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七十三:闹事
众所周知,喝多了的人永远都是没喝多的,所以大家都是当马尚是喝多了,只是喝多了归和多了,胡说八道就不好了………鳏
大家现在在这里基本上都是看着贾璟面子才来的,彼此自建其实都知道有些人心里其实是不服气的,但是没人敢直接说出来,就是冲着贾璟的面子!
但是马尚这么一说,基本上所有人都是知道马尚下一句要说什么了,这明显是不服气啊!
看来今天是有好戏看了!
当然也有不是抱着看戏心思的,比如像是牛继宗这样的,就生怕马尚喝多了坏事,得罪了贾璟,明明是一件好事,要是因为这点儿破事坏了彼此的情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牛继宗急忙呵斥马尚道:“大吼大叫什么?你要是喝多了,就先回家去罢!”
马尚要是老老实实的回家倒是也没有这么多事儿了,但是马尚这是内心本就不服气,再加上喝了点儿酒,那点子理智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牛继宗明明是为了他好,结果马尚不当回事也就罢了,居然还对牛继宗冷笑一声道:“我凭什么回家去?没邀请我来也就罢了,既然邀请了我,我凭什么家去?”鳏
牛继宗被怼的张了张嘴,却是摇摇头不再劝了,明明是为你好,结果我倒是挂不住脸了,那谁还会看在旧情上面继续跟你说?
也正是因为如此,没人管的马尚那更是肆无忌惮的开始耍起了酒疯,居然一下蹦到了桌子上!
石光珠等人都是看向贾璟,贾璟只是默默的喝着酒,似乎是没有要管的意思,石光珠等人便是也沉着脸不说话,后面的女眷听到了前面的动静也都是屏息凝神的不敢说话,一时间居然就剩下马尚在桌子上耍酒疯的声音!
马尚端着酒杯站在桌子上呵呵笑着,随后便是对着四周拱拱手道:“在座的基本上都是自家兄弟,我就随便说点儿心里话了。”
陈瑞文现在都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好好儿的没事儿老一直拉扯这个混不吝说那些酸话做甚么!现在好了!
因此陈瑞文急忙的拉着马尚的下摆道:“世兄,世兄咱们回去说!你先下来,你喝多了………”
马尚一拉下摆,也不理陈瑞文,便是大笑着对众人道:“在座的,基本上都认识我,我也基本上都认识你们,几辈子的交情了!”鳏
众人或是戏谑或是沉默的看着马尚,马尚灌了一口酒,随后道:“我!马尚!治国公马魁之孙!我是正经的公侯子弟啊!”
说着马尚居然便是落下泪来:“可是你们看看我现在是什么?三品威远将军………哈哈哈………”
马尚还没说完便是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似乎是笑的肚子痛,笑得弯了腰,众人当中到底是有不落忍的只好上前劝了两句,劝马尚还是下去好好休息。
但是马尚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没搭理这些人,只是站着身子昂着胸脯,似乎很是骄傲的道:“先祖治国公,当年也是死人堆里打滚儿出来的!没有咱们,就没有大燕!”
众人不敢接话,马尚却还是大声笑着道:“可是现在呢?看看我,你们都看看我!我们马家现在是什么样!”
气氛陡然便是有些沉默了下来,马尚又是灌了自己一口酒,抹了抹嘴,后面女眷之中似乎是传来了马家的女眷微微抽泣的声音。
马尚坐在桌子上,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是知道的,没有谁家能一直这么显赫下去,谁家迟早都有这么一天………”鳏
马尚有些落寞的低着头,但是接下来他便是猛地抬起头咬牙切齿双眼血红的看向薛虬:“但是!我不能忍受!凭什么我堂堂正经国公子弟沦落到这步田地!而你一个商贾出身的贱种!居然能有今天!凭什么!”
马尚嘶吼着将手中的酒杯冲着薛虬狠狠的砸了过去!正在这个时候,薛虬旁边伸出一只手牢牢的将酒杯抓住,这才没有砸在薛虬的脸上,却正是贾璟身后的侍卫柳泽出手,只是被子中的酒水到底是泼了薛虬一脸!
屏风后面的女眷们传出几声惊叫声,似乎是薛家的女眷们都站了起来,虽然从屏风这边看不到那边,但是听声音看模糊的身影总是能看出来的!
薛家也是倒霉,明明是大喜事,结果一个个都是跑来羞辱他们的!现在更是叫人指着鼻子骂商贾贱种,想到这里薛家人不免都是心酸的落下泪来,一旁也是震惊的站起来的薛炚脸上青红变换!
正在这个时候,贾璟那一桌属于开国元勋顶级勋贵的人们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他们今天都是奔着贾璟的面子来的,就算薛家真的是这样的人家,但是最起码看在贾璟的面子上,你们背地里说可以,拿到面上说,那就是在打贾璟的脸!
如果一个势力的领袖连自己人都治不住,甚至是被自己人打脸,他还有什么资格做领袖?因此石光珠等人自然是竭尽全力的维护贾璟的尊严!
石光珠顿时便是拍案而起:“马尚!***喝点儿马尿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想造反?!”鳏
马尚见没有丢到薛虬,也不继续了,只是冷笑着不屑的对石光珠道:“石光珠,***少跟我吆五喝六!咱们俩谁也不比谁差!我他妈也是正经的国公子弟!”
石光珠额头青筋暴起,但是闻言倒是稍微的收敛了一点儿,好言好语的劝道:“没人说你不是国公子弟!这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胡说八道这些做甚么?”
马尚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忍不住发生大笑了起来:“谁他妈给你们自己人?有这样的自己人吗!”
马尚说着从桌子上蹦了下来,气势汹汹的走到了贾璟那一桌,大踏步的上前一把便是揪住了石光珠的脖领!
牛继宗等人见状顿时便是脸色无比阴沉的拍案而起:“住手!”“尚哥儿不要自误!”“大胆!你还敢行凶不成?”
一瞬间数道呵斥声同时响起,而桌子上还安稳坐着的只有低着头面色淡然的用筷子夹着菜吃的贾璟,还有坐在一旁面带微笑时不时还打量贾璟一眼的任京礼。
马尚冷笑着看着石光珠道:“石光珠,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脸站出来质问我!这在座的,谁站出来,说了也就说了,虽然我不认,但是你,我得掰扯掰扯!”鳏
石光珠脸颊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但是却脸色阴沉的没有说话,马尚冷笑着道:“石光珠,当年宁侯没起来的时候,你小子就不怎么跟我们来往了罢?啊?您不是成了正经武勋了?不是不屑和我们这帮混吃等死的草包在一起?”
马尚大声戏谑的笑着:“您心气儿高!看不上我们这帮穷亲戚!想单飞成啊!今儿怎么又坐在这儿成了宁国门下了!”
石光珠紧紧的抿着嘴没说话,因为马尚说的对,石光珠当年的确看不起这帮人,觉得这些人就是躺在祖宗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包括当时的宁荣二府,所以石光珠当时几乎是疏远了很多开国元勋原本的老亲故交们。
比如贾敬死的时候,石光珠就借口自家老祖宗的忌日还没过,自己身上戴着孝,就没来,实则就是不想跟开国元勋们有什么瓜葛了!
但是后来贾璟的崛起叫石光珠看到了开国元勋势力重新崛起的希望,能抱团当然比自己单帮打拼要好的多啊!所以石光珠还是回到了开国元勋的行列!
这件事几乎在座的心里都清楚,但是没人说出来,因为石光珠做的本身也没错啊,难道你们要烂,人家就得陪着烂?只是话这么好听,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个烂人不是,那石光珠自然就带着点儿可耻的趋炎附势的背叛者墙头草味儿了。
石光珠不愿意做的太难看,再者说的确是自己当初抛下开国元勋的这没什么好说的,他不想跟喝多了的人计较这些,所以并没有对此做出回应,但是接下来马尚的话顿时就是叫石光珠怒发冲冠了!鳏
马尚冷笑着拍了拍石光珠的脸道:“你小子有什么脸跟我叫?你祖宗当初叛了过来,不是我祖宗打包票,早他妈被人砍了丢水里喂鱼去了!”
石光珠闻言顿时就是勃然大怒,反手揪住马尚的衣领便是怒吼道:“***再说一句试试看!我他妈抽你!”
“我他妈抽你!”
马尚毫不示弱的揪着石光珠的衣领反呛了回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举起手来就要互殴,四周的人见状一拥而上急忙的将两个人分开了。
不怪石光珠勃然大怒,这段故事可以说是缮国公家的污点中的污点,太祖高皇帝最开始起事的时候正是天下大乱草莽龙蛇四起的时候!
这种时代,聚到一起的人有几个是打一开始就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一个人干的忠心臣子?
纵观历史上每一个这个时候,基本上都会有势力组建开始便是有脱离的,缮国公当初就是这种,,,鳏
太祖皇帝刚刚组成起义军,后来被一起编入更正统的另一个更大的起义军内,那个时候太祖皇帝手底下的缮国公便是没忍住,成了人家的军官了!
虽然大家同出一源,但是说到底还是分的出彼此的,缮国公这种行为,其实不亚于反叛了………
好在缮国公一时犹豫,在太祖皇帝和他们闹翻的时候,还是选择了支持太祖皇帝,这才得以重回太祖皇帝的阵营!
当时虽然回来了,但是说到底毕竟是一个犯叛过的武将,难免会沾上点儿风言风语,太祖皇帝虽然表面上大度,实际上也是对缮国公不怎么信任了!
当时正好要打水战,而太祖皇帝阵营中最擅长水战的就是出身渔家缮国公!因此马尚的祖宗治国公便是当时替缮国公作保,缮国公这才得以被重新重用!
再后来经历了几次大战,出生入死彼此之间才重新的确立了信任关系,缮国公也才得以开国之后被表功列为国公!
虽然都过去了,但是说到底确实算是缮国公家的污点之一,平常根本说都不敢说,治国公府和缮国公府最开始的时候关系也很好,就是因为如此!鳏
但是后来石光珠和整个开国元勋都关系不亲了,自然也就和治国公府也逐渐的不怎么联系了!
现在马尚重新提起这件旧事,不亚于把缮国公府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还大呼小叫着叫大家伙儿一块儿看!石光珠岂有个不恼?更何况这都已经算是侮辱祖先的程度了!
所以说之前石光珠是装腔作势,主要是为了维护贾璟的威严的话,那么现在的石光珠就是被人当面骂祖宗,是真的急了!
要不是众人拉着,石光珠早就和马尚扭打在了一起!难免的就是彼此之间互相对骂,又是一阵喧闹拉扯,场面上顿时就是乱作一团!
石光珠双眼血红的指着马尚道:“你个破落户不叫人说了?你再他妈嘴里有一句不敬试试看!”
马尚冷笑着回应道:“我有一句说错了吗?少他妈吓唬人!真当爷们儿吓大的?你小子小的时候挨我揍少了?”
气的石光珠冷笑连连:“好!好!咱们别坏了人家的好事,在人家家里闹事没意思,城外三里坡!谁不去谁孙子!”鳏
“谁不去谁孙子!艹!”
任元川哪想到过来吃个饭,顺便看看他姐夫,居然能看到这热闹啊,乐的都快鼓掌叫好了!好在他二哥还在旁边,没好气的暗地里踩了他一脚,才叫他收敛了不少。
任元晖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任京礼和贾璟,小声道:“爹和宁侯怎么好像不在乎这件事啊!”
任元昭看了一眼贾璟微微眯了眯眼:“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俩不着急,那就是事情还尽在掌握之中!”
任元川撇了撇嘴往嘴里塞了一只鸡腿含糊的道:“那当然了,也不看看姐夫是谁!就这帮草包废物,姐夫估计都不放在眼里!”
“啪嗒………”
任元昭白了任元川一眼刚要说什么,却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只这么一声,在场所有喧闹的声音居然同时消失了!鳏
就连后面正在焦急哭泣的薛家女眷们似乎都是感受到了前面的紧张气氛,声音都是变得微弱了不少………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贾璟,这声清脆的声音正是贾璟随手将筷子丢在了桌子上发出的声音。
贾璟仍旧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是淡然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帕子,缓缓的擦了擦嘴,又从一旁倒了杯酒漱了漱口,好像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
随后才缓缓的擦着手抬头扫视着众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轻声道:“吃饱喝足了,就是这么回报主人家的?”
所有被贾璟扫视的人都是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惶恐低着头,明明是一群大老爷们儿,还是五大三粗的武将,现在却一个个跟做了错事被抓住的小学生一样………
贾璟随手将帕子丢在了桌子上,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吸了吸鼻子,他不说话,堂上更是静谧的落针可闻!
就连任京礼似乎都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贾璟,这小子对于开国功勋的掌控,以及在这个势力的地位威严,好像有点儿超乎他的预计了!鳏
贾璟缓缓的道:“开宴之前我说过,今天来的都是为了我贾璟来的,我心里清楚,我这个小兄弟,还没那么大面子。”
众人都是沉默不语,因为这的确是是事实,光凭薛虬封一个伯爷,还不至于让整个开国元勋的子弟们都聚到这里。
贾璟按了按头上的网巾,似乎是有些头疼的样子:“我知道,薛家没在京城混过,没有你们,今天的薛家不会有这么大声势,我谢谢你们。”
牛继宗干笑着刚想说什么,贾璟却是冷冷的道:“但是我也想告诉你们,就算没有你们,只要我认薛虬是我的兄弟,就没谁敢在薛家,在今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众人皆是沉默了下来,薛虬则是十分感动的看向贾璟,贾璟冷冷的道:“薛家是个无名小卒,但是总听说过贾史王薛罢?贾为什么排在第一位,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薛家,是跟我贾璟混的!”
“不给薛虬面子,就是打我贾璟的脸!!!”
贾璟猛地敲击着桌子:“薛家的爵位,是敕封的,不给薛家面子,就是不给贾家面子!不给陛下面子!不给武勋面子!不给大燕面子!”鳏
贾璟说完便是起身将身旁柳泽腰间的刀猛然拔了出来狠狠的劈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贾璟阴恻恻的扫视着众人:“不给我贾璟面子的人,我向来也不给他面子!谁要是再想试试看我贾璟的面子有多大,我就好好让他见识见识,看看我贾璟走到今天,靠的是不是运气!”
七百七十四:立威
贾璟的这一番操作,直接叫在场众人都是老实了下来,就连后面的女眷们都是屏息凝神,别说是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罴
贾璟冷冷的道:“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把话也给说明白!我知道很多人都看不起薛虬,觉得他是靠着我贾璟才上位的!”
薛虬双拳紧紧的握起,他毕竟是个少年郎,虽然知道有很多这种闲话为了大事,他一直装做听不到,但是说到底还是心中悲愤的!
贾璟缓缓的坐下,继续说道:“薛虬是跟我从三山堡出来的兄弟,三山堡,我不说,在座的诸位应该都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众人心底微微有些惊讶,显然是不知道薛虬居然也是从三山堡混过的!贾璟冷冷的道:“我认识薛虬的时候,甚至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他是自己投军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当时他也在三山堡!”
众人闻言就更是惊讶了,如果之前是惊讶薛虬能在三山堡驻守的话,那么现在则是完全的为薛虬的“傻气”而惊讶了………
毕竟但凡是个正常人,要是有这关系,谁还不求着上赶着讨个游击指挥之类的当当?结果薛虬居然在三山堡当了两年的小兵想要靠着自己熬上去!
要知道战场上职位越高,阵亡的几率自然也就是越小的!虽然贾璟的玉麟军可以说是阵亡率最低的军队了,但是薛虬从三山堡当了两年的小兵也绝对称得上是死里逃生!罴
这下原本对薛虬有些不服气的人,也都是灰溜溜的夹起了尾巴,而原本对薛虬有些不屑的人更是对薛虬无比的佩服了!
贾璟冷笑一声道:“在座的诸位,谁要是有自信能在三山堡当两年兵,我贾璟也捧你们做伯爷!”
闻言众人都是一阵苦笑,他们要是真有这个勇气和能力,还至于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只是众人心里知道自己是个废物,谁又真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废物?
贾璟冷笑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服气,大家都是武勋,少来那娘们儿唧唧的那套!满嘴喷粪阴阳怪气解决不了问题!咱们就用男人的方式!用武勋的方式解决!”
说着贾璟便是指向了还插在桌子上明晃晃的刀大声道:“谁要是不服气,可以!两个人站在一起不闪不躲的互相对砍!谁躲了,就是怂蛋!怂蛋没资格开口说话!敢吗!”
众人都是闪躲着贾璟的视线,贾璟看向薛虬大声道:“敢吗!”
薛虬当机立断的上前将上身的衣裳撕得粉碎,露出满是伤痕的上身嘶吼道:“敢!”罴
贾璟哈哈大笑,随后指着马尚指着陈瑞文大声道:“他敢!你们敢吗!”
马尚似乎是喝多了,脸色涨红的低着个脑袋装醉,陈瑞文则是尴尬的笑着闪躲着视线不敢看贾璟。
贾璟冷笑着道:“不敢,和洪治勋臣放对你们不敢!出兵跑马你们还不敢!现在就连青皮地痞的街头对砍都不敢!你告诉我!我凭什么扶你!”
贾璟说着,冷笑着双手负后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快一百多年了!开国元勋也该散了!”
闻言在座众人皆是一脸惊悚的看着贾璟,就连牛继宗等人都是忍不住上前劝阻贾璟。
贾璟一摆手制止了众人,随后对众人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先祖辈们在一起,那是扶保太祖高皇帝坐龙庭,代善公们在一起,是为了和洪治勋臣放对!”
“大家都是因为一件事一个目的才聚在一起,才会一起过了走过这么多路,一起这么多年到了现在!现在你们有别的想法了,觉得我贾璟不对,觉得我们的路子不适合你们家,买卖不成仁义在,那就分开,谁也别红了脸!日后连见面都不成!”罴
贾璟说着便是起身单手指着门口道:“伏我贾璟的,大家还是兄弟,不伏的,觉得我贾璟偏了心的,门就在那儿!好走不送!”
贾璟这话一槊,众人都是难免的觉得贾璟说的有点儿绝情了,牛继宗等人不想闹得这么难看,但是这又是贾璟的话,所以谁也不敢反驳。
但是其实说实话,要是真的贾家贾族内部,贾璟玩这个柔性处理还能清理出去一部分,最起码要脸的肯定是不好意思继续坐在这里了,但是勋贵群体的话………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要脸………
贾璟就算是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了,众人依旧是没有要离去的,很显然,贾璟只要不和他们彻底翻脸撕破脸皮,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的!
反正贾璟本身也没准备用这招赶走他们,只是威慑一下,叫他们老实点儿,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立威外加替薛虬清理一下对他不利的因素罢了!
真想甩掉这帮人,贾璟不会用这么柔和的手法,贾璟扫视着四周冷冷的道:“既然都不走,那就得明白规矩!在这道门外,随便你们怎么耍!但是在这里,都要听我的!”罴
贾璟冰冷的道:“谁不听话,别怪我贾璟不念旧情,跟你们撕破脸!听懂了?”
众人都是沉默着点头,贾璟随后看向马尚和石光珠,根本就没搭理马尚,只是对石光珠道:“我不管你们自己的事情,但是这里,是薛家。”
石光珠脸色阴沉的点点头,随后冷笑着对马尚道:“这件事没完,从今往后,我们缮国公府和你们治国公府,掰了!”
说完对着薛虬拱手道:“兄弟,哥哥我一时没忍住,坏了你的好事,明天三江楼,哥哥摆宴给你赔罪!”
薛虬见状也是一抱拳,随后石光珠便是直接转头离开了,显然也是没脸继续待在这里了。
石光珠走后,在场的众人便是也没几个继续待下去了,好好儿的一场宴会,到底是被闹的不成样子!最终皆是不欢而散了!
薛虬和薛炚无奈,只能是站在门口送走了众人,父子二人心情还是比较复杂的,薛炚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也好,总归是没有人会再看不起咱们家了………”罴
今天薛家经受的一切都是有点儿太刺激了,就连薛夫人都是有点儿撑不住被宝琴扶着回去了,是薛姨妈和宝钗送走的各位诰命。
黛玉似乎是不想跟任素玄有更多的交流了,也或许是不想搭理贾璟………所以看到众人散了,黛玉也是很快的和宝钗告别之后,便是气冲冲的回去了。
任素玄也不是不想走,只是她也得等着任京礼他们,再说了,任素玄心里其实也是有些难过的,这丫头气冲冲的走了,贾璟回去便是应该好生安慰,自己呢?
真要是走了,以后和他见一面都是问题!
不过任素玄难过也就只是难过了一瞬,很快便是将心态转了过来,虽然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至少,自己现在是比她更有胜算的!
贾璟能想到的,任素玄基本上也大概能想到,就算是再喜欢她,更适合你的,难道不是我?
虽然不想因为这些让贾璟娶自己,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了,“群雌环伺”的情况下,结果才是最重要!罴
就算是贾璟因此心中和自己生出了什么隔阂,到了自己手里,自然慢慢的叫他知道自己的好!前提是得先弄到自己手里!
虽然宝钗不想,但是毕竟任素玄今天帮了大忙了,所以宝钗只是犹豫了一下,便还是强笑着上前对任素玄道:“今天多谢任二姑娘帮忙了。”
任素玄看着宝钗,脸上便是轻轻的挑起了一抹坏笑:“宝钗妹妹和我还见外?怎么不叫姐姐了?”
宝钗微微有些尴尬,刚才只是为了正事罢了,真的没这个妨碍,鬼才愿意叫你姐姐!
宝钗和黛玉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黛玉只想反击,不想主动出击,也不愿意和任素玄撕扯闹的太难看,当然其中有几分是心疼贾璟不愿意叫他难做就不得而知了。
而宝钗则是斗志昂扬!虽然她也不会低端到事事针对的和任素玄去撕,但是宝钗能够敏锐的感觉到,任素玄和其他以往任何情敌,甚至是黛玉来说都是不一样的!
在她面前,黛玉和宝钗甚至都算的上是没有多少胜算的弱势群体!所以宝钗对任素玄可以说是如临大敌!罴
而任素玄也显然十分敏锐的感觉到了,宝钗听到任素玄这样说,不免有些抗拒的笑了笑,惹得任素玄居然是爽朗的笑了两声,随后便是主动对宝钗福了一礼:“韩国公府,任素玄。”
宝钗脸上微红,心中更是警惕,之前面对的都是黛玉妙玉这种几乎没什么威胁的对手,而在这位面前,宝钗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一样一点儿小心思都被看的清清楚楚!不免更加小心!
宝钗也是恢复了大家闺秀的样子,微微福礼:“承毅伯府,薛宝钗。”
任素玄笑了笑,随后便是论起序齿,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还真不能叫宝钗妹妹,两个人虽然同岁,但是宝钗是正月二十一生日,这一年出生的,除了那前二十一天出生的之外,都比她小………
任素玄当然不可能这么巧是那二十一天出生的了,所以老老实实的微笑着叫了一声姐姐,宝钗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让你占了一天便宜了可算叫我找回来了!
以前的宝钗肯定不会这么幼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任素玄这个“像样的对手”的时候,总是想在各个方面压她一头!
任素玄也不在乎宝钗的心思,反正本来就比她小一头,你岁数大怎么了?你岁数大你老的快,任素玄居然也在心中微微有些幼稚的想着,两个人面面上笑容更盛………罴
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好的就跟亲姐妹一样,但真实情况如何只有两个人自己心里清楚,在一番极其虚伪的互相邀请彼此以后来玩的对话结束之后,前面也正好传来了任京礼要回去的消息,任素玄便是笑着和宝钗告别了。
前面贾璟对任京礼拱拱手道:“让世叔看笑话了。”
贾璟处理开国勋臣内部的事情,有韩国公这么一帮外人在,的确是叫人看了笑话,不过韩国公倒也没在乎,好像本来大家就是以后要成为一家人的样子,这个时候也就不必在乎这些!
任京礼摆摆手道:“谈不上什么笑话,倒是叫我叹为观止啊。”
贾璟眨了眨眼睛就知道任京礼什么意思了,不免莞尔一笑道:“都是看在祖宗的面子上才会这样,若是没有好祖宗,谁还会给我面子?”
任京礼笑了笑叹息道:“纵然是有这个因素,自己要是没本事,也不过是坐吃山空!”
说着,任京礼看着贾璟陡然一笑:“我现在大概知道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取长补短,确实如此!”罴
贾璟心里咯噔一声,任京礼拍了拍贾璟的肩膀道:“有机会上门来喝酒,也看看你婶子,她跟我说了多少回了。”
这么亲昵的举动,顿时就是让贾璟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干笑着点头称是,任京礼也只当贾璟纵然再成熟,在面对这样的事情上也肯定会紧张的,不免会心一笑,俨然是已经一副以岳丈自居的模样了!
任京礼最开始其实是对贾璟有些排斥的,毕竟太有本事的男人主意也比较正,他了解自己的女儿,是那种你越不让做什么就非得做甚么的性格,所以任京礼也不愿意插手女儿的事情。
可是随着对贾璟的了解,再加上对任素玄态度的了解,任京礼也不得不承认,贾璟绝对算得上是东床快婿!
尤其是在今天,也叫任京礼认清了一些事情,任京礼最缺的,就是贾璟这样的底蕴,而贾璟最缺的,就是任京礼麾下这种进取的魄力!
双方势力一互补,就是堪称最完美的结合!就算是盘固京城多年的洪治勋臣,也绝对不是对手!
再加上逐渐对贾璟加深的了解,贾璟不管是从家世能力长相还是各种方面来说,的确是近乎于完美的女婿!罴
既然如此,还有永熙帝若有若无的示意撮合,任京礼有何乐而不为呢?因此任京礼此时俨然是已经将贾璟当成“自己人”准女婿一般看待了。
贾璟站在原地苦笑了一阵,任素玄的马车缓缓的路过他身边,陡然停下,任素玄揭开车帘,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璟道:“你的好妹妹们都回去了?”
贾璟咽了口唾沫,干笑了一声:“今天,谢谢你了。”任素玄小脸儿微沉:“让自己的未婚妻给自己的女人撑腰,很爽罢?”
贾璟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突然笑了起来:“你说什么呢?”
任素玄死死的盯着贾璟,突然又笑了起来,伸出素白的小手,贾璟看了看四周,双手负后干咳了一声,轻声道:“有人呢。”
任素玄不言不语,只是看着贾璟伸着小手,那边任元川已经站在车辕上一脸看戏的看向这边了。
贾璟无奈,只能是上前,任素玄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微微嘟着嘴,用小手抓住贾璟的手另一只手在贾璟脸上轻轻抚摸着用川渝方言道:“乖乖,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嘛?”罴
贾璟没听太清,只是被头一次这么可爱的任素玄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啊?”
