莲凝聚，其对“红莲业火”的操控可见一斑。
“红莲业火”威力超出预期，饕餮未敢大意。沉吟片刻开口道：“成熟期的红莲业火？短短时日汝如何能够做到？”
风战嘿嘿一笑并未藏私，而是大方回应道：“地心火眼中，九幽鬼气与熔岩地火处于极致的平衡。殿下有没有想过，层次上熔岩地火逊色于九幽鬼气，那么二者是如何做到并存的呢？”
饕餮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立刻道：“熔火之心？”
“没错，殿下果然博学，在下佩服。”风战点头称赞道：“下方熔岩地火存在不知几何，漫长的岁月令熔岩地火生成熔火之心。红莲激发了熔火之心，二者一番争斗，最终红莲侥幸胜出将熔火之心吞噬，凭此一举进入成熟期。”
说着，风战体内真元爆发，火海之内红莲烈焰威能更胜。“在下运气不错，红莲晋阶后，风某也获益匪浅，实力也算是马马虎虎的提升了那么一点。”
“一点？你他妈的骗鬼呢？”如是想着的饕餮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为啥就没有这等逆天运势？
四大业火中单轮杀力。红莲业火敬陪末座，但四大业火中也仅有红莲业火会反哺宿主，尤其是进阶时的反馈最是深厚。
短短时日，红莲两次进阶，除却自身实力提升巨大之外，对宿主的好处也是极其深远。
那不仅是真元、肉身、灵识等全方面的直接提升，更能潜在影响宿主的资质、潜力。
获得如此好处的风战，绝对已经位列天道至境。在算上“红莲业火”辅助，饕餮等同对战两位同阶强者，以一敌二之下，强如饕餮也不免心中有些发虚。
“哈哈哈”见到饕餮如此谨慎的样子，风战放声大笑道：“多思无益，殿下小心未老先衰啊。”
说罢，风战完全无视饕餮的脸色，重剑一挥，当头斩向饕餮面门。
“大胆”饕餮一声呵斥，身形微动躲过泰阿斩击，跟着一掌拍在泰阿剑身。
沛然大力汹涌而来，风战双手持剑依旧把持不住，泰阿被拍的侧向一边。
紧跟着，饕餮的拳头便出现在风战的肋下。只要一拳击实，至少能够打断风战三五根肋骨。
“砰”，兽拳结实击中，却并未触及风战肋下。在拳头和风战肉身之间，凭空多了一层战甲。
“轰”饕餮拳力太盛，战甲支撑不住被一拳打爆，不过风战也趁势回击，一剑逼退了饕餮。
“新花样“红莲战甲”，怎么样不错吧？”风战表现的十分轻松，心中却是有些后怕。
若非地心火眼奇遇，方才一击自己便被重创，上古四凶果然名不虚传。
“汝居然将红莲战体修至这般境界，本王佩服。”饕餮冷哼一声道：“不过，任你有何种手段，本王今日必取汝性命。”
说罢，饕餮在动。
风战亦不示弱，挥动凶剑与饕餮战作一团。
二者贴身肉搏、拳来剑往，风战招招致命，饕餮拳拳到肉。
此时的饕餮全身上下皆以兽化，以人形妖兽的形态对阵风战，赫然已经全力以赴。
而风战一身血衣皆化作莲瓣造型的红莲战甲，以此来提升自身防御，硬桥硬马的力拼饕餮。
正面战是风战的最爱，而饕餮对敌向来也是走强攻路线。二者战法相似，可谓棋逢对手。
这种打法最是凶险，可谓招招致命，稍有不慎立刻便重伤落败。
如此凶悍的对攻，受伤在所难免。一时之间就算是红莲战甲，也承受不住饕餮重击，在破碎重生之间周而复始。
饕餮则在泰阿的斩击之下鲜血飞溅，周身大大小小十余道伤口，然饕餮不仅全然不顾，反而越战越勇。
饕餮虽为人形，兽化之后的肉身却是本体层次，不仅攻击势大力沉，防御更是超凡脱俗。
即便是“古剑”泰阿的斩击，也仅仅只能造成些许皮肉伤，无法伤及根本。
所谓受伤的野兽更凶险，饕餮亦然。受伤和流血刺激了饕餮的凶性，令其越战越勇。
风战身为人界第一好战分子，攻杀战道天赋第一，这等肉搏厮杀的巅峰对决正是他的最爱，为了对拼饕餮，风战就连“红莲领域”都弃之不用，仅仅维持着“红莲战体”。
是以二者战意盎然，打的天昏地暗。
不过要说起排场，莫说另一处的妖王战团，就连远处大妖级的战斗，每每都席卷方圆里许，场面堪称恢弘。
风战和饕餮的战斗，既没有华丽招数，也没有恢弘场面，然对比另外两处，此间战团更“惨烈”更“凶险”。
第二十一章：乌龙、器灵觉醒
须弥山一役，人族战死大半，三万大军活到最后的总数不过八千。
大觉寺硕果仅存的神僧法相重伤致残，不过只剩十余年寿元，要知道以法相修为，原本少说也能在活个两三百年。
可惜，舍身大法令法相寿元耗损严重，余生岁月已然不多。
新生代中五小强中四位因战重伤，空大虚耗过度陷入昏迷。
“佛绝”疯狗空相肉体重伤、经脉受损。
前来支援的大妖糯糯数度正面抗下祸斗重击，伤势极其严重。
若非服用过“混沌灵液”这等神物，尚且年幼的糯糯或许便会就此埋骨须弥山。
无尽岁月，妖王纵横古今对战无数强敌、不死不灭，岂是易于之辈。
鹤鸣山和神罚谷两战失利，实非妖王之过，清虚和百里无极确实战力惊人，几大妖王也的确倒霉透顶。
清虚和百里无极最终致胜手段皆因引动天道符文所致。
天道封禁符文乃三大古神联手布下。
古神又是处于诸天万界顶点的最高存在。
对阵天道封禁，等同和三大古神隔空交手，随便哪个古神都可轻松团灭十妖，更遑论三大古神联手施为。
区区妖王，在古神眼中不说宛如蝼蚁却也相去不远。
若非是封禁符文，仅以人界目前的力量体系，想要战败妖王级存在，难度堪比飞升。
若非沈逸风和狂僧曾经布下的种种后手，空相和糯糯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哪里还能让祸斗陷入苦战。
那日万佛洞中，沈逸风曾和狂僧法明有过一番深谈。当时，沈逸风便看出法明的布置，心知这位狂僧的用意。
以法明的实力，知道三大封禁的秘密一点都不奇怪。那么他自然也会料到一定会有妖族大军进犯须弥山，其中必有妖王随行压阵。
由此，法明将大量地藏佛力封存万佛洞，并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将自身神魂分割，留下分神用以帮助日后的抵抗者掌握地藏佛力。
同时，有感于糯糯的佛缘，法明更留下后手，原本是想助糯糯提升修为，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助糯糯成就“金刚不坏身”。
之后，沈逸风便在万佛洞中又加了一些手段。
其一，经过一些特殊处理之后，在须弥山范围内，“湛卢”便可以不经持有也能有限度的激发一些异能。
众所周知，古剑没有持有者的情况下，从不主动攻击。但在沈逸风的布置下，“湛卢”有了主动激发的能力。
当然，这和“湛卢”经历过“初始之地”，品质大幅提升有关。
换了别的古剑，沈逸风还真不一定能搞得定。
“初始之地”回归后的沈逸风，处于绝对意义上的人间界无敌，值得动用“湛卢”的对手可谓绝无仅有。
所以，大部分时间，“湛卢”都是寄存在糯糯体内，既能给尚且年幼的糯糯多一分保障，长期“共生”的状态也能令二者共鸣，从而令糯糯可以变相的发挥出“湛卢”的部分战力。
同样因为糯糯的佛缘，所以沈逸风以糯糯和湛卢为前提布下后手，日后大觉寺一旦遭遇不测，糯糯便可以支援须弥山，有着“湛卢”加持，即便对上妖王，糯糯也能有一战之力。
其二，是布下一道阵法，一旦有大妖或以上级别的妖兽阵亡，阵法立刻会摄取其妖丹，在阵法的作用下提纯净化，转换成纯粹的能量。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沈逸风对义弟夜无痕真的是尽心尽力。
因为这第二道后手所为的首要人物便是夜无痕。
这还要从夜无痕的佩刀“碎梦”以及枫凉夜刀的“冷月”一式说起。
碎梦是由沈逸风专门以魔界罕有的双头魔龙精华为夜无痕所铸。
枫凉夜刀更是由沈逸风和夜无痕共同所创，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夜无痕恃着“碎梦”以及“枫凉夜刀”纵横西北战场，以区区教御级修为，却打出了超越首尊的战绩，内中“碎梦”锋锐和“枫凉夜刀”的杀力可谓功不可没。
一闪、百斩、千击、飘零、葬花五式刀招为夜无痕斩落无数妖兽，更有数头上位妖尊饮恨折戟。
唯有“冷月”一式，夜无痕从未施展。
“冷月”是由沈逸风独创，并以自我灵识为媒介，将这一式刀招封入“碎梦”之中。
这一招无需修炼，只要持刀在手立刻便能施展，甚至无视持刀者的状态、修为，威力恒定不变。
这等手段神乎其神，人界无数成名高手想破头也搞不明白那位“天绝”是如何做到。
此事一经传开，除了再次提升“天绝”威名之外，神兵“碎梦”更是被无数人惦记，不知有多少人幻想着暗中干掉夜无痕，好将“碎梦”据为己有。
当然，这只能是幻想。
且不说此时的夜无痕经历连场血战修为突飞猛进，修为逼近首尊，战力更在寻常首尊之上，甚至弱一点的真人，都未必能够必胜。想要干掉他，还真的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再者说，夜无痕身份特殊，对他下手不仅意味着开罪那位“天绝”沈逸风，更等同向自在宫宣战，这得是多脑残的白痴才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作死行为。
夜无痕此前对敌，从不曾施展“冷月”。在旁人看来，只以为是他感念义兄，所以非到生死关头不会轻易动用此招。
其实际上，夜无痕并非不想用，而是无法用。
此前“冷月”确实无需修炼，只要持有“碎梦”不仅任谁都能轻易施展，而且威力恒定不变。
而且“碎梦”本身并无认主机制，也就是说是个人就能随便拿。
但是，沈逸风自“初始之地”回归人界的刹那，天道封印尚未镇压之时，沈逸风的神识和封在“碎梦”中的灵识产生共鸣，将“碎梦”中的灵识提升到了神识层次。
“碎梦”经过神识洗礼，从而突然觉醒了器灵。
器灵是衡量一件兵器品质最重要的标准。
只有觉醒器灵，兵器才会被赋予异能。
只有拥有异能，才能被称为神兵。
“碎梦”虽然材质非凡，本身品质堪比天兵。可毕竟没有器灵，其神异程度莫说地器，就算名器也未必能及。
这也是为什么“碎梦”没有认主机制，人人都可持有的原因。
器灵刚刚觉醒时就像小动物刚睁开双眼一样，会自动认当前持有者为主，并根据当前持有者的特点赋予相应的异能。
除此之外，首任持有者的品性、潜力、修为还会影响到器灵日后挑选继承者的标准。
比如风月所持“伪天兵”狂狱，宁愿被岁月蹉跎降级也不轻易认主，便是这个原因。
器灵觉醒，立刻赋予“碎梦”破防异能，这项异能虽然无法做到无视位阶和力量差距产生绝对的破防效果，可同阶对战，拥有破防能力的一方依旧占尽便宜。
力量差越大，破防几率越低、效果越差，但“破防”依旧是攻击型武器中十分难得的“上品”异能。
上品之上是绝品，如“八荒古剑”。
绝品之上是神品，目前人间界拥有神品异能的神兵有且只有一柄，那就是古剑“湛卢”。
“破防”异能和夜无痕的战斗方式十分契合，令夜无痕战力大增，这也是夜无痕缔造如此战绩的原因之一。
然而事情有好就有坏。
器灵觉醒赋予了“碎梦”异能，同时进阶的神识改变了“冷月”的威力。
此前的“冷月”斩击威力取决于封印者的力量，也就是与沈逸风的力量层次息息相关。
而觉醒了器灵之后，新生的器灵根本不可能负担的了彼时沈逸风那无敌当代的绝世力量。
由此，“冷月”的威力判定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从视沈逸风的力量起伏，变成恒定为持有者巅峰状态全力一击的威力。
简单点说，假如“碎梦”的持有者是个修士，那么无论这名修士是衰弱还是重伤，“冷月”永远恒定在这名修士的巅峰一击层次。
同样，不管持有者是大修士，还是真人都是如此。而且，随着持有者修为的提升，“冷月”的威力也会随之提升，一直恒定持有者的最强一击。
当然，这只是比喻。因为另外一个乌龙，导致“冷月”无法发动了。
确切的说，器灵的觉醒改变了“冷月”的触发机制，在威力大幅提升的同时，对使用者有了修为上的限制，从而导致夜无痕目前的修为无法催发这一式“冷月”。
也就是说，“碎梦”认主和“冷月”催发的机制要求不同了。
日后有可能会有修士获得“碎梦”认主，可以持有对敌。但修为达不到标准的话，“冷月”一式将无法催发。
这就是为什么夜无痕从来没有使用过“冷月”对敌的原因，因为他根本就用不出来。
这个结果是沈逸风始料不及的，发现因为自己的乌龙，导致亲手为夜无痕设置的保命绝招无法使用，这令沈逸风哭笑不得。
基于这个前提条件，在万佛洞布置后手时，沈逸风便为夜无痕量身打造了那个阵法。
夜无痕身在西北，一旦妖族大军进攻须弥山，说明西北战场不保。夜无痕要么战死西北，要么随军撤入大觉寺。
如此大战，除却妖王之外，妖族必有大妖掠阵。糯糯配合湛卢，即便不敌妖王，干掉大妖还是绰绰有余。
大妖妖丹经阵法净化提纯后的能量，足以将夜无痕短暂提升至真人境界，届时自然可以触发“冷月”一式。
战局关键时刻，倘若能够把握住良机，那绝对有重创妖王的可能，运气好的话甚至能令妖王伤势过重陷入长眠。
而且战后虽然入体的大部分力量会消散，但依旧会有极小一部分的能量被夜无痕所吸收，从而提升他的修为。
后头在吞服那枚存放在飞旋洞内由双属魔龙心脏所炼制的丹药，运气好的话，足以令夜无痕一举突破至真人境。
第二十二章：超限、未解之谜
倘若夜无痕战死西北，或者根本没有出现在须弥山，那么这些后手便会反哺给糯糯。
虽然无法提升糯糯的实力，但可以大幅延长糯糯的续战能力，也算是变相提升了糯糯的实际战力，对整体战况依旧有根本性的影响。
狂僧、沈逸风两大人界顶级强人布下重重后手，空相得护宗大阵加持，糯糯成就古往今来最强大妖坐拥四大神通，还有“湛卢”从旁制衡。
如此布置，重重后手，还要算上天道镇压，却依旧只是战败祸斗，没能彻底杀死妖王。
这才是对战妖王“应有”的战绩。
夜无痕眼前一黑被“湛卢”强行传送，再次恢复视觉后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洞府之内。
洞内一片漆黑，这自然难不倒修道有成的夜无痕，心念一动，指尖立刻生出一团火苗。
借着微弱的火苗，夜无痕发现眼前有一方石桌，桌上放置着一盏油灯，点燃油灯洞内立刻明亮了许多。
这座洞府陈设十分简陋，一方石桌，两个蒲团外加一张石床，墙壁上挂着一张画像，画中一位老者端坐读书，身后立着一位身背三尺青锋，道士装扮的男子。
画像旁边镌刻着“飞旋”两个大字，笔锋遒劲、气势内敛。
“飞旋洞？”夜无痕近前观看，看到画像之人顿时惊呼道：“何太初、紫阳真人。”
何太初，自在宫奠基者。
是他发现了隐藏在鹤鸣山内的上古符文，精研这些符文的过程中，创下无数修道技法，并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当时自己的书童。
紫阳真人，自在宫开派祖师。
曾经何太初的书童，跟随何太初在飞旋洞内隐居百余年，得何太初真传。
何太初故去后，紫阳将一生所学编撰成册，是为《太乙三天诀》，凭此开宗立派，成为自在宫开派祖师。
其后紫阳真人寻获“赤霄”，成为首任持有者，并一手草创“藏剑池”，最终飞升仙界，为自在宫奠定千古基业。
这幅画的作者正是紫阳真人，原本只有何太初一人，是紫阳为感念恩师所画。
后来紫阳飞升前夕，将自画像加入其中，却依旧侍立在何太初身后，以示对恩师的尊重。
由于当时紫阳真人飞升在即，所以在作画时融入了上界灵气和自我神识，后世弟子修为达到《太清赤天境》第九重，便可以借由观看画像，从中感受灵气和神识，以便领悟更高深的境界。
曾经听闻沈逸风谈起，夜无痕自然明白这幅画像以及这座洞府对自在宫的意义。
于是，夜无痕后退两步整理了一下衣衫，毕恭毕敬的向画像行礼，由于其身份并非自在宫门下，所以夜无痕行的是后辈礼而非弟子礼。
行完礼，夜无痕这才来到蒲团前盘膝而坐，看着桌上的一个木盒和一卷书册。
