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成吉思汗的银扳指！
深夜—中军大帐内，秦锋和乌云琪琪格相对而坐，正在吃饺子。
为何吃饺子呢？
因为过年了！
没错，今天是崇祯七年—十二月三十日，除夕夜！
按照习俗，这一天，要贴春联、贴门神、挂灯笼、燃放爆竹、祭祀祖先……还要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全家人围坐一起，高高兴兴的大吃一顿，而后一起守岁！
以上这些，皇宫有、官府有、民间有……唯独天威军大营中没有。
没办法，征战期间，一切从简，连过年都不例外！
大年三十晚上，天威军大营中没有一点过年的迹象，将士们各司其职，该巡逻的巡逻、该守夜的守夜、该换岗的换岗，与平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晚饭丰盛了一些，有菜、有肉、有饺子，没有酒！
军中规定：若无特殊情况，任何人不得随意饮酒，违者军法从事——杀！
这条军规，连秦锋都要遵守，和琪琪格一起吃饺子的时候，喝的不是酒，而是饺子汤。
……
“将军大人，我们蒙古人同样过年，不同的是，你们汉人叫除夕夜，我们蒙古人叫毕图恩！”
“毕图恩？”
“没错，翻译成汉语就是团圆之日的意思，而且按照我们蒙古人的习俗，团圆之日的时候，亲朋好友之间要互送礼物的。
琪琪格准备了一件礼物，送给将军大人，希望将军大人喜欢！”
说话间，乌云琪琪格从怀中掏出一个三寸见方、纯金材质、上镶青、红、黄、白、黑五枚宝石的精美小盒子，放到了秦锋面前。
盒子都是纯金镶宝石的，里面的东西一定更加珍贵了，会是什么东西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秦锋打开了小盒子，结果里面放着一枚银扳指，材质一般、工艺一般，上面刻着一些简单的线条，组成了一副苍狼望月图案，除此别无他物，而且已经包浆了，说明被很多人佩戴、把玩过！
珍贵的黄金宝盒里面竟然装着一枚普通的银扳指，还是旧的，这做何解释，恶作剧吗？
乌云琪琪格性格稳重，从不搞恶作剧，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枚银扳指本身价值不高，因为具有某种特殊意义，使其变成了稀世珍宝！
而让一件普通东西变成稀世珍宝，必定与人有关，而且是大名鼎鼎之人！
“琪琪格，这枚银扳指的原主人非同凡响吧？”
“将军大人真是聪明绝顶，一下就猜到了！”
“说吧，银扳指的原主人是谁？”
“是太祖皇帝！”
“太祖皇帝，那一朝的太祖皇帝……哦，你是蒙古人，你们蒙古人的太祖皇帝是……成吉思汗……嘶……这是成吉思汗的那枚银扳指！”
……
成吉思汗—铁木真的父亲叫也速该，是蒙古乞颜部的首领，弓马超群、骁勇善战，让周围各个部落望而生畏！
可惜的是，一代草原豪杰，尚未大展宏图，便被阴险的塔塔尔人用毒酒毒死了，那一年，铁木真只有九岁。
后来铁木真长大成人，当上了部落首领，担心自己步父亲的后尘，于是命部落中的工匠打制了一枚纯银扳指，戴在自己的大拇指上。
一是打仗的时候，可以用来挽弓搭箭，射杀敌人！
二是每次喝酒的时候，都会用手指沾一点酒水，悄悄涂抹在银扳指上，如果没有变色，才会放心饮用，如果扳指变黑了，说明有毒，坚决不能喝。
靠着这一招，铁木真多次躲过敌人的暗害，最终打败各个部落、统一草原，成为了成吉思汗！
那枚银扳指，成吉思汗戴了一辈子，之后在蒙古历任大汗、皇帝的手中流传，其意义和重要性，就跟蒙古人的传国玉玺差不多。
这件事情，在《蒙古秘史》、《元史》中都有明确记载，故而秦锋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成吉思汗留下的银扳指竟然在乌云琪琪格手中。
更没想到乌云琪琪格会将银扳指送给自己，这件礼物未免太贵重了，不能要，坚决不能要。
想到这里，秦锋将银扳指放回盒子里，又推到了乌云琪琪格面前。
“将军大人不喜欢这件礼物？”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用来射箭的扳指，那就是征战四方、天下无敌的象征，只要是真男人，就没有不喜欢的，本将军岂能例外！”
“既然喜欢，为何不收下呢？”
“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是你们黄金家族的圣物，具有非凡的意义，还是由你们黄金家族的子孙负责保管最合适了！”
“呵呵，这枚银扳指就和皇图霸业一样，不归一家一姓所有，而归盖世豪杰所有，当今天下，可称盖世豪杰的，非将军大人莫属，还望莫要推辞了！”
说话间，乌云琪琪格拿起那枚银扳指，亲自戴在了秦锋的左手大拇指上，结果大小刚好合适，就像是量身打制的一般！
这一次，秦锋没有拒绝，没办法，太喜欢了。
不过嘛，乌云琪琪格是个非常有头脑的女人，不会将黄金家族的圣物白白送给自己，其中必有深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呜……呜！”
“轰……轰！”
是何深意呢，正要好好思索一下，大营周围突然响起了示警的号角声，接着又响起了枪炮声和喊杀声。
秦锋明白，肯定是女真、蒙古联军前来偷袭了，而且从嘹亮的喊杀声中可以判断出，来的人数不少。
厮杀之事，不可怠慢。
立刻一跃而起，在乌云琪琪格的帮助下穿戴好盔甲，而后提着逆鳞宝刀，带着一队亲兵上了壁垒，聚拢目光、观察情况。
只见数万女真兵、蒙古兵，高举着火把，正向自己一方的壁垒猛攻，喊杀声惊天动地！
自己一方的将士们，过年期间并未松懈，迅速用火炮、抬枪、火铳、弓箭……进行反击，牢牢的守住了壁垒。
半个时辰之后，眼见占不到任何便宜，女真、蒙古联军无奈退走了。
……………
二更时分，联军大营—中军大帐内，刚刚回来的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正和几名心腹将领谈论刚才的战事。
“原以为着，天威军那边忙着过年，今晚的防守肯定会松懈一些，咱们趁机出兵偷袭，十有**能攻下天威军的壁垒！”
“没有想到，大年三十晚上，天威军那边依旧时刻警惕着，咱们的前锋人马刚刚靠近壁垒就被发现了，结果一场厮杀下来，什么便宜都没占到，还死伤了不少将士！”
“刚才看的清楚，双方刚一开战，秦锋的将旗就出现在壁垒上，说明其本人在亲自督战！
为将者都这般警惕，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松懈了，这个秦锋，真是咱们的大敌、强敌啊！”
“休要涨他人的锐气，灭自己的威风，今晚出兵偷袭，虽然没占到什么便宜，却并非全无收获，起码接到了几只信箭，快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重要情报！”
“好，打开看看！”
说话间，一名女真将领取出三支狼牙箭，放在了桌案上。
而后众人一起动手，用匕首将箭杆劈开，结果每一支箭杆里面都藏着一封秘信。
三支暗藏秘信的狼牙箭从何而来？
从天威军的壁垒上射过来的！
什么人射过来的？
细作！
天威军中有女真、蒙古联军的细作？
没错！
最近一段时间，秦锋和乌云琪琪格利用高官厚禄和真金白银，策反了许多原属于察哈尔部的将士，这让济尔哈朗非常气愤。
气愤之余，又想出了一条计策：就是趁机安插细作，窃取天威军那边的情报！
于是乎，济尔哈朗从原属于察哈尔部的将士当中，挑选出十几个头脑精明、做事稳重的，让他们假意投奔到天威军那边，实则充当细作、窃取情报！
用原属于察哈尔部的将士充当细作，不怕这些人假戏真做，真的叛变吗？
不怕！
济尔哈朗想到了这一点，并做了防备：
挑出来的十几名将士都是有家眷的，且是非常顾家之人，而这些将士们的家眷，都安置在后方的草原上。
济尔哈朗明确告诉这些人，谁敢叛变，就将谁的家眷全部杀掉，而且是用最残酷的手段虐杀！
相反的，只要忠心耿耿的充当细作，窃取到重要情报，就会给予重赏，官职、金银、牲畜、美女……应有尽有！
威逼利诱，双管齐下，这些细作们基本上就不会叛变了。
刚才交锋的时候，乌云琪琪格率领一部分蒙古兵参战了，细作们就混在其中，趁着混乱之际，将藏有秘信的狼牙箭射了过来，并按照约定好的，都射在了几面醒目的红色牙旗上面。
回到大营之后，济尔哈朗再命心腹人将几只狼牙箭收集起来，查看里面的秘信内容。
什么内容呢？
三封秘信，全都写着同一内容：特日格已初步获取信任，并被加封为千夫长，赏赐白银一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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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石油是什么东西？
之前秦锋和乌云琪琪格对各部落的蒙古将士们开出的条件是：空手前来投奔的，原来是什么官职，继续担任什么官职，待遇不变，并赏赐一定数量的银两。
若能杀死一个或数个女真人，并携带人头做为觐见礼，就可以得到格外奖赏，杀死的女真人的官职越高，得到的奖赏就越丰厚！
济尔哈朗不可能为了安排细作，而杀掉某个女真高级将领。
因此前期派过去的十几名细作，都是提着战死的普通女真兵的人头做为觐见礼，结果只得到了一般的赏赐，并没能获得高级官职和高度信任。
没有获得高级官职和高度信任，就没法弄到重要情报，就没法打秦锋和败天威军。
对此，济尔哈朗非常焦急！
正焦急的时候，大营内出了一件事：镶黄旗的甲喇章京—索海突然犯了严重的心绞痛病，来不及找随军郎中救治，就一命呜呼了。
人已经死了，尸体直接埋掉未免可惜，不如废物利用一下，为女真汗国的霸业做贡献。
于是乎，济尔哈朗命人割下索海的人头，交给了新挑选出来的细作—特日格，让其前去投奔秦锋和乌云琪琪格，以便获得高级官职和高度信任。
现如今，细作们送来了情报：特日格被加封为千夫长，还获得了一万两赏银，说明计划成功了……大帐内的女真将领们立刻欢呼起来。
“太好了，特日格受封千夫长，并取得了信任，如此一来，就能探查到天威军的重要情报了。
探查到重要情报，再传递回来，那样咱们就能料敌于先，最终打败这个强敌了！”
“说得对，打败天威军，指日可待了！”
“多亏了索海的人头，等打败天威军之后，咱们要好好祭奠一番才行，多上几柱香，要是能生擒秦锋，在索海的坟前举行牵羊礼，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主意好，到时候，把秦锋的衣服扒掉，让他披上血淋淋的羊皮，围着索海的坟跪爬几十圈，咱们在旁边好好乐一乐，哈哈！”
……
在场的女真将领们皆是喜笑颜开，说着各种大话，甚至幻想起了胜利后的庆祝方式！
只有济尔哈朗没有笑，反而皱着眉、冷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女真将领们见状，立刻都不敢笑了，同时面面相觑，全都摸不着头脑！
最后一名镶蓝旗的将领壮起胆子，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主子，您不高兴吗？”
“哼，现在高兴，未免太早了一点！”
“主子的意思是？”
“秦锋比千年狐狸还要狡猾，乌云琪琪格亦是足智多谋之人，特日格是否真的骗过了二人，尚未可知啊！
没准二人已经看出了破绽，没有当场戳穿，而是要将计就计，引咱们进入圈套中，这完全有可能啊！”
“啊，主子，这该如何是好？”
“没别的办法，只能耐心等待着，未来一段时间里，如果特日格能送出又精确、又重要的情报，那就说明真的成功了。
相反的，如果送不出情报，或者送出的情报不重要、不准确，那就是失败了，咱们就要另想破敌之计了！”
“主子英明，确是这个道理！”
……
一众女真将领们心悦诚服，认为济尔哈朗说的非常有道理，故而不敢再大言不惭了，全都变的谨慎起来。