任素玄便是微微有些急的还是撒娇道:“好不好嘛?”贾璟这次听明白了,便是愣愣的点了点头:“呃,好,,,嘶!”
随着一声好字还没说完,任素玄便是陡然艳丽一笑,就在贾璟心中暗道不好的时候,任素玄便是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任素玄微微有些狰狞的抓着贾璟的手便是狠狠的啃了上去!贾璟顿时大惊,本来他是能抽出来的,只是怕硬来会伤了任素玄,便是只能微微蹙着眉,有些无奈的道:“任二小姐,你这是做甚么?”
任素玄柳眉倒竖,更是瞪大眼睛看着贾璟,贾璟无奈的道:“玄儿,你到底要干嘛?”
任素玄轻轻的哼了一声,随后缓缓的放开贾璟的手,只是松开之前还是轻轻的在贾璟的伤口上吻了一下,,,
贾璟心头一动,任素玄可能是做完这些也有些害羞了,便是急忙的将车帘放下,里面传来她闷声闷气的声音,似乎是趴在了桌子上:“给你盖个戳儿!归我了!”罴
贾璟有些无奈,随后里面过了许久才轻声道:“不要忘了明天的事情!”说着也不等贾璟回答,便急匆匆的催着走了。
贾璟无奈的看着远去的马车,轻轻的抚摸着还有点儿湿润牙印,缓缓的叹了口气………
马车上的任素玄趴在桌子上,脸蛋儿红的几乎要把手臂给烫熟了!好在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无比的燥热!
把嘴埋在臂弯处,呆呆的看着桌子,过了许久之后,任素玄才一脑袋磕在桌子上发出一阵悲鸣:“呜………怎么说出这种话的………要死了真是………”
最是女儿心思,情字难解………
七百七十五:不要脸!
任素玄趴在桌子上正自害羞的时候,便见外面任元川上前和马车同步掀开车帘冲里面挤眉弄眼的道:“姐,方才姐夫和你说什么了?”皟
任素玄把脑袋埋在了臂弯里没搭理他,当然也是怕被他发现自己满脸通红的样子回家跟人到处乱说!
任元川却并没有因为任素玄不搭理他就收手,反而是更加兴奋的自己抱着自己道:“你们俩刚才嘀嘀咕咕的,有没有搂搂抱抱啊?是不是做甚么不该做的事情了?哎呀,姐你就说给我听听嘛!嘶!你俩不会………”
“滚。”
“好嘞。”
任素玄缓缓的抬起头,一双眼睛早已是春水荡漾,过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红润也消失了不少。
到底还是有些着急了,这也没办法不急,任素玄之前是自信满满,所以才不愿意逼勒着贾璟和自己怎么样,也不着急接触贾璟。
但是现在看看贾璟身边的黛玉和宝钗,任素玄就算是心中再如何对自己自信也不敢说贾璟的心会不会被她们抓走!皟
任素玄是个完美主义者,她希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恰到好处,她对自己的未来有一个十分完备的计划,并且对自己信心满满!
她会有一个完美的人生!因为她值得!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努力的生活的更好!
她配得上贾璟!也希望能够得到贾璟的宠爱,如果没有爱情,就算是得到了贾璟这个人又有什么用?
她是最后的胜利者了,但是要走进贾璟的心,却不知道要用多少年!甚至可能是一辈子!
任素玄想到这里,便是有些痛苦的捂着头,明明今天之前还是年轻有为的郎君和同样家世深厚才貌双全的小姐,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本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样的事情,怎么才过了一天,就蹦出来这么多情敌?
任素玄想不明白,心中更是无比的苦闷!就算是再聪明的女子,在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就算是再如何自信,也是难过的………
比如黛玉………皟
“侯爷,我们姑娘说叫您,呃,离开罢………”
贾璟苦笑着摇摇头,用膝盖想他也知道黛玉说的话绝对不会是这么文雅的,贾璟向里面张望了一下,袭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给了贾璟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随后便是无情的将院门关上了,让贾璟狠狠的吃了一个闭门羹!
贾璟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又向着蘅芜苑的方向走去了,而此时里屋内,黛玉正阴沉着脸坐着,看到袭人进来了,便是心中一动,只是面上还是不显,手上紧紧的捏着帕子:“他走了?”
袭人从未听过黛玉说话如此生硬,但是还是笑着点头称是道:“是,不是姑娘赶走的?”
黛玉猛然瞪大双眼,看着袭人张了张嘴,随后瘪起嘴,气鼓鼓的一转身不说话了,只是手上拧着帕子更用力了!
呜呜呜,不爱我了!有了新欢了!以往这样惹我生气了哪次不是赖在门口不走?这回你倒是听话了!分明就是嫌恶我了!好!找你的国公小姐去罢!原是我配不上了!
黛玉自怨自艾的想着,不免狠狠的用力一抹脸上掉下来的眼泪!皟
袭人看的好笑,姑娘这个傲娇的性子倒是什么时候都没改,面子上气的要死,心里其实就是想让人哄哄,两个人直接进来说话不就好了?还偏要赶走人家,现在赶走了,又自己在这里落泪………
黛玉越想越钻牛角尖,便是小胸脯起伏越来越大,狠狠的一吸鼻子,对袭人道:“他去哪儿了?”
袭人一愣,随后想了想:“看着好像是往蘅芜苑的方向去了………”
袭人话还没说完,黛玉猛地便是蹦了起来了,吓得原本偷笑的紫鹃和袭人一跳!
黛玉咬牙切齿的站在原地,双眼之中的怒火都快喷出来了!袭人和紫鹃还是头一次看到黛玉这么生气!
好你个负心汉!我说呢,原来是哄那个去了!亏得是心里还惦记着人家!不然早赖在我这儿不走了!
好,好哇!不是惦记着人家国公小姐便是人家伯府小姐,是我这个蠢笨丫头不配了!找你的大家小姐去罢!皟
黛玉越想越气,脸上冷笑连连,随后便是转身进了里屋,便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还叫紫鹃把自己的小包袱找出来!
紫鹃和袭人顿时就是一阵纳闷儿:“姑娘是要去哪里长住?”
黛玉生冷的道:“自然是回家!我自己好端端的有家,在人家家里赖着做甚么?没来由的叫人看不起!我可不住在这里了!”
紫鹃和袭人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此急忙的都是劝:“姑娘家里还没修好,纵然是去了,一来也没个住的地方,二来也没个使唤的仆从,如何这么一说就要回家?”
黛玉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面冷笑道:“我家就是破的上面滴雨水,下面跑鼠蚁,也比住在别人家里好!这里原不是我家!我好好儿的,赖在这里做甚么?”
黛玉说着生冷的瞥了紫鹃和袭人一眼道:“等人家女主人来赶人么?我可还要脸!到时候可就真的是活不成了!”
紫鹃和袭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皆是有些苦笑,袭人劝道:“姑娘就是女主子,是我们的主子,哪里谈什么女主人?”皟
黛玉闻言又是落泪,却是狠狠的一抹冷笑道:“我可做不了你俩的主子,自有人家公府小姐来做,我算是哪个位面上的也敢说做人家的主?”
紫鹃和袭人顿时就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彼此对视了一眼,这一次,好像不是吃飞醋那么简单啊………
黛玉都多久没施展自己的唇枪舌剑了,这一次阴阳怪气的听着她们都跟着别扭,显然是小性子已经使到极致了,看来这次是真的不满了!
黛玉瞥了她俩一眼,吸了吸鼻子道:“你们原也不是跟着我的,不是我家的丫头,就留在你们家罢,等着侍候人家宁国府正经的侯爷夫人罢!”
紫鹃闻言连忙的蹲下来赔笑着对黛玉道:“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可还叫我活不活了?打从服侍姑娘开始我就说了,咱们死生在一块儿的,我现在好好儿的也没犯错,姑娘干什么就要赶我走?就算是姑娘真不在这儿住了,我也必是要跟着姑娘的,咱们好赖在一块儿才是!”
紫鹃这么一番话,顿时就是叫装强的黛玉绷不住了,眼泪刷刷的掉着,一把便是抱住了紫鹃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的连带着紫鹃和袭人都是跟着心酸落泪,袭人这方才问姑娘到底是怎么了,黛玉抽抽噎噎的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一遍,紫鹃和袭人闻言皆是不免面色一变!皟
“她还,她还吓唬我,呜呜………哼!你又不是真的成了,凭什么唬我?气,气死我了………呜呜呜………”
黛玉委委屈屈的趴在紫鹃的怀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任素玄的坏话,紫鹃和袭人现在却是一点儿好笑的心思都生不出来了!
韩国公的女儿,也对侯爷有想法?!
这可和宝姑娘就不是一个概念了,要是姑娘说的属实的话,那么这位任二姑娘绝对是姑娘的劲敌!
袭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黛玉道:“姑娘是不是想多了?”
黛玉一抹眼泪道:“不可能!你都不知道她当时是什么样子!她还能说出我的葬花词,那首词除了他,没有别人知道!绝对是他给她看的!哼,还玉郎………我呸!怎么长得开口的!不,不要脸!”
我都还没叫过他玉郎呢,真不要脸!皟
袭人闻言苦笑了一声:“姑娘的葬花词,别说是只有侯爷知道,怕是加上侯爷,全天下没几个不知道的了………”
黛玉闻言一呆,随后满脸迷惑的看了看袭人,又看了看紫鹃,紫鹃干笑着有些闪躲的移开了视线。
袭人无奈的道:“姑娘的手稿就在那里摆着,姑娘们来往过去的,谁不随手翻一翻?都说写的好,之前西府的宝二爷也来看过,还说写的极好,拿去前面给先生们评判,后来再来说,就说姑娘的诗名可算是传出去了,还叫我们多拿几首姑娘之前的诗出去,叫外面的人好好开开眼界………”
黛玉瞪大双眼看着两人:“你们给了?!”
紫鹃和袭人干笑了两声,黛玉缓缓的离开了紫鹃的怀抱,紫鹃有些尴尬的道:“姑娘,我们这也不是原为你好………”
“紫鹃!袭人!!!”
片刻之后,黛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摩挲着下巴坐在椅子上,下面紫鹃和袭人则是一脸苦相的捏着耳垂老老实实的跪着。皟
黛玉微微蹙着眷烟眉:“这么说,她说这话,其实是有可能故意气我唬我的?”
袭人连忙狗腿子似的上前道:“绝对是这样,姑娘,咱们这个时候必须稳住阵脚,千万不能叫她得逞啊!”
紫鹃也是点头:“是啊是啊,姑娘这个时候要是和侯爷置气,才是遂了她的心愿了呢!”
黛玉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才撇了撇嘴道:“我看人家也不一定有这个心思,我见了那女子,唉………”
黛玉说着叹息一声微微有些冷笑道:“这样的好姑娘,也不知道看上了他什么,我看八成是家里的意思,不然她这样的好姑娘,不该看上他的!”
紫鹃和袭人暗戳戳的对视一眼,紫鹃笑嘻嘻的上前道:“是,姑娘说的是,那姑娘就更应该劝这位姑娘超脱苦海了,这个苦,就姑娘一个人承担了罢!”
黛玉脸色一红白了紫鹃一眼,随后便是起身冷哼了一声道:“当你们家侯爷是块儿宝不成?谁爱要谁要,反正我是不要了!”皟
说着便是接着收拾东西了,紫鹃和袭人见状也是急了,连忙的便是劝黛玉:“姑娘怎么还要走啊?”
黛玉将一件裙子丢到了小包袱里面道:“不走干什么?在这里被他活活气死吗?”
袭人偷偷拉了紫鹃一下,紫鹃一愣,袭人看了她一眼,随后便是对黛玉道:“姑娘要走,我们跟着就是了,就是不知道姑娘准备回哪?”
黛玉犹豫了一下,随后道:“哪里我还去不得?不过………家里的确是还没修好,我先去梨香院住一段时间罢,爹爹这么长时间没人照顾了………”
黛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偷偷向紫鹃和袭人看去,之间紫鹃和袭人果然听完黛玉这话都是面色微微有些古怪。
黛玉脸色一红恼羞成怒的道:“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紫鹃和袭人憋着笑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去给姑娘收拾衣裳。”
“我去给姑娘收拾要带走的细软。”皟
两个人转过身去急匆匆的走了,只是黛玉还是能看到两个人微微有些颤抖的肩膀,不免气不打一处来!
随后又是有些颓然的低下了头,信誓旦旦的说要搬出去,结果一狠心也没搬出宁荣二府,拢共几步路的差别罢了………
黛玉脸蛋儿红红的,知道紫鹃和袭人看出了自己的意思,不过是撒个娇等着贾璟来哄自己罢了!
黛玉哀鸣一声趴到了床上,脸蛋儿红红的,小手在枕头上又掐又捏的,似乎是在讨伐让自己丢人了的某人………
某人不出意外的在蘅芜苑也吃到了闭门羹,贾璟无奈的对立面喊道:“我真的是有正事的,你看,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咱们有什么话进去说好不好?”
过了片刻之后,里面才传来莺儿有些犹豫的声音道:“侯爷,我们姑娘说了,有什么事等着以后再说罢,姑娘乏了,不想见您,哎呀,姑娘不是您这么叫我说的吗………”
贾璟听着莺儿最后有些委屈的声音,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只能是摇摇头道:“算了,那你好好休息罢,今天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皟
说着贾璟便是只能无奈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晴雯看贾璟似乎是有些情绪低落的样子不免上前好笑道:“爷不是去赴宴了吗?怎么这么个脸子回来了了?”
贾璟无奈的叹了口气坐下,随后便是抱着晴雯,脑袋埋在晴雯的小腹处,热热的吐息惹得晴雯两腿紧紧交接在一起,耳朵有些发红的轻轻抚摸着贾璟的头发柔声道:“爷到底是怎么了?”
贾璟有些迷茫的闷声道:“不知道………好像是有点儿累了。”晴雯闻言轻轻的抚摸着贾璟的头道:“那爷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罢。”
贾璟嗅着晴雯身上的幽幽体香抬起头有些认真的看着晴雯道:“晴雯,你跟爷说实话。”
晴雯看着贾璟眨巴了一下眼睛:“爷要问什么?”贾璟无比认真的看着晴雯道:“你有没有想过要独占爷?”
晴雯以为贾璟口花花调戏自己,于是没好气的啐了一口,贾璟却抓住晴雯的手道:“我认真的。”
晴雯一愣,随后撇了撇嘴道:“爷好好儿的说这些做甚么?我算是哪个位面上的也敢独占爷?”皟
贾璟把晴雯抱在怀中紧紧的皱着眉头思索道:“女子爱男子都想要独占男子,为什么男子爱女子却仍然想要占有那么多女子呢?”
晴雯闻言一怔,随后看着贾璟皱眉思索的样子,不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贾璟愣愣的看着晴雯。
晴雯居然笑着在贾璟的脸上啄了一口,贾璟不免更是有些懵圈的眨了眨眼睛,晴雯笑着趴在贾璟怀中,痴痴的笑着道:“我不知道爷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爷方才真的好………”
可爱,但是晴雯想不出这个形容词。
贾璟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我都愁成这样了,你不说给我解忧,还笑话我?”
晴雯撇了撇嘴道:“我知道爷愁什么呢,不就是宝姑娘和林姑娘的事情?”
晴雯早八百年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贾璟倒是也没反驳她,晴雯便是笑着对贾璟轻声道:“大道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皟
贾璟看向晴雯:“什么?”晴雯定定的看着贾璟道:“村口的懒汉一个婆娘也娶不到,而咱们门口的门子们大多能娶到个不错的婆姨,同样他们可不敢想娶宝姑娘或者是林姑娘,而侯爷现在却在想怎么同时娶两个。”
微微有些愕然的看着晴雯,晴雯笑嘻嘻的道:“我们侯爷好有本事呢!”
贾璟不由得摇头苦笑,随后便是坏笑着抱着晴雯站起身,晴雯笑着尖叫一声两条美腿缠住贾璟的腰,贾璟坏笑着:“那爷就叫你好好看看爷的真本事!”
说着在晴雯的娇笑声中两个人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便是红绡动摇起来………
夜深了,贾璟轻轻的抚摸着晴雯绸缎一般丝滑的后背,静静的想着晴雯白天说的话,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贾璟看了一眼怀中熟睡的晴雯,悄悄的披上衣裳走了出去:“怎么了?”
清风脸色严肃:“宣府出事了!”皟
七百七十六:宣府告急
这一夜对于神京城的武勋们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除了贾家荣国府这样近乎于半废一样的人家之外,几乎所有武勋府上都是连夜灯火通明!喇
只因为他们得到了一个消息,一个足以让他们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消息:
宣府告急!
贾璟穿上了最近几乎已经都不怎么穿的大红色金丝彩蟒袍,头戴官帽,腰环玉带,脸色阴沉的坐在宁安堂内。
“六月初三,鞑靼犯我,掳青壮两百,烧杀Yin掠,宣府方圆百里,有绝户者,六月初五,鞑靼寻衅,攻我柴沟堡,南安郡王大怒,出兵四万以救………”
“六月初六,贼佯取柴沟堡,而实在张家口堡,我军中伏,围困于万全右卫,至此为决战致死之境也!鏖战天明,四万之众,全军覆没,南安郡王为贼所擒………”
“万全右卫,万全左卫,怀安卫沦陷!值斯时,宣府三卫,实不存焉!时贼屯兵于三卫,恐有进逼宣府之心,我宣府仅余不足万人之众,敌但来犯,恐有所失………”
叶时缓缓的念着手中的书信,无奈的叹了口气,对面色无比阴沉的贾璟道:“还好之前侯爷有所布置,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岳众便是立刻接过了宣府的指挥权,只是………唉!”喇
宣府总共才五万边军,被南安郡王直接折进去了四万………剩下一万人就是各个以一敌百,估计也很难守住宣府了!
宣府若失,则京城危矣!
宣府大同蓟镇三大军镇是大燕对外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重要的防线,一但三大军镇有失,那么敌军便可以一马平川的直奔京师!到时候只有内三关能够阻挡!
所谓内三关便是居庸关,紫荆关,倒马关三关可守!可是大势已去,三关又能撑多长时间?
所以宣府绝不能有失,不然京师便是覆巢之卵,被鞑靼人攻破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届时,便不是亡国那么简单了!
所有人都能想的到,所以他们看向贾璟的眼神都是无边的严肃,贾璟沉默了片刻,随后抄起桌子上的镇纸便是摔得粉碎:“四万大军啊!四万啊!这个蠢货!”
贾璟双眼血红,愤怒的起身一脚将桌子狠狠的踹了出去:“就是四万头猪!抓也得抓三天罢!这个王八蛋一天就给我报销了!我!噗!”喇
“侯爷!”
贾璟两眼一翻,一口鲜血便是喷了出去,众人见状便是急忙的扑了上来,只见贾璟面如金纸牙关紧咬,叶时抱着贾璟便是沉声道:“侯爷!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冷静!”
贾璟气若游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随后缓缓的睁开双眼,额头上大汗淋漓,随后缓缓的扫视着众人,轻声的道:“备马,进宫请罪!”
“姑娘,姑娘………”
朦朦胧胧的眼睛上还带着点点泪水的黛玉缓缓的睁开双眼看向面前微微有些焦急的袭人,黛玉可爱的打了个小哈欠,揉着眼睛对袭人道:“怎么了?”
袭人似乎是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也或许是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姑娘,侯爷出事了。”
黛玉顿时就是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来一样,瞬间便是清醒了:“你说谁?他又怎么了?”喇
说着黛玉便是急匆匆的起身要下床,袭人也是带着点儿哭腔的道:“前面都传,前线吃了大败仗,侯爷气的吐了血了!昏死过去了!”
黛玉闻言两腿便是一软又坐了回去,袭人连忙上前搀扶起黛玉,黛玉却是眼中含着泪水,缓缓的摇摇头,推开了袭人哽咽道:“他现在在哪儿?我要去找他!快请太医!”
说着又要起身,只是还是腿软竟一时之间有些站不起来,袭人见状连忙的便是上前抱住黛玉哭了起来道:“已经醒了,现在侯爷已经进宫了!”
黛玉闻言心中稍定,喘着气缓了许久之后,才对袭人道:“快去老太太那里,她们知道这件事了没有?”
袭人摇了摇头道:“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是晴雯派人来说的,是因为出事以后宝姑娘被人接回承毅伯府了,晴雯这才派人来跟姑娘说的。”
黛玉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点点头便是急忙穿上衣服,也顾不上梳妆打扮,便是想着荣庆堂的方向快步而去!
“老国公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喇
宋清紧紧的皱着眉头看向吴逵,吴逵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宋清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
吴逵坐在宋清旁边道:“宣府现在还没有完全失守,但是也已经和咱们失去联系了,估计………拖不了太长时间。”
宋清按了按太阳穴轻声道:“那个叫岳众的小子我知道,是贾璟手底下比较有能力的,他或许能够拖一段时间。”
吴逵闻言嗤笑了一声,无奈的摇摇头道:“除非他能拖一个月!从各地动员,援兵要赶到,少说也要半个月的时间,现在宣府就已经陷入重重包围之下,恐怕………凶多吉少!”
宋清沉吟了片刻,随后对吴逵道:“贾璟的备倭军还在神京有三万人没来得及出发,这些人暂时可以抽调出来,至于其他京营………等等再说罢!”
吴逵点了点头道:“老国公知道这件事了,只是身体不太好,只是叫咱们开完会之后把结果跟他说一声就好。”
宋清点了点头道:“老国公这些年身体就不好,估计也没有心血来忙这些。”喇
吴逵轻声哼了一声道:“他没心血,咱们几个就有脑袋来做这件事了?在京的京营情况大哥你也清楚,敌军现在具体的情况我们完全不知道就是两眼一抹黑,这种情况下,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谁知道?谁做主?谁担责?”
宋清这下倒是不说话了,堂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吴逵突然笑了一声,宋清看向他,吴逵脸上的轻笑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无奈:“这下贾家这小子倒是真难过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宋清和吴逵脸上都是没有多少喜色,内斗,也得是在安稳的棋盘上才能内斗,鞑靼人要是真的攻破宣府,那就是把棋盘给掀了!还斗个屁!
真跑到金陵去内斗吗?
“侯爷,陛下请您回去。”
贾璟跪在大明宫前,脸色无比阴沉,戴权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陛下的意思是,滚回去做事,别在这里装死。”
贾璟闻言抬头看了戴权一眼,随后起身对戴权轻声道:“陛下还有别的指示吗?”喇
戴权看着贾璟,过了许久之后才对贾璟道:“陛下说,他绝不肯复徽钦二帝之旧事。”
贾璟闻言沉默了许久,随后才朝着永熙帝的方向跪下来磕了几个头,在戴权的注视下向着宫外快步离去!
现在消息还在封锁期间,但是等到明天,明晃晃的八百里加急快马进京的时候,就算是永熙帝想要封锁都没有这个能力封锁了!
所以贾璟还有一点时间来尽快的弥补,并且尽力的去撇清这件事和自己的关系!
虽然这件事的确和贾璟没关系,但是谁让南安郡王是四王八公之一呢!针对开国元勋的手段,可不会因为贾璟当初明确反对南安郡王担任这个职位就会有所收敛!
不过还好,贾璟眼神中闪烁着凶光,至少自己可以找另外一个大树替自己扛雷!贾璟想着,便是向着后宫深处看去,似乎能隔着千重宫阙看到那个至高无上的女人一般!
…………喇
“可汗,鞑靼人同意退兵了。”
巴勒尔看起来似乎是比那个时候更老了,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睿智,花白的头发,鹰钩鼻,深邃的眼睛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而就在他的对面,则是坐着瓦剌现在真正的主人,孛尔只斤·宝音多兰!一个女可汗!
在贾璟离开三山堡之后的这些年里,宝音也不是躺在荣华富贵上享受了,她也同样一直在忙碌着,甚至是,比贾璟更有成效!
贾璟忙了这么多年,还是个侯爷,顶多混了个蟒袍,但是现在的宝音,可以说是这片草原真正的主人!
除了鞑靼还没有臣服之外,宝音已经将几乎所有的草原部落都整合到了一起!现在的瓦剌,几乎已经恢复了曾经的强盛!
但是很可惜的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帮更北边的疯子惹怒了宝音,那些罗刹人像是从极北苦寒之地蹦出来的魔鬼一样!喇
那个什么巴里斯亚纳公爵带着十几万人来到了草原,见人就杀!掠夺牛羊回去做军粮,男人做农奴,女人则是更为悲惨!
在屠灭了不知道多少个部落之后,这群野蛮人居然还敢派人来跟自己谈判,要自己的人每年给他们献上一万头牛羊,八千个男人,一千个女人!
最让宝音无法忍受,甚至是当场杀了那个使者的要求是,他们甚至还要自己去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酒臭和狐臭的公爵床上侍奉他!
他们成功的惹怒了宝音可汗,也成功的惹怒了长生天的勇士,蒙古铁骑们发誓要割下他们的舌头下酒,让他们重新感受上帝之鞭带来的恐惧!
虽然瓦剌人的怒火刺激着他们变得强大,但是很显然罗刹人也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所以最近一段时间瓦剌人正在忙着和罗刹人作战,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但是不管是宝音,还是那个巴里斯亚纳公爵都是知道,这场仗大不了多久了,恐怕最后还是要不了了之!
因为宝音清楚,这个公爵不可能在草原耗费太长的时间,宝音其实知道他们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想要找个冤大头给他们提供军粮,听说他们在西边和别的国家还在作战,甚至彼此之间打了上百年了!喇
所以宝音很清楚,这些人估计就是没钱没粮了,跑来勒索自己,自己让他们知道草原人不是待宰的牛羊,他们估计就会老老实实的回去想别的法子了!
之前巴里斯亚纳公爵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很焦躁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征服这些蛮子!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国内现在已经越来越乱了,很多人开始对沙皇伊凡六世感到不满,这个时候正是自己回国运作争取政治利益最大化的时候,而自己现在却被钉死在了这个草原内!
巴里斯亚纳公爵已经快要熬不住议和的时候,他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以至于他直接狂喜的终止了议和!
那就是鞑靼人在知道瓦剌现在忙于对付罗刹人的时候,居然出兵偷了瓦剌人的老家!
现在鞑靼人陈兵二十万在瓦剌龙城之外,随时都能将那个该死的女人和她的金帐撕得粉碎!巴里斯亚纳毫不犹豫的选择作壁上观看戏!