糯糯最后那道灵波其实是沈逸风预留，大意就是向夜无痕说明缘由。
因此，夜无痕自然知道前因后果，晓得书册中的内容和木盒中存放的是什么东西。
夜无痕拿起书册展开细细阅读，这书册内中记载正是沈逸风为夜无痕量身打造的独门功法《无名》的最后一篇“月之章”以及对前面两章的修撰。
“初始之地”回归的沈逸风初次踏足鹤鸣山，在和清虚掌教一战之后，沈逸风在飞旋洞内呆了整整一天。
期间除了将那枚丹药重新加料之外，就是梳理、修撰、增补夜无痕的功法。
以彼时沈逸风的境界和修为，远在其义父清闲帝君之上，经他亲手增补的功法，威力如何自不必说。
良久，夜无痕放下书册，开始按着改良后的“夜”“无”两篇运使功法。
前面夜无痕已经将“夜之章”和“无之章”练至巅峰，此时只要在原有基础上做些微调整便可大成。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夜无痕便将自身功法调整完毕，同时尝试运行一下新的“月之章”，感觉一身修为又有些许精进。
后头只要将“月”练至大成，那这套功法便算是正式全功。
感受自身修为变化，夜无痕由衷赞叹道：“义兄果然惊才绝艳、实乃天纵奇才。整篇法诀全功之后，比之《太乙三天诀》也相去不远，是足以支持飞升的超阶功法，只是可惜义兄还没有给这套功法命名。”
夜无痕伸手轻点木盒，灵识运作之下，木盒上的封禁符文消失不见。
夜无痕打开盒子，露出一枚血红色的奇异丹药，这枚丹药不似寻常药丸形状，更像是一颗心脏模样，仔细观察似乎隐隐还在缓慢跳动。
“唉”一声长叹，夜无痕眼角有些湿润，自语道：“义兄，小弟欠义兄的恩情，当牛做马也还不清啊。”
说吧，夜无痕捻起药丸丢入口中。
药丸口感更像肉食，夜无痕咀嚼吞下，汹涌澎湃的力量立刻充斥四肢百骸，腹中丹田内的真元被这股力量一激，顿时在经脉中不停奔涌，越来越强、越来越猛。
夜无痕凝神静气，默运功法引导真元运走全身，不知不觉间已然入定，突然福灵心至、顿悟空灵之境，其额头眉间，一枚符文正隐隐生成。
被夜无痕放在一旁的神兵“碎梦”，也在此时悄然发生了异变。
和妖王祸斗身上十分相似的符文一枚接一枚的出现在刀身两侧，“碎梦”伴随着淡淡血雾，炙热、冰寒交替往复。
南疆之南，三大绝地之一“地心火焰”之处，人、妖两族顶级强者生死混战。
蒙力联手钩吻对战两头大妖，已然处于压制状态，照此情形用不了多久便可斩杀大妖，赢得胜利。
风致、风刹那夫妻二人虽在人族中堪称修为通天、战力强横，然对手乃是“上古四凶”之一，实力境界深不可测。
双方对战，风致、风刹那处处受制、早已落入下风，仅能勉强支撑战局不崩溃。
若非二人那堪称“奇迹”的心灵互通之能，或许早就饮恨在“混沌领域”之下了。
最为激烈的，当属风战和饕餮之战，虽说饕餮尚未动用天赋神通、风战也尚有底牌未出，然二者厮杀却已白热化，招招致命，随时都有可能分出生死。
饕餮虚晃一招，抓住机会双拳中宫直入，擂向风战胸膛。
风战闪避不及，只得横拖泰阿，以剑身挡住饕餮双拳。
拳剑碰撞，二者同时发力。妖气、真元毫无保留的全力输出，就此形成比拼的局面。
为了创造眼前局面，饕餮可谓煞费苦心。
无论战意还是战技，二者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可风战坐拥“红莲业火”这等神物，饕餮的“天赋神通”又极为特殊，一直找不到发动的时机。
此外风战还有“凶剑”助威，那是“四凶”也无法轻视的顶级神兵，饕餮向来自傲的防御力，在“泰阿”面前也有些无力感。
这样打下去，双方拼的就是风战先消耗过度不支，还是饕餮先伤势过重倒下。
这种比拼方式虽然不至于说是被压制，但饕餮的优势毕竟得不到有效发挥，被动跟着对手的节奏，这是对阵拼杀大忌。
所以，它苦心创造机会，和风战比拼修为。
无论风战多强，真元总量也是有极限的。而饕餮身为“上古四凶”，妖力不说无限，却也是浩如烟海。
古往今来，妖王有战败的记录，却从未有被拖垮的情况。
彼此均处于天道极致，也就是说强度上不分伯仲，那么总量上的巨大差距就成了风战最大的短板。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如此方才是王道策略。
可是，当真元和妖力对拼之后，饕餮脸上出现了错愕的表情。
饕餮，上古四凶排名第三，纯以战力而论实与排名第二的“穷奇”相去不远。
饕餮战力强横，本体实力更是远超人界承载上限，由此受天道压制，处于天道至境。
理论上讲，诸天万界无论什么强者，只要实力未及古神层次，置身人界都会受天道压制，实力和饕餮处于同一层次。
换句话说，大家拼修为强度，谁也拼不过谁。决定胜负的关键除了境界、战技和经验之外，就看谁的积累更深厚了。
可是，在眼下的修为对拼中，风战却纯以真元正面压倒了饕餮的妖力，这就很不正常了。
这意味着风战不受天道压制，可以超限运使真元。
要做到这种事，要么自身实力超越古神，要么就是有独门秘法。
实力超越古神，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风战要有这本事，十妖联手也只有被屠杀的份，区区两大妖王，随手便可击杀，那还用得着眼前这阵势。
至于秘法，十大妖王都会，可以短时间内不受天道压制，回复最强状态迎敌。
若说风战也会这样的秘法，饕餮一点都不意外。
可秘法不该是这样用的，也不该是这个效果。
首先，秘法持续时间极短，而且会造成严重后遗症，通常是用在战况最激烈时使用，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其次，秘法一经施展，立刻会造成天道反击，过程中不说风云变幻，起码也会凝聚肉眼可见的封禁符文。
眼下，风战既没有特殊变化，天地也没有异常反应，完全不是发动秘法应有的样子。
可风战真元超限，确是实实在在的，否则的话绝对没可能压倒饕餮的妖气。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惊愕的同时，饕餮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关键所在。
理论上讲能超限运使真元，就意味着可以不受天道压制，似风战这等强者并非空有一身蛮力的蠢货，境界就算不比修为更高，至少也是持平，如此才能完美驾驭每一分力量。
天道封禁只针对力量，和境界无关。若风战力量不受限，那两相结合所产生的效果绝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凭此优势，风战完全能以力破巧，凭借绝对的力量压倒饕餮，更何况他还身怀“红莲业火”，坐拥“凶剑”泰阿，两大利器。
可之前的战斗，双方明明旗鼓相当，谁也没有占得上风。
带着疑问，饕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突然发现环绕周围的火海领域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饕餮灵光一闪，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红莲业火果然不愧极品神物，果然神妙无方。”
风战哈哈一笑，开口道：“殿下谬赞了，小小技巧，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第二十三章：帝威、红莲皇心斩
远方观战的沈逸风正自一面欣赏自家大哥的强绝姿态，一面赞叹小妹和妹夫的“异类”能力。
突然身侧空间一阵动荡，跟着一柄古朴长剑，一只黑白小兽凭空出现，正是自须弥山回归的“湛卢”古剑和貘兽糯糯。
此时糯糯虽然看起来表面无伤，不过精神却是有些萎靡，一见到沈逸风，立刻龇牙咧嘴的气鼓鼓道：“虐待。”
“好了，知道你辛苦，回头我在想办法给你弄点灵液喝，怎么样？”
“嗯、嗯。”一听到灵液，糯糯犹如小鸡啄米一般频频点头。
沈逸风宠溺的摸了摸糯糯的小耳朵，挥手将“湛卢”置入糯糯体内。
湛卢入体，糯糯本有些萎靡的精神立刻一震，接着四爪并用，抓着衣服向上攀爬，一屁股坐在沈逸风的肩头。
小糯糯刚刚坐定，这才注意到远方战团，一双豆丁小眼瞪着风战，眼中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
“哇......猛男、崇拜。”
沈逸风微微一笑，回应道：“大哥确实堪称绝世猛男。”
“神物...羡慕。”
沈逸风笑道：“四大业火乃是顶级神物，放眼诸天万界，能与其比肩者寥寥。虽绝对实力上无法和古神一较，但位阶上却也没有逊色前者太多。大哥的红莲业火尚未达到完美体，可也能在一定限度之内影响人界天道封禁的效果，令大哥可以真元超限，虽强度有限，不过也足以压倒饕餮了。”
沈逸风仰头望向天极，心中盘算片刻方才对糯糯说道：“大哥既然以将红莲业火运用到如此境界，那这边战况应无大碍。况且，几近成熟期的红莲业火，就算诸界隔绝结束，只要大哥不离人界，只要古神不出手，那就无人能强夺红莲。如此咱们也该走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正满眼崇拜盯着风战的糯糯顿时萎靡下来，随即气鼓鼓的说道：“压榨、奸商。”
“哈哈哈，说什么都行，你高兴就好，走啦。”说吧，沈逸风挥手斩破空间一步跨了进去，就此消失不见。
自始至终，沈逸风没有提饕餮的天赋神通。无论换了谁来，其天赋神通都有可能影响战局，唯独除了饕餮。
不是说它的天赋神通太烂，恰恰相反，饕餮的天赋神通异常诡异，而且极其强大。
“十妖”中除了饕餮，其他所有的天赋神通都能对风战产生或多或少的效果。
风战对上除了饕餮外其他妖王的天赋神通，虽然不惧却也没有很好的方式化解，唯独除了饕餮。
只能说是饕餮命不好，因为风战几乎天克饕餮。
搞明白风战力量超限的关键所在，饕餮自然不可能继续和风战比拼修为。
凭借彼此修为差，风战完全可以压倒饕餮。事实上此刻风战的真元已经摧枯拉朽般的反制了饕餮的妖气，若非饕餮肉身强横，早就身受重创了。
为了扳回劣势，饕餮终于发动了自己的天赋异能“吞食”。
这个异能可以令饕餮吞食一切能量物质，如真元、妖气、魔力、鬼气等，甚至就连自然元素，如毒、火、冰、风等也能吞食。
被吞食的能量中一部分会自然消散，另一部分则回馈饕餮自身，虽无法长久提升修为，却可以帮助饕餮治疗伤势、补充妖力、恢复体力等。
简单说，诸如剑气、刀罡这等能量类的攻击，甚至是火焰、冰霜、毒素之类的元素类攻击，不仅对饕餮全然无效，甚至还能反过来被饕餮利用强化己身。
此外，若是近身肉搏，一旦被饕餮触碰身体，“吞食”异能依旧能够发动，只不过视对方反抗强度能吞食到多少真元而已。
饕餮的异能诡异而又强悍，这也是它稳坐“四凶”的重要因素。
“吞食”异能发动，源源不断的吞吸着风战的真元，之前受到的多处外伤，也逐一慢慢的恢复着。
风战感觉体内真元迅速流失，微微一愣道：“殿下天赋神通如此诡异强绝，果真好手段。如此，在下也就不在藏私了。”
话音刚落，对面饕餮突然怪叫一声纵身飞退，尚未止住身形，便连咳数声，还吐了几大口血。
勉力压下伤势，饕餮深吸一口气道：“汝耍诈？”
风战嘿嘿一笑道：“所谓兵不厌诈，怎么殿下没有听过么？临阵对战，殿下天赋异能隐而未动，就不许在下也留个一两手底牌？”
风战冷哼一声，说道：“不妨直说，红莲可以让在下真元超限，不过也无法同步维持领域之力，二者只能任选其一，这是事实。”
“不过”风战话锋一转继续道：“殿下怎么就认为我在超限的同时完全无法操控红莲？殿下异能确实无双，不过我想，如红莲这种层次，殿下应该也不能随意承受吧？”
方才风战感觉到自身真元被饕餮所吞吸，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资料记载的“吞食”异能。
纯粹固守丹田，确实可以极大的减缓真元流失的速度，但无法彻底断绝饕餮的“吞食”异能。
至少以风战目前的修为和境界，还无法做到。
不过这不表示风战无计可施。
红莲业火影响天道压制的情况下，诸多异能确实无法施展，不过毕竟层次摆在那里，单就本体杀伤力，就不是饕餮所能轻易承受的。
所以，风战将真元红莲化，饕餮吞食风战真元的同时，等同将红莲业火也吸入体内。
虽说，饕餮可以吞食各类元素，奈何红莲层次太高，远非寻常火属可比。
红莲业火入体，饕餮承受不住，内脏、经脉立刻受创，幸好饕餮撤手够快，吸入体内的量又极少，兼之本体防御强悍，这才受创没那么严重。
这样一来，饕餮的天赋异能等同被废，毫无用武之地。
风战可以令修为在一定幅度内超限，虽不足以压倒饕餮，却也能够对其进行压制。
而饕餮的最强异能又无法发挥效果，这让饕餮只能被动跟随风战的战斗节奏，整体处于下风。
“哼，就算有红莲业火这等神物助阵，就凭汝区区一个人类，也妄想战胜本王？就算打持久战本王也能拖死你。”
说着，饕餮看了眼混沌方向的战斗，继续道：“更何况，就算汝支撑的住，汝其他同族也没命离开。”
“是啊。”面对饕餮的威胁，风战毫不在意，风轻云淡道：“那头小妹可支持不了多久，我看差不过也就一炷香左右就会落败，所以说，在下从来没想过和殿下打持久战。”
“汝觉得一炷香就可以分胜负？简直天方夜谭。”
“试试不就知道了？”
被一名向来看不起的人族所鄙视，饕餮瞬间暴怒。
“大胆，汝居然敢蔑视本王。”
言罢，二人再次战成一团。
这次饕餮手段尽出，再无保留。速度、身法、力量均已提升到了极致，绝对兽化的人形躯体一反妖兽无法使用招数的常识，各种精妙战技层出不穷，不仅势大力沉、更是精妙巧绝。
风战也不示弱，沉着应对。红莲业火时而凝聚成甲、时而火海滔天、时而超限运作，显然对红莲业火的操控能力已然出神入化、得心应手。
二人争斗激烈、打的如火如荼。前后不过盏茶时间，饕餮便已经伤痕累累。
风战也好不到哪去，虽然得益于“红莲业火”恢复能力令风战能维持肉体无伤，但一身血衣早已褴褛，隐约暴露出精干结实的肌肉。
此外，风战看似占尽上风，可大强度、高烈度的生死厮杀，也令风战消耗甚剧，此时不免脸色有些苍白、呼吸有些急促。
反观饕餮虽伤痕累累，但毕竟只是皮肉伤，没有触及根本。其肉身强悍、体力厚实、妖力更是绵长的令人绝望，续战能力实比风战强了不止一个层次。
饕餮以肩头中剑为代价，一拳击中风战胸口，将其击飞数十丈远。
“汝说的对。”对遍布的剑伤视而不见，神情漠然道：“确实没必要打持久战，坐拥红莲业火，汝居然依旧如此不济，真是暴遣天物。本王这就宰了你，免得令此等神物蒙羞受辱。”
话音未落，如雷似电的一拳便到了风战面门，看速度和力量，这一拳击实，风战立刻便会落败身死。
“轰”这一拳确实打中了风战面门，风战也确实被重创，跌飞出去的同时，呕血不止。
但同时，一声惨嚎也响彻天地。
那是饕餮的声音，此刻的饕餮右臂已然消失不见，断臂处没有鲜血流出，因为在红莲业火的高温之下，伤口早就一片焦糊。
而那条被斩断的右臂，还在半空便在熊熊烈焰下被烧成了灰烬。
在饕餮攻击风战的同时，风战便挥剑反击，一剑砍向饕餮的右臂，显然是以攻代守，用同归于尽的打发逼迫饕餮撤招。
饕餮全然无视，依旧一拳击中风战面门。泰阿虽能攻破本体防御，但毕竟不以锋锐见长。
在饕餮评估中，凭借高密度的妖气强化肉体防御，足以硬抗这记斩击，充其量也就是个骨折的代价，可一旦击实，风战不死也无力再战。
哪曾想到，那反击一剑不仅断骨，更断臂。这让饕餮的劲道没有完全发挥，导致风战只是受创，却也说不上有多严重。
断臂的饕餮没有愤怒、没有追击，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道：“没想到，泰阿居然......”