接下来，耐心等待。
结果两天之后，就等来了特日格用箭支送出的第一份情报，其主要内容是：从几名天威军将领那里探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承安贝勒—硕托率领四千多人马偷袭花马池，结果在八岔岭—野熊沟遭到了天威军—董天豹部的伏击，全军覆没，硕托本人被乱枪打死。
与此同时，克勤贝勒—岳托率领人马，连续袭取了宁夏镇境内的安定、永清、兴武、清水四座重要军堡，歼灭明军一万多人，并缴获了大量的金银、牲畜、粮食……目前正在返程中。
……
三天之后，岳托的信使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回到了大营中，带回来的消息和特日格提供的消息一模一样。
……
紧接着，特日格又送回了第二份情报：鉴于目前形势，秦锋决定改变战术，转守为攻！
具体办法是：等女真、蒙古联军攻打壁垒之时，安排一支精锐骑兵，突然从壁垒内杀出来，直取在阵前指挥的济尔哈朗，来一个擒贼先擒王，而后全军齐出，趁乱取胜！
看完情报之后，济尔哈朗立刻加强了身边的守护兵力。
第二天，女真、蒙古联军再次攻打天威军的壁垒，战况激烈之时，壁垒的大门突然打开。从中杀出一支精锐骑兵，直取济尔哈朗的大纛旗。
因为事先有准备，这支精锐骑兵没能冲击成功，无奈退了回去。
连续送出两份情报，全都又重要、又准确，如此一来，基本上可以证明，特日格卧底成功了。
女真将领们再次高兴的欢呼起来，这一次，就连济尔哈朗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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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午夜时分，联军大营—中军大帐内，济尔哈朗正在灯火下观看特日格送来的第三份情报。
情报分为两条：其一，前天晚上，一支来自白城子的运输队进入了天威军大营中。
运输队由几百峰骆驼组成，运来了一些粮草和上千个大木桶，有的木桶在运输过程中受损，从缝隙中流淌出一种黑色的粘稠物，味道刺鼻。
在一些木桶上面，还标记有‘石油’二字。
…………………
石油，石头中还能榨出油来吗，做什么用的？
保养盔甲和兵器？
治疗伤势？
涂抹在脸上和手上，冬天防冻？
……
济尔哈朗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石油是个什么东西，估计是一种日常用品吧，与眼前的战事关系不大！
再看第二条情报：探查得知，大后天晚上，会有一支规模更大的运输队来到天威军大营中，送来大量的粮草和火器，其中有神威将军炮二十门、神机将军炮八十门、大抬枪三百支、火绳枪一千二百支、黑火药一千五百桶……
看完这条情报，济尔哈朗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天威军的火器，制造精良、威力巨大，绝对是征战沙场的大杀器！
如果能将这批火器抢过来，装备自己的镶蓝旗将士，战斗力必然突飞猛进，到时候，在女真八旗内部，自己的地位和话语权必定会大大提高。
冲着这一点，必须将这批粮草和火器抢过来。
问题是，秦锋生性谨慎，肯定会用重兵押运粮草和火器，还会派出兵马接应，想要中途抢夺不是一件容易事。
再往深处想想，秦锋会不会以粮草和火器为诱饵，引自己出兵抢夺，而后来个反包围，围而歼之……完全有这种可能啊！
因此上，抢夺天威军的粮草和火器这件事，自己必须好好谋划一下，争取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
“来人啊！”
“主子有何吩咐？”
“立刻将鄂尔多斯、土默特、永谢布三部的首领请来，就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商议！”
“喳！”
济尔哈朗整整想了一个多时辰，将可能出现的情况，全部推算了一遍，并想好了应对之策，而后命人去请三部首领。
片刻之后，鄂尔多斯部首领—阿古拉、永谢布部首领—乌兰巴日，土默特首领—哈丹巴特尔先后来了中军大帐内。
济尔哈朗请三人围坐过来，先出示了特日格送来的情报，而后将准备伏击天威军的运输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三位首领听完之后，全都露出了意动的神色，却是一言不发。
意动，是因为这一招的确是上策，既能得到大量的粮草和火器，又能削弱天威军的力量，一举两得。
一言不发，是想知道抢到粮草和火器之后，要如何分配？
如果分不到足够的好处，那是不会出兵的，或者是出兵不出力！
三部首领的小心思，自然瞒不过精明的济尔哈朗了，当既做出决定，事成之后，缴获的粮草和火器，三部首领各拿两成，自己拿四成。
这样的分配比例，三位首领还是比较满意分，当既同意了出兵的事情，而后商议具体计划。
“本贝勒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兵分三队：由哈丹巴特尔率领五千人马做为第一队，负责中途劫杀天威军的运输队，抢夺粮食和火器。
阿古拉、乌兰巴两位首领各率八千人马做为第二队，悄悄跟在第一队人马的左右两侧，负责策应。
如果第一队人马中了天威军的埋伏，第二队人马负责解救，并与第一队人马内外夹击，将设伏的天威军消灭掉。
本贝勒率领两万五千人马做第三队，负责掩护前两队的后翼，同时监视天威军大营的情况。
一旦天威军大营内的人马冲出来，本贝勒带领第三队负责阻拦，从而保证前两队人马可以无后顾之忧的抢夺粮食和火器，如何？”
“人马分为三队，前后而行、互相照应，如此一不怕埋伏、二不怕被抄了后路，妙计、真是妙计！”
“贝勒爷用兵如神，我们三人没有异议！”
“好，既然如此，回去好好准备吧，后天晚上，三队人马陆续出营，去抢天威军的粮食和火器，如果可能的话，利用这次机会，一举消灭天威军的主力人马！”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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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打破秦锋不败的神话！
崇祯八年—正月十三日，晴、有风……黄历：白虎当值，大凶、主杀伐！
这一天，女真、蒙古联军没去攻打天威军的壁垒。
因为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下了一道命令：连日征战、着实辛苦，杀牛宰羊、犒赏将士！
命令下达之后，立刻有大批的牛羊被宰杀，而后剥皮、开膛、肢解、扔进大柴锅中烹煮，再加入各种调料……肉香味迅速弥漫开来，整座大营中都能闻得到。
成锅成锅的牛羊肉煮熟之后，全军上下一起大快朵颐起来，就连地位最低下的汉人奴隶兵们都有份，人人吃的满嘴流油、直打饱嗝……可惜不让喝酒。
接下来，济尔哈朗又下达了一道命令：除了值守人员，其余将士一律回帐休息，直到夜幕时分，再在大营内悄悄集合。
接到命令之后，已经吃饱喝足的将士们立刻钻进帐篷休息去了，而且心中明白，白天睡觉休息，晚上悄悄集合，肯定是去偷袭天威军的大营。
这样的事情，之前已经做过好几次了，次次都不成功，反而损兵折将、死伤惨重。
今天晚上再去，只怕还是白白送死！
可是军令如山、不敢违背，只能默默祈祷，死的别是自己！
……
夜幕时分，养足精神的将士们纷纷从帐篷内钻了出来，继续吃水煮牛羊肉。
吃饱之后，在大营内的空地上悄悄集合、整齐列队，部落首领和将领们站在最前面，由济尔哈朗进行调遣。
“塔拉齐、巴海、索尼、苏玛喇！”
“卑职在！”
“你们四个率领两万人马留守大本营，勤加巡视、莫要松懈，若是天威军的人马前来进攻，你们坚守既可，千万不要出战，以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喳！”
“其余人马，分为三队，人衔枚、马摘铃，不举火把、悄悄出营，由本贝勒和三位首领率领着，去抢天威军的运输队！”
“喳！”
……
命令下达之后，女真、蒙古联军四万六千余人马，分为前后三队，陆续离开了大本营，而后借助月光，快速向西进发。
“沙沙……沙沙！”
出发之前，战马的蹄子都用破布、牛皮、羊皮包裹了起来，马嘴用羊肠绳系住，威武铃全部摘掉，士兵们则人人口含一枚铜钱，严禁说话。
因此上，三支队伍行进过程中，除了轻微的脚步声，没有别的声响。
长话短说。
三支队伍快速向西行进，大半个时辰之后，再折而向南，途径特默湖的西侧，悄悄绕到了天威军大营的大后方。
接下来，第一支队伍继续前进，后面两支队伍则停了下来，在夜色中隐蔽待命！
三支队伍当中，属第三支队伍的人马最多了，足足有两万五千之众，而率领这支队伍的，正是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率领队伍隐蔽的同时，派出了大量的游骑兵，探查四面八方的情况。
午夜时分，前方的荒野中响起了喊杀声，而后游骑兵们不断回来禀报情况：
“启禀贝勒爷，哈丹巴特尔首领率领本部五千人马，在正南方向、相距四十里的一片荒野中包围了天威军的运输队，双方发生了激战！”
“启禀贝勒爷，从天威军大营中冲出一支骑兵，约有六七千人马，将哈丹巴特尔首领的人马包围住了，与里面的运输队内外夹击，目前正在激战中！”
“启禀贝勒爷，阿古拉、乌兰巴日两位首领带着人马前去支援，将天威军的骑兵包围住了，目前双方层层包围，正在激战中！”
……
“启禀贝勒爷，天威军大营内又冲出一支队伍，约有一万五千人马，向南快速推进，而后将阿古拉、乌兰巴日两位首领的人马包围住了！”
“好，卓尔泰、纳穆宁，你们立刻率领一万五千人马，前去支援阿古拉、乌兰巴日两位首领，将天威军的人马包围起来，进行猛攻！”
“喳！”
第四百八十七章大本营真的失守了！
女真、蒙古联军大营修筑的极为坚固，兵器、铠甲储备充足，有两万精锐士卒防守，还有四员经验丰富的大将坐镇指挥。
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十万大军前来进攻，支撑两三天都不成问题的！
天威军区区五千人马，是如何在半个时辰之内，攻破大营的呢？
这个问题，济尔哈朗百思不得其解。
“狗奴才，天威军那边是不是来援兵了，一共来了几万兵马？”
“回贝勒爷的话，天威军那边并未有援兵到来，他们真的只用了五千人马，在半个时辰内攻破了咱们的大本营！
奴才之前看的清楚，他们来到大本营附近之后，并没有直接发起进攻，而是利用带来的东西，快速组装出了上百架霹雳车，而后对准我们的大本营，不断投掷一种西瓜大小的黑陶罐子。
那些黑陶罐子落地既炸，炸出大团的火球和无数条火蛇，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很快就将大本营烧成了一片火海。
大营内的将士们顿时死伤无数，连塔拉齐、巴海两位甲喇章京都被活活烧死了，余者四散奔逃，而后天威军的人马轻而易举的冲进了大营，继续放火焚烧咱们的辎重粮草！”
“真是一群废物，大本营内水源充足，天威军使用了火攻，你们不会取水灭火吗？”
“回贝勒爷的话，将士们取水灭火了，可是根本灭不掉啊！
您是没有看到，那些黑陶罐子爆炸之后，炸出来的火焰是橙黄色的，燃烧的异常猛烈，一旦沾在人身上就甩不掉了，而且用水浇、用力拍打、满地打滚全都无法扑灭，只能被烈焰活活烧死，那景象惨烈极了！
对了，奴才看的清楚，有一些黑陶罐子落地未炸，摔的粉碎之后，从中流出一种又黑又粘稠的膏状物，气味刺鼻，不知是什么东西！”
“又黑又粘稠的膏状物……气味刺鼻……”
济尔哈朗突然想起来了，之前特日格送来的那份情报中提到过，几天之前，天威军大营中来了一支运输队，运来了上千只大木桶，里面装着一种又黑又粘稠的膏状物，气味刺鼻，名曰：石油。
