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余波
直到最后,李二才来到长子李承乾身前,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李承乾被李二灼灼的目光看得发毛,不敢看自己父王,低下了头。
“承乾,像个男子汉,将头抬起来!有时候头低得久了就看不到前面的路了。”李二声音很柔和,这一刻他不再是那威风凛凛的秦王,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教育自己的儿子。
还是有差别啊!李宽在心里嘀咕,为毛李二对他就不闻不问,什么开导都没,甚至还有些猜疑,对这个小屁孩却表现得慈眉善目!不知不觉间李宽居然开始吃起李承乾的醋来了,看来他真的是开始融入这个封建贵族大家庭了。这一点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哪怕吃醋这个典故还没发生。
“父王,孩儿是不是很没用?二弟那么勇敢,又那么文采斐然,孩儿……”小正太李承乾眼睛有些红。
“各人有各人的际遇,这是强求不来的!你要记住,你是我李世民的儿子。做好自己该做的,其余的事父王会处理好。宽儿和你们不同,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李二知道李宽身后有着神秘的科学家支持,将来的成就恐怕小不了,作为长子的李承乾压力很大。
“孩儿谨记!”李承乾抬起头,和自己父王对视,不再逃避躲让。
“好样的,男儿就该如此!”李二拍了拍他的肩膀。
“报……”一个玄甲卫从远处奔来,向李二汇报战场情况。
“来犯之敌两百人,被段将军他们击杀五十七人,俘虏一百四十三人。我方玄甲卫阵亡三十二人,轻伤十六人,重伤十二人,段将军轻伤。”该士兵单膝跪地飞快的汇报着。
“嗯!将俘虏收押,押回大营。再将敌将带上来!”李二背着手听完,下令道。
“卑职领命!”士兵起身传令去了。
不一会儿,几个玄甲卫押送着薛万彻来到了李二身前。
“是你!薛万彻,没想到居然是你领兵。”李二有些意外,他之前一过来就去看望长孙还有其余人了,还真没注意太子派过来的是谁,现在才发现居然是薛万彻,难道段志玄这段时间变得厉害了?
薛万彻双眼通红,满是血丝的眼球瞪得老大,看着李二,还是单膝跪下:“薛万彻拜见秦王!”他不是笨蛋,这个时候要是还挺着脊梁,大喊什么老子不跪,李二受死之类的肯定会马上拖出去砍成肉酱。
“没想到段志玄居然能将你活捉,看来他是本事见长啊!”李二感叹道,他现在还认为是段志玄捉住的薛万彻。
“什么段志玄?就凭他?”薛万彻却是说话了,要是段志玄那个死脑筋,他才不会像现在这样跪在李二面前,而是带着秦王府诸人在太子面前领赏了。
“哦!”李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看来其中还有别的隐情。
“要不是你们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我们怎么会被俘虏!”薛万彻这会儿还是不服,但是成王败寇,现在他就是阶下之囚,不管说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什么手段?”李二却是来了兴趣。
“你们这边有人先是用石灰让末将双眼看不见,之后又用飞蝗石暗算,最后末将才被一九岁小儿生擒活捉,简直就是为将者最大的耻辱!”薛万彻长满络腮胡子的黑脸有点发红。
“什么?你是被宽儿抓住的?”李二没想到这茬,在他想来在之前秦王府中的人能抓住薛万彻的就只有段志玄了,而且还是超常发挥的老段同志才有可能。可是这薛万彻亲口承认是被李宽捉住的,这实在是出乎了李二的意料。之前见李宽衣衫满是泥土和血迹,只以为他击杀了几个小兵,没想到还抓了这么一条大鱼。
“老薛既然栽在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请不要再拿此事来羞辱于某家!”薛万彻恨恨的说道。
“怎么会,来人,给薛将军松绑!”李二哈哈一笑,然后吩咐左右道。
“秦王……”段志玄有些不解,出声道。
“无妨,且松绑。”李二坚持。
“是!”段志玄只得听命,抽出陌刀,直接将薛万彻身上的绳子割断。
“秦王难道就不怕薛某逃走?”薛万彻也有些搞不懂李二到底搞什么。
“不怕!之前孤王已经吩咐下去,现在你薛将军被孤王活捉的消息差不多已经传遍整个长安城了,你还能走到哪里去?回太子那边?难道孤王那大哥就那么相信你?两百人一个没逃出去,就你逃出去了?不会认为你被孤王策反了?就算孤王大哥能容你,那孤王那三弟呢?”李二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薛万彻怔住了,还真是这样,他还真没地方可去了,或许还可以偷偷的去找自己那兄长薛万仞,可是那也不是绝对的安全,他知道自己两兄弟身边太子和齐王的眼线可是不少。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嘛直接投靠孤王,要嘛,就只能逃出长安城,隐姓埋名的过完这一生!但是好男儿建功立业,志在四方,岂可埋没于荒山野林间,或老死青山,或病死街头!薛将军好好想想!”李二也不管薛万彻那么多直接走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刺破那朝霞,照耀到大地上,长安城昨夜发生的事成为了今日的谈资。无数的长安人八卦着,脑补着昨夜那一场战斗。他们一个个向周围的人吹嘘自己是如何亲眼所见,或自己某某某亲戚当时就在现场。说的言之凿凿,但是却离着真相差着十万八千里。
布政坊,一栋三进的大型院落,朱红的大门两侧,大红灯笼高挂,两边镇宅石狮威风凛凛。门楣上一块牌匾,大大的‘崔府’两字鎏金描银,显尽富贵人家的气势。
主厅,一个清癯的老者身着一件天青色长衫,端正的跪坐在主位上,身下的蒲团很是精致,用的是上好的灯心草编织而成,整体金黄。
下首,两个中年文士装扮的男子也是跪坐着,端正的身子就像是笔直的青松。
“昨夜,太子派人袭击了秦王府,但是却被秦王带兵给包了饺子,现在朝堂上可谓是风?诡秘,我清河崔氏该站在哪边?你们可有什么想法?”老者正是当今户部尚书,清河崔氏入主朝堂的代表人物——崔祥。而下首的两个却是清河崔氏第二代的领军人物,崔敬,崔昊。这两人分属清河崔氏长房一支和第三房,两人现在一个在工部担任工部右侍郎,另一人跟着崔祥,在户部出任行走。
“支持秦王,秦王手握重兵,而太子呢?手上的太子六率只有不到千人,十六卫掌握在圣上手中,太子就算渗透也不可能全部掌握,能暗中控制三分之一左右已是极限。”崔敬虽然人在工部,右侍郎也不过只是四品官,但是却政治眼光出色,从他出仕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七八年光景,就从一个从七品的员外郎坐到了现今的位置,这里边并没有崔氏的任何动作,全靠他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虽然出生在长房一脉,但是却对出生旁支的崔祥很是恭敬,一直以叔父尊称。
“我也赞同敬堂兄的意见,秦王入主天下是大势所趋。不仅是手中兵权,还有上面那位的支持!”崔昊也出声道,他出生于崔氏旁支,但是从小就展露出过人才华,得到了主家的资助,从而入仕,更着自己亲叔叔崔祥,一路平步青云,成为了崔氏在朝堂中新一代的领军人物。
“看来,你们都赞同支持秦王!可是你们不要忘记,秦王雄才大略不假,可是这样的帝王真的是我清河崔氏需要的吗?将来当皇权和世家的利益冲突的时候,这样一位帝王,我们这些世家大族恐怕会栽在他手里。”崔祥有些担忧的说道。
“叔父,这个是以后的事了,现在秦王确实已经占据上风,要是他一鼓作气,甚至可以直接将太子和齐王连根拔起,我们这个时候要是阻拦的话,恐怕力有不逮!”崔敬不由得提醒道。
“单凭我清河崔氏是不可能阻止得了,可是再加上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呢?”崔祥捋着胡须问道。
“这个……恐怕也很难!要知道现在天下刚安定下来,勋贵势力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这个时候跳出来,恐怕会招来那些新兴的勋贵势力的反击。我们不过是手上掌有经义,站在了学术的最高点,可是那些勋贵多是没读过书的野蛮之人,一个不好就拔刀相向,恐怕不会听我们的道义!”崔敬表示怀疑。
“这个……”崔祥犹豫了,正如自己这个侄儿所说,那些新出现的勋贵家族可不像自家这样流传数百载,知晓礼仪规矩,都是刀口上混饭吃的,直接动刀子自己这些世家大族就算能赢,也是惨胜。
“那么就随他这样去吧!不过倒是可以编撰一部《氏族志》试探一下秦王的态度。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崔祥想了片刻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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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孙思邈到来
上回说到,李二放了薛万彻,而山东士族却又在暗中横生波澜,他们虽然支持李二登上大宝,却又暗中担心李二会对他们下刀,所以决定编撰《氏族志》试探李二。
秦王府是不能呆了,只要想到这里刚才死了七八十号人,就没几个人呆得住。至少李宽是不会呆在这里,他虽然也算是杀人凶手,可是在事后却足足吐了半个时辰,比起李丽质还不如,为此他被小萝莉笑了半天。
李二决定将秦王府的人先送到洛阳,这样就能避开太子再次发难。他虽想就这样直接带兵杀进长安,可是却又想到自己之前的计划,犹豫再三再见到长孙等人安然无恙之后又放弃了这直接了断的打算。
现在,秦王府正在大搬家,毕竟在这里住了七八年,李二一家自从李承乾出世之后就搬出了宫城之中的承乾殿,入住了现在的秦王府,所以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长孙都充满了感情,在这里见证了太多的东西,所以搬家的时候长孙和一般的女人一样的毛病出现了。
“这个还可以用,搬走……那个也不错,搬走……这是丽质小时候用的,很有纪念意义,一样搬走……”就这样长孙装满了五辆马车,还在兴致勃勃的挑选着要搬走的物件。
“观音婢,只是先到洛阳暂住,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些东西就先放在这里好了!”李二处理完俘虏的事情,又将薛万彻释放之后,才发现自己那贤惠的妻子已经将整个秦王府打包了,要不是那些院子,树木已经在这里生根了,说不定也难逃毒手。所以赶忙劝说道。
“真的要去洛阳?要不我就留下吧!”长孙看着李二说道,她希望自己能在这个关键时刻陪在他身旁。
“你不去,丽质还有青雀他们谁来照顾?承乾和宽儿,恪儿留下已经是极限了,军中不留女眷,这是规矩,哪怕是我这统帅,也要遵守。”李二耐心的给长孙解释。
“我可以不住在军营里,因为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我想要和你一起面对。”长孙撩了撩耳边的乱发,认真的看着李二说道。
“观音婢!”李二不知说什么好,他很了解面前的女人,只要是真的做出了决定,那是谁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就这样,长孙留下了,还有三个最大的儿子,李承乾,李宽和李恪。至于李泰,李二本想将他留下的,可是这个小胖子却对军旅生活一点好感都欠奉,被李二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然后被发配去了洛阳。
就在秦王府准备搬家的时候,太子东宫李建成和李元吉却是急的不行,两人这一次孤注一掷,没想到却失败了,就在得知事情失败的时候,李建成就让薛万彻的兄长薛万仞带着剩余的太子六率护卫东宫,而李元吉也找到这里前来避难。
“此次计划失败,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那原本埋伏在秦王府四周的那些士兵怎么没出现?”李建成觉得这一次的事情绝不简单。
“这个小弟如何得知,我现在是来避难的,大哥你可要保护好小弟啊!”李元吉现在却是开始害怕了,他虽然疯狂,但是那是对别人,对自己的小命,他可是在意得不得了。不然也不会有直接放弃洛阳逃亡长安的事情了。
“你手底下就没有什么秘密的死士什么的?我们现在得让老二死掉才行啊!本宫手下那些人都不中用!”李建成很是气恼,要是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就应该早点动手,哪怕直接逼宫也比现在的情势强。
“小弟哪里有什么死士啊!全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平时吹嘘的厉害,现在全都跑得差不多了。”李元吉也是绿豆眼大睁,唾沫横飞的抱怨。
“我们向父皇认罪怎么样?”李建成怕了,其实李渊之前一直是偏向他的。可是现在出了这件事儿,恐怕……但是在这个时候能先保得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招,小弟早就试过了,可是没用,父皇那边人都见不到,说是病情加重,需要静养,谁都不见。我看就是在躲着咱哥两,倒不如直接发动我们控制的那六支十六卫,临死也拉上几个垫背的,首先就冲击老二的大营。要是能趁机将老二宰了就最好了。”李元吉两眼反光的说着。
“不行,那六支十六卫离着皇宫太远了,中间还有其他的十支十六卫军队,这样行动动静太大,一下子就暴露无遗,是不可能成功的。”李建成否决的这个提议。
两人争执不下,一道圣旨却传来了,宣旨的太监趾气高昂的宣读圣旨:“皇帝敕曰: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于十日后参加朝会,期间就在东宫思过,不得擅离,钦此!”
圣旨冷冰冰的,让李建成和李元吉心中知晓不妙了,于是两人在宣旨太监离去之后,又是一番商议。
同时李二也接到了十日之后朝堂议事的圣旨,这让他有些莫名奇妙,先前父皇李渊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让李二觉得他时日无多了,现在居然还能召开朝会?不过,既然圣旨已经下发,那么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不会再有波澜。
距离上次秦王府被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李二派出去寻找孙思邈的手下也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老者,正是许久不见的药王孙思邈,这位老道是越长越精神了,头发和胡子都已经全是银白,可是脸上的皮肤却是光滑红润如同孩童。鹤发童颜就是在形容这位老爷子。
“孙先生,这一次又要劳烦你了!”李二对孙思邈很是恭敬,两次派人去寻找,都是有求于人,这本该是亲自去才显示得出诚意来的,可是这边两次都是一个烂摊子,实在是分身法术。
“这是老夫答应秦王的,岂能当得起劳烦二字!”孙思邈客气道。
“想必孙先生已经知晓,此次是小王父皇身中奇毒,还望先生搭救。”李二说道。
“治病救人本是医者本分,这次能为圣上治疗,也是老夫的荣幸,老夫这前半生医治了两位帝王。可是一位早逝,一位暴虐,这一次老夫医治这第三位帝王,不知会是何种结果!”孙思邈有些感叹,他在前隋时期就是誉满天下的神医,隋文帝杨坚,隋炀帝杨广都曾寻找他治过病。现在又将故地重游,心中不胜感慨。
“小子李宽,见过孙爷爷!”李宽也前来见礼,这位老神医在李宽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老夫谢谢小公子,现在那酒精却是开始造福天下人了!”孙思邈对着李宽和蔼的一笑道。
“小子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事而已,况且还是收了银钱的。”李宽不敢居功,这酒精虽然开始大量出售,但是高昂的成本却没降低多少,所以价格也很高,好在这只是作为一种伤药出售,几家几户合伙买上一点也能用上好一阵子,倒也还算能普及开来。
“不管怎样,这两年来,老夫却也遇到很多因为这酒精避免伤口感染的伤患,这一点就功德无量。”孙思邈也是个犟脾气,认准了就不回头。
“那小子就愧领了!”李宽也不矫情,既然孙思邈坚持那就随他去吧,反正也就是一个老头对自己鞠了一躬而已,哪怕这老头身份有点特殊。
“孙先生先休息片刻,等到午后我们在入宫给父皇诊治!”李二安排好孙思邈的素斋,还有住处之后过来说道。
“老夫这点颠簸还是受得起来的,趁着天色尚早,先进宫给圣上看看再说吧!”孙思邈再一次拒绝了李二的好意,提出先看病,再说其他。像他这样纯粹的医者,现代社会几乎绝迹了吧!
