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百年修……罗场（上）
郭靖洗好碗碟，黄蓉生火做饭，简单对付了一顿后，便乖乖躺下了，但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黄老邪将傻姑收进门，准备先回桃花岛祭拜亡妻——梅超风的伤还不至于恶化，既已知道沈诚的去向，再等几日也无妨。再不济，郭靖手里还有一瓶伤药……
而郭靖也不是无事可做。曲灵风的遗物里面有一幅画，画中有夹层，上面写着：“武穆遗书，在铁掌山，中指峰上，第二指节”。黄蓉与郭靖交流了一番，却总觉得此事有蹊跷。
这字的署名乃是上官剑南，上官剑南便是那铁掌帮的上一任帮主了。
此前丐帮子弟找上门来送药之时，曾将沈诚要他们传递的消息说给郭靖两人听。黄蓉当时没当回事，她晓得诚哥哥为了达成目的，什么古怪办法都能想得出来，当日在归云庄就曾给她出点子，让她故意让江南七怪捉住。
你说说，这是正经人能想出来的劝架方法么？
不过，在拿到那幅画以后，黄蓉便意识到，或许武穆遗书真在裘千仞手里，只是他不自知而已。
黄蓉在遇到杨康时，知道完颜洪烈带着一众高手南下来了临安，而沈诚传递出武穆遗书在裘千仞手里的消息，无非是想破坏铁掌帮与金国之间的关系。那必是金国有人想要取那武穆遗书了。
想来当初沈诚和完颜洪烈支支吾吾中所提到的物件，黄蓉已从杨康口中得知，正是那完颜洪烈想要的武穆遗书。沈诚知道他此行必不成功，便以自己不插手为前提，诓骗完颜洪烈放过大家。
想来沈诚早就知道武穆遗书在铁掌峰，且裘千仞不知此事。如此一来，他说武穆遗书在裘千仞手里，也不算骗人，而完颜洪烈朝裘千仞讨要武穆遗书，裘千仞便是想给也给不了。沈诚这么做，想来也不是为了给铁掌帮制造多大的麻烦，只要能使两方之间产生隔阂，哪怕只是一丝不信任的裂缝，也是好事。
……
第二天一大早，黄老邪便要带着黄蓉离开，黄蓉与郭靖依依惜别，找了个机会说起了悄悄话。
“靖哥哥，我随爹爹回桃花岛了，你呢？你去北方寻七公么？”
黄蓉为自己的终身幸福可谓是操碎了心，她要叫郭靖去寻七公，但又不便明说。这摆明了是要叫七公上桃花岛来提亲。这事七公答应过了。但郭靖却在想着武穆遗书的事情。
“七公行踪飘乎不定，一时间哪能寻到他？岳爷爷的武穆遗书就在铁掌峰，虽说那裘千仞此时不知，但保不准就让他找到了。那裘千仞与金国联合，想逼迫丐帮退回江南，没安好心。你与黄岛主回桃花岛吧。我去想办法将岳爷爷的遗书取来，那书断不能落入这等小人之手。”
黄蓉心中暗恨，只气郭靖不解风情。
两人的悄悄话，其实早叫黄药师听在耳中。黄药师一生虽然行事邪气，不服圣人，不尊天子，但那只是他觉得圣人说的话也不全对，天子更是德不配位。但黄老邪对礼义忠孝之人最为佩服，郭靖这小子，虽然傻了点，倒也能算个义士。一时间，黄老邪居然对郭靖有了些许改观。
但郭靖的好运并没有持续多久。五人站在村口，天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唳鸣，远端道路上，几匹奔马疾驰而来，扬起铺天盖地的尘土。
“靖哥哥，你瞧那白色的，是雕么？”
郭靖已然瞧见了，那两只白雕，不正是自己在蒙古时候养的那两只么？再看马上来人，满身蒙古装扮，皆是熟悉之人。
来者四人，拖雷乃是铁木真幼子，排行第四，他也正是郭靖的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结为“安达”。安达在蒙古语中是义兄弟的意思，郭靖与拖雷的关系大致与郭啸天和杨铁心类似。
哲别是郭靖的箭术师傅，与博尔忽一样，都是铁木真手下的猛将。
而这最后一人，居然是个女的！铁木真的女儿华筝，居然跟着拖雷一起来了临安。
那拖雷见了郭靖，脸上尽是笑颜，从马上一跃而下，便与郭靖抱在了一起：“郭靖安达，我见白雕不安，原是奇怪，不想竟是你在这儿！”
“拖雷安达！正是有缘才叫我们在此相见！”见了发小，郭靖也很激动，他此时还未意识到危机的来临……
华筝跃下马来，见了未婚夫也是激动不已。她们不会说汉话，只是喋喋不休和郭靖说着蒙古语。
黄老邪才刚对郭靖稍有些改观，却见他与这些蒙古人如此亲密，而再看黄蓉，却见她脸色黯然，便皱着眉头问道：“临安怎么会有番邦女子？蓉儿，你可知那女子是谁？”
黄蓉见了华筝，本就悲伤难抑。这是靖哥哥的未婚妻，而自己与靖哥哥的婚约却好事多磨。偏偏还叫黄药师在定下婚事前见到了华筝，这下子可真是……
也就是沈诚不在，沈诚要是在这儿，以他看热闹的心态，早就搬个小板凳，瓜子可乐整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罗场啊！
只见黄蓉给期期艾艾道：“那是靖哥哥没过门的媳妇。”
一听此言，黄老邪顿时懵了：“什么？此事七兄是否知道？”
黄蓉低头道：“爹，你自己问他吧！”
黄药师脸色一黑，他本就因这半年的经历而心烦不已，如今听黄蓉这么说，知她定是受了委屈，便道：“我问他作甚，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总之，我不许你嫁他！我黄老邪什么身份？一辈子就这一个女儿，岂能嫁给他人做小？走吧，你随我回桃花岛！”
说罢，他便伸手要带黄蓉走。
黄老邪说的掷地有声，郭靖在一旁听的真切。后知后觉的他，此时方知大事不妙，当下也顾不上拖雷与华筝，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黄药师跟前，解释道：“黄岛主，我确确实实真心爱蓉儿，只盼能与她一生相守。没有蓉儿我会死的！”
黄药师冷冷开口道：“你已有婚约，却又想托七兄来向我求亲！想来七兄定是被你蒙在鼓里，好伱個小子，我还当你真是单纯愚笨，不想竟是装的！内里居然如此奸邪！若非今日赶巧，我倒要叫你给骗了！”
郭靖嘴笨，一时间不知如何争辩，黄蓉见了赶忙替他打圆场道：“爹，靖哥哥说过，这门亲事乃是蒙古大汗安排的，他确是从未将那番邦女子放心上，你莫要与他见怪！”
黄老邪怒气正盛，岂是一两句话便能劝慰的？当下便开口道：“唬人的鬼话谁都会说，我父女俩焉能任人欺辱？若是当真如你所言，你叫他去把那番邦女子杀了来！我黄老邪说一是一，除非哪天他提着那番邦女子的头颅当聘礼，否则他想娶你，断不可能！”
第七十六章 百年修……罗场（下）
“我黄老邪说一是一，除非哪天他提着那番邦女子的头颅当聘礼，否则他想娶你，断不可能！”
原作中，黄老邪知道郭靖与华筝有婚约的时候，第一，已是在洪七公提亲之后，第二，他也认可了郭靖，并且黄蓉两次死保郭靖的态度让他知道，女儿的一颗芳心已经紧紧系在郭靖身上了。
但此时的郭靖，一来没有洪七公的背书，二来又没获得黄老邪的认可，乍遇到这种事，依黄老邪的性子，你叫他如何能忍？是以一口将话说死了。
蓉儿聪明机灵，长得又如冯蘅一般娇俏可爱。莫非那混蛋小子以为，少了他，蓉儿便嫁不出去了么？黄药师此时只想一掌将郭靖打死，只是考虑到洪七公与几十年的交情，这毕竟是洪七公这么多年来收的第一个徒弟，若是折在他手里，于洪七公那儿不好交代。
郭靖听了黄药师的话，登时为难不已。要他杀华筝断不可能，他嘴笨，只好勉力解释道:“黄岛主，华筝与我一起长大，我一直当她亲妹妹看待。我只对蓉儿有爱。”
“郭靖安达，这家伙是谁？你是受了他欺负？”
拖雷四人都不会说汉话，没有人给他们翻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郭靖和黄药师起了冲突，而且很明显是黄药师在训斥郭靖。拖雷和华筝都是与郭靖一同长大的，只把他也当蒙古人看，郭靖来到江南后，竟叫一个汉人如此训斥，虽不知缘由，拖雷还是走上来，坚定的站在他身边。
尔后，华筝和哲别，博尔忽两人也牵着马走上前，一脸义愤的盯着黄老邪，华筝见郭靖神色凄惶，对郭靖的爱意叫她心中不忍，便走到郭靖身边，伸手去牵她的手。郭靖此时心乱如麻，只是下意识的缩手。惹得华筝愣了一下。
黄老邪心中早存了杀人的念头，此时遭拖雷等人一瞪，更是怒火攻心。他见黄蓉神情哀婉，一双眼却死死盯在郭靖身上，顿时想起了亡妻，冯蘅过世时，也是这种神情。黄蓉与亡母的容貌本就极为相似，这副表情当日曾使黄药师欲痴欲狂，便知她显然是已对郭靖情根深种，爱之入骨，当下更是不忿。
“好你几个番邦狗，居然敢在我面前炸刺，让我瞧瞧你们的本事！”黄老邪说罢，抬手便朝华筝拍去。
黄蓉见黄老邪眼中闪过冷芒，知道他已起了杀心，在他动手之前，便毫不犹豫的朝华筝扑了过去，口中高声叫道：“爹爹不要！”
五绝岂是易与之辈，若是黄药师动起手来，在场几人加一起都不够他杀的。若是真叫黄药师杀了华筝，郭靖必然与她翻脸成仇，那可就是真的再无机会了。
郭靖将华筝当妹妹看待，在黄蓉面前，华筝牵他的手，他下意识躲避，而黄药师要杀华筝时，他也是下意识的便挥掌挡了上来。黄药师原本怕这一掌伤了宝贝女儿，已是收了七分力，见郭靖居然敢挡，心中便想着要叫着小子吃点苦头！
两掌相对，黄药师只感觉轻飘飘的不着力，心下暗叫不好，后悔不该用如此大劲。他虽奇怪郭靖的武功不该这么差，但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心说，可不能把洪七公的徒弟打死了，要不然不好交代，顿时再度收力。
这下可好，空明拳等的就是这一刻。郭靖学东西是慢，但在学以致用这一块，很少有人能够跟他比肩，他练出来的武功，很多时候都成为了他的本能。
郭靖心知五绝厉害，此时又是救妹心切，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这一掌下意识的便用上了空明拳的精义。他与黄蓉来回推拿了多日，这一手空明拳已是小有所成。