当时自己并未在意，以为是一种治伤、防冻用的药膏，与战局关系不大！
万没想到，这种叫石油的东西竟然是一种大杀器，可以火烧连营、杀人无数……可惜当时未能重视起来，如今悔之晚矣！
“贝勒爷，火速回援大本营吧！”
“贝勒爷，快下命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
“不，现在回援，已经来不及了！”
得知大本营被天威军的人马攻破了，在场的几名女真将领纷纷要求回兵救援！
济尔哈朗略加沉思，叹息着摇头拒绝了。
正北方向，天空中一片通红，可见大营内的火势极为猛烈，里面的帐篷、粮草、军械肯定都烧着了，现在回去救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而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一旦知道大本营被攻陷的消息，人心一乱，本来占据上风的局势，必定会急转直下，那就必败无疑了，而且是惨败！
事到如今，如何才能挽回败局呢？
济尔哈朗思来想去，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去端掉天威军的大营！
天威军的主力人马或在战场上拼杀，或者去偷袭自己一方的大营，营地内最多还有**千人，其中还包括伙夫、马夫、郎中……等战斗力不强的辅兵。
自己手中有一万人马，都是军中精锐，再从战场上抽调一部分兵马，而后合力攻打天威军的大营，估计能有六七分胜算！
只要拿下天威军的大营，自己一方就有了立足之地，就能得到粮草、军械的补给，而天威军一方则会无路可退、人心大乱。
那样的话，这一仗，自己一方就赢了！
想到这里，济尔哈朗不再犹豫，当既下达了两道命令：
一是从战场上抽调出八千人马，加上未动用的一万人马，一起去攻打天威军的大本营！
二是派出大量的女真游骑兵，在主战场周围不断转圈，专门拦截从大本营那边逃过来的溃兵，而后全部收容起来。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大本营失陷的消息，传到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耳中，从而影响到军心士气！
拦截溃兵，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时间，可以决定胜败！
……………
长话短说。
三更时分，济尔哈朗带领着一万八千人马，来到了天威军大营附近，随即将其团团包围起来。
“勇士们，生死存亡，在此一战，有能率先攻上对方壁垒者，赏赐黄金五百两、白银五千两、骏马一百匹、壮牛五百头……官升两级！”
第四百八十八章济尔哈朗气吐血了！
“咚……咚！”
“八旗勇士们，为了汗国的荣耀，杀呀！”
不得不承认，在白山黑水间长大的女真兵们的战斗素质、战斗意志都是第一流的。
面对石油这种大杀器、面对惨重的伤亡，女真兵们没有退缩，而是重新擂起了战鼓。
并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重新列队、高举兵器，呐喊着向天威军的壁垒发起了新一轮猛攻，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就踩着尸体继续向前猛扑，就像发疯了一样，根本无惧生死！
看到这一幕，在后面督阵的济尔哈朗是既骄傲、又心痛、更郁闷。
原以为着，天威军的主力人马尽出，大营内防守空虚，将其拿下来不是难事，没想到碰了个头破血流！
下面怎么办，是不顾伤亡，继续强攻呢？
还是承认失败，带领兵马立刻撤退，保存有生力量，以后再找机会报仇雪恨呢？
两相比较，权衡利弊，济尔哈朗最终选择了后者！
没办法，女真人口数量太少了，只有区区几十万，其中能够当兵打仗的壮丁就更少了，连十万都不到，死一个、便少一个，实在是硬拼不起！
可就在济尔哈朗要下令撤退的时候，正在进攻的女真兵们突然欢呼了起来。
“攻上去了……攻上去了！”
“占领壁垒，速速占领壁垒……打开大门！”
原来天威军一方承受不住轮番猛攻，放弃壁垒逃走了。
女真兵们趁机占领了壁垒，而后一边欢呼胜利，一边打开大门，迎接大队人马进入。
攻克壁垒，胜利在望，济尔哈朗立刻放弃了撤退的想法，而后和大队人马一起冲了进去，接着就傻眼了。
因为壁垒后面还有一道壁垒，天威军的将士们正在上面设防。
怎么办？
付出了巨大伤亡，好不容易攻克了第一道壁垒，自然不能前功尽弃了。
于是乎，在济尔哈朗的指挥下，女真兵们鼓起勇气，呐喊着向天威军大营的第二道壁垒发起了猛攻。
“勇士们，冲呀！”
“噗通……噗通！”
和之前的战斗一样，天威军一方利用火炮、抬枪、火绳枪、弓弩、滚木、礌石、石油……大量杀伤进攻的女真将士们，后者则不顾伤亡，前仆后继、轮番猛攻！
随着时间推移，女真军的伤亡越来越大，壁垒下面满是尸体，厚厚的摞了好几层，打死的、炸死的、摔死的、烧死的……皆有之！
“攻上去了……速速占领壁垒……打开大门！”
眼看将士们伤亡太多，已经超过了自己能够承受的心理底线，济尔哈朗咬咬牙，就要下令撤退。
不想这时候，战场上再次响起了女真将士们的欢呼声，原来第二道壁垒被攻克了。
可是第二道壁垒后面，还有第三道壁垒，天威军的将士们全退到了这里，继续防守。
怎么办？
是继续进攻，还是选择撤退？
一番犹豫之后，为了不让前面的巨大付出白费，济尔哈朗咬牙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长话短说。
半个时辰之后，死伤惨重、精疲力尽的女真将士们，终于攻克了天威军大营的第三道壁垒，却没有欢呼。
因为后面还有第四道壁垒，比前三道壁垒更高、更厚，上面灯火通明，站满了天威军的将士，还竖着一面赤红色大纛旗，下面站着一位头戴凤珠点金盔、身穿金漆山文甲的将军，身材挺拔如松！
因为距离比较远，看不清将军的五官相貌，但是济尔哈朗感觉的到，那是秦锋！
接下来，只见秦锋挥了挥手，亲兵们立刻押上来二十多个五花大绑的人。
而后就在壁垒上，将二十多人全部削首，再用投石机将血淋淋的人头全都投掷到了济尔哈朗的坐骑附近。
借着火光，济尔哈朗认出来了，刚刚被削首的二十多人，正是自己派到天威军中的一众卧底们，其中就包括特日格！
换而言之，秦锋早就知道特日格是卧底，却没有当面戳穿，而是将计就计，利用其传递情报。
先传递两个真情报，麻痹自己。
再传递一个假情报，引诱自己上当，结果自己真的上当了。
…………
还有之前的三道壁垒，其实是天威军有意放弃的，为的是收缩兵力，更好的防守大营，同时引诱自己一方不断进攻，消耗宝贵的兵力。
第四百八十九章天降大雪！
崇祯八年—正月二十三日，一场大雪突然降临到河套平原的中北部地区，覆盖方圆八百余里，雪花如梅、随风乱舞，苍茫大地、瞬间素裹！
正月二十四，继续下雪。
正月二十五，继续下雪。
……
大雪整整下了四天五夜才停下来，降雪时间之长、降雪数量之大、降雪范围之广，纵然在经常降雪的河套地区亦是百年罕见！
按理来说，河套地区连年大旱，河流干枯、草木不繁，人畜皆深受其害，现在降下一场大暴雪，为大地补充了水份，对缓解旱情很有帮助，算是一件大好事！
可对秦锋和天威军将士们来说就不是好事了，而是大大的坏事！
………
正月二十七日，晴。
中午时分，天威军大营—中军大帐内，秦锋、乌云琪琪格和一众将领们正在聚餐，吃的是草原上的一种特色美食—雪水煮羊肉。
雪是从中军大帐顶上取下来的，洁白无瑕、晶莹剔透！
羊是抄敌军大营的时候顺手牵回来的，是正宗的蒙古大尾羊！
二者搭配起来，加上各种调料，再用大柴锅猛炖一个时辰，炖出来的羊肉，嫩滑爽口、美味多汁，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别提多好吃了。
而众人手捧羊肉、大快朵颐的同时，自然要讨论一下战事问题了。
“在副总兵大人的运筹帷幄下，弟兄们舍死忘生、浴血奋战，终于以少胜多、挫败强敌，本想乘胜追击，将敌军彻底击溃了事，没想到突然来了一场大雪，将北上的道路全都封堵住了，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是啊，天降大雪、道路不通，北上攻打敌军是不可能了，只能返回榆林镇修整一番，等春暖花开以后再继续打仗吧！”
“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元气大伤的敌军就缓过劲来了，到时候一定非常难打，肯定要死很多弟兄！”
“唉，没办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爷不帮忙，咱们又能如何呢！”
……
谈论之间，中军大帐内满是无奈的叹息声！
秦锋和众将原本已经商议好了，携大胜之余威，快速出兵北上，前往黄水河下游，将元气大伤的女真、蒙古联军彻底击溃。
那样的话，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西北边境将不再受到骚扰，百姓们可以过太平日子，天威军也能腾出手来办别的事情，比如讨伐中原流寇！
没有想到，一场大暴雪的突然降临，让好好的计划泡汤了。
现如今，整个河套平原的中北部地区都被积雪覆盖住了，至于雪的深度，一般地区可没大腿，深的地区可没胸口，最深的地区可没毡房！
这种情况下，人马、车辆连出营门都困难，更别说远行数百里，去攻打驻扎在黄水河下游的女真、蒙古联军了。
因此上，将领们一致认为：仗不能打了，应该速速退兵！
大暴雪主要集中在河套平原的中北部地区，南部地区受影响比较小，道路还是比较通畅的，大军可以撤回榆林镇修整，等明年开春以后，再和女真、蒙古联军决一死战！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一众将领们全都建议退兵，可是否退兵回去，还要由秦锋做决定，秦锋又是持何态度呢？
什么态度都没有，就是大口吃羊肉、大口喝美酒！
半个时辰之后，全都吃饱喝足了，秦锋从身后提出一个长条形大包袱，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何物，而后对众人说道：
“前几天一直在下雪，本将军在大帐中闲着无事，便捣鼓了几样小玩具，如今雪过天晴、酒足饭饱，正好出去玩一玩，诸位一起吧！”
“副总兵大人捣鼓了什么小玩具？”
“不知道，跟着出去看看吧，以我对副总兵大人的了解，这几样小玩具肯定有大用，说不定能克敌制胜！”
……
秦锋站起身来，提着大包袱离开了中军大帐，径直向大营外面走去，一众将领们紧紧跟随着。
很快的，众人来到了大营外面的一片荒野上，目光所到之处，全是厚厚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第四百九十章乌云琪琪格有请！
“全都听清楚了，滑雪有几大注意事项，必须牢牢记在心中，否则便有丧命的危险：
其一，滑雪非常消耗体力和热量，因此在长途滑雪之前，一定要吃饱喝足了，尤其要多吃能补充热量的肥肉，千万不可空腹滑雪。
其二，在滑雪之前一定要热身，将浑身关节全都活动开，以免在滑行过程中因为身体僵硬而失去平衡，摔跟头。
其三，摆正姿势、目视前方，身体放轻松一些，千万不要害怕，越怕摔的就越厉害，不怕反而没事！”
……
上午时分，天威军大营旁边的荒野中，秦锋正向一群将士传授滑雪的各种要领。
这些将士都是从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既有滑雪天赋，又有较强的学习能力。
先将这些将士教会了，再让他们教别的将士，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如此用不了多久，全军将士就都会滑雪了。
再从中挑选出滑雪技术最好的几千人，组成一支奇袭队，前去偷袭位于黄水河下游的敌军大本营，一定能够成功！