李二无法,只得安排好事务,就陪着老道一起进宫了。
皇宫,永远是这世界上最辉煌的建筑,大唐的皇宫是在隋朝的皇宫基础上翻修了一下之后就入住了的,这也是李渊一直以来的一个遗憾,没有修自己的新宫殿,住着前人留下的旧房子。
李二带着孙思邈经过重重岗哨,接受了一次次的排查之后,方才来到李渊的寝宫,昭和宫。这是除了太极殿,太极宫,两仪宫之外整个皇宫最大的宫殿了,比它大的都是处理政务的宫殿,太极宫是朝会的地点,太极殿就相当于后来的上书房,是皇帝平时工作的地点,两仪宫,则是召见大臣的地方。
孙思邈走进昭和宫,就眉头微皱,这个宫殿怎么这么阴暗潮湿啊!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久了,一个健康的人都会生病,更何况李渊本身就中毒了,身体虚弱,这简直就是不要命。
孙思邈径直来到李渊的床榻前,没有先行礼,而是先看了李渊的脸色,然后又伸出手给李渊把了把脉。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而且脸上出现了愤怒的神色。
“孙先生,父皇的病情怎样?”李二上前问道。
“秦王殿下,请恕老夫无能为力!像皇上这样的病,老夫早年就发誓不会医治,这是他们自找的!”孙思邈有点生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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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拜访
孙思邈来的静悄悄,走的也是悄无声息。时间已到深夜,夜色笼罩着整个大营,士兵们熟练的升起篝火,一队队巡逻兵开始在营地里巡逻。
除了在大营门前,李宽见过这位老道长一面之外,之后就不知道这位世人尊敬的老神仙跑哪里去了,这让想找他商议的李宽有点小郁闷。
李宽现在很愁,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孙思邈商议,可是找遍了整个大营,都不见其踪影。看来定然是进宫去了,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说得通,因为李二这一次找孙思邈就是为了李渊的身体。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透顶的,李宽蹲在自己的小帐篷里,这个帐篷除了他,还有李承乾和李恪,三个小家伙住在一起,这是其余两人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在他们记事起,就是一个人住一间屋子,哪怕是有侍女,也是住在隔间。像这样三人床挨着床,并排而眠的情况,他们从未体验过。所以这几天这两个小家伙很是兴奋。
李宽撇着嘴听着两个小萝卜大半夜的不睡,在床上悄悄的谈话,实在是觉得有些可笑。宿舍的生活李宽在上一辈子就住了好几年,小镇的初中,寝室是废弃的教室改造的,几十个一个年级的学生,全住在一起,一到休息的时候窃窃私语的声音让人觉得是有一堆苍蝇在你耳边‘嗡嗡……’。现在想来还是挺怀念的,那个时候翻墙出去玩是最大的乐趣,可以通宵达旦的在寝室里打牌,也可以半夜装鬼吓人。
可是现在他身边的两个小萝卜头却相互之间扭扭捏捏,明明就是小屁孩一个,却装作大人的说话口吻,一口一个‘兄长’一声一句‘贤弟’听得李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只得出门透气。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李宽就仰躺在营地中央的一颗大树的一个树叉上,仰望着比起后世美丽许多的星空,和记忆中的差不多,这千年的岁月对于整个宇宙来说实在是太过短暂,可是却可以让人世间沧海桑田,让无数的英雄人物在其间粉墨登场,上演着他们的故事。你方唱罢我登场,都想在这历史上留下自己的一笔。想着想着,他入神了,就连李二回来了都未曾发觉。
晨曦一如既往的来了,太阳穿过云层的遮挡,洒下属于它的光芒。李宽身上的衣衫也被深夜的露水沾湿,但是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李宽还是开始了每天的必修课,练上几遍拳脚。
军营,是强者的地盘,在这里拳头可以说是绝大多数地方的通行证,只要你拳头够硬,那么在这里你就可以如鱼得水,但是要是你是个软蛋,对不起,谁认识你啊!
李宽拳脚带起风声,呼呼的声响和早起操练的士兵的脚步交相辉映,两者渐渐的形成一个共鸣的整体。
脚步身如同蛮荒巨象,踏足于大地上踩出如同战鼓一般的声响,随着士兵们跑动速度越来越快,李宽手上的这一趟心意拳也越来越快,甚至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道道残影,就如同生出了好几只手臂。汗水顺着脸颊开始流淌,全身的热量开始蒸腾,将那被露水沾湿的衣衫烘干,一道道水汽围绕着李宽,随着他的拳脚挥舞,形成一道道气浪,看起来气势非凡。
“看着二公子的这套拳法,打的是虎虎生风,看来已是达到登堂入室的水准了,这样的手上功夫,在整个玄甲卫里也找不出多少来。秦王,是不是让二公子从军算了!”秦琼很是惊讶的看着练拳的李宽,对前面的李二说道。
“这个,孤王可做不了主,这小子背后的人可不简单。三年前宽儿还是只能躺于病榻之上的一个病秧子,当时所有的御医都得出结论,他活不过八岁。可是现在居然是孤王所有孩子中身子骨最强建的。看他出拳的力度,并没有三百斤以上的力气是打不出这样的重拳来的。真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怎么教导的!要是能运用到军队之中,不出两年就能打造出一支无敌雄师!”李二对这套拳法可谓垂诞已久,不仅因为这拳法的威力,还有长孙和李丽质的病情,可是李宽也曾答应将拳法传授给长孙和李丽质,却被两个女人拒绝了,至于传于军中却暂时被搁置了,因为现在掌控兵权的可不是李二一个人!
“秦王,为何我们还要遵守圣旨,给太子他们喘息的机会?难道圣上……”程咬金这几天一直很纳闷,他虽然有些小心思可是却还是想不通李渊这个时候下达的圣旨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憨货,叫你平日里多读点书,怎么就不当回事儿?现在却问出这样的问题!秦王之所以按兵不动,不仅仅是圣旨,还有那边那几支队伍的原因!”秦琼伸出手指向长安城的一个方向。
“十六卫?难道太子还暗中控制了这护卫京城的军队?”程咬金皱起浓眉,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不错!十六卫有几支暗中投效了太子,而且宫中也有部分人是太子的人,那个神秘的联盟居然插手夺嫡,看来他们的胆子在这几年变的大了不少!”李二知道的比起手下两名心腹爱将多得多。
“宫里!也就是说,太子有可能劫持了皇上!这也太……”程咬金一惊一乍的说道。
“你这家伙,就会胡思乱想!父皇身边岂能没有人护卫,凭那些人还动不了父皇!孤王是指有些人在动用关系形成一股势,就连父皇也不得不考虑要是直接冲突起来会造成的后果。”李二干脆将话点明。
“什么势?连皇上也要顾忌,这也太恐怖了吧!”程咬金一直保持着自己那一层混不吝的伪装,但是却又不让人觉得做作,然而觉得他真性情,当然程咬金也从未起过歪心思,这也是李二纵容他这样胡闹的原因所在。
“宫中没有,不代表朝中没有,那些世家们岂是易与之辈,或许他们阻止不了最终的结果,可是却也不会让这个过程顺着孤王和父皇的心意来,从中添点堵也是一种表示存在的手段。”李二有些忧愁,自己被逼得家眷都不得不撤离长安,心中那股子火气却只能压在心头,这是何等的憋屈?
但是现在却不是发作的时候,只能将这一笔记在帐上,等以后再慢慢清算。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秦琼问道。
“现在,我们要去拜访一个人,无忌他们那些文臣已经去游说朝中那些中立的大臣了,所以这个人只能我们几个去。他将是这一场博弈中的破局的棋子!”李二望向北面,似乎看到了那高耸的玄武门。
“哦!是谁有这样的能耐?”程咬金很是好奇,要知道皇权与世家的争斗,岂是一般人可以插手的,现在却有这么个人,怎能不让他好奇。程咬金家里原本也是世家,可是在南北朝时期就已经家道中落,不然程咬金也不会是这样一个武夫了,定是长袖飘飘的世家子弟。
“我们还要带上那个小家伙一起!”李二向着李宽的方向望了过去。
“二公子?”秦琼不确定的问道。
“正是!此人和宽儿有些渊源,要想此行顺利,最好还是带上宽儿一起。”李二说着就向着李宽走了过去。
李宽此时却是陷入了一个神奇的境界,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远离他而去,只剩下那轰隆隆的脚步身,如同踏在他的心坎上,震荡着他的五脏六腑,还有筋骨皮膜。这一刻他感觉全身通透,一股子劲在肌肉间游走,像一条条幼小的虬龙,现在还是小小的一丝,将来定然会变成长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绝的洪流。
李二三人走近,周围的士兵也就停止了操练,向着三人行礼。这也使得李宽从那难得的境界中脱离了出来,但是李宽却也不感觉可惜,因为就这么一小会儿,李宽全身的力量就已经耗费殆尽,要是再不停止的话,恐怕就要透支了。现在李宽可不敢透支力量,因为没药给他进补了。
在扣除了死亡抚恤之后,李宽的能量点就已见底,现在要是透支了的话说不得要在床上躺两天,被那两个小萝卜那幼稚而又成熟的话语折磨。所以他还是很庆幸李二来得正是时候,同时又觉得该弄点能量点来防身了。一直觉得系统没啥用,不仅东西死贵,而且还变着法的收费,死一个矿工扣十万,阵亡一个士兵,又扣一万。可是现在还是觉得这至少是个回血回蓝的随身奶妈了。
“父王!秦伯父,程叔叔!”李宽向三人行礼,这几天下来,李宽也和秦琼还有程咬金混熟了,不再称呼将军了,而是叫伯父叔叔了,这也是李宽刻意为之的,这两人可谓是李二的心腹手下,将来都是身居高位的,李宽就算不讨好他们,也不能得罪他们,所以一个称呼也就随他去吧!
“二公子好!”两位将军却也给足了李宽面子,回了一礼。
“今天,为父将带着你和两位将军一起去探望一个人,这个人很关键,你可要尽心尽力!”李二很郑重的说道。
“孩儿愿为父王分忧!”马屁反正不要钱,漂亮话谁都会说。
“那么,你去换身衣服,我们这就出发!”李二带着两位将军向着大营辕门而去:“我们在大营门口等你!”声音远远的传来。
“孩儿知晓,马上就来!”李宽转身换衣服去了。他已经猜到李二会去拜访谁,而且还带着程咬金,看来这不仅是拜访,还有另一层意思在里边。
第十八章 隋亡辛秘
李宽回到自己的帐篷换衣服,准备和李二一起去拜访一位神秘人物,在整个大唐帝国的最高权力中心,皇宫之中,正在上演着一处对峙的戏码。
孙思邈立于昭和宫内,看着眼前的黑袍人,脸色一片凝重:“你是谁?为何阻拦?”
“杂家不过是陛下身前一小卒,贱名不足挂齿。孙先生为何急匆匆的想要离去?难道陛下的病情先生真的束手无策?”黑袍人声音沙哑,也是一脸凝重的望着对面的老者。
两人在之前已经对峙良久,时间还要从昨夜孙思邈进宫之后说起。当他为李渊把脉诊治之后,就脸色阴沉,然后欲甩手离去。一直护卫在侧的暗一怎么可能让他就这样离开。要知道那帮御医的医术离着眼前这位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骑着毛驴都追不上。要是孙思邈撒手不管,李渊可就真的没没治了。所以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太监就出手了,想要将他拦下来。
哪知道孙思邈不仅医术高超,身手也是高的离谱,凭着暗一举世罕逢敌手的武艺,居然只能拦住这位神医。这让暗一心惊不已,孙思邈会武艺,这可从未听闻。但是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了:这位神医经常孤身一人穿行于山林间,采集药草。没有一身高强的武艺傍身,岂能不畏惧那深山老林里的财狼虎豹?而且这些年来天下战乱不断,剪径的强人数不胜数,要是哪个不长眼的直接将主意打到这位老神医身上,没这一身武艺岂不是一命呜呼!所以说孙思邈会武艺是不可否认的,但是却没想到他居然达到了这般地步。
李渊躺在床上,听着两人交手传来的乒乒砰砰的声音,也是暗暗心惊,但是却也不得不出声阻止,要是恶了这位,真的决定甩手不管了那可如何做是好?所以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出声道:“暗一退下,朕有话要说!”
“奴婢遵旨!”暗一收手,身上的黑袍因为之前剧烈的交手无暇他顾,那遮盖了大半脸孔的帽子被掀起,露出了他苍白的脸,这张脸一边是光滑的肌肤,另一边却是一大片烧伤的痕迹,可以说要是扮鬼半夜吓人可以将普通人吓死。难怪整天都将脸遮挡在黑袍的帽子之中。
“不知圣上有何事要问草民?”孙思邈却没被暗一的恐怖面容吓到,作为一名医生见到的伤患多了去了,就是痘疮(也就是天花)患者,这位长者也见过,只不过是没有被痘疮取走性命的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患者。这位老神医当初为了研究这种可怕堪称瘟疫的传染病,亲身赶赴传说中爆发过痘疮的地区,走访那些幸存者。
“为何神医,一见朕的病情,就这样怒不可止?”李渊气喘吁吁的问道。
“陛下这不是病,是中毒!而且这种毒多是自找!”孙思邈还是回答道,虽然不惧皇权,而且也料定李渊不会对他发难。但是毕竟生活在这个时代,对于当今天子还是要给几分薄面。
“看来先生知道朕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了!”李渊觉得希望又大了几分,这位神医果然是名不虚穿。
“确实猜到几分!可是那不是你们这些人自找的吗?寻仙访道,妄图长生,服食丹药,呵呵……将自己吃成这样,圣上也不知道会如此吧!”孙思邈面露嘲讽,他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什么服食丹药?朕何时服食过什么丹药?何时求过长生?荒缪!”李渊没想到孙思邈居然认为他是服食丹药才成现在这样的,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误会,也是天大的冤枉!李渊心中虽然也想过长生,可是却也明白那什么金丹都不可靠,龙虎山的天师炼丹他也见过,可是那铅汞是人吃的吗?李渊心中对那些道士的炼丹之术充满了怀疑,倒是那些用药材炼制出的药丸,李渊倒觉得可以吃吃。
“难道不是?”孙思邈有些意外,明明就和那些服食丹药,还有五石散这样的东西的病情一样。
“确实不是,朕不信铅汞可以服食!”李渊肯定的说道。
“那为何圣上的病情和老夫之前见过的那位吃长生不老丹的病患一样?腹泻不止,脉相虚缓,而且不时咳血。要不是服用了过多的铜汞铅这样的金属是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的!”孙思邈也很肯定,医术是他的领域,在这方面整个大唐无人可及。
“确实,朕是服食了过多的铜才造成这样的!”李渊也不隐瞒,将自己为何会这样的事情向孙思邈和盘托出,对于医生作为患者是没有秘密的。
“难怪!是老夫武断了,不过圣上已经中毒过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缓解过来的,需要长时间的治疗。而且过程会很痛苦,毕竟是要从身体内部将那些铜逼出来。”孙思邈想了想才说道。
“这个无妨,朕早就有所准备!只是先生之前所说的那服食丹药之人,可是前隋文帝杨坚?”李渊对孙思邈提及的那吃丹药吃死的人似乎很感兴趣。
“没想到圣上也知晓,不错正是此人!”孙思邈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杨坚不是崇佛吗?为何会吃道家金丹?”李渊当初得知这个消息就一直有这样的怀疑。
“杨坚此人,性格坚忍,能为常人所不能为之事。表面崇佛,实际上暗中却召集了一帮方士,为自己炼制所谓的长身不老丹,老夫当年出入皇宫,却是对此事知之甚详,可是老夫苦劝却也无果。想你们这样能打下天下的帝王,怎么会听老夫这样的人的话!”孙思邈也不胜唏嘘,似乎想起了那个早已死去多时的人。
“原来如此,没想到杨坚居然相信道家铅汞炼丹之术,那铅和汞皆是有毒之物,常人沾之时间过长也会身体虚弱,怎么能够入口!”李渊有些讥讽的说道,可是一想起自己也差不多,面色不免有些悻悻。
“不仅如此,那些方士之中也并非全是道家门人,还有些不明身份的人。老夫虽然不知其具体情况,但是却也知道那些人的手段绝非道家所有!”孙思邈知道的倒是挺多,也对凭借着他高超的身手,还有能随时出入大隋皇宫的特别身份,那些外人不知道的秘辛他却有机会亲眼目睹。
“哦!这么说来,杨坚的死并不全是丹药之故,而是另有隐情?”李渊也来了兴趣,只要是人,其实都是八卦的,哪怕身份在高也是一样,毕竟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在心里有一种别样的优越感。
“那些人老夫猜测当是纵横家以及杂家的人。手段诡秘,让人防不胜防!老夫当初也只能救得一人,却没想到天下却因此大变!”孙思邈面色有些后悔,似乎后悔当初救了那人。
“让朕猜猜,你救的那人应当身份不低,不然还影响不了天下大事,莫非是那炀帝?”李渊虽然身体虚弱,但是却精神不错。毕竟和孙思邈聊隋朝皇室的八卦,很是激动。
“不是炀帝,当初那些人使用某种精神暗示之术,对炀帝进行洗脑,认为梦中有仙人传授其学识,其实是真有人在教授他,只不过被他认为是在梦里。这些人的目的,就是将其推上皇位,达成他们的目的!”孙思邈说着这话,有些奇怪的看着李渊,似乎有一丝疑惑,又有一丝偷笑,让李渊有点奇怪。
“难道这就是事情的真相?炀帝梦中神人教授一身学识居然是这么回事?”李渊虽然奇怪孙思邈的神情,但是却又为解开了一个谜题的快感给冲淡了。他也得到了那小小的书册,知道了隋炀帝杨广的事情,可是一直想不通,觉得这是那些阴暗里见不得人的那些人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编造的故事。现在却听到孙思邈的讲述,才恍然大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手段,简直就是骇人听闻,要是谁这样对自己让自己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做梦,让自己上吊自杀,或者颁布了一些荒唐的旨意,还不得天下大乱!