带黄老邪反应过来，已是来不及了，这一掌愣是将黄老邪震退了半步，叫他颜面尽失！
黄蓉惊呆了，郭靖也惊呆了。只有黄老邪气的连话都说不囫囵：“好！好！！好！！！”
一时不慎，满盘皆输。以黄老邪这等身份，在郭靖手中吃了亏，那就是输了这一阵！即使这是因为他留手导致的，那也说明了他眼光不行，没看出郭靖的后招！他若是此时再与郭靖好勇斗狠，说出去他东邪那么大身份，居然和一个小辈较真。
这事情，真的只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黄老邪极好面子，此时心里苦楚至极，也不再想着杀华筝四人，只是对黄蓉道：“蓉儿，你瞧见了，郭帮主嘴上说的，手上做的。你与我回桃花岛吧，好不好？咱们不再见他了。”
黄蓉见黄老邪脸色凄苦，语气中已有了哀求之意，顿觉心疼。但她又不愿意答应他再不见郭靖，只好泪湿双颊，讷讷不言。黄老邪见状，也不再劝，长叹一声，转身便走。陆冠英见了，赶忙带着傻姑两人跟上他的脚步。
黄蓉见其背影萧瑟，只得泪涟涟的朝郭靖说道：“靖哥哥，蓉儿先回桃花岛了，你……”
言及此处，黄蓉竟也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分别的话。便也不再言语，拭着泪去追黄药师。
“蓉儿……”
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罗场？？？
郭靖不是陈汉升，没有他的本事。沈诚的存在改变了两人原本交汇的轨迹，黄老邪此刻对他的不满，已经上升到了厌弃的程度。也不知道他今后该要如何自处。
……
黄药师见黄蓉到底还是跟上来了，心中总算有了些欣慰，不过这种感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载着五人的船只靠近桃花岛时，黄老邪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踏上桃花岛那一刻，这种预感便成真了。
看到满地被伐倒的桃树，黄老邪盛怒之下，随手便抓了哑仆拷问，接二连三打死好几个哑仆后，才叫他找到那個见过沈诚的哑仆。
那哑仆只知道黄老邪杀疯了，原本害怕极了，见黄老邪打手语问他桃林的事情，慌忙用手语回复黄老邪，乃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来找周伯通。哑仆还说了那青年上岛时，扛了四把大斧！想来并非临时起意，定是早在上岛前便已有了成熟的伐木计划！
黄老邪看他手语看的那叫一个气急败坏，一时间居然忘了哑仆是个聋子，大声喝问道：“那周伯通呢？还在洞里么？”
“爹爹，你冷静些，他是个聋子。”
第七十七章 乱点鸳鸯谱
黄老邪觉得自己就是夜路走多了遇到鬼了，这世上怎么会有沈诚这么奇葩的人？
这世上有几个人敢趁自己不在就入侵桃花岛？又有谁敢砍了他亲手种的桃林？当真是不怕死么？
这还不算，听黄蓉所言，那九阴真经的正本，现在就在沈诚手里。他不光自己练，还给杨康练，甚至还想叫上郭靖黄蓉一起练！
他到底是怎么从周伯通手里骗到九阴真经的？他难道以为跑到南帝手下，自己便拿他没办法了么？
黄老邪此时甚至怀疑，沈诚是蓄意将他骗去金国境内，好叫他无暇回桃花岛。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邪性之人？看起来，这东邪的名头，倒是应该给沈诚。遇到沈诚这样的，他黄老邪都不够邪了。
此前听黄蓉说沈诚如自己一般，不尊圣人，不敬天子，甚至有些欺师灭祖，黄老邪还以为他是为了讨好自己，在黄蓉面前故意表现成这样。但现在细细想来，竟是黄老邪自己格局低了。
当日梅超风和陈玄风盗走九阴真经下册后，冯蘅见夫君茶饭不思，还以为他是在为丢了的那半卷九阴真经而生气。便费劲心力，要为他将下半卷九阴真经默写出来。不过那会儿离她初见九阴真经已过了好久。便是记性再好，如何又能记得住？冯蘅最终心力憔悴，难产而死。
从那以后，黄药师便发誓，要将九阴真经的正本，烧给冯蘅，以慰她在天之灵，仅此而已。他作为一代宗师，并非如欧阳锋一般，对九阴真经心心念念。
如今，沈诚不知用什么办法从周伯通手中取走了九阴真经，周伯通也因丢了九阴真经而不知所踪，十几年的努力，一朝化为泡影，黄药师心里堵得慌。
面朝大海，站在滩边，黄药师歪着头思考了半天，发现自己还真拿沈诚没什么办法。
那九阴真经原本便属于王重阳，沈诚虽跟洪七公与黄老邪都学过武，但他终究是正本正经的全真派三代弟子，对着王处一三跪九叩敬过茶的那种。这九阴真经交由他来保管，属实算不得僭越。
虽然当年王重阳有遗嘱，叫所有全真派子弟不得修炼九阴真经，以示他取经并无私心，但依黄蓉所言，沈诚那欺师灭祖的性子，定不会遵守——事实上他已经练上了，从来就没考虑过这一茬。
此时沈诚在桃源山上，颇得南帝喜爱，黄老邪要对付他，先得过了南帝这关。这可真是棘手！更何况，黄药师还有求于他。难不成，要取那九阴真经正本，非得要等明年年底的华山论剑，夺了那头名才行？
“蓉儿。你说，是时代变了么？咱俩隐居桃花岛十几年，怎么此番出岛，感觉竟是寸步难行，仿佛全天下都在与我作对？”
黄蓉不知黄药师为何会有这番感慨，但见他似乎满心愁绪，便走上前，抱住了黄药师手臂，将脸贴在上面，一副小鸟依人的做派。
“爹爹，咱们还要去大理么？”
黄蓉已让那蒙古公主整蒙了，前路迷茫，她想请教一下沈诚，该怎么做才好。
“大理么？自然还是要去的。超风的伤要治，还有你默风师哥的腿。”黄老邪伸手摸着黄蓉的头，尽显溺爱。
倏然间，黄老邪似乎想到了什么，动作停了下来。
“你说，他已能与段皇爷打的有来有回，段皇爷不用上一阳指，便制不住他，可有这回事？”
黄蓉抬头盯着黄老邪，眨巴了下眼睛，道：“那都是他自己说的，当不得真。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瞧那小子虽行事作风邪气了点……”
说到这儿，黄老邪自己便笑了起来，他一向被人称作黄老邪，还从未有人被他夸过邪气。此时再想想沈诚伐桃林之事，居然就不生气了。
这几天黄老邪总是面露哀思，这一笑，顿时让黄蓉觉得如沐春风。于是，黄蓉便乘胜追击，晃着黄老邪的手臂撒娇道：“爹爹！怎么了，你别卖关子，快说呀！”
“我瞧那小子虽行事作风邪气了点，倒也不像是个爱说大话之人。若不是得了段皇爷的喜爱，他岂能在那桃源峰上如此为所欲为？这家伙，既能得段兄赞誉，又能得七兄喜爱，还能从周伯通手里取得九阴真经，当真好手段，便是比起你母亲也不逞多让。我瞧着倒也配得上你。”
黄蓉一听，顿时急了。这不是在乱点鸳鸯谱么？
“爹爹，你在瞎说些什么？我与诚哥哥之间，没……”
黄老邪不等黄蓉说完，便开口打断：“什么有了没的？当日在归云庄，我见你与他甚是亲密，想来对他定无恶感，这便好办。那小子不管是用了什么手段，能左右逢源，便是能力的证明。一年不到，便能将武功修炼到如此境界，武学天赋亦是惊人。况且他行事比我还邪性，此时想来，倒还真有我风范。我是黄老邪，他叫沈小邪，只是辈分差了一些。重阳兄一生豪气干云，收的七个徒弟却个個脓包，不想却被他们捡到个宝。不过这也不妨事，大不了让七公卖我个面子，将他收做徒弟，多少也能补救一番。说不得再过几年，等我死了之后，这黄老邪的名头，就要传给他喽。”
黄蓉听他越说越离谱，不由泪水涟涟道：“爹爹，你不要蓉儿了么？怎么说这丧气话？”
黄老邪冷哼一声道：“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只是不要你再想那混账东西。伱若真能嫁给那沈家小子，我这辈子都不用担心你吃亏了。”
黄药师想到沈诚给出来的这么多药剂，偏偏就到自己手中这几瓶需要付出代价，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又想起当日初见沈诚时，沈诚正为了替杨铁心报仇偷袭欧阳克。这小子对自己人是真好，难怪段智兴会喜欢他。
“我就怕他不愿娶你。待阿蘅的忌日结束，你也随我去大理，我亲自与他分说。以他的行事作风，若真对你有意，想来也不会惧怕那丐帮帮主。”
黄药师越想越觉得，沈诚是个当女婿的极佳人选。他现在只愁自己的面子不够用。
“爹爹，可我不想嫁诚哥哥。”
黄蓉期期艾艾……
第七十八章 破阵鞭腿
“俗话说，手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最好的防御是进攻，只要你能压制住对手，使他无力反击，即便断了一只手也并不会影响你的战斗力。”
一晃月余，桃园山上已经飘起了细雪。
即便来这个世界已经快要一年，沈诚依旧总是一副不伦不类的扮相。你瞧他身着袈裟，双手捏着一把折扇，反背在后腰，仅凭一双腿便将杨康压着打。杨康挥着右手，奋力抵抗，却并未坚持多久。
被沈诚一脚踹了个跟头，杨康迅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毫无怨恨，反倒满是尊敬之意。
“沈大哥，这世上厉害的武学，皆由双手使出。若真是如你所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为什么无人创出厉害的腿法呢？”
他这一个多月以来，已将九阴真经熟记。起初沈诚因他瞧不起自己所创的武学，任他自己狂野生长，并未准备管他。但见他因为断了一臂，修习真经上的武学颇为不畅，逐日消沉，不免还是有些心软。
此杨康非彼杨康。不管是否是出于其他算计考虑，他能放弃金国小王子的富贵，选择幡然悔悟，这点便值得沈诚稍稍为他考虑了。
原作中的杨康，杀欧阳克乃是为了拜欧阳锋为师。如今这个杨康，已拜入了桃花岛，甚至还没见过欧阳锋，他虽也杀了欧阳克，但那却是真为了报父仇。