除了滑雪，秦锋还教了将士们一项本领，就是建造雪屋。
要知道，特默湖、黄河水下游之间相距六百余里，天威军的将士们滑雪过去的话，起码需要八天时间，往返就是十六天，也就是说，中途要宿营十六次。
六百多里路程，中间全是无人区，没有城池、没有村镇、没有房屋，冰雪世界、天寒地冻，这般条件下如何宿营，搭帐篷？
不行，因为将士们在长途滑雪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携带又大又沉重的帐篷！
搭窝棚？
不行，茫茫雪地中根本找不到足够的树枝、茅草来搭建窝棚，而且窝棚的保暖效果不好，四面透风，人睡在里面非被冻成冰棍不可！
挖地窨子？
还是不行，天气太冷了，地面冻的邦邦硬，挖个小坑都费劲儿，更别说挖出一个可以容身的地窨子了。
……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可行，就是建造雪屋！
就地取材，建造半圆形的雪屋，又快又容易，保暖效果还好，将士们待在里面，可以躲避寒风、烹煮食物、好好休息，这样就有足够的体力和敌军拼杀了。
长话短说。
半个月之后，训练结束了。
而后秦锋亲自从四万多将士当中，选拔出了四千二百二十八人，其中包括韩山君、马勇、马武、曹变蛟这四位将领。
经过半个月的训练，这些人基本掌握了滑雪要领，可以长途滑行了，而且都学会了建造雪屋。
与此同时，行军途中需要的各种物品都准备妥当了，有吃有喝、有铺有盖，非常齐全。
接下来，该行动了！
…………
崇祯八年—二月十一日，晴……宜：出行、嫁娶、求嗣、祈福……百无禁忌！
下午时分，秦锋向奇袭队下达了一道命令：好好准备，明早出发！
命令下达之后，奇袭队的四千二百二十八名将士立刻忙碌起来，有的人忙着检查背包中携带的东西，生怕有所遗漏，有的人忙着打磨兵器、擦拭铠甲，为即将来临的血战做好准备，而更多的人则是忙着写家书！
此一去，路途遥远，危险重重，很可能葬身荒野之中，再也回不来了。
临行之前，自然要给亲人们写封家书，交代一些事情了。
就连秦锋都不例外，料理好军中事务之后，回到自己的寝帐中，取出笔墨纸砚，给晋玉娘、薛瑾瑜、楚梦溪各写了一份情深意切的书信，而后命人送回榆林城。
接着饱餐了一顿肥肉，又坐在大木桶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全都做好之后，天色已经黑下来了，秦锋准备睡觉休息，养足了精神和体力，明天好带队出发！
那知刚要躺下，熊大迈步走了进来，叉手行礼道：“启禀副总兵大人，琪琪格公主有请，说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好好商议一下！”
“好吧，我这就过去！”
乌云琪琪格足智多谋、文武双全，称得上是一位女中豪杰，可惜没有滑雪天赋，认真学了十几天，硬是连条直线都滑不出来，还不断摔跟头。
因此上，这次前去偷袭女真、蒙古联军大营的人员当中并没有乌云琪琪格，让她留守营地。
而最近几天，乌云琪琪格以身体不适为由，一直待在大帐中没有露面，现在突然请自己过去，会有什么重要事呢？
秦锋带着疑惑，起身离开自己的大帐，前往乌云琪琪格的大帐。
第四百九十一章先夺马，再偷营！
阿克塔和邵山，又名马阴山，位于黄水河下游的东侧，山体浑厚、高耸陡峭，东西绵延百余里长，是河套地区的着名山脉之一。
在高耸山体的遮挡下，马阴山南侧平原上的积雪比较少，只有一尺多深，连人的膝盖都没不掉，又面向正南、日照充足，故而比别的地方温暖许多！
女真、蒙古联军的大本营就安扎在这片平原上，在这里休养生息、恢复元气，等到春暖花开之时，再大举南下、报仇雪恨！
…………
“驾……驾！”
“咴咴……哒哒！”
上午时分，联军大营的营门打开，从中涌出一大队蒙古兵，驱赶着数以万计的蒙古马，到大营周围的草原上放牧。
没错，就是放牧！
之前天威军的将士们到河套地区大肆纵火，将许多草原都烧成了灰烬。
因为黄水河及其众多支流的阻挡，大火没能蔓延到马阴山一带，故而山脉周围的草原得以幸免于难，这也是女真、蒙古联军在这里安营的重要原因之一。
蒙古马聪明强悍，能用蹄子刨开积雪，啃食下面的枯草，一天下来，能啃个小半饱。
回到大营之后，再喂一些高粱、荞麦、豆饼之类的杂粮，就能存活下去，就能熬到积雪融化、大地重新长出青草，就能重新变的强壮起来，再次驰骋疆场！
………
蒙古兵们在大营周围用心的放牧马匹，却不知有人正在暗中窥视大营的情况。
人在那里？
就在大营北侧的一座小山包上，共计十一个人，分别是秦锋、马勇、马武和八名亲兵。
昨天下午，秦锋已经率领队伍来到了马阴山附近，并利用金雕—闪电找到了联军大营的具体位置，却没急着发起偷袭。
而是将队伍隐蔽在附近的一片荒野中，建造了大量的雪屋，好好休息、恢复体力。
休息一夜之后，秦锋命队伍继续隐蔽，自己则带着马勇、马武和八名亲兵，利用白色披风做掩护，滑雪来到了联军大营附近，而后悄悄爬上一座小山包，居高临下、观察情况。
利用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大半个时辰之后，秦锋和马家兄弟低声交谈起来。
“大人，敌营修建的非常牢固，里面又有重兵驻扎，咱们只有四千多人，想要徒步冲进去焚烧辎重粮草，只怕不太容易啊！”
“是啊，徒步冲锋、速度太慢，冲击力又弱，一个弄不好，非但烧不成辎重粮草，还会陷在敌营中出不来，那就糟糕了！”
“如果有几千匹战马就好了，弟兄们可以快速冲击、马踏敌营，将里面的辎重粮草全部烧光，而后快速冲出来，再利用滑雪板撤离这里，鞑子们肯定追不上咱们！”
“大人，鞑子们正在放牧马匹，咱们突然杀过去，将马匹抢夺过来，而后一鼓作气、马踏敌营如何？”
“太危险了，不可行！”
……
马武提出一个抢马的建议，秦锋略加沉思，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前去抢夺马匹，放牧的蒙古兵们肯定会吹号示警，而后敌营内的大队人马就会杀出来。
如此一来，暗中偷袭战就变成了正面遭遇战，敌众我寡之下，己方必败无疑！
可是没有马匹，就无法冲进坚固的敌营中焚烧辎重粮草，进而快速撤离，这可如何是好呢？
正在发愁之际，秦锋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只见从大营内又出来一伙蒙古兵，驱赶着数百匹蒙古马，并没有到周围的草原上放牧，而是一路驱赶着向西去了。
一顿饭的时间过后，那伙蒙古兵返回来了，数百匹蒙古马没有跟着一起回来，被驱赶到那里去了呢？
难道说，敌营附近还有别的营地，距离有多远，里面又驻扎着多少兵马？
这件事不容忽视，秦锋决定探个究竟，于是带着马勇、马武等人下了小山包，而后滑雪兜了个大圈子，向西而去。
向西滑行了三十多里路，结果在一座避风的山坡下面，真的发现了一座敌营！
与之前的敌营相比，这座敌营的规模小的多，而在营地当中，不时传出马匹的嘶鸣声，说明里面有马，数量还不少。
女真、蒙古联军为何要在这里设置一座营地，里面有多少驻军、多少马匹，大营那边的马匹不好抢夺，这座营地里的马匹能否抢过来呢？
第四百九十二章潜入敌营，收割生命！
难题难得住一般人，难不住真正的聪明人，秦锋略加思索，便想出了一个瞒天过海之计，共分四步：
第一步，从腰囊中取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钢针，依次刺入四名汉人奴隶兵的颈部，弄断里面的中枢神经和喉返神经，如此一来，四人就变成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废物。
第二步：将其中一名汉人奴隶兵仍进大雪窝中，立刻深陷了下去。
第三步：将其余三名汉人奴隶兵的腰带解下来连成一根绳子，将绳子塞进三人手中，再一起推进大雪窝中，并在雪窝旁边留下脚印，做失足滑落状。
雪窝中又冷又不透气，四名汉人奴隶兵很快就活活憋死了，双目凸出、面色青紫，肚皮高高鼓起，活像是四只大蛤蟆！！
第四步，将雪窝周围完全弄乱，遮盖住众人的脚印，不留痕迹！
如此一来，当营地内的人出来寻找四名汉人奴隶兵的时候，肯定会想当然的认为：其中一人笨手笨脚，铲马粪的时候不慎掉进了大雪窝子当中。
其余三人想用绳子救援，不想救援不成，反而失足滑进了大雪窝子中，最后全都活活憋死了。
四人之死，纯属意外，并非人为所致，也就不用警惕什么了！
…………
四名汉人奴隶兵有问必答，说的全都是实话，且百般哀求活命，这样弄死四人是不是有点残忍了？
一点都不残忍！
首先，身为军人，贪生怕死、投降异族，仅这一条就死有余辜！
其次，女真人那边有条规矩，凡是归附的汉人奴隶兵都要纳投名状：就是杀戮大明军民、以便忠心！
也就是说，那四名汉人奴隶兵的手上都沾染过同胞的鲜血，这样的罪恶之徒，死不足惜！
………
“马勇，你带五名弟兄潜伏在附近的雪坑中，监视敌营内的情况，若有异常，立刻归宿营地禀报！”
“遵命！”
“其余的人，随我返回宿营地！”
“遵命！”
伪装好现场之后，秦锋将自己的单筒望远镜交给了马勇，让其留下监视情况，自己则带着其余的人利用滑雪工具向东疾行而去，并在一个时辰后回到了位置隐蔽的宿营地中。
回来之后，先将韩山君、曹变蛟等一众将校召集过来，将探查到的情况做了详细说明，又商议好了夜袭夺马的具体计划，而后吃饭、喝水、烤火、休息……耐心等待夜幕降临！
………
时间飞逝，两个时辰以后，太阳落下地平线，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了。
秦锋见状，立刻向韩山君、曹变蛟等将校下达命令：招呼弟兄们一声，出来集合、准备出发！”
“遵命……弟兄们，快快出来集合，咱们要去端敌军的大营了！”
“集合……报数……一、二、三、四、五……本队人员全部到齐！”
……
随着一声令下，天威军的将士们纷纷从雪屋中钻了出来，而后一边整齐列队，一边做着出发前的准备。
为了方便厮杀，沉重的背包全留在了宿营地中，不必留人看守，因为被厚厚积雪覆盖的茫茫荒野中，根本不会有贼人出没。
将士们除了滑雪用具，只携带军刺、刀剑、弓箭、火铳……以及放火需要的东西！
接下来，秦锋、韩山君等将领亲自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疏漏之后，命人抬出一些木桶，里面装着墨粉、胭脂、黄丹、石绿、金泥、银泥……用雪水调和好了，再用手指沾着往自己的脸上、衣服上涂抹。
不是胡乱涂抹，而是涂抹成各种恐怖图案：阎王、判官、牛头、马面、恶鬼、
骷髅、妖魔……应有尽有！
全都涂抹好之后，秦锋大手一挥，带领队伍出发了，在雪地中快速滑行，直奔西边的小敌营！
………
一个时辰之后，队伍来到了西边的小敌营附近，和负责留下监视的马勇几人汇合在了一起。
“情况如何？”
“回大人的话，下午时分，从敌营中出来数十名蒙古骑兵，到东边的大雪窝子那里看了看，而后将四辆马车上的粪便铲掉，将马车都赶回去了！”
“那四名汉人奴隶兵的尸体呢，没有捞上来一并带回去吗？”
“没有，被丢弃在大雪窝子中，用大量的马粪覆盖住了！”
“那些蒙古骑兵有没有到大雪窝子附近进行搜查？”
“没有，就是简单的看了看雪窝子里的四具尸体，互相嘀咕了一会儿，而后就赶着马车回去了！”
“好，很好！”
秦锋满意的点点头，从种种迹象上看，自己之前的计策成功了，营地内出来的蒙古兵们并未生疑，都认为那四名汉人奴隶兵是失足滑进大雪窝子中憋死的，而非死于人为！
至于四名汉人奴隶兵，投降异族、杀戮同胞，忠心耿耿的做走狗，结果死后连尸体都没人收敛一下，直接用马粪覆盖了起来，如此下场、纯属活该！
“敌营内有什么异常吗？”
“回大人的话，没有任何异常，卑职刚刚还过去探查了一下，里面的蒙古兵、汉人奴隶兵们吃完晚饭之后，全都钻进牛皮帐篷里睡觉了，只有非常少的人在值夜，连营地都懒得巡逻，都躲在避风的角落中打瞌睡呢，警惕性非常低！”
“好，弟兄们，上！”
……
秦锋大手一挥，周围的将士们立刻在浓浓夜色的掩护下，以最快速度冲向了敌营。