“那些人是想天下大乱趁机牟利?”李渊很想知道他们的目的,因为这样的事情将来说不准也会发生在李家的身上,还是早做防备的好。
“不是,他们是想借着皇权,重现昔日的辉煌,自从汉武’独尊儒术‘之后,这些学派都被打压得厉害,看着日渐式微,他们不想就此消失在世界上,所以就孤注一掷!掌控皇帝,对内大兴土木,彰显其学识利国利民,对外出征敌国,显示在战场上也能战无不胜。借机打击那些跳出来反对的儒家大儒,炀帝一生斩杀儒家大儒七位,反对他东征高丽的儒家学子不下数百。”孙思邈说得很平淡,因为他是道家,对于儒家久居庙堂之上也是心有不满,哪怕他闲云野鹤不在意这些,可是却常听别的道家同道说起儒家对道家的打击。
“那么先生为何不在炀帝做出这些事之前将其解救出来?”李渊又有了新的疑惑,孙思邈既然了解得如此清楚,为何不出手救下炀帝,说不定救下炀帝之后天下就不会大乱,百姓也不会饱受战火流离失所。但是转念一想,要是那样这天下现在还会姓李吗?
“不是不救,而是在之前无能为力,可是当老夫有能力就的时候,却也晚了!”孙思邈有些痛苦的说道。当初那种无力的感觉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第十九章 缺钱了
上回说到,孙思邈向李渊透露了他知道的隋朝灭亡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缘由。李渊方才知道原来其中还有如此曲折的东西,他一直以为炀帝暴虐,其实不过是受人操控的棋子,而隋文帝居然死于服食丹药。
待消化了这个让他大吃一惊的信息之后,李渊方才恳请孙思邈帮自己医治:“朕这身所谓的丹毒。确实不是服食丹药而来,还望先生伸出援手,妙手回春!”李渊声音恳切。
“这个自然,老夫相信圣上不会欺瞒老夫,只是这丹毒可谓阴狠之极,恐怕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解除的。老夫先开出一个方子,圣上派人抓药,三碗水熬至一碗,然后再为圣上针灸过穴,暂时压制住。圣上实在是不可再度劳累,还是早做打算!”孙思邈作为医生,为了李渊的身体着想,劝诫道。
“这个朕早有预料!也作了安排!再过几日就出结果了,朕的三个大儿子现在恐怕已经在各自谋划了!”李渊倒是看得很开,做了差不多十年皇帝,手握大权确实非常不错,可是为了小命着想还是放得开手。
孙思邈见李渊这副神色也就不再多言,在和暗一拱手示意之后,退出了昭和宫,他知道这位皇帝定然会有一些布置,这不是他这样的方外之人可以随便听的。
在另一边,李宽没想到李二拜访的人居然会是他,以李二的身份亲自来这西市狭小的客栈房间,等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等的就是这个人?
进来的人李宽认识以前曾经打过交道,这个人就是常何,他是太子妃常氏的亲戚,李宽也不知道这个亲戚是指是个了多少代的远亲还是咋的,反正这个常何这还几年了都没升职过,现在还是一个城门守将,不过是从明德门调换到了玄武门,只不过他现在却显得富态了不少,已经渐渐看得见的将军肚,还有下巴上的双层肉,这些都是常年安逸留下来的后遗症。
“久劳秦王等待,实在是我常何的罪过,不过太子刚刚召见,末将位卑职小,不敢不去啊!”刚走进门,这位守了几年城门的将军就开始诉苦了,而且非常巧妙的将自己摘了出去,将所有怠慢李二的罪责都推到了太子李建成身上。可见这几年他在长安也学到不少的为官之道,这一手一推二五六就玩得非常的溜。
“不敢,常将军何必如此,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孤王此次前来正是有求于将军,只要将军到时帮上一把,事后必有厚报!”李二也不和常何这样的人物虚以委蛇,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知末将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只要办得到,末将在所不辞!”常何也没有把话说满,一个只要办得到,那就范围广了去了,要是李二要他做的事实在是为难,那么就可以说能力不足,爱莫能助。
“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希望常将军在几日后朝会那天,给玄武门的守卫放一天假!”秦琼代替李二将这话说了出来,这是怕被常何拒绝。要是李二直接说,常何拒绝了的话,那就有失秦王脸面,可是秦琼来说,就不一样了。
“这个……”常何有些为难,因为玄武门可是宫城的北大门,要是守卫空虚,那么一个失职的罪名足以要了他的六阳魁首,可是要是不答应,李二身边的两员虎将足以将他收拾了。这左右为难,让他脑门一下子就冒出了一层冷汗,这可是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事儿。
“怎么,很为难?”程咬金恶狠狠的问道,似乎常何一个点头就要直接生撕了他一样。
“这个……要是圣上降罪,末将可承受不起,这玄武门可是事关皇宫安危,宫中那么多嫔妃,皇子公主,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小人一家老小的脑袋都不够赔啊!”常何冷汗直冒,顺着脸颊往下淌。
“这个大可放心,会有人代替他们把守玄武门的!”秦琼出声说道。
这一句话就让常何知道了李二他们的打算:这是要用玄甲卫换掉城门守卫,到时候直接在玄武门把这一切都做个了断,那么不知情的太子等人如何会是对手。常何现在明了了这一切,却是上了船,要想下去那是不可能了。
“要是常将军还有什么犹豫的话,可否看在他的份上,玉成此事?”李二压下最后一根稻草,指着坐在一边没出声的李宽说道。
常何这时才看到坐在那边的李宽,拱手道:“没想到,二公子也在,实在是……”
“无妨,我不过是陪父王走一遭罢了!只是没想到父王无比重视的是常将军!”李宽也拱手回礼道。
“这个……承蒙秦王看得起在下,那么就却之不恭了!”常何还能怎样,李二都拿出了杀手锏,要知道他常何可是欠了李宽外公殷开山一条命,这是怎么都赔不回来的,所以现在正是报答的时候,要是拒绝了的话,那么他常何还要不要见人了!
“能得将军之助,孤王定然可以马到功成!”李二站起身,对常何说道。
“末将这就让人准备酒席,虽然只得薄酒一杯,秦王是否赏脸……”常何对官场的一些规则已经是轻车熟路,这不刚投效李二,就开始讨好起来了,什么这就准备,恐怕早就准备好了,要是李二能说服他,或者李二给的利益能打动她,那么这杯所谓的薄酒就会出现,要是情况相反,那么哪还有什么酒席,直接端茶送客就是了。
“孤王还有事情要安排,实在是分身乏术,要不宽儿代表孤王和常将军饮上几杯?”李二对之前常何晾了他差不多一个时辰还是有些不高兴,哪怕他算得上心胸宽广了,所以就这样推脱道。
“孩儿自当为父王分忧!”李宽起身恭声道。这话一出,就直接定下了,这让李二和常何都很意外。
李二意外的是李宽居然会这时候插嘴,难道不知道这是他在敲打常何?为何这样急急忙忙的答应?
常何却是很意外这位小公子帮自己说话,秦王对自己有点不满,常何感觉出来了,正在内心焦急后悔不该故作姿态的想要让秦王高看自己而来迟一步,没想到被这二公子解了围,看来这位二公子恐怕也有什么事想要自己帮他做!常何的想法非常准确,李宽确实是有事儿要他帮忙,虽然这件事还不确定,但是却还是要早做打算,他最近都住在军营里,实在是没时间到处乱跑。这一次出来还是托了那死去多年的外公的福,下一次恐怕就是玄武门事变的时候了!或许可以偷偷的溜出来,但是却不像现在这样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常何这样的城门守将出来谈话了。
“那就这样好了,宽儿记得早点回营,不要在外面游荡,现在可不是往日,长安城可是风声鹤唳,不安稳啊!”李二交代了李宽两句,就带着秦琼和程咬金离去了。
李宽和常何在这家小客栈里吃吃喝喝,足足带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去,其间两人说了些什么,却是没有第三人知道,只是在临走的时候,李宽很是慎重的对常何交代:“切莫忘了!”
回到军营,已经差不多是黄昏时分了,孙思邈却也从皇宫回来了,李宽从昨天夜里就在找这位老神医,现在见着人了,自然是要拜访一番,又是一番长谈。其间两人似乎发生争执,只见他们交谈的地方还有淡淡的烟雾弥漫开来,但是两人最后都哈哈大笑着相互道别离去,只留下远远的执勤护卫表示茫然不解。
李宽终于回到自己的帐篷,开始清点今天做的事儿,还不错,做了不少事,至少安排了自己计划中两大关键的要素,但是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自己计划中的最关键的一环,没有需要的东西。
本来这东西可以花钱买,也可以用能量点和系统换,可是现在他一没钱,二没能量点,只能白白的发愁,万事俱备,可是最关键的东风不知道从哪里刮来,这简直是急煞人。
李宽在帐篷里不断的绕着圈子踱步,嘴里念叨着:“钱钱钱,命相连,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这些后世名言念了个遍还是没想到办法。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念叨这些东西的时候,一个身影在帐篷外听着,嘴角含笑。
夜色苍茫,笼罩下来。天边的倦鸟开始归巢,星星也冒出了头,在美丽的夜空中眨眼。李承乾和李恪已经入睡,李宽盘坐在床上,还在为了钱烦恼。甚至他都生起做一把梁上君子的念头了,可是一个声音从帐篷外传来:“宽儿,为父知道你还没睡,出来吧!”
李二的声音,让李宽从纠结中暂时脱离出来,走出帐篷,李二正站在外面。
“父王!不知叫孩儿出来有什么事?”李宽问道。
“带你去个地方!”李二身披一件玄色大氅,夜风吹起他的衣摆,下颔的胡须在夜风中晃荡。
“什么地方?”李宽不解。
“去了就知道了!”李二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李宽出了大营,辕门外一辆马车已经在等待。而马车旁,长孙正伫立在夜风里,等着两人。
第二十章 及时雨
“见过母妃!”李宽上前见礼,长孙微微抬手示意不必多礼。他只好退到一旁,让李二和长孙说话。
“观音婢,傍晚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如何了?”李二问道。
“不负二哥所托,准备妥当了!只是现在真的要给二郎吗?他还小,怎么使用这么大一笔银两?”长孙很是疑惑,她知道李宽有些不凡之处,但是却对钱财不甚在意,甚至每个月的月钱他都花不完。
“这个宽儿下午可是急得不行,既然早晚都要给他的,那么何不就现在给他好了,至于他如何使用,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我们何必多问,想必宽儿也不会乱花!”李二却是对李宽很有信心。
李宽从两人的对话中似乎听出了一些,大概就是李二和长孙会给他一笔银子,而自己下午为钱着急的事情,李二也是知道了。这可真是及时雨宋公明啊!宋江也没这么及时吧,正为这玩意儿发愁呢!
“可是这一笔银两数目也太大了,二郎真的花得了这么多钱?王府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抽出这笔钱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长孙还是有点犹豫,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个节骨眼上李宽抽出了这么多银两让操持着秦王府大大小小事务的长孙有点捉襟见肘。
“父王,母妃,孩儿用不了多少,只要千两银子足够了!”李宽出声道,他生怕长孙和李二较起真来到时候真的不给钱了,李二也不会真的为了李宽不知目的的花钱而和长孙较真,这样黄花菜可就都凉了。
“只要一千两?”长孙眼神放光,出声问道。
“是的,千两纹银足矣!”李宽叫系统换算过了,一千两应该够了。
“见你下午急成那样,还以为你需要多少呢,没想到只是区区千两!”李二有点哭笑不得,自己下午听护卫禀报李宽和孙思邈吵起来了。打算去问问。结果听到他在念叨缺钱花,急急忙忙的叫长孙准备了五万两银子,连夜运出城来,可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只要一千两。这个乌龙李二玩得有些大了。
“那就这样!来人给二公子取一千两银子送过来!”长孙连忙吩咐道。这个时候秦王府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以前的那些生意赚的钱还不够零头,多亏了酒仙居在顶着,要是抽走着五万两银子,那很多必要的花费恐怕都要缩减用度,现在她可是急不可耐,用一千两将李宽打发了,其余的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这个不好吧!”李二见到自己这最爱的女人为了一点钱变得这样陌生,实在是有点吃惊,看来这家长里短的实在是能改变一个人。以前贤惠的,温柔的观音婢,现在居然成了为金钱双眼放光的管家婆。
“孩儿一千两就足够了,只是还有些事儿要麻烦父王!”李宽在就想好了,只要一千两多的让长孙带回去。做其他事儿,毕竟这个时候不是省钱的时候,要是关系打点得不到位,那些朝中大臣说不定就死咬着李二和李建成之间的较量说事儿,这些钱可是能堵住悠悠众口的。
不错,长孙这些钱确实是用来送礼的,那些大臣那个没一大家子等着吃饭?单靠朝廷俸禄怎么养得起。所以哪怕是李二对这样收受钱粮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李二明白,长孙也明白,而且他们现在还要这些大臣闭上那毒舌的嘴别嚼舌根子,不然那些世家大族很可能借机生事儿。所以送些银钱就当封口费了。
李宽来自后世。对于官场这些道道在网上也看了不少,所以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奇怪李二这个亲王还要给大臣送礼,实在是有些窝囊,可是他又不好多说什么。
“怎么。觉得为父这样做很窝囊?”李二注意到李宽脸色变化,出声道。
“孩儿不敢!”李宽郁闷,这都被发现了。
“你可知道,这天下虽然是为父一刀一枪打下来的,但是马上打安能马上治乎?这天下要治理得当还要靠那些世家大族。他们于各地盘踞,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是天下的一大毒瘤,可是要是切除这个毒瘤,却会要了天下的性命,所以只能让它长着。现在正是为父和太子争夺大宝的最关键时刻,一点不利的因素都有可能成为那些世家大族的借口,所以一定要打点到位,不留一点口实。等到尘埃落定,他们就是想翻了天,也要看非为父答不答应!”李二一开始给李宽解释,最后两句话却是说得霸气凛然。
“原来如此!孩儿明白了,虚以委蛇,然后暗中积蓄力量,当大势已定他们岂能翻了天去!”李宽算是明白了。
“不错,就是这样!”李二对李宽的表现很是满意,捋着胡须说道。
“父王,孩儿想用这千两纹银买一些火油,不知可否?”李宽出声问道。
“火油,你要这东西做什么?这可是攻城时防守用的,玄甲卫可没有,想要还得去十六卫!”李二这三千玄甲都是打野战的好手,攻城略地也是不凡,可是却从未配备火油这种守城用的东西,他们的目标不是防御,而是进攻,不断的进攻。直到眼前的敌人倒下,或者自己倒下。
“那还要麻烦父王,帮孩儿买!不知道十六卫会不会卖出来!”李宽很是认真,因为要是他去买那些自己需要的东西,就不得不去长安城,而且他需要的有一种还很稀少,长安城还不一定有,这东西在西域还是不是很珍贵。可是在中原却少见的很。所以他决定用能量点换,可是现在整个长安城几乎没有煤炭了,以为黑石山不再出产,而地下的李宽又不敢开采,其他地方运来又不划算,没有商贾愿意做这生意。所以他只能将主意打到了火油上面,这东西是石油提炼出来的系统是能吸收的。
“那么为父帮你试试!”李二不知道李宽买火油是要做什么,但是这个小子自从差不多三年前以来就一直很有主见,这一次也不会是无的放矢,李二决定帮他这一回。
“时间不早了,妾身就先回去了!”长孙见这爷俩聊得火热,不禁有点不高兴,自己忙了两个时辰才将这几大箱子的银两运到这城外,没想到这爷俩居然这样无视了自己。
“观音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算了,还是我送你吧!”李二本想直接让长孙自己回去,可是见她俏脸阴沉又觉得这样不妥,所以干脆直接送她回去好了。
李宽目送两人离去,才转身回营,同时心中暗暗的有些感动,李二和长孙这一次做的事儿,确实让他感到了一点点的温暖,拭了拭眼睛,向着自己的帐篷而去。这一夜,李宽一觉睡到天亮,并且似乎做了一个好梦。
第二天赵阳升起,李宽在大营里练拳,再一次和士兵们操练的脚步产生了共鸣,让他的修为再一次得到巩固,差不多能冲击明劲巅峰了,也就是说李宽差不多能恢复前世的力量了,虽然年龄小了点,身体没发育到巅峰,只能发挥出前世六成的实力,可是却也是双臂一展就有三五百斤力气,轻松地拉开三石强弓,能够挥舞二十多斤的横刀战斗不休的实力了。
李二今天回来的比较晚,差不多过了辰时才回到大营,不过身后却跟着三辆马车,每辆马车上装着一只大大的木桶。马车轮子深深地陷进官道的泥地里,显示出车上装的东西不轻。
李二回来,三个小正太却是要去迎接的,李宽大致猜到了其中应该就是自己需要的东西了,可是李承乾和李恪却不知道,所以很是好奇地看着那大大的比他们都要高的木桶,想知道其中装的是什么。
“发现低级液态能量载体,所有权归属于宿主,可以吸收,是否吸收?”系统很久没提示这个东西了,李宽这几年在黑石山之后就很少吸收能量,到是用出去不少。
“暂不吸收!”李宽心中默念,他还是第一次吸收石油这东西,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情况,所以先缓缓,等到李二将这东西交给自己处理之后再说别的。
果不其然,李二直接将三辆马车交给了李宽:“宽儿,这是给你的,要是不够再和父王说!”李二这句话让其他两只正太对李宽怒目而视。这三辆马车全给了李宽,就没他们的份儿,那怎么行!