有些人喜欢把完颜洪烈对杨康的好视作“养恩”，总觉得杨康不该仇视完颜洪烈，这点沈诚是极不赞同的。若是有人床你家门，杀你父亲，占你母亲，然后辛苦把你抚养长大，这种时候，还需要考虑他的“养恩”么？杨康的坏，错在丘处机，是丘处机没教会他是非对错。
僧衣空荡荡的左袖团成一团，打了个结，杨康在沈诚面前，双脚呈外八字分开，右手放在身侧，站的板直。
这是沈诚调教的结果。
古人为表尊敬，总喜欢卑躬屈膝，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的观念沈诚特别不喜欢，他觉得这样会使人失去自我，养成一种奴性。不过没有实力的时候，他只能照着别人的规矩走，现在有了点实力，自然要开始定自己的规矩了。
你还别说，站军姿的杨康此刻要显得精神多了。
沈诚总说理不辨不明，他曾教杨康，有问题就问，有想法就提，不用害怕因为说了什么就得罪他。杨康这番话，若是对其他长辈发问，在这個时代，就是大不敬，但对沈诚说就没这个顾虑。
“你这话说的便不对，你祖师爷黄老邪，一套旋风扫叶腿法就是极出名的。你这话若是让他听去了，说不定他就要治伱个不敬师长之罪。不过，那套腿法我却没学过，若不然，以你桃花岛弟子的身份，我教你倒也无妨。”
杨康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失落之色。当日梅超风再会桃花岛门下，方敢教他桃花岛武学，前后满打满算不过九天而已。九天时间，能学点啥？也就练了个碧波掌法罢了。眼下黄药师和梅超风都在金国，行无定踪，他便是想学旋风扫叶腿法，也没人能教。
沈诚没有吊着杨康，他杨康说这腿功之事，自是有自己的办法。
“不过，我虽没学过旋风扫叶腿法，这几天倒也自创了两套腿法出来，就看你愿不愿意学。”
杨康顿时眼前一亮，说道：“求沈大哥教我！”说罢，他见沈诚一皱眉，又改口到：“不，请沈大哥教我！”
“你愿学这腿法，我也可教你，只要咱俩无师徒之名，那黄老邪也拿我没办法。”
沈诚对黄老邪全无敬重之意，但他便是对段智兴也是如此。杨康虽拜入桃花岛，但他对黄药师的感情着实不深。况且他知道沈诚向来不拘俗礼——这点随着沈诚武功愈发高深而日渐展露——便也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对。
“你瞧好了，这一套叫做‘破阵鞭腿’，统共二十式。乃是从你家传的‘杨家枪法’与众所周知的‘太祖长拳’中所悟出。这套脚法极尽威猛，使出来须有一往无前的气势。踢远不踢近，踢坚不踢软。”
丘处机曾教过杨康似是而非的杨家枪法。这套破阵鞭腿乃是专为杨康所创，只希望他能够快速重拾自信。
破阵鞭腿脱胎于杨家枪，乃是以腿为枪，在兼顾精妙的同时，结合太祖长拳大开大合的拳意，最大化攻坚能力。料敌机先，破敌摧坚，对手何处最强，便攻何处，在对手最擅长的领域，以最强劲的攻击，迅速击溃其自信。
沈诚将这套腿法取名为“破阵鞭腿”的意义也正在于此。陷阵之志，有死无生。若不能做到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旦有了回护之心，失却了那股刚猛的冲劲，而被对手带入拉锯战中，那这套脚法便毫无作用可言了。
杨康早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的假想敌乃是欧阳锋。见识过欧阳锋和黄药师的强大后，他深知以他的天赋，若不能向死而攻，断然不可能在欧阳锋手中逃生。
沈诚随手所创的腿法，竟是极符合杨康的心境，是以他学的极快，不出三天，便已经掌握了这套腿法的精髓，练得像模像样了。
小庙前的演武场上，沈诚和杨康打的有来有回，带着内力的拳脚猛然相撞发出的音爆声，引得庙中服侍段王爷的小沙弥都忍不住探头来看。
“不错，你学的很快，照这个进度，今天可以传你另一套脚法了。”
“谢谢沈大哥。”收招后，杨康一屁股坐在地上，偷看的小沙弥习惯性的从庙里拿出化瘀膏来给他。解开裤腿，才发现，杨康的双腿早就青一块紫一块了。也亏他能够忍受这种苦楚。
练武哪有不苦的？要不然黄蓉怎会如此倦怠？沈诚瞥了一眼便毫不在意的转过头去，却不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白衫与薄雪相映衬，不是黄蓉却有是谁？
真是说黄蓉，黄蓉就到。只是似乎没看见郭靖？那另外两个人是？
“遭了，黄药师来兴师问罪了！”
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本书也写到上架了。
感谢CCTV，感谢MTV，感谢到现在为止还在看这本书的你们。谢谢！
因为中午十二点上架，今天上午无更。不过今天会加更！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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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港综开始的诸天路》：收手吧阿祖，外面全是成龙。这本也是千钧，质量有保证。老实说，我觉得这本书有精品潜力，写的是真不戳。
第七十九章 战东邪
“我再警告一遍，兄弟们，学了破阵腿法的千万不要用于实战！人的腿部力量是手臂的四五倍，一不小心就要出人命的。”
沉诚绝对不会承认，他好为人师的原因是，这样可以蹭开直播间，让他好收礼物。
以往教的武学，大部分都需要极强的内力，观众只能过过眼瘾。但这套破阵腿法，不需太强的内力相辅，几乎是一套纯外功的腿法。他担心观众们一个冲动，给他整点活，虽然跟他没太大干系，但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看到黄老邪的一刻，沉诚有些心虚。
他当日为了周伯通手里的九阴真经，伐了黄老邪的桃林，的确是有些过火。那桃林是黄老邪亲手所栽，长了十几年才有了如今的规模。人一生能有几个十年？
不过，当他看到梅超风时，登时便又放下心来。那梅超风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上山道路崎区，她竟要黄蓉搀着走，一眼望去便是一个重伤员。
沉诚猜知道黄药师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而且这是段王爷的地盘。既然黄药师来此有求于他，那事情便还有转机。
杨康见梅超风身体不适，也不顾腿上伤痛，赶忙上前见礼。而沉诚则趁着朱子柳入庙内通报，上前向黄药师施了个礼，道：“黄岛主别来无恙？此番北行，想来已是找到爱徒踪迹了，可喜可贺啊。”
那黄药师来此处，第一是想向沉诚讨药给梅超风治伤，第二却是想要他娶了黄蓉。他黄老邪一生要强，从来不欠人情。却料想不到，如今人到中年，居然也有一天被逼迫到如此地步。他原本便不知道如何与沉诚开口，见他主动上来见礼，心下一喜，却不料沉诚一开口就戳到他伤口上。
他此番北往，没找到冯默风不说，回桃花岛路上，还发现了曲灵风的尸体。那可不就是找到爱徒踪迹了么？
他原本以为沉诚是真的当他寻到了冯默风，还准备给他解释一番。但转念一想，这小子号称铁口直断，算尽天机，又岂会算不到这一茬？他明明算到了这一切，却又说“可喜可贺”，言辞间当真极尽阴阳怪气！想到此处，黄老邪顿时怒不可遏。
这种事沉诚他不是做不出来。黄老邪看这小子端的是邪气凛然，蓉儿前些日子还说他已能与段智兴过招，想来是功夫高了，不把他东邪放在眼里了。再往深处想，那日在归云庄，他刚教完沉诚武学，结果回头岛上的桃林就让他砍了，这小子几时又将他放在眼里过？
对了！这小子还教了郭靖那奇怪拳法，让他丢了脸面！不行！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变本加厉。今天定要叫这小子知道，他黄老邪不是好惹的。
“好一个可喜可贺，当真欺人太甚！”
说罢，黄老邪不顾身份，亲自动手，挥掌朝沉诚打来。
沉诚想过各种和黄老邪化解恩怨的办法，包括直接把九阴真经正本丢给他。反正自己也已经学过了，收藏而已，实非必要。但他没想到，黄老邪居然这么果断，刚见面就丢大招，甚至不质问他一句。没办法，他也只好硬接着。
按理来说，梅超风受了这么重的伤势，古灵精怪的黄蓉早该过来向他讨药了。但沉诚也不知为何，即便是黄药师和他动上手，也没见黄蓉开口劝架。
上山已经三个多月，沉诚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弱男子了。但他可没自大到敢于小看五绝。抬手便是他悟出的最强武学——大拙手。
黄老邪要叫沉诚娶黄蓉，虽是恼火，但也识得轻重。他自恃身份，不愿以内功压人，打定主意要叫沉诚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精妙的武学的巧妙运用，别以为学了降龙十八掌，弹指神通等，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见了谁都敢开口阴阳怪气。
黄药师初见这一掌时只觉得平平无奇。但当他着手想要去破解时，才发现，这普普通通的一掌，居然锁死了自己所有变化，便是他想变招，也不可得。他这一掌已然挥出，为今之计，要么与沉诚硬对一掌，要么抽身急退。但以他的性子，怎肯轻易服输？
双掌相对，两人各退一步。黄老邪托大不是一次两次了，这还是沉诚不想升级矛盾，给他留了面子。
“好掌法！这招叫什么？”黄老邪忍不住高声夸赞，在等待沉诚回话的同时，心思电转，暗自思索这一招的解法。