他在等宝音多兰向自己求援,那个时候自己会用更加苛刻的条件狠狠的羞辱她!甚至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奴隶!巴里斯亚纳暴虐的想着!喇
宝音同样清楚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所以她一面组织人手防卫龙城,一面严令前线战士不许回援,继续盯死那些罗刹人!
但是宝音也不清楚她能拖多久,她知道,安达和巴里斯亚纳都在等,等着自己忍不住和他们议和!
但是宝音更清楚,要是不展现出瓦剌人强大的意志,安达和巴里斯亚纳都会让瓦剌人掉一层皮!
果然就在今天,安达终于撑不住了,就在宝音快要撑不住向大燕投降求援的时候,安达派来使者议和了!
听到了巴勒尔的话,宝音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快瘫软在地,头上沉重的姑姑冠甚至压得她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宝音深呼吸了一下,她不是不想跟大燕求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大燕,就想到了曾经的那头头狼,一想到他,宝音心中就燃起了斗志!
似乎向大燕求援就像是向贾璟投降一样!宝音一想到这点,内心就是无比的抵触!她已经输给他一次了,但是从来没有投过降!就算是到了现在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也不想!喇
但是好在,安达终于撑不住了!
宝音大眼睛闪烁着光芒道:“安达为什么服软了?”巴勒尔笑了笑道:“我估计是他的后院也失火了罢,不然的话,实在想不到理由能让他这么着急回兵!”
宝音有些幸灾乐祸的道:“那倒还真是长生天保佑了………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
巴勒尔不屑的笑了笑道:“他们现在着急回家,再加上咱们抵抗顽强,哪还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被我驳斥了之后,便是只有一点,安达要您嫁给他。”
宝音不屑的笑了笑道:“老东西倒是真敢想,也不看看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能力………”
巴勒尔闻言笑了起来,宝音道:“这帮无耻的男人,都以为我是块儿宝了?你是怎么说的?”
巴勒尔道:“臣当然是回绝了,所以安达提出了他真正的目的。”喇
安达说要娶宝音肯定是为了一个真正的目的的,毕竟瓦剌人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的可汗嫁给他,他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宝音闻言便是有些疑惑道:“他想要什么?”巴勒尔犹豫了一下道:“他想要娶绰罗斯王妃所生的三娘子。”
宝音闻言一愣,随后便是双眼微眯:“老东西人老了心倒是不老!原来是有这个心思………”
三娘子真名叶儿可兔,是坤帖木儿的王妃绰罗斯氏所生,和宝音的长相不分上下,甚至比宝音还要妩媚,所以这两朵姐妹花一直令草原上的男人们趋之若鹜!
现在宝音做了可汗没人敢想了,安达自然是把心思放在了三娘子的身上!
宝音闻言犹豫了一下道:“我记得三娘子好像早就定下婚约了罢?”巴勒尔点了点头道:“是沃尔都司。”
宝音恍然,传说成吉思汗死后,其后嗣将遗物供奉于八个白色毡帐组成的八白室内,作为祭祀成吉思汗的灵堂,而沃尔都司这个部落就是奉命世代守护八白室的部落,在蒙语中,八白室就叫沃尔多,所以他们便用这个来命名自己的部落!喇
能够被指派守护成吉思汗的遗物,他们部落的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的,所以宝音双眼不禁闪烁了起来。
宝音突然笑道:“这个条件我们同意了,但是告诉安达,三娘子已经被许配给了沃尔都司,这件事让他自己解决!”
巴勒尔闻言双眼微眯笑着道:“大汗想到了什么?”宝音笑着看向巴勒尔道:“去找沃尔都司来,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巴勒尔闻言点头称是便是下去了,宝音显然是有了“报复”安达的手段,巴勒尔大概也能才到一点。
宝音见巴勒尔走了,思索了片刻,便是叫侍女雅若带着自己的侍卫,向着另外一个宫殿走去。
推开门进去,只见一个柔弱的少女正在看书,看到宝音进来便是急忙起身问好,宝音笑着走到了她身边,掀了掀她看的书,是一本汉人的才子佳人的小说,不免笑了笑。
七百七十七:只手翻天
三娘子今年不过才十四岁,正是对这些东西充满憧憬的时候,所以看这些书倒是也正常………額
只是自己偷着看,和被姐姐发现那就是两码事了,因此看到宝音笑了,三娘子便是脸色一红道:“姐姐,我,我就是随便翻翻………”
宝音笑着抚摸着三娘子的头道:“我们三娘子也长大了。”三娘子闻言傻傻的笑着,宝音笑容微微带着深意道:“也是时候出嫁了。”
三娘子闻言一愣,随后心里有些不安的试探性对宝音道:“姐姐,我,我不是订下婚约了吗?还要到明年才成亲呢罢?”
宝音闻言微微一笑,随后叹了口气道:“你的婚约要变了,姐姐对不起你。”
三娘子面色一变,随后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等着大眼睛看着宝音道:“姐姐的意思是………姐姐要把我嫁给谁?”
三娘子年纪虽然小,但是长相完全有别于宝音,宝音虽然性格很强势,但是实际上却长了张小圆脸,身材比例虽然好,但是个子却不高,光看长相反倒是甜美可爱型的,很标准的蒙族女子长相。
而三娘子虽然比宝音的岁数要小,但是身高却比宝音高了一头!长腿细腰,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矫健的母豹一般充满了野性的美感!額
因为元庭十分喜欢高丽美女,所以蒙元皇帝多有高丽妃子,而三娘子的母妃绰罗斯氏,就有高丽血统,所以东夷人的面相十分明显,与黄金家族纯血的宝音看起来才会如此不同。
所以三娘子长相则更显妩媚,比较尖细的瓜子脸,一双狐狸眼忽闪忽闪的,眼角处还有一颗泪痣,此时小心翼翼的看着宝音,就连宝音心中都是有几分我见犹怜之感!
宝音沉默了片刻,还是微笑着看向三娘子道:“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三娘子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微微的点了点头,低着头搓弄着衣带,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很不安很难过的样子。
宝音见状由是她都不免偏转过了头去,有些艰难的对三娘子道:“姐姐准备将你嫁给安达。”
三娘子瞪大了眼睛,宝音看着三娘子,要是这个时候三娘子闹的话,宝音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是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况且这样还能叫自己的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但是三娘子只是微微有些艰难的道:“可是,安达他………”
宝音抿了抿嘴道:“是他指名道姓要你的,姐姐也没有办法。”額
宝音说着,便是直勾勾的盯着三娘子,三娘子却是彻底的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屋子内便是有些寂静,宝音看着低着脑袋的三娘子,犹豫了一下道:“你有什么要求吗?”
三娘子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后抬起头看着宝音,居然笑了起来道:“希望姐姐能够照顾好我母妃。”
宝音无比认真的点头道:“我会的。”三娘子这方才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是有些失神的对宝音笑道:“我,我早就有过心理准备的,像是我们这样的人,除了姐姐,谁又能躲过这样的命运呢………”
宝音沉默了,随后对三娘子道:“保护好自己,我们很快就会接你回来的,你为瓦剌的牺牲,每一个瓦剌人都会记得。”
三娘子闻言笑了起来不语,宝音微微蹙眉,随后便是释然的放松了,人家都为了自己奉献出肉体了,对自己不恭敬点儿又算什么?
因此宝音只是严肃的对三娘子道:“你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我们也一定会接你回家!这是我个人对你的承诺!”
宝音说完之后,便是直接离开了,一来是给三娘子一些私人空间好好想想,二来也是这个时候和三娘子说什么都是没用了,反正事情已经决定了,三娘子其实说的对,到了这一步,这件事别说是三娘子,就算是她也没有权利来否决了!額
宝音走后,三娘子呆呆的在帐篷内站了许久,随后才缓缓的坐了回去,看着床上还摊开的那本汉人写的才子佳人小说。
久久之后,三娘子轻声的叹了口气,随后伸出手来,一页一页的将那本书撕开扔到了面前的火盆里,火势瞬间便是高涨了起来,闪动的火光照耀着三娘子低垂的眼眸,那微微有些泛黄的眸子里,如古井无波………
“这个该死的汉人!我早就知道不该相信他!”
安达的孙子巴汉纳吉满脸阴沉的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怀安左卫,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以来,能够打到这个位置的人屈指可数!而现在,他就站在这里!
但是巴汉纳吉完全没有丝毫兴奋高兴的样子,相反他此时满腔怒火,脸色更是似乎是能够拧出水来一般!
片刻之后,怀安左卫的城门缓缓的打开,那个汉人身上披着汉人的山文甲,外面却还是罩着一层青矜文士袍,此时正在恭敬的走过来行礼:“台吉………”
赵全还没来得及多说,便是被快步上前的巴汉纳吉一拳狠狠的打在了脸上!赵全顿时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額
“干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
双方顿时便是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巴汉纳吉环视了一眼四周,随后冷笑一声对赵全道:“你看来是真的要造反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一头喂不熟的野狼!”
赵全轻轻揉了揉被打的快要脱臼的下巴,伸手对后边摆了摆,李自馨等人便是偃旗息鼓,只是仍旧是面色不善的盯着巴汉纳吉等人!
赵全试了试,感觉还能说话,便是抹掉了嘴角流出来的鲜血对巴汉纳吉道:“台吉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大汗,为了鞑靼啊。”
巴汉纳吉冷冷的对着赵全的脸上便是啐了一口,赵全只是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反抗,甚至没有闪躲!
巴汉纳吉上前揪住赵全的衣领,赵全身后的众人又是有些躁动了起来,赵全面无表情的在背后打了几个手势那些人才勉强压制住了怒气。額
巴汉纳吉死死的盯着赵全的双眼冷冷的道:“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说着便是狠狠的一拳头砸在了赵全的小腹,赵全“哇!”的一口酸水吐了出来,强撑着道:“我,我是为了大汗………”
“为了大汗………”
巴汉纳吉咬牙切齿的便是又是狠狠的砸了赵全一拳头:“我和宣府的另外几个指挥使最近耗费了不知道多少的人情金银,才得到了一个去神京求情的机会!马上大燕或许就能和鞑靼重新开启互市了!现在全都被你给毁了!你居然还有脸提大汗!”
巴汉纳吉越想越气,居然一把将赵全推倒在地,猛的从腰间抽刀出来便是冲着赵全的脖颈砍去!
李自馨等人见状便是大惊失色,这个时候后面突然跑上来一个人拼命抱住了巴汉纳吉:“台吉!大汗说了,不能动赵全!”
巴汉纳吉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杀了赵全,但是身后的人拼死抓住巴汉纳吉叫巴汉纳吉无能为力,在挣扎了片刻之后,巴汉纳吉只能是像是一只困虎一般喘着粗气放弃了这个想法。額
巴汉纳吉将手中的刀狠狠的扔在地上,身后的人这才试探性的放开了巴汉纳吉,但是还是警惕的看着他,以防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巴汉纳吉表情阴狠的看着赵全道:“你最好祈祷大汗能够保住你!”
说着便是冷哼一声,走进了怀安左卫的大门,李自馨等人见巴汉纳吉走了这才急忙上前搀扶起了赵全:“大哥,你没事罢?”
赵全缓缓的摇了摇头,抚着胸口:“我没事。”只是随后便是疼的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自馨等人见状不免对视了一眼,李自馨上前对赵全有些犹豫的道:“大哥,不管怎么说,咱们好歹是替鞑靼人拿下了宣府,现在这帮人这么做事………要不咱们还是………”
赵全冷冷的看了李自馨一眼,李自馨顿时便是吓的低下了头不敢说话了,赵全直勾勾的看了他许久,直到李自馨的额头开始冒汗之后,赵全才冷冷的道:“我做主,你做主?”
李自馨连忙低头道:“大哥说了算,我们都听大哥的,只是………”額
赵全冷冷的道:“既然都听我的,那就老老实实做事,不该你们想的不要想,好好儿为大汗做事!”
“是………”
李自馨等人虽然不理解赵全对安达的忠心,但是他们都是跟着赵全混的,自然是赵全说怎么办怎么办!
赵全说完便是自己一瘸一拐的也是向着怀安左卫走去,他真的这么无比忠诚于安达吗?
呵呵………
他本身就是汉人,怎么会对一个蒙人可汗表忠心?他从始至终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罢了,为了完成这个目的,陕北白莲教是棋子,安达也不过是棋子!
都是他借势的工具罢了!谈何忠诚?額
如果真的忠诚的话,会连招呼都不和安达打就私自勾结大燕内部的一些官员,私自调兵和大燕发生这么大的冲突吗?
赵全真的不知道这就是在逼着大燕和鞑靼站在对立面?赵全当然知道!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布局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为了今天这个目标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了!不过是挨顿打罢了,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是赵全心里清楚,他能做的已经全都做了,安达在今天之后不会再信任他了,虽然他为安达带来了明面上这么大的战果,但是同样也是将安达弄得焦头烂额!是把安达直接架在了火上!
安达只需要一个谋士,谋士就是一个只需要出主意拿方案的人,当谋士开始代替主公下达命令的时候,还要主公做甚么?
所以他知道,等到安达来的时候,对自己的处置很快就会下达,赵全觉得大概率安达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但是自己恐怕从今以后将彻底的离开安达的决策圈!
不过无所谓,赵全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他已经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了,他终于证明了自己!額
他赵全,只手颠覆了整个天下!
…………
“闪开!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闪开!都闪开!”
随着一骑红翎绝尘,直达天阙,整个神京城都像是被投下一块巨石的平静水潭一般!瞬间炸起滔天巨浪!
这次军情甚至都没有过五军都督府而是直达天阙!要知道上次瓦剌进攻三山堡的时候,都是走最基本的程序,先去的五军都督府,随后才送进宫里的!
而这次,这个事情居然已经大到连五军都督府都不配第一时间知道了吗?
神京城百姓的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敏,所以一瞬间就是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并且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是几乎传遍了整个神京城!額
只要口耳相传的事情,就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一个人说鞭炮炸了,十个人传下来可能就是大伊万来了………
所以神京上下各种猜测都有,一时间便是人心惶惶!只是到底是官府还没有流传消息出来,所以虽然百姓们都是忧心忡忡但是到底是都在正常的生产生活着,只是估计这样祥和的场面随着消息渐渐的披露,怕是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而此时刚刚在大朝会上下来的五军都督府的四位都督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的坐在一起,他们刚刚经历了人生中可以说是最胆战心惊的一场朝会………
满朝臣子无不痛骂五军都督府无能!丧权辱国!丧师失地!简直就是耻辱中的耻辱!要不是他们四个脸皮厚,换个人早就被喷的羞愤欲死自杀谢罪了!
不过也轮不到他们自己自杀了,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别说是满朝文武,就是天底下的百姓,怕是都恨不得将他们四个扒皮抽筋!他们四个也绝对是妥妥的遗臭万年了!
要是真的在他们手里大燕王朝完蛋了,或者是丢掉了黄河以北的领土,他们四个那可就真的是“青史留名”了!过了几百上千年估计都得被人拉出来鞭尸!
这种巨大的压力让四个人都是脸上面沉似水,整个五军都督府的气氛也是瞬间变得凝滞了起来。額
“呵,真是好本事啊,那地方几百上千年了,被异族攻破的次数屈指可数!在某些人的手里,居然短短的几天就丢了?五万大军全成了废物草包!”
吴逵阴阳怪气的冷笑着:“我要是他,现在自杀谢罪的心思都有!这就是你们捧出来的四王?”
贾璟的眉头狠狠的跳了一下,随后脸色微微有些狰狞的看着吴逵冷笑道:“这话说的是,但是本侯没记错的话,当初推荐这个草包去宣府的,好像不是本侯!”
吴逵闻言脸色顿时便是阴沉了下来,贾璟冷冷的道:“本侯的话说的不够清楚?还是某人的耳朵塞了驴毛?老糊涂了也别跑这个地方胡说八道!当时反对的,好像只有本侯罢!那个时候诸位哪去了?这个时候放马后炮!呵呵,晚了罢?”
“你!”
吴逵顿时就是猛地一拍桌子,宋清见状便是沉声呵斥道:“够了!都少说两句!”
吴逵这才面色阴沉的重新靠回了椅子上,贾璟不屑的看了吴逵一眼,伸出手揉捏着自己的后脖颈,今天可是被骂惨了,现在他还后脖颈发凉呢!額
任谁被满朝文武喊打喊杀就没有不犯怵的!要不然他们四个也不会一下朝就跑到这里商量对策了。
宋清沉声道:“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不如留点儿口水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贾璟冷笑道:“这话我爱听,大家现在都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时候推卸是谁的责任有鸡毛用?鞑靼人的刀也不会因为是谁引他们进来的就不砍到脑袋上了!”
吴逵的脸颊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任京礼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抬起头对贾璟道:“好了,你也少说两句,正事要紧,现在正是危急存亡之时,不管以往有什么龌龊,这一次要是还不能站在一起,你我都是千古罪人!”
贾璟冷哼了一声靠了回去,众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没谁愿意先开口,显然彼此之间还是有着些许的防备!毕竟是宿敌,哪有那么容易放下芥蒂站在一起………
任京礼无奈,只能率先开口担起这个责任道:“鞑靼人来势凶猛,不像是毫无准备的样子,好在咱们这边也留了一个后手,不至于让咱们措手不及,岳众应该能为我们争取半个月………”
贾璟表情有些僵硬的道:“一个月。”額
吴逵冷笑着看着贾璟道:“大罗金仙?一万人靠着宣府一个孤城撑一个月的时间?”
贾璟面无表情的看着吴逵,这一次没有丝毫反驳或者吵架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道:“一个月,我了解岳众,这是鞑靼人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的时间!”
七百七十八:攻?守?
其余三个人沉默了片刻,随后宋清轻声道:“岳众能撑一个月,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埴
朝廷正在等着五军都督府的议案,这件事太大了,大到甚至连贾璟他们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更是不敢轻易决断!
所以五军都督府这次只是负责拿出可行的方案,具体的还要拿到朝会上由满朝文武来共同商议决定!
贾璟拧了拧脖子,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道:“无非是两点,是攻,是守。”
众人没有说话,贾璟便是继续道:“攻,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要抽调足以防守住宣府的军队支援,并且此时的宣府已经身陷重围,我们的军队在日夜兼程到达宣府之后,就要立即和以逸待劳的鞑靼军队开战。”
其他三人都是面色严肃,宋清轻声道:“守,便是放弃宣府,巩固居庸关和京师的防守,将所有的兵力全都投诸于内线的防守。”
众人皆是神色一凛,放弃宣府,就是叫那一万个士兵和岳众以决死之志尽可能的拖住鞑靼人,为内线的防守争取时间!
代价就是,岳众和那一万个士兵,就是他们的弃子!不会得到任何支援,在绝望中战死!埴
吴逵冷冷的道:“攻,我们能够抽调的,只有尚未离开神京的三万备倭军,他们的士气………”
贾璟有些头疼的抹了抹脸道:“十万备倭军,鞑靼人不过是蚍蜉撼树,弹指可灭!三万备倭军………呵。”
在座的都是带兵打仗过的,被拆分的军队对士气的影响极其重大,并且这三万个人在等待调遣的期间已经足足有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接受过训练了!在疲惫急行军的情况下,和养精蓄锐的鞑靼人第一时间打遭遇战………
只是多了三万个炮灰罢了,肯定是能够为宣府争取一点时间,可是真的值得吗?
战争不过是权衡筹码的游戏,没有绝对的胜利,只有相对意义上的胜利罢了,谁得到的利益最大,谁就是赢家!
丢三万个炮灰去送死,就算是最后守住了宣府,又有什么意义呢?
任京礼缓缓开口道:“京营………”宋清直接打断道:“绝对不行!拱卫京师的军队如果随意外调,京师危矣!况且,民心必定生乱!”埴
他们作为最顶级的指挥官,作为操纵整个大燕战争机器的最顶端的人,要考虑的显然不仅仅是一场战争的胜利,更要考虑很多政治方面的东西。
贾璟手中把玩着玉佩闻言笑道:“那这个意思,我们手握大燕四百万军队,现在居然无兵可调了?兴州卫营州卫东胜卫远水救不了近火都需要时间,他们救救京师还行,救宣府,等到了,估计也可以给岳众收尸了!”
吴逵沉声道:“大同可以调兵救宣府吗?”贾璟闻言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了,随后便是摇着头看向了别处,一时间场面上又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让史鼐去救宣府?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胆子,就算是有,你敢叫他去救吗?想连着大同一块儿丢?
提出的种种策略都是被否定之后,众人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一次仍旧是任京礼率先打破了沉默,将这个讨论直接终结:“现在看来,守似乎是十分稳妥的策略。”
贾璟闻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吴逵闷声闷气的道:“一万个大活人,都是爹生妈养的,交到咱们手里,就这么扔在那儿送死了?”埴
谁都没有说话,贾璟却是缓缓的起身,不发一言的向外面走去,宋清眉头紧锁道:“事情还没有解决。”
贾璟转身百无聊赖的摊摊手道:“已经解决了,另外,这件事不是咱们几个说了算的,是战是和,两说呢。”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便是脸色阴沉了下来,和,以他们对那些文官的了解,就凭他们的尿性,怕是不会用这么冒险的策略!
现在坚持和鞑靼作战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是选择了稳妥的防守,守住居庸关又有何用?宣府只要还一天在鞑靼人手中,大燕从今往后就别想消停了!
但是作为武将,他们又无比的了解自己的对手,鞑靼人和瓦剌人现在对大燕的兴趣不大,占着宣府又有什么用?不如直接变现!
事实上他们打仗的目的,不是为了掠夺,就是为了要钱,所以很显然的,鞑靼人现在占着这么大的筹码,脑子抽了不和大燕谈判从大燕身上狠狠的扒下层皮,却执意要占着宣府?
而一想到大燕居然要和鞑靼人议和,还要委曲求全的满足鞑靼人的愿望,众人的脸色都是变得比锅底还要黑!埴
…………
贾雨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的走着,直到管家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道:“老爷,那位孙指挥到了。”
贾雨村顿时便是整个人都是精神了起来,急忙的便是道:“让他进来!快把他给我叫进来!”
管家愣了一下,实在是还没见过自己家老爷急成这个样子,不免的有些诧异,贾雨村见他呆愣愣的看着自己,不免大怒道:“快去啊!”
管家回过神来,急匆匆的点头称是便是去了,随后便见孙绍祖满脸疑惑的走了进来道:“又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把我叫来?”
贾雨村见到孙绍祖来了急忙的便是上前质问孙绍祖道:“我问你,说好了的进攻大同,为什么好端端的却变成了宣府!”
孙绍祖闻言一愣,紧紧的皱着眉看着贾雨村道:“你说什么呢?”埴
贾雨村一拍脑门儿,恨得咬牙切齿的道:“我明明是叫你去跟………去跟他们商议,演这场戏是在大同,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宣府!你说!”
孙绍祖满脸懵逼,但是渐渐的似乎也是从贾雨村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端倪,脸色不由得慢慢的变得雪白,嘴唇颤抖的对贾雨村道:“你,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打的是宣府?”
贾雨村急得直跺脚道:“不然呢!不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质问你这些!”
孙绍祖两腿顿时就是一软,脸色雪白的喃喃自语道:“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孙绍祖缓缓的转身,甚至差点儿摔倒在地!贾雨村都快哭出声来了,有些失态的摊着双手道:“还不可能,朝廷上都炸了锅了!宣府马上就要沦陷了你知不知道!”
孙绍祖眼前一阵发黑,他想到的比贾雨村更多,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证明一个问题,他们都被鞑靼人给骗了!
鞑靼人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宣府!什么会帮忙佯攻大同,完全是骗人的狗屁话!都是为了瞒骗他们的话!埴
孙绍祖和贾雨村能在一起完全是贾雨村背后的人刻意的安排,而把他们凑到一起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史鼐!
有他们两个一起合作出手,和鞑靼人商量好,一起狠狠的整史鼐一波,最好是将史鼐给俘虏了!
到时候大同告急,朝廷上下乱作一团的时候,“救世主”孙绍祖直接从平安州起兵,挽狂澜之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有这个功劳垫底,再加上贾雨村的运作,妥妥的又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而贾雨村和他背后的人想要的,自然是用这个作为借口攻讦贾璟,毕竟史鼐是贾璟当初推上大同这个位置的!
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能解决的了!贾璟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手握史鼐和大同的鞑靼人也完全可以用这些条件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这就是贾雨村和孙绍祖请鞑靼人出手的筹码!埴
这个剧本哪里都好,到现在唯独只有一点,那就是鞑靼人根本就没按照他们的剧本演!或者说鞑靼人按照这个剧本演了,只是主角换成了南安郡王,地点换成了宣府………
这可就是两码事了!
先不说大同完全没有宣府那么重要,就光说现在事态已经完全的脱离了贾雨村和孙绍祖的掌控!他们终于还是玩火自焚了!
贾雨村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在恐惧的颤抖!他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自己背后的人更是直接消失了!显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他们也不敢随便的出手,更不可能为了贾雨村而有所动作了!
他们被抛弃了!
贾雨村一想到这里就是更加的恐惧,看着几乎都要瘫软在座位上的孙绍祖,贾雨村眼神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这个蠢货!自己就不应该寄希望于他的身上!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埴
贾雨村看着孙绍祖茫然恐惧的样子,咬咬牙起身到孙绍祖的身旁,揪着孙绍祖的衣领便道:“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对不能叫第三个人知道,你听明白了没有!”
孙绍祖恐惧的抬起头看着贾雨村,贾雨村此时已经完全疯癫了,近乎于疯狂的红着眼睛低声嘶吼道:“你知道了没有!”
孙绍祖被他这样吓到了,连忙的点了点头,贾雨村猛地将孙绍祖推回了座位上,转过身去,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拍着额头,试图努力的叫自己冷静下来。
贾雨村幽幽的道:“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了,你我就是想好死都难!还会连累的家人,你应该清楚罢。”
贾雨村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孙绍祖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做了些什么?这种罪,夷九族都是轻的!”
能不知道吗?孙绍祖作为边将,难道会不知道勾结外国是什么罪名?一想到这里孙绍祖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咽了口唾沫差点儿哭出声来。
贾雨村强迫着自己冷静道:“只要我们做好分内的事情,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在其中做了什么,整件事情跟你我没有半点儿干系!”埴
孙绍祖整个人缩在椅子内,原本健壮的身形此时居然有些弱小的可怜,贾雨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今天,不,现在!现在立马离开神京回到平安州!”
孙绍祖闻言犹豫了一下道:“可是今天我就要和荣国府的人定亲了………”
贾雨村听到这话恨不得蹦起来给孙绍祖一个嘴巴!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定亲?脑袋都快没了,你到时候拿什么定!