“父王……这样是否不大妥当?”李承乾出声辩驳道。
“呵呵……你这家伙嫉妒什么?这些东西可是宽儿出钱让父王替他买来的,当然是他的!”李二好笑的看着长子和三子,这两个早熟的小家伙。
“真是这样?”李承乾还是表示怀疑,李宽怎么会有钱?自己身为嫡长子一个月的月钱也不多,一番必要的花销下来就没剩两个子儿,李宽会有钱买这么多东西?
“哈哈……宽儿,交给你处理了,怎么说服你的哥哥和弟弟就是你的事儿了!这个为父可不管了!”李二当起了甩手掌柜,直接在一边看热闹。
“你们两个,想要马车上的东西?”李宽出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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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尉迟恭到来
上回说到李二运回火油,交予李宽,结果引起了李承乾的嫉妒,所以站出来要求分享。而李二却不发一言,似乎在看热闹。
长孙无忌站在李二身后,面色阴晴不定,他心中也在想着李二此举的深意。但是无论他怎样想,都想不出李二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只是想看两个小家伙争夺这东西?李二不可能那么无聊,那么又有什么别的深意在里面?想不透,他不知道李宽其实早就被李二当作其余兄弟的炼金石,李二在得知李宽身后有一个神秘学派之后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因为科学家表现的太过神秘,至今已经两年半过去了,李二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到,就连科学家有哪些人都只知道李宽那个老师——陈抟老祖。这样神秘的学派岂能让李二放心,所以他决定让李承乾他们这些小辈去试试李宽的深浅,从而推导那神秘的科学家的斤两。为何他自己不动手?只是因为他要是动手的话,怕那些隐藏的科学家的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而小一辈的人之间的争夺就可以解释为小辈的事,长辈不得插手来推脱。
李宽要是知道李二的心思,绝对会吐血三升,不过是一个谎言,居然让他之后和差不多所有的皇子都交恶了,这也让他成为大唐皇室的一个另类,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现在李宽没有理会李承乾的叫嚣,他懒得和这个小正太啰嗦,因为这实在是有点幼稚,这东西是他出钱买的,岂会分给别人?所以他直接在心里默默的让系统吸收能量,看着进度条慢慢的往上移动。
可能是量小,进度条上升得很快,也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三大桶火油就被吸收殆尽。李宽这段时间也就和李承乾对峙。不说一句话,而李承乾也是瞪着眼睛,怒视着李宽,他觉得父王偏袒这个家伙。而且李宽这几年的表现让他感到了威胁,所以也顾不得之前母妃和他说过的不得和李宽起冲突的话了。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李承乾质问道。
“随你怎么说,这东西是我的,哪怕是我扔掉,也不会给你!现在,我就将这三桶东西扔了,你要就去捡吧!反正是我不要的东西,你捡去了就是你的了!”李宽说着就向着李二告辞,然后回自己帐篷了。
李承乾一脸铁青,这家伙怎么这么可恶?当自己是捡破烂的吗?还说什么你不要了也不给我。小小的次子,安敢和我这嫡长子争锋?等下一次再让你好看!李承乾也不在争抢了,要是这时候再抢夺,那不就成收破烂的了吗。
所以他也乖乖的退回到李二身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告诉自己舅舅李宽背后有什么科学家的事儿,以为李二警告过他和李恪还有李泰三人。可是现在看来,是该将这个信息告知长孙无忌了。
李二很奇怪,李宽要来火油,却又不要了,难道其中有什么奥秘?
“来人,将桶打开!”李二吩咐道。
“诺!”赶车的士兵躬身应诺。然后就抽出腰间的横刀,开始撬开木桶的盖子。
“这……”李二待木桶打开时候看着里边的东西,心中惊涛骇浪一般,对于那神秘的科学家再次忌惮三分。
因为原本满满的火油,现在居然不翼而飞,只剩下空空的木桶。连一点油沫子都没有,干净的就像是新做的木桶一样,也就是说,李宽就在刚才的短短的盏茶功夫就将满满的三大桶火油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走了。要是这样的话,那科学家的手段就要重新评估了。
时间过得很快。在孙思邈给李渊调理身体,李二操练部曲,太子惴惴不安,李宽悠然练拳中,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武德六年的六月初四,也就是历史上记载的玄武门事变发生的日子。
这期间,李宽悄悄地溜出大营一次,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李二暗中派来保护他的护卫,也被他警觉地甩掉了,在夜色中,李宽就像一只灵巧的狸猫,从树梢上,草丛里,一晃而过。那护卫只跟着他跑出不到三里地,就失去了李宽的踪影。
六月初四,早上。玄甲卫大营,一阵阵喧嚣将清晨的宁静打破。李二站在点将台上,看着集结完毕的玄甲卫:“今天,将是最重要的一天,在今天将分出最后的结果,在这里我李世民拜托诸位,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诸位的同袍,请诸君务必全力以负!在这里借着这杯水酒,预祝诸君大获全胜!”
李二说的很是激情澎湃,说白了就是今天要和太子一决雌雄了,大家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有什么招都使出来,有什么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不要再藏着掖着了,我李二希望大家帮我打赢这一战,等我坐上了那个位置,荣华富贵大大的有!
“敢为秦王效死!”长孙无忌带头喊了起来,接着就是一班文臣武将,之后整个大营所有的士兵都开始热血沸腾的呼喊着这句话:“敢为秦王效死!”
李承乾站在人群中,小脸一片激动,他也被这个气氛给感染了,热血澎湃的跟着呼喊:“敢为父王效死!”
除了他,还有李恪,他也激动的不行,小拳头握着,挥舞着,高喊着。
李宽倒是在冷眼旁观,他在后世也听过不少的所谓的演讲,不过都是什么公司高层,什么相关部门负责人,这些人煽起情来比起一千四百年前的李二也不差多少,所以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而且他知道最后的结果,少了那享受其中过程的微妙感受。因为李二他们对结果未知,所以他们觉得自己在奋斗在拼搏,可是李宽因为知道了结果,所以他就只剩下看一场好戏的感触了。
虽然没被李二的粗糙的演讲打动,但是李宽还是期待着,因为不仅仅是见证历史,还有自己准备的东西会不会造成历史的改变,这是李宽最想知道的。
长孙站在辕门外,听着里面的高声呼喊。也是非常激动,这一天来了,哪怕最后的结果不管是好是坏,都是他们期待许久的。她一个妇道人家在长安城苦苦地支撑了差不多十年,实在是太累了。现在终于到了最后关头,哪怕最后是死亡,她也要和自己丈夫一同见证。
在长安城十五里外的官道上,一骑独行,一匹黄黑色的马正在飞驰着,马上的骑士虎背雄腰,黝黑的皮肤在初升的太阳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马鞭再一次抽下,胯下的马匹又加快了点速度,眼看长安城就在眼前了。骑士张开大嘴呼喊:“秦王殿下,俺尉迟敬德来也!”声震四野,惊起一大群飞鸟。
这位骑士就是远在右武卫的尉迟恭,他从李靖手下跑了出来,只带着自己的随身短兵刃。两把钢鞭,就连李二为他打造的明光铠都没穿出来,骑着这一匹大宛良驹,接近两千里的路程他只跑了一天两夜。
李二已经穿着铠甲,骑在马背上准备出发了,可是听到这一声,不禁转头望去。远远的官道上一骑独行而来,激起一片烟尘,尉迟恭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朝露沾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显露出他那钢铁铸造一般的筋骨。手中提着两把钢鞭,哈哈大笑着飞备而来。
“尉迟!哈哈……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赶来了!俺老程以为你这黑炭头要缺席了呢!”程咬金的大嗓门也不逊色。
“怎么可能!秦王这最后一战岂能少得了我!待某家为秦王扫清这最后的障碍。助秦王登上大宝!”尉迟恭来到李二身前五丈从马上刷的一声下来,然后大步流星的来到李二马前,单膝跪地道。
“好,得尉迟之助,此行把握更胜!尉迟。上马,随孤王出发!”看李二的神色就知道他被眼前的粗人感动的淅沥糊涂,就连坐在一边马车上的长孙也微微擦拭了一下眼睛。
李宽和其余两个小家伙坐在马车里,陪在长孙身边,马车周围是一大帮子身穿玄色铠甲的骑士,马蹄声在耳边响彻,骏马嘶鸣,号角声也传了出来,这是光明正大的向皇宫行进。
这也是做给李建成他们看的,说明李二现在在这里,让他们能放宽心,从而步入他们的布置。
在另一边,玄武门,一队队士兵站在城楼之上,身子如同标枪一般的挺拔,双目目不斜视,盯着前方。常何脸上挂着汗水,正在巡逻,可是他心里究竟怎样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天想要进入皇宫只能从最前面的朱雀门,和最北面的玄武门,东边的景风门,西边的安福门这些城门都是紧闭着的,而太子昨夜却出城了,随行的只有三百太子六率的士兵。他失去联络十六卫中暗中投效的那些人了。
不仅是李二明白今天是最关键的时候,李建成何尝不知,所以他也要做出准备,而他准备的是朝会上和李二扯皮,不直接较量,等到朝会散去之后,李二出宫之后让十六卫和自己的太子六率一起出手,将李二围杀。之所以不在朝会前动手,是怕李渊在得知消息之后,会让其余没有投效的那些军队来阻拦,给了李二喘息的时间,万一要是让李二逃脱出去,凭他手上的兵权,足以将大唐江山颠覆。
所以李建成想要回宫,只能走玄武门,因为走朱雀门的话要绕一大圈,这也是常何最担忧的,他这夹在中间的是最难做的,别人会说他出卖太子,也有人会说他背主求荣,总之常何知道自己的名声是臭了,但是这有什么办法?为了报答殷开山的救命之恩,或者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总之事情已成定局,只要李建成从这里回皇宫,那么他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或许是被生擒,或许是被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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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喋血玄武门(一)
阳光透过薄薄的晨雾,照下橘色的光芒,晨风送来清爽,李建成带着一大队骑兵,慢慢地向着玄武门靠近。在他身边,李元吉正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一下一下的点着脑袋,是在打盹儿。李建成转过头,皱起剑眉看着自己三弟,这家伙昨夜又去万花楼了,那个叫做小杏仙的女子真的那么令他痴迷?李建成没去过青楼楚馆这样的地方,因为他是太子代表着大唐的国体,可是李元吉却不管这些,虽然亲王逛窑子,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可是对于除了弄垮李二就不在乎别的事情的李元吉来说,这又算得上什么?
薛万仞骑在一匹棕色的马上,护卫着李建成,但是他的心里却一直在担忧着,因为自己的亲弟弟薛万彻在十日之前率人冲击秦王府,之后就杳无音信。他发动了所有的关系去查找当日发生的事情,可是除了得知所有人不是战死就是被生擒活捉的结果,就再也没有其他消息了。
就在昨夜,太子和他一起前往十六卫,借以劳军的名义暗中联络那些投效过来的将领,准备在今日李二出宫之后就动手,以六卫三万人的绝对实力碾压李二的三千玄甲。从而一举奠定胜局,为了打消其余十支没有投靠太子的军队的顾虑,他们还在大营里喝了个一醉方休,酒仙居的酒仙酿足足喝光了十好几坛。因为要参加朝会,李建成没有多喝。而薛万仞作为亲卫统领,护卫太子周全也没有多饮,其余的十六卫主将全都喝的烂醉如泥,就连一向和他们不对付的几个顽固的保皇派,也在昨夜畅饮了一番。这样暗中集结兵力,悄悄的向着长安城靠近。预计将在巳时到位,而朝会辰时开始,李建成会借机向李二发难,拖延这关键的两个时辰。
一大队人马来到了玄武门前。薛万仞举头望着高大的城门,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仔细的看了看,守城的士兵全都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没有一丝逾越懈怠,身子站得笔直像那钻天的白杨。很正常,和平日一样。薛万仞摇了摇头将那丝不对劲的感觉甩出了脑海。
李建成此时正在训斥着李元吉:“你呀!叫你少在那个女人生上花心思,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有失你齐王的身份!怎么就是不听?再说了,你这样光顾了她那么久的生意,居然还没能够一亲芳泽,简直就是丢人。”原来李建成得知李元吉在这个名叫小杏仙的女子身上花销了不下万两银子,居然只是听听曲子,聊聊天觉得这不是他认识的李元吉了。
“大哥。你不知道那妞邪乎着呢!只要她一摊起那张古琴,小弟心中的那些龌龊心思不知不觉的就淡了,然后就只得说一些阳春白雪的东西,简直就是邪了门儿了,所以小弟一定要征服这个女子。这是一种别样的享受,只比打败老二差那么点!”李元吉摇晃着脑袋,大耳朵居然能打到脸了。
李建成摇着头:“你真是没救了,算了,只要今日事情成功,什么都随你了,但是接下来这半天。你一定要把你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本宫不善武力,而我们这边猛将远远不如老二,所以只能靠人多,这一次你可别再跑了!”李建成再一次告诫道,他可不想洛阳的事情再次重演。李元吉要是待会儿带头逃跑,那还打个屁啊!
“放心,那一次是对付王世充的十万大军,这一次只有老二的三千人马,我们有三万。还怕个啥?”李元吉回答道。
他们没注意,在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身边守城的士兵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但是随即又隐去了。
可是李建成和李元吉没注意到,不代表薛万仞没察觉,对于那一闪而过的杀气,薛万仞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有刺客!保护太子!”声震城门,整个城门洞里都是这一声暴喝。
“不愧是薛万仞,不愧是万军中冲杀出来的大将军!关门!”一个声音从城楼上传来,清越而响亮。
“秦王!”薛万仞一下子脸色变得煞白,没想到李二居然先发动了,而且和他们的想法一样,都是在这玄武门动手,不过距离他们的后手来临至少还有一个时辰,这段时间足够李二将他们这三百人全都洗剥一遍了。
“老二!没想到你居然现在就动手了,不怕父皇怪罪吗?”李建成强自镇定着出来喊话道。
“大哥,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哥了!你以为孤王不知道你这些年来做的手脚?对付没有男人在家的妇孺孩童你居然是把好手!不过你失算了,孤王敢动手就是得到了父皇的允许的,你们两做的好事,不用孤王说了吧!”李二的声音从城楼上传来。
“既然如此,那么哪怕是鱼死网破,本宫也要和你拼一拼!”李建成脸上狠色一起:“准备战斗,结三才阵,准备死战!”李建成对着身后的三百士兵下令道。
“诺!”不愧是太子六率,这些人都是太子的死忠分子,在这一刻哪怕明知被包围而对方的兵力远远比自己这方多的多,但是却也没有一人犹豫,三百人如若一人,正因整齐划一,响彻整个城门洞。
“太子,我们或许可以回头,将那守城的两名士兵杀死就可以打开城门!”薛万仞提议道。
“你当老二是傻子?在城门外定然有超过两千人,要是回头定然是死路一条,向前冲,冲过这一段就到皇宫了,到了那里文武大臣就等在太极宫前,老二还不至于在满朝文武面前击杀我们,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将士们,随本宫杀出去!”李建成抽出腰间的佩剑,这把装饰多于实用的宝剑,在这一刻终于将再一次染血。
“杀!”三百人,骑马挺枪,马槊提在手上,一马鞭抽在马匹身上,因为刚进城门就发现有埋伏,所以都还没下马。要是等全都下了马,解了剑。进宫的时候李二在突然发难,那么李建成除了引颈就戮就再没别的选择了,只是守城门的玄甲卫对李二的崇拜让他再听到李元吉轻视李二的时候没有控制住自身的杀气,致使功亏一篑。
“诸君。还等什么?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就在此时!随某家杀!”对面秦琼也是一身大喝,身后程咬金,段志玄,屈突通,刘弘基一大帮子猛男就嗷嗷叫着冲了出来。
“杀……”马蹄声响起,在这狭窄的宫门甬道里,两边的士兵就这样短兵相接。
一边是身着雁翎甲,头戴红缨的太子六率,另一边是一身玄色明光铠。头顶黑色玄缨的玄甲卫,两边的人数相差不大,太子六率三百人,玄甲卫分出五百人远赴洛阳护卫秦王府诸人,还有一些驻守城墙。迷惑李建成等人,还有接近两千埋伏于城外,因为城门里装不下两千多人马,而且为了防止李建成突然后撤。
所以玄甲卫也就差不多三百四五十号人,两边可谓是势均力敌,此时战场上厮杀声开始响彻云霄,薄薄的晨雾挡不住李宽往下看的眼神。透过那朦胧的雾气,李宽模糊的看清了战场。
一名玄甲卫手持横刀,端坐在马上一刀将身前的一名太子六率士兵劈成两半,鲜红色的血就这样溅射出来,喷了他一头一脸,但是却也让他热血燃烧起来。嘴角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接着冲向了另一人。
另一边,手持马槊的太子六率的一名士兵,直接将一名玄甲卫捅了个对穿。长长的马槊挑着玄甲卫的尸体,再狠狠的抛了出去。
“程咬金再次,尔等还敢造次?且吃俺一招!”程咬金骑在马上,手上马槊挥舞得呜呜作响,寒光连闪,直接捅死了好几名士兵,看着那个挑着身边袍泽尸体的士兵,一声爆喝出口。边挥舞着武器,想着他杀了过去。
“你的对手是我,休得理会他人!”李元吉这一次居然没跑,而是挥舞着不知从哪个士兵手上夺来的马槊,向着程咬金扑了过去。
“休得猖狂!某家不发威,你们这帮跳粱小丑居然敢放肆!且吃某家一鞭!”尉迟恭也不甘落后,双鞭舞得像是那风车一样,身边的敌军,一个个被敲碎了脑袋,敲断了手脚的数不胜数。
李元吉迎上了程咬金,两人马槊相交,百炼钢打造的枪头,交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双方都是点,刺,扫等最直接的动作,但是却又是最危险的动作,这样直来直去没有任何花哨,这是用最少的力量来杀死敌人的枪法。一般会这种枪术的人都是战场厮杀的高手。程咬金会,不出人意料,可是李元吉居然能和程咬金斗得个难分难解这就出人意料了,这位三皇子不是最能跑路的吗,怎么现在居然是一员虎将!