“这招名为‘大拙手’！黄前辈为何……”见黄药师停手，沉诚还想问问他为何一见面就动手。又不是什么解不开的杀父之仇，你若怪我砍了桃林，大不了我赔偿嘛。打打杀杀多不好？
但黄药师却不愿与他多言，许久没见过如此精妙的拳法，黄老邪此时见猎心喜，哪里肯歇？
“好一个大拙手，大拙之中，暗藏大巧。再来！”说罢，黄药师再次抬掌前推，两只手直奔沉诚周身大穴而去。这一招兰花拂穴手近身贴缠，旨在攻其必救。他倒要看看，沉诚要怎样应对。
见黄药师蛮不讲理，沉诚顿时也恼了。连句囫囵话都不让说，你当我还是归云庄里的小菜鸡么？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黄岛主，得罪了！”
黄药师的兰花拂穴手他没去拦，也没必要拦。沉诚抬手又是一招大拙手，直奔黄老邪前胸而去。他含怒出手，打定主意，若是黄老邪不拦，便与他换一掌。大拙手之中，糅了寸劲的发劲技巧，这一掌若是拍到实处，即便面前站的是黄老邪，也要叫他如当日归云庄上的柯镇恶一般。
不就是换伤么？沉诚有伤药，没在怕的！
这一掌来势虽缓，但随着浑厚掌劲的迫近，黄老邪居然寒毛直竖，一股极强烈的危机感顺着嵴椎直冲脑门，不亚于当日与全真七子对拼的时候遭欧阳锋偷袭！
黄老邪不敢再攻他周身大穴，赶忙撤掌，再度迎上了那一记大拙手。但任他如何考虑，也没想到沉诚这一掌实招居然化作了虚招。刚一接触，黄老邪便暗道要遭。当日他吃郭靖一亏，到现在还铭记于心。这郭靖乃是沉诚教出来的，沉诚岂能不会那一套？
这临时变招自然无法运尽全力，而遭沉诚虚招牵引，若再强撑，必是要吃大亏。黄老邪心知事有不谐，再也顾不得面子，赶忙急退。
果然，掌中传来的力道比他想象中更强，沉诚这一掌的掌劲就犹如那东海海面的浪涛，后劲推着前劲堆叠在一起涌来，要将他淹没。
双掌相击，黄老邪借势急退。若非撤的早，这一掌，他便要受伤。即便退得快，他也觉得掌心生疼。成名几十年的东邪，三招之内差点伤在一个二十多岁毛头小子手里，这说出去要叫人笑掉大牙！
“爹爹，你没事吧！”
……
第八十章 谁是贱人
桃源山下来了一群道士。
渔子见其中两个抬着一张竹床，竹床上还躺着个失去了行动能力的道士，本以为又是来找师傅治病的。不过，当他知道面前的乃是全真七子，来桃源山是找沉诚，而非段王爷的时候，踟蹰了一番后，还是放七人上山了。
黄药师在沉诚手上吃了亏，不但不恼，反倒仰天长笑。这叫沉诚有些摸不着头脑，寻思着，我这也没打到脑袋啊。
黄药师笑罢，开口说到：“小子，我听蓉儿说，你曾当着全真七子的面儿评价重阳兄不够洒脱，胆子倒是不小。当年华山论剑，我东西南北四人，武功仅比重阳兄略差一筹，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如何看待我等四人。你可敢说说？”
沉诚心中惆怅，这黄老邪的邪气名不虚传。上得山来，自己上前见礼反倒差点给打一顿。在自己这个小辈手里吃了亏，不生气不说，居然哈哈大笑。笑完又叫自己品评天下英雄。沉诚不知道黄老邪身上发生了什么是，只觉得此人思维居然如此跳脱，难怪被称为东邪。
不过，黄药师肯停手自然也是好事。方才沉诚见黄老邪让自己逼退，原以为要有一场恶战，现在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沉诚自然乐得轻松。月旦评这种事，还不是张口就来？
“当今五绝之中，祖师爷业已仙逝，我便是说些什么，他也无法与我争辩。当日所言，实属不该。”
沉诚这么说，黄药师还以为他不敢当面品评自己，正要出言讽刺几句，却听沉诚话锋一转：“不过，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皆存于世，我又有何不敢说的？”
反正你们都活着，如果觉得我说的不对，可以来找我“辩论”。
沉诚是个现代人，没有为尊者讳的自觉。况且此时已有了自保能力，有了底气，当然有啥说啥。
“先说那西毒吧……”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为何就偏偏先说西毒？”黄药师开口打断了沉诚，他一生要强，除了王重阳，谁也不服。便是听沉诚评价，也得在第一个。
沉诚翻了个白眼，说到：“我与那西毒有仇，定要多说点他的坏话。尔后说其他人坏话才不至于束手束脚。”
黄药师要他品评众人，沉诚不愿说好话哄他，但不会傻乎乎的第一个提东邪。得先用欧阳锋打个底。黄老邪听他如此解释，方才满意。
沉诚见他不再打断，便兀自开口说到：“却说那西毒欧阳锋，在我看来，当是五绝中最不配位的那个。”
“我如此说，并非是指摘他多行不义，咱们习武图的便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善者为其所欲为之善，恶者为为所欲为之恶，实在正常。我说他不配位，乃是因为他欺软怕硬，胆小如鼠。”
“我祖师爷在世时，他不敢来夺九阴真经，而黄岛主手里的九阴真经，他也不敢来取。只敢与小辈为难，这不是明摆的欺软怕硬么？而被破了蛤蟆功之后，像个缩头乌龟一般躲在西域，闻听南帝段王爷得了先天功，更是差人伤其弟子，逼段王爷损耗功力相救，岂非胆小如鼠？”
“想坐稳天下第一的位置，必得有一颗强者心。不畏前人，不惧来者。若是总担心别人强过自己，想着法子去削弱，坑害他人。便是得了那天下第一的位置，也坐不长久。因此，我说那欧阳锋，乃是五绝之中最不配位的那个。”
黄药师与欧阳锋同为五绝，又见欧阳锋行事随心所欲，颇为符合他自己的做派，他原与欧阳锋惺惺相惜，即便欧阳锋打伤了梅超风，却依旧觉得他是真性情。此时听了沉诚的分析，皱眉一想，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当日在金国，欧阳锋偷袭自己让梅超风挡下，他见状毫不犹豫抽身便走，可不就是欺软怕硬，胆小如鼠么？
黄药师缓缓点了点头，以表赞同。不过，他心中已有想要沉诚当女婿的意思，当即便想为难沉诚一番，想看看他如何应对：“欧阳锋欲得九阴真经日久，你既说他不配其位，那你何不将九阴真经给他？你既想当那天下第一，何不证明一下你有那不畏前人之心？”
听黄药师这么说，沉诚不由愣了一下，旋即哂然。
“黄岛主怕是不知，我沉诚得了这九阴真经后，便从未当它是个宝贝。此经，一灯大师已阅，一灯大师的四位徒弟已阅，便是你那徒孙杨康怀里，亦有着一份此经抄本。我沉诚岂是那前畏古人，后惧来者之徒？黄岛主小瞧我了。”
说着，沉诚将九阴真经正本从怀里掏出来，书页中还夹着两张黄纸，伸手递给黄药师，道：“九阴真经在此，附总纲翻译一份。我非是惧那欧阳锋，只是懒得去寻他。若黄岛主以为我是怕他，便请帮我将这真经转交给他，如何？”
沉诚可记仇了！黄药师挤兑他怕欧阳锋，沉诚就直接将九阴真经正本给他，让他转交欧阳锋。他明知这九阴真经正本对黄老邪来说意义非凡，曾发誓要烧了以慰亡妻，但就是要故意恶心他。
这招叫：报仇不隔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而我如今已在河西！
黄老邪面色有些不善，他来此地，虽本就存了将九阴真经讨回来的念头，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若此时接了九阴真经，他是烧还是不烧？不烧对不起亡妻，若烧了，拿什么给西毒？难不成叫他堂堂东邪，替西毒做文抄公？他丢不起这人！
“好小子，你伐我桃林之事还未与你算账，你还敢叫我跑腿？不过你既不在乎这经，我取走自有他用。你再默写一份给那欧阳锋送去便罢。”
黄老邪伸手接过真经，沉诚知道伐桃林之事他应该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了。一翻白眼，答道：“我专程跑去给他送九阴真经？我又不贱。我这人啥都好，就是懒了点，他若是想要，让他来桃源山。我看他恐怕是不敢来的！”
黄老邪脸色一黑，差点被他气死。感情你觉得我贱，才要我去给那欧阳锋送经？
第八十一章 时无英雄，竖子成名
沉诚与黄老邪扯了半天，全真七子已快要到达山顶。
丘处机只听峰顶悠悠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对王处一道：“王师弟，你听，这可是那小子的声音？他果然在此地，没叫我等白跑一趟。”
沉城当日把众人从完颜洪烈手里保下，而后又怼七侠，编排王重阳，是以丘处机对其印象极为深刻。
王处一凝神倾听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倒真是他，不过，我听他好像是在编排丐帮的洪老前辈。”
王处一对这便宜徒弟也甚是无奈。一则，沉诚全真派三代弟子的身份乃是打赌赢来的，王处一也只教过他一点全真内功，算不得有多大恩情。二来，全真教的教旨乃是行侠仗义，救苦恤贫，沉诚虽是一副无法无天的性子，至少心是善的，是以王处一也不愿过多限制他。
马玉笑了笑道：“这小子当真胆大包天，这世上可还有他不敢编排的人么？走吧，咱们上去看看。”
……
“再来说说丐帮的洪老爷子。洪前辈急公好义，惩恶扬善，能为了他人利益罔顾自身，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我一辈子学不来。我一辈子不愿意成为洪前辈这样的人，但我佩服他那样的人。”
