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提前刷好感
STAME.，盛大创立之初研发的虚拟社区游戏，在上面可以领养一只小狗，并且可以进行耕种，用耕种得到的收成换取游戏币，还具备类似ICQ的聊天功能。
在中华网注资后的一段时间里，为了自己的网络迪士尼梦想，陈天桥带领团队展开了STAME2.0的研发。
在一群人的努力之下，STAME2.0游戏已经做到了人与人在游戏中跑来跑去的水平，放在当时中国的网游行业里看，绝对算得上领先水平。
只是那时候的中国领先，意味着落后了世界好几年。
在接触到韩国网游之后，结合当时外部因素（虚拟社区游戏运营遭遇瓶颈、和中华网发生意见分歧等），看到差距的陈天桥把STAME2.0的源代码锁进了保险箱，并且宣布，两年之内，团队里不许谈自主研发。
对于一个公司的领导而言，不谈研发是种商业策略，但对于钟爱技术的技术人员来说，不谈自主研发带来的痛苦就很可观了。
陆道升前世也是众多有技术追求的工程师中的一员，深知失去了技术探索空间有多么痛苦，对精神造成的煎熬甚至会高于很多社会毒打。
融资不久，还有不少钱可以烧的盛大，刚刚完成了人员扩张。
在传奇到来之前，现在就是盛大技术力量的小高峰。
随着虚拟社区游戏业务发展陷入瓶颈，烧钱将账上资金逐渐消耗见底，加上后面陈天桥放弃自主研发的决定，眼下这个实力颇强的盛大的技术团队将四散飘零。
盛大技术团队中还有几个E-Port的成员，响应陈大年的邀请加入了盛大，技术也是相当的不错。
陆道升眼馋盛大的技术力量已经很久了。
特别是知道盛大会陷入困境，这些技术人员也会被迫四散离开，那干嘛不被自己吸收掉呢？要知道陆道升现在就很缺技术人员。
要想顺利吸收，提前建立良好印象就是需要的。
互联网寒意渐浓，但是拦不住所有的有热情有野心的先行者，还是有人想来互联网创业。
浦江的创业者中，就有合作者是E-Port小组的成员，所以发挥人脉优势，联系了E-Port小组在浦江的人，尤其是陈大年，希望能聚一聚，向盛大取取经。
中华网投资盛大300万美元的新闻才过去没多长时间，加上陆道升低调，此时浦江互联网创业圈子里，盛大就是头羊级别的存在，都想去取取经学学经验。
能和一大堆技术人员聚会，陆道升积极响应。少写半天一天的代码，多换来两个技术人员，这是血赚。
这次聚会能直接吸引到人最好，吸引不到，留个好印象，到时候也能让这些人在面临选择时优先考虑加入自己。
而且顺带能从盛大学到点管理方面的经验，也很不错。
一行人交流，陆道升和左文杏年纪小，也低调没声张自己做的事情，就说自己也在创业，剩下的时间主要就是充当听众。
总有讨论技术的时候，那时候发声就可以了。
难得一见的陈天桥也过来陪着聊了几句。
毕竟技术人员交流只是陆道升的主要目的，今天这一局聚会其实是另一波创业者前来拜盛大山门的，自然要领导们先说。
聊到开心，被问到创业动机的时候，陈天桥说了这么一段：“其实我最大的理想还是从政。
从小就是，包括读书的时候。
后来在陆家嘴集团，和领导在浦东开发的进程中见了很多人，也接触了很多新的想法。
干的那几年，基本上从政需要经历的，我都经历了。
所以我就想，还是要出来，做点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类似的一段话，在前世传奇已经火爆全国，盛大问鼎王座时，陈天桥在一次谈话节目中对主持人杨澜也说过。
重生一次后再听，陆道升有了点不同的感受。
陈天桥的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英语老师，比小马哥说自己是“普通家庭”要名副其实太多。
但是陈天桥因为有从政的志向，所以在创业之前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努力。
并且在以优异的成绩从复旦毕业后，进入了政府背景的陆家嘴集团工作，并且凭借出色的个人能力做出了亮眼的业绩，得到快速升职，短短几年达到别人十几年都未必走得到的高度。
正是这样的经历，为陈天桥积累了丰富的政府人脉。
这样的人脉资源，不论是在陈天桥获得中华网投资，还是在之后打开和电信的合作之门，都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才有了后面盛大的传奇历程。
没有政府提供一个平台供陈天桥积累人脉，绝对没有他未来的成功。
陆道升感慨的是，如果陈天桥的理想不是从政，而是别的什么方向，比如焊电路板或是考古，那么大概率他没法再创业之前拥有大量的珍贵人脉积累，今后的成功也没他什么事儿了。
选择的方向是如此重要，往往比聪明、努力更加要紧。
还有，要有和政府打好交道的能力，这点也需要重视。
收拢了自己思绪，陆道升又看了看左文杏。
和以前E-Port小组聚会时一脸懵逼面露紧张不同，左文杏现在的表情非常淡定。
最近高强度的嘉盛QQ开发，和顶尖的高手张小龙、阮正密集交流，加上自身的努力和天赋，左文杏的气场正在快速改变。
也许平时生活里还时不时是个逗比，但是技术方面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
陆道升老大慰怀，哪怕眼前的工程师都不来加入嘉盛，成长起来的老左一个赛过六七个应该问题不大，自己也不用太患得患失，顺其自然一点就好。
陆道升在出神感慨的时候，互联网行业依旧循着前世的发展轨迹向前演化。
北京。
雷军正在和下属开会，今年1月从金山独立出的卓越网正在快速扩张业务，一如前世的轨迹。
美国，加利福利亚。
谷歌内部，一个关于广告产品的想法被提出，日后著名的GoogleAdWords依然会在今年登上历史舞台。
深圳。
王树打开了电脑上的新装不久的嘉盛QQ，连线，打开一个群聊，默默地盯着没说话，陷入了沉思。
嗯，演化的路径似乎开始有一点点不同了。
……
第165章 斩三
2000年7月，深圳华强北赛格广场腾讯办公室。
腾讯五虎正一脸兴奋地挤在一台电脑前，围观着最新版本的腾讯OQ发布。
腾讯OQ的群聊功能，终于上线了！
本应于前世8月份才问世的群聊功能（QQ2000cBuild0825版本），哪怕小马哥团队融资被耽误了近一个月时间，为了应对嘉盛QQ的冲击，这一世反而还提前了一个月发布。
同时，推动腾讯开发群聊功能的灵感也不再是来自于腾讯员工之间约吃饭时的不便而提出的固定的人员列表讨论的想法，而是受到陆道升的嘉盛QQ的群聊功能的刺激。
小马哥一行不是没有遇到过市场上进入新竞争者的情况，但是从来没有一个能像嘉盛QQ这样让他们感到真正有威胁的。
之前的那些，不过是提供调侃和增加自信的素材罢了，没有一个在功能和体验上是腾讯OQ的对手。
但是嘉盛QQ却在很多方面都优于腾讯OQ，更是有群聊这样对腾讯OQ形成了功能层面碾压的特性。
更头疼的是，嘉盛QQ背后的掌舵人也很清楚这一点，在这段时间里铺天盖地进行着广告攻势。
虽然手头没有统计数据可看，但从实地走访网吧，自己打听到的一些情况来看，越来越多的QQ用户成为了嘉盛用户。
如果不早点把群里功能拿出来，多等一天，腾讯OQ的用户就会被嘉盛QQ多抢走不少。
前世《腾讯传》里有这么一句话：“群聊功能的出现，让腾讯QQ的活跃度在2002年底得到了惊人的提高。”
要知道腾讯早就习惯QQ那惊人的用户增长了，加入群聊后的效果其实是惊人之上的惊人，群聊的吸用户能力可见一斑。
还好，融资到账后，充足的资金解决了资源紧张的问题，终于有精力投入其他，几个技术人员第一时间投入了群聊功能的研发。
紧锣密鼓通宵达旦，到今天总算可以上线了。
腾讯五虎们在拼命追赶，陆道升这边也没闲着。
过去的两三个月时间里，海雀网吧管理系统已经开始卖到了全国各地，铺开之快让陆道升也瞠目结舌。
还好事先在进行系统设计的时候性能天花板预设得足够高，加机器就能顶住汹涌而来的在线认证请求。
再说和嘉盛QQ涌进来的流量比起来，真就不算啥。
为了加速海雀网吧操作系统的推广，陆道升其实还考虑过要不要自己盗自己的版，制作一个破解版本的海雀网吧管理系统丢到网上供人下载使用。
不过想了想，觉得这是一步臭棋，也就没干。
真给出免费版本，能不能装上就得看网吧老板有没有意识到对网吧管理系统的需要，同时还会严重打击到销售代理人的积极性。
万一费了半天口水好不容易完成了需要使用网吧管理系统的思想教育，好家伙，一看网上有免费的，岂不是让人白干了。
相反，没有盗版的干扰，多拿下几个网吧就能多赚几份佣金，不管网吧老板有没有了解网吧管理系统的积极性，销售代理的积极性绝对爆表，会抓着网吧老板们灌输必要性，以促成交易。
顺带的，借助和海雀网吧管理系统的捆绑，嘉盛QQ装机率就高了。来网吧上网的人距离使用嘉盛的距离就省去了了解和下载这一段，直接点开就可以使用了。
甚至有些听说了腾讯OQ慕名而来的用户，根本分不清OQ和QQ，反正桌面上显眼位置有个大图标似乎是提到过的聊天软件，就直接打开用上了。
刚刚过去的六月，陆道升和左文杏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期末考试，分数虽然看着不体面但是够用。
想想前世不少大佬的在校成绩被曝光，有的还特别优秀，比如陈天桥这样的，陆道升实名羡慕。
虽然看得透学习成绩好只是一个不那么重要的指标，但前世的习惯影响，见别人考试成绩厉害但还是有些馋。
不过馋归馋，现在是真不合适模仿大佬好好学习。
毕竟大佬好好学习完了互联网大潮才刚刚扑来，自己要好好学习完了互联网大潮都得涌过了。年代不同，经验不可照搬。
至于父母那边，现在已经不再过问自己的成绩了。
二老也是很看重子女教育的，自己读书拿文凭吃过大亏，所以不希望子女重蹈覆辙。
在前世，这样的朴素想法反而对产生了不利的影响。
从小受父母影响，陆道升对学习保持了非常重视的态度。
但是奈何陆建国和张瑞琴心思是好的，见识是不够的，对学习的认知没突破上课认真听讲，考试考好成绩这样的范围，导致陆道升有心、重形，但是缺质。
重视学习没有错，但是对学习的认知一定不能局限在读书考试上面，否则很容易目光短浅努力方向错误。
就像陆道升前世，认认真真的啃书本和考试，成绩一直很不错，但是却局限在教材的范畴。
徒有光鲜的成绩单，却缺乏对其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的足够认识。
这也是让他前在波澜壮阔机会遍地的互联网大时代中一直懵懵懂懂随波逐流到没把握晋身之机的原因之一。
幸好对学习的态度还是好的，培养的学习习惯还是过硬的，脑子也不笨，感觉到不对后回过神来补课，才算是没有继续糊涂下去，在重生之前活明白了不少。
考完试出了成绩，陆道升自然是和奖学金无缘的。
父母和身边的朋友聊天时，家里小孩在大学成绩好拿了奖学金的可不在少数，自然也要问问陆道升是什么情况。
自然就被陆道升直言不讳说出来的成绩搞得很揪心。
于是陆道升就简单提了一下hao123的广告收入情况。
在海雀网吧管理系统疯狂攻城略地的同时，除了嘉盛QQ出现在一台台网吧电脑的桌面上，hao123也同时成为了浏览器的起始页。
从陆道升的后台数据来看，hao123的引流效果取得了跃升，更厉害的是增速还在呈现变快的趋势。
再闷声发大财一会儿，hao123网址导航网站的先发优势就会足够大，大到能有效增加后进竞争者烧钱换市场的成本，让和hao123竞争变得非常不划算，从而形成hao123强大的护城河。
看着hao123远超自己薪资而且还在不断暴涨的收入，陆建国和张瑞琴开始意识到儿子做得事情可能已经不是自己理解得了的了，再用自己局限的想法去敦促感觉就不太合适。
安抚好后方，陆道升这段时间一直在积极地四处招人、参与开发以及关注腾讯的动向。
见腾讯发布了带有群聊功能的最新版本OQ，并配合了大量宣传，陆道升早已准备好的斩企鹅第三剑紧随而出。
“移动QQ，沟通随心随时。”
……
第166章 移动QQ
陈悦薇家中。
陈忠岳看着眼前的陆道升，心中感慨不已，妖孽，大概就是现在最接近他感受的形容词。