另一边,秦琼对上了薛万仞,这位大唐现在唯一的上柱国,万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无敌大将军,和薛万仞也是打的不相伯仲,不是因为薛万仞强悍,而是秦琼实在是有些后继无力了,这些年来他打的仗不下百次,受过的伤也不下百道,这一次次的战役下来,身上的暗伤早已将他精壮的身子掏空,现在要不是凭着精湛无双的武艺,说不定还不是薛万仞的对手了。
李二纵观战场,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慨:“叔宝一生戎马,征战无数,没想到却也到了这般地步了,当年那能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秦琼已经再也回不来了!孤王亏欠叔宝太多,要是此次功成,就让他歇歇吧!”
形势越来越明朗了,双方虽然兵力相差不大,可是架不住李二这边猛男多啊,一个顶十个的猛男双手都数不过来,所以在这帮子没有敌军将领纠缠的猛男的努力下,胜利的天平一下子就向着李二这边倾斜了。
“这帮子人实在是太少了,杀得不过瘾!”段志玄扔下一个脑袋,哈哈大笑着说道。
“那么我们就比比谁杀得多!输的人请喝酒,酒仙居的酒仙酿要管够!”屈突通大声的说道。
“算某家一个!”尉迟恭回应着。
“还有我!”刘弘基不甘示弱。
“哈哈……你们这些家伙,欺负我和二哥被人缠住了是吧!也算俺老程一个,等俺解决了这个家伙就来,之前的算俺让你们的!”程咬金大声喝道,要是喝酒不叫上他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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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喋血玄武门(二)
玄武门的厮杀声远远的传来,站在太极宫前的满朝文武,此刻却显得很沉寂,因为李渊从后面昭和宫走出,身子佝偻,但是却犹如山岳,就那样站在太极宫最高的台阶上,冷冷的注视着下面的群臣。
“陛下,我们是不是去看一看啊!这喊杀声震天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瑀这个不怕死的老头第一个站了出来,正面着李渊那几乎可以杀死人的眼神。
“臣等附议!”只要有了出头鸟,其余的人就直接跟上了,他们早就想去瞧瞧了。虽然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不亲自见上一眼,那能确定之后站在那边才会有最大的利益?
“怎么,都想去看朕的儿子自相残杀?”李渊声音很小,但是却说的一大帮文臣武将噤若寒蝉,这句话诛心啦,要是再提出去看,那就是看皇家笑话,这可是可以诛灭九族的大罪过。所以一个个有都退了回去。生怕李渊看他们一个不顺眼就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那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你们都知道,在那里正在发生什么事儿,朕也不怕告诉你们,待会儿谁从那边过来,那么谁就是这大唐帝国接下来的主人!朕将会退位,将帝位禅让给他!咳咳……”晨风吹来的血腥气味,让李渊一阵不适,咳嗽了起来。
“陛下,保重龙体!臣等遵命就是!”武士彟这位木材商人出身的武将出声道。
“武爱卿,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孙先生说朕最多还有十五年的寿命,这还是保养得当,注意各种忌讳的前提之下,可是朕可忌不住那么多,所以朕最多还能活十年,这天下朕操碎了心才坐上去,可是这接近十年的时间。朕是一天都没有放松过,比起当初一起打天下的日子,这守天下更难。朕累了,不愿再为了国事烦心。既然那三个小子都想坐上来,那么就让给他们又如何?朕正好享享清福,这些年活得真是太累了!”李渊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渐渐的适应了这带着一丝血腥味的熟悉味道。
“陛下,难道就真的让三位殿下拼个你死我活?那都是陛下你的儿子,他们彼此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卢安是范阳卢氏在朝中的代表人物,在礼部担任中郎,不大不小是个从三品,这个人最是讲究礼仪尊卑,所以当初才选择了礼部这么一个清水衙门。但是这个衙门别看实权不大。可是却管的宽泛着呢,不论是皇宫内院,或是大臣家宅只要有礼仪尊卑之地,他们都能插上一手。所以这兄弟相残,祸起萧墙之事。在这位老学究看来就是有违圣人训诫,不遵礼法之事,应该及时阻止,而不是在这里坐等结果。
“既然卢爱卿有这个决心,那么就由你前去劝阻他们三个好了!朕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李渊怎么可能去阻止,这事儿其实就是他挑起来的,李二是被他一纸密令调回来的。要是不打起来才不符合他的心思呢。
“圣上,这个……”卢安没想到李渊居然就只让他一个人去,这战场上不管是谁给他来上一下,哪怕就是一小兵他这把老骨头也经受不起。
“怎么,不愿去?就知道嘴上说得头头是道,真要是做起来。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能拦得住谁?”武士彟冷哼一声道,他算是明白了这位万岁爷的心思,同时作为最早跟随李渊打江山的心腹,也知道那么一点内幕,足够他猜测期间的那些龌龊了。
“你……”卢安老脸通红。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武士彟,胡子一翘一翘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笑。
太极宫前群臣扯皮暂且不说了,再来看看玄武门的战场情况。
一名玄甲卫刚刚将身前的敌人腰斩,转身向着另一名敌军扑了过去,可是身后却被一只马槊直接对穿了过去,他低头看着身前拳头大小的洞,嘴角鲜血流出,从马上摔了下去。
“给本宫杀!杀出重围重重有赏!”李建成声音都吼得嘶哑了,手上的宝剑染血,顺着剑锋一滴滴的往下滴。脸上也满是血迹,双眼闪烁着噬人的寒光。
一名太子六率的士兵将马槊捅进了对面玄甲卫的腹部,但是岂料到对方直接一个虎扑从马背上扑了过来,长创的马槊将他穿透,他的身子沿着马槊的枪杆,直接撞到敌人身上,两人一同落马,然后被四处不在的马蹄踏成肉泥。
李宽站在城楼,看着这一幕幕,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在这一刻,人命贱如草。
这一次由于他没有参战的原因,系统没有扣能量点,但是李宽却觉得系统还是扣除来得好,虽然不知道所谓的补偿死者家属是如何做的,但是想来不会差,比起这个时代的抚恤应该要强上不少,这些都是为了李二能登上皇位而死去的人,他们应该得到应有的报答。
“诸位姐妹们,随我杀进去!今天我要宰了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声娇喝传来,玄武门本已关闭的城门又嘎吱嘎吱的打开了,一队身着皮夹,手持短枪的女骑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李宽畏惧不已的李秀宁,此时这位平阳公主身着短铠,腰间缠着一条长鞭,腿部的护裙呈莲花状,很是美观大气。脚下鹿皮短靴,骑在一匹胭脂马上,俏脸一片阴寒。
“李建成,李元吉,你们两个家伙出来受死!”李秀宁一声娇喝,手上短枪四顾挥舞,挡住了两只刺过来的马槊,前冲几步让开撞击过来的士兵,趁机将腰间长鞭解下,玉臂一挥,长鞭呼啸着卷过一名士兵的脖颈,一扯,就将他扯飞起来,重重的甩向一边的墙壁。
“噗……”这名苦逼的太子六率士兵,脑袋就像一个熟透了的西瓜摔在地上一样,直接就炸开了,这才是真正的肝脑涂地,但是却看的城楼上的李承乾和李恪直接就吐了起来。
李宽却皱起了鼻子,妈蛋的,这两个家伙叫他们早上少吃一点还吃了这么多,这回吐得淅沥哗啦的,那股子味道,用李宽在后世见过的一个广告词来说就是‘这酸爽,简直要人命!’
“李建成,敢做不敢当,你还想登上皇位?就你这窝囊样,坐上去也就是个傀儡的命!李元吉,你长的那么丑,父皇都没嫌弃你,还让你做齐王,你就是这么做的?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李秀宁一边打斗,一边娇喝着,数落着太子和齐王。
“三妹,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我们做什么啦?老二还不是差不多!你和老二一丘之貉,少在那里装圣人!”和程咬金大战的李元吉气不过,直接回嘴道。
“和俺老程打居然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是老程使的力气不够,现在尝尝老程这些年自创的马槊三式——第一式,流星。”程咬金嗷嗷大叫,这个丑鬼和自己战斗居然还敢分心,简直就是在侮辱他。所以将压箱底的本事使出来了,这是他戎马半生总结出来的,第一式流星就是直刺,只不过是非常快的直刺,就像那划过天际的流星,速度快得惊人,这一招全是在对敌的时候才会用,同自家哥几个才不会用这样的杀招呢。
李元吉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下意识的挥动手上的马槊去阻挡,可是当他才挥到一半,那点寒芒就已经在他眼前了,越来越亮,最后占据了整个视界。
“手下留人!抓活的!”李二听得程咬金的大叫就知道李元吉完了,这憨货将杀招使出来了,自己那被称为颇有勇力的三弟是怎么都阻挡不住的,因为这几招李二都见过,甚至老程没有投效他之前,李二麾下段志玄等将领还领教过,当初程咬金凭着这一招还有后边两招足足和段志玄,屈突通两人大战了三百回合,这一招也来来回回的使用了百八十遍,但是就是防之不住,除了后撤没有别的办法。
所以李二听闻程咬金的话,就直接喊道。
程咬金听到城楼传来的命令,手上的马槊微微一偏,原本直刺李元吉脖颈的马槊偏移到了肩膀,直接将他的肩胛骨穿透,也直接废了他一只手,李元吉手上紧握的马槊也直接掉到地上。
程咬金微微用力,直接将李元吉扫下马来,滴血的枪尖点在他的额头,让李元吉一动都不敢动。
“哈哈……俺老程赢了!”程咬金示意身边的士兵将李元吉捆起来,然后大笑道。
“知节,过来帮忙!”秦琼和薛万仞之间的战斗却是处在了下风,这位将军真的老了,已经花白的双鬓显示出岁月不饶人的力量,年过五十,力量已经不在巅峰的秦琼,和年富力强的薛万仞比起来,实在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薛万仞也是难得的猛将,使用的不是常规的马槊,而是奇特的独门兵刃——青龙戟,比起方天画戟,青龙戟更注重劈砍,在力大无穷的薛万仞手上,这种奇门兵刃威力非同小可。
“好的,二哥,我来助你!”程咬金调转马头就向着秦琼那边驰骋而去。
第二十四章 喋血玄武门(三)
无尽的血腥味在这狭窄的甬道里弥漫,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内脏,无主的战马在四散奔逃,践踏着地上不知是谁的尸体,血浆在地上缓缓流淌。
古时的战争就是如此残酷,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豪情万丈,也没有弥漫的烟火,有的只是冰冷的死尸,还有奋力拼杀的两军将士。除了武艺高超的武将,士兵们几乎都不会叫喊,因为喊叫会分神,一刹那的分心或许就会要了你的小命。手上的兵刃机械的挥舞着,只要不是自己的战友袍泽,那么没话说,直接就是一下子招呼过去。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李元吉失手被擒,秦琼向程咬金求援,这位骄傲的将领,大唐初年唯一的上柱国大将军,居然开口请求支援,实在是一件让人震惊却又让人伤心的事。
将军迟暮,红颜白发,这是世间最让人痛心的事,一身的暗伤让秦琼连薛万仞都难以拿下,他的骄傲,他的坚持,他引以为荣的战绩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他老了,华发丛生,额头的皱纹记载了风霜的轨迹,握着那双熟悉的熟铜锏的双手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有力,虽然他仍旧在马背上端坐得笔直,硬挺的脊梁承载着他最后的骄傲。
薛万仞手上的青龙戟势大力沉,敲击在那双熟铜锏上,当当作响。秦琼双手紧握,不让手中的兵刃离手飞出,额头开始见汗,久攻不下让他的体力大量的耗费了,虽然年过五十但是一直都不服老的他在这一刻觉得真的老了,这一生征战沙场,算得上杀人如麻,但是却也是伤痕累累。他常常自嘲道:老夫这一生流的血足足能装三大斛。
感慨先不多说,战况一瞬即便。秦琼挥舞着双锏,一次次的抵挡着薛万仞疯狂的进攻。程咬金这时从一旁杀出,马槊像是划破空气的流星,一点寒芒一闪即逝。
薛万仞青龙戟一偏,往后一撤。顿时挡住了这一击:“两人一起上吧!薛某今天就会会你们瓦岗寨五虎!”