风战止住身形，那一拳虽然杀力没有完全发挥，但四凶的拳头岂是那么好接的？
此刻风战满脸血污，肿起的左眼已经睁不开了。红莲业火的自愈能力虽以运作，不过受到饕餮遗留的妖气影响，伤势也没有立刻恢复。
“噗”风战张嘴吐出两颗牙齿，自嘲道：“真丢人，连牙都被人打掉了。”
说罢风战看了眼断臂的饕餮，嘿嘿一笑道：“运气、运气而已，在下新招，红莲皇心斩。殿下感觉怎么样？威力还可以吗？”
第二十四章：自爆、两败俱伤
风战表情隐隐透出那么一丝丝的贱意，微笑看着饕餮，看起来轻松惬意，实则体内正翻江倒海，状态差到几乎要爆了的地步。
虽说以己身轻伤的代价换取饕餮这层次强敌一臂，这种兑换怎么看怎么划算，然而事实却并非看起来这么简单。
风战之前隐忍不发、步步为营，骗得饕餮判断出错，对“泰阿”的估计不足，又故意露出破绽诱使饕餮出招，这才换取如此战果。
整个过程不仅处心积虑、更是甘冒奇险，尤其最后诱使饕餮出招，稍有不慎立刻便会重伤甚至身亡。
一番极限操作下来，固然令的饕餮重伤，风战自己也消耗甚剧，难免有些后继乏力。
尤其最后风战不惜耗损，将“红莲业火”打入断臂之中，让其燃烧殆尽。
不然的话，以妖族强悍的恢复能力，饕餮完全可以抢回断臂，接续重生。
断臂的饕餮意外的没有暴怒，反而冷漠的注视着风战，缓缓道：“好手段、好心智，这条手臂本王丢的不冤。泰阿号称凶剑，强绝霸道自不必说，完全状态下，其剑威之盛，本王也不敢轻易硬拼。然，方才一击泰阿威能远超以往，在没有飞升洗礼的前提下，本王实在想不出来汝是如何做到能够提升泰阿品质的。汝之成就，本王着实敬佩。”
“不过......”饕餮话锋一转，继续道：“即便本王断了一臂，毕竟没有伤及根本，而汝此刻又剩下多少力量？本王很好奇，接下来汝要如何陪本王玩下去？”
被饕餮一语道破的风战丝毫没有慌乱，而是不在掩饰，张口喷出一直压抑的淤血，跟着便是急促的呼吸，借此平复之前的消耗。
饕餮一直没有动作，只是这样看着风战，想要弄清楚这种情况下，支持风战的底气是什么。
“嘿嘿”风战微微一笑道：“能得殿下一句称赞，在下万分荣幸。泰阿号称凶剑，在杀伤方面，无论质还是量，泰阿足以力压其他古剑，位列榜首。炼狱道一行，泰阿杀戮无数，终于破除掣肘，恢复巅峰战力。其后，红莲业火一路成长，对泰阿亦有助力。”
说着，风战轻抚泰阿剑身，自豪道：“此刻泰阿已然超越以往，比之人界第一神兵湛卢，相信也不恐多让。”
“此外......”风战顿了一顿，整个人的气质徒然大改，气势由在、却不复以往那般逼人。
对比以往的霸道，此刻更多了一种让人不敢直视，凌驾众生之上、俾睨天下的气势。
饕餮瞳孔一凝，点了点头道：“由霸道入王道，霸气不失的同时又多了煌煌帝王之威。汝确实不错，很值得本王欣赏。”
“殿下谬赞了。”
“汝越是出色，死在本王手上时，本王便越兴奋。”
“殿下尽管出手，殿下雅兴、在下岂能不奉陪到底。”
“死”
简简单单一个死字，饕餮身形骤然消失，那是快到极致的表现。
饕餮身形显现时，已然身在风战背后。仅余的左臂赫然贯穿了风战的胸膛，手掌中抓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汝确实很强，可惜......”话音未落，饕餮手掌发力，捏爆了风战的心脏。
心脏爆碎的刹那，饕餮感到有些不对，浓浓的寒意席卷全身。
饕餮大惊，立刻抽身飞退，同时全力古荡妖力强化本体防御，甚至不在维持人形状态，第一时间恢复本体兽态。
“轰......”
伴随着惊天巨爆，火雨如流星般四散。范围之广甚至波及到另外两处战团。
肥遗本就重创垂死，此刻被火雨波及，瞬间毙命，死的不能再死。
滑褢躲避不及，被流星火雨打的千疮百孔，跟着便在高温烈焰下被焚烧殆尽。
嬴鱼飞在半空、速度又快，虽得以保全性命，却也并未完全躲开，被火雨砸的跌落地面、重伤垂死。
混沌毕竟是四凶之一实力强悍，硬抗流星火雨也只是受点不轻不重的伤势。
只不过火雨范围太广，着实令混沌一番忙乱，对领域操控出现瑕疵，风致亦趁机掠出领域范围，和风刹那汇合一处。
火雨威力极强、范围甚广，不过攻击十分具有指向性，人族一方全然无损，所有火雨全部集中在妖族身上。
爆炸中心，火海热潮奔腾翻涌，别说视线，就连灵识也探查不出内中情况。
人族众人凑在一起，担忧的盯着热浪火海，焦急的盼望着得到风战的情况。
混沌同样面色焦虑，翻腾火海稍稍回落还未平息，混沌便仗着其四凶级别的强悍防御硬生生的冲入火海。
看到混沌冲入火海，风致也安耐不住，刚要有所行动，却被身旁的风刹那给拦住。
非是风刹那等人不急，而是爆炸余威太强，混沌能硬抗不代表己方也能扛得住。
别说风致了，就算是防御最强的蒙力，面对这等余威，也不敢说能全身而退。
“嗷......”伴随一声惨嚎，混沌全身带火自火海另一端冲出，背上驮着一个残缺的异兽。
甫一离开火海，混沌周身妖气立刻翻涌，将一身烈焰逐一熄灭。
可高温烈焰杀伤力着实强悍，虽时间极短，混沌全身也十余处被烧伤。
而那头残缺异兽正是饕餮本体形态，巨大的妖躯至少有三分之一消失不见。
此刻饕餮根本顾不上身体的创伤，正大口大口的急促喘息着，竖瞳紧紧盯着火海，目光充满了浓浓的惧意。
“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饕餮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还有些许的语无伦次。
混沌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兄长，过往无尽岁月，混沌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饕餮居然也会怕。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疯子，吾捏碎了他的心脏，以红莲业火之能，他虽会重创，却绝不会死。可那个疯子，他居然选择了自爆。不仅仅是真元，甚至连红莲业火也一起爆掉。宁可彻底断掉自己的生路，也要拖吾陪葬。”
饕餮突然拔高了声调，冲着火海大喊道：“疯子，疯子。”
饕餮和混沌的对话并未掩饰，故而人族一方也听得清楚明白。
风致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全身都失了力气，若非风刹那及时扶住，风致可能就直接坠落地面了。
“大哥......大哥他......”眼泪再也抑制不住、风致哭的梨花带雨。
“未必，我那大舅哥可不像会轻易挂掉的人。”风刹那脸色阴晴不定，虽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可看向火海的目光却依旧充斥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再怎么不相信风战会死，可眼前的爆炸威力实在是太强了。
无论多么强大的存在，自爆都是十死无生、绝对没有半分可能存活的舍身技。
远处混沌也心有余悸的对饕餮道：“三哥，这样的爆炸威力，无论如何那风战都死的不能再死了。他在可怕，死了就是死了，风战一死，人族再无希望，覆灭已是定局。”
饕餮对混沌的话毫无反应，双眼只是紧紧的盯着那片逐渐消散的火海。
混沌心中轻叹，目光锁定了远处的人族一方，沉声道：“既然风战已死，那这几个人族也一并干掉，这样人族灭绝就指日可待了。”
说罢混沌立刻动手，飞掠人族一方。
惊见混沌来袭，人族一方哪敢大意。风致双眸泛红，咬牙切齿道：“我要你们碎尸万段、死无全尸。”
风致深吸一口气，“承影”“含光”双双消失，跟着风致全身泛起淡淡的紫色，唯有右臂连同手掌隐现含光。
双方正面碰撞，风致周身紫气暴涨，居然正面扛下混沌的冲锋。
混沌冲锋受阻，风致也不好过，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风致强压伤势，更是不顾丹田可能受损，不等回气便横臂斩击，一记手刀砍在混沌额头，锋锐、凌厉的剑气居然生生破开混沌防御，若非混沌躲避及时再加上速度够快，这一击很有可能便令混沌重创。
即便如此，混沌依旧伤在这一记手刀之下满脸鲜血，就连头盖骨都差点被一剑洞穿。
“双剑附体”，“承影”“含光”最高段、最极致的运用法门。
“双剑附体”乃是“归剑入体”的进阶版本，威力远胜后者。
当然，威力大幅提升的同时，风险必然共存。
“双剑附体”对真元的消耗要比“归剑入体”大了数倍，即便风致神完气足、全力以赴也难以支撑多久，绝对属于高消耗、高爆发的技能。
此外，“双剑附体”最大的风险在于，其对承载者的肉身伤害极大。
人族肉身强度远无法和“古剑”媲美，两柄古剑加持下，远超风致肉体承受极限，每一击都有可能面临肉体崩溃的风险。
对比之下，真元消耗过大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等不到真元耗尽，风致很有可能就会先肉体崩溃、失去战力。
混沌不愧四凶之一，战斗经验无比丰富，立刻察觉风致必然是用了某种手段刺激自身实力，这种状态通常不会持久，由此混沌有了新的战术。
风致含恨之下，又是一记斩击迎面而来。混沌怒吼着前冲，看起来完全一副正面硬拼的架势。
当剑气触体的一刹那，混沌突然开启领域之力。虽然远处的风刹那同步用出“心灵相通”异能，却还是慢了那么一丝。
利用风致动作变形走样的瞬间，混沌抽身飞射远方的风刹那。
风致此时状态异常，混沌没把握在短时间内干掉风致，同时也处于不愿硬拼的想法，故而混沌舍弃风致，准备先干掉防御孱弱的风刹那。
混沌身法不如风刹那，但绝对速度上二者旗鼓相当。再加上突然袭击，把握还是很大的。
混沌一动，风刹那立刻看穿混沌意图。冷笑一声，同步抽身后退。
双方速度相差不大，距离又这么远。混沌居然白痴到以为自己反应不过来？
心中如此想着的风刹那后退的同时正要开口嘲讽几句，突然发现本该飞退的自己此时正在全速冲向混沌。
“这不可能。”风刹那心中大骇。
混沌的领域是有范围的，自己一直处于范围之外，即便混沌前冲，自己也在同步后退，怎么就被它的领域给影响了？
风刹那当然想不明白，混沌的领域确实有范围限制，风刹那对领域的范围也把握的很好。
可惜，风刹那不知道，混沌可以将领域集中在某个方向，从而扩大单一方向的延伸范围。
这个技巧混沌极少使用，而且只能维持极短的时间。不过放在突袭上，往往就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风刹那一时不察中招，飞退自然就变成了前冲，此时在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了。
反正自身防御根本不足以挡住混沌，还不如全力反击，起码死前还能重创混沌，给己方创造优势。
因此，混沌巨大的爪子当头拍下的同时，风刹那没有防御，而是全力出击，八劲合一下的“两断刀”照着混沌巨大的头颅便砍了过去。
而混沌则是拼着受创也要一举干掉风刹那，他一死、风致便不足为惧。
至于蒙力和钩吻，混沌根本就没把这二人放在眼中。
钩吻无论修为还是境界都不足为虑，蒙力肉身强悍、真元也封顶天道上限，正面硬刚确实实力雄强。
奈何境界是其短板，在加上速度拖累，所以混沌还真就没太在意。
“噹”，混沌和风刹那的攻击同时命中，却并没有击中对方。
一柄巨大的宽厚重剑横在二者之间，混沌的利爪、风刹那的斩击，都被这柄重剑抗下，避免了两败俱伤的场面。
重剑微颤，一股震荡之力将混沌和风刹那迫退，跟着便传来一道雄浑的嗓音。
“殿下，我这便宜妹夫是无耻了点，说实话，我也看他不太顺眼，有事没事就想揍他一顿。可他要是真挂了，我家妹子得多伤心啊。所以，能否给在下一个面子？”
第二十五章：无耻、天理何在
正自激战的双方闻言同时望向发声方向，但见一赤膊上身，红发赤瞳、气势惊天的精壮男子，正悬浮半空，笑盈盈的看着众人。
这般形象、如此气势，当世除那位六绝“杀帝”之外，更有何人？
“大哥......”风致瞬间散去双剑，梨花带雨的扑进风战怀中，放声大哭。
混沌、饕餮同时大惊，尤其是已受重创的饕餮，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惧吼道：“这不可能，那么强的破坏力，就是四方仙帝，如此的自爆手段也必然陨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风战下意识的扣了扣自己的脸颊，微微一笑道：“四方仙帝层次太高，他们有什么威能我不清楚，不过在下确实好端端的活着，殿下若有疑心，大可过来一试。”
饕餮脸色瞬息多变，最终还是没有动作，就这么远远的盯着风战，眼神中既有恨意又有惧色。
方才的惊天一爆，威力只要在强上那么一分，饕餮很可能就会被送去长眠，等待不知多少岁月才能苏醒。
确切的说，混沌如果没有冒险及时救援，饕餮在爆炸余威中在多待一会，依然有很大概率会回归时间长河。
如此威力，饕餮着实心悸。此刻风战不仅没死，看起来还神完气足，饕餮实在不敢去赌，万一风战还能再来一发自爆，到时候不管风战死不死，饕餮都必死无疑，连长眠的步骤都可以省了。
此时混沌已经退回饕餮身边小心护卫，饕餮战力受损严重，混沌很担心风战会对重伤的饕餮下手。
将饕餮护在身后，混沌正面面对风战，嘶鸣道：“汝虽看来无碍，但方才的爆炸威力那么强，本王不信汝真的一点都没有受影响。”
风战冷笑一声，伸手召回“泰阿”，朗声道：“有事没事一试便知，何须多言？”