刚见面的时候，完全就是单纯为了女儿保送中得到的帮助感谢对方。
而现在，自己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让自己的职业发展都被对面的小子带“偏”了。
1999年2月，国务院批准中国电信改革方案，信息产业部开始着手对中国电信拆分重组，将原中国电信拆分成新中国电信、中国移动和中国卫星通信3家公司，以及一些业务上的合并重组。
随即，在2000年4月20日，现在被很多人所熟知的中国移动（即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公司）正式成立。
在这个大背景下，陈忠岳面临着一次职业上的重大抉择，是留在老电信，还是去往新移动。
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陆道升旗帜鲜明颇有见地的意见起到了很大的影响，让他最终决定选择新移动。
新的公司新的岗位，陈忠岳也被激发了更进一步的雄心。
但是新来乍到，如何做出成绩，在一众同样有实力有野心的选手中脱颖而出，是陈忠岳头疼的事情。
但陆道升几乎是在他刚开始考虑这个问题时，就主动数次找上门来，反复陈说利害，让自己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抓住无线增值服务这块新兴业务。
小伙子也直白得可爱，反复强调保密的重要性后，直言自己要去做一款能类似世面上OICQ的即时通讯软件，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要实现短线和即时通讯软件的互通。
要实现这一功能，必须要移动方面的配合，而且如果想要早日实现，就必须要移动方面的大力支持。
对无线增值服务业务，陈忠岳作为老电信中思想相对前卫眼光比较超前的一员，还是有所了解的。
但是这些事情在浦江老电信公司中没有很受重视，听说在南方的广州电信，现在分拆成广州移动公司那边，对这块业务更感兴趣。
陆道升没有陈忠岳对电信内部情况的了解，但是陆道升很清楚前世正是广州移动率先推出了无线增值服务，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拯救了一众在泡沫破裂后的寒冬中瑟瑟发抖的中国互联网企业的“移动梦网”及配套的移动SP业务。
身处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还有靠近香港容易接收到世界先进潮流的影响，广州移动成为中国移动在无线增值服务业务的领头羊自有其根由（受日本Doo），这一世如果不出意外，那么也还是会如此。
但是陆道升显然没法接受这样的一条时间线安排。
要到2000年年底（11月、12月），广东移动才会推出移动梦网和移动SP业务，到那时，本就有深厚电信背景的腾讯创始人团队就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成为最早的移动梦网SP供应商之一。
按照这样发展，嘉盛QQ能争取到的最佳选项不过是和腾讯OQ同时推出移动业务，显然不是陆道升愿意接受的。
群聊功能，多说只能领先腾讯两三个月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点，腾讯一定会推出群聊功能。
如果不能继续保持“人无我有”的比较优势，嘉盛QQ就无法有效地攻城略地，从腾讯手里抢夺足够的市场份额，逆转掉腾讯在即时通讯软件上的先发优势。
只靠群聊带来的三两个月优势时间，即使陆道升使劲浑身解数加码市场扩张，仍然是不够的。
所以，陆道升的计划中，拿到无线增值服务许可，提前实现即时通讯软件的无线对接，是持续人无我有比较优势的重要一环。
而且，如果是自己来推动，一定是落地在浦江电信，而不是广东电信，消除了腾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也能让腾讯创始团队具备的电信人脉资源的效果大幅减弱。
以上的计划，离不开陈忠岳的支持，所以陆道升才会三番五次地主动来和陈忠岳沟通。
更何况，对陈忠岳这样的想做点事情的人来说，和自己合作，抢先拿下未来的业务爆点，绝对是大幅的双赢，何乐而不为？因此陆道升游说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陈忠岳知道的是，如果自己想快速做出成绩，那么做点新业务，绝对是阻力最小见效最快的方式。
没有历史沉淀出的山头，没有需要照顾的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甚至连竞争来分蛋糕的都没有。只要方向能正确，那就是最应该选择的方式。
陈忠岳并不知道的是，无线增值服务业务是不是这么一个好方向。
但陆道升真的清楚，而且更清楚即时通讯软件对无线增值服务业务又意味着什么。
前世在移动公司和腾讯分道扬镳之前，腾讯的移动QQ的聊天通信产生的短线量达到了移动短线总量的四分之一，绝对的一枝独秀。很多人甚至预测如果合作继续，这一比例还能翻一倍。
在陆道升展示了他对即时通讯软件的推广计划后，陈忠岳虽然对计划的可行性并没有十全的把握，但却被陆道升计划中透露出的不符合时代背景的疯狂莫名刺激得热血沸腾。
如果，哪怕最后只达到陆道升预期的一半体量，对自己的未来发展的助力之强，也是难以估量的。
不过，最后让陈忠岳下定了决心的，还是考虑到帮陆道升一把，即使没做成，对自己的影响也有限，但如果不帮忙，自己可能就错失了一个回报极高的机会。
于是，在群聊功能顺利推出后，陆道升就带队开始紧锣密鼓地秘密筹备移动QQ项目，并在完成后，蛰伏等待。
陆道升预判腾讯一定会在推出群聊功能后进行一波宣传，而自己就是要等到腾讯启动宣传的档口抛出移动QQ这个杀器，再次把比较优势拉倒人无我有的程度，并配合宣传攻势，最大化地压制腾讯的反击。
同时，延长了给消费者形成嘉盛QQ引领潮流不断创新的印象的时间，品牌口碑对未来和QQ的进一步对抗中也非常有用。
……
第167章 烧钱竞赛
面对嘉盛QQ连续挑衅，小马哥有点不能忍了，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好。
现在可不是前世腾讯QQ被放任发展，等到有人回过神来想下场竞争，却发现企鹅已经神功大成，无法撼动的时段。
小马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是杀伐果决的人，这从日后的3Q大战就可以看出来。
只是社交基本盘带来的护城河过于强大，没有人能在企鹅面前站稳脚跟，所以在前世那个放任了企鹅神功大成的互联网时代，小马哥比较温和的性子并不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反而是性子好点更有同理心，能洞察用户需求，让产品的吸引力一直保持着极高水平，对腾讯的影响利远远大于弊。
不过现在情况有些不同，腾讯的即时通讯软件虽然有很大的先发优势，但是说坐稳了江山确实还早。
更别说嘉盛QQ正疯了似地发起进攻，功能上的领先优势让腾讯OQ非常被动，被打得节节败退，小马哥的柔和性子就有点耽误事儿了。
从带有群聊功能的嘉盛QQ开始，嘉盛QQ这个竞争对手就在疯了似地做推广。
不少BBS论坛和网站都能见到嘉盛QQ的广告。
这也是小马哥非常困惑的一点，这是得花多少钱才能达到的效果？门户网站的广告费可是非常贵的啊！
陆道升是不会告诉小马哥，还真没花多少钱，无非就是自己借助hao123越来越大的影响力做的交易。
一方面去联系比较热门的网站，说我给你们引了非常多的流量，希望能回报我一下给我放一个嘉盛QQ的广告。
如果对方同意，自然皆大欢喜，继续给好位置多引流，或者象征性花一点钱，很便宜。
如果对方不同意，就在hao123网站上把对方的网址链接往不起眼的位置挪一挪。
基本上很快就会被联系，有话好说，广告打起来，位置排上去。
另一方面，凡是来hao123希望付钱买更好位置的，都必须帮忙加上嘉盛QQ的广告，哪怕少收你点钱。
这么干其实有点提前暴露hao123的风险。
不过借着海雀网吧管理系统的扩张，hao123的发育速度和市场覆盖率已经很不错了，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抗打击能力。
而且都这个时候了，畏畏缩缩贪小利而误大事也不好。
hao123的辉煌连一个完整的PC互联网时代都撑不过去，社交基本盘可是能提供贯穿PC互联网到移动互联网的统治力，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线下的网吧里，但凡安装了海雀网吧管理系统的，都是嘉盛QQ的主场，经常还能看到广告海报摆在网吧门口宣传嘉盛QQ。
据说高校里也出现了不少嘉盛QQ的宣传地推。
陆道升的这些操作自然也开始吸引到越来越多的注意，大家不禁奇怪，互联网行业的风险都变了，寒冬的说法也开始出现，到底是哪里的愣头青在这个时候摆出一副不把钱烧光不痛快的架势？
为了发起这些推广公式，陆道升几乎忙得脚不沾地，连带着方静雅也很辛苦。
陆道升平时注重锻炼还好，方静雅直接被累得一次因为长时间没空吃饭低血糖晕了过去，还是阮正反应快赶紧带着去了医院，吓得大伙儿一身冷汗。
而这，还是在狼哥的松散团队爆发出了很强的战斗力，推广工作取得了很大进展，在业务拓张的过程中为陆道升带来了多地的代理商，提供了在不同城市投放广告的便利。
要是靠陆道升一个个地方去跑，陆道升累死自己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多动静。
人力和组织，陆道升每次累得不行的时候就咬牙切齿地提醒自己，等这一段忙过去，一定要把招兵买马当做头号大事来干，再这么累下去自己就要成出师表里创业未半的先帝了……
来自左文杏家里的支持也是很重要的力量，估计这段时间把左文杏也累太狠了，左文杏他爸直接开始提供人手给陆道升一伙儿帮忙打下手，这才撑了下来。
陆道升心中感慨，书到用时方恨少，力量到用时也才能察觉到有多不足。
自己前世没早生几年，这一世没早重生几年，和正值当打之年的大佬们在底蕴上是差了不少。
大佬们不仅自己能打，自己的同学朋友也都经过足够长时间的锻炼也很能打，很容易就聚拢出战斗力。
自己的同学朋友还在读书，在自身不够强大之前，靠其他年级大点的人聚集太多战斗力陆道升又不放心，要防范尾大不掉。
总之，创业中需要的人和物的资源远超想象，年轻人创业务必得三思而后行，除非是比尔盖茨那样创业失败可以随时回哈佛读书的主儿。
过度压榨在让陆道升等人苦不堪言的同时，也换来了预期的攻城拔寨效果。
从疯涨的注册与活跃用户数量就看得出来，嘉盛QQ正在被越来越多的用户接受，一边吸收着即时通讯软件的新人用户，一边侵蚀着腾讯OQ的基本盘。
陆道升看到的数据多么喜人，腾讯团队看到的数据就有多么烦人。
用户还在增长，但是增速在快速下滑。
而从周遭的变化来看，高频出现的嘉盛QQ广告，网吧里越来越多人开始使用嘉盛QQ，闲聊中时不时听到QQ这样的关键词，情况更是不容乐观。
小马哥一行人就郁闷了，嘉盛QQ一个后来的，明明是腾讯OQ有巨大的先发优势，怎么声势上反而是咱们被压着打的感觉。
等了几天，看着群聊功能的推出确实带来了不错的活跃度提升，但是直觉能明显感到这肯定不是最理想的效果。
到这时候，小马哥总算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个失误之处。
在嘉盛QQ的群聊功能推出后，自己带着团队一心追赶，以为功能不输就可以重新立于不败之地，就像之前面对诸多类ICQ竞争者一样。
但这次不同，是一直以来受限于资金在市场推广方面实践寥寥的腾讯对陆道升疯狂的市场推广大意了。
即使功能相类，有先发优势，在这样的推广攻势下，也不够抵挡嘉盛QQ的攻势。