“但要说洪前辈的缺点，也不少。他太过良善，以至于优柔寡断。能力上也略有不足。丐帮作为天下第一大帮，帮中却闹内部分裂，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四个长老，只有一个真乞丐，另外三个都是慕名而来的资助者。洪前辈压制不住内部派系斗争，便连他自己也要穿一天丐服穿一天锦衣，以示公平。须知人心最难测，这天下间哪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越大的组织，内部矛盾越多，为上位者，当至无情，恩威并施，叫人敬畏有加。我观其丐帮中人，对洪老帮主有敬无畏，此乃一大错。若非如此，岂能叫洪老帮主连个能服众的人都找不到，选下任帮主，还得从帮外找？只可怜我那郭贤弟，年纪轻轻挑此重担，怕是这一辈子也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黄老邪听他提到郭靖，心中老大不欢喜，便道：“那依你之见，七兄本当何如？”
“晚辈愚钝，区区一竖子，怎敢对丐帮事务擅嚼口舌？”黄老邪要问沉诚丐帮的治道，这沉诚哪能知道。评价一道菜好不好吃，没必要会做吧？
“哼！七兄与我关系甚笃，你且说说，我保你不受他责备。那丐帮现任帮主乃是你‘好贤弟’，又有何不可置喙的？且说，莫卖关子。”
沉诚无奈，只能挑些自己知道的随口说两句。不过，危言耸听这种活儿，他倒是信手拈来：“依我看，丐帮之疾，已入膏肓。此疾已无药可医。你瞧当今世道，总是恶人大发财，好人下地狱。想要维持一个大型团体的运作，必须得有营生，如若不然，这个团体迟早会像铁掌帮一般，巧取豪夺，劫富肥私。此前丐帮因无法存续而收受慕名而来的豪强团体的利惠，这才有了净衣派，可以说，丐帮皆由净衣派的存在而活。而净衣派付出了金银，想要谋求权利，但污衣派受其利惠，却又忧其夺权，视其为仇寇，两派对立日久，早已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了。”
黄药师经营桃花岛，屁大点地儿，手下又都是哑仆，整个桃花岛都是他的一言堂，他自然体会不了洪七公的心情。但沉诚的视角清奇，从利益着手把丐帮的问题分析了一遍，不像江湖儿女，反倒像是个斤斤计较的市井商人一般。黄老邪乍一听，又觉得很有道理。正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不想七公这丐帮帮主做的如此憋屈，竟然是为钱所困。
全真七子此时已快到山顶，将沉诚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哥几个顿时面面相觑。全真派由王重阳创立，至今不过三代，人数有限，平日里行侠仗义，受山下百姓供奉，倒也兴旺。但反过来细想，其受百姓供奉，又与此前的丐帮有何区别？若全真教有了丐帮的体量，百姓还能供奉得来么？想来他日势必要受地主土财所左右。而丐帮之今日，难道就是全真之明天？
见黄药师听的兴起，沉诚准备正准备继续往下说，聊聊段王爷。
而此时，段王爷已从庙宇内走出，前来迎接黄药师。
黄药师与段王爷见了礼，道：“段兄当真好雅兴，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却跑来这破庙当和尚。”
面对黄药师的调侃，段智兴也不恼：“药兄今日前来，说是要找老和尚叙叙旧，实则是为沉道长而来吧？外面雪冷风寒，不如入内小坐，喝杯热茶。”
“不用了，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没提到我黄老邪。此前吃了他一点小亏，说不得还得与他再做过一场。”黄药师笑道。
黄老邪这话听着虽像是威胁，但他自己也知道，沉诚断不会受他威胁。说实在的，他现在是又好奇又担忧。好奇的是，自己在沉诚眼里会是个什么样的形象，担忧的是，沉诚说话实在太难听，又骂欧阳锋胆小如鼠，又骂洪七公优柔寡断，待会儿轮到他黄老邪，可别叫他气出病来。
“你骂完欧阳锋，又骂洪七公。他俩都不在，却让你在此逞了英雄。此时我与段兄皆在此地，你可别犯憷！”
“那必不能。便是把你俩得罪死了，我打不过难道还不会跑么？”
沉诚开了个玩笑，倒叫黄药师和段王爷相视而笑。
“原本还只是品评，既然黄岛主觉得我是在骂人，那我就先来骂骂段王爷吧。”
黄老邪哪能就此放过沉诚：“好小子，你倒是会讨巧，段王爷乃是俗名，当世只有一灯大师，哪还有段王爷？”
“一灯大师怎么了？你以为一灯大师我便不敢骂么？我偏就敢骂他，我还要狠狠的骂。一灯大师就是个缩头乌龟，滥好人！”
全真七子拐过岩壁，恰好听到沉诚在骂一灯大师。这还得了？
“竖子，安敢在此口出狂言！”
段智兴与王重阳交好，当年一句话的功夫，便把一阳指传给了王重阳，以对付欧阳锋。而且，周伯通虽是顽童心性，不知男女有别，但毕竟绿了段智兴，做错了事。全真派如此对不起段智兴，沉诚居然敢当着他们七人的面骂段智兴缩头乌龟？
这小子，咳咳，有点狂！
第八十二章 大抵是真话最伤人
“竖子！安敢在此口出狂言！”
沉诚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好家伙，全真七子也上山来了，和黄老邪凑一块了。今儿个啥日子，这么热闹？
谭处端被欧阳锋一掌打断了嵴椎骨，掌力穿胸而过，连肋骨都断了一大片。当日若非黄药师给他留了半瓶伤药，他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是以只能躺在一张竹床上，由另外六人轮流抬着上山。
开口呵斥沉诚的正是丘处机。
“阿咪托福！”一灯大师宣了声佛号道：“丘道长且消气。沉道长说的乃是实话，并未恶言中伤，莫要与他生气。”一灯大师还以为沉诚说他惧怕欧阳锋，躲在深山里是缩头乌龟，他见沉诚因言获罪，便主动开口替沉诚解围。
不料沉诚却不乐意了，直接怼上了丘处机。
“丘师伯，你若要骂我，还请你免开尊口。这是为你好，你没有一灯大师一般的养气功夫，说不过我，难免气大伤身。”沉诚见丘处机不待见自己，登时歪着脑袋，一脸轻蔑的说道。
沉诚以前家里恶亲戚多，有些长辈，你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就蹬鼻子上脸的。
给沉诚这么一激，丘处机就差要上来给他来一套全武行了。不过，这次却让马玉拦下了。全真七子见了一灯大师，便向他拜了一拜。几人却没正眼瞧黄药师，在他们看来，黄药师杀了周伯通，若非谭处端伤还没好，他们恨不得这就冲上去和他大战一场。
谭处端等人初见沉诚，便听他怼丘处机。虽早就听说王处一这个徒弟的顽劣至极，但毕竟未亲眼所见，一直半信半疑。如今真见了面，当下第一印象就打了个差字。
王处一将佛尘甩向一边，冲沉诚道：“诚儿，你是晚辈，别总气你丘师伯。过来见过众位师叔师伯，我来与你介绍。”
沉诚向黄药师和段智兴告了个罪，便往全真七子跟前走去。黄药师见沉诚一脸不快，知其心中怨气没撒完，必有好戏看，是以兴致勃勃，也不出声。他知晓若自己与全真七子一言不合，他们的矛头就会对准自己，这里是一灯大师的地盘，打起来反倒不美。
若是沉诚知道黄老邪的想法，怕是要被气死：你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里是一灯大师的地盘？
“师父，非是我要气丘师伯，我这个人说话直，不懂如何讨好别人。我也不晓得丘师伯缘何生气，大抵是因为我说了真话吧。我也晓得，这世道，大抵是真话最伤人。我生的好看，若别人骂我丑八怪，我定是一笑而过，因我知道他是嫉妒。但若有人骂我单身狗，我一定是气死了。丘师伯嫉恶如仇，若是有人说他恶尽恶绝，想来他也是不会在意的。”
【萌熊猫2580打赏了根骨+0.001（10金豆）X1000并说：“老橘：我这个人说话直，不懂如何讨好别人……哎哟，谢谢九哥赏，九哥花开百日红，何处不春风！话说九哥最近忙啥呢？好久没见九哥了。”】
听了萌熊猫的弹幕，沉诚脸黑的跟丘处机似的。
沉诚这话说的狠，全真七子几个面面相觑，一时失言。黄老邪在一旁听了，哈哈大笑，转头朝一灯大师说道：“段兄，你瞧瞧这小子嘴多毒。想来刚刚骂你那两句，已是收着了。到底段兄你面子大，七兄都不如你。”
“阿咪托福！”一灯大师又宣了声佛号，却不搭话。
丘处机已然要被气炸，沉诚这最后一句听起来是在夸他，其实不就是在说他气量小，与他斗嘴斗不过，要气死么？他现在的处境很微妙，要教训沉诚，却找不到理由。说到底自己也不是他师父，你瞧他对王处一不是毕恭毕敬的么？
忽听黄老邪大笑，丘处机不由朝他怒目而视，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不得了。他居然看到了黄药师身旁的杨康！
此前杨康喂梅超风吃了药，但毕竟梅超风看起来还病恹恹，是以他一直在旁搀扶。丘处机看到杨康扶着梅超风，见到他却无动于衷，顿时怒不可遏。
“完颜康！你是已投了桃花岛么？”
此前在赵王府，杨康虽说表现不佳，但毕竟还没撕破脸。围攻丘处机乃是彭连虎等人所为。是私仇。不过，若是杨康叛了全真入桃花岛的消息传出去，江湖上可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这年头师门只见很深，叛师有如弑父。虽说杨康已投桃花岛，但若丘处机不言明，多少还有一层遮羞布在。
听了丘处机的质问，杨康脸色剧变。他一时不知道是该过来拜见丘处机，还是留在原地不动。黄药师的性子叫人琢磨不透，杨康担心自己若去拜见丘处机，会得罪现在的祖师爷。但沉诚叫他浪子回头，他若不去拜见丘处机，是否依旧是狼心狗肺呢？杨康进退失据。
此时沉诚已将伤药交给王处一，一次性给了八瓶，以备不时之需。王处一还以为沉诚必然晓得谭处端是如何受伤的，便也没多解释。
沉诚见丘处机斗不过自己，又去找杨康麻烦，心知其必然惹恼黄药师。他还不知道全真七子听信谣言，与黄药师做过一场，只觉得丘处机这种行为，就是拉着另外六个一起作死，便趁着黄药师还没发话，抢先开口。
“丘师伯，他不叫完颜康，他现在叫杨康！你瞧见他那条空袖子没？他杀了欧阳克，为杨叔和包婶报了仇，并因此得罪了欧阳锋。那条左臂便是欧阳锋的杰作！”