说罢，风战随手舞了几个剑花，宽厚巨大的重剑在其手中轻如无物。
伴随舞剑动作，滔天烈焰再次席卷天空，范围赫然涵盖数里方圆，将敌我双方统统纳入领域范围。
风致感应了一下红莲领域，惊喜道：“恭喜大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实力又有精进。”
风战宠溺的摸了摸风致额头道：“大惊小怪，没这点实力，怎么做你大哥？”
话音未落，风战反手一指弹在风致脑门，沉声道：“我还没说你呢，看到大哥自爆就认为我死了？你对大哥是不是也太没信心了点？你说你动不动就拼命的毛病跟谁学的？”
风致摸着额头，小声嘀咕着：“说到拼命，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大哥您教训的是。”
风战哼了一声，踏前一步将风致挡在身后，右手一抬，重剑直指混沌，开口道：“殿下，可以开始了吗？”
混沌沉思片刻道：“本王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
“殿下客气，您是想问在下如何在方才自爆后还能存活的？”
“正是。”
“你做梦。”蒙力凶狠的喝道：“这等隐秘，我们怎么可能告诉你？”
“哎...”风战挥了挥手道：“蒙力兄，我人族乃礼仪之邦，殿下好歹也贵为妖王，不要失了礼数。”
“再说。”风战邪魅一笑，继续道：“殿下生存恒久却还不死，那么大年纪的老人家了，有点好奇心也正常，做晚辈的怎么也该满足一下它老人家吧。”
风刹那将手中雪夜一转，又化作折扇轻轻摇动道：“明明是骂老不死的，居然不带半点脏字，大舅哥何时学会如此文雅的说话了？”
风战对风刹那比了个中指回应，跟着继续道：“其实也没什么，红莲业火进阶的附带能力罢了。”
混沌瞳孔一缩，开口道：“愿闻其详。”
四大业火出世极少，诸天万界、恒久岁月总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这还是传闻，亲眼得见者更是绝无仅有。所以尽管四大业火传闻众多，但其中多为杜撰甚至是意淫。
与这等神物有关的事情，任何存在都不可能无视。
“其他业火我不清楚，不过幼生、成长、成熟、大成、完美，这是红莲业火的五个阶段，每次进阶都会提升宿主的肉体强度，除此之外，每个阶段还有其特有的异能。”
风战抬起左手，掌心一朵火苗徐徐燃烧。
“幼生期，红莲业火赋予了我超强的恢复能力，无论受到多重的伤，只要没有当场毙命，都能恢复如初。”
火苗形态逐渐固话，变成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成长期，除了恢复能力更强之外，还会对宿主进行反哺，并且提纯宿主的力量。到了这个阶段，即便我整天玩乐，真元也会自行扩张、提纯。”
说到这，风战嘿嘿一笑继续道：“拥有了这玩意，在修为方面，纵然整天吃睡享乐真元也会不断精进，真是作弊利器啊。”
说话间，红莲缓缓绽放，从花骨朵变成盛开的莲花。
“至于成熟期嘛......除了将前两项能力大幅加强之外，只不过多了一个没啥意思的异能罢了。”
风战所说没啥意思的话，两大妖王半个字都不信。
这个异能必然和风战自爆后还能存活有关，身为首个受害者的饕餮不由愤恨的腹诽道“你他娘的放屁。”
“这个异能其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复活术，简单点来说，就是宿主死掉了，红莲就会把宿主复活。只要红莲火不灭，就可以无限复活宿主，很简单很普通的。我将这异能取名叫大回天术，当然只是因为这样叫起来比较响亮而已。”
说着风战“嘿嘿”一笑，笑容充斥着贱兮兮的感觉，全然无视敌我双方齐刷刷鄙视的眼神。
有了这个技能，那不就等同真正的不死之身了？这种异能也叫普普通通，这他娘的叫挂逼好么？
“你放屁。”饕餮终于安耐不住喊出了心声。“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全无道理的异能？”
混沌也恼羞成怒吼道：“大胆，汝如此戏弄吾等，这是在拿吾等开心不成？”
也不怪两大妖王恼怒。平心而论，不管何等存在，听闻这样的异能，都难保一颗平常心，第一反应绝对都认为是胡说八道，被人戏弄。
“不信啊？不信我也没有办法。”风战无奈的耸了耸肩继续道：“是与不是，殿下一试便知啊。”
混沌终于安耐不住，嘶鸣着冲向了风战。“汝找死。”
“哼”风战毫不示弱，双手持剑正面对上了混沌，二者凶狠的碰撞在一起，嘶鸣和怒吼中又双双错身飞过。
一大一小两团鲜血挥洒当空，赫然是两败俱伤。
二者全然不顾自身伤势，第一时间转身前冲，居然又是正面硬刚。
风战狞笑着喝道：“怕你？”手中凶剑前指，目标正是混沌心脏位置。
眼看二者就要再次接触，黑幕突然将二者笼罩。
战圈之外的风致和风刹那同时惊呼
“糟糕”
“混沌领域”
话音未落，伴随着惊天气势，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沛然勃发，以势不可挡的汹涌气势冲破混沌领域。
领域之力轰然破碎，风战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全身上下血雾缭绕，气势力量已然提升到临界点，正是自爆的征兆。
饕餮心惊胆战的吼道：“又来？”
混沌二话不说立刻发动秘法全力提升速度，偌大妖躯带着残影掠过饕餮，一口叼住后者头也不回的远遁而去。
风战上次自爆便重创饕餮，战力略逊饕餮一筹的混沌更没把握应对自爆，一旦被打中，下场只会比饕餮更惨。
最关键的是，两大妖王都拿不准风战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四大业火实在太稀有了，稀有到以四凶之能，也只是在上古神战中，远远的见过那么一两眼，说到体验其威能，彼时犹如蝼蚁一般的四凶，又何德何能？
而且同一业火绝不会同时存世两朵。也就是说风战寿终之前，红莲业火绝对是他的专属。
这等神物，或许真有不合逻辑的强力异能也犹未可知。
即便风战复活需要时间，甚至真的自爆身亡。两大妖王的结局也好不到哪去，别忘了人族一方还有数名生力军，届时身受重创的饕餮和混沌下场可想而知。
这种无论输赢都是极惨的赌局，两大妖王哪里敢赌。
这种无解的变态异能，在没有想出应对之法之前，撤退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故而，一见风战自爆，混沌全然不管真伪，立刻抽身跑路。
两大妖王一去，风战立刻散功。整个人顿时有些萎靡，全身鲜血淋漓，显得惨不忍睹。
“大哥”风致第一时间靠过来，心疼道：“你没事吧？”
风战没有理会风致，而是远眺妖王离去的方向，直到确认妖王是真的离开，这才开口道：“你大哥我这种惨样能叫没事？刚才差点就挂了。”
风刹那关切道：“大舅哥你不是说只要红莲不灭，你就可以无限复活吗？”
风战白了一眼风刹那，说道：“这你也信？两大妖王蠢，你比它们更白痴。你们也不想想，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变态的异能存在。”
蒙力不解道：“可是，你之前真的自爆又复活了啊。”
“你是猪啊。不，你比猪还笨。老子要真有这种异能傍身，上去抱住对方直接自爆，一次炸不死就在来一次，直到炸死它们为止，哪还用得着和混沌讲那么多废话。”
“大哥，你的意思是？”
面对小妹，态度自然不能和他人一样，风战柔声解释道：“成熟期的红莲业火确实拥有复活异能，不过并不像我说的那么夸张。不仅发动一次之后会很久没得用，而且复活后遗症也很多。”
钩吻凑了过来，弱弱的开口道：“这么说，你那番话都是骗它们的？”
“那倒也不是，除了复活这个异能被我夸张了很多之外，其他都是真的。也没什么啦，一般般而已，低调，低调。”
说罢，风战双手叉腰哈哈大笑，不过笑到一半便收了笑声，只是维持着夸张的造型。
风刹那长叹一声道：“大舅哥，你本就强的不像样子，如今又有这般变态的红莲业火相助。如此无耻，天理何在啊。”
蒙力探头看了看风战，疑惑道：“风兄，你怎么只笑一半就不笑了？”
“这人啊......”风刹那来到风战身后轻轻一碰，风战便仰头后倒，正好倒入后者怀中。
众人见势急忙扑了过来
“大哥”
“风兄”
风刹那怀抱风战，无奈道：“晕倒也要凹造型，大舅哥您也算千古第一人了。”
第二十六章：问责、局势不利
西北大荒身处，无名洞府内再也没有往日那般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上古尸族的血池大阵几近枯竭，四周墙壁上的血色符文消失大半，剩余的小部分也大多黯淡无光、残缺不全。
昔日穷奇栖身的平台上一字排开三把高背石椅，左右两把全都空着，只有当中一把石椅上坐着一人。
那是一个身穿黑袍、身材高挑的女人，一头浓密黑发随意披散，一双惊人长腿交叠在一起，女子赤着双脚，玉足娇嫩白皙，极具诱惑力，足尖黑色的指甲平添了许多的妖艳和神秘。
同样嫩白的右臂架在扶手上，右手支着额头，凤目微闭，似睡非睡。
和吹弹可破、嫩白透红的皮肤以及近乎完美的身材相比较，女子的那张脸则是略显“普通”。
其实无论脸型还是五官，女子的长相实数上佳，比之国色天香或许不足，却也足以称得上一等的美人。
所谓的“普通”实在是因为其身材、肌肤实在是太过完美的结果。
不可否认，石椅上的女人魅力十足，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绝对的祸国殃民。可惜，对上她的气质，这些外在的种种统统不值一提。
这个女人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她的气质，那是一种独特的、无法言喻的气质。
通常气质是可以被描述的，比如高冷、比如傲慢、比如风骚妖艳、比如知书达理，就连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这样的词汇，其实也算是气质的一种表述形势。
可是这个女人身上的气质非常难以界定，虚幻缥缈、如梦似幻。
这女人正是觉醒之后的凌霄、凌非烟，此刻凌非烟慵懒的斜靠在石椅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石台下方，零散半跪着几个身影。
为首一人同样一身黑袍、黑发披肩，五官面容相当中性、雌雄莫辨，正是上古四凶之一的穷奇。
“殿下，吾等无能，此次行动不仅失败，而且损失惨重，请殿下责罚。”
凌非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之后便没了下文。
“一群没用的废物。”随着一声叱喝，空着的两个石椅上诡异的出现了两道身影。
同样的一身黑袍，不同的是左手那个全身被黑袍包裹，完全看不到任何裸露的肌肤，更别提五官长相了。
右手那位顶着一颗光头，浓眉大眼长相相当英武，隐藏在黑袍之下的身材亦是相当魁梧壮硕。
来的这两位正是尸族祖先，上古僵尸始祖“将臣”以及“赢勾”
二人分别在凌非烟左右落座，而身居首位的凌非烟依旧一副慵懒模样，没有丝毫反应。
自从黑化觉醒之后，受到“凌非烟”的人格以及大觉寺“万佛洞”净化佛力的影响，凌非烟经常性的会出现这样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情况，将臣、赢勾二人已经习以为常。
坐在右手位，长相威猛的赢勾冷哼一声，怒道：“十大妖王尽出、十三头大妖随行、妖尊、妖将无数，这样的阵容，交代的任务一件没有完成不说，汝等居然还如丧家之犬一般大败而归。汝等......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梼杌、穷奇、饕餮、混沌、鬼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承受着上位血脉的冲击，五大妖王艰难抵御、汗如雨下。
“三弟，可以了。”随着将臣的发声，赢勾冷哼一声，收回了气势。
洞内沉寂了片刻，将臣方才开口道：“本次行动失利实非汝等之责，汝等辛苦，先以恢复伤势为紧要，下去休息吧。”
将臣这话，意思明白就是不在追求责任，几大妖王如释重负，连忙跪谢后，离开洞府。
等到几大妖王离去，赢勾这才开口道：“二哥，这几个废物如此不济，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留着何用？”
将臣拂去头罩，一头紫发、血眸双瞳，皮肤白中透青，面容英俊刚毅中透着上位者独有的威严。
“这次失利确实不能全怪它们，十妖实力有限，咱们着实低估了人族的实力，在加上那些变数，它们的失利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那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它们，如此大败完全不做处罚，威严何在？”
“老三。”将臣打断了赢勾的话，继续道：“九婴死在南疆，腾蛇、傲因亡于自在宫，算上在须弥山被封印的祸斗，十妖已去其四，洪荒大阵无法运用，十妖的价值确实已经不大，不过也不能说全无用处，暂且留着它们，就算要它们死也要让它们死的有点价值不是吗？”
赢勾冷笑一声道：“二哥说的有道理，那就让这几头废物在多活几天好了。那现在......”