“不能这样下去了，追赶是一方面，移动QQ的功能我们肯定要有，这个还要辛苦大家一起努力。
但同时我们也要开始加大推广宣传力度，哪怕多话点钱也在所不惜！”
一番讨论后，小马哥拍板了，腾讯要开始烧钱和嘉盛打宣传大战。
与此同时，刚靠移动QQ在功能上继续保持了嘉盛QQ的比较优势，陆道升非常兴奋地对自己的伙伴们说道：“宣传不能停，我们要继续烧钱！
争取在几个月内，也就是腾讯也拿出移动产品之前，把能烧的钱全烧掉，全部换成用户！”
……
第168章 王树来电
“嗯……嗯……嗯……真太忙了，没时间啊，我一走准乱套，过两个月吧……”
“啊，那样太辛苦了吧……哦……好吧，嗯，行……好……王总再见。”
左文杏的大户型住宅阳台上，陆道升关上手机，眯着眼看着前方的街景，久久没有说话。
嘉盛推出移动QQ后，团队不用像之前那样天天紧赶慢赶开发进度，整个团队的节奏得以慢了下来。
陆道升稍微惨一点，事情还是千头万绪，哪怕有方静雅帮忙，有左文杏父亲提供的支持，还是每天非常的忙碌。
不过强度已经大幅下降，毕竟很多事情走上正轨，流程理顺了，剩下的就是重复而已。
现在陆道升的头等大事就是盯着招聘。
张小龙被安排考虑QQ产品特性和未来的演进方向，产品经理中最顶尖的存在，比产品经理懂产品，比开发人员懂技术，核心产品的方向把握就靠你了。
陆道升已经结合自己前世的记忆对分享了对QQ后续演进的想法，同时对重要组成部分QQ邮箱也谈了谈想法。
小龙大佬对邮箱是真爱，不说说邮箱怕他觉得自己不坚持对邮箱的支持。
不过和前世张小龙加入腾讯时，腾讯已经起势，内部早就有了山头，张小龙就算想对其他产品（如QQ）提意见也是不大行得通的，所以就专注做了很久的邮箱。
直到新项目微信的横空出世，才向世界证明了他是位拥有强大技术实力的顶尖产品经理。
这一世在自己的扰动之下，张小龙没有被博大捆绑，不用蹉跎那么几年，现在也不存在山头的问题，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自由的，是可以肆意发挥的。
当然，也不是完全自由，陆道升给的指派任务还是有的，那就是研究嘉盛QQ通信消息的压缩以及后台的性能优化。
最开始赶进度的时候，为了给市场推广抢时间，陆道升就没花时间在性能优化上，能用堆机器解决的，一概堆机器，没有舍不得。
而考虑到后面的变数太多难以有万全把握，所以还是要未雨绸缪。
把开销降下来多一点，在极端情况下嘉盛就能撑得更久一点。
阮正和左文杏则是开始接手网吧管理系统的迭代和hao123的维护。
见到网吧管理系统的全国开花，以及听了陆道升关于网吧管理系统的技术发展方向和前景预判，阮正对网吧管理系统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
佛系大佬就是这么随性……陆道升同样分享过关于QQ能带来的社交基本盘极其前景，按说是比网吧管理系统和hao123要大不少，可是阮正也不管这些，感兴趣的就要主动要接手。
对此陆道升只能大写的佩服。不看业务前景看兴趣，很难很难。
前世那么多互联网大厂的万千员工，能有这样沉稳不求热闹一心追兴趣搞技术的态度的人凤毛麟角。
另外有一说一，张小龙的思路不是很好跟上，让左文杏一开始就跟着学未必是好事。
相比之下，阮正沟通起来相对容易，很多对技术的看法非常启发人思考，现阶段更适合做左文杏的指导老师，所以安排左文杏跟着阮正。
左文杏经过这几个月的密集高强度锻炼，已经初步具有了一个计算机领域大牛的气象，技术水平提升得飞快，人看着也沉稳了。
而且，对创业的热情和投入程度明显上升了几个档次。
可以看出来，之前是为了给陆道升这个好兄弟帮忙占了很大比重，现在已经更多是自己对创业感兴趣了。
整个团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也通过这段时间的磨合达到了新的高度。
陆道升已经用自己的技术水平、超前认知、勤奋和意志力赢得了队友们的认可。
又有海雀网吧管理系统全国开花，hao123流量和广告收入水涨船高，以及嘉盛QQ在短短三四个月里获得了高达200万的注册用户以及高达6万的同时在线人数的惊人成绩。
一个人让队友佩服、且能实实在在带来胜利的领导者，自然是凝聚力和战斗力的最佳催化。
前世，腾讯QQ注册人数于2000年4月突破500万，5月，QQ同时在线人数首次突破10万大关。注册在线比高达50:1，而在嘉盛这个数字大概是30:1，说明有效用户比例远高于腾讯。
这和早期用户使用即时通讯软件的习惯不无关系，很多人就是不记得腾讯的OICQ号，每次重新申请，然后去公共聊天室逛一逛，等下次再上网时重复一遍。
但陆道升是在消费者被腾讯OICQ教育后，再推出的嘉盛QQ，还带着群聊这种对社交关系沉淀较强的功能，能降低用户重新申请的意愿。
根据陆道升估算，腾讯OQ在嘉盛QQ的功能碾压加铺天盖的宣传攻势进攻下，有效用户正大批流失到嘉盛QQ这里。
也许腾讯OQ的注册用户数还能保持较快上涨，但是在线人数的数据增长应该是受到了比较大的影响。
最近腾讯动作频出，看得出是受不了这样一边倒地被揍，决定强力反击了。
思绪又回到了刚才的电话，IDG的王树打来的，邀请陆道升去深圳，说是聊聊业务。
被陆道升拒绝后，又改口表示自己可以来浦江一趟，希望陆道升安排时间见一面。
人都要主动过来拜访了，陆道升也只好表示欢迎王总，毕竟这是自己的投资人，太怠慢也说不过去。
但王树来的动机就很值得想一想了。
在现在这个嘉盛和腾讯大打出手的时期，陆道升觉得大概率王树是想来呼吁休战居中调停的。
毕竟都是他投的项目，而且自己之前通过债务融资借贷了300万美金，现在转头就和他投资的另一家企业杀红眼拼烧钱速度。
不论输赢都得倒下一方，剩下的一方很有可能因为资金消耗殆尽而陷入困境，这肯定不是王树愿意看到的情况。
把玩了一下手里的诺基亚手机，手边没有核桃可以拍，也不敢找测试防弹的机会，陆道升又站定着想了一会儿。
起身走进室内，陆道升冲正在埋头处理资料的方静雅喊了声：“小方姐，我们得想办法抓紧烧钱了，走，去那边坐着讨论下。”
……
第169章 花钱也要本事
王树感到非常的头痛，陆道升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在互联网泡沫破裂之前，陆道升抓住机会从他这里获得了大笔的投资和贷款，得到了充足的资金。
但为万万没想到，居然转头就去做了即时通讯软件，和自己投的腾讯眼看已经成为了生死大敌。
更糟心的是，王树觉得陆道升肯定早有预谋，摆了自己一道，把即时通讯业务放在了没被IDG占股的嘉盛，而不是海雀里，然后用从IDG借到的钱来给嘉盛QQ提供营养。
如果让陆道升做成了，IDG资本，或者说王树自己，主投的腾讯项目会血本无归不说，这边借出的钱也只能收点利息，没有超额收益。
即使陆道升没做成，也会让腾讯元气大伤。
眼看现在腾讯团队的奋力反击，往广告投放上大笔撒钱，也知道这是顾头不顾腚的做法。
本来就因为融资时机有些晚得到的资金不算多，再这么烧下去，惨胜之后还活不活得下去就难说了。
王树也相信，哪怕是陆道升多融了点钱，真最后打赢了，也不会剩几个子儿，同样要面临生存危机。
所以，既然打下去双方都会不落好，自己还是有机会在其中运作的。
甚至，王树都想过给嘉盛一个比较高的估值，让陆道升点头同意两家合并，这样合并后的公司就能提前锁定行业胜局。
王树觉得，自己作为投资人，背后是资金实力雄厚的IDG资本，陆道升现在敢砸钱到即时通讯软件这个没有什么盈利点的业务，后续肯定要继续融资，就还需要给自己面子。
酒店里，和陆道升约好了时间的王树准备休息休息。
从陆道升主动表示来酒店拜访的积极态度看来，自己还是拿捏得住这个毛头小子，王树心情放松不少。
……
赵小虎今年的暑假充满补课和模拟考试，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现在他被班主任叫上了讲台，邀请他分享成绩能突飞猛进的心得。
赵小虎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相是真的没法讲，一口气年级排名提升三十多名进入前三十这事儿，就是为了能让父母同意给自己买手机，好和月光倾城小姐姐保持联系。
这该死的高二升高三的暑假，自己能回家用电脑上网的时间被急剧压缩。
但补课无情人有情，月光倾城小姐姐不但没有因为自己上网时间少了而冷落自己，反而温柔地鼓励自己要专心学习，不要太分心。
对当下的小虎来说，姐姐就是食物链顶端这句话是成立的，对月光倾城小姐姐的感情又浓了几分，对不能多联系联系的痛苦感又提高了不少。
正难受，嘉盛QQ推出了移动QQ，手机就可以和自己的好友互发消息。
想要手机？父母肯定不乐意这个时候给孩子添置分散注意力的物件，但是也没硬着拒绝，而是提出进入年级前三十就买的不可能实现的任务。
然后小虎同学就有人生的奋斗目标了，并且想和小姐姐聊天上头了的小虎还真达成了。
并不是产品有多么强的诱惑力，只是透传了人和人之间的互相吸引，才让用户变得欲罢不能。
虽然提前推出，会面临着手机普及度不够高用户基数不够大的问题，但社交是网状结构，一个有手机的用户能影响到他或她的众多好友，移动QQ的影响力并不会弱。
虽然比较优势确实没有之前人无我有群聊功能时来得大，嘉盛QQ依然能靠移动通信的能力维持住功能全面强大领先于市场的用户印象，继续在推广中保持优势。
其实一开始陆道升犹豫过要不要提前推出移动QQ。
要知道，前世就是因为移动QQ业务的推出，让当时把钱几乎烧干的腾讯几乎是转眼之间就实现了收支平衡，很快就开始盈利。
提前几个月让腾讯做了移动增值业务，等于说让腾讯提早得到了财富密码，摆脱缺钱困扰。
但是事物的发展不以陆道升的意志为转移，后面还是决定要提前投放移动QQ作为继续功能压制腾讯OQ的手段，因为钱花得不够快。
了解过腾讯早期两次融资就知道，腾讯实际上就两个时间段缺过钱，一个是从IDG和盈科这里第一次融资之前，再一个就是2000年年底到20001年年初1、2月份大概一个季度的时间。
之后，MIH介入大举投资腾讯，推出的腾讯移动QQ业务也开始爆量盈利，腾讯彻底告别了缺钱的日子，从此成为进击的高富帅。
熟知前世腾讯发家史的陆道升很清楚，别看现在自己好像手里有比腾讯更多的钱，但如果这些钱不能及时变成嘉盛QQ的用户，那么要不了半年时间，自己现在的资金优势将不复存在。
到那时候，如果由于自己扣扣索索，没有舍得花钱把嘉盛QQ的用户体量给做上去，而是把大把用户留给了腾讯，那场面就很难看了。
首先，拥有了移动增值业务这个强力变现手段，庞大的用户群体不再是只知道增加服务器开销的吞金猛兽，而是成了带来源源不断营收的摇钱树。
谁的用户体量大，谁的摇钱树就更粗壮，腾讯什么都不需要多做，凭借用户体量优势就能在营收上压过嘉盛一头。
其次，MIH进入中国给即时通讯软件公司投资，一定会选择腾讯而不是嘉盛。
陆道升自己心念念的就是不能让外国人大比例控股中国未来的核心互联网公司，肯定会拒绝MIH，最多虚与委蛇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拖慢腾讯融资的进度。
而且此时外资进入中国多以深圳广州作为跳板，MIH的人九成还是会先和腾讯接触，陆道升想拖延也是做不到的。
而得到了MIH的资金，考虑到MIH在估值上的慷慨，腾讯的资金瞬间就会碾压自己手上那点小钱钱，到时候需要考虑的就是防守。
如果那时用户基本盘不占优势，还没钱打反击，日子肯定会非常难过，活不活得下去都不好说。
所以，趁现在手上还有点资金优势，趁腾讯团队不知道过几个月手上就会很有钱导致现在花钱战战兢兢放不开，一定要把能花掉的钱全花掉，争取把地盘扩张得足够大，才能熬过接下来的不利局面。
之前在借助群聊优势推广时，陆道升无奈发现自己的准备还是不够充分，推广渠道打得不够开，导致钱花得不够多，拼了老命也只花出去100多万美金。
花钱也是要本事的，陆道升现在非常认同这句话。