这座敌营修建的非常潦草，壁垒、壕沟、鹿角、拒马、陷坑、绊索……通通没设置，只有一道不及胸口高的木栏栅。
因此上，将士们非常容易的翻过木栏栅，进入了营地内部，先干掉几支正躲在角落中打瞌睡的巡逻队，而后收拾其余敌军。
秦锋身为主将，自然要身先士卒了，快速来到一顶牛皮帐篷旁边，而后拔出军刺，在帐篷上割开一个小口子，眯着眼睛观察里面的情况。
只见帐篷中央摆着一个火盆，里面正在燃烧的不是木柴、不是煤炭，而是一坨一坨的干牛粪，火苗很旺、来回摇曳！
借着火光可以清楚的看到，火盆周围铺着厚厚的羊皮垫子，东、南、西、北各躺着一名蒙古兵，头冲头、脚冲脚，睡的非常香甜，鼾声此起彼伏！
观察完情况之后，秦锋轻轻的掀开帐门，无声无息的钻了进去，来到东侧的蒙古兵头顶位置，左手掏出一块手帕，紧紧的捂住口鼻，右手拔出军刺，狠狠扎进了脖颈中。
蒙古兵顿时惊醒过来，想要挣扎，身体一点都动不了，想要叫喊，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瞪大眼睛，里面满是惊恐之色！
为何动不了呢？
原来秦锋这一军刺扎的又狠又准，将蒙古兵的气管、颈部大动脉、中枢神经全都切断了，故而身体一点都动不了。
片刻之后，蒙古兵的眼睛中失去神彩，变的一片灰暗，彻底死透了！
接下来，秦锋用同样的手法，将其余三名蒙古兵全都送走了，整个过程中，没发出任何声响，做的干净利落！
干掉四名蒙古兵之后，秦锋深吸一口浓浓的血腥气，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而后起身离开，摸向了下一顶帐篷……
与此同时，众多天威军将士们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一顶帐篷接着一顶，一片营区接着一片营区
，不断收割着敌军生命！
“啊……有鬼、有鬼……噗通！”
“不好啦，救命啊，恶鬼吃人啦！”
……
偷袭过程中，有比较机警的蒙古兵、汉人奴隶兵从睡梦中惊醒，而后纷纷发出恐惧的叫喊声。
因为秦锋和一众将士们的脸上和身上全都绘制了阎王、判官、骷髅、恶鬼之类的恐怖图案。
惊醒的蒙古兵、汉人奴隶兵们不明真相，还以为鬼门大开、恶鬼们出来吃人了，故而一个个吓的滋哇乱叫，然而没叫上几声，便被乱刃砍翻在地，这下不用怕了，因为变成了鬼！
两座敌营之间整整相距三十里，偶尔响起的惊叫声、惨叫声、厮杀声……根本传不过去，因此不必担心！
长话短说。
一顿饭的时间不到，营地内的一千多名蒙古兵、汉人奴隶兵全被收拾掉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接下来，将马厩当中已经痊愈的马匹都牵了出来，配上马鞍子、马笼头，再将一些牛皮帐篷割成小块，将马蹄子全都包裹了起来。
再接下来，跃上马背，挥舞兵器，直奔女真、蒙古联军的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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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马踏敌营！
深夜，寒风凛冽、滴水成冰！
联军大营—中军大帐内，两名三十多岁的女真男子正坐在火盆旁边商议事情，其中居中盘坐的是济尔哈朗，打横跪坐的是岳托。
二人都是旗主，政治地位相当，为何一个居中盘坐，另一个打横跪坐呢？
二人都是旗主不假，而且是同龄人，但论起辈分来，济尔哈朗是岳托的亲堂叔，故而才这般落座，以示尊卑有伦、上下有别！
二人大晚上不睡觉，在商议什么事呢？
自然是商议对付秦锋和天威军的事情了！
“我济尔哈朗十五岁随军出征，至今整整二十二年了，期间经历了大大小小上百次战事，多数战胜、少数战平，从未战败。
没想到，这一次败在了秦锋手中，不仅大本营被毁之一炬，还损兵折将、落荒而逃，真是奇耻大辱啊！”
“在咱们八旗内部，谁不知道堂叔是出了名的神机妙算、足智多谋，之前只是一时大意，才中了秦锋的女干计而已，算不得什么。
再说了，堂叔不慎中计之后，及时将本部人马撤了出来，损失并不算大，因此上，那一仗不算真败，只是打个平手而已！”
“唉，你就不必用好话安慰我了，败了就是败了，在运筹帷幄、沙场争锋上面，我济尔哈朗的确不是秦锋的对手，这一点，咱得认！
话又说回来，秦锋固然能征善战、用兵如神，却并非不可战胜的！”
“哦，堂叔已经想出打败秦锋的办法了？”
“没错，我的办法就是……咳……咳咳……
先前的大战中，济尔哈朗遭遇了惨败，急火攻心之下，当场吐血、元气大伤！
后经随军郎中的一番精心治疗，情况好转了许多，但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如今提起战败的事情，一时间血气上涌、又咳嗽了起来。
岳托连忙起身，帮着拍背顺气，又倒了一杯热茶送过去。
济尔哈朗喝了几口茶水，又喘了几口粗气，总算将咳嗽压下去了，而后继续说道：“秦锋率军征战的本领，不在当年的袁崇焕之下，你还记得大汗是如何除掉袁崇焕的吗？”
“记的，堂叔的意思是：用反间计，借明朝皇帝的刀杀掉秦锋？”
“没错，等积雪融化一些，道路可以通行之后，咱们就派人偷偷联系山西的八大晋商，让他们散布流言，就说秦锋鹰视狼顾、为人狠戾，与曹操、司马懿相似，早晚必会篡夺大明天下！
八大晋商都是嗜财如命的货色，只要咱们给足了金银珠宝，他们一定能将散布流言这件事干的漂漂亮亮的。
明朝的崇祯皇帝是一个刚愎自用、疑心极重的人，得知流言之后，肯定会对秦锋下手的。
到时候，秦锋就算不死，也会身陷囹圄、永无出头之日，咱们就不战而胜了，哈哈！”
……
“鬼啊……全都是恶鬼……还有各路妖魔……快跑啊……隆隆！”
商议好计策之后，济尔哈朗和岳托相视大笑起来，正笑的高兴呢，就听到大营内乱了起来，有人在惊叫、有人在惨叫，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二人连忙起身，快步冲出中军大帐查看情况，结果都被吓了一跳。
只见大营内已经起火了，借着熊熊火光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大群妖魔鬼怪正在营地中横冲直撞、大砍大杀，还不断发出恐怖的吼叫声。
而自己一方的将士们，有的被大火烧死、有的被马匹踩死、有的被乱刀砍死……余下的惊恐乱叫、四散奔跑，局势乱成了一锅粥！
“咱们冲撞那路邪神了吗，为何来了这么多的妖魔鬼怪？”
“哼，不是妖魔鬼怪，
是天威军的人来偷营劫寨了！”
“他们是天威军的人？”
“没错，本贝勒和天威军多次交手，认识他们的作战队形，错不了！”
济尔哈朗的目光毒辣，很快就看出来了，在营地内横冲直撞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天威军的将士们！
天威军的主力人马驻扎在默特湖地区，距离马阴山足足有六百多里路程，中间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马匹、骆驼、车辆全都无法通行，又是如何杀奔过来的呢？
这个问题，济尔哈朗怎么都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去想了。
因为闯进大营的天威军将士们，按照事先计划好的分成了两股：一股在韩山君、马家兄弟的带领下冲向了后营，焚烧囤积在那里的辎重粮草。
另一股在秦锋的带领下，直奔中军大帐杀来，准备擒贼先擒王，干掉济尔哈朗、岳托这两位旗主！
“将士们，不要害怕、不要慌乱，来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天威军的人装扮的……将士们，速速披挂上马，随本贝勒上前迎战，都敌军杀个片甲不留！”
“堂叔，您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不宜上阵拼杀，迎战的事情还是交给侄子吧……来人啊，速速保护和硕贝勒到右营去，其余的人，随本贝勒上马迎敌！”
“喳！”
岳托命令一部分戈什哈，护送济尔哈朗去了比较安全的右营，自己则披挂上马，手持一杆透甲长枪，率领集合好的一队人马，冲向了秦锋率领的天威军将士们，并迅速混战在了一起。
……
“叮当……叮当！”
混战当中，秦锋很快盯上了岳托，知道这是一员大将，穿着红色镶白边的甲胄，很可能就是大名鼎鼎的镶红旗旗主—克勤贝勒—岳托。
与此同时，岳托盯上了秦锋，虽不知具体身份，但肯定是天威军的一员大将。
接下来，二人同时挥舞兵刃、策马冲向了对方。
二十丈。
十丈。
五丈。
……
相距两丈左右，岳托猛的一枪刺出，直奔秦锋的胸口，后者毫不畏惧，果断挥刀迎击，准备将刺过来的长枪砍断，再顺势砍掉岳托的项上人头。
那知逆鳞宝刀就要砍到枪杆的时候，长枪突然变招了，一收一晃再一挺，先躲过了砍过来的逆鳞宝刀，而后直刺秦锋的小腹。
原来刚才的混战中，岳托注意到了，秦锋的手中刀异常锋利，能轻而易举的削断对方的兵器，犹如切瓜砍菜一般。
因此上，没敢用手中长枪与其硬碰，而是先虚晃一枪，躲过砍过来的宝刀，而后猛刺秦锋的小腹，试图将其挑落马下，可惜落空了。
原来秦锋见势不妙，果断的来了一招顺风扯大旗，右脚离开了马蹬子再向后一甩，让身体横挂在战马身躯的左侧，巧妙的躲过了刺来的一枪，接着身体回到马背上，宝刀横向一扫，直奔岳托的脖子，后者连忙俯身低头，躲过了扫过来的一刀！
与此同时，二人的战马交错而过，第一个回合结束了，胜负未分。
接下来，二人同时调转马头，同时挥舞着兵器，再次冲向了对方。
“嗖、嗖……刷、刷！”
接近瞬间，岳托连续刺出两枪，都未能刺中秦锋的身体，后者鬼砍了两刀，同样被前者躲过去了。
而就在两匹战马交错过去之后，二人同时使出了阴招，一个从兜囊中掏出了流星锤，回手砸了出去，另一个从左侧靴筒中抽出短柄火枪，回手就是一枪！
“砰……嗖！”
二人都知道遇到硬茬子了，不太好对付，都想阴对方一下子，结果都没能阴成
第二个回合，秦锋的短柄火枪没能击中岳托，岳托的流星锤也没能砸中秦锋，二人再次打成了平手！
接下来，二人再次调转马头，再次挥舞兵器、冲向了对方！这一次，二人的目光中都露出了你死我活的意思。
十五丈。
十丈。
五丈。
……
相距三丈左右，原本位于左侧的秦锋，突然用力向右一带马缰绳，冲向了右侧，与此同时，逆鳞宝刀从右手换到了左手，猛的砍向了岳托的脖子……左手劈刀，后世天朝骑兵的绝招之一！
岳托本来已经做了好交战的准备，没想到秦锋从自己的右侧突然冲向了左侧，随着位置的变化，原本准备好的招数顿时用不上了，只好来了个用力向后一躺，躺在了马背上，同时躲过了横扫来的一刀。
再看秦锋，一刀没有扫中，立刻从右侧靴筒当中抽出了另一支短柄火枪，对着岳托就是一枪。
岳托看的清楚，连忙一个镫里藏身，躲到了战马的右侧，用马的身体掩护自己的身体。
没想到的是，短柄火枪竟然没打响，秦锋则是一脸的懊恼之色。
原来火枪这种武器，威力巨大不假，但是存在着两大弱点：一是精准度不够，容易偏离目标，二是容易哑火。
因为结构和制造技术的问题，不止是雨雪天气，就连平常时候，火枪也是很容易哑火的！
岳托久经沙场，自然知道火枪的两大弱点了，见秦锋手中的短柄火枪哑火了，不禁大喜过望，立刻回到马背上，同时伸手摘弓箭，准备扭身射秦锋一箭。
那知岳托刚回到马背上，身后便传来了火枪的击发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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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火焰连环马！
骑在颠簸的马背上，用精准度不是太高的短柄火枪射击目标，想要一击命中，不是一件容易事。
想要命中岳托这种警惕性强、身手敏捷、且在快速移动中的活目标，更是难上加上！