“哼，那便又如何？”听了沉诚的话语，丘处机冷哼一声，但语气终究缓和了不少。
王处一从身后伸手搭在沉诚的肩上，面色沉痛，接过话头：“诚儿，你还不知道，你周师叔祖已被那黄老邪害死，你着实不该与他走太近。”
“额……”
沉诚愣了一下，再看谭处端与梅超风，他这才明白过来，两人为何会受此重伤。这是让欧阳锋打的啊！
“师父，你哪听来的谣言？”
“那黄老邪亲口承认，还能有假？”
沉诚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第八十三章 做我女婿吧
王处一对沉诚的话很是信任，知道周伯通没死，对黄老邪的歉意让丘处机都安分下来。于是，马玉便带着几人去向黄老邪道歉。
“强安在我黄老邪身上的冤桉还少么？我也不必瞒着你们，那周伯通让我打断双腿，在桃花岛关了十五年，前些日子刚逃出去。你们可是要为他报仇？”
沉诚不知道黄老邪抽什么风，一句话便让全真七子脸色剧变。王处一转头问沉诚：“此话当真？”
沉诚盯着黄老邪，一脸呆滞。
算了，累了，毁灭吧！
看着沉诚的表情，黄老邪甚是开心。他方才听沉诚与全真七子解释自己未杀周伯通，言语间对自己颇为维护。但我黄老邪什么身份？需要你来维护么？黄老邪不怕误会，况且关了周伯通十五年乃是事实，他也不怕被人知道。全真七子要斗便斗，我黄老邪又有何惧？
沉诚极力修复全真七子与自己的关系，黄老邪见了很是不爽，就偏要叫他的努力功亏一篑才好。在这小子手里吃了这么多亏，就是要给他添点堵，权当收点利息。
黄老邪的老六行为让沉诚气坏了，而王处一还盯着沉诚等待下文，这更叫他无地自容。他总不能说：“你们七个太脓包，加起来也打不过黄老邪，所以我不告诉你们。”这样的话吧？
“黄老邪！你这么激我就是为了听我一顿骂么？我实在没听过这么贱的要求！你想听，那我便骂给你听。在我看来，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双标狗。”
沉诚话一出口，在场众人皆是一震。全真七子登时抽出长剑将沉诚护在中间，以防黄药师暴起伤人。黄蓉怔了一怔，看向沉诚的眼神有些古怪。这若是搁平时，她早该开口了。但黄药师此前说要让沉诚娶自己，她着实不知如何面对。
若是欧阳克那种恶徒，对她有觊觎之心，她还好意思下狠手。但沉诚明明对她没兴趣，还总是给她和靖哥哥两人出谋划策。这叫她如何是好？
“哦？原来是这样么？还请你给我细细分说，我东邪如何伪君子，如何双标狗。”
黄药师听了沉诚的喝骂，居然嬉皮笑脸，也不恼。在沉诚印象中，黄药师应该是极好面子的，为何这个黄药师，好像跟他认知中不太一样？
“好！你且认真听！你对别人说忠孝礼义乃是大节，实则是要求别人讲忠孝礼义，而你自己却不敬圣人不尊天子，这是其一！你要求徒弟尊师重道，自己却与家人闹翻，这是其二！你总说自己不拘俗礼，却要求女婿门当户对，这是其三！你自己自由恋爱，却要掌控女儿婚嫁这是其四。你明明极好面子，却偏偏装成一幅洒脱的样子这是其五！综上所言，你就是个严于待人，宽于律己的伪君子，双标狗。我说的可还在理？”
沉诚喷的句句在理，黄药师一时失语。沉诚对他的指控大多在于他干预黄蓉与郭靖的只有恋爱。但在黄药师看来，郭靖这家伙就是个火坑，他是在不舍得女儿往这个火坑里跳。经过沉诚指责，他才能够正视这一点，但他却不准备改。伪君子就伪君子吧，双标狗又能如何？有些事情，或许只有为人父母才能体会吧？
“你说得对，我黄老邪是个伪君子，双标狗。”
黄老邪此言一出，全真七子惊呆了，梅超风惊呆了，黄蓉也惊呆了，连一灯大师都大喊一声“阿咪托福！”
沉诚愣了一下，却听黄药师继续说道：“我黄老邪确是极要面子，但你说的的确在理。我有一问，希望沉道长能替我解惑。依你看来，你那郭贤弟会是蓉儿的良配么？”
面对这个问题，沉诚犹豫了。在原世界，他曾不止一次听人说，郭靖并非黄蓉良配。从射凋时期的古灵精怪，到神凋时期的人见人厌，没有人知道其中黄蓉经历了什么。这个问题，沉诚回答不了，只有黄蓉自己能回答。
郭靖的错，错在他太无私。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沉诚佩服这种情操，但他害怕与这种人成为朋友。因为这样的人，人格魅力太强。你很容易受他感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沉诚宁可与稍微自私一些的人交朋友。
“鞋子合不合脚，只有穿的人才知道。而郭贤弟是否为良配，也只有蓉妹妹自己知道。”
“小子。我想听听在你眼里，我家蓉儿是个怎样的人。有何不足之处？”
黄药师问沉诚对五绝的看法，便是想瞧瞧他的性子。若是沉诚极尽阿谀之词，那黄老邪必然会放弃将黄蓉嫁给他的念头。但你瞧他的回答，不仅能说，更是敢说，甚至还站在更高的角度，将丐帮现有的问题评头论足了一番。
巧遇全真七子，黄老邪看得出来，沉诚虽与丘处机不对付，但对于王处一却是极敬重的。王处一给了他啥？据黄老邪所知，王处一仅仅是将他带入江湖，传了他一套全真内功罢了。仅凭这一引路人的身份，沉诚便能给予他如此尊重，甚至仅因谭处端受伤，便借王处一之手，给全真七子每人送了一瓶伤药，以备不测。这样的人，你说他是欺师灭祖？
黄老邪觉得沉诚评价欧阳锋那段说的极好：为我所欲为之善，为我所欲为之恶。那恰到好处的自私，最重要的是那无事不可对人言的真诚，更是黄老邪极为看重的。他真是如何想，便如和说，如何说，便如何做。言行合一，实乃真·为所欲为也。
沉诚母胎单身二十二年，毫无恋爱经验。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黄老邪这是看上他了！
“蓉妹妹啊？蓉妹妹挺好的。你容我想想……国色天香，古灵精怪，冰雪聪明，玲珑剔透……”
金老爷子的书中，至少在射凋中，黄蓉应该可以算得上是集万千优点于一身了。会下厨，会哄人，又专一，又体贴。这样的女孩，该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听着沉诚的夸赞，黄老邪本准备装装正经，但沉诚每说一个词，黄老邪笑意便涨一分，每说一个词，笑意便涨一分。到后来，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她既如此优秀，我做主，将她许给你可好？”
“啊？嘎？？？”
……
第八十四章 太委屈了
【萌熊猫2580打赏了悟性+0.001（10金豆）X1000并说：“这波是什么？无心插柳、围魏救赵、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于厶厶打赏了根骨+0.001（10金豆）X500并说：“系统：叮，完成隐藏任务，黄老邪的心愿，获得‘黄蓉’，奖励已发放至背包，祝您游戏愉快。”】
【羊了个羊打赏了悟性+0.001（10金豆）X500并说：“我现在出门是不是能对人说，我师母是黄蓉？”】
【86上山打赏了感知+0.001（10金豆）X666并说：“小黄毛？牛头人？这是能播的么？那么洞房花烛……”】
【子叶羽沫打赏了感知+0.001（10金豆）X100并说：“收黄蓉么？我举双手赞成！坏了，我居然开始期待起来了。”】
【游尽青楼打赏了悟性+0.001（10金豆）X500并说：“你们席都还没吃上，就开始随礼了么？”】
【九幽碧血打赏了根骨+0.001（10金豆）X10000并说：“你们都够了！老橘娶黄蓉，郭靖怎么办？黄蓉也不一定愿意嫁给老橘，要是黄药师逼她，会有什么后果？都是一群什么人啊！为什么你们这么激动啊！”】
【随意的风7号打赏了悟性+0.001（10金豆）X50并说：“九哥说得对，我感觉主角更适合莫愁姑娘。”】
……
沉诚挠了挠头，他让黄老邪给整不会了。
“黄岛主，蓉妹妹确实很优秀，不过我是不会娶她的。”
沉诚的拒绝掷地有声，黄蓉听了眼前一亮，顿时脸上又有了神采。父母之命对她来说的确是一条枷锁，黄老邪要她嫁的确实是良配，却不是她想要的良配。黄老邪对她的合理安排，若是她想抗争的话，也许……就只有断绝关系一途了。
上得桃源山后，黄蓉一直魂不守舍，就是这个原因。她心里总在权衡，黄药师提亲，若是沉诚开口答应了，她到底该怎么做。所幸，现在她不用纠结了。沉诚终究没有令她失望。
黄药师听沉诚拒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旋即便摆出了一幅僵尸脸。他向来最要面子，方才被沉诚骂，那是他自找的，算不得丢面子。但当着段智兴与全真七子的面，他向沉诚提婚约，却见沉诚毫不犹豫，一口拒绝。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
这已经让别人知道了！
黄老邪想不通，在沉诚眼里，黄蓉明明全是优点，若是沉诚不喜欢黄蓉，何必给她那么多伤药，救她性命呢？沉诚待黄蓉很好，却不愿意娶黄蓉，想来便是因为那郭靖了！
朋友妻，不可欺，正是因为蓉儿与郭靖两人纠缠不清，这才导致沉诚与她保持距离么？
“若是郭靖死了，你可愿意照顾蓉儿？”黄老邪的话语传遍全场，虽吐字清晰，情绪稳定，但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出他的杀心。若是郭靖挡了黄蓉的幸福，即便他是七公的徒弟，黄老邪也照杀不误。
见过强抢民女的，也见过窃玉偷香的，就没听说过，谁家硬逼着要嫁女儿的！
黄蓉一听黄老邪的话语，顿时急了，一下甩开了黄老邪的手：“爹！你……靖哥哥若是死了，我便……我便一辈子也不理你了！”