后面在腾讯研发移动版本OQ的这段预计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陆道升打算至少再花100万美金出去，一定要把花式想办法提高嘉盛QQ的用户基数。
……
第170章 昏招（一）
如果历史没有出现偏差，那么腾讯QQ会在2000年4月份注册用户数突破500万，并于同年完成1000万的突破。
同年7月发布的《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后简称《报告》）中的数据显示，中国网民总人口数量为1690万。
考虑到人均多个QQ号的情况，腾讯QQ覆盖到的网络人口占比应为10%到20%之间。
接着，2001年，注册用户数翻了5倍，达到5000万。而同期《报告》中数据显示，中国网民总人口数仅为2650万人，此时哪怕是保守估计，腾讯QQ覆盖的网络人口占比也很难低于50%。
此时，社交基本盘吸力形成，剩下的时间哪怕是躺着，只要QQ保持服务，用户就会滚滚而来，自然增长。
之后的时间里，QQ的用户数量继续保持高速增长，于2002年3月份突破1亿，次年8月突破2亿。
至此，腾讯基本完成了对全中国网络人口的覆盖，社交帝国彻底成型，并在将来一次又一次的互联网大战中让人逐渐认识到这只企鹅的无限恐怖。
任由互联网潮起潮落淘尽无数英雄人物，社交护城河永远固若金汤。
然后……海外资本躺着收获了一份中国互联网行业腾飞发展二十多年辛苦攒下的巨额红利。
重生了，下限很高，创业失败大不了定投茅台股票然后财富自由，陆道升很有放手一搏的底气。
在意识到国内互联网的社交领域还有一线希望时，陆道升果断放弃了之前计划好的创业路线，不顾其中巨大的失败风险悍然出手，和腾讯打起了决定未来中国互联网社交领域王座归属的争夺战。
前世，腾讯就像一个气运之子，在成长的初期虽然遇到了各种艰难困苦，但从未在神功大成之前遇到有威胁的竞争对手。
陆道升认为自己对腾讯非常有威胁了，但只要不能速胜，后面还是不好说是否架得住腾讯那堪比爽文男主般的气运，各种“奇遇”和“神操做”层出不穷。
比如遇到中国移动推出分成比例超级慷慨的SP业务迅速脱困，得到MIH的巨额投资从此远离缺钱，开发出吸金神器QQ秀走上印钱之路。
浦曜名邸，陆道升买的三套房中楼上的一套，阳台上。
陆道升一个人呆坐着，皱着眉头望着远处很久没有出声。
也没什么好出声的，就陆道升一个人在，说话给谁听。
之前怕麻烦没告诉父母新房楼上的两套也是自己买的，后来忙也忘了。
学校里不太好找一个人独处的地方，搬完家的老房子近乎不要钱地租给方静雅了，一想发现还就这里可以一个人呆着静一静。
大学马上要开学了，陆道升手里的牌几乎打光了。
从四月开始，到现在九月底，将近半年时间里嘉盛债券融资得到的三百万美金烧了两百三十多万，同时为了配合行动，海雀账上的两百万美金也花了近五成，用于网吧管理系统的推广以及hao123的广告合作。
各种宣传推广的方法想了不少也试了不少，包括雇女大学生用嘉盛QQ聊天充当气氛组等等骚操作。只要不耍流氓不犯法，陆道升都不介意试试。
嘉盛QQ的表现也很亮眼，注册用户数拔地而起，从零飙升到超过四百万，突破五百万也指日可待。
同时在线用户人数突破了十五万，真实活跃用户的比例远高于腾讯。
陆道升不好判断腾讯OQ现在的注册用户数量，毕竟其腾讯近期的推广力度一点也不小，但真实用户数量上，陆道升感觉两家的差距应该已经不大了，腾讯的领先优势有限。
相比起来，从运营质量上来讲，嘉盛还要更好一点，虽然注册用户数量上看起来和腾讯差距较大，但这是陆道升有意限制的结果。
陆道升知道，前世腾讯QQ用户数量一直以来的暴涨除了天时地利人和，产品自身给力，竞品无一能打，还有一个很大的因素就是被人大规模的批量注册。
市面上有不少的人为了牟利使用工具批量注册QQ号，极大美化了腾讯的用户数据增长曲线。
但对后台系统来说，过度增长的数据会造成很大的资源开销，即吃存储又费CPU。
特别是在陆道升发现现阶段很多他前世掌握的技术和工具都还没有问世，除了加机器暂时缺少非常有效的现成解决方案时，果断在账号注册的质量控制上投入了更多的精力。
相比腾讯OQ，嘉盛QQ的账号注册过程中加入了更多可选的互动因素。
比如可以随机摇出一些备选号码，供用户挑选。
还有给耐心好的用户提供星座选号、生辰八字选号等通过问答互动来选号的的趣味流程。
在号码注册好后，又会提示是否进行一些昵称设置、或是邮箱绑定，以方便今后忘记号码了找回。
这么做的好处除了让用户在注册时对嘉盛QQ的号码投入更多精力因而产生不舍之情，不会随意抛弃号码重新申请。
如果黄牛想刷注册，按照这样的流程，花费的人力成本就很高了。
另外，注册阶段的通信进行了加密，极大增加了破解难度。
想开发批量注册你得先破解我的加密手段，按照现阶段国内的技术水平，基本可以实现对黄牛工具的劝退。
最后，还进一步在后台服务的对外接口上进行如访问间隔时间、同IP访问频率等限制，利用前世的实践经验给黄牛们设置障碍。
如此一来，虽然不能杜绝一人多号的现象，但是也不会像腾讯前世那样出现注册用户数比真实用户数多好几倍的情况。
除了注册流程上进行了优化，其他各个方面的小细节改进和功能优化也不少，为嘉盛QQ带来非常好的体验提升。
只不过腾讯跟着学的速度很快，这些小优化很难形成稳定的优势。
腾讯除了一开始被群聊功能打得措手不及，让陆道升攻城拔寨拿下了大批用户，后面迭代的速度很快，只要发现嘉盛QQ有新的特性，用不了多久就会拿出类似的特性。
加上之前积累的先发优势，以及小马哥醒悟过来不能一直挨打，也开始大投广告对抗嘉盛QQ的宣传攻势，腾讯现在已经稳住了脚跟，各项数据的增长开始逐渐恢复。
陆道升心里虽然明白嘉盛QQ取得现在的成绩已经是非常难得了，但还是有些惆怅。
企鹅还是厉害，先发优势也大。自己大招小招都用了一遍，只是做到了差不多势均力敌，达不到占据优势的地步。
看起来嘉盛QQ追赶得气势如虹，但如果没有新的打破僵局的变化，形势会慢慢往有利于腾讯的方向发展。
别的不说，就和投资人的关系上，陆道升这边已经开始变得艰难。
……
第171章 昏招（二）
陆道升知道王树很不高兴，大老远跑来游说自己未果。
考虑到IDG资本在国内创投圈子里的影响力，陆道升觉得没个一年半载，自己很难在融资上再得到青睐，而且后续想从IDG得到其他方面的支持也不会像之前一样容易。
还好，后续真没什么融资的打算，影响还算可控。
王树的态度还是有诚意的，很多提出的想法也看得出来，有站在陆道升的角度上来考虑。
比如说两家合并从来就是很难的事情，创始人往往都是想当大王的老虎，谁都不会服气谁。
有时候投资人为了自身利益，连哄带威胁把两家合在了一起，最后的结果要么是无休止的内斗要么是弱势一方被不断地削弱，直到放逐出核心圈。
前世滴滴打车和快的打车合并，原快递打车的杭州总部成为滴滴的杭州分部，核心打车业务全部合并到滴滴原部门，拆分出政策风险很大的顺风车业务交给杭州部门来主做，后面自然越做越人心涣散。
快的一方的部属兵将四散飘零，快的高层在滴滴的决策圈中，根据陆道升的观察，也是越来越没有存在感的。
王树比较实在的地方在于，并没有和陆道升玩花样，而是非常实在地承认腾讯和嘉盛的对抗是他不希望看到的，想争取的结果是付出足够补偿，获取一方的退让。
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陆道升你退一步吧，条件好商量。
毕竟腾讯位于深圳近在眼前，小马哥家庭背景“普通”，现阶段调研数据显示腾讯OQ仍领先于嘉盛QQ，怎么看都更有王者之相。
更别说腾讯时IDG自家的投资项目，嘉盛不是，屁股往哪里坐是毋庸置疑的。
陆道升还能怎么办，先是表现得举棋不定拖时间，然后身段柔软态度坚决，就是不肯退步，边谈判还边加紧了对市场的争夺。
王树很郁闷，但自觉也可以理解，因为陆道升这样的创业者普遍都骨子倔劲儿，没劝成功也不意外。
但他想不到的是，陆道升真正针对的其实根本不是腾讯，而恰恰是他们这些会大比例占股未来中国核心互联网公司的外资。
所以两人能保持态度友好地告别，其实已经是这次商谈的最好结果了。
陆道升在头疼手上没牌，无法进一步打破僵局，没法打翻企鹅这个幼年期神兽。
与此同时，小马哥正经受着更大的精神煎熬。
融资只融到了120万美金，又遇上嘉盛QQ这种不讲道理的强力竞争对手，不得不出手反击。
但出手反击就意味着大手笔烧钱。
陆道升那边不管不顾烧了加起来三百多万美金，几乎是把能烧的机动资金全部烧掉了。
而为了反击，腾讯团队同时进行双线作战。
一方面加快了产品迭代，追赶模仿嘉盛QQ的各种功能特性。
一方面加大了广告推广投入，让腾讯OQ和嘉盛QQ唱对台戏，反复强调自己用户量多的优势凸显自身的领先地位。
虽然在初期因为功能方面的劣势多有不利，但现在已经站稳了脚跟，各项增长指标肉眼可见的在回升。
只是，腾讯的资金也要见底了。
如果再烧下去，虽然腾讯即将上线的移动OQ有一些希望带来收入，但没一个人有把握说这些收入有多少，也不敢说在这样的烧钱速度下能熬到那一天。
通过王树，腾讯五虎已经知道了是谁在和他们唱对台戏。
令他们颇感无奈的是，陆道升资金竟然比他们充足得多，而这钱还是王树和他背后的IDG给的。
虽然王树在和他们达成一致后亲自奔赴浦江进行谈判，但从传来的消息看，情况并不乐观，对手似乎没有妥协的意思。
表面上腾讯QQ还保有一定优势，但腾讯的创始团队很清楚，再烧钱打下去，陆道升是否支持得下去不知道，腾讯一定会因突然断粮而垮掉。
但是不打行不行呢？方方面面考虑下来，也不行。对士气打击这种虚的就不说了，关键是不能给用户造成腾讯OQ败退的印象，否则前面的努力很可能功亏一篑。
如果要继续下去，钱从何来？
历史的惯性也许真的存在，在巨大了压力下，腾讯五虎做出了一个让他们抱憾终身的决定，在嘉盛和腾讯大战的关键节点使出一记昏招——QQ号码注册变相收费。
前世，腾讯于2001年年初开始对用户注册QQ账号进行限制，逐月降低了放号额度，并鼓励用户通过拨打168声讯台或发送手机短信的方式获取QQ号。
这一举措很快就让用户几乎无法申请到免费的QQ号，而168声讯热线的收费是0.8元/分钟，短线收费是0.5元/条，相当于变相对QQ号申请收费。
之所以采取了这种措施，主要是两个原因。
第一，当时每天被申请走的QQ账号数量过于庞大，达到了创纪录的单日100万，QQ号的市场需求异常旺盛。
这一方面是QQ缺少有力竞争对手，成为了市场的唯一选择，要承载全中国的即时通讯需求。
另一方面，是因为很多人因为之前腾讯推出收费服务“QQ俱乐部”，导致很多人认为腾讯迟早对QQ注册收费，开始大量囤积QQ号以图将来牟利。
第二，腾讯在2000年年底到2001年年初确实缺钱，即使之后很快拿到了MIH的投资，在移动QQ没有确定性带来高额盈利的档口，对之前差点被饿死记忆尤新，不敢乱花钱，且同时有强烈的冲动寻找变现途径。
如果限制住免费注册的渠道，让用户走电话热线或短信渠道，则可以获取大量资金。
如果是100万每日注册，那么每天拿到十几万到几十万的分成毫无难度。即便是因为收费拦下一大半的用户，收入依然极其可观。
而需要付出的成本，似乎就是找一位程序员花一两天不到的时间在技术上做一些调整，给免费申请渠道加点限制而已。
这一世，由于陆道升的干预，腾讯的资金紧缺问题愈发严重，几乎给逼到了生死存亡的边沿，而且此时没有MIH的资金进场做后援。
考虑到再不求变就要坐以待毙，而给免费申请渠道加点限制也可以做得比较隐蔽，见效也快，能立刻为公司带来宝贵的救命资金。
一番纠结后，腾讯团队最终决定缩减一部分免费注册额度，开启隐性的账号注册收费。
就在腾讯团队完成了技术调整，正式启动了腾讯OQ账户免费渠道注册限制没多久，陆道升收到了一条来自自己预设监控的报警。
打开一看，是来自之前部署的监控腾讯OQ后台服务质量的检测程序。
再细看下去，竟然在各项其他指标没有明显变化的情况下，腾讯OQ的注册成功率出现了断崖式的下滑。
陆道升笑了。
……
第172章 回不去
饿久了会增加吃东西的快感，缺钱缺久了也会成倍放大躺着数钱的愉悦。