“呀呀呀……你这厮实在可恶,老程戳死你!”这句话说中了秦琼和程咬金的痛处,他们当年在瓦岗寨也是称王称霸的主,程咬金也曾做过大王,虽然称号不好听叫做混世魔王但是却也是当初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烟尘中最强大的几支势力之一,瓦岗寨五虎也是天下间一等一的猛将。可是单雄信却是被程咬金和秦琼等人弄死的,他们当初初降李二,单雄信是李二对他们的考验,也就是所谓的投名状。所以这一直是两人心中的禁忌。无人敢在两人面前提起,因为一提起这个名字两人就会发疯。
果不其然,程咬金马槊连刺,一下快过一下,一道道寒光像那一条条闪电向着薛万仞周身刺去。薛万仞左支右挡,防御的万分艰难,可是边的老将秦琼也鼓起最后的力量,势大力沉的一记撒手锏使了出来,这是秦家锏法里边最后的杀招,也是最危险的一招,因为失了兵刃。就等于引颈就戮,要是这一招没打死敌人,那么死的就是自己。呼啸着带着刚猛的风声,一支熟铜锏就像一支箭一样,向着薛万仞飞速射去。
“拼命,我也会!哈哈……”薛万仞豪情万千的大笑一声。手上的青龙戟在身前挥舞的水泼不进,就像一道屏障将程咬金的马槊挡住,这是他保命的招式,这样拼命的挥舞重达五十六斤的青龙戟,哪怕对于薛万仞这天生神力的家伙来说也是一件费力的事儿。但是效果却出奇的好。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秦琼飞出的撒手锏,再被薛万仞的戟光屏障阻挡了一下之后,快速的反弹而回,秦琼策马飞奔,向着那熟铜锏落向的方位而去,路上挡路的敌方士兵都被他另一只手上剩下的那支熟铜锏一下子敲碎了脑袋,这一刻秦琼浑身的力量似乎全都回来了,神勇的不可一世。
那一支飞在空中的铜锏,越过了战场,向着城门洞的方向飞去,秦琼在地上急追。不一会儿就脱离了城楼上诸人的视线,消失在城门洞里。
“这是怎么回事儿?”李二轻声的自言自语般问道,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上来。他刚刚下去了一趟,将在战场上杀得不亦乐乎的李秀宁拉了上来,刚上城楼就见到这一幕,心中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李宽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向着常何一使眼色,后者脸上一阵挣扎最后像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一般,重重的对着李宽点了点头,然后向着李二告了声罪,往城楼的另一边走去。
“李元吉休走!”秦琼在城门洞里大喊,声音嘶哑,这是长时间战斗不休有些脱水了的嗓音。
“怎么回事儿?”李二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原本绑在城墙根上的李元吉,此时却不见了踪影,听秦琼的喊声,才发现原来这家伙悄悄的溜走了,可是向着城门洞里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城门外可是有着两千玄甲在等候,就是怕有这样的漏网之鱼,而且一般这样往后撤的多数都是大鱼。
紧接着就在无声息传来,不一会儿秦琼骑着马出了城门洞,里边躺了一地的尸体,其中有一个极其丑陋,正是李二的三弟李元吉。还有这好多双方士兵的尸体在这里,城门洞其实没有发生什么大战,战场一直都是在甬道里,因为李建成一发现不对就往着皇宫里冲,而不是后撤,所以这里其实没有发生战斗。可是现在却躺满了尸体,只因为李元吉哪怕被擒也不是简单人物,趁着所有人都关注秦琼和程咬金双战薛万仞的时候,用地上的横刀将捆绑的绳索割断,然后砍瓜切菜一般的将看守他的两个玄甲军士兵杀死,抢了一匹马,招呼了身边还剩下不少的太子六率士兵往城门洞里跑。
秦琼恰逢其会,追着自己兵刃来到了这里,于是追了上去,那一声大喝让周围的玄甲卫也反应过来,一同追击李元吉。
结果在城门洞里就是一场酣战。秦琼双锏挥舞,打一个手臂受伤的李元吉那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但是他却有意无意的拖延,让玄甲卫和太子六率的士兵们相互激斗。这样才造成了如此多的损伤,最后在见到双方死兵都死得差不多了,秦琼一锏将李元吉打死,在身边玄甲卫惊讶的目光中双锏挥舞将所有人都击杀当场。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也明白了秦琼其实就是李渊的暗棋——暗七。这也是为何秦琼劳苦功高,一生征战不休,大小战争打了不下百场却在李二凌烟阁分封功臣的时候排名最后。而且秦琼也是参与了玄武门事变这件事的所有文臣武将中并未被丰厚赏赐的天策府将领。之后程咬金,尉迟恭,段志玄,屈突通,李世绩等等这些人各个的爵位赏赐都在这位老将之上。因为他将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打死了,使得李二不得不背负上杀兄弟于前殿的臭名声。
当然现在李二还是丝毫未觉,他只是感到事有蹊跷。等到整个事变结束,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李元吉的尸体躺在城门洞里之后他才会得出结论,可是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在暗中和秦琼交涉。
此时场中战况差不多只剩下打扫战场了,站在城墙另一边的常何又变得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将这东西弄出来?
场中,还剩下不多的几十个太子六率士兵正将李建成围在中间,李建成脸上也露出了绝望的神色:“难道真要死在这里?为何这么久了不见父皇他们到来?老二真的是奉了父皇的密旨,前来诛杀我和老三的吗?我不甘心!为何你李世民就能主掌千军万马,率军攻城略地。而我只能困守长安,和那帮世家大族的老狐狸周旋?因为你手上掌握重兵,所以你就有胆量和那些千年世家百年大族相抗衡,可是我呢?我手上没有可用之人,没有威慑天下的无敌虎狼之师。那些田舍奴只在表面上尊敬我,背地里全用轻蔑的眼光看我。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能怎样?我竭尽全力的拉拢那些可以拉拢的力量,用以保证我的地位,无所不用其极!因为我缺的不是能力,而是机会,没有机会组建自己的势力。那些拉拢来的在他们心里自己的家族才是第一位的。大唐,呵呵……”李建成神情悲怆,嘶声竭力地大声呼喊,声声都是控诉,声声全是苦楚。他这个太子当得很是艰难,可是缺一步错,再无回头机会。
就在此时,一阵阵的马蹄轰隆隆的从皇宫方向响起,快速的向着这一边来了。
“末将王匡护卫来迟,还望太子殿下恕罪!”一声大喝远远传来,正是太子六率大统领,奋威将军王匡率领剩下的太子六率来了,太子六率总计九百人,分为六队,每队一百五十人。这里是还剩下的五百多人,因为薛万彻攻打秦王府抽调了一大批精锐之士,差不多抽走了一队人马,还有就是十六卫投效的那几支暗中派遣出来的。所以现在城门里的兵力对比就成了太子六率五百多人,玄甲卫两百人不到,之前一番鏖战玄甲卫也是损伤不小。而随着李秀宁前来的娘子军也只剩下一百多人,战场上谁还管你是男是女,谁还在意怜香惜玉,你要是怜香惜玉的话,那么你就离死不远了,因为前一刻娇滴滴的女子下一瞬间就将取走你的性命。
李二眉头皱起,要是太子六率堵住城门,那么形势就将逆转,到时候在这城楼上的自己还有长孙和三个孩子,李秀宁恐怕都逃不了,这可怎么办呢?
李二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大声下令道:“守住城门,城外的将士进城!”只要城门不丢,那么就还有机会,甚至将这一支死忠于李建成的队伍全歼于此。
“守住城门!”底下士兵们也高喊着。
“夺下城门,将城门关上,分出一队士兵,去城楼抓住老二!”李建成见太子六率前来救援,顿时喜出望外,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只要这段时间坚持一下,抓住了李二那么再多的玄甲卫又有何用?还不是只能乖乖的投降。
“老二,看来上天还是眷顾了我一次!哈哈……”李建成笑得很疯狂,头顶的紫金冠早就不知何时被打落了,头发披散着,再加上脸上的血迹,这一刻他哪里还像是一国太子,就像是一个被困的野兽,在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想要在最后的时刻挣扎一下。
第二十五章 喋血玄武门(完)
王匡带领的太子六率加入战场,甬道中的战况顿时扭转。无数身着雁翎甲的太子六率士兵将玄甲卫分割包围,厮杀声再一次响彻天际。
“杀!”尉迟恭此时已是满身是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他没有穿铠甲是最吃亏的一个,而且一天两夜跑了接近两千里地,可以说完全是不眠不休的支撑着。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被他的双鞭敲碎了头,自己身上在这一会儿受了几道伤痕。双手将钢鞭舞得呼呼作响瓢泼不进,站在登上城墙的台阶跟前,身后就是登上城楼的阶梯,身前是潮水般涌来的太子六率士兵。但是他高壮的身躯就像是一道拦住潮水的堤坝,有他在那里镇守着,没有一名士兵可以踏过雷池一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是这样的状况。
城门洞里,太子六率夺取下了城门,将城门关上了,城外的玄甲卫正在抬着攻城锤敲着城门,发出‘轰’‘轰’的声响,可是城门关上之后想要蛮力破开却不是那么容易,虽然城外的玄甲卫已经竭尽全力,可是也只是将城门撞得颤抖,想要轰开城门还要继续努力。
“别管别的人了,老哥们几个都到城墙下来,守住登城墙的阶梯,保护住秦王是现在的首要任务!”段志玄见到事不可为大声的喝道,因为此刻还在甬道里的玄甲卫都被分割包围了,一个个都面对着自身几倍的敌人,也一个个的带着不甘与愤怒的眼神从马上跌落,带着对生命最后的希冀,彻底的离去了。
那一双双带着渴望的眼睛,那被鲜血染红的铠甲,全都在这一刻定格,只剩下渐渐冷却的无意识的尸体。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这些文臣们也都抽出佩剑从城楼上急奔而下,守在了那一处阶梯之前,李二就在上面,还有长孙和三位秦王的大儿子。要是这些士兵冲上去那么秦王府的最高层将全部被俘,这一场夺嫡战争就输得一塌糊涂了。所以哪怕是死,他们也不能后退一步。
程咬金满身是血,将拦在前方的敌人一个个刺落下马,向着尉迟恭的方向杀了过去,不仅是他,还有秦琼,屈突通,段志玄,刘弘基。这些天策府猛将们,就像一柄柄的尖刀在太子六率的阵营里穿凿出一条条的鲜血铺就的道路,向着一个点集结而去,无数的士兵的尸体留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上,因为实在是差距太大了。这些普通的士兵全都不是这几位的一合之将。
薛万仞紧紧地咬在程咬金身后,使得程咬金成了行进最慢的一人,他除了要扫清前方的路,还要时刻提防着薛万仞不知何时会扫来的青龙戟,这兵刃势大力沉,吃上一记恐怕就得小命呜呼。
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再次出现在程咬金身边,秦琼胯下黄膘马。手中熟铜锏,带着呼啸声将程咬金身侧一名试图偷袭的士兵敲碎了脑袋,头盔都瘪了进去,一股粘稠的鲜血混着白花花的脑浆从头盔的缝隙里流了出来:“我开路,你防着薛万仞。”
秦琼不再多言,双锏往马鞍上一插。还上马槊,一道道寒芒就激射而出,当在两人身前的士兵一个个就像稻草人一般被挑到一旁,那些无人的马匹,也再没了主人操控之后四散奔逃。造成了更大的混乱。
两人杀得兴起,程咬金手上除了之前使用过的流星这一招式之外,又多了一招,马槊横扫,将对面的敌人直接扫落马下,然后自然会有无数的马蹄代替自己招呼他们。薛万仞跟在两人身后却是有苦难言,眼见着两人杀死自己手下士兵,却又无力阻难,只要他攻向两人的攻击,定然会被程咬金接下,而秦琼则是专心致志的对付着其余的普通士兵。速度比起先前可是快了太多。
终于,两人与其他人在城墙根下汇合了,天策府几大猛将,文臣中善武者全都集中在这里,一起面对冲过来的敌人,其余的玄甲卫在这个时候已经全都躺在冷冰冰的石板上了,或许有的更是被乱奔的马匹踩成了肉酱,连个个全尸都找不到了。
“护卫秦王!死战!”秦琼作为资格最老的武将,操着嘶哑的嗓音大喝道!
“死战……”
“死战……”
‘不过十来个人,在这一刻爆发的士气比起对面还有三百朵人的太子六率都丝毫不逊,除了刚从城墙上下来的几个文人,其余人全都被鲜血染成‘红人’了,一滴滴的血浆顺着铠甲,顺着衣摆滴落在身下的青石板上,渐起一朵朵妖娆的血花。他们双眼睛安定如同山岳,身躯挺拔似那青松。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面对着无数滚滚而来的敌人,就像那江边岿然不动的礁石,任凭潮水冲刷,千万年亘古长存。
常何手在抖,这可能是最后的时刻了,这个时候应该是他展露身手的时候了,想着这个关键的时刻被他决出了胜负,心中一阵热血沸腾:“哈哈……我老常居然能左右这一场决定帝国命运的战斗的胜负,将来注定留名青史!二公子,谢谢你将这个机会给了我!老常定然不负所托!”心中豪情激荡,常何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响亮,甚至城下的在无数士兵保护之下的李建成都听到了。
常何的声音将城楼上的李二以及城墙下的李建成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常何掏出了火折子,吹燃之后,将身前的东西点燃,无数浓烟开始升起,因为隔得有些远李二没看清具体是些什么东西,只是似乎是一些干草还有其余的东西。
烟尘缭绕,常何又抽出了腰间的横刀,想着一边的绳索直接砍了过去。雪亮的刀光闪过,直接将那绳索斩断,那身前燃烧着的东西就这样被抛上了高空。
李宽站在李二身边,见到这一幕,心中提起半天的心也重重的落下了,因为他的原因,使得历史出现了改变,李秀宁活了下来居然参与了这一场政变,而历史记载的薛万彻在这个时候才会带兵反攻亲王府,却在十天前就发生了,这个历史已经渐渐的开始出现偏转,要是常何也出现了变故,没有真的测底投靠李二,那么只要他不出手就只能自己过去将他制服再出手了。现在常何按照自己交代的那样将那东西点燃了抛出去了,那么一切就结束了。
李宽准备的东西是想试试兵不血刃的解决这一次玄武门事变。可是到了最后关头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要是留下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小命,将来这两个家伙要是隐忍着在最关键的时刻捣乱,那么对整个大唐都不见得是好事儿,所以还是让他们如同历史记载的那样,全都死在这一场政变里好了。
所以一开始并未决定使用,可是见到城墙下战斗的残酷,他先是一阵恶心,还是没能适应,哪怕在他手上也有了那么几条人命,可是面对这血腥的场面还是有点承受不起。好不容易压下了那种感觉,时间也过了许久,于是赶紧向着常何使眼色,让他将那东西使用出来,结束这种惨烈的厮杀。
可是哪曾想到之前一帆风顺的战斗在这会儿情况直转而下,本是占据优势的玄甲卫在这会完全落在下风,从城楼上看去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地方还有三三两两的抵抗,其余的全都被杀了。所以常何能在这时候还是决定支持李二,使用了两人准备的东西,实在是让李宽松了口气。
燃烧的是一大堆草一样的东西,一捆捆的被扎着,在一头还浇了些许火油,主要是怕在空中散落开来或者熄灭掉,带着滚滚的浓烟,一捆捆的草就这样向着城墙下掉落了下去,原来常何砍掉的那根绳索是一台投石机的捆绑牵引,这台投石机常何调试过了,抛出去的东西不是向着远处,而是抛得很近。恰好全都掉在那甬道里。
一阵阵躲闪,太子六率阵营出现些许骚乱,可是很快就平息了。不过是一些干草,能起什么作用?靠得近的士兵上前三两下就将火扑灭了,只剩下一点点的火星,还有冒着烟的草垛子。
可是就是这一股股的浓烟,在晨雾的掩盖下,弥漫开来慢慢的充斥了整个甬道。
最开始是战马,一匹匹的战马原本四处跑动,主人死了,它们没人驾驭,也就在这战场上游荡。可是最开始一匹战马扑的一声无缘无故的倒地不起,之后就像是会传染一样,一匹匹战马都这样倒下了,倒在血泊里,倒在墙根下。城楼上,常何早就在挥出那一刀之后,就倒在了地上。
一名名士兵在身下战马突然倒下的瞬间,急忙跳下马背。然后也呼吸到了那一股烟雾,身体就渐渐的不听使唤了,力气也使不上来,又这样倒下了。
恐慌开始蔓延,这看不见的东西最让人恐惧,尤其是在这个愚昧的时代,一个个神鬼的传说在他们这些人的脑海里徘徊,一个个恐怖的故事被他们记起。
李建成也开始觉得手脚无力,他胯下的马匹也倒在地上了:“是那些草,全都弄熄那烟有问题!”不愧是太子,还是有些本事的,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可是已经太晚了,他说完这句话也无力的倒在了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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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程咬金的怒斥
胜利了,李二脸色在这一刻终于缓了下来,因为城墙下的甬道里没有一个人还是站着的,全都倒下了。而城外的玄甲卫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终究还是轰开了城门,主要是之前挡门的太子六率都倒地不起了,他们只要轰断门闩就行了,不像之前一样还要抵消太子六率士兵们的推力。
潮水一般的玄甲卫在轰开城门之后就涌了进来,结果却见到满地淌着无数的尸体,还有战马。
“这是怎么回事?”这一次被分到外围,没能进城参与全程的高士廉,吃惊地看着眼前躺了一地的人:“全死啦?”他心里震惊异常,这一战得打得多惨烈啊:“秦王!无忌!”高士廉呼喊着,他是长孙兄妹的舅舅,虽然那些年征战在外的时候自家那几个小子和这两兄妹有过一些摩擦,可是在他心里还是非常疼啊自己外甥和外甥女的。所以长孙兄妹对几个表哥不感冒,对他这个舅舅还是非常尊敬。
“舅舅!”长孙站在李二身边,没有下去,所以没像自己哥哥那样倒下,出声道:“捂住口鼻,快将那些冒烟的干草扑灭,火星都不要留,不要让它们在冒烟了!”长孙提醒。
“快,照着王妃的吩咐去做!”高士廉从善如流,吩咐了左右一声,然后撕下了一角衣角,将嘴捂住,向着登上城楼的阶梯而去,玄甲卫忙开了,从一边的沟渠里取水,将还在冒烟的那些干草浇熄,然后迅速带走。
高士廉来到阶梯前,看着躺了一地的人,尉迟恭,程咬金,秦琼等人一个都没跑掉,还有自己那外甥,躺在最靠里的位置。连忙上前查看。
“还好,没受伤!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士廉瓮声瓮气的问道。
“呜呜……”长孙无忌心中暗骂着,不知道那从城墙上抛下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效力这么霸道。他们不知不觉间就只闻到一股烧焦味,还有一股子药材的味道,就直接全身麻痹,这会儿居然连说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是什么药?我怎么觉得身体有点乏力了?”高士廉居然也开始显现出中招的迹象了,连忙的向着阶梯上爬去,直到城墙之上,大口的呼吸了一些新鲜空气才缓过劲来。
城楼下的甬道里,玄甲卫们也用沾了水的湿麻布捂住口鼻,开始打扫战场,一具具的尸体被抬走。一个个的活人被找出来,然后是同袍就抬走,不是就捆起来扔在一边。
“这是太子!”一名玄甲卫大喊起来,抓到了一条大鱼,周边一大群人都用羡慕的眼光望着那个家伙。抓到了这条大鱼,真是好运。
城楼上,一干躺倒在阶梯处的天策府将领被抬了上来,几名随军的医护官正在为他们查看,一个个血染的全身殷红,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就连身上的伤口被酒精清洗的剧烈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任凭几名医护官在那里像清洗死鱼一样清洗伤口。当然那几名刚参战就被药倒的文臣身上就要整洁干净的多了,常何也躺在他们一起。
“宽儿,常将军点燃的那些干草究竟是什么?”李二问一边的李宽,在常何行动前,自己这个次子向他使的眼色李二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到底做了些什么恐怕常何也不大清楚。再说了现在常何还想死猪一样的躺着呢,所以李宽成了最清楚内情的人。
“父王,其实这东西早就已经出现了,孩儿只不过是借用前人的东西而已!”李宽回答道:“这其实是三国时期,神医华佗用来救人的药。不过孩儿发现将它们点燃,那冒出来的烟尘也有同样的效果。”
“是麻沸散?”李二博闻强记,对于华佗治病救人还有着麻痹身体效果的药材,定然是那大名鼎鼎的麻沸散了。
“不错,正是此物!”李宽点头应是:“这华佗本就是我科学家中医学家在三国时期的家主,所以才会有《青囊经》传下,可是之后就再无人继承医学家的道统,也就没人再次使用这些神奇的医术和药材了。这一次还是孙思邈孙先生将华佗祖师那散乱的记载中研究复原了麻沸散的配方,所以孩儿才能配齐这些药材!”李宽能说其实《青囊经是自己兑换出来的,但是自己却瞄都没瞄一眼就丢给李二你了吗?而且这本传说失传已久的医书的来历也得想个借口,所以就这样胡诌了一段所谓的医学家家主。
“是这样?”李二狐疑,按理说麻沸散这样的特别的药物,定然是专门记载的,怎么可能会散乱的记录,而且还就这样自家都没研究出来靠别人?根本就解释不通,但是他自己揣了那本《青囊经》两三天,不也是一眼没看过吗,虽然那几天安排驻扎事宜等一大堆事让自己无暇分身,但是却也是事实。这样解释虽然牵强,但也说的过去,因为当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专注于某一领域,怎么会去在意其他的事儿,那些科学家定然是将这本医书宝典收藏了事儿就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因为麻沸散虽然药效霸道,可是持续时间却不是很长,大约半个时辰。
程咬金等人也陆续的褪去药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几名老将肩并肩地坐着,看着城墙下玄甲卫在那里面忙碌地收拾着地上的尸体,肉泥,双眼红红的。
这一仗死了四五百号玄甲卫,是三千玄甲从武德五年建立以来最大的一次减员,他们这帮带兵的将领每次见到这个场景都很心痛,这些都是好汉子,都是爹生娘养的,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妻子儿女都还在等着,盼着,希望自己儿郎打胜仗骑着高头大马归来,那时候威风凛凛的在街上接受百姓的高呼迎接,自己面上有光,指着自家儿子:那是我家小子!