因此上，秦锋耍了个小花招：回身举枪射击的时候，并没有真的扣动扳机，而后做出一副火枪哑火、非常恼怒的样子。
因为演技十分逼真，岳托并未看出破绽，以为火枪真的哑火了，当既放松了警惕，重新坐回到马背上，想要用弓箭进行回击！
趁此机会，秦锋先是勒了勒缰绳，减缓战马的奔跑速度，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而后二次举枪瞄准，果断扣动了扳机，结果随着一声巨响，弹丸喷射出膛，正中岳托的后心！
可惜的是，短柄火枪的威力不是太强，在射穿岳托身上的双层重甲之后，力量削弱了大半，而后被一根后肋骨挡住了，未能伤及里面的脏腑，故而未能一击毙命！
“哇……哇！”
虽然未能一击毙命，也够岳托受的了，后背就像被巨锤砸中一样，剧痛无比，五脏六腑都在来回翻滚，而后连吐两大口鲜血，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躺在地上无力起身。
“不好啦，贝勒爷中枪负伤了……保护贝勒爷……快快保护贝勒爷！”
“叮当……叮当！”
周围混战的人群中，有几名女真兵看到岳托中枪落马，当既舍弃对手，嚎叫着冲过来，拼命阻拦住了想要上前补刀的秦锋。
秦锋无奈，只好与阻拦自己的几名女真兵厮杀起来，并施展连环快刀，将其一一砍落马下。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一名镶红旗的女真牛录章京策马冲了过来，而后一个海底捞月，将身负重伤的岳托捞到了自己的马背上，接着冲向了右营方向，那里未曾受到偷袭，要相对安全一些。
“呜……呜！”
即将到手的鸭子飞了，秦锋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了，砍翻几名阻拦的女真兵之后，就要策马追赶过去，不想这个时候，后营方向响起了天威军独有的号角声。
原来混战之际，韩山君、马家兄弟率领着另一伙人马，顺利的冲进了后营，将囤积在那里的辎重粮草全部点燃了，并将携带来的石油全泼了上去，熊熊烈焰立刻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
看看已经化为一片火海的后营，又看看正在渐渐围拢过来的女真军和蒙古军，秦锋知道不能耽搁下去了，于是招呼周围的天威军将士们，摆脱对手、集结起来，与韩山君、马家兄弟率领的人马汇合在一起，而后冲出大营、向西撤退！
………
“勇士们，随本贝勒追上去，一定要将这些家伙斩尽杀绝、千刀万剐！”
“驾……哒哒！”
隆隆的马蹄声中，两万多名女真兵、蒙古兵追了出来，带队的正是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旧伤未痊，本来是不宜上阵冲杀的，可当得知岳托中枪、身负重伤，又看到好不容易掠夺来的辎重粮草正在被大火吞噬，济尔哈朗彻底暴怒了。
于是一面命人用雪水灭火，抢救尚未被焚毁的辎重粮草，一面不顾身体不适，强行带领人马追了出来，誓要将前来偷营的这支天威军全部消灭掉，出胸中一口恶气，否则非被活活气死不可！
就这样，天威军的将士们在前面拼命跑，女真、蒙古联军在后面拼命追，很快就追出去三十里左右，来到了小营地附近。
按理来说，小营地里面的驻军应该出来帮助拦截才是。事实上，小营地里面没有一人一骑出来帮忙拦截，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济尔哈朗立刻明白了，小营地内的驻军已经被消灭了，而天威军将士们骑的马匹，就是从
小营地内抢来的。
得知这一情况，济尔哈朗是不是更加生气了？
是更加生气了，同时非常的兴奋！
因为天威军的人马越过小营地之后，继续向西狂奔，并未改变方向。
而在小营地的正西方有一大片弯月形凹地，后来被狂风吹来的雪花不断覆盖，慢慢的变成了一大片雪窝子，其深度可没毡房！
天威军的人不熟悉地形，径直冲向了大雪窝子，就像钻进了笼子一样，插翅难逃了！
“来人啊，吹号、整队，做好战斗准备！”
“呜……呜！”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天威军的将士们陷入绝境当中，必会拼命反扑的，困兽之斗，不容小觑！
因此上，济尔哈朗一面放缓追击的速度，一面整顿人马，并摆出了一个利于防守的阵型，准备应对天威军将士们的拼死反扑！
前来偷袭的天威军人马不算多，也就四五千人的样子，最多发起两三次反冲锋，就会力量耗尽了。
而后利用兵力优势，如墙一般横推过去，将已经无力突围的天威军将士们推进大雪窝子中，将其冻死、憋死，这一仗就赢了。
虽不能挽回辎重粮草被烧的巨大损失，好歹出胸中一口恶气！
济尔哈朗设想的挺好，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其彻底傻眼了。
“哒哒……哒哒！”
“勇士们，做好准备，敌军反冲锋了，将其压回去啊！”
“怎么全都是马，不见一个人呢？”
……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数千匹战马咴咴乱叫着冲了过来，速度非常快，马背上却一个人都没有。
距离近些，看的更加清楚了，战马都是用缰绳连在一起的，有的数十匹为一组，有的百余匹为一组，如此就变成了连环马。
而且战马们的尾巴，都涂抹了石油，而后用火点燃了，在剧痛的刺激下，战马们发疯一般向前狂奔，铁蹄踏的大地隆隆作响！
“闪开……快快闪开……已经冲过来了，闪不开了……啊……啊！”
济尔哈朗见情况不对，连忙命令手下的女真兵、蒙古兵们躲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数千匹连环战马，发疯一般撞上了联军大阵，顿时撞的人仰马翻、混乱无比。
混乱当中，很多女真兵、蒙古兵先被撞翻在地，后被马群踩踏，结果是，命大的断胳膊断腿、身负重伤，命小的直接被踏成了肉泥，一滩挨着一滩，其状惨不忍睹。
济尔哈朗在众多将士的保护下，没有被连环马队踩踏到，可是看着死伤惨重的部下们，气的差点再次吐血。
同时非常不解，天威军的人用连环马冲击自己一方的大阵，这一招固然厉害。
可是失去了战马，天威军的将士们就只能徒步战斗了。
数千步兵，对阵几倍于己的骑兵，一个冲锋就会被踩成肉泥，这是发疯了，还是破罐子破摔？
“呜……呜！”
带着疑惑，济尔哈朗命人吹响号角，将损失不小的人马重新集结起来，而后继续向前推进，很快就来到了大雪窝子的边缘地带，结果又一次傻眼了。
只见白茫茫的雪地中，一个天威军士兵都没有，集体消失不见了。
那去了，莫非藏在积雪下面？
“来人啊，搜查、仔细的搜查，肯定藏在某个地方！”
“喳！”
……
“启禀贝勒爷，南边没有搜到天威军的踪迹，而且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启禀贝勒爷，北边同样没搜到天威军的踪迹，雪地上同样
连个脚印都没有！”
“启禀贝勒爷，西边同样没搜到天威军的踪迹，但是雪地上留有很多长长的痕迹，一直通向大雪窝子深处！”
“走，看看去！”
听完禀报之后，济尔哈朗翻身下马，来到西侧仔细观看，果不其然，厚厚的积雪上留有一道道痕迹，像是用木板滑出来的。
与此同时，在雪地中发现了一些被遗弃的长木板、长木杖！
看着长木板、长木杖，又看看留在雪地中的滑痕，济尔哈朗略加沉思，明白了天威军将士们在厚厚的积雪中随意来去的原因。
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与此同时，济尔哈朗看到雪地中留有六个特别大的大字——秦锋到此一游！
“秦锋……秦锋……你……我……噗！”
“贝勒爷……贝勒爷吐血了……快送贝勒爷回营救治！”
原本设想着，依靠劫掠来的大量辎重粮草，熬过寒冬、养精蕴锐，等到春喛花开之后，再次大举南下、报仇雪恨！
没有想到，好不容易劫掠来的辎重粮草，竟然被前来偷袭的天威军一把火烧掉了！
更没想到，前来偷袭的带队人是秦锋！
前后两次，在胆量、谋略、武力的比拼中，全都惨败在秦锋手中，这让济尔哈朗又气又恨，结果引发旧伤，再次喷血昏迷过去。
随行的女真将领们见状，只能抬着济尔哈朗返回大营，命随军郎中们进行救治。
还有战场上的死马，全都抬了回去，而后用利刃肢解开来，扔进雪地中冷冻了起来。
大营内囤积的辎重粮草，被烧的所剩无几，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女真军、蒙古军都只能靠着马肉充饥了，希望能坚持到积雪融化、援军到来。
若是坚持不到，数万大军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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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恢复榆林前卫！
偷袭这种事情，讲究的是：一击得手，立刻远遁，以免被回过神来的敌人疯狂报复，进而遭受灭顶之灾！
那么偷袭联军大营、火焚辎重粮草之后，秦锋是否立刻率队远遁了呢？
没有！
队伍没有立刻远遁，而是回到了之前的宿营地中，准备修整十天，再启程返回位于特默湖畔的天威军大本营！
秦锋为何违背兵家常识，没有立刻率队返回大本营呢？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要知道，这次偷袭联军大营，固然取得了巨大胜利，同样付出了惨重代价，偷袭队共有四千二百二十九人，其中一千一百五十五人阵亡，余者半数负伤！
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立刻返回大本营，只能在临时宿营地中修整一段时间，为负伤的将士们进行治疗！
………
韩山君、马勇、马武身为将领，做战时身先士卒、奋勇冲杀，结果全都负伤了。
负伤的将士太多了，随军郎中人数有限，根本忙不过来，于是乎，秦锋将三人带进自己的雪屋中，亲自治疗！
“要拔箭了，有些痛，忍着点！”
“是，大人！”
……
“这一下挨的不轻，后肋骨断了两根，内脏受到了震动，估计有些内出血，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才行，期间不要剧烈活动！”
“是，大人！”
……
三人的情况是：马勇的左肩中了一箭、右腿挨了一刀，马武的双臂各中一箭、左肋挨了一枪，流了很多血。
韩山君的后背挨了一铁骨朵，皮肤青紫了一块，没有见血！
马家兄弟浑身是血，看着挺吓人，其实并不严重，只要拔出箭头，敷上金疮药、生肌散，再修养十几天就没事了。
反倒是韩山君，看着没什么事，实则受了严重的内伤，若不及时治疗，会有性命之忧！
治疗内伤，秦锋还是很在行的。
首先，用烈酒对军刺进行消毒，割开背部那块青紫色的皮肤，将里面的瘀血全部挤出来。
接着，将断裂的肋骨重新接好，敷上三花接骨散、麝香化瘀膏、追风活血膏，再用纱布小心的包裹起来。
接着，用木条、牛皮、绳子……制作了一个简易的肋骨固定板，固定在了韩山君身上，防止肋骨二次断裂。
最后，熬一锅可以活血化瘀、养气培元的汤药，用来内服！
……
秦锋早就预料到了，此番偷袭敌军大本营，无论成败与否，都会伤亡不小，因此在每一名将士的背包中都存放了药物。
治烧伤的、治冻伤的、治红伤的、活血化瘀的、固本培元的、消毒杀菌的……应有尽有，使用起来十分方便！
治完韩山君、马家兄弟的伤之后，秦锋又前往别的雪屋，帮忙治疗别的将士，一直忙碌到第二天中午，才将负伤的将士们全部安顿好。
接下来，还不能休息，因为有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防备敌军前来报复！
这座临时宿营地位于马阴山北侧的一片丘陵地带中，非常隐蔽，周围则分布着多个又大又深的雪窝子。