对手嘉盛QQ近期显得后劲乏力，几乎没有动静。
腾讯OQ用户增长数据在企稳恢复，形势正在向有利的方向发展。
更没想到的是，增加免费注册通道的限制后，能带来一天两三万的分成收入，之前预计能破一万就算很不错了。
腾讯团队中甚至出现了惋惜的声音，觉得早点这么干，之前也不至于和嘉盛QQ对抗的时候捉襟见肘，打得不硬气。
并非没有反对的声音，认为这样是在竭泽而渔，迟早要为现在的短视而买单，会将大量的用户推到竞争对手那边。
但这样的看法基本上都会被下面几个理由给挡回去。
第一，公司现在的资金实在是太紧张了，烧钱速度又太快。不这么干，公司随时都会倒闭，那时候万事皆休，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第二，这可以是权宜之计，我们也在努力的寻找更多的融资，但现在资本环境正在迅速转寒，我们不能完全指望运气好在资金链断裂之前能找到新的投资人。
第三，太多的OQ号只是被注册却没有被使用，这是对我们严重的资源浪费，对免费注册进行限制也有利于我们集中资源为真正使用OQ的用户服务。
都是为了公司能走下去，都抱着为公司好的目的，都不是坏心思，可谁对谁错恐怕要长了后眼睛才看得到。
就在腾讯内部总体气氛开始轻松的档口，陆道升却正在很尴尬地挨训。
耷拉着脑袋，陆道升就在想，后悔，真的是非常地后悔，自己要是不来浦外散心，不至于现在被抓着教导。
静极思动，压力大了想换换脑子，跑浦外校园里晃悠来了。
刚找林筱笑交代了点事儿，不知道这孩子啥时候通知的陈悦薇和陆思佳，直接把自己给堵了个正着。
以为多大的事儿，结果就是有个啥啥会，学校要各个社团的负责人去参会，三位女同学一直要求陆道升出席。
陆道升就不乐意了，早说好了我就当甩手掌柜，你们这是想逼宫夺……让权不成？
让陆道升在校园里散散步溜溜弯他是愿意的，秋意渐浓，天高风凉，多么容易产生一种莫名的萧瑟之感，享受、惬意。
但是你让我好不容易跑出来歇口气儿，结果被抓去一个封闭空间通风不畅的大会议室里，听一群年高岁长一点青春活力都没有的领导讲话？
咱不开后宫也不能这么受虐的吧？
但是好男不好和女斗，现场宣布这个青空社社长移交出去也做不到，因为居然还需要上报教务处还是团委啥的进行审核，陆道升也是没辙。
含泪被架着去参加了会议，陆道升只能用全场走神来挽回损失。
具体说什么不清楚，大概就是有个规模比较大的海外交流活动要开展，需要校内几个重要的社团做好配合工作云云。
看上去这次对外交流的活动规模很大规格肯定不低，校领导也特别重视，所以学校里实力靠前的社团都被招呼了过来。
和其他社团社长们一脸期待满心欢喜得意自家社团有牌面被喊来开会不同，陆道升是真心懒得管这些事情。
知道企鹅是什么概念么？这才是我需要头疼的问题啊老师们！
聚精会神地开小差到回忆结束，陆道升刚想要走，结果被拦下了。
周学文拦的，认栽吧，这老头陆道升还是要给面子的。
其实周学文也很困惑。
这么多年下来见过的学生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越到后面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越少。
但是但凡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没有不出挑的，直到陆道升出现。
招生之前也了解过，刚进高中时普普通通，然后成绩越来越好，高二更是直接爆发拿下年级第一，并且同时竞赛双开花，妥妥的潜力惊人学霸模板。
英语水平很高，高到能打动自己。
更难得的是，给自己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直觉就觉得是个看不透的人才，值得为浦外争取。
同期和他一起的三个女生，陈悦薇、陆思佳、林筱笑，上大学后各个学习成绩顶尖，奖学金拿到手软（陆道升：还不是我提醒过早点把大学课程学一遍……），社团工作也做得风生水起（陆道升：算了不抢功了，那是我同学厉害还有钱的功劳……），短短一年时间青空社就做出了很多成绩，声势就遍传各校，连自己去其他学校办事都会有耳闻。
一起来的朋友都这样，怎么陆道升就显得很拉胯了呢？（左文杏周老接触太少，就这样被忽略了……）
刚进校就血洗学生会，那时候周学文还觉得是非常人行非常事，但随后陆道升就沉寂了。
学习不上心，学校里上课经常看不到人，成绩也属于得过且过的。
没见有参与什么社团活动，空挂着一个清空社的社长之名，却把所有的事情丢给几个女同学做。
似乎听人提起过在自己开公司搞创业，那就不知道是啥玩意儿了，能不能挣钱不知道，耽误学习是没跑了。
周学文是个惜才的人，尤其是自己看好的，更是不愿意见着走上歧路，难得今天来参会看到了，必须要谈一谈，这才把陆道升给拦了下来说教一番。
听着周学文苦口婆心劝自己要注重学业，关照自己如果有困难和想法可以找他聊聊，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几次想开口，但是都不知道开口该说什么。
心里忽然就有些伤感。
自己是在创业，在和企鹅激烈争夺未来的社交王座归属，周老教授所有的学生做过的事情加起来的生产总值都没有未来嘉盛的市值高，影响力也不会有自己大。
但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不是孰高孰低的问题，都不是。
是陆道升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前世记忆中的青春，哪怕重生了，恐怕依然回不去了。
曾经期待重温青春少年的校园时光，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念想。
哪里还有什么青春时光。
自己早没有前世大学时那个年轻的心了。
也早不做一个大学生会做的事情了。
那还哪里去获得一个大学生会获得的感受呢？
苦笑着看了看周老，微微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抖搂抖搂自己“深藏不露”的伟业，来一通学校泰斗惊诧的戏码？
陆道升根本没这心情，心里正感伤逝去且追不回的青春。
叹了口气，陆道升面带伤感地说：“周老，您的关心我收到了，我没有虚度光阴，我也没有不务正业，您等一等，也许过上一两年，您就知道我在忙乎什么了。”
苍白无力的回应，陆道升心里自我评价道。
“嗯……你自己把握吧……”
……
第173章 舆情汹涌
“参考过国外其他互联网即时通讯服务商的新注册用户数量指标后，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注册用户增长过快，是对免费资源的极大浪费。
有见于此，腾讯才开始对注册用户的数量有所限制，把每天的放号量控制在10万左右……腾讯公司开辟诸如手机注册和拨打声讯台注册服务，是为了给真正有需要的用户提供一个可行的渠道。”
腾讯的公开信发布两天后被《精品购物指南》全文刊出。
腾讯技术团队不是不清楚嘉盛QQ的注册流程，但确实忽略了嘉盛QQ隐藏在更“看上去有趣一点”的注册过程背后藏着的技术优势，只看腾讯OQ会被大量的刷注册，就理所当然地以为嘉盛QQ也会面临如此问题。
在不清楚嘉盛QQ的反注册作弊的实际情况下，甚至有人乐观地认为限制免费注册渠道，把黄牛逼去消耗嘉盛QQ的资源也不错。
没过多久，网上就出现了对腾讯限制免费注册渠道的解析贴，有理有据，分析得头头是道。
陆道升亲自攒的文章，还找了林筱笑帮他润色，相当于做了个换皮，让人没法看出是他的手笔。
紧接着，口诛笔伐的腾讯的帖子开始出现了。
在网络上，身在网线之后没有那么多限制，很多人的脾气一点都不小。
对腾讯来说，限制免费注册渠道不过是一天不用就能完成小事。
但对许许多多的网民来说，是连续试了几次、十几次、甚至几十次的挫败与沮丧，难以抑制的怒火，还有对腾讯的亲切问候。
当一篇有理有据指责腾讯限制了OQ号免费注册渠道的帖子出现后，罪魁祸首被找到了，积压的愤怒找到了泄洪口。
让陆道升没想到的是，居然还真有一篇《腾讯OQ，你做得太绝了！》的帖子出现了，还被转载到各个网站和论坛，内容和前世的那篇《腾讯QQ，你做得太绝了！》相差不大，间接给自己省了不少事。
帖子里愤怒地指责腾讯这么做是一种唯利是图欺骗用户的恶行，警告腾讯再不收手，大家就会转投嘉盛QQ，号召大家一起抵制抗议腾讯这种变相收费的行为。
“这可能会使即时通讯软件在收费的路上走得更远，可能在将来你不论使用哪个即时通讯软件，登陆即要付一定的使用费，发送一条信息又要收费。
在腾讯的带动下，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资本都是逐利的，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资本怎么会放过从用户身上剥夺利润的机会。”
在2000年前后，社会主流媒体的媒介根本不是互联网，而是传统纸媒。
网上对腾讯的口诛笔伐虽然看着热烈，实际上对社会的影响非常有限，腾讯并没有感到多少压力。
内部讨论中，小马哥还是强调：“我们的前景并不确定。腾讯不会被骂死，但是肯定会因找不到盈利模式而失血致死。”
变化发生在网上爆发对腾讯的密集指责后的几天。
《精品购物指南》以几乎一个整版的篇幅刊出《邮箱收费风波未平，腾讯上演火中取栗》一文。
“也许是现在的网站都太急于盈利了，腾讯公司竟然打起了注册的主意，对页面注册进行了限制，想把人们都推到用手机花钱注册的路上去。
但是腾讯太高估了自己，也太高估了他的用户。看电子信箱注册收费有了风声，结果却成了火中取栗。”
记者以亲身体验写道：“记者在早、午、晚、夜四个时段各花了20分钟从页面注册，但是全部失败。
因此，有理由怀疑，腾讯公司已经在服务器上对页面注册进行了全面的限制，要想申请新的QQ号码，只能花钱用手机注册或者是打168声讯电话。”
“限制还不止如此，除了限制注册，还限制用户加入好友的数量。
以前，好友名单的数量是没有限制的，但是最近好友名单里只能保留200人了。
所以，如果你的好友多，你就只能申请新号码，申请新号码就要再付费，名单满了，再申请、再付费，如此循环往复，腾讯公司的收入可真是源源不断了。
有人讥讽道，腾讯公司还真大方，每个名单给200个名额，如果变成20个，收入岂不是更多！”
前世，正是《精品购物指南》推出了一篇批评腾讯变相进行注册收费的文章，把腾讯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引起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遭到了数不清的口诛笔伐。
只不过，前世的标题是《要学邮箱注册收费，腾讯上演东施效颦》。
2000年年中，263首都在线不声不响地发起了一项在线调查：“如果收取很低的费用，您是否愿意使用建立在更先进技术平台上的263收费邮件系统？”
虽然事先未经任何声张，却引起了互联网界地震般的反响。
大量网站群起响应发声，一股尝试收费的浪潮席卷而来。甚至有人认为所有互联网业务的赢利模式将从此发生改变。
放现在肯定是不会有人觉得邮箱收费是个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只管收费，我保证不用。淡定得很。
可能是二十年前经验比较少，当时吹风邮箱收费确实引起了轩然大波。
随后，21，163邮箱、新浪邮箱等主流电子邮件服务商纷纷开始尝试收费。
前世《精品购物指南》批评腾讯变相收取注册费用时，时间已经是2001年8月，多数邮箱服务商都已经进行了收费尝试，腾讯的收费是后来者，所以有“东施效颦”一说。
这一世在陆道升的威胁之下，腾讯早早地祭出了注册变相收费这一招，但此时邮箱的收费实践大部分都还未发生，所以标题就用了风波未平火中取栗的字眼。