“现在.....”随着慵懒的嗓音，凌非烟终于睁开双眼。
“大姐”
“大姐”
“嗯”凌非烟坐起身来，开口道：“现在有几件事要立刻搞清楚。”
凌非烟起身轻踱几步，赤裸双足踩在空中，始终没有沾染地面。
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凌非烟道：“首先是三大封禁之地，神罚谷、鹤鸣山两处天道封印被破坏，可实际造成的效果却远不及我们的预料，必须查清缘由。须弥山那里虽然行动失败，但毕竟在很大程度上污染了结界，看是否有办法彻底破坏。”
赢勾点头道：“鹤鸣山和神罚谷，我与二哥分头去过看过了。”
“如何？”
将臣摇了摇头道：“很不好。”
“百里无极和清虚这两个老东西。”赢勾愤恨的咒骂了两句。
将臣继续道：“百里无极性格确实刚烈，不仅一刀断送自己和大势宗，更彻底引爆整个封禁。周围千里之内，天地元气确实一度混乱不堪，有大规模地震的迹象。”
凌非烟追问道：“封禁符文怎么样了？”
“全部被引爆，解封十分彻底。”
“这不是好事吗？”
“不。”将臣摇了摇头，道：“封禁确实被完全解开，人界天道封禁的上限对比以往确实有所提高。不过造成的破坏却十分微弱，南疆的伤亡情况也不及咱们预想的万一。人界的尸气总量距离咱们的要求还差的很远。”
凌非烟不解问道：“怎么会这样？”
将臣回应道：“根据我的勘察，应该是有人出手引导絮乱的天地元气，借此平复了地震等自然灾害的发生，所以南疆人族的伤亡率才那么低。”
赢勾面色难看的开口道：“结合梼杌它们的叙述，应该就是那名神秘人类，利用了狂暴的天地元气，不仅一手平复灾祸，更顺道促使风刹那几人进阶。”
“嗯”将臣点头道：“我等猜测，那名神秘人类，应该就是被鬼道十三坟打入初始之地的沈逸风。只有他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虽然想不通他是如何离开那个特殊地方，但这样的超级高手是不可能凭空冒出来的，除了沈逸风外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尤其是诸界隔绝的特殊时期，更是杜绝了他界强者干预的可能。”
听到沈逸风的名字，凌非烟的表情出现一丝的不自然，不过转瞬即逝，没有被人察觉。
“继续说”
“至于鹤鸣山......”将臣随即低沉，赢勾接过话头道：“鹤鸣山那个清虚老道不仅阴狠，还很毒辣。”
赢勾咬牙启齿道：“鹤鸣山的天道封印被破坏的程度相当有限，可是棘手程度却比完整时期高了十几倍。”
将臣继续道：“那老道揭开了封印，却没有彻底解除，而是将所有的封印符文彻底打乱，原本条理清晰的封禁符文，现在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无从下手。”
赢勾道：“鹤鸣山的封印符文被清虚干扰后，由于失去了稳定性，一直在持续衰竭，大概有个几百上千年的时间，封印自己就会消失，这个过程中，人界的封禁上限也会缓慢提升。关键是时间太久，而且这样的解除方式太过温和，完全造不成我们想要的效果。”
“清虚那个死老鬼。”用力锤了下扶手，赢勾继续道：“我与二哥评估过，除非使用蛮力引爆，否则的话，合咱们三姐弟之力，大概需要一千多年的时间才能彻底理顺，然后在用三百年才能解开。可现在想要蛮力硬来，根本就不可能了。”
“三弟所言极是”将臣道：“正常情况下的天道封禁，只要找到对应节点并将其破坏，自然可以引发连锁反应，借此破坏整个封印，这是我们此前的策略，百里无极也是用这个办法将神罚谷一次性引爆。可现在被清虚这么一弄，根本找不到关键节点，想要蛮干就必须同时冲击所有的符文。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等同和三大古神隔空比拼力量。”凌非烟叹了口气道：“不用想了，那需要的力量层次，远非我等所能比拟。除非寻回主上，只有主上才有这样的力量。”
“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赢勾道：“三千藏剑的起手式确实可以借用封禁符文的力量，可那毕竟是天授之剑，清虚如何学来？即便他能用的出来，那也只是借用而已，别说打乱符文了，就算是想撕开一个口子都没可能啊。清虚老鬼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将臣沉思片刻，轻道：“清虚如何学会天授之剑的我不清楚，可我大概知道他是如何打乱封禁符文的。”
一旁的凌非烟则是长叹一声，低沉无语。
第二十七章：壮哉、清虚之志
面对赢勾的疑惑，将臣缓缓给出了答案：“清虚在最后一击中，在三千臧剑起手式中同步融入了自己的灵魂，借助引爆灵魂之力，达到扰乱封禁符文的效果。”
赢勾眉头一皱，顿时道：“这不可能，引爆灵魂之力，意味着断送轮回，自此彻底消失。别说再也没有重生可能，就连回归冥府、重入六道投胎的机会都一并断送，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以他的实力，就算做不到定向转生，也可以保留资质甚至是部分记忆投胎，来世便可再续今生辉煌。”
说到这里，赢勾站起身来来回挪步道：“轮回转生，这是连仙庭、佛国那些老不死的都无法拒绝的诱惑。那个老牛鼻子，何以能如此决绝？”
环抱双臂、飘浮半空的凌非烟悠悠道：“你说的没错，只要是生命，就无法拒绝和永生相关的一切，可是......”
说道这里，凌非烟再次长叹一声，道：“有一种人，他甘愿奉献、不为自己只为他人。为了万千大众、为了那些他甚至根本不认识的人，为了守护他心中所谓的道义，愿意赌上一切，无条件的做出任何牺牲。”
“清虚，他无疑就是这种人。”将臣的语气、神情也显得有些低沉道：“当起手式沟通封禁符文的那一刻，清虚必然是从中明悟了符文的意义，从而推断出我族意图，这才有了最后的舍身一击，不仅可以破坏我族行动，更可以缓步提升人界力量上限而不造成太大影响，一举数得。”。
“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人。”赢勾撇了撇嘴道：“这个老牛鼻......这个清虚，真是可怕。”
“是啊，这样的人无疑是可怕的。”凌非烟抬头看向洞顶自语道：“更可怕的是，人族这样的存在并非个例。”
赢勾无力的坐回石椅道：“想要拿下人界，绝非易事啊。”
他们对清虚的猜测相当准确，可惜却也并不全面。
除了他们所猜测的可能之外，清虚还留下了其他的后手。而这些后手，亦是影响人界未来走向的重要因素之一。
三姐弟一下子沉默，洞内也跟着沉寂下来。
片刻后，将臣忽然开口道：“对了，我在鹤鸣山似乎感应到了主上的气息。”
凌非烟瞬间转身，惊道：“什么？”
赢勾也因为兴奋，蹭的一声站起身来吼道：“二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凌非烟追问道：“什么叫似乎？”
将臣皱了皱眉，说道：“我在勘察鹤鸣山的时候，感受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微弱气息，和主上十分相似。只是当时鹤鸣山天地元气异常絮乱，再加上封禁符文的干扰，我也不太敢确定。”
“应该不会错的。”凌非烟沉思道：“那样的环境下，任何气息都会被第一时间抹去，能够遗留下来，足以证明拥有者超乎想象的强悍，就算是你我的气息，也不可能在那样的环境下存续太久。”
“太好了。”赢勾用力击拳道：“能比咱们兄妹更强的存在，又有多少？尤其是在这人间界。这么说，必然是主上无疑了。”
“可是.......”将臣疑惑道：“若真是主上，从气息判断纵然不是彻底觉醒，也必然有相当程度，起码也是拥有了自我意识，如此为何主上不召唤我等？”
凌非烟右手抚额头，从刚刚开始头部就一直阵痛，这本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有此情况只能是另一个“凌非烟”的残存意识又在作怪。
轻揉额头缓解阵痛，凌非烟说道：“或许是主上并未觉醒，只是单纯的无意识散发出的气息。也或许是因为那里的环境刺激下主上刚刚觉醒，之所以不召唤我等，是因为觉醒时间尚短，状态还不稳定？总之很难说，主上行事一向神秘莫测，非我等所能揣摩。”
“不过......”凌非烟话锋一转道：“无论如何这是好事，说明主上确认身处人界，而且回归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需要重视。”将臣缓缓道：“应该说是一个人，自在宫那个风战，他太棘手了，在人界，他已然拥有了足以威胁我等的力量。”
“嗯。”凌非烟飘在半空，手指轻揉着额头道：“红莲业火的层次实在是太高了，完美状态下的红莲业火，是连仙帝、古佛都趋之若鹜的存在。抛开种种异能不谈，单是自身威能也足以威胁我等。”
将臣点头道：“是，似这等神物，成长周期极其漫长，按理来说对我们筹划之事影响非常有限，可不曾想到风战运气如此逆天，这么短的时间内，红莲业火居然两度进阶，从幼生体直入成熟期。目前我们还有办法强压风战一头，可倘若红莲再次晋级，那就不好说了。”
凌非烟道：“人族运势居然如此之好，实在出乎我们所料。可风战根基已成，已非寻常手段可胜。除非有机会一战毙之，否则......通知下面的人，先避开吧。”
将臣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我会密切关注这个风战，若有机会一定不会放过。”
一直在倾听的赢勾突然表情一变，开口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主上既然在人界转生，那会不会并非是妖兽形态，是不是有可能转生成一名人类？”
“当然，而且可能性很大。”将臣回应道：“主上转生不会有任何种族上的限定，既然重生在人界，那么成为一名人类也合情合理，你到底想说什么？”
赢勾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是否有可能沈逸风便是主上的转生体？”
将臣、凌非烟同时惊道：“你说什么？”
“我...我也只是突然有了这种猜测。”赢勾不太自信的继续道：“沈逸风天脉异体，惊才绝艳、博古通今，修道不过数年，真元进境一日千里也就罢了，关键任何战技一学就会、不学也会，而且佛、道双修、创下无数奇迹，这样的旷世奇人，人界从古至今何曾拥有？”
顿了一顿，赢勾继续道：“当日西北暗算沈逸风那一战，战场曾有陌生的妖王级气息出现，朱厌亲身前往，并未寻到有妖王的存在。后来判断要么确有新的妖王出现，但被狂僧干掉。要么就是鬼道十三坟最后一击威力超出预期，导致外泄的气息与妖王级相似。”
来回挪了几步，赢勾道：“前者可能性极低，且不说妖王极难诞生，有我们所未知的妖王更是绝无可能。就说真有新妖王，敌不过狂僧正常，可不至于连逃都逃不掉吧？所以那道妖王气息，都被认为是鬼道十三坟所发出，可是除了最后一种可能之外，会不会那气息是沈逸风发出的？”
将臣一愣，随即思索道：“确实有这个可能，当日战场上，据说沈逸风曾纳妖气入体达到肉身妖化的效果，只不过那一战结果达到预期，所以穷奇它们并未过多询问过程，此后我等苏醒也并未深究，由此忽略了这个信息。此番三弟你这一说，我才想到这个问题，那一战沈逸风同时驱使妖、佛、道三种不同的力量，这根本就没可能。除非......”