按理来说，女真军、蒙古军是找不到这里的，就算是侥幸找到了，也无法靠近宿营地，只能干瞪眼而已！
话又说回来了，世上没有绝对之事！
万一女真军、蒙古军找到了宿营地，又想到了穿过雪窝子、靠近宿营地的办法呢？
为了稳妥起见，秦锋亲自带着人，在宿营地周围设置了大量带有预警功能的陷阱，并安排了一队士兵，日
夜监视宿营地周围的情况，一旦发现敌军踪迹，立刻禀报自己，如此便可万无一失了。
第二件事：补充食物！
队伍修整十天，要消耗大量的食物，原本携带的干粮不够用了，需要进行补充。
冰天雪地、远离后方，无法征粮、无法打猎，如何补充食物呢？
不必担心，秦锋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故而在用火焰连环马冲击敌军之时，特意留下了一些马匹，当场宰杀、肢解，而后由未负伤的将士们背回了宿营地，约有七八万斤马肉，吃上十几天不成问题。
设置完陷阱之后，秦锋立刻命令士兵们，架锅烧水、烹煮马肉，接着全部切成小块，放进雪堆中冷冻起来。
一旦女真军、蒙古军前来报复的话，将士们就将煮马肉收入背包中，立刻转移。
转移过程中，若是饿了的话，将煮马肉放入怀中捂化就可以食用了，非常方便。
两件重要的事情做完之后，秦锋又巡视了一遍宿营地，确定没有任何疏漏了，这才回到自己的雪屋中，依旧没有休息，而是取出笔墨纸砚，连写了四封书信。
第一封信，写给留守大本营的乌云琪琪格、雷大鹏等人，告知偷袭成功的消息和队伍目前的情况，免的众人担心！
……
第二封信，写给榆林镇总兵官—张定国，将战事情况简单的叙述了一番，并让其率领一支人马北上，支援自己一下。
仗都打完了，还要什么支援呢？
很简单：要支援是假，分功劳是真！
张定国，性格软弱、武艺稀松，胆量不足、谋略不够，是一个不堪大用之人。
然而这个不堪大用之人，却有两个优点：一是有自知之明，二是能成人之美！
张定国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无法独当一面，于是主动退居二线，将榆林镇的军政大权全部交给了秦锋，如此品行，令人佩服！
投桃报李，君子之交！
秦锋让张定国带兵支援，就是要将打败女真、蒙古联军的大功劳分其一份，算是对其主动让权的回报，加深彼此间的友谊，以后才能更好合作！
……
第三封书信，写给三边总督杨鹤，将战事情况叙述了一番，向其报捷，并提出一个建议：上奏朝廷，恢复榆林前卫！
榆林镇本来有左、右、中、前四卫，后来因为沙漠侵蚀和蒙古人不断侵扰，被迫废弃了其中的榆林前卫，将驻军全部撤回了内地。
秦锋认为，趁着此番大胜之余威，应该恢复榆林前卫，这样做有三个好处：一是加强了榆林镇的力量，巩固了西北边防！
二是可以以榆林前卫为基础，一点点蚕食整个河套平原！
三是可以安置难民！
流寇肆虐中原，百姓纷纷逃难，其中相当一部分难民逃进了陕西境内，人数约有三四十万之众。。
难民们居无定所，急需要土地进行安置，否则就会变成流寇，进而扰乱西北大地。
可是陕西境内，根本没有大量的无主土地用来安置三四十万难民，为了此事，三边总督—杨鹤愁的天天茶饭不思，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若是恢复榆林前卫的话，就有足够的土地安置难民了。
如此一来，既解决了安置难民的问题，又充实了边防人口，对巩固边防大大有利，可谓是一举两得！
……
第四封书信，写给当朝首辅—温体仁，将战事情况做了说明，而后许以重利、要求这位首辅大人全力支持恢复榆林前卫的事情，并向皇帝建议，加封自己为榆林前卫—卫指挥使！
没错，秦锋要求重建榆林前卫，既是为
国家考虑，更是为自己做长远打算！
第一步，恢复榆林前卫，安置部分难民。
第二步，以榆林前卫做基础，夺取整个河套平原，安置更多的难民。
第三步，好好经营河套平原，使其变成一个人口众多、盛产粮食、富的流油的宝地！
第四步，以河套平原为基础，占据西北地区。
第五步，以西北为大后方，逐鹿中原、问鼎天下！
………
很快的，四封书信全都写好了，并装进了小竹筒当中。
而后秦锋走出雪屋，招来了金雕—闪电，让其展翅高飞，将四封书信送回天威军大本营，再用快马分别送往榆林城、固原城、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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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先皇后、皇后和皇帝！
崇祯八年—三月十二日，晴。
中午时分，大明京师—紫禁城—慈庆宫大殿内，两名穿着凤冠霞帔的女子正在亲密交谈着，其中一个居中正坐，另一个打横侧坐，以示尊卑有别。
打横侧坐的女子，约有二十五六岁，身材高挑、肤白如雪、相貌端庄，眉宇间带着一股子贵气，正是当今崇祯皇帝—朱由检的正宫皇后—周氏，本名周玉凤。
周氏乃是正宫皇后、一国之母，身份极为尊贵，为何坐在侧位上？
普天之下，又有那位女子，敢堂而皇之的位居国母之上呢？
还真有一位，就是已逝的天启帝—朱由校的正宫皇后—张嫣！
天启帝—朱由校英年早逝、膝下无子，故而在临终前接受了皇后—张嫣的建议，将皇位传给了弟弟朱由检，从而打破了权阉—魏忠贤、奉圣夫人—客氏用民间子冒充皇子、进而夺取皇位的阴谋诡计！
朱由检登基之后，对这位嫂子非常感激，于是亲自为其上尊号曰：懿安皇后！
名为皇后，实则生活起居皆享受皇太后的待遇，在皇宫内的身份尊贵无比，自然可以位居周皇后之上了。
在前、后两位皇后的身边，还坐着几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分别是：
七岁的皇太子—朱慈烺！
四岁的皇三子—朱慈炯！
四岁的皇四子—朱慈炤！
六岁的皇次女—朱媺娖！
而在大殿两旁，还坐着二十几名同样盛装打扮的女子，皆是天启、崇祯两位皇帝的后宫嫔妃。
为何周皇后和一众皇子、皇女、嫔妃们会聚集在慈庆宫内呢？
原来今天是懿安皇后—张嫣的二十九岁生日。
没错，这位先皇后今年才二十九岁，刚过花信之年，而且生的颀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若以颜值而论，堪称紫禁城内第一美女，远在周皇后之上！
“今天是皇嫂的万寿之喜，本该摆下万人盛宴，好好庆祝一番才是，奈何内库空虚，实在支不出银子，故而无法大肆庆祝，只能举办一场普通寿宴，实在是委屈皇嫂了，这都是本宫的错，还望皇嫂多多见谅！”
“唉，国家多事，开支浩大，国库常年入不敷出，已经无银可用了，无奈之下，陛下只好多次打开内库，用体己银子弥补不足，这才导致内库空虚、无银可用，又岂能怪罪皇后呢！
再说了，本宫素来喜静不喜动，过生日嘛，家人们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和和睦睦就挺好的，若是摆下万人盛宴，闹的乱哄哄的，反而不美了！”
……
按理来说，懿安皇后—张嫣过生日，皇宫中就该张灯结彩、摆设盛宴、表演鱼龙百戏，大操大办一番才对。
可如今的大明王朝，税收锐减、开支巨大，国库、内库皆是空虚至极，根本没有银子大操大办，只能在慈庆宫内办一场普通寿宴，各种用度尽量节俭，连参与者都非常少，只有几十名皇子、皇女、嫔妃罢了。
寿宴办的这般寒酸可怜，周皇后很是过意不去，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不断责怪自己，同时连连言语致歉。
好在懿安皇后—张嫣是个明白事理之人，知道国事艰难，府库空虚，为了节约开支，皇帝的衣服破了都舍不得换新的，而是缝缝补补继续穿用，因此上，并没有因为寿宴办的寒酸而恼怒，还不断安慰周皇后，让后者很是感动。
感动的同时，周皇后还有些焦躁。
按理来说，今天皇嫂过生日，皇帝应该过来祝寿才是，可是寿宴已经开始有一会了，皇帝迟迟没有露面，这未免太失礼了。
正要命人去催促一下，就见皇帝的心腹人—秉笔太监—王承恩快步来到了大殿内，而后恭恭敬敬的下跪行礼。
“老奴叩见懿安皇后娘娘、叩见皇后娘娘、叩见太子殿下……叩见诸位娘娘！”
“王公公，陛下为何没有过来？”
“回皇后娘娘的话，小半个时辰之前，陛下便要过来祝寿的，那知刚要起驾，内阁首辅—温大人突然来了，还带来了西北战报。
陛下忙着阅览战报、商议军机大事，一时间无法脱身，故而让老奴过来知会一声，说是稍后再来慈庆宫祝寿，还请懿安皇后娘娘见谅，请皇后娘娘莫要焦急！”
“原来如此，王公公，西北战况如何，我军是胜是负？”
“回皇后娘娘的话，承赖天地、神灵、祖宗护佑，我军大获全胜，斩首两万之众、俘虏一万五千有余，还缴获了大量的旗鼓、兵器、盔甲、马匹……鞑子们向北远逃，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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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懿安皇后的暗示！
“之前女真***、蒙古***集结八万之众大举南下，兵锋直指榆林镇，榆林镇若是抵挡不住，大明的西北地区便会被***们的铁蹄随意蹂躏，官民人等必定死伤无数！
为了此事，朕是忧心忡忡，连续一个多月寝食难安啊！
现在好了，承赖天地、神灵、祖宗保佑，西北之役，我军大获全胜，***们损失惨重、仓皇北窜，短期内无力再来侵犯，朕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哈哈！”
谈到西北战事，崇祯帝—朱由检是眉飞色舞、异常高兴，原因有二：
一是大战获胜，缴获极多，挽回了不利局势，涨了大明朝廷的威风。
二是三边总督杨鹤在捷报中提出一个建议：携大胜之余威，重建榆林前卫，而后以此为基础，收复整个河套平原！
比较起来，第二个原因更加重要！
要知道，大明立国至今二百六十多年了，一直号称是天朝上邦、泱泱大国，实则从洪武、永乐两朝以后，大明的国势便在慢慢的衰退，国土面积同样在慢慢减少。
明宣宗—宣德年间，因为国力无法支撑消耗，被迫放弃了安南十五府、三十六州、一百八十余县的地盘！
明英宗—天顺年间，彻底失去河套平原的控制权！
明武宗—正德年间，失去了西北重镇—哈密卫！
明世宗—嘉靖年间，失去了关西七卫！
万历、泰昌、天启三朝，丢失了辽东的大片土地，只剩下了锦州、宁远、山海关几座重镇，苦苦支撑危局！
……
现如今，西北大捷，携胜利之余威，重建榆林前卫，进而恢复整个河套平原！
若真能做到这一点，那就意味着大明中兴，收复故土！
意味着自己这个崇祯皇帝，远胜之前的天启、泰昌、万历、隆庆……正统、宣德等十几位皇帝，乃是有道明君，必能万民称颂、青史流芳！
想到这些，崇祯帝—朱由检不高兴才怪呢，而在高兴之余，自然要谈一谈战后论功行赏的事情了。
而这次西北大捷的第一功臣非秦锋莫属，这一点，连不懂军事的周皇后都非常明白，于是开口说道：
“臣妾记的，崇祯三年，女真***大举进犯京畿，秦锋将军是第一个前来护驾勤王的边将，而后率领本部人马，驰骋沙场、连战连捷，还保住了天寿山的一众皇陵，立下了不世之功！
崇祯六年，女真***大举进犯山西北部，又是秦锋将军率领本部人马，浴血沙场、连战连捷，将凶恶的女真***们赶出了边墙，立下大功！
这一次，又是秦锋将军冲锋陷阵、大败***，保大明西北地区无恙，真可谓是常胜将军、国之栋梁！
陛下，秦锋将军立下这般大功劳，您是如何予以封赏的呢？”
“嗯，此番西北大捷，秦将军的功劳最大，朕自然要重重封赏一番了，不过嘛……温阁老做事拖沓了一些，尚未将立功将士的人名单呈送上来，故而这封赏之事，过几天朕才能御笔朱批！”
……
内阁首辅—温体仁真的没有将立功将士的人名单呈送上来吗？
事实上，温体仁刚才禀报西北战事之时，已经将立功将士人名单呈送上来了，排在首位的正是秦锋，并拟好了四项封赏：