《精品购物指南》是当时北京地区发行量最大的消费类周报，1999年即进入全国报业广告十强之列，其后更是发展成中国本土经营规模最大、最具影响力的时尚媒体品牌。
被《精品购物指南》大篇幅报道后，腾讯顿时陷入了公关危机。
借鉴前世报道中老员工的回忆讲就是：“从来没有那么多记者打电话来，我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电话铃声响了，谁也不愿去接。”
腾讯五虎之一，法律专业出身的陈一丹临危受命，撰写了之前提到的那篇内容和前世很接近，且和前世一样很快被《精品购物指南》全文刊出的公开信，为腾讯的举措进行辩护。
只是这封公开信并未对平息网友的怒火起到什么作用。
很多网友拿海外的即时通讯软件即使用户数量多了也没见收费来对比，表示公开信中的说法站不住脚。
也有网友表示已经容忍了腾讯弹出式广告条和窗口闪烁的广告，现在又用这种暗搓搓的做法来增加收入，实在是膈应人……
海外其他的即时通讯软件能不采取收费措施，其实不太好类比，背后还是有不同的，比如每日新增注册数没那么夸张，也没有什么资金紧，国外没什么人刷注册等等。
另外腾讯现有的广告也挣不到什么钱。参考前世很长一段时间里，腾讯QQ用户被认为是“三低”群体，即低龄低学历低收入，广告商不仅不愿意投广告，给的价钱也很低，据说同样的广告在腾讯投放商只肯支付门户网站1/25的费用。
但不管理由有多少，不满情绪上来了是没多少人和你慢慢掰扯的，公开信的口吻也过于……算是公事公办吧，没起到什么平复作用。
还不擅长和媒体打交道的小马哥见都解释了还舆情汹涌，也不知所措，只得先沉默起来，拒绝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
千里之外看戏的陆道升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
第174章 斩四
说心情复杂不知哭笑，是因为陆道升高兴和腾讯的竞争局势出现了有利于己方的变化同时，对国内计算机用户对软件付费的不乐意感到了无奈。
腾讯这次偷偷摸摸的收费自然是手段不光彩，但恐惧挨批不敢亮明车马直接收费也是腾讯团队选择用这种迂回方式的重要原因。
看当下的群情汹涌就知道，软件收费是个雷区，谁踩谁被骂。几乎都不用考虑收费本身是否合理。
不乐意付费这个事确实有此时国家经济发展水平还不够发达，老百姓兜里钱少的原因，这是客观现实。
但由此造成的影响却远比一时的便宜来得复杂深远，说影响了国产付费软件发展也不为过。
比如国产办公软件金山WPS鼎盛时期曾占据了国内超过90%的中文文字处理市场份额，让中国有希望出现一个强大的自主研发的办公软件，但却败给了微软的盗版策略。
1994年，微软携Office进入中国，为了获取中国市场，主动将Office和金山格式互通。
金山本以为这样是给了自己蚕食Office市场份额的机会，却没想到微软会纵容盗版，不想付费的用户纷纷将金山WPS换成了盗版的Office，蚕食Office的市场未成，自家市场份额反而被盗版Office反向抢夺一空。
从此，备受打击的金山软件陷入长期的低迷，中国国产收费软件的氛围也被盗版这招给破坏殆尽。
毕竟很多人会觉得，我用国际大公司的软件都不用花钱或只需要付很低廉的购买盗版的费用，国产的这些软件何德何能要收那么多钱。
同时借助盗版Office催熟了的庞大的盗版产业链，为了自身利益，可不会对国产软件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一边是更廉价功能往往还更强大的盗版海外竞品软件，一边是釜底抽薪不断吸血的针对自家软件的盗版，国产收费软件的生存空间变得空前恶劣。
国人短时间内享受了一点免费的便宜，却失去了拥有强大国产收费软件的机会，终将在日后付出沉痛的代价。
多年后微软收紧了防盗版的缰绳后，国人才忽然发现，在办公软件领域早已别无选择。
面对微软没有了议价的资本，只能乖乖掏钱。一点盗版占的便宜全都吐了出来还远远不够。
盗版问题说起来复杂，微软也许算不上罪魁祸首，毕竟没有国内大大小小的盗版组织，微软也没法去“纵容”。
但微软确实是获利者，最终吃亏的还是中国人自己的软件行业。
陆道升暂时无力去顾及这些问题，现在正是和企鹅掐架的关键时刻。
心里有点感慨无奈是一码，借势出招可是不能犹豫耽误的。
很快，在《精品购物指南》、《电脑报》等报刊上，以及各大论坛和新闻网站上，都不约而同地刊登了一则来自嘉盛QQ的公开信。
“……通过168热线电话或是短线注册账号，确实可以获得一定比例的分成。
添加这样的付费渠道，本意是为了让用户有更多的选择余地来获取需要的账号，绝不应该成为牟利的依仗。
人与人的沟通能传递巨大的价值，这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孩子向父母问候，
学生同老师请教，
朋友和朋友交流……
当这些沟通想选择使用即时通讯服务来达成时，都可能因为无法便捷地免费注册而被阻碍。
……
嘉盛QQ在此承诺，注册、聊天功能永久免费，也决不会在免费注册流程中认为增加限制。
凡是通过手机、短信注册了QQ的用户，都会发放一定量的Q币作为付费的回馈，可用于购买各类增值服务。
……”
媒体最喜欢这样吸引眼球的撕逼大战了，陆道升准备的这篇针对意味十足的公开信没费什么力气就被广泛转载。
于此同时，遍布各大网吧的海雀网吧管理系统开始批量更新嘉盛QQ客户端。
新版本首先是带上了支持Q币的功能。
陆道升要推出后续的增值服务，自然要打好付费的基础，而这就是Q币体系。新版本支持余额显示、使用付费、充值等多种相关功能。
这次借“付费注册回馈”的理由，会直接给一部分嘉盛QQ的用户的账户里打入100Q币（等值1元人民币），鼓励这批用户率先使用起嘉盛QQ的增值服务，起到带头示范作用。
当然，陆道升也丝毫不介意系统在分发Q币时出现一些“BUG”，比如除了付费渠道的注册用户会收到Q币，平日里嘉盛QQ的重度用户，即活跃度高好友关系多的用户，也会因为“系统错误”被随机选出一批赠予Q币。
这种不收用户钱反而给用户发福利的“失误”，想必不至于被揪着不放口诛笔伐吧。
这次新版本中真正的大杀器是嘉盛QQ秀，一种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调整自己的QQ展示形象的付费服务。
没错，正是模仿前世腾讯推出的QQ秀，考虑到之前抢到了QQ的名字，嘉盛QQ秀连改名都省了。
据吴晓波的《腾讯传》介绍，QQ秀是腾讯第一个产品经理许良某天闲聊中得知韩国有一个SAYCLUB的社区网站，开发出一个叫作“Avatar”（直接翻译即“头像”）的功能。
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更换虚拟角色的造型，如发型、表情、服饰、场景等，而这些“商品”需要付费购买。
这服务推出后，很受韩国年轻人的欢迎。
许良费了一番功夫完成了商业计划书并得到了高层的支持，这就有了前世腾讯QQ秀的诞生。
而腾讯的企鹅从吞金魔王变成吸金神兽的标志性业务，正是QQ秀。
QQ秀在商业上有多成功呢？
八个字形容就是，风靡全网，日进斗金。
当然，斗得选最大号的那种，不然金子太多装不下。
甚至私下买卖稀有QQ秀都成了一门生意，不少人甚至愿意出上千元购买绝版的四圣兽、斑斓桃花等QQ秀。
在之前战况焦灼，嘉盛QQ没有取得决定性的用户优势时，陆道升死活不敢把QQ秀这个吸金神器给丢出来。
这完全属于自增三千资敌一万的做法，谁有用户基数上的优势，谁基本上就能通过类似产品获得更多的收益。
腾讯团队的技术研发力量可能由于自己这个重生者和张小龙、阮正两位大佬的存在无法对嘉盛形成优势，但是QQ秀类产品体验方面陆道升是真不敢打包票。
小龙哥无疑是个给产品做减法的大师，QQ秀这种看起来可能浪费用户精力且需要不停做加法的功能真不合适他发挥特长。
陆道升也暗自警醒过，自己一段时间下来过于偏重技术力量的补充，在产品、设计等其他方面不够重视，后续的工作里要想办法把短板补上。
但是团队建设无法一蹴而就，在团队综合实力上弱于腾讯也是实际情况。
用户基数比不过，等被腾讯模仿后团队的产品迭代力量可能也比不过，这就是陆道升之前一直捏着QQ秀没敢往外放的原因。
这段时间和腾讯相持下来，陆道升也充分意识到了当前看似有来有往甚至嘉盛QQ还略占上风的形势背后，其实是对嘉盛极度不利的未来预期。
别人不知道，但陆道升很清楚自己多么排斥被外资大比例融资占股，后面一定是不排斥外资的腾讯在资金层面上优势明显。
加上企鹅即将迎来的各种天命之子级别的“奇遇”和“神操作”，嘉盛QQ即将面临一个资金雄厚大招不断自身力量不断快速增强的神兽，可以说前景极度堪忧。
只是没想到在陆道升一筹莫展无招可用的时候，腾讯团队自己捅了变相注册收费的马蜂窝。
这要是还不把握机会重创企鹅，后面嘉盛去哪里找翻盘的希望？
必须全力以赴博一把了！
在陆道升的暗中推动下，一如前世，爆发了反对腾讯的舆论浪潮。
但和前世不同的是，彼时腾讯毫无能产生威胁的竞争对手，用户只能边骂边继续用企鹅，别无选择，现在陆道升的嘉盛QQ可是在一旁虎视眈眈很久了。
高手过招，自己不失误，不放过对方的失误。
一边舆论战不放松，一边借助铺开的网吧管理系统等渠道做到了腾讯OQ根本做不到的大比例软件升级，强势推出QQ秀功能（偷偷带上所图更大的Q币体系）。
不仅如此，还有一式仅能用一次的杀招，也被加了进来，想必小马哥见到了会很不开心。
局势突变，战机转瞬，三式聚合，一斩而下。
深圳，华强北赛格广场腾讯办公室里，小马哥定坐在电脑屏幕前，一脸的惊怒交加。
……
第175章 有所为有所不为
让小马哥惊怒交加正是嘉盛QQ推出的OQ好友关系导入工具。
输入账号和密码，即可读取OQ好友列表，进行自动导入操作。
如果该OQ好友已经注册过嘉盛QQ的账号，并且在账号中关联了自己的OQ号，那么在启动OQ好友关系导入后，嘉盛QQ后台会自动帮你和对方加为好友，无需重新进行好友申请和申请通过的过程。
如果该OQ好友没有注册过嘉盛QQ的账号，那么嘉盛QQ会非常“体贴”地代发一条消息给这位朋友的OQ号，消息中包含注册嘉盛QQ账号的邀请链接。
这也就是陆道升认为的，只能用一次的招式。
等腾讯回过神来，完成了对工具的封锁，提高了通信协议的保密程度，就没可能再用第二次了。
不过哪怕为了这样一次的使用，也是有为了用户体验用心优化的。
比如在数位上就有提前的考虑。
和QQ从五位号开始逐渐往上增长位数，后面逐渐变成六位、七位……不同，嘉盛QQ上来就是九位的号。
这是陆道升觉得九位号码是大多数人比较容易记忆的极限，再多久难顶了。
现在只要OQ用户跑来嘉盛QQ注册，就会发现有一个平移选项，即可以在原有的OQ号码基础上，选择往前几位数字补齐为9位数，作为嘉盛QQ的号码。
陆道升觉得这样减轻用户记忆的负担，何乐而不为呢。
这个好友关系导入的小工具早就做好了，藏了很久。
时间充足，慢慢打磨，类似这样的小贴心小考虑还是有一些的。
其实陆道升能做的远比这么一款小工具要多，但选择了保持底线。
前世，当腾讯一统国内即时通讯，并且通过移动QQ、QQ秀、QQ会员等业务赚得盆满钵满数钱手软的时候，国内各路互联网势力才幡然醒悟做即时通讯软件做社交居然这么赚钱。
奈何此时企鹅已经神功大成，任谁敢去竞争都得跪，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马哥赚钱，留下没有远见的泪水。
但即时通讯这一块蛋糕实在是过于诱人，外来者想要从企鹅嘴里夺食的尝试从未停止过，当然结果都是都无功而返。
其中就有像陆道升这样针对象征着社交关系沉淀的好友列表下手的案例，具有代表性的有两个，一个是微软MSN的，一个是360安全卫士的。
微软MSN的动手方案是，提供了一个导入QQ好友的功能，输入QQ用户名和密码即可向QQ好友发送切换到MSN的邀请。
陆道升采取的方法基本就是微软方案的翻版，区别在于做了更多更好的集成，把用户转移好友关系的成本尽量降低。