“除非沈逸风就是主上。”凌非烟一针见血道：“只有混沌之力，才能兼容各种不同力量。放眼诸天万界，唯有开天辟地时最初诞生的四大古神才拥有混沌之力。也只有他们，才拥有能够自由操控混沌的能力。如果他真的拥有混沌之力，那能够从初始之地回来也就能说得通了。”
“可是不对啊。”凌非烟话费一转，疑惑道：“如果沈逸风真是主上，那和其他三位古神乃是死敌，又为何能领悟出自三大古神之手的天授之剑《三千臧剑式》呢？旁人或许不知，可咱们很清楚，三千臧剑存在的真正意义其实就是为了抗衡主上的。这，说不通啊。”
赢勾想了想，开口道：“有没有可能沈逸风真的是主上转生体，只是他诞生了独立的自我人格，进而压制了主上，将其禁锢在自己体内？若是如此，那么作为单独的个体，沈逸风能够领悟三千臧剑也就说得通了。”
“没可能。”将臣挥了挥手道：“主上意志和力量何其宏伟，就算是三大古神，任何一个单独面对主上，都不是主上的对手，何况区区一个沈逸风？”
“难道是三大古神先我们一步确认沈逸风是主上的转生体，从而联手对沈逸风做了点什么，这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这种说法倒是有些可能。”
“好了。”凌非烟摆了摆手，打断了将臣和赢勾的讨论。“既然人界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大概率是沈逸风，那么无论他是不是主上的转生体，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都一样。”
说到这里，凌非烟看了眼洞外道：“十妖的事，二弟处理的很好，它们现在还很有用。让它们全力打探那神秘人的下落，必要的话你们出动一下，亲自过去探探虚实。”
“没问题。”将臣点头道：“一有消息，我亲自动手。”
“嗯。”凌非烟继续道：“确认是沈逸风的话，立刻动手把他干掉。如果他是转生体，主上必然会因此觉醒。如果不是，那么杀了他对我们后续......啊。”
话未说完，凌非烟突然一声惨叫，双手抱头痛苦不堪。
“大姐，发生什么事了？”
“大姐，你怎么样？”
将臣、赢勾兄弟二人从旁扶住凌非烟，急切的询问着。
“头好痛。”
将臣搀扶着凌非烟，急道：“三弟，快打开血池密室，送大姐闭关疗伤。”
赢勾应声道：“好。”说罢飞身后退，整个人贴在了石台后面的墙壁上，随即身躯如波浪一般扭曲，整个石壁也随之产生阵阵涟漪，隐隐露出后面一整块巨大的血红色宝石。
凌非烟纵身飞向石壁，跟着身躯逐渐淡化，直接融入宝石之中。
等到凌非烟消失在宝石内，石壁再次涟漪，赢勾的身影这才重新显现。
“大姐觉醒多日，居然还无法彻底消除影响。”
将臣脸色铁青，冷冷道：“万佛洞接引的上界佛国佛力，源头出自三世佛，虽然下界的力量远没有本体那么强，可影响也不是轻易便能消除的。”
说罢，将臣担忧的看着石壁道：“可恶，定然是佛力强化了凌非烟的灵魂，这才致使大姐到现在还无法彻底消除凌非烟的影响。”
“不会吧。”赢勾说道：“就算是佛力能够强化灵魂，可也需要本体有足够的意志力才行。凌非烟不过区区人类，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意志和灵魂之力？”
“不好说。”将臣道：“大姐的事，咱们兄弟帮不上忙的，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去办大姐交代的事，只要寻回主上，那么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第二十八章：相遇、鹤鸣遗迹
南疆，大势宗总坛遗址。
曾经制霸南疆，位列天下三大圣宗之一的大势宗总坛，随着本代宗主刀魔百里无极的以身殉道，已然烟消云散。
不仅是总坛所在，就连整个神罚谷此刻也是一片废墟。
梼杌、饕餮、混沌、九婴，四大妖王统领三头大妖数万妖兽席卷南疆，人族奋起反击，连番激战妖族大军尽灭，梼杌、饕餮、混沌重伤，三头大妖以及妖王九婴阵亡。
如此辉煌战果的背后，是人族的森森白骨、是南疆修道界近乎全灭、是百里无极、白虎首尊这等人界强者的以死相拼，这一战，人族付出的代价远非惨痛二字所能形容。
大势宗巅峰时期虽然人数是三圣宗最少，可也有近万人，而现如今还活着的不过区区百余。
日前，在地心火眼之战中，“杀帝”风战王者归来，仅凭一己之力重创饕餮在先，逼退混沌在后。以战败四凶其二的傲人战绩，一举登顶人族至强者宝座。
至此，人族第一强者这样无上荣耀的归属，再无悬念。
此役，风战浴血奋战、身受重创、力竭昏迷，整整两日方才苏醒。
之后，因心中过于牵挂自在宫的情况，风战、风致兄妹二人不等自身伤势恢复，便动身返回鹤鸣山。
而归属大势宗门下的风刹那，虽和风致有夫妻之名，奈何宗门被灭，而风刹那不仅是前任宗主百里无极的唯一义子，更是目前大势宗最强者，无论他本人是何意愿，都只能接下宗主之位，统领大势宗东山再起。
如是，这对自定情后便聚少离多的小两口，再次分道扬镳。
这些劫后余生的大势宗门人，此刻正在总坛内细致的搜索，总归是不能绝了心中那渺茫的希望。
“我找到了。”新生代八杀将之一的藤山高声呼喊，双手捧着一些碎片，那些碎片寒芒毕露一看便知是顶级神兵的残骸。
“宗主、两位长老，你们看这是否是虎啸？”
风刹那接掌大势宗宗主之位后，为了尽快重建大势宗，遂将幸存者进行了重新任命。
上代“八杀将”早已凋零，还活着的只剩下罂粟和尊虎二人，而目前的幸存者中，属于上一辈的“老人”连同这二人在内，一共不过十余人。
抵御妖兽大军的战斗中，大势宗所属皆是强者在前，新人殿后，导致高手凋零、活下来的百余人中几乎大多数都是新生代。
感念这些“老人”对宗门的贡献和牺牲，风刹那将这些“老人”组成联合长老会，封了长老头衔。而罂粟和尊虎则成为太上长老，统领长老会。
按照南疆传统，联合长老会如果半数意见一致，甚至有弹劾宗主的权利。
之后，同列“六绝”之一的蒙力，成为了副宗主。而钩吻则与其他七位新生代组成了新一代“八杀将”。
钩吻继承了其师罂粟的头衔，号“毒杀将”。其他七位杀将分别是“炎杀将”权烈、“鬼杀将”影、“血杀将”血狱、“兽杀将”怒狼，“巫杀将”黑狐，“破杀将”百里煜，“冥杀将”腾山。
八杀将以战力排名，钩吻毫无疑问的拿下首席，而腾山则凭借《辟易诀》和神兵冥魂位列次席，擅长巫蛊之术、心思缜密以狡诈著称的黑狐成为探花。
以上，便是如今大势宗最核心的武力集团。
成为太上长老的罂粟轻抚着神兵碎片，悲痛道：“没错，确实是白虎首尊的佩刀虎啸，白虎首尊玉碎时，虎啸自断殉主。神兵有灵，和它的主人一样，都那么刚烈，都那么值得敬重。”
百里无极和白虎首尊二人终战皆是十死无生的舍身技，在加上后来引发的大爆炸，导致两位强者尸骨无存。
幸好寻获神兵残骸，至少还有个念想。
风刹那曾目睹白虎首尊最后挽歌，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道：“将所有碎片收集、妥善保存，日后有机会我将亲上鹤鸣山，送虎啸和首尊英灵魂归。”
正自感慨中，不远处的祭坛那里传来惊呼，跟着便是一阵骚乱，众人乱哄哄的一边高呼，一边跑向祭坛。
“凶牙，是凶牙。”
“找到凶牙了。”
“百里宗主的佩刀在祭坛下面。”
风刹那化身成风，一个闪烁便来到祭坛处，原本的祭坛所在此刻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此刻的洞内正传来尊虎痛哭声，风刹那纵身跃入深洞，但见尽头废墟已被挖开，尊虎正跌坐其中，怀中抱着一柄长刀嚎啕大哭。
“凶牙”——大势宗刀魔百里无极苦寻半生的神兵，伴随其对阵最强之敌直至生命终结的佩刀。
百里无极舍身之时，亲手掷刀尽碎上古符文，引爆神罚谷，成功重创四凶之首的梼杌，并和妖王九婴同归于尽。
上古符文的爆炸威力太强，“凶牙”承受不住遭受重创，此刻刀身斑驳，伤痕累累、残缺不全。
“宗主。”尊虎哭的撕心裂肺。
“义父。”风刹那上前几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眼泪瞬间打湿了地面。
蒙力自洞顶跃下，重重的砸在地面，“轰”伴随重物落地声，蒙力一言不发大步来到风刹那身侧，扑通跪倒“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在抬头时，额头一片殷红。
大势宗众人跪倒一片，为已故百里无极默哀，洞内除了哭泣声，再无其他。
一抹阳光从缝隙中洒下，正照在残破的“凶牙”之上，为神兵平添了许多的萧瑟。
就在此时，“凶牙”突然刀芒暴涨，从尊虎怀中自行飞出，悬停洞穴半空，阵阵刀气掠过跪地哭泣的风刹那。
风刹那紫发青衫无风自动，雪夜刀从其体内自行抽离，径自飞向残缺的“凶牙”。
“呛......”凶牙残骸和雪夜名刀诡异的开始了融合。
确切的说，是凶牙正在不断分解，融入到雪夜刀身。
“不...”风刹那一声长啸纵身扑向神兵，强行将正在融合的两大神兵分离。
“咣当”一声，凶牙无力跌落地面。
风刹那连忙上前拾起凶牙，双手各持一刀，细细观察。
短短一瞬，凶牙便分解了不少，刀身更加残破，锋芒比之刚刚也暗淡了许多。
雪夜在形状和大小上对比以往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曾经光洁的刀身出现原属于凶牙的独特纹路。
除此之外，新生雪夜最大的变化，便是那异常锋锐的刀锋，和隐隐透出的霸道气息。
握上凶牙的那一刻，风刹那接收到一股独特的灵波传送，立刻明白了百里无极最后的安排。
“凶牙...义父”风刹那无语哽咽。
半空中，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急速掠过，一者炽烈霸道、一者冰冷森寒，正是风战、风致兄妹二人。
地心火眼一战后，由于心系宗门，兄妹二人不顾自身伤势未愈，马不停蹄的赶回鹤鸣山。
这一路遭遇数次袭击，无论妖兽还是人族败类，也不论实力强弱、位阶高低，无一能够稍阻二人进程，统统被剑气无情绞杀、死无全尸。
进入鹤鸣山近郊，二人运足目力，远远的看到此刻宗门现状，心头具惊，速度在快几分，宛如流星一般飞向鹤鸣山。
原本鹤鸣山分前后两座山头，如今前山已被夷为平地，而后山虽然在“八荒剑阵”的守护下得以幸免，却也是处处残破、狼狈不堪。
兄妹二人落在前山废墟之中，眼见此情此景，风致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两行热泪立时便躺了下来。
风战双拳紧握，只觉得胸中似有一团火焰在不断燃烧，过度的愤怒导致表情也有了几分狰狞。
连续数个深呼吸强行压下心中怒火，风战展开灵识搜索，在红莲业火的帮助下，断断续续得到一些片段，虽遗失很多，可还算是能拼凑出大概过程。
“师尊......”两行清泪悄然落下，风战开口道：“我与妖族不共戴天，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没有咆哮、没有咬牙启齿甚至语气都没有丝毫的愤恨，只是其中透出的坚定和森寒，令人心悸。
哭泣中的风致听到此言，缓缓起身擦掉眼角热泪道：“自在宫的每一滴血，都不能白留，每一条人命都要和妖族算的清清楚楚。”
“说得对，伤心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愤怒也一样。报仇这种事，只要去做就好了，无论敌人有多少，只要一直杀，总有杀光的一天。”
风战环顾四周，继续对风致说道：“先勘察一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
“嗯。”风致点了点头道：“宗门被灭，但门中子弟未必全部遭了毒手，以清虚师叔的手段，必会有所安排，为我宫留下种子和希望。我们好好找找，说不定有所收获。”
说罢，二人开始分头搜索，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由始至终，二人都绝口不提清虚的下落，只因为二人实在是太了解这位掌教真人了，以清虚刚烈的性格，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宗门变成这般模样而自己退去。
二人非常肯定，在这之前，这位人界绝顶剑道强人，必然已经以身殉道、玉碎鹤鸣山。
当兄妹二人搜索至后山之时，风战突然感应到一股淡淡的气息，立刻开口喊道：“小妹，飞旋洞内有人。”
跟着，风战纵身飞向山顶，风致紧随其后，二人直奔飞旋洞而去。
以二人今时今日的修为以及古剑持有者的身份，“八荒剑阵”对二人完全不设防。
不过片刻功夫，风战、风致便进入飞旋洞，看到了洞内的情景。
“这是......什么情况？”
第二十九章：援军、无耻败类
大觉寺所在、天下修道界圣地之一须弥山，一反往日佛门方外之地应有的清净，此刻人潮鼎沸、热闹异常。
前日，上古十大妖王其二的朱厌、祸斗统御万妖自大荒一路进犯须弥山，作为西北最强也是最后门户的大觉寺，集结人族修道界最强联军在此与妖族展开生死对决。
此役，妖族大军尽灭、阵斩数头大妖、逼退两大妖王之一的朱厌，更是将同列妖王位阶的祸斗彻底封禁、回归沉眠。
人族一方亦损失惨重，联军阵亡率接近七成，高手、强者死伤无数，曾经统领人族联军抗衡兽潮的九大真人级强者，有七人永远留在了西北那片古战场，活下来的两位强者中，联军名义上的统领法相重伤残疾、实力十不存一，另一位自在宫清念真人在对抗祸斗之战中身受重伤，差点就命陨须弥山。
除此之外，大觉寺这座千年古刹在妖兽的肆虐之下，被拆的七零八落、处处都是断壁废墟，就连接通上界佛国的千佛山万佛洞，也因为超量的佛力输出，而破损不堪、黯淡无光。
即便如此，这一战依旧堪称人族人族联军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胜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全歼来犯之敌，让妖族祸乱以来终日惶惶不安的百姓看到了一丝胜利的希望。
凡人的力量在妖兽面前毫无意义，唯有修道中人方能应对。然世俗皇朝却也并非袖手旁观，自妖族祸乱起大开国库，各类俗世所能提供的物资无限量供应。
所以，须弥山之战落幕的次日，世俗皇朝便派遣大批工匠、运送一应建筑用材赶往大觉寺，以便开始重建工作。
民间百姓得知消息后，亦自愿自发的组织壮丁、民妇上山，为大觉寺重建贡献一分微薄之力。
由此，才会有为数众多的修道者配合着成千上万的普通百姓，正在须弥山上大兴土木。
重建工作如火如荼、无论是低阶修道者亦或是普通百姓，在大胜之下也都士气高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情和笑容。
大觉寺正殿、大光明殿内，联军高层齐聚在此。
正位左手坐着的，是大觉寺目前辈分最高的法相圣僧，此时的法相重伤未愈、面无血色、双眸空白、左袖空荡，早已没了往日的高僧风范。
为了对抗祸斗，法相使用了大觉寺禁术“舍身大法”，不仅失了视觉、味觉、嗅觉还有一条左臂，同时一身佛力也是十去六七，曾经的强悍战力如今只余两成。
右侧次席的则是自在宫清念真人，曾经的自在宫五大真人并列，阵容何等的奢华。可现如今清闲真人飞升上界仙庭，余下四位真人中有三位先后壮烈牺牲，只剩下硕果仅存的清念一人。
除了这二人之外，够资格落座还有三五人，这几人都是拥有等同真人级战力的高手，这些人中坐在最前方的便是在连场血战中成功突破真人位阶的前自在宫青龙首尊心月狐。
其中只有一个例外者，便是自在宫的苍岚。
苍岚战力在联军中不过中游水准，端看修为战力莫说落座，就连参与此次高层会议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一来他是第一批加入联军的老人，历经联军无数血战资历极深，就连法相、清念加入联军的时间都排在苍岚之后。
二来，苍岚背景够强、靠山够硬、绝对堪称本钱雄厚，前辈高人对他照顾有加、平等相交，后辈新人要么和他亲如手足、要么对他言听计从。
三来，这胖子性格粗犷、为人豪迈，在联军中交友广阔，人缘之好几乎无人能比，卖他面子的人搞不好比给法相、清念面子的人还多。
由此，苍岚虽算不上高手，可凭借特殊的身份、地位也能在此地混上个座位。
不过苍岚本人极有自知之明，非常清楚自己的价值和定位、从不骄纵跋扈，更是绝少开口。
而驰援而来、堪称此役最大功臣之一的空相并没有列席其中，而是安静的站在法相身后。
无论修为还是战力，此时的空相绝对有资格和法相、清念并列。若是谈及此役的功劳，那么空相甚至能够反过来压倒两位前辈。
原本众人也是力邀空相与法相、清念一同落座首位，却被空相以晚辈、弟子身份再三婉拒。
除此之外，殿内左侧还站着十几人，这些都是联军中的中坚力量，如风月、风泰，还有教御级甚至是首尊级战力的高手。
联军中幸存的教御、首尊级高手当然不止这点，不过大多数经历生死太多，心态几近无欲无求，属于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类型，对于这种议事完全没有兴趣，自然也不会出席。
前日须弥山上一场死斗，人族联军死伤惨重，高阶强者人人重伤，这还是战后第一次高层齐聚一堂。
可是，此时殿内却是鸦雀无声、气氛十分压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浓浓的阴郁和悲痛。
原因来自大觉寺罗汉之首的空仁，此时空仁手中正捏着一叠薄薄的纸张，不断诵念着上面的各种记录。
那是刚刚统计完毕的数据，内中一一罗列着取得的战果以及付出的代价。
此役人族一举全歼入侵的数万妖兽大军，连带干掉数头大妖，甚至一举重创妖王朱厌，更是将同为妖王的祸斗彻底镇压。
这一战，取得的战果绝对堪称辉煌。
然而，铺满这条胜利之路的却是森森白骨，那是数万人族修士，司徒不胜、圣僧法净等这样的顶级强者那命换回来的。
这一战，几乎耗尽人族顶级战力，代价无疑也是巨大的。
每一串数字、每一个名字从空仁的口中念出，都是冰冷的。
空仁的声音无法自制的颤抖着，更是一度哽咽。但是他没有停下，而是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直到将记录的资料全部读完。
殿内的气氛压抑到了冰点，能在殿内落座的无一不是人族高手，这些人面对妖兽大潮浴血厮杀、谈笑生死，无论男女可谓都是流血不流泪的铁骨硬汉、巾帼须眉。
然而，此时此刻却各个眼含热泪、
“唉”清念真人一声长叹，抬头望向屋顶，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老伙计们啊。”
西北苦战年余，整个联军上至真人、下到修士，皆是过命交情、生死兄弟。
青龙首尊，不，现在应该称青龙真人开口道：“掌教，莫要伤心过度，还是要保重身体。逝者如斯、我等却并没有悲伤的资格。”
“正是。”失了三感、眼中已无黑瞳的法相亦开口道：“妖族虽败却只是暂时，不日必将卷土重来，我等幸存之人，不应活在过往的悲痛之中，总要继续抗击妖族才是。”
“我没事。”清念真人擦了擦眼泪，说道：“诸位放心，纵然搭上本座性命，也誓要将妖族斩尽杀绝。”
清念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入大笑之声，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群人涌了进来。
这批人是刚刚上山的后来者，是在祸斗战败后，以护送民众工匠上山为由来到大觉寺的援军。
这批援军人数近两万，分属不同宗门，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此前全都龟缩宗门不出，没有参加过任何大规模对战妖族的行动。
他们一进来便占据了大殿右侧的位置，不大的角落生生挤进来五六十人，毕竟对他们来说，能站在这里就是可以吹一辈子牛的事。
这些后来者人数虽多，但无论是个人战力还是整体战力，完全不够看。真要动手的话，根本不需要高层动手，就左边站着的那十几人，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将这些后来者全部杀光，一个都跑不掉。
其实这些后来者的修为并不低，其中开口大笑的那位甚至有着真人级修为，达到首尊级的也有四个，教御级的少说也有二十人，剩下的基本也全都有高阶大修士层面的修为。
可惜，修为并不等于战力。虽然在妖族大举入侵人族的当下，这些人也多少和妖族有过厮杀的经历，但和联军常年对阵妖族，时时刻刻游走在生死边缘相比，这些后来者那点战斗经验真是屁都不算。
为首大笑那人，背负双手神情倨傲，以目空一切的态度环顾了一下全场之后，不阴不阳的开口道：“法相圣僧、清念真人，本座飞云，相信蜃龙王的名号在座都是听过的。”
一见这些人进来，清念真人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随口应付了一句：“飞云道友，你等这是何意？”
飞云呵呵一笑，道：“本座乃援军统领，而本座身后这些道友，皆是援军高层，我等既然是驰援诸位而来，那今日联军议事，我等岂有不参加的道理？毕竟若遇事，大家还是应该多商量才是。真人你说是么？”
这些所谓的援军是什么货色，有什么企图，大家心知肚明，这飞云说话又如此无礼，清念涵养再好也生了几分火气，不过无论这些人目的如何，毕竟名份上是援军，清念身为联军统帅之一，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才行，于是深吸一口气，压下了不满。
第三十章、消息、悲喜交加
法相岂会不知清念此刻感受，于是拍了拍清念的肩膀，并没有理会这些后来者，而是转移了个话题对空仁说道：“继续吧。”
“是。”空仁换了一页纸，继续道：“目前除了重建大觉寺的工作之外，我们还派人去联络了自在宫以及大势宗，想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如何。毕竟此次妖族尽起大军，绝不可能只针对我大觉寺一处，所以.......”