贾雨村头疼的按着额头摆摆手道:“你是要定亲,还是要命!这个时候你不赶紧躲一躲,还主动上赶着跑来神京,被有心人一查,你以为你的行踪很干净吗!”
孙绍祖低着头一副颓败的样子,贾雨村冷冷的道:“你现在借口和荣国府商量亲事,出现在神京还算是合理,但是你要是久留神京,这么个敏感的时候,就算是查着玩,人家都不会放过你!”
孙绍祖闻言顿时就是满脸恐惧,贾雨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越早走,越安全,你要是想让全家老少陪着你一块儿送死,我倒是也舍得!”
孙绍祖一听这话,哪里还敢继续坐着?当即便是起身咽了口唾沫连连表示自己立马离开神京!埴
贾雨村无奈的摆摆手,痛苦的闭上双眼揉捏着太阳穴,孙绍祖见他似乎是也没心思搭理自己了,便是只好急匆匆的离开了。
在孙绍祖出去的一瞬间,贾雨村便是猛然暴起,伸手就将茶具狠狠的摔碎在地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被人家耍了都不知道!还要连累的老子!”
贾雨村内心满是憋屈,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金陵府一般,好像又回到了一文不名的那个穷困潦倒的青年时期一般!整个人都是如此的无助!
贾雨村发泄一通之后,便是无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雕梁画栋,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正红官袍,贾雨村居然忍不住呜咽出声!
我,好舍不得!这一切,难道都是一场梦不成?
…………
“可汗,不知道您找我来是为了什么?”埴
宝音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不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林丹,你来了。”
沃尔都司年轻的领袖,沃尔都司·林丹汗,是个十分矫健的勇士,也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智勇双全的猛将!
他身上穿着宝蓝色的蒙古袍,越发的衬得整个人内敛精悍,沃尔都司做为草原上最能打的部落,能够领导这些心高气傲的勇士的人,自然也是一个无比强悍的勇士!
年纪轻轻便是掌握着这么强大的部落,而且本人也是长相英俊,有一种草原汉子特有的粗狂豪迈的气魄!
只是林丹汗到底是个年轻人,看着宝音娇艳的笑容,不免有些心慌的低下头:“是,您忠诚的属下正在等候您的命令,不知道您有什么新的指示。”
宝音微微沉默了片刻,随后对林丹汗道:“我叫你来,只是想跟你说一下安达退兵的条件。”
林丹汗有些惊喜的道:“鞑靼人同意退兵了吗?”宝音微微有些艰涩的道:“是,只是………”埴
林丹汗看到宝音的样子,心中便是一动,一对粗壮的眉毛不由得紧紧的挤在了一起,沉声道:“如果安达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的话,可汗可以直接回绝他!我们沃尔都司部,会永远的站在可汗这边!为可汗奋战!”
宝音闻言不免真诚的笑了笑道:“这我知道,他肯定也不敢提我做不到的事情………”
宝音说着,便是又沉默了下来,这下就叫林丹汗更是焦急了,不停的追问宝音安达到底提出了什么条件。
宝音“无奈”之下只得将安达的条件告诉了林丹汗:“安达想要我将三娘子嫁给他。”
一句话顿时就是叫林丹汗如遭雷击,随后便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宝音张了张嘴,随后叹了口气道:“林丹,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肯定是无法接受的耻辱,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承受这等屈辱的话,我们可以拒绝他。”
林丹汗闻言沉默了许久之后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后坚定的看着宝音道:“他要三娘子,这是瓦剌和鞑靼之间的事情,我不能插嘴,如果这是可汗的决定的话,我会接受,但是!”
林丹汗整个人好像都膨胀了一圈,浑身的肌肉都似乎是再往外迸发着力量,他猩红着双眼道:“他安达抢走了我的妻子,这是绝对不能够忍受的耻辱!在这之后,请可汗允许我和他决一死战!”埴
宝音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我同意,但是我还是要劝你,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洗刷你的耻辱,还能叫安达承受痛苦呢?”
林丹汗闻言狐疑的看着宝音,行了一礼道:“请可汗示下。”宝音笑着道:“你如果自己去寻仇,不外乎带着你的部落和鞑靼人决一死战,那样是没有赢家的,你们双方都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林丹汗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宝音说的是对的!他要是真的去找安达复仇,最后就算是真的杀了安达,沃尔都司也绝对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七百七十九:宝音的计
但是被掠夺了妻子的仇恨又岂是这么轻松就能够放下的?所以林丹汗就算是知道了这一点,也因为愤怒而绝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放弃!箜
但是同样,宝音的话瞬间便是叫林丹汗冷静了下来,只要不傻,都能听出来宝音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的就是想拱火,林丹汗不傻,他虽然忠诚于宝音,但是有几个人愿意随便给人做枪?
宝音也清楚林丹汗肯定能听出来自己这是要林丹汗做些什么,于是宝音干脆直接挑明了说:“我知道,你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容忍安达对你做这样的事情的,正好,这一次我们可以说是在安达的手中吃了大亏,我也正是有要安达长个教训的心思!”
宝音说着笑着缓缓走到林丹汗的身边轻声道:“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至少在这个方面,我们是有共同的敌人,林丹,你是忠诚的勇士,我不会随便的坑害你,我的办法你可以听听,如果你觉得不对,可以不做。”
林丹汗闻言沉吟了片刻,便是单手抚胸行礼:“请可汗示下!”
宝音笑道:“安达这次要娶三娘子,不外乎是人老心不老,外加想要炫耀自己的武力,羞辱我们瓦剌罢了,他并不想真正的与你为敌。”
林丹汗闻言微微有些骄傲的昂着头颅,他们沃尔都司作为草原上最能征善战的那几个部落之一,实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这一次要不是有沃尔都司的帮忙其实宝音根本就撑不到现在!
所以此时听到宝音这样说,林丹汗不免骄傲,安达就算是再如何兵多将广,不也是畏我如虎?箜
宝音看了林丹汗一眼,随后缓缓的迈着步子绕着林丹汗道:“此时的他几乎已经完成了他的目的,但是同时,他接下来也同样要忙于内院着火的事情,这个时候的他,绝对不愿意节外生枝。”
林丹汗闻言眼神一闪,随后看向宝音道:“大汗的意思是,,,”
宝音笑着伸出素手轻轻拍了拍林丹汗的肩膀,林丹汗立马恭敬的低下了头,宝音笑着道:“如果这个时候强大的沃尔都司进攻他,想必如果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的话,他一定会同意罢?”
林丹汗沉思了片刻,随后便是对宝音道:“可汗是想要我对他们提出什么要求?”
宝音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之后便是对林丹汗道:“我听说,安达的儿子铁北台吉死得早,所以安达十分宠爱他的小孙子巴汉纳吉台吉,在他很小的时候由安达的妻子,一刻哈屯所抚养长大,由他最忠诚的仆人阿不力哥的母亲哺育。”
林丹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宝音缓缓的坐了回去继续道:“我很佩服巴汉纳吉,听说他很有智慧,并且小的时候受到过汉人的教导,能言善辩,一个强大的白狼,又得到了智者传授的智慧,就会成长为不可匹敌的头狼。”
林丹汗似乎是有些不屑的样子,宝音便是也不多说了,只是会心一笑的道:“只是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会骄傲,就更有自己的主意不是吗?”箜
林丹汗闻言思索着道:“大汗的意思是说,要离间巴汉纳吉和安达之间的关系?只是,,,”
林丹汗紧紧的皱着眉头道:“要是大汗说的情况属实的话,那么安达似乎是对这个孙子很宠爱信任,我们该怎么做?”
宝音的嘴角微微挑起,眼神之中闪烁着精明危险的光芒,像是一只鬼魅的狐精一般,搭配上她的长相,有点儿古灵精怪恶作剧小女孩儿的感觉的同时,身上也不乏一个女皇一般的掌控力与智慧!
这样的女人,其实是同样很吸引男人的,所以现在林丹汗便是有些尴尬的偏着头不敢看宝音。
宝音却是仍旧自顾自的说道:“等到他长大了一些的时候,安达便为他定下了亲事,是胥比吉的女儿,只是我听说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是那么融洽,虽然胥比吉的女儿很好,但是巴汉纳吉似乎对她并不是那么满意。”
林丹汗有些古怪的看着宝音,您听说,,,人家夫妻之间这么私密的事情,您都能“听说”来?
宝音并没有解释这一点的意思,只是仍旧笑着道:“所以巴汉纳吉便是准备聘娶一个新的妾,是兔扯金的女儿,那个女子,我印象中似乎是见过几次的,的确是个十分美艳温柔的女人。”箜
林丹汗闻言心中一动,看向宝音道:“您的意思是?”
宝音笑眯眯的看着林丹汗道:“因为我的原因,你失去了妻子,现在又还给你一个妻子如何?”
林丹汗张了张嘴,宝音笑着道:“这样一来,安达抢走了你的妻子,你抢走了他孙子的妻子,不是拿回了你的尊严了吗?”
林丹汗沉吟片刻只能是无奈的行礼道:“我愿意遵从大汗的指示。”
宝音一瞬间便是笑靥如花的道:“我就知道,你是会忠心于我的,对吗?”
林丹汗心中一阵颤动,强壮着胆子抬起头瞥了一眼宝音,看着宝音的笑眯眯的表情,还有眨动的灵动的眼神,林丹汗只觉得心中一阵颤动,似乎是说话都有些激动的颤抖了:“是,,,是,只要是大汗的命令,我,我们就一定会遵守的!”
宝音笑着眨了眨眼睛,点头应下了,随后才叫林丹汗下去了,林丹汗行了个礼,只觉得两条腿都是有些发软的出去了,春风满面的出去了,,,箜
等到他出去了之后,宝音身后的屏风内才缓缓的走出了一道倩影,身上披着轻薄的白纱裙,在烛光下若隐若现着美妙的线条,缓缓的走到了宝音的身边,将手中的锡金茶壶放在了桌子上,用酒盏给宝音倒上了茶水。
宝音仍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雅若却不免不屑的冷笑一声道:“那个林丹汗看起来人模狗样,没想到不过也是个凡夫俗子!”
宝音回过神来,好笑的捏着雅若娇俏的下巴道:“人家是为我做事的,这么忠诚于我,你就是这样说人家的?”
雅若不屑的撇了撇嘴:“那个人明明想看大汗,又想和大汗调情,却又不敢,只敢明里暗里的偷偷用一双贼眼看着大汗,看的我恨不得拔出刀来剜了他的眼珠子!就这样还是什么草原第一勇士呢!真是可笑!”
宝音笑着轻轻捏了捏雅若的小脸蛋儿道:“哪有男人不好色的?他要是好些别的,我还要好生琢磨苦苦思索怎么拉拢他,既然是好色,那就容易多了!”
尤其是这种好色,只好这种莫名其妙的暧昧,实际上要对宝音做甚么的话还不敢,那不是太简单了?宝音就喜欢这样不占便宜的大傻子!只要三言两语就能为自己卖命的人越多越好!
但是很显然宝音的侍女并不喜欢这样,宝音看着雅若很是不满的样子,不免笑着捏了捏雅若的小脸蛋儿道:“好了,你倒是吃这个闲醋,我让你办得事情怎么样了?查清楚鞑靼人怎么了吗?”箜
雅若闻言点点头道:“是,已经查清楚了,是安达之前重用的那个汉人,在安达不知情的情况下用计诱骗燕国的宣府总兵南安郡王,生擒了他,并且消灭了燕国四万多士兵,包围了燕国的宣府,安达是着急处理这件事才会回去。”
宝音闻言双眼不免狠狠的眯了起来:“难怪,,,呵,要是我,我也得火急火燎的回去,安达现在的心情怕是,,,”
雅若却是有些疑惑的道:“这件事虽然重要,但是也算是好事罢,大汗为什么确定安达现在不是欣喜若狂?”
宝音笑着白了雅若一眼,伸手揉了揉雅若的小脑袋道:“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我们和大燕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之前安达便是已经惹得大燕很不满了,这个时候应该正是和大燕重新建立关系的时候,结果却出了这么一件事,呵呵。”
宝音不免有些幸灾乐祸的道:“马上就要到冬天了,估计鞑靼人也正在忙着和大燕重新搭上线,最好是能重开互市,这样才能挺过这个冬天,这个时候攻取了大燕的宣府,是好事是坏事还是两说呢!”
雅若闻言不免有些疑惑的挠挠脑袋道:“大燕的宣府挡了我们这么久,如果攻下宣府的话,对我们来说以后进攻大燕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罢?既然没有希望和解了,为什么不直接拿下宣府之后进攻燕人的神京,灭了大燕呢?”
宝音闻言好笑的看着雅若,呻吟一声抱住了雅若香香软软的身子,雅若比她稍微高一些,她就趴在两团柔软上,舒舒服服的蹭了蹭道:“雅若,你以后还是不要动脑子了,你这里这么大就足够了,脑子估计没长多少,就不要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了。”箜
雅若闻言俏脸儿一红,勉强的撑着宝音乱动的小手,哼哼唧唧的轻声道:“为什么呢,,,”
安达也想问这个问题,,,
安达沉着脸看着这座困住了自己,乃至困住了草原不知道多少年的城池,现在居然就近在咫尺!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无比复杂的表情!
转头向着身后被扒光了上半身跪在那里的赵全,安达的神情不免变得更加复杂了!
这个汉人的确在很多地方帮助了自己,但是说实话,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足够让安达起了杀心了!
但是安达不忍心,毕竟赵全的确是帮助了自己很多,更何况,赵全的做法赢得了很多支持对大燕强硬的部落首领的支持!
也因为这件事,很多人都是转变了对赵全的态度,之前他们都不待见赵全是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是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有谁会说赵全是有二心的?箜
能对自己的母国这么狠,很显然是绝了再回大燕的心思了,绝对不可能是燕国的间谍!毕竟燕国可不会拿宣府做诱饵养这么个间谍!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其实有很多部落首领为赵全求情,这也是安达不忍心处置赵全的原因之一,只是,,,
巴汉纳吉转头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赵全,随后上前对安达道:“大汗,咱们拖延的时间太长了,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安达看向巴汉纳吉,轻声道:“你有什么想法?”
巴汉纳吉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们能做的只有两种,第一种,退出大燕,将宣府还给大燕,将赵全交给燕人平息他们的怒火,,,”
安达深深的看着巴汉纳吉,巴汉纳吉有些疑惑的看着安达,安达过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道:“巴汉纳吉,我的孙儿,我清楚你喜欢汉人,但是你要知道,你终究是鞑靼人,还是鞑靼人未来的大汗!”
巴汉纳吉闻言连忙道:“我没有那个意思,,,”箜
安达伸手打断了巴汉纳吉的话:“现在的我们占据着优势,就算是谈判,握着宣府我们也能争取到更多的东西,为什么要主动退出?那我们这次不是白忙活了?”
巴汉纳吉很想说不是白忙活,如果自己等人主动退出宣府将赵全交给大燕,估计很轻松的就能获得大燕的友谊,到那个时候,大燕和鞑靼结盟,先把草原上的瓦剌人收拾了,不是对鞑靼更为有利?
不要小看大燕的友谊,这可是很难获得的,并且绝对是对鞑靼利大于弊的,但是巴汉纳吉不敢说了,方才他只是刚刚提出来便被安达给训斥了,他要是还接着提,恐怕会失去安达的信任!
因此巴汉纳吉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是提出第二个方案道:“那么我们就只能接着占据宣府,靠着咱们手里的宣府和大燕的那个郡王作为筹码和大燕谈判,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这点虽然短时间内能够叫鞑靼获利颇丰,但是巴汉纳吉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巴汉纳吉崇拜汉文化,学习汉人并且了解汉人,他知道,如果要说世界上哪个人种最宽容的话,那么是汉人,如果说那个人中最记仇的话,也是汉人,,,
这件事表面上是鞑靼人占了大便宜,但是鞑靼人要是真的逼着燕人得到了些许的利益,也不过是眼前的利益罢了,而燕人或许会记住吃的这个亏记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箜
君不见,李世民被定下了城下之盟的时候,一辈子心心念念的就是弄死突厥人!颉利可汗被俘虏的时候,李世民高兴的当场给大伙儿摇了一段儿,还是李渊拿着琵琶配乐的,,,
高句丽惹了隋文帝,隋朝都灭了,都到了唐朝了,李渊李世民李治还想着弄死高句丽呢,,,
更不用说靖康之耻这样堪称国耻的事情,都快一千年了,金人都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了,网上还时不时的念叨着呢,,,
现在鞑靼人占着宣府,兵锋直指神京,这对于燕人来说,已经是近乎百年以来从未经受过的耻辱了!
所以可想而知此时的大燕内部绝对是惊涛骇浪,百姓无不愤慨高昂,这个时候鞑靼人要是靠着这两个筹码狮子大开口,就算是大燕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仇也肯定是记下了!
因此巴汉纳吉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是不愿意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安达就不这样想,现在我占据着主导地位,飞龙骑脸,不狠狠的输出,难道还要给他道歉不成?
这是优势在我啊!什么条件不是任我提?箜
当然现在安达想的反而不是这些了,而是捋着颌下的大胡子,微微眯着眼道:“你说,我们再给大燕一点儿危机怎么样?”
巴汉纳吉瞪大眼睛看着安达,好像是听不懂安达的蒙语了一般,安达笑了笑道:“我们都到了这儿了,,,”
安达舔了舔雪白的牙齿,微微眯着眼狰狞的笑道:“你的两个条件我都不是很满意,我们为什么不能光复成吉思汗的光辉呢!”
巴汉纳吉神色复杂的看着安达,随后无奈的摇摇头,对安达极力劝阻道:“我希望您能够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安达挑了挑眉看向巴汉纳吉道:“为什么?”巴汉纳吉摇头苦笑道:“我们现在占据着宣府,还能占据着有利的条件,若是我们还想再进一步,只会被狠狠的一拳打断鼻子!”
安达沉默着,巴汉纳吉无奈的道:“现在我们的优势就是大燕根本来不及调兵救援宣府,为了保住宣府,保住那个郡王,他们只能跟我们坐在谈判桌前,但是如果我们真的拿下宣府的话,就相当于将这个筹码主动废掉了!”
现在鞑靼人包围着宣府,所以大燕才会投鼠忌器,但是你要是真的占领了宣府,大燕反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箜
巴汉纳吉严肃的看着安达:“您想要重新看到被激怒的大燕军队吗?他们恐怕会像洪水一样将我们吞没!”
七百八十章:悔婚?
安达陷入了沉默之中,显然他忽视了这一点,现在的大燕和之前的那个王朝不一样,他们占据了一项最重要的东西,,,民心!魑
他们的军队骄傲而强大,士气高涨且训练有素!他们现在还没有腐朽,还没有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积弊难返,他们,是让所有人望而生畏的虎狼之师!
所以如果安达真的杀到神京城下,他面对的将是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士兵!
而在他们之后,被彻底激怒的大燕将激发出全身的力量,这座轰鸣作响的战争机器,由四百万将士组成的强大战车源源不断的向着神京支援,甚至是向着草原逼近,将会把他们彻底的撕得粉碎!
他们的祖先能够杀进来,那是因为老百姓和士兵们都快活不下去了,谁做主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大家都是活不下去,换个人做皇帝没准儿还能有所改善!
若不是被逼的实在活不下去,谁会愿意做四等人?只不过是四等人也比死人强罢了,,,
大燕气数未尽,此时鞑靼在人家面前不过是一个稍微有点儿麻烦的小喽啰罢了,要是真的敢做出彻底激怒大燕的举动,竹篮打水都算是轻的了!
“您知道大燕有多少士兵吗?您知道他们有多少能征善战的将领吗?有多少智谋深远的文臣,有多少武器?他们投下的马鞭或许都能将面前的洋河断流!我想主动招惹他们恐怕是不理智的。”魑
安达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便是也放弃了主动进攻的想法,深沉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是看向了赵全。
巴汉纳吉也跟随着安达的视线看过去,不免轻声的道:“大汗,这个汉人留不得!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您知道接下来他会代替您做甚么决定?”
安达犹豫了一下,随后缓步上前,思索了片刻之后,便是抽出了手中的刀,狠狠的劈下!
赵全闭着眼睛,却迟迟没有感受到痛苦,心中不免狠狠的松了口气,手上的绳索应声而断,,,
“送他下去疗伤,等到我处理完燕国的事情之后,再来商量该拿他怎么办!”
“是!”
“大汗!这,,,”魑
“就这么办!”
巴汉纳吉收回了想要继续劝谏的想法,看着被披上衣服搀扶走的赵全,脸色不由得更加阴沉,,,
,,,,
“一帮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给我滚出去!滚!”
一个小脑袋瓜在宁安堂的门口闪了一下,看见里面正在用卷宗砸的那些官儿们鸡飞狗跳的贾璟,不免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一转身急匆匆的跑了。
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回了荣庆堂,气喘吁吁的告诉了站在门口的鸳鸯道:“鸳,鸳鸯姐姐,,,侯爷,侯爷还在骂人呢,,,”
鸳鸯闻言眸子一暗,微微有些焦急,但是还是强笑着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小角儿快玩去罢。”魑
小角儿闻言连忙的摇摇头,上前一脸严肃的掀着门帘道:“我,我给姑娘打帘。”
鸳鸯一愣,随后便是一阵好笑,猜到估计是小角儿被贾璟给吓到了,生怕自己也像那些官儿一样被贾璟这样对待。
鸳鸯笑着摇了摇头走了进去,只见堂上众人虽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但是看到鸳鸯进来之后都是齐刷刷的闭上了嘴!
鸳鸯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随后对贾母行礼之后才道:“前面有人打探回来了,侯爷还在宁安堂骂人呢,,,”
说完鸳鸯便是老老实实的站到贾母身后了,果然便见众人开始担忧的不说话了,贾母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好端端的,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他也没有个不生气的道理。”
黛玉闻言轻声的嘀咕了两句:“国事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到底还是要大家一起,他在家气成这样,除了叫自己身子不好,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这满含怨念和担心的话不免叫众人笑了笑,黛玉难免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红,贾母闻言也是笑了笑道:“他们那边府上的,许是一个祖宗的原因,脾气都不是很好,这段时间他事情多,脑子一团浆糊,又撞上这么桩子事儿,唉,,,”魑
薛姨妈问言也是有些心疼的抿抿嘴道:“可不是,这么大点儿的岁数,按理说也算是个爷们儿,可终归是连冠都没加,就整天为几十万几百万人打仗发愁了,那心里不舒服也是有的。”
众人都是点头称是,贾母也是嘱咐道:“最近一段时间你二哥哥心情不好,你们少往那边儿去烦他,凡事也容他一容。”
众人都是点头称是,只有探春轻轻的拉扯了一下惜春,小小声的在耳边念叨了一句:“不是你林嫂子,也没旁人勾他的火气!”
惜春闻言便是没忍住笑了起来,众人虽没听到,只是黛玉却注意到了探春的小动作,还有两个人窃窃私语之后瞥向自己的眼神,不免双眼微眯,,,
哼,这个探丫头,一准儿没好话念叨着我呢!
黛玉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但是想了想,却是更担心贾璟的情况,毕竟这件事有点儿大。
最近一段时间林如海也有些忙,本身还没盘清户部的账,结果又闹出这么一件事,很显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管怎么样怎么解决,是要打还是要和肯定最后还是要用钱的,所以最近林如海也是忙的焦头烂额。魑
黛玉也因此稍微比贾家人更了解一些这件事,贾家人更多的是担心一下这件事对贾璟地位的影响,顶多再为南安郡王这个老亲故交稍微担心一下,至于宣府的得失问题,贾家完全就是没想过这些!
反正不管朝廷最后是怎么处置,就算是真的南逃了,贾家也肯定是跟这一块儿回南面,朝廷又不可能丢下勋贵,打仗到最后,永远苦的是百姓罢了,他们就算是逃到南面,照样是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宁荣贾家!
而黛玉则是想的更清楚一点,以她现在的政治眼光来看,这一仗根本就打不起来!
大燕完全没有这个准备,并且这种事情在黛玉看来,花钱免灾罢了,鞑靼人估计也是为了钱来的,真是要为此爆发一场大战,估计双方都不愿意看到!
因此黛玉倒是不怎么担心贾璟的安危问题,只是担心贾璟这样一直生气会伤到身体,外加上,,,
黛玉缓缓的叹了口气,最近一段时间举世几乎都在抨击五军都督府,其中其他几个都督也就罢了,贾璟作为最年轻的都督,再加上政敌本身就不少,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对贾璟的谩骂可以说是甚嚣尘上!
贾璟从小就几乎是在赞美声中长大的,尤其是在成名之后,几乎见过他的每一个不夸赞他!魑
年少成名少年得志者多受不了挫折,这一次不知道整个大燕怎么样,反正在神京城内,几乎已经是所有人都在辱骂贾璟,甚至是有人喊出要贾璟滚出五军都督府,废除贾璟的爵位和所有官职,说他就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是个弄臣!
对于一个将军,尤其是一个常胜将军,就没一个不爱惜羽毛的!贾璟这次被人都快骂成黄毛小儿竖子不足与谋了,从市井到文坛,几乎天天都是嘲讽贾璟的诗词和顺口溜,,,
那些东西就连黛玉都不忍心看!但是黛玉知道贾璟肯定看到了!所以黛玉担心贾璟会想不开,从此消沉下去!
尤其是现在,虽然贾璟经常的做一些看似冲动的举动,但是稍微对贾璟了解一些之后,黛玉清楚贾璟是个养气功夫很好的人,轻易不动怒,可是到今天,贾璟已经发了好几次脾气了!
黛玉害怕贾璟这样会伤到自己,甚至是沉迷于这样的负面情绪当中!发怒并不能发泄,只会叫他更加丧失理智!
坐立不安的陪着贾母等人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之后,黛玉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就借口身子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贾母等人都知道黛玉到底是在担心什么,所以都是会心一笑,黛玉有些熬不住,脸色红红的便是低着头急匆匆的去了。魑
唯一让黛玉松了口气的是宝钗今天刚好不在,宝钗最近一段时间也忙,承毅伯府刚刚建立,不知道怎么的,宝钗突然就对承毅伯府很上心了!
薛夫人没有管家的经验,,,她只会管商人的家,可不懂怎么管一个武勋的家!
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宝钗在处理承毅伯府的内务,薛虬自然没有对自己的姐姐不信任的道理,倒也乐得轻松!
薛夫人可能是上次宴会被弄得害怕了,所以也不学着管家,也不肯见那些前来拜访的诰命小姐们,直说自己岁数大了没这个心思,况且这份家业是薛虬自己挣下来,以后自然有你自己媳妇管着,就算是现在,你大姐也替你管着呢,还用我做甚么?