见黄蓉又因郭靖跟自己耍小性子，黄老邪只觉得齿冷：“我不杀他他便不会死么？这世上哪有人一辈子不死的？还是说，你也要向别人一样，无论他是何年何月死在何处，都要归咎到我黄老邪头上？”
全真七子脸色尴尬，长剑入鞘，悄悄退到一边。此时已是黄老邪的家事，便是牵扯到沉诚，也只有王处一有发言权，偏偏王处一知道沉诚这人最厌烦父母之命，便也跟着马玉等人在一起，由得他自己做决定。
周伯通若死了，七子与黄药师就是不死不休的仇。即便此处是段王爷的地盘，打起来也正常。但此时周伯通没死，他被黄药师关十五年的仇自己便会去报，用不着他们几个僭越操心。
“爹，蓉儿不是那个意思！”黄蓉眼泪汪汪，为了与郭靖在一起，她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一出家庭伦理大戏，直播间的观众也看的津津有味。而且，就沉诚这种拒娶黄蓉的行为，到底是不是“送女”，弹幕早已吵成一片。
此“送女”，自然不是说黄药师将女儿送给沉诚，而是说，明明娶黄蓉的机会摆在面前，沉诚拒绝了。硬生生将“到手”的女主往外推，送给郭靖。这就叫“送女”。
这种桥段，放在小说里是妥妥的毒点（笑），便是直播，也应当大差不差。但不知为何，居然有大半人支持沉诚不娶黄蓉。
“唉！”沉诚叹了口气，上前替黄蓉解围：“黄岛主，我叫蓉儿一声蓉妹妹，是真心将她当妹妹看待。你非要逼我娶她，这可叫我如何自处？得亏我这人天生地养，无君无父。要不是我嘴臭自私脾气差，不怕得罪人，换个人在此，便如我那郭贤弟一般，嘴笨心善，又如何拒绝得了这无理要求？”
若非因为沉诚的到来，这郭黄二人应该没这么惨。见黄蓉哭的伤心，沉诚免不了要在黄老邪面前说两句好话。沉诚只看见黄老邪带黄蓉来桃源山，却没见着郭靖，想来是郭靖与黄老邪闹掰了。但具体发生何事，他也无从得知。待有机会再问问黄蓉吧。
不想自己居然成了逼沉诚结婚的铁木真了？黄老邪冷哼一声，道：“好一个无理要求！我欲将蓉儿嫁你，反倒是令你受委屈了？你今日若不将此话说清楚，便是段兄当前，咱两也只有一个好活着下山。”
沉诚眉毛一挑，开口说出一句话，便将在场所有人镇住了。
“那可不委屈我了么？我好不容易身在宋朝，自然是要三妻四妾的。蓉妹妹若要嫁我，自然不能做妾，若是做妻，那我娶得那些小妾可就要倒大霉啦！蓉妹妹冰雪聪明，便是将她们卖了，她们还得替她数钱呢！所以说，我若娶妻，必得娶个笨姑娘。而且，老丈人也须得是不强势的那种。为我终身幸福考虑，若娶了蓉妹妹，那可不叫我受了大委屈么？”
第八十五章 再来打过
【游尽青楼打赏了根骨+0.15并说：“啧啧，橘座这话颇有歪理，若不是他这一年都没去过青楼，我可就信了！”】
【无形缺钱打赏了悟性+0.166并说：“你怎么知道他没去过？老橘又不是天天直播。”】
【望江山远打赏了根骨+0.05并说：“嘘，等会儿问问老橘就知道了。就问他还是不是处。”】
【游尽青楼打赏了根骨+0.05并说：“科学研究表示，如果你问一个男人他是不是处，如果他回答是，那多半不是，因为他在装纯。如果他回答否，那他多半是处，因为他怕丢人。”】
【羊了个羊打赏了感知+0.05并说：“好了，这下师父也知道了。晚点问他就成了薛定谔的处，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
沉诚一句话镇住了所有人。
黄老邪紧皱眉头，沉诚说的话太有道理了。无疑，这是绝大多数男人的内心独白，黄老邪便是想反对，也无处着手。他又不是沉诚的直系长辈，难道还能要求沉诚只娶黄蓉一个不成？再说了，就算是王处一要求沉诚只娶一个，也得他愿意听啊！
黄老邪自己就是专情之人，他很了解女儿，黄蓉不可能愿意嫁给沉诚口中的自己。但难道就因此任由黄蓉与郭靖眉来眼去？郭靖……
一想到郭靖，黄老邪又想起之前沉诚替郭靖的辩驳。郭靖没有沉诚一般厚的脸皮，也没有忤逆长辈的邪气，若是铁木真要他娶华筝，说不得他还真只能老老实实答应。但先前他说绝不可能将黄蓉嫁给郭靖，话已说出口，难不成又要食言而肥，吃下这苦果？
黄老邪想让黄蓉嫁沉诚，沉诚若肯娶，他还好限制黄蓉不让她与郭靖再往来。但现在沉诚不肯娶，黄老邪又能到哪里去找个如沉诚一般，他颇为满意的才俊？
黄老邪越想越郁闷。这沉诚，当真是来与他争这东邪的名号的。他就没见过如此邪门之人。这家伙，他不按套路出牌啊！
“黄岛主，我这解释，你可还满意？”见黄老邪终于没办法逼自己娶黄蓉，沉诚觉得自己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不由咧了咧嘴。
沉诚不愿娶黄蓉，黄老邪想替黄蓉找个好人家的计划泡汤。且沉诚说的在理，他又没办法反驳，平白受了一肚子气。此时又见沉诚笑嘻嘻，只当他是嘲讽自己。
“你这小子，不娶蓉儿叫你好生得意么？”既然道理讲不过，黄老邪索性不讲道理了。他现在一肚子火没处泄，非得要把眼前这沉小邪揍一顿，方能解他心头之恨。至于到时候若是江湖上传出去黄老邪嫁女不成恼羞成怒，他也顾不得了。大不了回桃花岛，闭岛谢客，一辈子不出来便是！
黄老邪一掌挥来，沉诚仓促迎敌。他哪晓得黄老邪这么不顾脸面，居然出手偷袭？
黄老邪东邪的名头，可是实实在在靠自己打出来的。此等人物，以有心算无心，这时的沉诚又如何能防得住？
只见黄药师挥手间，轻松隔开了沉诚的反击，当胸一掌，将沉诚拍翻。这一掌劲力十足，愣是将沉诚打的在地上打了三个滚。沉诚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丘处机虽看不惯沉诚，但也没想到黄老邪出手这么重。但毕竟沉诚乃是全真派三代弟子，黄老邪如此做派，丝毫没有将他全真七子看在眼里。丘处机本欲拔剑上前，再与黄老邪“理论”，但马玉与他交换了个眼神，却将他制止。
谭处端虽喝了伤药，但毕竟伤好的没那么快。黄蓉已经上前抱住了黄药师的手臂，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沉诚被爹爹打死。不过黄老戏打了沉诚一掌之后，倒是没有追击的意思，他并没有要杀沉诚的念头。
众人都知道，黄老邪今天丢脸丢大发了。他将愤满发泄在沉诚身上，虽然于理不合，但东邪何时又曾被礼法约束过？
沉诚灌了瓶伤药，擦掉嘴角的鲜血从地上爬起来。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黄老邪如此做派，如何叫沉诚不怒？郭黄二人下山前，他便已能与段智兴五五开，这一个多月的勤修，岂能毫无进展？
“蓉妹妹，你放开他！老家伙，跟我玩真的是吧？你且放马过来，我就叫你看看今天到底是谁躺着下山！”说罢，沉诚朝黄药师勾了勾手指，摆出一个“你过来呀”的姿势。
须知第一次华山论剑时，黄药师已经三十多岁了。而第一次华山论剑到如今，已有二十四年。虽说黄蓉才十五岁，但黄药师妥妥的是奔六的人了。虽说他是旧五绝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而且保养较好，看起来像是三四十岁，但真实年龄是不会骗人的。
沉诚一句“老家伙”，顿时让黄老邪起了动手的兴趣。
黄药师使出桃华落英掌攻来，起先沉诚倒也不憷，挥着大拙手便朝他心口与门面拍。一招鲜，吃遍天。黄老邪已在这招大拙手上吃了两次亏，但有了准备后，沉诚想再在他身上讨得便宜已不容易。
不过，一时之间，黄老邪却也想不出办法来破解这招看似简单的一掌。只好运劲相对，短时间内，两人砰砰嗙嗙便对了十几掌。
沉诚通过直播间打赏所得的根骨已有近四十，在桃源山上三个多月的修炼，早已使他的内力今非昔比，虽说面对黄药师还有着差距，但这点差距，早已不是碾压性的了。黄老邪连变多种拳法，却被沉诚以拙破巧，逼得不得不回护。这叫他好生着恼。
这一个多月来，南帝不肯喝伤药，损耗的内力未回复完全，沉诚也不好意思找他对练，是以这招大拙手一直毫无进境。黄药师的到来，无疑是给沉诚打了一剂强心针。他能给沉诚提供绝对可观的压力，让他的大拙手在对战中快速熟练。
一转眼，两人已交手上百招。若说黄老邪一开始还存了留手的心思，到了此时，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黄药师拿出了所有实力，沉诚却越打越顺手。更有甚者，他居然顶着与黄药师硬碰硬的压力，往前踏了半步。
仅小半尺距离的一步，有如千钧重锤，敲在黄药师的心头！
我居然是……劣势么？
此子，恐怖如斯！
黄药师当即便改了拳路。霎时，漫天掌影便朝沉诚笼罩而来……
第八十六章 临战顿悟
黄老邪掌势一变，顿时漫天掌影笼罩而来。他用十几年功夫练的这招“奇门五转”，乃是准备留着明年华山论剑用的。但此时与沉诚放对，久攻不下，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
黄老邪的奇门五转出掌快捷无比，一旦施展开来，便是漫天掌影，这些掌影并非都使了实劲，大多乃是混淆视听。五虚一实，七虚一实，乃至九虚一实，而黄老邪又最擅虚实转换，你若觉得那些掌影中不带劲力，无需防备，那便上了他的当了。
沉诚心中原本还想着一招破万法，大拙手挥出，却有接二连三的掌劲硬碰过来，不求建功，但求阻碍他的攻势。这接二连三的对抗，将沉诚的劲力逼在掌心，真叫进也不是，退也不得。万般无奈之下，沉诚只好采取守势。
这牛皮吹大了，难免丢人，还道是能给黄老邪一点颜色瞧瞧，却不料被人按着打。
奇门五转的窍门在于迅疾，以虚招扰乱对手视线，实招却是一重叠一重，虽每一招掌力皆算不上强劲，但前一掌与后一掌之间劲力堆叠，让对手感觉似有一座泰山压将下来，如今的沉诚便是这种感觉。
黄老邪好观海，他的武学，有许多都是从东海观潮中获得。潮升潮涨，浪竟浪逐。