空仁正说着，突然“砰”的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青龙真人握碎了自己的座椅扶手，愤恨的眼神之中，却充斥着浓浓的悲痛。
众人不解之际，只听清念真人开口说道：“自在宫已经不在了。”
话音刚落，青龙真人、风泰、风月三人表情早已狰狞，泪水在眼中打转，显然正在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真人何意？”
清念真人深吸一口气，借此强迫自己平复心情，这才继续道：“妖族出动精锐战力突袭鹤鸣山，掌教师兄以身殉道，自在宫已经不复存在了。”
“什么？”听闻噩耗、满座具惊。
法相一把抓住清念肩膀，因为用力过猛，手指已然泛白。
“此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唉”一声叹息之后，清念翻手间掌中出现一柄古朴断剑。
对战祸斗时，清念曾以一柄断剑重创祸斗，然而当时战况激烈，哪有人顾得上一柄断剑。
当下近距离观察，自然无人不识这柄无双神兵。
“七星龙渊！”
清念轻抚断剑，悲痛道：“师兄玉碎之时，利用神识将七星龙渊千里转赠，这才使得我能操控此剑，也是通过师兄的神识，才知道鹤鸣山上所发生的一切。”
“七星龙渊”贵为八荒古剑、上古神兵，威能自不必说。自现世以来，不知对阵多少神兵、斩杀多少强敌，从未有过半点损伤。
这等神兵如今都剑断，鹤鸣山一战可见何等惨烈。
“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望真人告知详情。”
清念再次长叹，这才缓缓开口将鹤鸣山一战的前前后后说了个清楚明白。
尽管清念只是简单叙述了整个过程，然而众人却依旧能从中感受到那一战的惊心动魄。
四大妖王、四头大妖、千余妖尊，虽然数量不多，但整体战力而言，远超进犯大觉寺的妖族大军。
这等超豪华阵容，足以轻松团灭西北联军、尽屠整个须弥山。
然而，这样的空前战力，却因为鹤鸣山上的那两个人、两柄剑而尽数折戟。
玄空，这位自在宫辈分最高却寂寂无名了一辈子的老道士，却在人生最后的时刻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阵斩四头大妖、妖尊境一剑一杀，这是何等的威势、何等的强悍。
临终之时那句“自在宫千秋万载、我人族永存不灭。”何等的豪情壮志，闻者无不战意激昂。
清虚，果然不愧为人界剑道第一人，剑技无双、战力超凡。以一己之力对抗四大妖王的不利局面下，悍然打出两死两重伤的超凡战绩。
一剑入仙界、以剑正大道，“剑仙”之名实在是对清虚毕生痴迷剑术的最高评价。
与之相比，联军方取得的胜利简直不值一提。
自在宫天下第一的金字招牌，实至名归、无可撼动。
清念讲述完毕，殿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或情绪激昂、或战意满满、或狂热崇拜、或悲痛欲绝，不一而足。
右侧那些后来者中，飞云和修为最高的几人眉来眼去，神色之中隐隐有着些许的喜悦。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殿外传来。“报......”
随着这声“报”字，一名大觉寺门下弟子疾步奔入殿内，根本来不急行礼，直接气喘吁吁的开口道：“南疆方面传来消息。”
清念真人一看来人面色，顿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刻起身道：“快说。”
“禀真人，大势宗总坛被攻破，门下弟子死伤无数，宗主百里无极和自在宫白虎首尊壮烈战死。”
“啊...”清念真人身子一软跌在座椅上，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显苍白。
心月狐几步上前，一把拽住这名僧人的僧袍，急切道：“究竟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四大首尊相交百多年，早已情同手足。
玄武首尊斗木獬为救心月狐战死西北，如今又听闻白虎首尊奎木狼战死南疆，这让心月狐如何自制。
“妖族出动了梼杌、饕餮、混沌、九婴四大妖王，另外还有三头大妖以及万余妖兽大军进犯南疆。其中梼杌和九婴带着大军进攻大势宗，饕餮、混沌则是和三头大妖去了地心火眼。之后....之后......”
法相按奈不住，急忙问道：“之后如何？说啊。”
“之后......”接着这名僧人大致说了一下，众人于是知晓了南疆发生的种种，纷纷感叹白虎真人的悍勇、百里无极的刚烈。
而后来者中，飞云几人眼神中的那种喜悦感几乎已是赤裸裸的无法掩饰了。
幸好，不幸之中尚有那么几个好消息。
风刹那等人的回归以及所拥有的力量亦给了联军众人相当的惊喜。
毕竟在此之前，人界有记录的天道至境强者唯有清虚和法明而已。
跟着，来人更是爆出狠料，如是众人便知晓了“杀帝”一人败双王的丰功伟绩。
在这等无双战绩面前，无论其他人取得何种进步都注定了只能沦为配角。
殿内本来悲痛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老一辈的英雄谢幕固然令人惋惜和伤痛，但是人族的未来和生存的希望却更加现实。
年轻一代不仅成长到足以从前辈手中接过人族复兴的大旗，甚至青出于蓝。全面超越或许有些夸张，但却也相去不远。
听到这些消息后，飞云眼神中的喜悦和狂热褪色的许多。
众人正自憧憬之际，报讯僧人却面色有样、欲言又止。
清念真人注意到了这一点，随即做了个手势压下了殿内众人的声音，询问道：“还有什么事？”
“呃......来讯中还提到过一件事，只是有些太过匪夷所思，小僧认为此事可信度很低，很可能是虚假杜撰。”
清念真人眉头一皱，道：“讲来。”
“是”这人口中称是，却依旧犹豫了片刻才将信息吐露。
“你说梼杌被一位神秘人逼走？”
“正是。”僧人正色道：“是一名白衣银发的青年人，实力极为强悍，一对一击退梼杌，并且自身无损，根据描述应该是全方面压倒性的实力差距。”
“我族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高手了？就算是重伤，可那毕竟是梼杌啊，能正面抗衡已实属不易，无损将其正面击退，这得什么实力？完全无法想象。”
“不止如此，你没听说么，此人其后更是单枪匹马和饕餮、混沌两大妖王对峙，从而为风战、风致兄妹出关成功拖延了时间。”
“这等战力，甚至有可能超越了清虚掌教、法明圣僧。”
“一名青年人，莫说年轻一代，放眼整个修道界，都想不出来还有何人有此战力。”
众人正自揣测之际，青龙真人突然起身，情绪显得颇为激动的说道：“会不会是......”
身后的风月、风泰二人先是一愣，跟着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异口同声道：“是他？”
清念重重的一拍座椅扶手，狂喜道：“是了，若说我人族真有如此强者，那绝对非他莫属。”
众人不解，询问道：“真人所言是何人？”
空相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六绝之首、天绝逸风。”
“是他？”
“他不是死了么？”
“胡说，那是失踪，下落不明而已怎么就死了。”
“就算这个沈逸风还活着，他一个年轻人，修道才几年，又能有多少修为？怎么可能正面抗衡四凶？”
旁边一人顿时反驳道：“六绝何等惊才绝艳，你当和你一样那么废物？”
清念站起身来，在座位前来回挪步，口中自语道：“日前那场大战中，湛卢不仅现身，剑威更是远胜往昔。若那神秘人真是逸风，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最近两千年内，他可是湛卢唯一的主人。”
空相微微一笑，开口道：“小僧可以断言，那人必是沈逸风。沈施主不但天脉之资旷古绝今，聪慧更是惊才绝艳，自出道时便屡屡创下惊天奇迹，不断刷新修道界的认知上限，就连老大都对他赞不绝口。”
顿了一顿，空相继续道：“若说人界还有何人能有如此战力，那么一定是沈施主的可能性最大。”
一直没有说话的法相也开口道：“如此说来，那头神秘貘兽......”
“嗯。”空相点了点头，开玩笑似的说道：“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可从那貘兽能借助湛卢的力量来看，多半也和沈施主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他从哪里捡回来养的宠物。”
堂下不仅有人发出感慨道：“好家伙，随便捡个宠物都能猛成那个样子，这位天绝公子真是非常人所能想象啊。”
其实空相只是玩笑式的胡乱猜测，毕竟强成糯糯那样的凶兽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捡的到的？
只是他不曾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居然一语中的。糯糯还真是沈逸风随随便便捡回来的，只不过不小心养的有些过头了而已。
至此，飞云的狂热和喜悦几乎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脸色还有些许的难看。
至此联军众人总算是明了了眼下人族的具体情况，然而这并非是此次聚会的全部目的，后续还是要商量出一个应对之策。
法相摆了摆手，等众人安静下来后方才开口道：“如今情况已经明了，是该商量出对策才是。”。
清念真人点了点头，开口道：“大师所言甚是，眼下最大的危局依旧是妖族，后头该如何行事，诸位可有什么看法？”
第三十一章：魔纹、冰火魔龙变
在风战、风致眼前的是一个一人多高的肉茧，肉茧遍布道道血管，赤红色的血液在其中不断流淌，整个肉茧亦缓慢的闪烁微弱血光。
此刻肉茧表面有数道裂纹，微弱的气息正是从裂纹中透出，这才被兄妹二人感应到。
风致小心戒备，轻声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风战皱着眉头回应道：“不清楚，这个气息倒是很熟，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是夜无痕，只不过比之以往强了不少啊。”
“夜无痕？”风致一愣，说道：“二哥认的那个义弟？”
夜无痕上山时，风致身在南疆，之后夜无痕去了西北，风致转战南海，自始至终二人没有交集，所以风致只是知道有夜无痕这么个人，并从风战口中了解到详情，除此之外并未实际见过。
“正是。”
“那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怎么知道？”
二人说话间，肉茧裂痕越来越大，随即从内部探出一双白皙的大手，跟着两边一分撕开肉茧，露出一名赤裸的黑发男子。
风战反应极快，挥手扯下身上的袍子将夜无痕裹了起来。现场毕竟还有风致在，风战怎会允许有男子赤身裸体在自家妹子面前晃悠。
此刻的夜无痕处于无意识的昏迷中，整个人状态很奇怪，身体似乎很虚弱，肉身绵软无力，可透出的气息却是异常强大，即便比之风战兄妹二人，也相去不远。
裸露在外的身体上，遍布着一些奇异的纹路，看起来和妖兽的兽纹有些类似，细节处却又有所不同。
更诡异的是，夜无痕的额头眉心处不知怎地多了一枚一半苍白、一半赤红的符文，其整体形状和竖瞳非常相似。
细致观察之后，风战眉头一皱，不解道：“这是魔纹吧？搞什么鬼？”
“魔纹？”风致凑了过来端详道：“魔纹不是魔族特有么？这个夜无痕是人族吧？”
“鬼知道。”风战将夜无痕放平，随手拾起一旁同样泛着诡异光芒的长刀，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碎梦”觉醒器灵之后便有了认主机制，在祸斗精血滋养下品质更行提升，如今即便比不过古剑，也没有太大的差距。
风战并非其主，因此入手瞬间，反制便同步发动。若是换了旁人，以如今“碎梦”的层次，早就被反制力重创了。
奈何风战岂是常人，反制形同虚设，“碎梦”亦只能臣服在“红莲”淫威之下，任凭风战揉搓摆布。
“刀不错。”风战轻抚刀身，并指一弹发出一声清脆响声。
听着刀身共鸣声，风致不禁夸赞道：“这刀铸成不久，本身材质出众、锤炼手法独到，并且觉醒了器灵，十分难得。”
“嗯。”风战点了点头，补充道：“内中隐约有祸斗的气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机缘巧合得其精血，由此更进一步。”
说罢反手将长刀插入地面，双手环抱胸前继续道：“此刀已至巅峰，除持有者飞升之外、进无可进。”
风致一旁道：“若真如此，那可就是古剑层次了。”
风战嘀咕了一句：“垫底而已。”
风致莞尔一笑道：“大哥坐拥凶剑泰阿，位列我人界神兵之次席，寻常兵器当然不放在眼中了，可再差的古剑也是绝世神兵啊。”
“也对。”风战笑道：“想不到老二除了一身修为之外，居然在锻造方面也有如此水准。”
“什么？”风致一愣，开口道：“你说这柄刀是出自二哥之手？”
风战点了点头道：“嗯，我在西北战场和夜无痕并肩作战过一段时间，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说罢，风战随手将碎梦插在一旁，蹲在夜无痕身边道：“你说眼前这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风致想了想，嘴角一扬道：“我觉得吧，出现任何想不通的事情就往二哥身上栽，大概率是错不了的。”
“哼。”风战冷哼一声，表情却是带着喜悦道：“肯定是老二的手笔，那个死变态。”
“这么说，我的感觉没错，南疆那人应该就是二哥了。”
“废话，除了那个臭小子，当今人界还有什么人能比你大哥我还猛的。”
“二哥为什么不认我们？还有他怎么样子变了那么多？”
“谁知道。”风战挪了挪身子，一屁股坐在蒲团上，盯着昏迷的夜无痕道：“老二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不用去管他，早晚咱们兄妹会团聚的。”
话音未落，夜无痕身体动了一动，风战立刻道：“哦，这小子要醒了。”
不过片刻，夜无痕悠悠睁开双眼，立刻看到眼前有个赤裸上身的威猛男子。
夜无痕吓了一跳、豁然坐起，这才看清眼前之人居然是风战，顿时一喜，惊呼道：“大哥......嗯？”
夜无痕摸到了身上盖着的衣衫，同时发现了风致的存在，对这名人间绝色夜无痕全无印象，一脸疑惑。
风战半倚在旁边的石桌上，一副慵懒的模样道：“她叫风致，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的，总不能让你小子在我妹子面前裸奔吧？”
“哦？你就是义兄口中的小妹？”夜无痕边说边整理好衣衫，连忙起身拱手道：“风致姑娘你好，在下夜无痕，沈逸风是我义兄。”