且与微软高冷地放出功能等用户主动上门使用不同，陆道升在配合好友转移工具的使用方面采取了非常积极的措施。
一是同时发布QQ秀，在腾讯模仿不及的一段时间里形成嘉盛QQ的比较优势。
考虑到社交场景，当喜欢交际乐于展示的用户发现嘉盛QQ有QQ秀可以改变聊天形象的装扮，而腾讯OQ不具备此功能时，特别是有朋友在使用嘉盛QQ和自己炫耀时，尝试嘉盛QQ的动力应该是充足的。
这样的用户自身又往往是社交热点，带动能力极强，能够帮助嘉盛QQ大幅拉取OQ用户。
一旦被拉入嘉盛QQ，陆道升有信心截流住绝大部分的用户不让他们回流回腾讯OQ，因为嘉盛QQ的使用体验要优于腾讯OQ。
二就是利用了当前对腾讯不利的舆论环境，提升嘉盛QQ的正面形象，让使用者形成腾讯OQ不如嘉盛QQ，产品只知道模仿、管理层唯利是图的印象。
之前虽然陆道升早就想带带节奏让用户形成既定印象，但是奈何没有很好的机会。
这次有传统媒体的介入，网上也群情激奋，影响范围够大。陆道升通过各种发文和各大论坛发帖来引领群众的看法和意见，争取早日打造出嘉盛QQ优于腾讯OQ的口碑。
只要稳定的印象形成，免费软件又没有谁贵谁便宜的价格问题，用户基数上区别也不大，很多新用户会选择口碑更好的产品。
如果要类比的话，大概就是陆道升一边拆腾讯OQ的墙一边挖腾讯OQ的地基，抓住机会对企鹅痛施辣手。
更妙的是，眼下技术实力发展未强的腾讯不具备迅速封禁陆道升这款好友转移工具的能力。
要知道前世当微软祭出好友导入工具没多久，腾讯就迅速完成了对该工具进行了封锁，让微软提供的好友导入工具无法正常使用，没起到多大作用。
腾讯也不是不能狠狠心迅速换一套私有通信协议，让陆道升的工具失效，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很多老版本未升级的OQ软件无法正常使用，逼迫用户必须要升级到最新版本。
万一用户老爷一个不高兴，以为是OQ服务挂了，转手就注册了一个嘉盛QQ，那企鹅就要哭晕在厕所了。
陆道升还认为，腾讯这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自己之前保持的领跑策略也起到了不小作用。
即不停地保持快速迭代，让腾讯团队疲于跟随，而无暇思考其他，失去了主动权只能被动挨打。
拥有前世积累的互联网经验，陆道升准备了非常丰富的备选特性来供嘉盛QQ不断迭代。
基本上自群聊功能以来，腾讯OQ就只能跟在后面不断模仿嘉盛QQ的各种功能和优化。
但陆道升坏得很，就不一次性拿出来，每次放一点，每次放一点，逼得腾讯追赶得根本停不下来，没法一劳永逸一次性抄全。
往往是这边嘉盛QQ未来两三个待发布版本已经准备完毕，腾讯团队还在琢磨该如何追赶当前版本的功能。
不论陆道升如何不断地推出新功能，腾讯都能非常快速地完成模仿，虽然看上去差距拉不开，但能让腾讯不停地追赶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陆道升最怕的不是自己有什么腾讯抄什么，而是腾讯会使出一些从前世经验难以推测、意想不到的招式来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在群聊功能里对腾讯造成痛苦记忆，初步形成不紧嘉盛QQ就会落伍的心理暗示后，再快节奏地不停推出新版本，让腾讯团队无暇思考，只知道紧紧追赶嘉盛QQ的脚本。
这样就能最大化地牵扯腾讯的精力，让企鹅能的行动应保持处可控的范围。
不管怎么说，陆道升觉得自己对和企鹅竞争的认真态度比前世的微软MSN团队强出太多，完全有希望得到不同的竞争结果。
至于陆道升没有学习的方案，是来自前世360安全卫士的操作，即在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拷贝用户的好友列表信息。
微软好歹还有吃相，是用户授权的前提下再做操作，360安全卫士当时推出的“QQ保镖”就是打着保护的旗号做捞用户数据的事儿。
据说奇虎360这么干的目的是想等掌握了足够多腾讯QQ用户及其好友信息后，直接再推出一款属于奇虎360的“360QQ”，诱导用户登录使用。
借助360安全卫士恐怖的装机量，极短时间内完成“360QQ”的在用户电脑上的大规模装机部署，并诱导用户使用。
登录后的用户会发现好友都在，误以为就是QQ，于是就愉快地用下去了，殊不知自己的整个聊天服务都已经被偷梁换柱到奇虎360公司的后台上了。
如此，就完成了社交基本盘的移花接木，让奇虎360成功地抢占原本独属于腾讯的社交基本盘。
这个从未有机会被证实的说法是不是真有其事陆道升也判断不了，感觉有些异想天开，但又很符合奇虎360一贯的流氓风格。
不过从腾讯异常激烈的反应来看，恐怕即便不是这个目的，窃取用户关系数据后对企鹅潜在的威胁也绝对不小。
以至于腾讯以祭出了史无前例的“艰难决定”，要求用户只能在运行360安全卫士和运行QQ上二选一。
而这就是前世中国互联网历史上著名的3Q大战。
陆道升不是没有这个技术能力向奇虎360的做法靠拢。
比如可以窃取用户使用QQ时暴露的信息来针对性推广嘉盛QQ。
比如可以通过海雀网吧管理系统来干扰腾讯OQ软件的正常运行。
比如可以运行大量自动化脚本制造服务器压力影响腾讯OQ的服务质量，等等。
但陆道升觉得这么做实在是太流氓了，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而且很可能直接导致自己团队的分崩离析。都不需要多正派，这类流氓操作对普通人来讲都足以三观不合。
何况自个儿还是一个重生者，面对魔法不一定非要用魔法去打败对手，完全可以尝试造个原子弹炸之类的高科技武器砸过去嘛。
就算是没打赢失败了，也不会觉得做了亏心事，对得起人生重走一遭。
时间在坚定不移地向前推进，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小马哥正带领着腾讯团队紧锣密鼓地思考着对策。
陆道升正自我感动，觉得遇到自己这样有节操的对手是小马哥的幸福。
电脑屏幕前的用户们则是开始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
第176章 饕餮盛宴
北地秋夜风急天寒，路边笔直枯干的杨树树干旁，扶着几个一身酒气流泪恸哭的男人。
路过的一对情侣，女生好奇地多望了两眼，身边的男生面带得色地说道：“别看了，没啥稀奇的。”
“这不说什么互联网泡沫破灭了么，这几个月只要晚上路过中关村这片儿，经常就能看到一伙儿吃完散伙饭在路边哭的。
今天这都算人少的了。
一群以为自己会写代码就能一夜暴富的，热闹没凑上还得自谋出路，哼哼……”
张秉聪正是这时痛哭群体中的一员，曾经的E-Port成员之一。
哭是因为大家都在哭，被气氛感染了，跟着流泪，当然也确实是心疼一伙兄弟一份事业就这么没了。
但和在场的其他人不同，他并没有什么对前程的担忧对未来的迷惘。
哪怕现在市场风向不好，倒闭的创业公司多，工作机会少，以他的技术水平也不容易在北京找份过得去的工作。
但是早先在公司败像显现时，张秉聪就收到了来自陆道升的橄榄枝，盛情邀请他前往浦江加入嘉盛。
不说画了今后会衣锦还京城的大饼，就待遇上也比现在给力太多。
股份是没有的，但自己经历了一次创业，对于股份真的不看重，都挺虚的，随时一文不值。
相反，陆道升这位老熟人给高薪不拿股份压收入显得靠谱多了。
家中父母安康，自己孑然一身，换个城市换个工作也没什么困难的。
而且从阮正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似乎嘉盛真是个挺有前景的地方？
眼见为实，现在也不好下判断。
希望是真的，因为钱多钱少真的是次要的，就想争口气。
每每想起自己父母被邻里孩子进了国企或政府机关各种秀优越感，张秉聪都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车票已经买好了，有陆道升的嘱咐，也不想刺激到难兄难弟们，也没有提这事儿。
但愿兄弟朋友们能好好的，如果嘉盛这个公司靠谱，那么也许可以给他们介绍介绍机会。
……
浦江，深夜，盛大办公室里，陈天桥一个人沉默着。
烧钱等死。
四个字如有千钧，沉甸甸地压在陈天桥心头。
刚带着妻子和弟弟创立盛大时，互联网环境是繁花似锦人人向往，资本热情空前。
那时候，耳边充斥着的都是，
某某互联网概念股股价一飞冲天，
某某初创公司被高价收购草根创始人走上人生巅峰，
某某新兴互联网业务即将改变世界等等这类消息。
这是机会，是实践自己理想的机会，这个想法不止一次地出现在陈天桥的脑海中。
凭借出色的切入点和运营，最早上线的虚拟社区不仅短时间内就聚集了超过100万的用户，还获得了中华网青睐，拿到了300万美元的投资。
只是中华网并不满足于盛大仅仅专注于虚拟社区游戏业务，这不符合他们对流量的诉求。
为了满足中华网的要求，一番苦思冥想后，陈天桥开始涉足网络卡通，即以动（漫）画这个中心，做周边、游戏、广告等业务。
盛大团队也进行了相应的扩张调整，人数达到50多人，分为动画、产品、平面媒体和游戏4个部门，意图以这样的组织阵列来打造属于盛大的“网络迪士尼”。
获得资金后，陈天桥购买了黑猫警长的版权，还办起了动漫周刊，并且很快取得了盈利。
借助网上动画广告的业务，陆续拿到了奥迪、飘柔等大牌厂商的订单，好的时候月利润超过十万。
没想到好景不长，到了2000年下半年，互联网的形势急转直下，本来盈利的网络动画广告业务也受到影响，整个公司陷入了烧钱不停前景不明的状态。
正在这迷惘的时刻，金主中华网又来对陈天桥施压，表示考虑到当前互联网寒冬的形势一眼看不到反转，钱也不好随意给你们烧，请注意盛大的经营开销。
翻译一下就是，麻烦你裁员降低营运成本，把不赚钱或没钱景的业务都给砍掉。
艰难局面下，唯一能让陈天桥稍微心里好受点的，就是陆道升对自己手下员工的垂涎。
陈天桥老早就看出陆道升眼馋自己手下的人才，而且陆道升私下还当着他和弟弟陈天桥的面承认过，而且提过几次。
这没啥不好承认的，陆道升当时就是表示想多向陈天桥学习看人招人的本事，同时加了句如果有哪些业务不想做了也暂时安置不了，这些人才可以优先推荐给他将来要开的公司。
刚开始陈天桥当时就只当陆道升少年心性羡慕盛大的声势，常见情况没多上心，毕竟当时刚拿到中华网融资风头正盛，从什么角度拍来的马屁都见识过。
只是现在不得不甚至考虑考虑陆道升的建议，好在裁掉自己请来的员工时多给一个去处的选项，显得不那么冰冷。
其实陆道升真没有什么马屁的成分在里面，绝对是真心的眼馋人才。
要知道，陈天桥可是超级猛的。
大学时期，以上海市惟一的“优秀学生干部标兵”称号从复旦大学经济系提前一年毕业，在复旦历史上都属罕见。
随后加入陆家嘴集团，短暂蛰伏积淀后，一出手就把集团旗下亏损多年的物业公司整治得扭亏为盈日进斗金，入了总经理王安德的眼。
后被火速提拔，并跟着王安德在浦东的建设中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眼界见识再次大幅提升。
在之后进入金信证券公司，担任总裁办公室主任。
很快遇到股市大行情，攒够了创业的启动资金就辞职出来创立了盛大。
用陈天桥自己的话说，创业时因为之前想从政，但是已经把从政道路上想体验的都体验过了。
这种实话实说还能透出浓烈凡尔赛的猛男，不用怀疑其人脉和圈层能为其提供的人才资源有多好。
陆道升借助平日里时不时的交流已经了解过了，眼下盛大的团队人员素质真挺不错的，比自己在市场里瞎找要靠谱得多。
盆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等盛大陷入困境的时候接住。
互联网的凌冽寒冬，反倒成了陆道升搜罗人才的饕餮盛宴。
……
第177章 等饭
“MMHMMM……”
哼着含混不清的小调，陆道升坐在青空社的活动室里翻看从几所大学的动漫社那里搜集来的画稿，准备晚点带回公司作为供自家设计师参考。