薛虬便也乐得让母亲休息,因此一来二往的,宝钗倒是成了承毅伯府真正的管家娘子了!
基本上武勋圈里也都知道,对宝钗的赞誉也是越来越多,原本之前跟着黛玉就露过一回脸了,只是那个时候只是顺带着贾家四春一起做个花瓶一般,现在才算是真的证明了自己才女的实力!
承毅伯府刚刚筹建事情多的很,但是宝钗却将一切都管理的井井有条,会见那些诰命夫人的时候也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倒是这些日子也是赢得了不少青睐和赞誉,虽然没有像任素玄和黛玉那样成为最顶尖一类的,但是最起码也是像上官纨儿一样,算是正式进入顶级名媛圈子了!魑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本来就事业心重的女强人宝姐姐,这段时间更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承毅伯府那边了!
贾璟的事情她虽然知道,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没什么能帮得到贾璟的地方,自然也就没当回事儿。
不然今天要是宝钗也在的话,黛玉还真不敢先借口离去去找贾璟!
黛玉方走,便见凤姐儿笑着进来了,贾母便是笑着问她:“怎么一大清早的就见不到你人,这早晚儿了才来,可见是对我一点儿也没有恭敬了!”
凤姐儿闻言连忙叫屈,众人都是笑,凤姐儿笑着道:“还不是大老爷那边儿,,,”
贾母的脸色瞬间就是寡淡了下来,看的凤姐儿都有些啧啧称奇,明明都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也不知道贾母为什么对大儿子二儿子的区别这么大!光是听到大儿子的事情就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贾母淡淡道:“他又怎么了?”凤姐儿无奈的道:“之前定好的那个孙绍祖,说的好好儿的今天来定亲,不知道怎么了,直到现在还没来!”魑
贾母闻言冷哼一声道:“我虽没见过,可是你二叔说过一回,不过是原来攀附咱们家里富贵,上赶着赶上来的门生罢了,二丫头要嫁,我还真舍不得与他!他不来倒是好!回绝了就是了!”
凤姐儿心中苦笑,你宝贝儿子连人家的钱都收了,这个时候你说要悔婚,世上哪儿来的这么个道理?
贾政是很讨厌孙绍祖的,就觉得孙绍祖粗鄙不堪,是个鄙陋无用的武夫!实在是难堪大任!
再加上当初孙绍祖的祖宗本身就是投奔贾家的门生,难免贾政就更是看不起孙绍祖,迎春虽不是嫡女,但是好歹也是公门贵女,所以贾政也是舍不得迎春嫁给这样一个粗鄙之人!
因此贾政过来的时候提两嘴虽然没深说,却也能表达出来自己不满的意思,只是这是他大哥的决定,所以贾政不好多说什么罢了。
这次还真叫贾政看对了眼了,孙绍祖还真就是这么个东西,,,只是贾政却又不掺和这事儿,贾母虽然也因为贾政的缘故对孙绍祖没什么好感的,但是她大儿子嫁女儿,她也没理由插手,这方才听天由命了。
只是现在凤姐儿这样一说,不免叫贾母对孙绍祖的厌恶更增几分,便直接开口表态要回绝孙绍祖!魑
王夫人觉得不妥,便是劝了两句,到底是大房的事情,还是得和贾赦商量着来,薛姨妈也是连连称是,或许是有什么要紧事耽搁了也不一定不是。
贾母冷哼一声道:“我之前就觉得不妥当,什么饿不死的野杂种,一点儿教养都没有!我好好儿的二丫头,舍得给他?莫说他今天没来,来了也让他滚蛋!”
众人无奈,只能是劝住了贾母,却也不好不向贾赦传达贾母的意思,至少在这个内宅里,还没人敢不听贾母的话,,,
因此贾家姊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容之中都是有几分对迎春的祝贺意思,只要老太太咬死了不让迎春嫁给孙绍祖,孙绍祖就是把官司打到御前,这个婚也悔定了!
而迎春后知后觉的自己傻乐了一会儿之后却是微微有些担心,这些,不会都是璟儿为我做的罢,我,我真的值当他这么大费周章吗,,,
迎春微微蹙着眉低着头,似乎是有些难过,众人也都只以为迎春是一时间因为自己的婚事有些发愁,便是都劝慰打趣迎春。
弄得迎春红了脸,贾母也亲自下场笑着向迎春保证肯定给她找个如意郎君,迎春不善言辞,只能是脸红红的起身道谢,大家本是玩笑,结果她这么认真,反倒是叫众人有些不好意思了,,,魑
迎春的事情其实跟贾璟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贾璟现在根本就没心思琢磨迎春那点儿事儿了,,,
贾璟最近的心情的确是不太好,任谁被全天下人变着法儿的埋汰,都不会心情好的,,,
所以别说贾璟忘了孙绍祖的事情,孙绍祖要是敢这个时候来触贾璟的眉头,贾璟没准儿还真因为私怨弄死孙绍祖!
不过他也确实是没空,要协调的事情太多了,备倭军重新组建待命的差事又落在他头上了,美其名曰贾璟更熟悉,我可去你妈的罢!
十万人的备倭军我熟悉,三万人我熟悉个毛啊?
不过他们仨不要脸了,贾璟也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总得是有人做事去的,他们仨要扛得锅也不一定就小到哪儿去,,,
但是这重新归拢残兵那是那么容易的?就光是要调动的兵甲就已经叫贾璟头疼无比了!魑
谁都调不出来多余的甲,就是有也肯定是不愿意给贾璟的,而原本应该有的库存,拿出来全特么是烂的!那武器一看就是威力巨大,上面的铁锈附魔简直是一刀破伤风两刀见祖宗!当然前提是不被人家轻轻松松砍断的前提下!
贾璟用膝盖想都知道保养的费用是特么进了谁的肚子里!但是现在国难当头,贾璟也没心思追究责任,只能是拼了命跟个要饭的似的把所有能调的兵甲凑一凑!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合身不合身,什么样式是不是一样了,反正不光着腚拿着木棍上战场你就偷着乐罢!
七百八十一:死球了
这才是贾璟今天大发脾气的主要原因,赶走了那些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的官员之后,贾璟便是独自坐在堂上生气。
正在这个时候,清风便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贾璟抬头看向他:“又怎么了?”
清风对贾璟道:“昨天晚上,孙绍祖突然离开了神京,向着平安州的方向去了。”
贾璟头疼的按着太阳穴道:“现在这个情况他不回去老老实实的守着平安州等着上面的命令?这不是很正常吗?嗯?”
贾璟说到一般似乎是自己也认识到了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对,他摩挲着下巴轻声道:“这个王八蛋今天应该是要来荣府定亲罢?昨天晚上就走了?”
清风点了点头,贾璟双眼狠狠一眯:“不对劲!一天的功夫他都耽误不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我,走之前也得先把事情定下来再走!结果他现在却毫不犹豫的直接走人,还是连夜走人………”
清风轻声对贾璟道:“他走之前还去了一趟贾雨村府上。”
贾璟闻言双眼一闪,随后冷笑道:“甭管他们是为了什么,他们两个这个替罪羊是给我当定了!派人去把孙绍祖给我按下来!让锦衣卫去办。”
清风急忙的点头称是,贾璟则是敲击着桌子,理着头绪,贾雨村和孙绍祖一开始就是贾璟想好了的背黑锅的替罪羊,等到贾璟捱不住的时候,就把他俩推出来当替罪羊!
正好贾璟手中有的是他俩的黑料,贾雨村在永熙帝的心中也是好感度极其低下,所以把他俩扔出来平息民愤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别看现在贾璟被骂的很,但是实际上这些对贾璟来说完全是不痛不痒,顶多是叫贾璟心情稍微不爽一点罢了,实际上对贾璟没什么伤害!
但是真的等到事态进一步发展,恐怕就连贾璟都承受不住!所以贾璟早就在这整件事情还没有爆发的时候,便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策略,推他们俩出来顶锅其实不过是计划之一罢了………
贾璟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忘了一件事,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嘶,到底是什么呢………
贾璟睁开双眼,看着外面斜阳余晖照射下的宁安堂,白日的焦躁和暑气随着傍晚的降临逐渐的便是要消散而去。
贾璟挠着脑袋,心里想着出去走走或许能够想起来,于是便是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柳泽就站在门外,贾璟看着他道:“柳泽,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干?”
柳泽一愣,随后也是一阵挠头,想了许久之后,才摇摇头对贾璟道:“侯爷没有告诉我提醒您去做什么事情。”
贾璟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但是心中这种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感觉还是没有消散,贾璟低着头皱眉思索着,一面缓缓的散着步:“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贾璟正在苦苦思索着的时候,便见前面响起了一声幽幽怯怯的声音:“侯,侯爷?您在说什么事情?”
贾璟抬起头,不免恍忽了一阵,随后才笑着回过神来道:“是龄官?”
龄官看着贾璟的表情,也是勉强的微笑了一下,随后还是关切的道:“侯爷刚才是在想什么事情吗?”
贾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倒也没有………算了,不重要。”
说着贾璟便是打量着龄官,龄官看起来也是比之前高了不少,只是也终究是和黛玉稍微有些差别了,刚才贾璟只是勐地一下没有看清楚,现在细细一看还是能够看出差别的。
黛玉现在身子已经很健康了,虽然看着柔弱病气,但也只是气质的问题,实际上身体已经很硬朗了。
但是龄官看起来却比黛玉要更瘦削,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贾璟见状不免的上前轻轻握住龄官的手,龄官脸上不免露出两抹红晕,微微有些头晕的低着头,手上甚至连挣扎都不敢挣扎。
贾璟轻声道:“怎么这么凉?我之前叫人带你调理身子,你没有跟着做?”
龄官紧紧的抿着嘴,轻声的道:“虽做了,只是仍旧是这样不见好,总归还是我的命数如此,想来非是人力所能够逆转的。”
贾璟闻言便是好笑的道:“颦儿原来身子也是不好,她都能调理过来,你从小唱戏,调理不过来?”
龄官闻言脸上不由得白了几分,贾璟无奈的道:“我不是轻贱你,你知道我素来是不在乎这些的,连芳官也说过,你们又没在外面唱过,不必总是因为这个挂怀,在我心中,你们是一样的。”
龄官闻言不由得泫然欲泣的看着贾璟,贾璟见状不由得更是心疼的抱住了龄官。
当然不是一样的,贾璟对宝钗对黛玉是一个态度,对晴雯等人自然又是另外一种态度,这无关贾璟自己的喜恶,也不是因为身份高低就看轻看重谁,只是晴雯龄官这样的,更让贾璟省心罢了!
但是龄官又是一个意外,那就是龄官的长相,龄官和黛玉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
所以贾璟难免的在面对龄官的时候会爱屋及乌的将黛玉映射到龄官身上,这一点,显然龄官自己心里也清楚………
但是龄官不在乎,她很痛苦自己被喜欢的男人当成另外一个女人,却又贪恋这种感觉!哪怕是被他当成了她的替代品,也总好过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龄官到死,都不会忘记那个温柔的搀扶起自己的少年,他给她的温柔虽然只是将她误当作她的假象,却让龄官着迷到了现在………最是少年初见,贻误终身!
龄官贪恋着贾璟此时给她的温暖,小脑袋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才怯生生的靠在了贾璟温暖的怀中轻轻的嗅着他的味道:“奴奴能够服侍侯爷一场也值得了,纵然是立时死了,也值当了。”
说着轻轻的闭上眼睛,眼角情不自禁的落泪,贾璟轻轻的亲吻着她的发间轻声道:“我不否认,我爱你是你的长相。”
龄官身子微微颤动,贾璟轻声道:“但是我不是瞎子,龄官是龄官,颦儿是颦儿,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也不许你这样想我!”
龄官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着贾璟,贾璟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拭去她的泪痕,直到现在贾璟才终于是发现了龄官和黛玉在长相上的不同之处,他终于看清了龄官的脸,而不是,一直将她当作高彷黛玉!
贾璟轻声道:“颦儿很重要,你也同样重要,明白吗?”
龄官泪中带笑的点了点头,居然一时之间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主动便是向着贾璟献吻!
原本就积攒了一身的火气的贾璟自然是被龄官轻而易举的就给勾起了火气,随后两个人便是拥吻着,贾璟抱起龄官向着最近的一个房间踹门就走了进去!
只是贾璟却没注意,就在两人不远处的转角处,探春身边的丫头侍书正满脸惊恐的捂着小嘴儿,急匆匆的便是转身向着秋爽斋的方向跑去,完全忘了探春交给她的向东府管家王富忠定期要贾璟的字的任务!
坏了坏了!你说你乱跑什么,这下坏了!林姑娘和侯爷做羞羞的事都被你看到了!呜呜~侯爷不会灭口罢!姑娘救命哇!
“嘤~”
龄官轻柔的舔舐着贾璟的脖颈,随后微微有些气喘的瘫倒在贾璟的身边,媚眼如丝的看着贾璟,不免叫贾璟又是一阵心下季动。
别的不知道,但是龄官肯定比颦儿主动………
云收雨歇之后,贾璟便是轻轻的抚摸着龄官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这一点倒是和颦儿很像,两个人都是嘴里叨叨叨个没完!
之前龄官总是很害怕贾璟,小心翼翼的侍奉着,肯定是不敢和贾璟这样亲昵的依偎在一起说这些,但是现在身子都给了他了,自然也就是更放开些了。
龄官最近也是有些发愁,十二戏官当中有不少人不想出去了,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根本看不上贾家的富贵,或者是早就厌恶了这种公侯门第的尔虞我诈,只想老老实实的出去嫁人!
所以最近十二戏官内部的分歧越来越大,甚至是彼此之间都吵过好几次架了!
倒是没人敢招惹龄官,因为都知道龄官和贾璟关系不浅,所以都是有些畏惧她,平日里就算是说到难听处,也顶多是阴阳怪气两句龄官是正经的侯爷姨太太之类的话。
龄官内心是孤独的,所以对于从小相依为命的几个姐妹是十分看重的,为此最近便是有些心神不宁
龄官的忧虑,对于贾璟这个层面的人来说,看起来就和成年人看小孩子为考试发愁一样可笑。
因此贾璟也没提出什么有用的意见,只是劝慰龄官天下原没有不散的宴席,人各有志,你永远也不可能改变一个人已经有了的想法,所以她能做的只有接受这个现实,尽可能的让每一个做出了选择的姐妹不后悔就好了。
龄官听的又是落了泪,贾璟也只能是无奈的安抚着她,随着贾璟对两个“黛影”的了解,贾璟也是渐渐的明白她俩为啥都被说是像黛玉了!
两个人不仅仅是在相貌上和黛玉有些相似,更重要的是性格,几乎或多或少的和黛玉的性子都有些像,尤其是其中的几点更为突出!
晴雯算是得了黛玉的傲气,而龄官得了黛玉的相貌的同时,也得了黛玉的痴,明知道是不可得的水中月镜中花,却还是会为此落泪,正是黛玉的痴病!
贾璟只能是岔开话题,不然龄官怕是得一直这么呜呜噎噎的哭:“你方才是从哪里回来的?”
龄官抹了抹眼泪,幽幽的看了贾璟一眼道:“是刚从栊翠庵那里下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想要跟佛祖说说的,虽然栊翠庵的主持妙玉师父也像侯爷这样劝慰我了,但是我还是有些难过。”
贾璟闻言一愣,若有所思的躺在床上:“妙玉啊………”
贾璟缓缓的瞪大双眼,记忆逐渐的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今天被他忘记了一天的“十分重要的事情”一直都是像一根若有若无的线一般,在大雾中飘来荡去………
现在!贾璟终于彻底的抓住了这根线,因为龄官的提醒,想到了妙玉,想到了妙玉就想到了栊翠庵,想到了栊翠庵就想到了寺庙,想到了寺庙就………
“不要忘了明天的事情………”
一声熟悉的带着川渝方言的声音从贾璟的脑海中响起,面前好像又站着那个姑娘,虽然仍旧是笑眯眯的,但是任谁都会为这个笑容而不寒而栗:“乖乖,你不记得了?你晓不得老子等好久哦!”
贾璟勐地便是从床上蹦了下来,在龄官惊叫声和疑惑的眼神中火急火燎的跑到窗边,扒着窗户一看,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贾璟敲着脑袋嘴里同样用川渝话喃喃的道:“要遭要遭!老子真是,打脑阔!这下死球咯!”
龄官看着贾璟十分焦急的样子,便是也只好急忙要起身服侍贾璟穿衣裳,贾璟将她按在床上道:“你好好休息你的,我突然想起了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龄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贾璟便是已经蹦蹦跳跳的穿上了鞋子衣裳向着门外跑去了。
正站在门口打哈欠的亲兵们看到贾璟冲了出来还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急忙的便是追上了贾璟,柳泽也是被叫了来,急忙的搀扶着贾璟上了马:“侯爷这早晚了,还要干什么去?”
贾璟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送死!这下可完了。”柳泽挠了挠脑袋,刚想再问,贾璟却是早就拍马而去!柳泽见状也只能是急忙的上马叫着人追着贾璟后面去了………
任元川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一脚将身边打着盹儿脑袋都快扎到裤裆里的车夫踹下了马车,随后对车内苦着脸道:“姐,我早就说了,姐夫他最近事情多,兴许是忙忘了,我去找他提醒一下就好了,您非得不叫我去,咱们都在这儿干坐了快一天了!”
任元川摇着脑袋,有点儿后悔今天非得跟着看热闹,早知道还是叫二哥来送好了………
坐在车里面的任素玄始终是保持着端庄的坐姿,她已经这样做了一整天了,闭着眼睛不发一言。
也有不少人认出了这是任素玄的车上来搭话,但是任元川和韩国公府的人都在,所以任素玄一句话没说那些人便是都被打发走了!
但是最起码京城的名士们便都知道了任素玄在这边,所以今天碧云寺的游客居然多了不少!一堆名士或是明里或是暗里的跑到碧云寺来看任素玄,光是大胆告白的,就不下于二十多个人了!
当然这些人连话都没能和任素玄说上,就被狞笑着的任元川命人一顿毒打之后丢远了,看到这些人的下场,那些想走捷径的不免都是收起了心思。
而那些比较有关系的权贵名流们则是暗戳戳的在一旁寻找机会,就算是劳动自己的先生出手,也顶多是能和任素玄说上两句话罢了,任素玄刻意客气的说两句之后,那些人也就不好意思多留了。
但是同时也是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了,任素玄这看起来,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那些想走捷径和看热闹的熬不到这个时候就走了,也就那些名士才子,还有那些对任素玄有些心思的权贵们留到了现在还在一旁远远的观望着。
当然他们也不是就在这里想看看任素玄在等谁,他们也就顺势办起了酒会诗会,一群人在碧云寺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下吟诗作对,倒也颇有趣味。
直到黄昏将近,天色渐暗,那个人还没有出现,众人不免有些意兴珊了,同样的,还有坐在车上的任素玄………
她缓缓的睁开双眼,低垂着眼帘,耳边全是任元川的絮絮叨叨的抱怨,只是现在的任素玄缺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原来我在你的心里,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吗?就算是事情太多忙忘了,难道不能叫人去跟我说一声吗?因为你从始至终心里都始终没有过我罢?
忘了………
如果是那个姑娘的约会,你也会忘记吗?
任素玄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不知道是因为一天水米未进的原因,还是因为想到这些,任素玄直觉的有些头晕目眩,她抿了抿干燥的有些起皮的嘴唇。
该面对现实了,终究不过是你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任素玄缓缓的叹了口气,想要开口叫任元川回家,但是张了张嘴,却好像失声一般,心中似乎是还带着那么几分侥幸的心理。
这种心理叫她自己都有些惊异和好笑,她原来可从不是寄希望于祈祷的人!
任素玄苦笑了一声,果然爱而不得谁都是会变的:“元川,我们回家………”
“驾!驾!”
七百八十二:个人爬!
急切的马蹄声,勒马的嘶鸣声,还有耳边那熟悉的声音,都让任素玄缓缓瞪大了眼睛,激动的掀开了车帘要走出来!戨
只是腿上的酸麻还是叫任素玄不免差点儿跌一跤,好在任元川眼疾手快扶住了任素玄,随后便是调笑的问道:“哎呀,姐夫来了,对了,姐你刚才说啥?”
任素玄白了任元川一眼,随后脸上不可避免的露出了一副无比惊艳的微笑,看的就连任元川都是呆了一下,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见过姐姐会因为一个男人露出这样的笑容!
任元川正在发呆的时候,任素玄已经端庄的站在了车辕上,并且伸脚轻轻的踹了任元川的屁股一下!
任元川满脸懵的抬起头看向任素玄,任素玄一双笑眼眯的像是月亮一样,脸上带着幸福愉悦的笑容,只是嘴上却是咬着牙轻声的念着:“爬!”
任元川:“???”
任元川苦笑着道:“不是,姐,我都在这儿坐了这么长时间了,再说咱们走之前说好的就是我送你来这里玩………”
“个人麻溜儿的给老子爬!”戨
任元川幽怨的跳下了马车,转头对任素玄道:“我扶你下来啊?”任素玄却是看都不看他了,满眼都是近在眼前的贾璟!
“吁!”
贾璟的鬓发散乱着,整个人都喘着粗气,似乎是急匆匆的赶过来的样子,一拉马缰,翻身下马走到任素玄面前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事情有点多,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任素玄微微昂着小脑袋道:“本来是准备走了的,只是我想了想,要是走了,错不就在我了?”
贾璟闻言一阵愕然,看向站在一旁的任元川,任元川满脸震惊的看着任素玄:这是我姐?她刚才是在………撒娇???
任素玄看到贾璟在看任元川,再一看任元川的表情,脸上不由得便是带上了一抹羞红,这就更叫任元川惊悚了!
任素玄双眼微眯的看着任元川,用嘴型对任元川无声的说道:“个人爬!”戨
任元川这才回过神来,心中稍微安定,对嘛,这才是我那个姐姐才对啊!对味儿了!
任素玄咬牙切齿的看着任元川,贾璟又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她,任素玄一秒便是恢复了方才高傲的微笑。
贾璟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任元川和任素玄道:“那我心里的愧疚反倒是会少一些了。”
任素玄闻言微微捂着小嘴儿笑道:“你这么说,倒好像是要逼着我做尾生抱柱似的。”
贾璟好笑的摇摇头道:“那还是算了,有点儿吓人了,我就更害怕了。”
任素玄笑着道:“做尾生也该是你,人家是小女子嘛………”任素玄说着冰冷的眼睛瞥向了一旁因为偷听而满身恶寒的任元川,再不滚蛋,老子就叫你回家之后好好感受一下久违的来自姐姐的慈爱关怀!
任元川本身就是听不下去了,任素玄的表现简直让任元川头皮发麻,活了这么大岁数,啥时候见他二姐这样过?浑身上下都被任素玄弄得满是鸡皮疙瘩!戨
所以任元川强笑着对贾璟道:“那个,姐夫,我想起来我还有点儿事儿,我去那边儿等你们啊,等你们出来之后上那边找我就是了。”
贾璟刚想说你跟着也没事儿,我还能避避嫌,毕竟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夜游佛寺,难免叫人说嘴,虽然肯定是没人敢说他们俩什么罢………
就比如此时在那边终于等到了男主角的那些人皆是面色震惊的看着贾璟,显然是没料到任素玄等的居然会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宁侯!
贾璟也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任素玄这种身份,走到哪里无人问津才是奇怪的!
任素玄似乎是感受到了贾璟想要说这些,于是便是抢先打断了贾璟的话道:“小川岁数还小,应该对佛寺这类东西不感兴趣,自己去玩去罢。”
任元川点了点头急忙的便是撒丫子跑了,贾璟一阵无语的看着任元川的背影,他岁数小………他岁数小到出去女票都是我帮他平的事儿………
贾璟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白疼你了!戨
而那边的任素玄则是好笑的看着贾璟道:“你看什么呢?这么舍不得我们小川?”
贾璟回过神来笑了笑道:“那倒是没有,小川平常也挺烦人的。”任素玄闻言微微挑了挑柳眉,随后张开双臂,贾璟一愣,任素玄微微嘟着嘴轻轻跺了跺脚。
贾璟有些尴尬的咳了咳,看向那边那群目瞪口呆的文士轻声道:“有人看着呢。”
任素玄双眼微眯:“你敢说你平常不是这么抱着你的好妹妹下车的?凭什么别人有的我没有?”
贾璟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双手架在任素玄的腋窝下,就将她端了下来,过程中难免手就有些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不该碰得一些地方。
任素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下来之后便是轻声哼了一声道:“登徒子,这么熟练,肯定没少在她们身上用罢?”
贾璟摸了摸鼻子没回答,任素玄娇俏的白了他一眼,当先便是向着碧云寺内走去,贾璟叫柳泽等人隔着老远护卫,也是拦住准备上前的人,别打扰他们说话。戨
而在身后一众文士显然是无比的激动兴奋,当然愤愤不平者亦是不少,其实说实话,今天之前,贾璟要是和任素玄有这事儿,谁都会赞上一声神仙眷侣郎才女貌!
但是最近贾璟的名声,可不算好听………所以难免一时嫉妒之下,有些人便是说的贾璟有些难听了,倒是没人敢说任素玄和贾璟私通,毕竟谁也不敢同时惹怒贾璟和任京礼不是………
两人一面的向着寺内走去,任素玄便是笑着对贾璟道:“你怎么跟小川的关系很好?方才你那样说小川。”
贾璟闻言微微挑眉,随后便是无奈的叹气道:“任谁天天被他追在屁股后面姐夫姐夫的叫个没完都会烦的,我跟他,可比和你认识的时间还要长了!”
任素玄闻言微微有些愕然,但是还是很快便半真半假的笑着道:“他是爱胡闹,看来回去真的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了!”
贾璟闻言一言不发的看向任素玄,任素玄微微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道:“怎么了?”
贾璟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你在家里比较强势吗?我看小川都有些怕你。”戨
任素玄闻言脸色微红,不过还是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似笑非笑的道:“还好,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见识见识,不强势,怎么管的住你的那帮女人?”
贾璟有些牙酸的抿了抿嘴,正在这个时候碧云寺的主持真了大和尚也是迎了上来,来者一个是当朝侯爷,一个是公府贵女,真了自然不敢怠慢。
“阿弥陀佛,世事变幻奇妙,许久未见,尊驾已经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侯爷了。”
贾璟也是笑着对真了双手合什行礼道:“大师,的确是许久未见了,都快有三年多的时间了罢?”