第一，恢复榆林前卫，加封秦锋为卫指挥使（正三品），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第二，赏赐大红色飞鱼服一件，以示荣耀。
第三，追赠秦家祖上三代为宣武将军（从四品，散官），并赏银五千两，用来重修坟茔、重建墓碑。
第四，赏赐黄金两千两、白银两万两、蜀锦一千匹、茶叶一千封、瓷
器一百箱……其余财物若干。
按理来说，以秦锋立下的偌大功劳，如此封赏一点都不为过，可是崇祯帝—朱由检没有批准，原因是忌惮！
忌惮秦锋的能力太强、声望越来越高！
忌惮秦锋年纪太轻、崛起速度太快！
更忌惮秦锋掌握的兵权越来越大，以后会拥兵自重、难以驾驭！
可是秦锋以少胜多，大败女真、蒙古联军，稳住了大明的西北边防，如此大功，若不厚加赏赐一番，又实在说不过去。
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这点小心思又不能当面说出来，只好将责任推到了内阁首辅—温体仁身上，说他没有将立功将士的人名单呈送上来，故而才没有立刻封赏秦锋！
对于崇祯帝—朱由检的这番说辞，周皇后比较单纯，又不熟悉朝廷政务流程，故而信以为真了。
懿安皇后—张嫣就不同了，蕙质兰心，又有政治头脑，立刻意识到其中有问题，而后略加思索，便猜出了其中原因。
随即目视崇祯帝—朱由检，暗暗叹息了一声。
自己这位小叔子，勤政、节俭、不贪图女色、不贪图享受、不宠信阉宦、不宠信外戚……可谓是优点多多。
因此上，自己当初才苦劝夫君，兄终弟及、传予皇位，希望大明朝能出一位明君，挽回江河日下的国势！
没想到的是，这位小叔子别的方面都挺好，却有一个巨大的性格缺陷，就是心胸狭窄、猜忌多疑！
一个皇帝，整天猜忌自己的臣子，弄的上下离心离德，又如何能治理好国家呢？
大明祖训：后宫不得干预政务！
可是这一次，为了大明江山、祖宗基业，自己得干预一下了。
如何干预？
直接劝说是不合适的，那样既违背了祖训，又伤小叔子皇帝的面子，会让事情变的更糟糕。
最好委婉的暗示一下，至于措辞嘛，冰雪聪明的懿安皇后—张嫣很快就想好了，而后开口说道：“陛下！”
“皇嫂，有何见教？”
“谈不上见教，只是想起了一点往事，陛下可还记得，先帝临终时叮嘱的第一句话语吗？”
“回皇嫂的话，朕一直牢记在心，须臾不敢忘记！”
“如此便好，还望陛下恢崇德度、善用能臣，外御夷狄、内安百姓，中兴大明基业，终成一代明君，如此先帝泉下有知，必然万分欣慰！”
…………
天启帝—朱由校临终之时，听从皇后—张嫣的建议，急召尚弟弟朱由检进宫见驾。
兄弟二人相见之时，已经奄奄一息的天启帝—朱由校回光返照，人一下子变的精神了，而后从病榻上坐起来，拉着朱由检的手说道：吾弟当为尧舜！
尧舜都是上古圣君！
即将驾崩的朱由校说出这句话，就是要将皇位传给弟弟朱由校，并希望弟弟能成为尧舜一样的圣君，中兴大明王朝！
因为事发突然，朱由检没有一点思想准备，顿时吓的惊慌失措，连忙出言拒绝。
关键时刻，是皇后—张嫣出言劝说，朱由检这才答应下来，而后兄终弟及，登上皇位！
现如今，懿安皇后—张嫣提起这件往事，又要自己恢崇德度、善用能臣……究竟是何意思呢？
崇祯帝—朱由检的脑子不笨，略加思索，立刻明白过来，这位皇嫂已经看穿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并用言语暗中规劝自己：要心胸开阔一些，不要胡乱猜忌臣子，须知道，做臣子的是否忠心，不在臣而在君！
如果是尧舜那样的圣君在位，就算是董卓、曹操、安禄山一般的臣子也是
不敢造反的，反而会乖乖的做忠臣、做能臣。
相反的，如果是秦二世、汉灵帝那样的昏君在位，就算是周公、诸葛亮、岳飞那样的忠臣，也难保不生二心！
同样的，只要自己治理好国家，成为盛世明君，秦锋自然会忠心耿耿，不敢有违臣道！
相反的，若是自己治理不好国家，弄的天下大乱，起来造反又何止秦锋一人呢？
………
懿安皇后—张嫣的一番暗示，崇祯帝—朱由检全都想明白了，接下来，又会做何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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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谁做五省总督？
“皇嫂所言极是，朕一定恢崇德度、善用能臣，中兴列祖列宗留下来的江山社稷！”
“陛下圣明！”
……
“皇嫂，朕尚有大量军政事务急需料理，不便在此久留，告辞了！”
“陛下请自便！”
听完懿安皇后—张嫣的一番言语暗示之后，朱由检神色如常，连连点头称是，又说了几句闲话，而后起身告辞，在王承恩等一众宦官的簇拥下、乘坐龙辇返回了养心殿！
回到养心殿中，朱由检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如水，而后端坐在宝座上，从龙案下面的抽屉中取出一份奏折，慢慢翻阅起来。
翻阅的，正是之前内阁首辅—温体仁呈送的封赏一众有功将士的奏折，其中秦锋的名字排在第一位，并拟好了四项封赏。
翻阅了一会儿，朱由检背靠宝座、闭目沉思起来，而后继续翻阅、继续闭目沉思……如此反复五次之后，最终长息了一声，而后提起一根御笔、沾满朱砂，在奏折下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准"字。
“王大伴，将这份奏折交还温首辅，让其以朝廷的名义，速速封赏一众有功将士，不得有误！”
“老奴遵旨，这就将奏折送往文渊阁！”
“等一等！”
“陛下还有何吩咐？”
“你设法在榆林镇多安插一些耳目，严密监视秦锋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立刻报朕！”
“老奴……老奴遵旨！”
崇祯帝—朱由检反复思量之后，决定听从懿安皇后—张嫣的规劝，对秦锋进行封赏，以免落个"有功不赏、必是昏君"的骂名。但是猜忌之心并未放下，便让王承恩从东厂中抽调密探，加强对秦锋的监视，从而满足自己的掌控欲！
接下来，王承恩前往内阁辅臣们日常办公的文渊阁送奏折去了。
崇祯帝—朱由检则从龙案的抽屉中又取出两份奏折，十分细致的看了起来。
其中一份，是由秦锋口述，王承恩事后整理出来的：以抚为主、以剿为辅、平定中原流寇方略书！
另一份是兵部右侍郎—杨嗣昌递交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平灭中原流寇方略书！
这两份奏折，崇祯帝—朱由检都看了二十遍不止，并对上面的内容深以为然。
其实两份奏折上的内容大同小异，都认为中原流寇人数众多，流动性又非常强，要想将其彻底剿灭，中原几省各自为战是不行的。
掌握如此重权，一旦这个人生出异心，那便是塌天大祸啊！
因此上，被任命为五省总督的这个人，不仅要能力出众，能够剿灭日益做大的中原流寇，还要对大明忠心耿耿，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生出异心！
众多臣子当中，谁能满足这两个条件呢？
最近一段时间，崇祯帝—朱由检耗费大量精力，将大明朝的文武重臣们反复筛选了十几遍，最终挑出了五个合适人选，他们分别是：
蓟辽总督—孙承宗！
三边总督—杨鹤！
宣大总督—卢象升！
湖广总督—张鹤鸣！
兵部尚书—洪承畴！
五人皆是既有能力，又有忠心的重臣，当中谁最适合担任五省总督一职呢？
朱由检反复比较，认为最适合的人是蓟辽总督—孙承宗！
两朝帝师、文武兼备，经验丰富、威望极高，对大明更是忠心不二，由孙承宗担任五省总督再合适不过了。
然而五人当中，最先被淘汰的就是孙承宗，因为年纪太大了。
孙承宗生于嘉靖四
十二年，如今已经整整七十三岁了，由于勤于军政事务，常年劳累过度，导致身体非常不好，生过好几次大病，几年前就因此致仕过一次了。
后来袁崇焕下狱，朝中无人能接下蓟辽总督这份重任，只好强请孙承宗二次出山，前往辽东坐镇大局，抵挡女真人的进攻。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日夜操劳军务，孙承宗的身体状况更加糟糕了，已经到了病卧榻上、夜夜咳血的地步，并连上十数份奏折，强烈要求辞去一切官职，返回高阳老家修养，至于蓟辽总督之职，请朝廷挑选重臣接替。
这种情况下，再任命孙承宗为五省总督显然是不合适的，若是强行任命的话，只怕这位老人家非死在任上不可，故而只能作罢！
…………
第二个被淘汰的是宣大总督—卢象升，原因与孙承宗正好相反，后者是太老了，身体又不好，前者是太年轻了，资历不够。
卢象升是万历二十八年生人，今年只有三十六岁，文武兼备、能力出众不假，但是在官场上的资历比较浅，任命其为宣大总督，已经让很多老资格的官员们大为不满了，对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若是任命卢象升为五省总督，朝廷上下非闹翻了天不可，中原五省的大小官员们，恐怕也不会心甘情愿听其号令，只能无奈淘汰！
………
第三个被淘汰的是湖广总督—张鹤鸣！
张鹤鸣出生于嘉靖四十年，今年已经整整七十五岁了，比蓟辽总督—孙承宗还大两岁，但是身体硬朗、精力充沛，据说一顿能吃好几碗大米饭，能啃一整条烤羊腿，胃口好的不得了，估计活过一百岁都不是问题。
万历十八年中的进士，入仕整整四十五年了，期间历任南京兵部主事、陕西右参政、陕西右布政使、贵州巡抚、兵部左侍郎、兵部尚书、湖广总督……诸多官职，可谓是资历极深、阅历极广、人脉极多，而且文武兼备，曾经在西南地区平定过苗乱。
张鹤鸣的各项条件都非常好，为何被淘汰掉了呢？
因为这位老人家是东林党人，而且是党中重要成员！
东林党执政数年，大明朝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是一年不如一年，结果被赶下了台，由非东林党的官员们取而代之。
现如今，若是任命一位东林党人做五省总督，非东林党的官员们非炸了窝不可。
弄不好的话，甚至会引发一场激烈的党争，闹的朝廷大乱、天下大乱，那是崇祯帝—朱由检绝对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故而只能淘汰湖广总督—张鹤鸣了。
……
五名合适的候选人，已经淘汰了三位，还剩下三边总督—杨鹤、兵部尚书—洪承畴，二人当中谁更适合做五省总督呢？
崇祯帝—朱由检提起御笔，将杨鹤、洪承畴的名字写在了一张宣纸上，对二人的忠诚、资历、威望、能力、性格进行比较。
论忠诚，二人都是忠心耿耿、难分伯仲！
论资历，杨鹤比洪承畴年纪大一些，入仕时间早一些，又做了几年封疆大吏，故而资历更深一些！
论威望，杨鹤出任三边总督期间，剿灭流寇、恢复治安，救济百姓，活人无数，其威望不是洪承畴可比的。
论能力，杨鹤料理政务的本领没的说，别的方面就要差一些了，而且不通兵略，洪承畴则是文武双全、面面俱到，能力极强！
论性格，杨鹤比较柔弱，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洪承畴则是性格坚强，有胆量、有魄力，敢做大事！
……
比较的结果是：二人各有优劣、难分伯仲，由谁来做五省总督，朱由检亦是拿不定主意，想的头疼欲裂！
怎么办？
只能问人了，帮自己参谋一下！
问谁呢，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吗？
不行的，这些人各有党派，只会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不会真心为皇帝、为大明考虑！
只能问最信任，且真心为皇帝、为大明考虑的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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