看画稿的观后感就是，会画画真让人羡慕，好有这么好的绘图技能，这样许多脑海里的卡通形象就可以画出来供嘉盛QQ使用，保证超级吸引用户。
别的不多说，就《咱们裸熊》（WeBareBears）的三只可爱小熊，比矮胖企鹅形象更有吸引力毫无问题嘛。
当然，现在嘉盛吸收了部分盛大员工，自己也有了设计人员，不是做不出来，只是陆道升没着急弄而已。
现在弄很容易被抄袭，拿出来挺白给的，三只熊这么可爱还是留着当未来的大招好了。反正现在和腾讯的对峙优势在我，陆道升也没那么着急了。
经过腾讯OQ变相收费事件的舆论发酵，市场上对嘉盛QQ和腾讯OQ的风评出现了明显的两极分化，并且与腾讯暂未完成追赶的移动QQ、随后推出的大受市场欢迎的QQ秀一起，形成了对腾讯OQ用户的强大吸力。
在短短两个多月里，嘉盛QQ注册用户数和在线活跃人数就迎来了一波疯涨。
注册用户数从将近500万暴涨至800万多，距离1000万应该也不用等太久。同时在线用户数已经达到25万，翻了快一倍。
前世在没有竞争压力的情况下，腾讯于2000年5月QQ同时在线人数首次突破10万大关，于2001年2月突破100万大关。
陆道升估摸着，由于自己挑起的这场针对腾讯OQ的大战打得激烈，引起了全市场的关注，这一世同期的即时通讯软件用户总量应该多于前世。
但是嘉盛QQ还是面临着腾讯OQ的分流，所以注册用户的增长还未突破1000万。
也有可能是嘉盛QQ注册方面防工具注册做得比较好，所以水分少。
总之，陆道升对当前的态势比较乐观，达到这样的注册用户数量和同时在线用户数量，说明嘉盛QQ已经完成了对腾讯OQ的反超。
更妙的是，用户基数增长同时带来了移动QQ和QQ秀业务的营收增长，嘉盛已经取得了正向现金流，不用害怕用户太多付不起买后台服务器的钱。
相应的，等腾讯团队完成了这一次的追赶，推出了移动版和QQ秀类似物后，也会很快获得大笔收入，哪怕不去融资，也不会担心资金链断裂。
也就是说，之前节奏紧张大招频出的鏖战已经告一段落，后面会是漫长的相持。
陆道升估计，MIH的触角已经要碰到腾讯了，融到钱后的企鹅能用的招就很多了，自己要做好打防御战的准备。
但现在先可以松口气儿。
陆道升已经安排了自己、左文杏、张小龙和阮正轮流休息一个星期计划，放回去陪陪家里人，补补觉什么的。
一张一弛、劳逸结合。
这几天正好是陆道升的轮休，主要呆在家里。
一个是和父母聊天说话，顺带同步一下自己的创业情况，免得二老搞不清情况，也是增加参与感不至于觉得和儿子隔得太远。
吃惊还是免不了的，但回过神来自然感觉到骄傲，不好的地方是似乎有觉得自己开始能赚钱了，有催自己找对象的倾向，陆道升只能深感无奈。
再一个就是去舅舅家蹭吃蹭喝，陪外婆讲讲话，给妹妹看看功课，然后和舅舅舅妈讨论网吧的扩张计划。
舅舅舅妈现在都已经全职投入网吧的管理，网吧生意也不错，看着很有搞头，让两人也产生了进一步扩张的想法。
一家人早已摆脱了陆道升刚重生不久时面临下岗未来不明的窘境，很有精气神，这就很好。
今天本来可以不来学校，但忽然接到了陈忠岳的电话，要请自己吃饭，想想总归要出门一趟，所以就先来学校逛逛见见同学同步同步信息。
坐在一旁的陈悦薇一脸不忿，抱怨道：“陆道升你对我爸施了什么迷魂咒，他现在忙得我回家都难得碰上吃顿饭，结果今天专门抽时间请你吃饭，还不带上我！！”
陆道升放下手中的画稿，冲陈悦薇眨了眨眼，答道：“大人谈正事儿呢，你一个小辈有什么好掺和的。”
陈悦薇眉毛一挑，声音提高了几度：“说得好像你不是个小辈似的！陆大叔！”
陆道升噔地一愣，大叔……
唉，前世大概也是从大学开始吧，坐公交车让座的时候就会时不时听到“快谢谢叔叔”的说法。
虽然很不乐意，很希望听到的是“谢谢哥哥”，不过越往后就约是个奢求，直到变成个幻想。
没想到啊，这一世居然直接被跳过叫成了大叔了。
不过灵魂好像就是个大叔，也许可以算是说得没错？
陆道升感觉大叔属性被唤醒，耐心地解释到：“你爸和我真的是有业务上的事情要谈，我估计就是关于移动QQ的，这个对你爸的事业发展可能会很有帮助。”
“哦？是嘛……”
陈悦薇对移动QQ的印象相当一般。
作为陆道升的朋友，是嘉盛QQ的用户这个没有问题。
当移动QQ推出后，好闺蜜陆思佳在陆道升的撺掇下第一时间绑定手机号开通了移动QQ业务。
这下好了，社团活动相关的联系人、觊觎陆思佳美色的追求者、还有几个话痨的老同学好朋友，陆思佳的猝不及防之下喜迎短信轰炸，害得姑娘不得不换了个手机号作为常用手机。
当然陆道升并没有亏待小姑娘，大手一挥青空社多了一项提供办公话费的福利，还给几个元老送了手机。
恨屋及乌，陈悦薇也就没多去耐心考虑移动QQ这种现象背后的意义，不然凭姑娘的聪明劲儿应该早反应过来了，这背后得带来多少短信开销，给移动部门送去多少盈利啊。
想了想，陆道升说：“我就不多说话了，你爸是专家又是领导，你找时间问问他，什么都清楚。”
“哦，记得早点也把移动QQ开通嘛，社团这么好的福利你也不差这个钱嘛。”
话音刚落，手机响起，看来陈忠岳到了。
谈话结束，陆道升走出活动室，去找陈忠岳。
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嗯……早上有意吃少了点，老陈你一会儿请客要给力啊！
……
第178章 为什么
陆道升对浦江好吃好喝的地方并不了解，能有见识多广的陈忠岳带着吃饭是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一边是陆道升在大快朵颐，一边陈忠岳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2000年04月20日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公司正式成立后，并非一蹴而就完成了全国范围内的地方移动公司收编，而是以已经在香港上市的广州移动公司为翘板，通过资本运作分批次地实现了对地方公司的权益收购。
自2000年11月完成第一批次的地方移动公司权益的收购后，后又分别于2002年7月、2004年7月进行了两批次的权益收购，才完成了对全国范围内的地方移动公司整合。
浦江移动公司正好在第一批次的收购名单之中。
如果陆道升晚几个月找上陈忠岳，那么移动SP业务根本不会有浦江移动公司啥事情，广东移动公司会在参考日本运营商的成功经验的基础上，于2000年年底推出移动梦网和相关移动SP业务。
但由于陆道升的横插一脚，尚处于论证研讨和小心求证阶段的移动SP业务提前出世，也没有落在广东移动公司的掌握之中，而是成了浦江移动公司手中的筹码。
在移动整合的大背景下，浦江移动自立山头攥着移动SP业务不放并不现实。
广东移动为了这项业务付出了大量的精力和资源进行调研、讨论以及论证，也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快上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更重要的是，通过嘉盛QQ的案例，非常清晰地显示出了移动SP业务强劲的用户活跃度带动能力和对业绩的拉升能力。
嘉盛移动QQ提供了一个非常直接粗暴的功能，即可以通过短信来传输好友的聊天内容，并能在电脑的客户端上同步。
此时短信妥妥的属于新生事物。虽然自1998年起各大运营商就开始布局短信业务，但前世真正的短信大爆发却始于2000年。
2000年底，中国移动推出移动梦网并宣布短变更短信计费方式为以条计费、接收方免费，从此触发短信大爆炸。
2000年全年国内短信总量为17亿条（另说为10亿），2001年飙升至159亿条，收入达16亿元，2004年突破900亿条，2008年初超过5900多亿条，依然保持着高达37.8%的同比增长。
初期短信的收费还较为昂贵，普通短信单条收费约0.2元到0.3元，特殊用途短信如注册腾讯OQ单条收费可以达到0.5元到1元。
但由于嘉盛移动QQ的潜在用户较多，可以预见对短信的耗用量足够大，因此陈忠岳也为陆道升争取了费用上的优惠。
按照嘉盛移动QQ提供的10元120条专属短信套餐计，10元中，4元作为浦江移动提供服务的成本通道费，剩余的6元按照20:80的比例在浦江移动和嘉盛QQ之间进行分成。
对一些小的渠道商，此时的通道费用可以高达0.06元/条，陆道升能拿到约0.04元/条已经是陈忠岳考虑到之前有帮助自己决定离开电信加入移动的参考才给出的优惠价。
而20:80的分成比例也非常厚道了。
浦江移动并不是广东移动，能制定出10:90或是15:85这样夸张的分成比例，相对想法更为保守一些，能有20:80这样的比例已经是新兴业务没有一定之规加上陈忠岳尽力争取到的最佳情况了。
2000年3月，中国国内手机用户数仅为5000万，一年后2001年3月即突破1亿，实现翻倍。
虽然在2000年手机的人口普及率只有5%上下，但是其增速非常之快。
嘉盛QQ坐拥800多万用户，其中手机用户基数约有40多万，开通移动QQ的人数约6万人左右。
综合来看，用户总体上都会把120条短信用得消耗殆尽，而且会有一定的超出，一个月给浦江移动带来的保底短信增量就有700万条。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前世全国全年的短信条数为17亿条，也就是每个月平均短信条数为1.41亿条，700万条就能占到其中的5%。
嘉盛QQ的用户覆盖全国，但再进行消息到短信的转发时，发送短信产生的接口调用100%全都是交给浦江电信的系统，也就是说着全局5%的增量全归浦江电信一家所有。
但浦江电信只服务浦江，1.41亿条是全国几十个省份的移动公司的短信总量，浦江电信即使位于经济发达地区，在其中的占比也不到10%。
这么一来，浦江电信高层就惊讶地发现，仅就嘉盛移动QQ一个业务，就给他们的短信业务带来了接近50%的增长，效果好得人都傻了。
自然，一手推动该项目的陈忠岳瞬间从诸多潜力股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浦江移动公司明星人物。
不过，在移动全国性整合的大背景下，从当前高层透出的意向上来看，这块业务可能还是想交给广东移动公司来负责。
毕竟不论是广东移动在整合中的重要地位和即将推出的移动梦网计划，从全局考虑，都比浦江移动公司要更为合适。
但浦江移动公司率先踏出一步，并取得了极其有力的好成果，直接划走就有些不近人情硬摘桃子的嫌疑。
现在正是进行对全国地方移动公司进行整合的关键时期，这时候手段粗暴不考虑浦江移动公司的利益，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难免引起总部和地方公司的对立情绪，为后续操作平添麻烦，也是移动总部高层不乐意看到的。
所以，自然就会有沟通协商，会有利益交换。
而作为嘉盛移动QQ项目在浦江移动公司的主持人，陈忠岳也是被重点关注的对象，同样收到了一份很有诱惑力的条件——调入总部，以来换取对相关移动增值业务的放手。
当然，陈忠岳和浦江电信也可以争取留下这块业务，此时总部不好采取激烈手段，所以这个选项同样有操作空间。
可以广东移动公司做一套，浦江移动公司也有一套，互不干扰也不是不行，大不了自己这边低调点发展。
刚一开始就是每个月几十万的收入加上短信业务接近50%的增长，浦江移动公司内部同样有声音希望能把这个下金蛋的业务留下来。
陈忠岳本以为完成了电信还是移动的选择，自己短时间内不会再碰到什么头大的选择题，结果这才半年不到的时间就被打脸了。
而陆道升作为“害”自己做选择题的罪魁祸首，陈忠岳自己梳理过思路后，认为很有必要听听这小子的意见再做决定。
见陆道升吃得告一段落，满意地摸着肚子喝起茶来，陈忠岳开口问道：“小陆，我印象中你之前虽然推荐我以移动SP业务为破局点，但是似乎不看好长期投入这个事情，能说说为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