真了微笑点头称是,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但是真了居然一点儿衰老的迹象都没有,看起来似乎是没有丝毫变化。
贾璟感叹道:“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大师却没有丝毫的变化,您是什么养生秘诀,交给我也好回去给家里人说说。”
任素玄闻言嗤笑了一声,贾璟就装作没听到,真了笑了笑道:“出家之人,不外乎追求的就是个顺心顺意,回归自然,便是最好的养生之法!”戨
贾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后真了便是笑着看向任素玄:“任二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任素玄也是微笑着双手合什问好,随后对贾璟解释道:“之前我就拜访过真了大师,大师的佛法精深,在江南尚且是德高望重的高德大僧,我早有耳闻,上次一叙,真谓是醍醐灌顶。”
贾璟闻言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真了大师还是面带微笑没有变化,但是身后几个比较机灵的小和尚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觉得有意思!
那位侯爷听说那位任二姑娘认识师父之后只是微笑着听着什么也没说,但是那位任二姑娘居然不动神色的跟那位侯爷解释了一句,分明就是怕侯爷误会!
这等表现,他们作为知客僧见过的人不少,自然是能看出来,分明是那些家庭被经营的比较幸福的很有能力的女施主才会做的有心思的事情!而这位任二姑娘倒好像是与这位侯爷多年夫妻一般和谐!
真了没搭理身后用眼神交流的小和尚,只是微笑着口称不敢:“任二姑娘的佛法才是叫贫僧叹为观止,贫僧习佛多年,像是姑娘这般有慧根者,只见到过两个。”
贾璟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师这么厉害的人,才遇到两个,第一个是谁?”戨
任素玄面上虽然还带着微笑,但是心中却微微有些不喜,刚准备打断真了的话,毕竟在自己的未来丈夫面前和别的男人成为唯二有慧根的人,对丈夫肯定是不尊重的!她也怕贾璟会多想。
但是贾璟这一开口,任素玄也只能是无奈的看着贾璟,不知道该说他不该这么好奇好,还是恼怒他一点不吃醋的好!
真了笑眯眯的看着贾璟不语,贾璟微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大师,我信道的,上次跟您说过了………”
任素玄一愣,随后便是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不免捂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笑眼微眯,像是偷到鱼的小猫咪一样,看的真了身后的几个小和尚都一阵炫目,连忙低下头念诵佛经。
真了也不多说什么,便是对贾璟笑道:“侯爷比上次看起来,似乎更是洒脱了些许,只是………唉。”
贾璟笑着看着真了,真了一副看到美玉掉在屎坑里的表情道:“侯爷还是要多修善果,如今侯爷身上满是肃煞之气,已经和我佛相背而行了。”
任素玄闻言微微有些担忧的看向贾璟,任素玄不像黛玉那样笃信佛教,但是她也不是像贾璟这样完全不信,或许说,任素玄只信对她有利的教………戨
因此听到真了这样说,任素玄难免有些担心,贾璟倒是一身轻松的道:“佛祖不会怪罪我的,反正我本身也不归他管。”
任素玄闻言一时没忍住便是笑了起来,轻轻拍了贾璟的肩膀一下,叫他别乱说,但是真了反倒是没有生气的样子,闻言只是微笑着道:“是的,但是佛祖希望侯爷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平白生出命中不定之事,倒不如皈依我佛………”
任素玄瞬间便是笑不出来了,连忙的打断真了的话笑着对贾璟道:“好了,夜色都这么深了,咱们是来看字的………”
贾璟闻言对真了笑道:“大师,又要麻烦您了,我们自己走走就好。”真了笑着摇了摇头道:“无妨。”
说着便是命人给了贾璟二人一个灯笼,最后笑眯眯的意味深长的对贾璟道:“施主知道该走的路,倘或走错了,再回头也不晚。”
任素玄有些生硬的接过灯笼挡住贾璟和真了说话,笑着对贾璟道:“我们还是快走罢。”
贾璟对真了笑了笑,随后便是带着任素玄笑着向着碧云寺内走去,只留下真了在身后微笑着缓缓叹了口气:“阿弥陀佛!”戨
贾璟笑着道:“这么着急做甚么?”任素玄好像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笑着看着贾璟道:“啊?什么?”
贾璟无奈的看着任素玄道:“你总是这样可不好。”任素玄无奈的看向前方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微微嘟着小嘴轻声道:“那个大和尚不是好人,以后再也不跟他玩了!”
贾璟看着任素玄不由得一阵好笑,同时心中也是一阵悸动,这个姑娘………好像比他想象中的好玩,同时也有些叫贾璟无奈。
这个姑娘太聪明了,什么都是恰到好处,端庄大方是她,聪明伶俐是她,就连这样的撒娇卖萌,企图萌混过关都是她!
这让贾璟面对她时很舒服,但是这种舒服也叫贾璟心中满是警惕和危机!这个姑娘太懂了,她对任何事尤其是男人,似乎有些太拿捏了!而且拿捏的恰到好处!
这让掌控欲很强的贾璟有些不知所措,什么都被她处理的井井有条,就连他的情绪都被她照顾的很好,这样的女人,是所有男人绝对合格的梦中情人,但是却叫贾璟充满压力!
该强势的时候强势,该撒娇的时候撒娇,该卖萌的时候卖萌,该生气的时候生气,同时又不会叫人产生厌恶,可怜的贾璟轻而易举的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戨
每次像是这样可能会引起贾璟不满和愤怒的时候,她都会春风化雨的抚慰,甚至让自己心里连疙瘩都生不出来!
却又不是一味的忍让,偶尔也会反抗和气急,这样恰到好处的耍小性子,可爱的反而也叫贾璟倍感珍惜!
贾璟有点儿害怕,他是害怕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会真的为任素玄无比着迷,甚至是当任素玄命令他放弃黛玉和宝钗的时候,他都会犹豫!
贾璟微微有些发呆,直到自己的袖子被人轻轻的拽了拽,贾璟一愣,转头看向一旁的任素玄,任素玄微微有些不自在的道:“还,还在生气啊?好了,我知道我刚才是有点儿失态了,一会儿去跟大和尚道个歉好啦!”
“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贾璟微微抿了抿嘴,看着似乎是有些不安的任素玄道:“我没生气,上次大和尚就这样说过了。”
任素玄眨巴着眼睛道:“我就说嘛,你也不会就这么轻松的决定出家的不是?家里那么多姐妹等着你呢………”戨
贾璟无语的道:“咱们能不提这件事了吗?”很显然,这里的姐妹是有别于姊妹的,说的是她任素玄的“姐妹”。
任素玄眨巴了下眼睛,无辜的看着贾璟道:“什么事情啊?”
贾璟怎么张得开口?只是这件事显然是叫任素玄耿耿于怀的,从见面到现在,任素玄暗戳戳的提了三次了………
贾璟怕再不说,任素玄会把这件事贯穿全文的调侃他一晚上!因此贾璟只能是无奈的把事情挑明了说道:“颦儿的事情很复杂………”
任素玄觉得自己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惊声道:“颦儿?!”
贾璟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怎么就脑子一抽顺嘴把这个称呼说出来了!任素玄觉得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她无比震惊的看着贾璟,很明显的就是在等他一个解释!
贾璟有些尴尬的道:“咳,颦儿,就是,你也见到了,林如海的女儿。”戨
任素玄面色有些不对的看着贾璟道:“她不是叫黛玉吗?”
贾璟舔了舔嘴唇:“那是林姑丈给她取的小字。”
任素玄一动不动的盯着贾璟,贾璟瞥了她一眼,有些艰难的道:“我又给她取了一个,叫颦儿………”
七百八十三:顽顽
任素玄满脸荒唐的看着贾璟,眼睛瞪的大大的道:“什么叫你又给取了一个?”渵
人家爹给人家取小字很正常,你一个做表兄的,还是不知道多远的表兄,好端端的给人家取个小字是什么意思?
不怪任素玄吃醋生气,任谁知道自己未来的丈夫给别的女人取了个小字,就没有不生气的!因为这是妻子才能有的特权!
贾璟心里也清楚,所以此时居然生出了几分心虚之感,只能是干笑了两声:“那时候是小,还不懂事嘛,,,”
任素玄冷笑两声,两个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任素玄突然“暴起”伸着两只嫩白小手扑头盖脸的就是对着贾璟一顿拍!
“哎!哎呀!真的是那个时候岁数小不懂事啊!别,别打!”
“我跟你拼了!”
两个人闹了一阵,贾璟只能是无奈的抱住任素玄不让她动弹,任素玄挣扎了一阵之后,便也只能是红着小脸儿气喘吁吁的在贾璟怀中瞪着贾璟:“我也要!”渵
贾璟满脸懵的看着任素玄:“啊?”任素玄沉着小脸儿道:“我也要!”
贾璟无奈的道:“这不好罢,还什么都没什么呢,,,”
任素玄瞪大眼睛看着贾璟叫道:“你和她有什么了?”
贾璟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任素玄扭着身子在贾璟怀中撒娇道:“我不管!我不管!凭什么她有我没有?都什么没什么呢!你就偏心!我不管!她有的我也得有!”
贾璟一脸为难的样子,任素玄见状便是更是撒娇撒泼,伸出小拳头便是对贾璟一顿施以粉拳,贾璟无奈,只能是一手护住灯笼,一手紧紧的抱着任素玄。
任素玄闹了一阵之后也是觉得累了,便是气喘吁吁的倒在贾璟怀里,只是还是不服输的抬起头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贾璟。渵
贾璟直被心里盯得发毛,只能是无奈的道:“你总得给我时间想一想罢?”
任素玄冷笑道:“写诗都不用时间,取个小字要时间?好!你想,取不好我跟你没完!”
说着便是“恶狠狠”的脱离了贾璟的怀抱站在一旁抱着胳膊生闷气,贾璟无奈的上前道:“咱们便走便想,我或许还能有些灵感。”
任素玄冷笑着看了贾璟一眼,取个小字还要灵感,,,
却也是一翻白眼,两个人仍旧是向前走去,只是这一次任素玄却是离得贾璟老远了。
贾璟苦笑了一声,犹豫了一下道:“玄儿?”任素玄瞪大眼睛看着贾璟,贾璟立马改口道:“是有点儿草率了是罢,,,”
任素玄冷笑连连,我名字就叫任素玄,平日里也是叫玄儿,你要是敢说给我取个小字这么草率,我就让你好好草率一把!渵
贾璟一路愁眉苦脸的想着,任素玄倒是也不逼勒他了,只说临走之前叫贾璟想好,不然和他没完!
两个人没一会儿走到了观音堂,看着里面的鱼篮观音,任素玄好像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任素玄双手合什的轻声道:“是马郎妇观音呢,我要拜拜。”
贾璟闻言好笑道:“别的观音就不拜了不成?为什么特意看到是这副尊像就要拜拜?”
任素玄闻言闭着眼睛嘴角微微弯起道:“妾能授经,佑的郎君心灵通明,不愚不昧,难道不该拜拜,求得如此吗?”
贾璟闻言一阵好笑,任素玄说的就是眼前这个鱼篮观音的故事,鱼篮观音又叫马郎妇观音。
相传是观音化作美丽女子在集市上卖鱼,人人都想娶她,她便提出:“妾能授经,一夕能诵《普门品》者,事焉。”
结果有一半人能够背下普门品,观音就说我又不能嫁给你们这么多人,谁要是一晚上能背下金刚经,我就嫁给他。渵
结果第二天,又有几个人能够背下金刚经,观音就又让背法华经,这样下来就只有姓马的一个男子能够背下来,于是观音就准备和他成婚。
结果在结婚当天,马氏子刚准备洞房,一开门观音却化作了一团烂肉,只剩下一对金锁骨。
后来观音又化作和尚来度化指点马氏子,马氏子便知道自己的妻子就是观音,为她塑了这样一个鱼篮观音像,从此陕西也多是念诵佛经的人了。
任素玄拜鱼篮观音的意思,则是想要像马郎妇一样,能够做一个贤内助点化贾璟,让贾璟从此不会迷茫!
贾璟跪在一旁看着任素玄微笑着十分恭敬朝拜的样子,不免笑了起来:“可是,观音是男生女相啊,,,”
任素玄脸上的笑容一僵,睁开双眼白了贾璟一眼,又是微笑着双手合什道:“施主,你着相了,佛,是无相的!”
贾璟好笑的摇摇头,跪坐在任素玄的身边看她参拜,任素玄似乎是默默的说了些什么愿望之后拜了三拜,随后对贾璟道:“玉郎最近一定很烦心罢?”渵
贾璟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道:“还好,倒也习惯了。”
任素玄笑着撇了撇嘴随后睁开双眼对贾璟道:“你啊,就是嘴硬,要是真的习惯了,怎么一脸愤懑?出来玩还要看着你那张臭脸,这也就是我,换做别的妹妹,早跟你闹了。”
贾璟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随后好笑的看着任素玄道:“你今天少跟我闹了?”
任素玄翻了个白眼,贾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能不烦心吗?你爹他们那帮老狐狸倒是不在乎,我这么年轻脸皮薄啊。”
任素玄轻轻用肩膀顶了贾璟一下:“不许这样说我爹!你爹,,,哼!”
任素玄本来想说你爹脸皮才厚呢,但是一想到贾璟的爹已经死了便是不好再说,只能是有些赌气的冷哼一声。
贾璟嘿嘿笑了笑毫不在意的道:“本来就是,我可是替你爹他们挨着骂呢!父债女偿,你不该对我好一点?”渵
任素玄看贾璟似乎好不在意他爹的样子,便是有些松了口气的对贾璟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不知道郎君准备叫妾身如何偿还呢?妾身身无长物呢,,,”
贾璟干笑着咳了咳转过了视线,任素玄撇了撇嘴,胆小鬼,敢撩不敢从的主儿,,,
贾璟笑着道:“你不用好奇,我是不在乎那个人的。”任素玄有些意外的看着贾璟。
贾璟摆弄着灯笼放在身前,幽幽的烛光将两个人照亮,也照亮贾璟的脸,这个时候的贾璟脸上带着所有人都没见过的一种表情,微微笑着道:“我小的时候,他把我关在玄真观,毫不夸张的说,我从来没有出去过,应该有,,,***?我记不清了。”
任素玄沉默的看着贾璟,贾璟抿着嘴,轻声道:“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我爹,但是到后来我发现,他只是一个监视者罢了,一辈子把我锁在那个小小的玄真观内,无所不用其极,,,”
任素玄微微有些心疼的悄悄将手放在贾璟的肩膀上以示安慰,贾璟回过神来,笑了笑道:“不在乎我的人,我自然也不会在乎他,所以他死了,我表面上很伤心,实际上我高兴的不得了!”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我真正的父亲很关心我,很爱我,他虽然严厉,但是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好,用尽心血给我最好,虽然他自己其实也有的不多,,,”渵
贾璟说着微微有些茫然的转过头看着任素玄:“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面的我生活在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我觉得那不是梦,梦应该不会这么真实,但是可笑的是,我的父母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而我到现在甚至都开始觉得他们很模糊了,,,我记不清了。”
任素玄和贾璟对视着,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或许连和贾璟日夜相处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眼神,里面透露着些许的迷茫,恐惧,以及惶恐。
他真的快忘了,他的记忆能力越来越好,但是有关前世的那些亲人,前世的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的记忆开始越来越模糊,甚至直到现在,贾璟几乎已经快要记不清自己前世的父母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只觉得雾蒙蒙的一片,前世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是一个小道童在道观内的一场虚无缥缈的梦罢了!是因为“父亲”的冷落淡漠而自己编织的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这种想法开始叫贾璟觉得恐惧,那么真实发生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他不敢多想,更不敢说给别人听,越强大的人,内心深处越会有一处柔软的弱点,而这很显然,已经成为了贾璟的弱点!
任素玄伸出手来贾璟将抱在怀里,轻声的笑着道:“记不清的话,可以说给我,就算有一天真的忘记了,还有我。”渵
贾璟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逐渐的放缓,轻声的对任素玄说着自己前世发生的一些事情,一些记忆贾璟自己都记不太清了,所以只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说着,烛光之下两道身影越来越近,,,
在贾璟讲完自己最后一段记忆,是有关很小的时候在老家放鞭炮丢到父亲衣领里的故事之后,任素玄笑着拍了拍贾璟说他好坏,两个人互相对视着,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对彼此的情意。
贾璟轻轻的伸手抚摸着任素玄在自己怀中的小脸儿:“我想到该叫什么了。”
任素玄微微笑着道:“什么?”贾璟轻声道:“叫观音婢怎么样?”
任素玄的两只眼睛陡然放出光芒,随后娇俏的撇了撇嘴道:“不好,我才不叫,人家已经有珠玉在前了,我不成了笑话了?”
贾璟笑着道:“我就觉得很好。”任素玄却还是痴痴的笑着摇头不同意。
观音婢是李世民的皇后长孙皇后的小字,李世民因为宠爱长孙皇后,所以经常叫她的小名,这才得以流传下来。渵
长孙皇后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代贤后,可以说每个皇帝能成为千古一帝,除了最开始的秦始皇之外,几乎都是有一个贤内助,比如刘邦的吕雉,隋文帝的独孤皇后,李世民的长孙皇后,朱元璋的马皇后。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皇帝无一例外的都很尊敬爱护自己的发妻,而贾璟给任素玄取小字观音婢,明显就是赞任素玄有长孙皇后的风采,是个贤内助!
任素玄心中当然惊喜,毕竟是心爱的男人对自己的赞美,但是任素玄还是矜持的拒绝了:“我才不要用别的女人的名字!”
贾璟想了想便是笑道:“那就叫顽顽好了。”任素玄满脸问号的看着贾璟,贾璟故意说道:“顽劣的顽,谁叫你气我的?”
任素玄闻言轻声哼了一声道:“我才不要,谁气你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过就是想敷衍我罢了。”
贾璟摊手道:“我又怎么敷衍你了?”任素玄撇撇嘴道:“你给她就是夸她好看,给我就是说我顽劣,不是敷衍是什么?”
贾璟好笑的道:“叫她总是颦儿,叫你不也是玄儿?”任素玄撇了撇嘴,起身脱离了贾璟的怀抱道:“那快去找你的颦儿去罢,要是叫你的颦儿知道和我在一起,还不得伤心坏了?”渵
贾璟也跟着起身道:“颦儿素来,呃,,,大度。”
任素玄看着贾璟心虚的样子,不免似笑非笑的白了贾璟一眼,她要是真大度,上次就不会跟我对着干!
任素玄也没有揭穿贾璟,同样也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所以并不是特别想提林黛玉,只是笑着转移话题道:“罢了,既然都被说是顽劣了,那我就好好做做贤内助罢。”
说着便是对贾璟道:“明天朝会上就要决议了,你们决定了到底要怎么做了没有?”
贾璟笑着摇了摇头道:“决策权本身就不在我们,再说,以顽顽的聪慧,应该早就想到了罢?”
任素玄俏脸儿一红,拍了贾璟一下:“不许那么叫我!”
随后伸手捋着垂在胸前的头发道:“倒是想明白了一些,朝廷大概率还是要讲和的。”渵
贾璟笑着点头道:“是啊,仗打的太多了,这一次就已经是有些吃不消了,不议和,真打这么一场下来,大燕受不了。”
任素玄点点头道:“最主要的是,新党不会支持打仗,而旧党维稳,估计也不会支持打仗,所以,大概率还是讲和。”
贾璟有些意外的看向任素玄道:“你怎么知道新党不想打仗?”
任素玄眨巴着眼睛笑道:“新党最近忙着在江南收割,这个时候自然是不想注意力被北边分散,我还听说,新党最近要在难免玩什么改稻为桑,这个时候稻苗都撒下去了,要换成桑,自然又是一大笔钱,新党推行自己的政策的钱都还不够,哪来的钱支持你去北面打仗?”
贾璟有些意外任素玄居然能够对朝政的风向把控的如此精妙,不免好笑的道:“贤妻的夫人政治玩的出神入化,实在是叫为夫佩服!”
任素玄俏脸儿一红,不过心中是万分甜蜜,有心问他那个林颦颦为你做不了这些罢,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些刻意了,显得自己吃醋似的,所以便是强忍住了,只是傲娇的哼了一声。
贾璟却是注意力早已经不在任素玄身上了,微微蹙眉有些不悦的道:“改稻为桑,这不是胡闹吗。”渵
任素玄微微耸了耸肩:“新党要钱,而陛下身边的那几个欧罗巴来的夷人说他们有方法能够短时间内聚揽大量的财富,给出的方法就是卖丝绸瓷器之类的东西给濠境的欧罗巴人,他们转手卖去欧罗巴,据说能够卖出好多钱来!”
贾璟闻言微微蹙眉,打出贸易逆差这件事他作为一个学历史出身的自然懂,当年为啥把代嘤弄得都发动一鸭二鸭了?
不就是因为中国作为一个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体制,男耕女织的情况下完全不需要代嘤的货物,而欧洲人却无比的需要中国人生产的丝绸茶叶等货物!
中国人能够赚得到钱,而欧洲人赚不到,这就是很简单的贸易逆差,当时的中国依靠着这一点疯狂的“掠夺”着全世界的财富,全世界的金银都向着中国流动!
这不是就把人家逼急了,所以代嘤才使坏叫国人染上福寿膏的?毕竟这玩意儿上了瘾,再想戒除可就难了!戒不了怎么办?那就只能是拿钱给人家买呗,,,
所以这个逻辑贾璟清楚,但是贾璟想不明白的是,这些夷人,为什么要帮着大燕做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对于欧洲人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事!
贾璟想不明白也就只能暂时先把这件事放下了,对任素玄道:“改稻为桑的事情闹的这么难看,旧党没有什么说法?”渵
任素玄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旧党当然不会有什么说法,毕竟是新党自己不要命绝自己的后路,旧党怎么可能会说什么?”
贾璟闻言不由得眉头紧皱,,,
七百八十四:天不老,情难绝
旧党没有理由反对新党作死,细档改稻为桑的策略的确是能在短时间内聚揽大量的财富,但是同样的,也会闹得天怒人怨!巊
毕竟人家稻苗都种下了,眼看着现在都已经到了夏天了,你这个时候跟人家说,叫人家该种桑树,这不是祸害人嘛,,,
现在种桑树,大多数人家今年估计都得没有收成!在此时的中国百分之九十的家庭没准儿都是靠着田地吃饭的!一年没有收入,这不是要人家的命吗?
你平时的政策激进,旧党会抨击,但是你要是太激进,旧党只会鼓掌叫好,你自己作死,人家为什么要拦着?
只是,,,贾璟无奈的叹息,顶层人的政斗,就算是一派胜利一派失败又有何用,到最后苦的还是百姓罢了!
任素玄看贾璟紧紧皱着眉的样子,便是上前轻声对贾璟道:“好了,你自己现在还是有一堆麻烦事呢,还有心思想这些。”
贾璟看向任素玄道:“我能有什么麻烦事?”
任素玄好笑的道:“你以为明天就是简简单单的决策就完了?我估计明天对你出手抨击你的绝对不在少数,你,,,”巊
贾璟看着任素玄担忧的表情不免笑着摆摆手道:“放心好了,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明天不用他们动手,我自己主动帮他们点一把火!”
任素玄眨巴了下眼睛:“你准备做甚么?”贾璟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她,只是对她说了贾雨村和孙绍祖的事情,笑着道:“这两个送上门来的替罪羊,不背个黑锅可惜了!”
任素玄闻言苦笑了一声道:“一个兵部尚书或许还够点儿格儿,可是那个什么孙绍祖算是哪个位面的?就算是他们俩加起来,估计也不够给你开脱的罢?”
贾璟闻言只是神秘的笑了下道:“谁说他俩是为了给我扛黑锅的?”
任素玄闻言眨巴了下眼睛:“那是谁啊?”贾璟只是神秘的对任素玄笑了笑,并没有告诉她。
任素玄见状便是撇了撇嘴道:“不说算了,总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贾璟笑着点点头道:“放心好了,这帮人想着叫我扛黑锅,简直是可笑,可一可二不可三,看我贾璟年轻就都欺负我?做梦!”巊
说着看向任素玄道:“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任素玄闻言两只手捧着贾璟的脸,居然真的认真打量了许久,随后莞尔一笑道:“看起来除了英俊没什么好说的。”
贾璟闻言嘿嘿一笑,居然伸手抱住任素玄转了个圈儿,吓得任素玄轻声叫了一声,随后便兴奋的笑了起来!贾璟也不松手就这样抱着任素玄向着远处去了,整个寺庙似乎都传来两个人笑闹的声音,,,
快乐的时光终归是很短暂的,更何况两个人本来就是夜游碧云寺,所以等到夜色深沉下来之后,两个人都是知道,不得不走了!
贾璟将任素玄抱上了马车,任素玄很是不舍的蹲在车辕上两只手还是抱着贾璟不可松手,贾璟无奈的道:“我倒是很想和你在一起,只是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我怕明天韩国公会直接撕了我。”
闻言原本泫然欲泣的撒娇的任素玄顿时没绷住笑出声来,拍了贾璟一下道:“爹爹很和蔼的,你不要胡说。”
贾璟笑着道:“我倒是没什么,你回去怕是就有三堂会审了!”说着瞥了一眼正在不远处装做看向远处,实则一直暗暗的瞥一眼瞥一眼的任元川。
任素玄闻言便是小脸儿一苦,的确是跟贾璟在一起的时候就忘记了时间,玩的有点儿晚了,要不是碧云寺的和尚都看不下去了,没准儿俩人还没尽兴呢!巊
但是约会一时爽了,等回去了,作为大家闺秀的任素玄面对着森严的“封建家庭制度”肯定是少不了任京礼和任夫人的一通男女混合唠叨的,,,
贾璟看着任素玄的样子,便是轻轻捏了捏任素玄的小脸儿道:“赶紧回去罢,我派亲兵跟着你们。”
任素玄笑着小脸儿在膝盖上一歪又是用那软萌的语气道:“乖乖,你写了那么多的诗,再给我一首好不好嘛?”
贾璟本想拒绝,但是任素玄却苦着小脸儿的两手撑着两边脸颊道:“你看我这么可怜,玉郎,求你了,,,”
贾璟闻言微微沉默了片刻,随后居然罕见的爽快答应了,却不说立马给,只是叫任素玄先回去等到了家,自己的亲兵会给她。
任素玄无奈,只能是气哼哼的回了车里面,好像是不想搭理贾璟了一样,贾璟只有摇头轻笑。
任元川挤眉弄眼的上前:“姐夫,你和我姐你们俩在里面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巊
“任元川!你还回家不回?”
任素玄的声音不大,但是任元川居然吓得连忙立正称是,贾璟见状不由得讥笑着学着任素玄的语气道:“任元川,你个龟儿还回家不回?”
任元川无语的看着贾璟,车上也是一声娇笑,随后便是有些撒娇的道:“人家才不会这么粗俗嘞!”