风致回了一礼，开口道：“你的事，大哥和我说过。既然都是自家人，那便不必多礼。”
“喂，小子。”风战懒散抬手四处指了指，问道：“你这是什么情况？”
片刻后，夜无痕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讲述完毕。
“我靠，这他妈也可以啊。”风战爆了一句粗口，不禁道：“死老二果然有翻不完的底牌。”
风致苦笑摇头，转而对夜无痕道：“你现在的力量应该已经到了天道至境了吧？”
夜无痕闭上双眼，略微感受了一下回道：“应该还差了一点点，我能够隐约感受到天道压制，但并不强烈。”
“已经很好了。”风战起身道：“这说明你几乎完全吸收了那枚丹药中蕴含的双头魔龙之力。老二手段在高，倘若你资质不够，也无法达此境界。”
夜无痕摇了摇头，道：“小弟哪有什么资质，若非义兄和义嫂相助，我怎么会有今日成就。”
“唉。”风致叹了口气道：“二哥总是这个样子。”
“他什么人你不清楚？”风战上前一步，拍了拍夜无痕的肩膀说道：“你既能明白他的苦心，那便不要让他失望。”
“大哥放心，无痕纵死也绝不让义兄蒙羞。”
“别总死啊死啊的，不吉利。”风战指了指夜无痕身上那些类似纹身一样的脉络道：“这就是魔界魔纹吧？”
“是，这些魔纹改造了我的身体，令我拥有了魔龙的力量，只不过我的真元也被魔力所取代。”
风致好奇的看着夜无痕眉心符文问道：“那这枚符文呢？”
夜无痕下意识的摸了摸眉心，解释道：“这是那头双头魔龙的独有印记，也是冰火魔龙变的关键所在。”
“冰火魔龙变？”风战顿时来了兴趣，开口道：“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干嘛用的？让我见识见识？”
“大哥难道是想？”
“嘿嘿，闲着也是闲着，玩嘛。”
“轰”的一声，高温烈焰自飞旋洞内喷涌而出，同时还伴随着一声娇呵：“你们俩，给我到外面去打。”
一道瘦长身影倒飞而出，从姿势看就像是被踹出来似的。
下一刻，全身燃烧着熊熊白金烈焰的**猛男自洞内走出，其姿如龙似虎，其势如渊似海。
“小子，认真一点。若是能让老子出剑就算你赢。”
说完，风战哈哈大笑，足下发力整个人如一枚炮弹一般撞向半空中的夜无痕，砂锅大的双拳如雨点般砸了下去。
夜无痕微微一笑道：“大哥发话，小弟岂敢不从。”说完身形一闪已在百丈之外，躲过了风战的铁拳。
跟着，夜无痕展开游击战，仗着急速身法在风战四周不断游走，间或“碎梦”偶有出鞘，每一刀斩出必有冰霜、烈焰相伴，冰火两端的剧烈温差倍增了斩击的力道，令每一刀的杀伤力达到了极致。
冰火魔龙，一刀双属。
至此，夜无痕终于将自身的双属性完美发挥。
由于超绝的速度形成了幻影，仿佛数十个夜无痕正在围殴风战一般。
“一闪”“百斩”“千击”“飘零”“葬花”，除却“冷月”之外，枫凉夜刀各大杀招纵横倾出，真可谓刀影漫天、刀气纵横。
风战大马金刀的矗在原地，犹如巍峨泰山一般屹立不摇，仅以双臂对阵夜无痕无处不在的斩击。
无论是冰刺还是火雨，不管是斩击还是刀气，风战全都以双臂硬接，纵然没有修过上乘的护体硬功，但凭借雄强霸道的真元，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不被风战放在眼中。
完全没有短板，这就是风战最可怕之处。
论防御，要么攻不破他的护身劲，要么就算伤到了他，在红莲辅助之下，也能瞬间自愈。
论攻击，当世能在杀力上和风战比肩的本就没几个，只要是处身人界，绝对没有任何存在，敢于硬接风战全力一击。
至于打持久战拼消耗，风战可能是当世最不怕持久战的存在，坐拥红莲业火的他完全就是一台不知疲惫的永动机。
风致背靠山壁，双手环抱一副看热闹的姿势赞叹道：“速度不错，身法虽然欠缺灵动、转折也略有生涩，但进退之间的速度相当不俗，比刹那还要快上几分，仅以绝对速度而言，或许已是天下第一了。”
正在被“围殴”的风战哈哈大笑，反手一记重拳将“葬花”轰溃，笑道：“不只是速度，力道也不错，战斗意识很到位，战机把握也很精准，这小子挺够劲，不枉老二苦心调教，相当不错。”
夜无痕连退数十丈方才稳住身形，刚才一番对战，看起来是夜无痕压着风战打，但其实只有夜无痕才知道刚才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风战每次还击只破招不伤人，但他的力量太强也太霸道，仅仅只是破招后的余劲便震的夜无痕经脉隐隐作痛。
这还是夜无痕肉身魔龙化之后强度大幅提升的结果，若是换了之前，风战一击便可令夜无痕重创。
“真不愧是大哥，实力远非常人所能企及，小弟佩服的五体投地。”说着，夜无痕连续几次深呼吸，借此调整自身状态。
晴朗的天空突然暗淡下来，覆盖方圆里许的黑云凭空出现并开始缓慢旋转。
夜无痕抬头看了眼黑云，对风战道：“接下来小弟将祭出大招，请大哥品鉴。”
说罢，夜无痕双手持刀，做出突刺的动作，大喝道：“冰~火~魔~龙~变。”
第三十二章：夺权、原形毕露
堂下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联军一方有几种不同意见，一种是认为应该固守，以须弥山为依托和妖族打持久战。
另一种认为应该化整为零，以精锐小队的形式四下出击，和妖族打游击战。
最后一种则是想集中所有人族高手和有生力量，尽起大军杀入蛮荒，以期和妖族决战。
而后来的援军，虽然七嘴八舌，但不外乎两种意思，
少部分人认为不能主动求战，应该在须弥山上休养生息，妖族如若不主动攻击那就最好，时日拖的若是久了，或许就是妖族以满足了自我需求，不会在进攻人界了。
剩下的大部分则呼喊着，联军应主动出击，和妖族在打上几场，但前提是规模不能过大，最终目的是寻求与妖族和谈。
其中有人声称人族幅员辽阔，妖族不善农作，完全可以给妖族一些蛮荒之地，这些贫瘠之处对人族毫无意义，给了妖族对人界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实在是划算的紧。
其中更有人觉得，妖族虽以人类为食，但人族一方人口众多、繁衍又快，将一些老弱病残让与妖族，既可以减轻人族负担，更可以换得两族和平，人族少了那些废物，完全可以走精英路线，只会越来越强，未来说不定有一天就会全面超越妖族，将之吞并。
身为援军首领的飞云，对手下这些言论不予置评，而是侃侃而谈道：“自古以来，战争只是手段、谈判才是正途。无论什么样的目的，最终都将会在谈判桌上达成共识。”
此番言论获得援军方的大力支持，一时间掌声雷动。而联军一方虽然没有正面回应，只不过表情充斥着鄙视之意。
清念却是按奈不住，怒气冲冲的反驳道：“道友既以正义之士自居，那道友如此行径，置人界众生与何地？道友所谓正义又如何定义？又有何等脸面面对外面的万千百姓？”
飞云冷哼一声，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开口道：“凡人不过区区蝼蚁，能为本座所用，乃是他们天大的功德，为了我族大业，些许牺牲不足挂齿，能为我辈修仙之人和整个人界去死，他们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联军方顿时大怒，清念压抑不住自身怒气正要发作，却被法相一把按住，耳畔传来法相的低语“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切为了人界。”
对法相的退让，清念其实并不认同，不过考虑到法相重伤再身，清念还是强忍了下来。
制止了清念，法相开口道：“飞云道友，我等组建联军的目的是为了抵抗妖族、维护人界，这是联军存在的意义，道友方才所说，贫僧就当玩笑，还望在莫多言。”
飞云冷哼一声没有多说，只是神情倨傲、目空一切。
接下来的具体实施当然达不成共识，不过在大方向上，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应该将六绝寻回，先将最强力量聚集一处，在徐徐图之。
法相咳嗽了两声，将众人的嘈杂压下，方才说道：“师侄，你追随师兄许久，他现身在何处？人族风雨飘摇之际，正需要师兄这样有实力、有威望的强者才能镇住场面。”
法相这话询问的自然是空相，堂下众人也是顿时精神一振。
六绝虽然崛起，可毕竟是后辈，实力够强威望却略显不足，毕竟统御大军和单打独斗不同，需要的不仅仅是强悍的战力。
清虚、百利无极先后战死，人族前代最强者目前只剩下一个狂僧，以他的战力和威望，若是肯站出来，确实足以统领人族联军。
迎着众人热烈的目光，空相道了句“阿弥陀佛”，这才无奈说道：“老大他不会现身的。”
“为何？他不愿意？”
“非是不愿，而是不能。”
“何意？”
空相长叹一声，说道：“老大早已圆寂了。”
“什么？”
众人一片哗然，狂僧法明的实力在场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曾经在西北战场一人独斗六大妖王联手而无惧，不仅正面硬钢，而且成功逼退一众妖王，战绩何止辉煌。
法明重出江湖时间其实不长，动手的次数也只有寥寥数次，然而其强绝的力量、狂傲的性格、无敌的气势，早已深入人心。
他那壮硕的身材、宽厚的臂膀，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无论什么样的局面，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只要他站在那里，就能给人以无穷的信心。
自清闲飞升东帝之后，人族最强者头衔一直都有争议，绝大多数修道者都认为清虚和法明都有问鼎的实力。
然而，抛开种种外在因素不谈，单就个人实力而言，引剑入体、手持神兵的清虚对上狂僧，胜率依旧不足四成。
清虚更是曾经直言，即便在鹤鸣山，占尽主场优势的情况下对战法明也不过只能险胜罢了。
拥有护宗大阵辅助的清虚真人有多强，妖族用两位妖王战死，两位妖王重伤的代价获得了深刻的体会。
这样的一位绝顶狂人，怎么可能圆寂？
法相听闻噩耗，激动地不顾自身伤势，一把抓住空相的衣衫，哽咽问道：“师兄，师兄他怎么会......”，心情激荡之余引动了内伤，话未说完便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空相急忙扶着法相坐下，为其推穴过宫、运气疗伤。
一番急救之后，法相重新平复下来，空相这才缓缓开口，将法明授课、传功的事交代的清清楚楚。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凝重了很多。
法明圆寂、清虚玉碎、百利无极战死，人族最强战力为之一空。
更关键的是这三人除了自身战力出众之外，均是精神领袖一般的存在，他们的故去，对人族的打击不仅仅是战力层面，就连战意、斗志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和妖族的战斗无论多艰难、多惨烈，只要想到身后耸立的这三位巨擘，人族便充满斗志和希望，坚信无论眼前多么黑暗，黎明一定会到来。
现在巨擘崩塌，人族一方的绝望程度可想而知，简直是犹如末日来临一般。
回过气来的法相剧烈的喘息着，咬牙问道：“师兄他，可有交代？”
“有。”空相点头道：“老大他交代过几件事，嘱咐小僧一定要办好。老大说，如果做的漂亮，可助人族度过危机。”
听闻此言，众人精神立刻一振，纷纷开口询问。
面对嘈杂的声浪，空相清了清嗓子，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这是空相方才开口道：“老大主要交代了两件事。”
清念真人忍不住询问道：“哪两件事？”
“其一，揭开三大封禁之地的天道封印。”
“天道封印是什么？”
不等众人询问，空相继续说道：“其二，解散联军。”
“什么？要解散联军？”
两件事说完，众人又是一番热议，各种询问之声不绝于耳。
“天道封印是什么？”
“三大封禁之地又是哪三个地方？”
“联军为什么要解散？”
“我们聚在一起，抵抗妖族都如此艰难，若是解散了，那岂不是更容易被各个击破？”
“法明圣僧交代的这两件事，究竟有何寓意？”
“空相大师，事关重大，大师确定这是圣僧他老人家的原话？”
“求大师解惑。”
空相双手合十，口诵佛号开口道：“鉴于事情的重要程度，小僧先说联军之事吧。”
说完，空相上前几步道：“诸位有没有想过，联军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当然是抵抗妖兽，护我人族安全。”
“成立联军是为了拒妖族于人类疆土之外。”
“就是，要不是咱们聚在这里，妖族早就席卷人界了。”
空相不疾不徐的反问道：“那么现在呢？”
“现在.....”
“这......”
堂下众人一时无语。
空相摇了摇头，苦笑道：“西北战场已然失守，须弥山所在并非战略要地，门户既失，妖族完全可以绕开大觉寺所在，长驱直入人界腹地。”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立时有人站出来问道：“在下认为事实与空相大师所言正好相反，否则妖族何必挥军进攻须弥山？”
“是啊，即便真如大师所言，那我等也可以聚在此地，等妖族大军入境时，从旁杀出重创妖族。”
“对啊，联军的存在才是战胜妖族的根本啊。”
出言反对的，几乎都是后来者，真正的联军众人则是没有一个发声的。
空相身为法明的亲传弟子，曾在西北见识过狂僧神威的联军方无论如何都会给几分面子，绝不会轻易出言反对，更何况解散联军本是狂僧的意思。
另外，虽然和空相相处时间不长，但须弥山血战，空相和几个师弟确实当居首功，不仅挡下了妖王，更不知救下多少人命，若非空相和他的几位师弟来援，联军或许真就全军覆没也犹未可知。
而这些后来者一定要保留联军完整的用意，自然也是显而易见的。
“刚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前后眨眼功夫，诸位变脸可是够快的啊。”
发声正是风月，这妮子本就脾气火爆，方才看在法相圣僧的面子上，一直强忍怒火，如今终于按奈不住，开口便是嘲讽。
飞云回了个白眼，跟着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之意，其身后一人上前呵斥道：“你一个弱质女流懂什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风月暴怒，探手便想抽出狂狱开打，身边的风泰额头青筋暴露、双拳紧握，显然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只要自家大姐头一招呼，立刻打得对方生活不能自理。
空相见状，连忙用力咳了几声，制止道：“诸位稍安勿躁，可否听小僧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