为将者,必然面对着这样的生离死别,必然会一次次的被这种亲兄弟般的袍泽离开的伤痛所打击。可是生为军人,这样的马革裹尸就是他们的归宿,这是每一个将军心中最大的无奈与荣耀。
“兄弟,你们英灵不远,老程这就送那些狗贼下去,让你们杀个够本!”程咬金突然大叫着跳了起来,操起一边的马槊就向着城下而去。
“知节,你要做什么?”秦琼连忙喊住他,他可知道这家伙要是牛脾气上来了,恐怕会做出一些不顾后果的事儿,就像现在他肯定会下去将那些俘虏全都杀死,用以祭奠那些阵亡的兄弟的在天之灵。
“二哥!我去杀了那帮狗贼,只从玄甲卫组建以来还从未一次阵亡过这么多兄弟!我咽不下这口气!”程咬金背着身,不敢回头,这个时候这位粗犷的汉子脸上挂着泪水,刚才杀得兴起现在才发现那一个个曾经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再也见不到了,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也忍不住泪水。
“知节,切莫说胡话!”秦琼了解程咬金此刻的心情,他心中又何尝好过。
“二哥!这不是在征战天下的时候,现在天下安定了,这帮兄弟本来可以不死的!都是下面那些狗东西,是他们才让这些弟兄死去的,是他们……啊!”程咬金大喊着,他不是为了这些人死亡而哭泣,这些人死在真正的沙场上的话,他会笑着送他们走,因为这是军人的荣耀,可是这不是在对外敌战争,而是兄弟相残的争夺,这样死在这里太不值了,玄甲卫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子,都是千挑万选的精锐。李二带兵这么多年,在他统领过的士兵不说百万,八十万是有的,可是采选出三千玄甲来。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有何权力处置这些俘虏?应该让秦王来处置!”秦琼说道。
“对,秦王,让秦王将这帮人全杀了!”程咬金转过身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向着李二那边走去。
可是刚走到李二身边,就听得李二在问李宽:“既然宽儿有如此药物,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这次事情,为何要到最后才用?一开始就用的话,那些玄甲就不必死了!”
这个问题直接戳到了程咬金的痛处,他刚才没细想,现在想来这一次能获得胜利还是那从城楼上掉下来的那些着火的东西,是它的神奇效果才将所有人都麻痹了,才让他们等到了城外的支援。
于是程咬金的暴脾气在这一刻炸了:“就是,二公子早有准备,为何让我们这帮兄弟拼死拼活?死人很好看?为何你不早一点用?为什么?”
程咬金失控了,他不再管身份尊卑,他只知道自己的兄弟死了,他之前在天策府担任的就是马军总管,这玄甲卫是李二亲卫,也是马军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程咬金是他们的直属领导,感情可是最为深厚的。所以这个时候,最悲伤的就是他,最容易失控的也是他。
“这个……”李宽被程咬金一番质问问得有点哑口无言,难道告诉他自己想要李建成和李元吉直接死在这里?这不可能,所谓宁为人知,不为人见啊!
第二十七章 李宽在忽悠
上回说到,玄武门事变结束了,但是程咬金气愤中想要杀俘泄愤,却被秦琼劝阻,之后质问李宽。
李宽无言以对,他此刻不知该说什么,之前那惨烈的景象还在脑海徘徊,挥之不去。本来他可以在一开始就直接使用麻沸散将太子一方全都放倒,然后抓人就行。可是因为一些私心,害怕抓了活的带到李渊面前会留下后患。因为李建成和李元吉都不是什么心胸宽阔之辈,定然会事后报复。哪怕被李渊惩处,之后不管是是废除太子之位,让他们俩成为闲散王爷;或者贬为庶人,发配边疆两人的手段恐怕都会有卷土重回来的机会,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所以想要直接将两人按照历史一样结果在这玄武门。没想到会招来程咬金的愤怒。
但是好歹李宽还是有了那么两分的城府,脑筋电转之下总算找到了一个还算合适的借口。
“程将军,请恕小子直言了!小子确实可以在早早的使用这麻沸散,可是在一开始太子和父王对话中小子得知父王在这里的目的是奉了皇爷爷的密旨,要诛杀太子和齐王,是也不是?”李宽强自镇定,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
“嗯,确实是如此!只是为父却不敢杀,虽然为父也算得上是杀人如麻之辈,可是对自己亲兄弟却不一定下得了手。可是这和你不使用麻沸散有何关系?”李二出口道,他也觉得奇怪。
“真是因为父王你和太子的对话,让我觉得就应该将这一场打下来,而不是使用迷药将他们全都放倒抓住。不仅是因为圣命难违,还有就是父王你了。”李宽还在胡乱的说着,他自己都不知该怎么编下去,但是却一定要挺过去这个坎才行(其实是作者不知该怎么编)。
“哦,为父?那你倒是说说!”李二沉吟。
“父王你太过重视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了。你抓住了太子大伯和齐王之后,该怎么办?不过是将他们交予皇爷爷。可是皇爷爷既然已经要你处死诛杀他们,岂会再想见到这两人?”李宽说得很慢,脑袋里在想着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既要合情理。又要将自己的事儿摘出来。
“而且,齐王对父王你的恨意恐怕已经深入骨髓,这一点父王你不是不明白,可是就是放不下。皇爷爷不想见到两人就是因为他和父王你一样,放不下这父子之情,他不敢自己下手才叫父王动手的。”李宽接着说道。
“天家无亲,圣上岂会放不下?”程咬金还是不能接受。
“确实,天家无亲,可是父王不是也放不下么?而且这一场可不仅仅是皇室自家的事儿,还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世家大族如同父王告诉小子的那般。在大唐各地盘根错节,这一场兄弟倪墙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皇爷爷下不了手,其实更多的却是在震慑那些世家大族,一个连自己兄弟都不会手下留情的帝王,对于那些敢阻碍他的世家定然也是冷酷无情的。让他们不敢在皇位更迭的这段空隙里背后使什么手段。”李宽总算在拖拖拉拉了半天之后找到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突破口,世家大族一直是勋贵势力和皇家的敌人,他们一个个就像是一个个独立的小王朝,在大唐内部形成一个个的势力,名义上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属于整个帝国,实际上全是他们在幕后操控,地方官员的任免也要看他们的脸色。要是不合心意恐怕皇命在那里将是阳奉阴违。
“你是说,父皇其实是想要杀鸡儆猴,而太子和齐王因为之前下毒之事刚好撞到枪口上了,成了那只鸡?”李二想的远比李宽要远,他早就想到这一层,可是还是觉得牵强。对付世家大族,拿一个家族立威就行了,为何要让他们三兄弟兄弟倪墙,像是表演猴戏一样给那帮田舍奴看?
“确实就是如此,父王你想想。皇爷爷在得知太子和齐王暗中对他下毒,是不是非常震怒,想要直接除掉两人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却为何下了密旨给父王?他当时身体已经非常虚弱,要是直接动手杀了太子和齐王,年长的皇子就剩下父王你了,可是当时你远在陇右,长安必定会动荡,天下定然会不稳。所以才急忙召父王你回来。而既然皇爷爷对太子已经完全失望决定放弃他,那么就要物尽其用,定然要将他的最后的利用价值都利用掉。对付一个世家大族肯定不是那么容易,那么何不用这两个已然决定放弃的皇子作为目标,用以达成自己的目的?”李宽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得很正确。
“既然如此,那么定然不会让秦王抓了活的太子和齐王去交差,因为圣上的身体已经很差,所以想借此机会将秦王推上皇位,那么立威的定然要是秦王才行!”秦琼出言道,他虽然有着暗七这么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但是却也只是因为当初李渊在山东历城曾经救过生了重病的秦母,所以答应加入暗卫,替李渊做三件事而已,这些年也已经完成了两件,要是这一次将太子和齐王一起打杀了,也就算是还完了李渊的恩情,可是现在太子被俘,只能算完成了一半所以定然要想办法将剩下的一半完成,才出言赞成李宽的话。
“这么说来,抓住的太子也不能放过?只能处死?”程咬金问道,他拳头紧握,要是李二点头的话,那么他定然就要直接下去打死李建成了。
“这个,孤王早就想到了,可是那不仅是因为兄弟亲情,而是要是真那么做了孤王将背上杀兄夺权的骂名,两者一起压下来孤王确实是难以取舍啊!”李二有些恼火,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李渊给他出了个难题,背上这样的名声,定然会影响他一辈子。哪怕将来他做出再多的丰功伟绩也难以磨灭这件事的影响,提起他早年做的事儿这件事一定会被提及。
“这个……”程咬金无言,不仅是他,秦琼也变得沉默,这位老将军现在想来却也觉得这件事儿恐怕会让李二名声受累。但是他之前已经将李元吉打杀了,现在正在收拾战场,恐怕一会儿就会传来消息。以李二的才智一定会猜出是自己做的,恐怕以后自己在秦王心中地位会变得微妙起来。
果不其然。下面收拾战场的玄甲卫已经开始高呼:“齐王被人杀死了,死在城门洞里!”
李二面色大变,之前自己可是喊了要抓活的,这李元吉怎么会被人打死?难道自己手下有人违背了自己的命令?再听闻李元吉死在城门洞里,转头看向了秦琼,当时秦琼发现李元吉逃跑,在城门洞里大战了一场,那里脱离了自己的视线,而之后就只有他自己出来了,其余的人呢?之前还以为是在城门洞里看守李元吉了。现在想来那些人恐怕也一起死了吧!
李二面色阴沉了下来,不再说话。程咬金听得此事也面色变幻不定,他不傻从里边听出了不少消息,虽然不知道具体事由,但是李二一听就转头看向自己秦二哥就知道这件事多半是秦琼做的了。但是此时却不便说明,也转身离去。
秦琼倒是没走,只是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城墙上就这样静了下来,李宽也猜到了,不过既然当事人李二和秦琼都不说,他也不敢多说。也转身走了开去。
李宽离开之后就向着长孙那边去了,虽然很讨厌李承乾那种嫉妒的眼神,但是比起李二那即将发作的暴风雨,小屁孩儿的眼神又算得了什么。而且长孙此时已有身孕,这一次强撑着留下来一直在担心受怕的,此时应该也不舒服。李宽觉得自己可以为这个坚强的女子做些什么,因为这个母妃对他还算不错了。
要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定李宽那些东西现在早就被阴谋手段夺了去,毕竟李宽这几年一直都在锻炼身体,没有理会那些东西。可是长孙却没有做这样的事。她虽然心中也偏袒自己的儿子,但是却从未逾越那条底线。对李宽也一直关爱有加,这也是她的强大之处,对这些失去了母亲的孩子长孙能做到差不多一视同仁,这已经是难能可贵回了,而且还从未说将李宽在酒仙居的份子挤兑出来,不管在长安城开了多少家酒仙居的分店,李宽的收益始终占据了一半,这些事李宽不知道,但是不代表不存在。
或许等李宽在大一点,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会觉得不方便,但是那时长孙也不可能再看重这些了,因为她即将接手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的内府,掌管的钱财比起小小的酒仙居不知道多出多少倍,所以在李二登基之前定然会将这些东西交给它原本的主人。
李宽来到长孙身边,这位坚强的女子这时候也是俏脸疲惫,从昨夜开始她就一夜没合眼,盼着天明,盼着将这一切做个了结,现在终于结束了,但是却又觉得似乎一切都在别人的安排下进行的。这让了解李二的她不禁又担心起来,因为她知道李二这人是非常有主见的一个男人,在知晓被李渊一步步推着走到了杀害亲兄弟的地步,李二心中定然是怒不可知,但是因为秦琼在一边,她这妇道人家不适合掺和进去,就一直在一边等着。
李宽见着长孙的面色疲惫,心中暗暗下了决定,要求孙思邈将长孙的气疾治愈,甚至他可以用《伤寒杂病论》和《本草纲目》这些医书作为交换。因为李宽心中隐隐的有了决定,将来和李承乾之间恐怕会闹得不可开交,没有这位贤淑的皇后,那么说不定自己会一怒之下将李承乾弄死,那样李丽质定然会恨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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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李二的决定
城墙上再一次陷入了沉寂,无人说话,长孙无忌等人哪怕是挣扎着爬起来之后也只是静静地站着。一种诡秘的气氛笼罩住了城楼,李二现在就像是将要喷发的火山,他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这一天本来应该做出最后的了断就结束,可是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了超出他预计的事情。
李宽那小子居然早就准备好了麻沸散,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这一次行动,可是偏偏不用,还振振有词的说着一定要杀死太子。你一个九岁的小屁孩儿,了解大人的世界吗?这样做只会让你老爹担上杀兄的罪名。
不仅是李宽,这小子李二早就放任自流了,因为那个隐秘的科学家,他要看看这个科学家会利用李宽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顺便在摸一摸他们的底细,只要有了五分以上的把握,李二就将用雷霆手段将这科学家一网打尽,到时候是圆是扁还不是任他揉捏!
可是李宽这小子的事儿还没完,又出现了另一件事儿,秦琼居然不顾自己的命令,将李元吉打死了。这简直就是在直接挑战他的威信,要是不做出反应,恐怕以后人心涣散,自己还怎么统领他们这帮子桀骜不驯的家伙!