任元川满脸震惊的看着车上,随后无声的看着贾璟指着里面:“她,,,”
她不少这样!你可千万不能信她啊!介娘们儿可不是好人啊!
贾璟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你受苦了,随后便是推着任元川上了马车,里面的任素玄似乎也是怕任元川说什么不该说的,于是便是微微有些低沉的道:“任元川,你走不走!”
任元川无奈的摇摇头,只能是低着脑袋应了一声,贾璟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随后便是也上了马,两拨人到了城内便是各自分开了。巊
任元川坐在马车上打了个哈欠:“姐,你跟姐夫在里面这么半天,不会一点儿进展都没有罢?”
任素玄淡淡的对任元川道:“管你什么事?小孩子家家的,不该问的少问!”
任元川撇了撇嘴没说话,任素玄则是坐在车内表情也是逐渐的落寞了起来,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任素玄不免幸福的笑了笑,但是紧接着便是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明明是一对神仙眷侣,人人艳羡的天命夫妻,只是,他的心里若是能只有自己该多好,,,
任素玄缓缓的叹息了一声,闭上了双眼,手中展开了临走前贾璟的亲兵交给她的纸张,上面不知道使用什么笔写的一首词,任素玄轻声的念诵着: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念到这里,任素玄的心中便是无比的绞痛,双手颤抖着几乎都要看不下去了!生怕下面写的更是自己无法接受的东西!巊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任素玄鼓起勇气念完了全词,眼中早已是泪花闪烁,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诗词,外面传来了任元川没心没肺的声音:“写的真好!一定是姐夫写的罢?”
任素玄没有回答他,只是悄悄的将这首词放在心口,两行清泪划过,任素玄朦胧泪眼看向车窗外的明月,,,
恨千里之外,故人难寻,尚可鉴此明月婵娟,情人相思,咫尺之间,却是风霜刀剑!
贾璟打着哈欠走进了宁安堂,他记得明天上朝的几分折子还丢在这里,所以并没有直接穿过宁安堂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也正是这点,一下就让贾璟发现了坐在宁安堂的那道身影。
“哎呀我去!”
巨大的白虎雕像之下,首座处正是坐着一道纤细身影,贾璟一时没注意,宁安堂的烛火又是熄了几盏,昏暗之下,贾璟没太看清,只是这么一回头才看到,顿时吓了一跳!巊
待上前几步,看到是黛玉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贾璟这才松了口气,微微有些好笑的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黛玉并没有起身,也没有回答贾璟的问题,只是用极其淡漠的语气道:“那二哥哥这么晚了,,,去哪里了?”
贾璟脸上的表情顿时便是一僵,微微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心中陡然升起了些许出去偷吃到了深夜回家被妻子堵住的尴尬,,,
黛玉看到贾璟的表情,便是心中原本的惊疑不定已经确定了,顿时便是泪水止不住的奔涌而出!
自己真是瞎了心了!白白替他操心担忧,还巴巴儿的上赶着跑来等了这么长时间,一直等到深夜!结果他居然是,居然是,,,
黛玉没忍住微微哭出了声,随后便是憋住了,起身便是向着外面快步走去,贾璟见状便是急忙的伸手将黛玉捞在怀里:“你听我解释,,,
“你放开我!你放开!松手!啊!”巊
黛玉挣扎之中随手这么往贾璟脸上一挥,贾璟一偏脑袋,没来得及,便是顿时被黛玉在脸上划出了一道伤痕!
黛玉见状不由得一阵惊慌,同时更是心如刀绞!也不挣扎了,便是抱着贾璟呜呜的哭着。
贾璟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的抱着黛玉,听着黛玉委屈的哭声,贾璟也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齐人之福,看来真不是这么好享受的,,,
过了许久,黛玉才渐渐的收了眼泪,轻轻的抬起手,用绣帕擦着贾璟脸上的伤口:“疼不疼?”
贾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黛玉便是憋着小嘴儿小声哽咽着骂道:“疼死你也活该!”
贾璟苦笑着又紧了几分黛玉腰间的小手:“是,疼死我也活该。”
黛玉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慢慢的也伸出自己的小手轻轻的抱住贾璟的腰,轻轻咬着唇道:“你知道我都是为了什么,我都是为了我的心,你若是不懂,我这心,也算是白费了!”巊
贾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抱着黛玉,两个人无声的站在宁安堂内,紧紧相拥,直到片刻之后,黛玉有些嫌弃满带醋意的声音从贾璟的怀中闷声响起:
“全是那个骚狐狸的味道,难闻死了!”
贾璟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自己才是一副小狐狸的样子,还笑话人家是个狐狸精?
黛玉脸色红润的抬起头愤懑的瞪着贾璟,伸出手捏着贾璟的脸道:“你还有脸笑!说!你们俩今天做什么去了!你们俩做的什么我都要知道!”
贾璟无奈的摊摊手道:“去的佛寺,在那种地方,能做什么?”
黛玉闻言这才稍微收敛了点儿醋意,搂着贾璟的脖子看着贾璟的眼睛轻声道:“那也得跟我说个明白!下次,你也带着我去!她做了什么,我也要做甚么!”
贾璟一阵摇头苦笑:“怎么你俩话都是一样的,,,”巊
黛玉顿时瞪大了双眼指着贾璟道:“啊!还真的有!快说快说!不说我真的搬到梨香院去了!再也不理你了!”
贾璟无奈,只能是将任素玄吃醋自己一时口误将颦儿的称呼叫出来,也非得要个小字的事情说了出来。
黛玉一听贾璟在她面前把如同闺房乐事一般的爱称叫出来,不免红了耳垂,但是脸上却还是难免的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直到听说任素玄也叫贾璟给她取个小字,才略微的有些急了:“你给她取得啥!”
黛玉甚至都没问贾璟给她取没取,肯定是取了,要是咬死了不取,这一趟还能玩的这么愉快?没看贾璟刚才回来时脸上那副浪样,,,
贾璟哪敢说观音婢的事情啊,这要说了黛玉不炸毛才怪呢!所以只能是淡然的道:“顽顽。”
黛玉眨巴了下眼睛,微微有些疑惑,心中方才想的那些甜的发腻的爱称时的醋意都是减少了不少:“啥?啥意思?”巊
贾璟一脸淡然的眨巴了下眼睛道:“顽顽啊,顽劣的顽。”
黛玉原本想保持写胜利者的风度,只是到底没忍住笑出了声,贾璟心中不免松了口气,黛玉斜睨着他:“你给人家取这么个小字,人家没跟你急啊?”
贾璟耸了耸肩:“当然是急了,她还说我偏心你,给你取就是夸你好看,给她取就是说她顽劣。”
黛玉虽然憋的淡然,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要不是抿着嘴,早就把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黛玉看到贾璟怪异的眼神,便是咳了咳道:“你也是,人家好歹是个姑娘,你这是干嘛啊,,,”
说着却是嫌弃的撇了撇嘴:“任顽顽,真难听,,,”
贾璟嘴角抽搐了一下,说的就跟你林颦颦好听到哪儿去了一样,,,巊
黛玉说着心情也差不多平复了下来,便是开始心疼了,刚才的确是有些不小心了,弄得贾璟脸上这么长一条口子,也不知道会不会落疤,,,
黛玉急忙的叫贾璟坐下,然后找到了宁安堂里的药膏之类的东西,轻轻的倒在绣帕上给贾璟轻轻的擦拭着。
期间自然少不了一顿斗嘴,黛玉有些不满的道:“你少唬我,我最近也打听了,人家正经的好姑娘,不知道多少人门槛都踩没了的求亲,偏偏不知道怎么了,竟看上了你,,,”
贾璟无奈的白了黛玉一眼,黛玉便是笑道:“哼,这下看你破了相了,人家还会不会要你!”
“哦,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最毒妇人心!”
“呸!就该深一点儿,叫你长个记性,看看还这么招蜂引蝶不了!”
“你想太多了,林小姐,我出众的难道只有长相吗?”巊
“呵呵,是你想太多了!宁国侯!你也就只卖相叫我满意了!”
第二天贾璟不出所料的因为脸上的伤痕被嘲笑了,没有办法,上朝不允许仪容仪表有问题,所以贾璟连拿个膏药给遮上都做不到!
而贾璟脸上那道细细的伤痕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女人挠出来的!所以众人完全不顾贾璟是昨天晚上不小心被树枝刮伤的狡辩,纷纷的开始了对贾璟的无情嘲笑。
就连永熙帝刚来的时候看到贾璟脸上的伤痕都是不免一脸怪异,他是知道贾璟昨天晚上和韩国公家里的闺女幽会的事情来着,别是这个混小子一时色胆包天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罢,,,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是站在贾璟后面的韩国公任京礼,时不时的用狐疑的眼神看向贾璟!
昨天晚上玄儿回来的那么完,而且看起来像是哭过的样子,今天早上这小子脸上就挂了彩,,,
虽然心里已经认定了贾璟这个女婿,但是到底是还没定下事情,进展的这么快,任京礼心里还是有点儿没底的,不免在心里想着是不是该敲打敲打贾璟这个混小子,别对自家姑娘做甚么出格的事情?巊
至于林如海倒是没多想什么,他昨天晚上忙的直接在户部衙门休息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贾璟的事情,早上看到贾璟的脸也就是有点儿愕然,随后便是笑了笑,以为是女儿不小心弄得,便是继续维持大佬形象去了。
林如海要是知道这个女婿昨天晚上跟别的女人幽会去了,怕是就维持不住了,,,
七百八十五:弹劾
贾璟黑着脸听着众人的调侃,心中一阵腹诽这些人为老不尊,就当听不到他们说的话,轻哼了一声便是闭上了双眼。弈
永熙帝来了之后,其实众人也就收起了调笑贾璟的心思,毕竟还有正事等着他们呢,鞑靼入侵这件事最近闹得大家都是有些不安生。
所以也没什么闲散事了,上朝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议论北面战况,宣府和朝廷失联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是根据前线斥候的探报,宣府现在并没有受到攻击,所以基本上大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就是鞑靼人在等着议和,所以今天的议论的也是这一点,该不该议和,怎么议和,如果不议和的话,开打彼此之间有几分胜算。
当然不可能上来就都说议和,所以永熙帝还是问了五军都督府的意见,宋清代表五军都督府上前说了前几天四位都督商量的结果。
在听完宋清的话之后,本就有意议和的朝廷上更是只有一片的议和之声了,除了一些热血青年还喊着我大燕天朝上国岂能向蛮夷低头之外,基本上大家都一致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认个怂比较好,,,
这个民族也不是第一次低头了,该低头认怂当孙子的时候,你还“对万国宣战”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屈辱和委屈憋在心里找机会报复就好了,明知不可敌而敌之不是勇士,是傻子!弈
当务之急自然是先解了宣府之急,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小小的鞑靼,就误了大事!鞑靼人没本事真的覆灭大燕,这是大燕上到皇帝百官,下到市井百姓都知道的道理!
要是真的鞑靼人有灭亡大燕的本事,大家就不会这么愤怒,还有闲心骂贾璟了,早就开始收拾东西恐惧的等着跑路了!
正是因为都知道鞑靼人比起大燕弱小,大燕那么多精兵良将环伺,鞑靼人敢杀进神京,那就是送死!
当然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情况,真到了那个境地,大燕要付出的代价也同样不小,永熙一朝打了播州一战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也不想再开战了!
所以满朝文武不能和市井百姓一样,满心想的就是这个王八蛋敢给我脸色看?揍他!
满朝文武要考虑的更多,不是喊一句:“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口号就完事儿了,比起虽远必诛,还是能和平的解决这件事,最大的降低风险和大燕的损失才是正道!
所以明明是一件危急存亡的事情,但是在满朝文武一致的意见下,却反而是很快达成了共识,由礼部员外郎赵籍担任使团大使,明日便启程前往宣府和安达谈判!弈
既然正事说完了,那么按照大燕百官的尿性,自然是要开始追责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不给个说法,文武百官不答应,天下的百姓不答应!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六道言课的言官们早就已经是跃跃欲试了!这没准儿就是他们的成名之战!这要是真的扳倒了四位都督之一,甚至只要是扳倒了一个权贵,那从今往后自己可就算是名留青史一战成名了!
而四位都督当中,自然是贾璟的热度最高的,毕竟虽然底蕴雄厚,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是时候给新人腾地儿了!况且年轻资历少,可以说是最容易吃亏的一个了!
最最重要的是,虽然年轻,但是履历极其好看,名声早就是传遍天下的狠人了!出道以来几乎未逢一败!
这要是把他打倒了,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还会少了?仗着打倒这位爷的风头,那到哪儿不是叫人高看一眼?
所以几乎所有人怀中揣着的一份弹劾折子都是奔着贾璟来的!所有人几乎都在等着永熙帝说出那句有本再奏!
几乎所有人都是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不免的便是有些表情各异,今天看来是不闹倒个大人物不算完了,,,弈
甚至已经有不少人看向了前面那道最年轻挺拔的身影,毫无疑问,要是说弄倒哪个大人物最显眼最光荣,那么一定是这位侯爷无疑了!
贾璟不一定是最容易弄倒的,但是肯定是所有人都最想弄倒的!
这样想明白了,不免一道道或是同情或是担忧,或是事不关己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贾璟。
永熙帝作为整个朝议的掌控者,自然也是敏锐的能够感觉到这股气氛,难免的瞥了贾璟一眼,贾璟仍旧是面无表情的低垂着眼帘站在那里。
永熙帝收回视线,在无数人屏息凝神甚至都快要压制不住砰砰直跳的心脏的时候缓缓的吐出了那句万众等待的:“有本再奏!”
“臣有本奏!”
就在一众带着兴奋表情站出来准备狠狠痛骂贾璟,表演一处当庭痛斥国贼的戏码的官员们刚要大吼着臣有本奏的时候,却只听一道声音超过了所有人,率先站在了最前面!弈
顿时就是叫所有人都是急眼了,原本兴奋的表情顿时便作了恼怒!
谁!哪个龟孙儿不守规矩?谁!站出来!
攻讦贾璟的头功被抢,所有人都是眼睛冒着绿光的扫视着四周,恶狠狠的要把那个不懂事的龟儿子揪出来打死!
结果这么往四周扫视一圈居然没人看到是谁,众人正自纳闷儿的时候,心中却是一动,随后皆是难以置信的向着最前面的位置看去,果然这一看,便是叫众人头皮发麻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原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躺平的咸鱼居然站起来了!不仅站起来了,似乎还要狠狠给众人一个嘴巴!
一身大红色蟒袍头戴乌纱腰环玉带,臂弯中环着笏板的贾璟主动站出来双手举着一个奏折大喊道:“臣有本奏!”
永熙帝微微有些怪异的看着贾璟,久久没有说话,四周同样属于最顶级的大佬们也都是微微挑眉,有些意外贾璟居然主动站出来,不过倒也没特别意外,,,弈
贾璟素来是不肯吃亏的性子,要是不正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的待宰那才是奇怪呢!
但是同时四周的顶级勋贵们也不由得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在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到现在的有些惊异之后,他们稍微琢磨过来点儿味儿来,,,
这个小兔崽子别是想拉几个一起下水陪着他罢?
瞬间便是众人都是有些人人自危了起来,纷纷有些警惕的看着贾璟,谁料贾璟只是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随后又喊了一声:“臣有本奏!”
这下仿佛刚刚被按了暂停键的众人都是回过神来,就连永熙帝都是微微有些警惕的看着贾璟,眼神中满满都是威胁的意思,你小子可别整什么我承受不了的活儿啊!
贾璟视若无睹的微微一笑,永熙帝只能是硬着头皮道:“传上来。”
现在连诵读官都有些害怕贾璟了,这小子平常是老老实实一言不发的站着,可是只要一出手那就是大活儿啊!弈
诵读官还真害怕一会儿看到贾璟的奏折上有什么不该说的,他连读都不敢读的话!
贾璟瞥了一眼诵读官,似乎很是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便是自己伸出手打开了奏折,自己诵读自己的奏折道:“臣宁国侯贾璟弹劾太后!后宫干政!任人唯亲!肆意妄为!终致有今日之灾!鞑靼入侵宣府,太后虽未负全责,亦应当负以十之八九!臣伏请圣裁决断!”
“,,,”
贾璟躬身吼着,整个朝堂上自从他喊出第一句之后,便是瞬间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包括林如海和上官仪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贾璟!
弹劾太后?!
这下就连宋清和吴逵任京礼等人都是无比震惊的看着贾璟,甚至在心里都给贾璟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小子是真敢说啊!
在诡异寂静的气氛中过了许久,永熙帝有些飘忽的声音才缓缓传来:“你说什么?”弈
贾璟视若无睹的继续高声回道:“当初举荐南安郡王担任宣府总兵一职的乃是太后,臣曾数次上奏请求太后收回成命,但是却还是无济于事,于是臣只能用拒绝在任免状上签字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贾璟拱手道:“敢问诸公!自我朝定鼎以来,五军都督府所有在职都督未曾全部签字的情况,也能调任一府总兵吗?”
这谁敢搭你的话?偷眼看着永熙帝的面色越来越淡漠,上官仪和林如海皆是无奈的摇头苦笑!
既然没人搭话,我贾璟可就主动找冤大头了,,,
贾璟双眼微眯,对着陈兴拱手道:“敢问陈公!您当时是兵部尚书,那么请问,南安郡王这个身份,合法合理吗?”
陈兴干咳了两声,只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心里都快把贾璟骂的狗血淋头了,却也只能是硬挺着道:“这个嘛,这个,,,呃,好像是不太和规矩的,但是,,,”
贾璟根本就不等陈兴扯犊子和自己掰扯干净,直接拉着陈兴就上了自己的贼船:“说的好!不和规矩的事情!也能算是正事吗?”弈
陈兴脸顿时就臭了下来,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下了。
贾璟拱手道:“我想再请问朝堂之上衮衮诸公!我朝太祖定鼎天下之时,立的最重要的一条规矩是什么?”
贾璟扫视着众人,跟他对视的无不是闪躲着眼神,心中直骂,你个倒霉催的作死可别拉上我!
贾璟冷笑一声,刚准备又点名,杨继盛便是主动站出来道:“宁侯有什么话就直说罢,说得对,百官自然站在你这边,说的不对,拉扯着我们也不过是诡辩。”
杨继盛好歹是要给朝廷百官留下几分体面,任由贾璟这样继续胡闹下去,朝廷体统何在?百官颜面何在?都被贾璟硬拉着做“忠臣”那以后面对贾璟还有什么脸提国朝体统?
贾璟更喜欢这样了!有杨继盛这句话,那就是表明了你贾璟只要说出道理来,我们就支持你,你别硬拉着我们!
因此贾璟便是心中更加兴奋的道:“好!焦山公这话我爱听!那咱们就说出道理来!”弈
林如海身边的宁直不由得一阵苦笑着低声道:“如海,你们家里这位侯爷,今天看来是要真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林如海摇头苦笑的时候,贾璟居然真的验证了宁直这句话,因为他说出了一句叫在座所有人甚至都捂着耳朵不敢听的话:“我朝太祖定鼎之时说的最重要的一句就是,后宫妇寺,不得干政!”
“大胆!”
“住口!”
“宁侯慎言!”
“璟哥儿休得胡言!”
这下就连林如海都是主动站出来喝止了贾璟,永熙帝的脸色更是阴沉似水,贾璟冷笑着道:“你们都不敢说!我就偏要说出来!这件事难道不是妇寺干政吗?”弈
任京礼狠狠的拉扯了贾璟的胳膊一下,沉声道:“先给陛下请罪!你说的太过了!没这么严重!”
妇寺干政,那不是明摆着指着永熙帝的鼻子骂他是个无能的昏君吗?大燕朝成了被女人和宦官掌控的王朝了?
当然肯定是没这么严重的,但是贾璟要是不往严重了说,怎么把指在自己脑袋上的刀转到太后身上去?
太后哎,论起来您可是我亲祖母,大孙子我身子板儿轻搁不住,您老人家可是德高望重,您就好好替我扛着这口黑锅罢!
自己都一不做二不休的弹劾太后了,还怕这个时候说点儿得罪永熙帝的话?闹得越大越好!让你们丫好好儿看看,这特么就是把老子逼到绝路的下场!谁特么也别觉得我好欺负!
欺负我,大家一块儿玩儿完!谁特么也别好!
因此贾璟不仅丝毫没有请罪的意思,相反直接跪下大声道:“臣!一片直言皆是丹心为国!昔日事小方才酿成今日事大!臣伏请陛下圣裁!”弈
众人正自齿冷之时,上面传来了永熙帝的一声嗤笑,众人顿时便是感觉浑身都打了个冷颤一般!
只听永熙帝用极其飘忽的声音轻声道:“那么,敢问宁国侯,是准备把朕的母后,大燕的太后如何问罪呢?”
任京礼悄悄的踢了贾璟一下,示意见好就收,你个王八犊子今天是非要吓死你岳父我是不是?
另外一边的另外一个岳父林如海也是有些担忧的看着贾璟,这件事他也不敢插手,更不能插手,不然本就关系敏感的两人会有逼宫之嫌!
贾璟今天还真的就非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了!在大家看到永熙帝这副表情都希望他能闭嘴的时候,他反而越要开口:“太后乃是国母,身份尊贵,但是国舅尚可代为领罪!另,大燕有今日之灾,皆是太后前言,此罪不可不昭示天下!臣!伏请太后下罪己诏!”
“吓!”
瞬间朝堂之上便是乱作一团,这下不管是之前看不惯贾璟的,还是和贾璟有仇的,现在几乎都是心中忍不住对贾璟树了个大拇指,论作死还得是你啊!弈
永熙帝更是直接当场勃然大怒怒吼着起身一镇纸便是砸到了贾璟的脑门上,瞬间便是鲜血如注!
永熙帝嘶吼咆哮着:“你怎么不叫朕下罪己诏!干脆朕直接退位让贤好了!那是太后!贾璟!你可还有一分孝心!!!”
贾璟毫不示弱的双手作揖,不顾脑门上迸流的鲜血染红了视线,毫不客气的回吼道:“臣之孝心,只为陛下!只为大燕!天地可鉴!虽死无悔!”
永熙帝气的都快笑出声来了,似乎浑身都在颤抖,指着贾璟道:“好,好啊,虽死无悔是罢,来啊!”
闻言林如海和任京礼以及开国元勋们瞬间便是跪了下来,就连戴权都是跪下求饶,永熙帝将御案上的奏折狠狠的丢了下去大骂道:“都反了?今日谁也拦不住朕!不然,朕岂为人子!”
“陛下!”
就在永熙帝准备发飙的时候,杨继盛居然主动站了出来,随后一震袍袖跪下昂扬道:“宁国侯无罪!臣等,伏请太后降罪己诏!”弈
杨继盛这样一做,顿时身后无数文官皆是出列跪在地上:“宁侯无罪!臣等伏请太后降罪己诏!”
“宁侯无罪!臣等伏请太后降罪己诏!”
有了贾璟和旧党做前锋,在场的官员除了新党和一些不愿意掺和进来的官员之外,几乎所有文武百官皆是齐刷刷的跪下,奉天殿内响彻着同一道声音:
“宁侯无罪!臣等伏请太后降罪己诏!”
永熙帝面色铁青的看着众人,随后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嘶吼:“不准!!!”
贾璟造势造到了一定程度就得挨打了,不然保不住永熙帝的威严,因此贾璟心中暗自叫了一声苦之后,面上更是激愤的膝行几步上前大吼道:“太后无罪,便是臣有罪!若果真如此,请陛下降罪!”
永熙帝一挥手:“好啊!好!左右锦衣卫!把这个混账给朕拖下去!鞭刑一百!”弈
纵然是有心理准备的贾璟此时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至于罢!鞭刑一百?!那我特么还有活路吗?!
七百八十六:鞭刑
“侯爷放心,我们兄弟那都是多少年的手艺了,一会儿保准教您没事儿人一样!”延
贾璟暗自咬牙切齿,你特么放屁!打一百鞭子,啥手法他特么也不可能一点儿事儿没有啊!
贾璟暗自咬牙,有些后悔不该把事情弄得这么绝,现在好了,连廷仗都没挨上!直接挨鞭子!
廷仗那是对贵人用的,因为刑不上大夫,在座的都是读书人和贵人,所以用廷仗给留几分面子,这才会有那么多人对挨廷仗趋之若鹜,明知道是挨打,还都当作荣耀看待的原因之一!
这种刑罚,不算刑罚,更像是对自己直言敢谏的嘉奖!
但是鞭刑那可就是两码事了,这就完全是羞辱人了,根本就是皇帝气坏了,就是要拿你出气!
一百鞭子,这不得活活把人打死啊,,,
两个锦衣卫看着贾璟面色惨白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去又不敢当着这位爷的面子笑出来,因为一百鞭子说实话,就是个笑话!延
真要惩罚贾璟,顶多是打个一二十鞭了不得了,一百鞭那就完全是吓唬人罢了。
在这红墙里面,连上刑那都是有规矩的!
二十鞭,就是顶了天的狠打给皇爷出出气算了,最好第二天还叫他能上班的那种。
五十鞭,那就是告诉锦衣卫,狠狠的往死里抽,抽个半死不拉活才好解恨!
两百鞭,那就是永熙帝暗示锦衣卫,打死这个王八蛋!朕给不了他罪名,但是又不想让这个王八蛋看到明天的太阳!
至于一百鞭,那就是纯笑话,,,就是表明了,打给外人看的,你们悠着点儿,让他看起来比较惨,实际上没事儿就行了。
因此两个锦衣卫心里明镜儿一样,对贾璟更是恭敬的差点儿没把用刑的板凳都用袖子擦干净了!延
贾璟知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了,因此便是一咬牙一跺脚便是将身上的蟒袍除了,往凳子上一趴:“来罢!”
俩人看着贾璟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不免对视一眼苦笑一声,随后另外一个便是上前趴在贾璟耳朵边轻声道:“侯爷,一会儿我们兄弟打到第五十多鞭的时候,您直接晕过去,然后我们送您去太医院,就完事儿了!”
贾璟听到这话,才稍微回过点儿神来,看向那个锦衣卫:“当真?”
锦衣卫连忙点头:“那还能有假?您踏实的把心放肚子里,小的保准叫您生龙活虎的出宫。”
贾璟微微蹙眉:“这,,,没什么妨碍罢?”
锦衣卫连忙道:“您最近别出门儿,老老实实的在家里歇歇,没人当回事儿!”
贾璟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那就来罢。”延
“呜!”
贾璟瞪大眼睛,转头看向方才那个锦衣卫,那个锦衣卫苦笑了一声:“爷,咱们要是这个力道都用不上,您身上挨完一百鞭连道血痕都没有这有点儿,,,”
有点儿太糊弄人了罢!