“老三是你杀的吧!”李二背着手沿着城墙走出了老远一段,觉得后边的人听不到了,才对一直跟着他的秦琼说道。
“回秦王,确实是末将杀的!”秦琼也不否认,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再隐瞒也无济于事,因为过不了多久这位秦王就将登上大宝,那时候整个大唐对他来说都将没有秘密,暗卫也将被他收归麾下,自己的身份还是会暴露出来,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来得爽快。
“为什么?”李二问道。
“报恩!”秦琼回答道,虽然他在暗卫挂了名。可是在他心里一直不认为自己是暗卫的人,他只是在报答李渊当初救了他母亲的恩情,哪怕身上不可推脱的打上了暗卫的标记,可是他仍旧固执的认为自己是自由的。只是答应了替李渊做三件事而已,在他心里自己效忠的一直都是天策府秦王,而不是当今皇帝李渊。
“你的身份?”李二猜测到的远远不止如此,他不相信秦琼会没在李渊手下的秘密的部队里挂名。
“暗七!”秦琼坦言。
“还做过些什么?”李二想知道秦琼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李渊叫他做的事。
“末将答应圣上替他完成三件事,这次诛杀太子和齐王是一件,还有两件事:那封密旨是我放的,还有就是暗一出现在大营的时候,是我布的防线,流出了一条通道。”秦琼老老实实的回答。
“做的不错!呵呵……孤王被你耍在鼓掌之间!秦将军,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些事儿来。哈哈……”李二声音悲怆推心置复的兄弟,没想到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别人派到自己身边的人。哪怕是报恩,李二也有些难以接受。
“秦王殿下!”秦琼一听得李二的这句话,当即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在地,身上的甲胄与青石板交击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末将自从投效秦王殿下以来。从未有过二心,只是圣上当初救过家母性命,此恩比山高比海深,身为人子岂能不报?”说完就低下头,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
“报恩,呵呵……我们这些兄弟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了吧!虽然你们把身份看得很重,一直将孤王当做主公。可是在孤王心里,你们就是孤王的生死兄弟。有什么样的恩情不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你做出这样的事,将孤王置于何地?将我们这帮兄弟置于何地?前面你留下通道给那神秘的暗一,你可知道要是那个暗一有什么歹心,那么我们的大营就对他不设防。他一个人可以带给我们无尽的损失。现在你居然杀了老三,甚至还杀了当时在城门洞里的其余同袍用以掩盖真相。你做的很好,你将我陷于不义,也把自己陷于不义!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这样了,看在以往的情谊,这一次孤王认了,可是从此我们只是君臣,再非兄弟!”李二说的话语气很冷,意思也很冷,虽说没有做出画地绝交,割袍断义的举动,但是也差不多了。
秦琼跪在地上,浑浊的老泪从眼里滑落,掉落到地上摔得粉碎,这个局面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当初只是不愿让兄弟和自己一起还这人情债,现在却成了这般结果,他有苦难言,只能往肚里咽。
李二转身离去,抬着头以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太阳出来了,刺得他的眼睛一阵生疼,有晶莹的水渍一闪而没。
“传孤王令!将太子李建成就地斩杀,率军逼宫,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李二接受了自己成为杀兄夺权者的事实,也领教了自己那个病得要死的父皇的手段,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陷进肉里了,一缕血渍从指尖蔓延出来。这是被逼无奈,也是和以往的自己诀别,这一刻李二才开始从一个军人向一个政客的转变。
“杀!”李二再次下令,城墙下就有玄甲卫将李建成拉了出来,就地斩杀,并将其首级呈上。
“程知节何在?”李二接着下令道。
“末将在!”程咬金抱拳领命。
“命你率五百玄甲卫,前往东宫,将一干余孽斩杀,不得有漏网之鱼!”李二冷冷地命令道。
“末将领命!”程咬金面色一阵变幻,还是领命了,东宫那里可是太子的家眷,这是要斩尽杀绝啊!
“刘弘基何在,命你率五百玄甲,前往齐王府,不得走脱一人,否则提头来见!”李二像是没有见到程咬金的面色变幻一般,继续下令。
“末将领命!”刘弘基也接受了命令。
“秦王殿下,这恐怕有违天和啊!”房玄龄提醒道。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趁着现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直接一网打尽,要嘛不做,做了就做绝!”李二解释了一句。他之所以这样急急忙忙的就要斩尽杀绝。主要是怕等会儿见了李渊之后,李渊要是念及旧情,恐怕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子嗣将会被赦免,将来说不定会横生波折。这不是他想见到的,倒不如现在拿着李渊的密旨,便宜行事来得干净利落。这也可以看得出李二的果决,虽然重情,但是却不被情谊所牵绊。
“走,随孤王去看看我那父皇,他应该等急了吧!”李二不理会还跪在城墙上的秦琼,带着其余人向着太极宫而去,只剩下那个孤独的身影,落寞的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萧索。
带着一身的血痂的尉迟恭。还有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等人快速的跟上了,程咬金回过头望向那城墙上的身影,脸上变幻着神色,最后挣扎了一番。狠狠地咬了摇头还是跟上李二离去了。
太极宫前,众多大臣听的前面的喊杀声消失了,就知道已经分出胜负来了,这个帝国未来的主人即将揭晓,所有人都伸长了脖颈,想要先别人一步看到到底是谁胜出。但是也有人缩在角落,他们不在乎谁胜谁负。这个帝国不管谁做主。都离不了他们,因为他们身后是传承几百年的大家族,早就根深蒂固,不管谁上来,都要依仗他们来管理各地。
他们就是那世家大族的代表,五姓七望不是说着玩的。李渊这大唐皇室也就是陇西李氏的一个分支,要不是他们身后陇西李氏的大力支持,李渊建立的大唐能不能夺下江山都是个未知之数,因为当年大唐初建的时候有着好几个政权不比大唐逊色。
当太阳照下的阳光穿过宫门,照耀到太极殿前的空地上的时候。李二带着一帮子杀才出现在阳光里,沐浴着这太极殿前的第一缕阳光,李二站在了所有的文武百官面前。
这一刻所有人的脸色或多或少的都有了转变,有的人变的惊骇,有的人变的兴奋,也有人神色不定。
李二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在这一刻他大致的分清楚了这些朝臣那些人是支持太子的,那些人是支持自己的,还有哪些人是保持中立的。这些都关系到今后他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或是拉拢或是打压。总之李二在变身成政客之后,在极短的时间里就适应了这种转变,轻易的分清敌我,清楚的明白利益与舍取,这都是一个优秀的政客应该掌握的手段。李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做得极为出色,不仅是平日里耳濡目染还有天资聪慧,也有在心里早有准备的因素。
“儿臣拜见父皇!”李二带头向站在太极宫前的李渊行礼,单膝跪地是武将的传统。
“臣等叩见皇上!”一大群人淅沥哗啦的跪下,口中高喊道。
“见过父皇!”长孙盈盈下拜,身姿如月中仙子,身上的襦裙金线勾描出一幅牡丹图,在晨光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此刻长孙圣洁不可侵犯。
“好,好……哈哈……”李渊哈哈大笑,李二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其余两人不会再出现了,虽然秦琼没见人,但是对于李渊来说秦琼又算得上什么?当初信手帮了一把,没想到在今天会结出这样的果实!
“父皇,该早朝了!”李二见李渊一直笑个不停,提醒道,现在时间已经过了辰时一刻,早朝时间一般在辰时,现在已经晚了。
“对,早朝,早朝!哈哈……”李渊大笑着转身进了太极宫,接着就有太监高呼:“文武百官觐见!”
文武大臣分开左右,走进了太极宫,李二站在最前面,这个位置原本是李建成站的,现在是他的了。
“叩见吾皇!”一众大臣开始山呼万岁,当然这个礼节是必不可少,不管是哪个皇帝在位这万岁是听不够,哪怕李渊早就被孙思邈诊断最多活过十五年,而他自己推断只有十年的命了,但是听到这三声万岁还是飘飘然的觉得自己真的能活那么久了。
这一次的朝会,李二成了主角,他开始激昂的呈辞,大说特说太子和齐王欲图不轨,身边带着八百将士,意欲逼宫,而自己在得知他们的阴谋后以五百玄甲如何同两人一番激战,最终艰难的取得胜利。
总之李二怎么说,这些人就怎么听,反正李建成和李元吉已经死掉了,不会辩解什么。除了站在靠着庭柱的一个老头,双眼浑浊的看了一眼还在侃侃而谈的李二,微微的扯了扯嘴角,然后在身前的圭板上写了几行字。
之后就是李渊的事儿了,怎么裁决怎么定性,最后李二被册封成为太子,即将在九月登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十九章 小灰灰
朝会开始,李宽这些小孩子是没资格进去的,毕竟年龄实在是太小了,那些国家大事,勾心斗角还是不让这些小家伙接触。长孙到后宫去了,那里有她几个相熟的嫔妃。李承乾和李恪也不理会李宽,他们对这个处处表现得比他们优秀的的兄弟是敬而远之的。李宽只能一个人无聊的到处游荡,好在身上的锦袍和腰间的玉佩表明他的身份,还没人出来阻挡。
不知不觉的,李宽又游荡到了玄武门,秦琼还跪在那里。背影凄凉,原本挺直的腰杆此刻显得佝偻,发髻散乱,丝丝银发在他的头上杂乱无章的像是一丛野草。
李宽慢慢地踱步过去,来到秦琼身边:“秦老将军!”
“是二公子啊!你来是传达秦王殿下的命令么?”秦琼双眼无神,他知道李二是个重情义的人,但是这样的人却绝对接受不了背叛,哪怕是出有因他不会再多加怪罪,但也绝对不会轻易的原谅。秦琼跪在这里只是求个心安,或者还存了一丝奢望,希望李二会原谅他的苦衷。
“小子没有接到父王的传话,父王此刻正在早朝。”李宽虽然想说假话安慰一下这位老将,可是却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安慰了她,接下来李二的态度恐怕仍旧会将他打落深渊,与其给他一个虚假的希望在被打碎倒不如一直这样残酷下去。
“那么二公子此来是做什么?”秦琼虽然很失望,但是还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出声问道。
“小子闲来无事,到处逛逛,没想到又走回了这里!”李宽实话实说道。
“呵呵……二公子居然还有心思闲逛到这里,看来胆量不错啊!不过我倒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二公子,你那麻沸散真的是因为怕秦王完不成圣上的旨意才没用的吗?”秦琼这个时候双眼显露出一股子疑惑,他相信没人会相信李宽之前的那个说辞,但是当时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而已:李二因为秦琼的事情所以一时间失了方寸;程咬金就更不必说。他夹在李二和秦琼之间,左右为难怎么还有心思去辨明真假,而且为了装他那副憨货的姿态,他也不会多问。现在既然李宽来了这里。秦琼当然想要问个明白。
“不知秦将军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李宽歪着脑袋问道。
“真话又如何,假话又如何?”秦琼反问。
“真话就是,小子想让太子和齐王死在这里,假话嘛,就是小子初上战场,一时间被惨烈的杀伐震惊了,所以忘记了。”李宽很是老实,他相信秦琼会将这些话说给该听到的人听,他已经不想再解释,一遍遍的说。实在是很累。
“为什么?”秦琼只问了这一句,但是其中的意思却很复杂,一是在问为什么要两人死在这里,二就是问为什么会这样直接说给自己听。
“因为,斩草除根。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就不要再顾忌,哪怕背上骂名那又如何?留下他们的性命,将来后患无穷。至于小子这样告诉秦将军,因为小子懒,不想一个个解释过去,相信秦将军应该很乐意帮小子这个忙。”李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看着已经清理得差不多的战场,决定要离开这里了。
“抓住它,别让它跑了!”就在此时,城墙下玄甲卫的喊声响起,李宽伸出头一看,一大群穿着铠甲的将士正在追着一只小狗。李宽愣了愣。这是皇宫啊!哪里来的小狗?
可是转念一想,这里刚才发生大战,到处都是血,血腥味将附近的狗引来了也不奇怪,而且城门洞开。只有那么两个人守着,其余人都在打扫战场,这条小狗说不定就是从城门直接跑进来的。
小狗很灵活,一个个士兵的追捕被它左躲右闪的闪过,可是再怎么灵活也不过就是一条狗而已,士兵们虽然打扫战场没有配备武器,一身铠甲也严重影响行动但是他们结成一个圆,将小狗逼到了城墙根上。
“打死它,居然舔人血,这狗不能要了!”有士兵大声说道。
古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愚昧,什么狗不能吃人血,吃了人血之后会变成疯狗。这样的事儿在现代算得上啥?狗养的比儿子还要好,别说舔了两下血迹,就算是在你腿上啃了一口,你要是敢打他的狗狗主人也要和你拼命。你要赔钱可以,但是要打狗,没门儿。
李宽就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士兵抓狗,很有趣。一大群人居然拿一条狗没办法,李宽饶有兴趣的看着。
小狗一扑,从包围圈的士兵的胯下直接钻过,逃出了包围圈,然后慌不择路的跑着,居然向着城楼而来。
城楼上就只有李宽和跪着的秦琼,小狗跑上城楼之后差不多是无路可走了,因为这段城墙两边都是有着女墙挡住了,留有一段空隙但是此刻却被栅栏拦住了,密实的栅栏空隙很小,这条狗根本过不去。
于是一大群士兵堵住了后退的路,小狗居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动作,它跑到李宽身前,直接趴在了他的脚边,就像是李宽的宠物一样。
“真是个机灵的小东西,不过我可不养狗!”李宽说道。
可那狗居然像听懂了李宽的话一样,抬起头看着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声,像是在求李宽救救它一般。
“二公子!”追上来的士兵向李宽行礼:“还请二公子将这条狗交给卑职,喝了人血的狗是养不熟了,因为它的狼性被唤醒了。”士兵向李宽请求道。
“是吗?”李宽不动声色,他虽不信这些但是却也对这个说法感到好奇。
“是的,狗和狼看起来是两种动物,可是它们却是有共性的,当年俺们庄子上就出了这样一条狗,因为战乱死了人,血迹没清理的时候被它舔食了,之后这条狗就变成狼了,而且在庄子背后的山林里当了狼王!”这个士兵讲说着他的故事,只是没上过学堂的他讲起故事来干巴巴的,一点都不动听,李宽顿时没了兴趣。
“就这样?”李宽嘴上这样说着,却低下头看了看脚边的小狗,耳朵是趴着的,不像狼那样是竖着的,而且脖颈上的毛很长,就像是披了一条坎肩,这引起了李宽的注意,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狗都是很正统的中华田园犬,也就是土狗,这种狗是没有这一圈毛发的,出现这样的状况只能说明这条狗非同寻常。
再仔细看看,李宽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一般的狗爪子只有五个肉垫,前面四个,后面一个。可是这只狗却有六个,前面是五个,有着五根利爪,别的狗只有四根。在后面还有一个大的肉垫和一个没沾地的小爪子,这和普通狗一样。
这个发现彻底让李宽来了兴趣,他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个传说:那时在村里挺起老人们说起的一个像是神话故事一样的传说,一条狗要是一胎产下九只小狗,那么九犬出一獒将会出现一支有别于其余狗的小狗,这只狗其实是獒,也就是狗王。
难道这是一只狗王?那么要是将它养大,会不会能打败狮子老虎?比起藏獒又如何?李宽起了心思,就对着那些士兵说道:“这只狗我要了,什么喝了人血会变成狼,都是胡说八道,狗就是狗,不会变成狼,你说的那个变成狼的恐怕是只小狼崽子。”
“二公子!”士兵还是不肯放弃。
“没事儿,你看这不是挺乖巧的吗!”李宽说着有看着在他脚边趴着一动不动的小狗,还真的挺乖巧的,一点都不闹腾,就那样安静的趴着,尾巴不时的摇摆一下。
“既然如此,卑职也不再强求,只是希望二公子要是发现这狗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一定要早早的处理掉!”胳膊拧不过大腿,士兵知道自己在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李宽的想法,只能退却。
“这个我知道的,而且就这样一只狗还伤不了我。”李宽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就这样,李宽之后的生活里多出了一只狗买这条被他命名为‘小灰灰’的狗在后来成了他四方征战的一大助臂,尤其是在征伐吐蕃的时候。
在中午的烈日下,李二带着长孙出宫了,李宽也带着自己新得的宠物,跟着自己父王母妃回到了玄甲卫的大营,秦王府是不回去了,李二已经被册封为太子,即将入主东宫,再过上几个月恐怕就要登上皇位了,李渊现在的身体状况处理起国家大事实在是吃不消了。
回到大营,李二颁发了第一条命令就是将之前送往洛阳的秦王府诸人接回来,同时还有天策府一干人的家眷。而秦琼的事,他似乎忘了一般,没有再提,只是在他出宫之后不久,秦琼也从城楼上站起身来,骑上自己那匹黄膘马,出了皇宫。
而参与了这一次朝会的文武大臣却也是各个心中或激动或忐忑的各自回家了,他们各自回家后也开始了一系列的安排,因为在不久之后恐怕会发生一系列的官员升迁贬责,一些必要的事情是要安排妥当,该留的后路也要及早作出准备,不然到时候手忙脚乱的恐怕会招来更大的祸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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