贾璟无奈的转过头来,只能是咬着牙往身后摆摆手道:“来来来!赶紧打完拉倒!”
“成,那得罪了,,,”
“啪!”
“呜!”延
,,,,
众所周知,贾璟受刑罚的时候,一向以硬汉形象示人,所以虽然疼的他满脑门子汗,但是他愣是一声没吭!
要知道虽然这两个锦衣卫手上用的是普通的鞭子,而不是锦衣卫那种带倒钩的鞭子,抽在身上虽然不会皮开肉绽,但是也肯定是不好受的!
但是贾璟硬生生的挺了下来,愣是一句求饶的话也没喊!
本身在这里被来来往往下朝上朝的人弄得就已经很丢脸了,贾璟咳干不出来那种嚎啕求饶的事情,,,
第一个来看贾璟的居然是吴逵,只是对着贾璟比了个大拇指就走了,宋清也瞥了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然后就是任京礼,无奈的上前轻轻拍了拍贾璟的肩膀道:“这件事我就不告诉玄儿了,你也别跟她说,省的她担心。”延
贾璟闻言只是冷笑着道:“我不说,她也有地方知道!你那个女儿,可比你想的本事通天的多了!”
任京礼闻言脸色臭臭的,贾璟冷笑着道:“少笑话我,别等着我晚上去求个安慰!要是一个激动提前叫你做外公,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任京礼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到贾璟身后接过锦衣卫身上的鞭子,贾璟见状顿时便是大急:“你干什,,,啊!”
任京礼狠狠的抽了两鞭子下去,顿时便是鲜血涌了出来,看的两个锦衣卫一阵吞咽唾沫。
任京礼笑着把鞭子丢还了回去,对贾璟道:“贤婿,我怕你这伤口糊弄不过去,给你填两道看着真点儿。”
贾璟脸都青了,只是对任京礼比了个中指,连话都说不出来,任京礼虽然不知道这手势是什么意思,却也大概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却也不在乎了,哈哈大笑着便是走了!
贾璟恨的一阵咬牙切齿,也只能是在心中愤愤的想着,打罢打罢,迟早你宝贝女儿都得换回来!延
贾璟想着便是对两个还在发呆的锦衣卫挥挥手道:“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打完我好走了!”
两个锦衣卫急忙的点头称是,只是心中还是啧啧称奇,都说这位爷是素来暴脾气不吃亏的主儿,怎么这叫韩国公抽了两鞭子却不生气?
他们俩哪知道贾璟和任京礼之间的关系?就算是自己岳丈,其实贾璟现在也早就已经在心中想好了怎么炮制任素玄了!最起码也得叫任素玄回去跟任京礼好好闹闹!
“你说你,何苦这样呢?最后不还是逃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林如海微笑着看着贾璟,贾璟苦笑着摇头道:“形势所迫,被陛下打,总比让那些王八蛋占我便宜强!想从我身上刮下来油?做梦!谁也别想欺负我!”
说着贾璟又有点儿怂的抹了抹鼻子小声补充道:“除了陛下,,,”
林如海莞尔一笑,随后看了看两个锦衣卫,两个锦衣卫便是急忙的做看天望地状,林如海这才蹲下对贾璟轻声笑道:“这件事,可是不好收尾。”延
贾璟笑道:“您就放心罢,我既然敢走到这一步,那就是早就想好了怎么收尾了!肯定是不能叫大家和陛下难看的!”
林如海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看了看贾璟后背的痕迹,轻声道:“还不知道玉儿要哭成什么样子,,,”
贾璟心里感慨,看看!还得是人家读过书的不一样!同样是老丈人,你看看那个习武的粗胚,和咱这文化人的就是不一样!
贾璟吸了吸鼻子无奈的笑道:“只能是尽量躲着点儿了,都在背面,咱们俩都不说,她应该也不知道。”
林如海闻言好笑的看着贾璟道:“你也太小看玉儿了,你今天闹得这么大动静,要是之前她还可能是不知道,现在,,,八成现在就已经在家里哭上了!”
贾璟面色一苦,林如海不免幸灾乐祸的对贾璟道:“我回去看看玉儿,你啊,自求多福罢。”
说着便是起身扬长而去,只留下贾璟满脑门子烂账,颦儿要是能知道,玄儿没理由不知道,宝钗最近听说在承毅伯府也是混的风生水起,估计也知道了。延
贾璟有些头疼的把脑袋埋在了凳子上,别人倒是好说,就唯独颦儿,昨儿晚上的事情还没说开呢,今儿又带了满身伤回去,这回去不得被眼泪给淹死啊!
想到这里,贾璟就恨不得两个人真的下手重一点让自己晕死过去才好呢,,,
远处站在奉天殿门口的杨继盛默默的看着贾璟受刑,身边的一个中年官员见状便是轻声的道:“恩师,咱们为什么要帮贾璟?”
杨继盛看了那个人一眼,还是看着贾璟道:“我们什么时候帮贾璟了?”
那人闻言张了张口,杨继盛轻声道:“你要清楚,我们是在维持规矩,不是为了帮贾璟,知道了吗?”
那个中年人闻言点了点头,但是随后便是有些担忧的道:“但是今天闹得这么大,恩师,我想这件事恐怕不会这么草草收尾。”
杨继盛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迈步走了下去,这才继续说道:“陛下上次因为这件事,未必没有埋怨太后的意思,所以贾璟这个小子今天做这些,是一步险棋,却也是一步走到了陛下心里面的棋。”延
那个中年官员闻言眼睛微动:“您的意思是,,,”
杨继盛抬起头又看了一眼贾璟道:“每个人能够达到他的成就都不是靠单纯的运气和家世的,贾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不是只靠着阿谀奉承。”
“你别看他现在挨打挨的欢,现在打在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未来都会变成皇帝对他的补偿,今天的一切你以为都是按照贾璟的安排走的?或许一开始是,但是到了后来,不过是君臣二人心照不宣的戏罢了。”
中年官员一脸的若有所思,杨继盛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一切都恰到好处,都能够按照陛下的心思完美的收敛,这,才是真正的简在帝心!”
说着便是转头离去了,只留下中年男子看着贾璟趴在那里有些狼狈的身影,如果说之前还是和大多数官员一样带着嘲笑看戏的心态的话,现在那个官员只有满脸崇拜的复杂心绪,,,
“侯爷,这边请,,,哎呦!您可慢着点儿!”
贾璟只感觉自己后背火辣辣的没有一块儿好肉了,毕竟是五十多鞭,就算是刻意没有往死打,也是够贾璟喝一壶的了!延
戴权连忙想要上前搀扶,贾璟却是一把推开了他:“你给我滚蛋,你不动还好,你这么一来,我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断了!离我远点儿!”
戴权闻言干笑着后退了几步:“那您,还能自己走吗?”
贾璟瞪了他一眼:“又没打到下面,就是后背有点儿疼罢了,我什么苦没吃过?还会惧怕区区这点儿疼痛?嘶!”
戴权苦笑着摇摇头道:“侯爷还是赶紧进去罢,陛下还等着您呢。”
贾璟叹了口气,嘟囔着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要见自己,自己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赶紧叫我回去休息,,,
贾璟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永熙帝正在处理奏折,听到动静撇了一眼贾璟,贾璟见永熙帝没有要免了自己的礼的意思,只能是硬着头皮跪下呲牙咧嘴的问好请安。
永熙帝又写了两笔,这才放下毛笔站起身:“起来罢。”延
贾璟强撑着要起身,永熙帝正在向着一边的偏殿走去洗手,见状不由得嗤笑一声,挥挥手,后面几个小太监上前,这才贾璟贾璟搀扶了起来。
永熙帝一面洗着手一面道:“你小子,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首辅他们刚走,你猜他们怎么评价你的。”
贾璟闻言撇撇嘴道:“肯定没好话。”
永熙帝看了他一眼,伸手结果戴权递过来的毛巾,向着一旁的炕上走去,一面擦着手一面道:“你今天这一招,连内阁的几位大学士都被你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你真厉害啊!”
贾璟闻言干笑了两声道:“这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嘛,,,再说了!臣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臣只不过是把实话说出来了而已嘛!”
永熙帝坐在炕上,伸手拿过一旁的奏折又是看了起来道:“你还敢说!就算是实话,,,”
永熙帝看了看四周,干咳了一声:“那是你该说的话吗?那是圣母,真生起气来,朕都得跪在地上请安!”延
贾璟撇了撇嘴,永熙帝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你也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件事瞒不住的,更何况你还想拿国舅开刀,,,”
永熙帝说着轻声道:“太后最看重这个兄弟了,你一而再再而三撩拨太后凤羽,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贾璟无奈的摊手道:“反正太后不会弄死我,我知道她老人家的,大事从不糊涂。”
这副反正我躺平了,你要杀要剐随便罢的无赖样子,逗得永熙帝没忍住居然嘴角弯了弯,瞪了贾璟一眼之后道:“那也不能叫太后给你扛锅!”
贾璟撇撇嘴不说话了,永熙帝沉声道:“朕没给你开玩笑,太后那是一朝圣母,国体之重!不能让你这么埋汰,想办法把太后摘出来!不让她老人家就让你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识大体顾大局!”
贾璟本来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怎么把太后摘出来!毕竟他也清楚太后什么身份,总不能真这么扛起来后宫干政的罪名,不然老太太估计死了都不能瞑目!
永熙帝也没什么正事了,便是对贾璟道:“吃饭了没有?”贾璟摇了摇头,但是紧跟着又急忙道:“臣还是出去吃好了。”延
永熙帝奇怪的看了贾璟一眼道:“出去吃干什么?跟我随便用点儿算了。”
贾璟想了想觉得也行,于是便应了下来,永熙帝指了指炕桌对面,贾璟便是大大咧咧的坐了过去,永熙帝瞥了一眼也没当回事儿,随后便是叫戴权传了饭。
贾璟呲牙咧嘴的揉着后背,永熙帝问道:“你跟韩国公家的那个丫头,相处的怎么样?”
贾璟眨巴了一下眼睛道:“还行。”永熙帝笑着哼了一声翻了翻奏折:“还行到大半夜的跑到碧云寺?”
贾璟一愣,无奈的看着永熙帝:“您们怎么都这样啊?小年轻出去一块儿玩玩,哦你们也要知道?”
永熙帝没好气的瞪了贾璟一眼:“你当朕愿意知道你的那点儿破事儿?韩国公跟朕念叨的,说你把人家姑娘带坏了!”
贾璟撇了撇嘴:“还不知道是谁把谁带坏的呢,,,”延
永熙帝脸色一黑:“说你你就听着!哪儿那么多话!”
贾璟便是不说话了,永熙帝轻哼了一声:“忙完了宣府的事情,就定亲罢,省的你还惦记着。”
贾璟闻言顿时就是吓了一跳:“这么快?”
永熙帝闻言抬起头眼神有些不善的看着贾璟:“那不然你想什么时候定亲?都十七八的岁数了!朕在你这个岁数,孩子都生了不知道多少个了!”
贾璟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古代还能被逼婚,只能是头疼的点头称是,有些发愁该怎么把黛玉的事情跟永熙帝说,,,
没一会儿饭菜都是上齐了,永熙帝算是世上最节俭的皇帝了,就是很简单的大米饭,然后六道菜一大碗汤。
贾璟主动爬下来用盛好了饭,递给永熙帝,永熙帝这才放下了奏折,摘下了夹在鼻子上的玳瑁眼镜,接过贾璟递过来的饭看了一眼。延
贾璟刚要给自己盛,永熙帝却是摆摆手,用筷子把自己碗里的大多数米饭拨到了贾璟碗里:“朕吃不完,给你分分。”
贾璟闻言一愣,看着永熙帝碗里只剩一口的米饭有些发懵:“这,陛下,您现在一碗饭都吃不完啊?”
永熙帝没当回事儿,夹了口菜:“早就吃不完了。”
七百八十七:君父臣子
贾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只是陡然之间鼻头一酸,从小腹升起了一股子酸涩的感觉,直冲鼻腔!汯
贾璟没说什么,默默的给自己添了饭,坐在永熙帝对面,低着脑袋扒着碗里的饭,只是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吸鼻子的声音。
永熙帝一愣,抬起头一看,贾璟虽然极力掩饰的低着头,但是两滴水珠掉在碗里永熙帝还是看清了的!
永熙帝一想,便知道贾璟是伤心于自己老了,一碗饭都吃不完,心中感叹的同时也不免升起了一股子暖流,但是面上却是越发的难看!
永熙帝筷子在桌子上一敲,没好气的斥骂道:“少跟朕面前惺惺作态!要哭滚出去哭够了再进来!”
贾璟闻言用袖子抹了抹脸,嘴硬的道:“谁哭了?战场上千军万马我都没哭过!”
永熙帝似笑非笑的哼哼了两声:“那碗里那点儿水,是你自己给自己加的餐?”
贾璟张了张嘴:“后背疼的!疼还不许人哭了?”汯
永熙帝摇了摇头:“谁能长生不老总活着?终究都是有要老的那天,朕也是一样的!”
贾璟低着脑袋不说话,永熙帝叹了口气便继续吃饭道:“不过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事,总不会真的就这么放心的把大燕交到你们这帮废物手里!”
贾璟撇了撇嘴没说话,永熙帝看贾璟的样子轻哼了一声,两人无言的吃着饭,因为有贾璟的侍候,所以戴权便得以站在门外,不用侍候永熙帝吃法。
戴权听到里面没动静了,便是悄悄的转头看去,便见贾璟和永熙帝都是埋着脑袋吃饭。
贾璟和永熙帝在很多地方反而要比那些皇子还要像,比如一些小习惯,再比如两人都是有着李氏皇族特有的丹凤眼薄嘴唇,其他几个皇子都是比较肖母的,反而是没有这些相貌特点。
所以此时气氛居然有几分温馨之感,戴权不由得欣慰的笑了笑,侯爷要是能经常进宫吃饭,兴许陛下还能多用些饭!
一时用完了饭,永熙帝果然比平常多吃了一点,难免的有些撑了,于是两个人便是擦完手之后坐在炕上相对喝茶。汯
永熙帝轻声道:“宣府的事情,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赵籍这个人,颇有才干,他能够争取到的,应该是大燕能够接受的了的,估计过两天就会传回来。”
永熙帝说着看向贾璟:“你觉得安达会提什么条件?”贾璟撇了撇嘴道:“不外乎是要些钱财货物之类的东西罢了,要是想要的更多,那是痴心妄想!”
永熙帝点了点头,但是双眼却是微微眯起,随后才对贾璟道:“倒也未必,或许人家真的有几分不一样的心思呢,,,”
贾璟闻言有些奇怪的看着永熙帝:“您的意思是?”永熙帝把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子上道:“朕记得,南安郡王家里,还有个没出阁的妹子是罢?”
贾璟闻言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顿时开始有些不踏实的点了点头道:“是,倒是是,岁数稍微有些大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出阁,,,都得有二十岁了罢。”
这年头勋贵人家二十岁不嫁人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南安郡王的妹子,倒也不愁嫁,想来是在家里比较受宠爱,所以舍不得早早出阁。
永熙帝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对似乎是有些不安的贾璟道:“你出去做事罢,剩下的备倭军的筹建也不能疏忽,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汯
谁也不知道鞑靼到底会不会真的和大燕撕破脸,所以虽然准备议和了,但是军备方面的事情同样也不能疏忽。
永熙帝嘱咐了贾璟一句之后,便是也要开始下午的忙碌了,所以贾璟自然也就先出宫了。
站在宫门外,贾璟心中不由得一阵忐忑,刚才倒是没觉得什么,现在事到眼前了,贾璟当然开始发愁了!
任素玄倒是无所谓,反正暂时也看不到,也有任京礼却安慰呢,但是黛玉自己可是回去之后就马上要面对的!
这要是回去,满屋的娘们儿一起落下泪来,还不得用眼泪把自己给淹死!贾璟想到这个画面就开始头皮发麻!
但是没办法,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
但是当贾璟小心翼翼的走进荣庆堂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了,,,汯
堂下摆着两张桌子,一张上面坐着贾母薛姨妈黛玉鸳鸯,另一张则是探春惜春宝钗和李纨,众人正自玩叶子牌玩的起劲!
贾璟看了看身后,又挠了挠脑袋,方才明明通报了侯爷来了,结果满堂的女人们还是自顾自的玩着,根本没人在乎他,,,
好在王夫人邢夫人凤姐儿并迎春没有玩,坐在一旁看热闹,所以看到贾璟进来了,便是都站了起来。
贾璟上前问好,三人这才落座,贾璟便也坐在了黛玉和贾母的中间,好奇的看着两个人玩叶子牌:“打的什么?斗虎还是默和?”
黛玉笑着道:“打的马吊,你起开,别跟我说话,我都快输了!”
说着推了贾璟一下,贾璟有些无语的往后退了退,他不会玩牌,前世今生都不会,应该是因为他对数学比较厌恶的原因,另外对博彩之类的东西也不是特别喜欢,所以他只是知道怎么玩,但是并玩不好,也不爱玩。
叶子牌就是这个时候的一种类似扑克牌一样的东西,几乎已经是扑克的前身了,后来经由马可波罗带回欧洲,才出现了很多现代玩法。汯
而此时在中国内部叶子牌也不是全然没有发展的,已经发展出了好几种玩法,贾璟说的只是叶子牌中的几种玩法。
其中默和牌最简单,马吊牌最难,默和牌进一步发展,便是咱们现在的国粹,麻将了,,,
而此时比较受欢迎的也是默和牌和碰和牌这两种比较简单的玩法,马吊的难度和要求太高了,反倒是玩的人不多。
这种玩法最盛行的时候是在明朝,当时的士大夫对马吊十分痴迷,甚至是有不少人还抨击“明亡,实亡于马吊”(明朝真是啥都能亡了),,,
而此时虽然娱乐方式众多,但是叶子牌仍旧是风靡至今的棋牌游戏,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市井百姓,几乎人人都会玩!
黛玉作为也是公府长大的小姐,会玩叶子牌简直就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所以这个时候就算是面对薛姨妈贾母这些赌场老手也是不甘示弱!
终于在黛玉的一声欢呼声中愉快的结束了战斗,贾璟见状便是笑道:“你怎么也玩上这物事了?”汯
黛玉瞥了贾璟一眼没说话,王熙凤便在一边笑着道:“这话说的,许你们爷们儿出去玩那些,还不许我们娘们儿的在里面玩这些了?”
贾璟闻言剑眉微挑,众人却是都大笑了起来,贾璟也不搭理王熙凤,只当她被贾琏刺激的魔怔了,继续对黛玉试探性的道:“姑丈来过了没有?”
黛玉笑着摸牌道:“来过了。”随后才看了一眼贾璟笑道:“又挨打了?”
贾璟一愣,看着黛玉如此平和的样子,不免有些发怔的点点头:“啊,,,啊。”
黛玉笑着撇了撇嘴道:“你啊你啊,说了多少次了,还是这样,是不是还想着我们替你发愁?真替你落泪,才不值当!我们现在只玩我们自己的,谁管你外面的事儿!”
贾璟挠了挠脑袋,贾母笑着对贾璟道:“玉儿这么想才是好的,原来的时候,你们祖宗虽不像你,经常挨着劳什子顽意儿,那也是经常出去放兵跑马的,我要是回回都哭的死去活来的,烦也烦死了!”
说着贾母便是对黛玉笑道:“咱们武勋家里的娘们儿,原该是这样的!要是回回都跟个小娘子似的哭的死去活来的,这一大家子可指着谁去啊!”汯
王夫人薛姨妈皆是点头称是,又是不免对贾母一阵敬仰赞叹,黛玉也是笑着点头称受教了。
反倒是凤姐儿,闻言故意装作疑惑的样子对贾母道:“老太太可是老糊涂了不是?人家林妹妹是正经的诗书之家清贵的很,那是什么武勋啊?老太太还是岁数大了!”
众人闻言都是大笑了起来,笑的黛玉脸色愈发的红润,贾母这么一说,大家都没在意,就算是在意了,知道是贾母已经把这个外孙女儿当成孙媳妇对待了,却也不会主动提出来!
偏偏这个凤姐儿可恶!非得把事情挑明了了!这下果然便是恼了黛玉,对凤姐儿便是啐了一口道:“去!赶紧忙你的就是了!往常总说自己忙,怎么现在却有闲工夫站在我们这儿看着我们玩了?可见还是不够忙,还有闲心扯老婆舌呢!”
黛玉越这样急,越是逗得众人大笑不止,黛玉瞥了一眼贾璟,见他也是笑着看着她,便是忍不住狠狠的横了他一眼,你还笑呢!都是因为你!
贾母怕逗坏了黛玉,因此便是笑着主动骂凤姐儿:“你自己多嘴多舌,倒是还赖上我了!真是越来越没个样子,都敢说我是老糊涂了!”
众人都是笑着,正在这个时候,前面却是突然急匆匆的传来消息:“不好了!不好了!”汯
贾母闻言便是脸色瞬间下来了,当即一拍桌子:“什么不好了!哪个烂了嘴的!这都好好儿着呢她跑来嚎丧!拉下去掌嘴!”
只这么一句,满堂上顿时便是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凤姐儿更是面色严肃的急匆匆的便出去查看情况!
贾璟看了看黛玉又看了看宝钗,见二人都是有些艳羡和学习的看着贾母,贾璟也不由得一阵啧啧称奇,贾母作为一个内宅的管理者来说,的确是已经是世间一流的水准了!
毕竟是老荣国公的夫人,正儿八经的荣国太夫人,一品国公诰命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就这气魄,就够颦儿,呃,就够王熙凤学一辈子了!
贾璟笑着对面色阴沉的贾母道:“没准儿是前面出了什么事儿,您老兴致这么高,没必要因为一两个不会说话的奴才这样不是。”
这样说着,贾母方才脸色好转了一些,对黛玉等姊妹们道:“你们也是记得,管家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原因,就算是一句话说的不对,该罚就得罚!尤其是玉儿这样心软的!”
贾母对黛玉慈祥的谆谆教诲道:“你素来是个面冷心热的,我知你脾气秉性,不好罚人,人说两句,便是心里软了,偏生是这样的脾性,才更要改过来!”汯
黛玉闻言有些害羞,贾母便是道:“你别道我与你说笑,你不知这些婆子丫头们的厉害,你若是让了三分,她们竟要欺你七分过去!若是一时没立起威来,日后再想辖制她们可就难了!”
黛玉暗自点头称是,眼神却是瞟了一眼贾璟,贾璟见状便是笑着道:“再没有这样的,放心好了。”
黛玉脸色一红,便是啐了他一口:“你家有没有的,与我何干?犯不上和我说!”
众人见状都是笑,贾母也是笑着瞪了一眼贾璟道:“没你的事儿!娘们儿里的内宅事,你爷们儿不懂,就更要少插手!我年轻那会儿,老国公从来就没关过内宅事,都是放心的交给我!一时你们男人不懂,更是坏了夫人的大事!”
贾璟双手做投降状连连称是,还对黛玉道:“都是老祖宗的金玉良言,你要好好听好好学。”
黛玉闻言瞪了贾璟一眼,却是没说话,贾母笑着对贾璟道:“我虽知你是个方正懂规矩的,可是这有些事,还是能叫娘们儿自己处理的好!”
贾璟闻言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的确是家事很多时候反而是男人不好随便插手,不闹的太大,男人插手内宅事,反而是坏事。汯
一旁的湘云笑嘻嘻的道:“林姐姐性子软,要是有宝姐姐搭配着干活儿才是好了!林姐姐唱白脸,宝姐姐唱红脸!”
一番话说的坐在一旁的宝钗顿时红了脸,便是轻轻拍了拍湘云的小脑袋瓜道:“去!小孩子话都说不好!”
说着瞥了一眼贾璟,贾璟对湘云比了个大拇指:“好妹妹!还是云儿心疼哥哥!”
众人见状都是大笑了起来,只有黛玉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璟和脸色愈发红润的宝钗。
贾母笑着拍了贾璟一下:“你姨妈还在这儿呢,净胡说!一会儿你姨妈恼了你看你怎么办!”
薛姨妈哪里会恼,还把不的这样呢!所以连忙笑道:“她们姊妹们胡闹顽笑罢了,哪里会恼,我们小时候在家,未尝没有兄弟姊妹们乱说这些的。”
贾母也是点头称是笑着,众人都是没有当回事儿。汯
正在这个时候,便见贾环和王熙凤面色严肃的走了进来,贾母这才察觉到似乎是真的有点儿不对劲儿了,一时贾环上来见礼,贾璟便是笑着拉着他说了两句:“恩科准备的怎么样了?”
贾环连忙恭敬的表示该准备好的都准备好了,最近也经常在梨香院学习林如海之前的一些文章。
贾璟点头鼓励了他两句,贾母便是有些按捺不住了,连忙打断贾璟的话白了他一眼问贾环和凤姐儿道:“怎么了?”
凤姐儿刚要开口,却是面色一动,看向了贾环,贾环见状便是沉默了片刻之后便是无奈的叹息道:“前面老爷要打宝玉,恰好我和姑丈都在旁边,所以姑丈一时拦下来了,只是看着还是拦不住,这才叫我来后面请老太太们去前面劝劝老爷。”
“什么?!”
贾环的话音未落,便见王夫人和贾母都是惊叫出声,王夫人更是当场又气又急道:“怎么现在才说出来!”
贾环微微低了低头,没说什么,王夫人急匆匆的站起来,惶急的便是朝着前面去了!汯
贾母也是无奈的拍着大腿:“这又是要干什么啊这是!我这一天天的,,,你也赶紧去!”
贾母看到贾璟一脸看戏的模样便是气的不行,贾璟好笑的摊摊手道:“我去了能怎么样?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啊!”
贾母闻言张了张嘴,头疼无比的道:“你们可让我过两天安生日子罢!这好好儿的怎么又这样了!”
黛玉偷偷扯了扯贾璟的衣袖,贾璟这才无奈的起身道:“成罢,那咱们就一块儿过去看看,咱们贾家的大宝贝儿又惹什么事儿了!”
这话说的贾家姐妹们都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连贾母都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众人便是向着前面走去了,果然一到荣禧堂,便听见里面一阵喧闹!
却原来是贾政叫人打宝玉,林如海一时拦不住,那小厮掌板却也不敢打的太狠,贾政见状便是亲自夺过板子狠打了三四十板!
一众门客原本和林如海的态度是一样的,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他们没道理阻拦,给两下就给两下了,只是越看越不对!汯
哪有这么打的?再这么打下去非得给人打出事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