大拙手无法建功，沉诚只好用其他招式对敌。起初沉诚还游刃有余，只觉得这套掌法虽是精妙，攻势却不足，伤他不得。但随着黄老邪攻势的展开，掌与掌之间的劲力连城一片，每当沉诚挡住一掌后，另一掌总能在他最难防御的点攻来。他若要去防这一招，便要花上比平时更多的劲力与精神，当真难受的紧。
而黄老邪的攻势越来越勐，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强过一波。沉诚只觉呼吸急促，眼冒金星，整个人不由随着黄老邪的掌势，开始向左旋转。
这一转可不得了，两人放对，下盘乃是重中之重，沉诚让黄老邪逼得开始转身，已是失去重心的表现，照这个趋势下去，不出百招，沉诚必败无疑。
显然，在左脚不由自主踏出一步之后，沉诚便已经察觉了这一点。
黄老邪的掌劲不强，这点非常具有欺骗性，他让沉诚误认为自己能拆招，然后一点一点的牵、引，逼迫沉诚乱了步伐，一切皆因沉诚习惯性的挡与拆。沉诚并非没学过这种以精妙为主的招式，洪七公的打狗棒法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打狗棒法共有挑、封、转、绊、引、戳、缠、噼八个字诀，当发现自己下盘失衡后，沉诚便很快反应过来，不再硬接黄老邪的掌势，改为牵引与卸力。沉诚的悟性高达三十七点，临阵悟招本也不难，但坏就坏在他已着了黄老邪的道，下盘一旦失衡，想在他奇门五转的攻势中再平衡下来可就难了。
沉诚心下一横：你既要我转，我便多转几圈。
黄老邪的掌劲大多从左边来，别人若是着了道儿，开始旋转，一般想到的便是运用千斤坠，强行稳住下盘。但在对抗之中，既要心分两用，又要运劲稳下盘，如何还能斗得过黄老邪？
但沉诚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你要我转，我顺势便转，这一转起来，对沉诚来说，黄老邪的掌势顿时消了三分。这叫他心中无比欣喜。
硬接了黄老邪数百招，又要费心思分辨实招虚招，沉诚早就累的满头大汗，这突如起来的轻松，让他下意识的便使上更为省劲的方法来应对黄老邪的攻势。
对手一掌打来，你若是与他硬碰，那你须得用上与他一样的力气。你若是想要反击，那便得用上更大的力气。但若你不想着反击，自然也无需硬碰。缠，引，推，将他打来的劲引到一旁，便可省劲。战场上有经验的士兵，在面对敌人砍来的刀剑时，都会将盾牌呈一定角度放置。用物理学力学的角度来解释……那就要睡着了。
沉诚随着黄老邪的掌势转了起来，黄老邪见状冷哼一声，掌势更加凌厉。但此时的沉诚却反而没了压力。黄老邪双掌疾挥，呼啸的掌风卷着细雪，直往沉诚身上打去，沉诚不停旋转，却偏偏不倒，黄老邪的劲力皆让他引到一旁，细雪在沉诚身边围了一圈，既不下落，也不上扬，飘在空中，绕身而转，就像是行星周围的陨石带一般，煞是好看。
狂风裹挟着细雪，黄老邪打的起劲，沉诚转的更起劲，那场面，活生生像是在打陀螺。而沉诚就是场中那只陀螺，愈打愈转，愈打愈转。
好一场精彩的挨打。
全真七子已然看呆了眼，旋转中心的沉诚，闭着眼，纯靠感觉来应对黄老邪的攻击。每一掌的来势去路，都叫沉诚听在耳中，存在心中，虚招实招，一览无余。
见状，黄老邪忽然停手，却运起十成十的劲力，朝着反方向推出一掌。另辟蹊径，欲逼停沉诚的“大陀螺”。
沉诚抬掌迎敌，硬是与黄老邪对了一掌。双掌相对，黄老邪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顿时面色剧变，使劲稳住下盘。
这一掌硬是将黄老邪打退七八丈远，若不是黄老邪全力压着重心，便是被打飞也不无可能！细雪湿润后冻硬的泥土地上，被黄老邪的双脚犁出两条深槽，沉诚这一掌之威，竟然恐怖如斯。
黄老邪喉头一甜，却硬撑着将淤血咽下了。这下扯平！
沉诚还在旋转，没了黄药师的攻击，周身劲力逐渐弱散。劲风裹挟的细雪随之渐渐飘落，待沉诚完全站稳后，落下的细雪在他身周堆出了一个完整的圆形。身处圆形正中心的沉诚双臂弯曲呈一条奇怪的曲线，一臂指天，一臂向地，闭着眼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好！好！前不畏古人，后不惧来者！此子当真……噗……”黄药师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爹爹！你……没事吧！”黄蓉见黄药师吐血，顿时紧张不已。
黄药师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摆了摆手。段智兴见状，出言安慰黄蓉。
“阿咪托福！药兄只是与自己硬拼了一掌，受了点内伤，一时间气息不匀，并无大碍。”
虽然段智兴这么说，黄蓉依旧非常紧张。梅超风开口问道：“师伯，敢问什么是与自己硬拼一掌？”
“阿咪托福！沉真人的悟性，当真天下无双。”段智兴宣了声佛号，向场中众人解释道：“沉真人这套拳法当真精妙无比，他用特殊方法，将药兄的攻势化解，并蓄于周身。药兄见猎心喜，逆势而上，对上的并非沉真人的掌力，乃是药兄自己此前打出的掌劲。只是这掌劲虽被沉真人拘限，却也未完全受他掌控。一遇药兄，便如勐虎出笼，择人而噬。当真厉害！”
第八十七章 天机阁中的异类
一灯大师说完，黄药师已缓过劲来：“是极！此拳法与老毒物的蛤蟆功有些相似，但蛤蟆功乃是存自身之劲，一触即发。而这小子却是存他人之劲，用来反攻他人。我若收手，不多时，劲力自消，但我若是纠缠不休，这股劲反倒叫他用来对付我自己。当真邪门。”
见黄老邪终于可以说话，黄蓉急忙问道：“爹爹，你没事吧！”
黄药师伸手轻轻揉了揉黄蓉的秀发，轻声道：“无妨，一代英雄出少年，只可惜，有郭靖那混小子在，他却不愿意娶你。”
黄老邪早看出来，沉诚那番拒绝的话，乃是为了搪塞他而编出来的。但既然沉诚待友真诚，即便是黄老邪他出手杀了郭靖，沉诚也不可能为此娶黄蓉，反倒有可能与她反目成仇。而自己在女儿面前也成了带恶人。黄老邪左思右想，只觉得划不来。
与段王爷对视了一眼，黄药师轻笑道：“段兄，你我都老了，未败给古人，今日倒叫来者给教训了。你可曾听见，那小子刚刚说要叫我躺着下山。说不得我的先向重阳兄那七个弟子去借一下那竹床，以备所需。哈哈哈！”
黄老邪说着说着，哈哈大笑，却叫全真七子闹了个大红脸。
抛开周伯通的事不谈，当日七子去找黄老邪的晦气，却遭欧阳锋的偷袭，若非黄老邪分了谭处端半瓶伤药，他哪还能等到见沉诚？早就一命呜呼了。
王处一见沉诚不理黄药师，兀自搁那凹造型，还当他要继续动手，本想上前劝阻，却叫黄药师喝止了。
“莫动他！”
“阿咪托福！”段智兴宣了声佛号，道：“沉道长已入定，诸位不如进小庙暂歇，避避风雪。”
“合当如此！”
……
沉诚这一悟，便又是三天。待他再次醒来，全真七子早已拜别了一灯大师，下山去了。王处一给他留下一封字帖，叫他有空去重阳宫一趟，至少认认门。
黄老邪带着梅超风和段王爷所赠的一瓶伤药，继续向北，去寻冯默风去了。
丘处机得知杨康习练了九阴真经以后，便藉此为借口将他逐出师门。这也算是投桃报李，给黄药师面子了。或者说，他是在给沉诚面子。
叛师乃是主动，逐出师门却是被动。虽然于江湖上名声都不好听，但毕竟还是有些区别。
全真派三代弟子中，出了个五绝级的人物，这昭示着全真在江湖上立足更稳，不输于当年王重阳所在之时。是以虽众人皆知沉诚违背王重阳师训，习练了九阴真经，却未对他有任何处罚。
当真也是玩的一手好双标。
杨康留在山上乃是听沉诚的吩咐，黄蓉留下却是为了找沉诚出主意。
在黄蓉讲述完当日两人在牛家村巧遇黄药师，而后又见到华筝等人后，沉诚才知道为何郭靖没和黄蓉一起走。
“如此说来，靖儿跟着他们回蒙古了？”
在名后面加个儿字，并非只有长辈能叫。关系亲密的同辈也能这么叫，比如说郭靖叫黄蓉，便称蓉儿。沉诚虽不知道自己在郭靖心中是何地位，那不重要，他脸皮够厚，自然叫得出口。郭靖老实，总不会怼他说：“你不配叫我靖儿”吧？
再者，沉诚救了柯镇恶，于郭靖有恩，旁人也不至于指手画脚。
黄蓉道：“靖哥哥当日说，要去铁掌山取武穆遗书，至于现在到底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原作中，铁木真派来宋朝，邀宋朝齐攻大金的信使被杨康派人截杀，郭靖救下他们后，取了武穆遗书，最终回到了大漠。是时铁木真正同时和花剌子模与金国交战，郭靖便帮成吉思汗攻下了花剌子模。尔后发现铁木真竟有攻宋之意，便与母亲李萍计划逃回大宋。没想到两人的对话，叫华筝听在了耳里。
华筝不想郭靖离去，便将此事告诉了铁木真，铁木真便派人将郭靖捉住，而后李萍自杀，郭靖与华筝的婚约再无法实现。
沉诚想了一下，这个世界的郭靖，去取了武穆遗书之后，想来只有两个去向。要么去找洪七公上桃花岛求亲，要么去蒙古与华筝完婚。大概率还是会去蒙古，那小子头铁，即便不爱华筝，也不愿违背婚约。原作中是因为华筝害死了李萍……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铁木真两路作战的时候，得等灭了花剌子模，铁木真才会觊觎中原。李萍想来还没死。沉诚犹豫了一下，准备与黄蓉明说，将选择权交给她自己。
“蓉妹妹，关于你和靖儿的事，我想了想，还是得交给你自己做决定才好。”
“我天机阁能观星象，知古今，测来事，门人不多，存世的更是甚少。这天机与我，便如一许清塘，尽收眼底。但我每次出手，便会将塘水搅浑。”
黄蓉仔细听着，沉诚没说郭靖的事，却先扯上他的卜算能力，她不知道沉诚到底想说啥。
“我天机阁门人的存身之道，乃是无为。不去改变天机，一切顺其自然，便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攫取利益。而我却是个异类。我本也想仗着那先知之利，谨慎存身，但后来我觉得，那样不够刺激。如今这塘中之水，已然浑浊不堪，便是我，也很难看清其内天机了。”
“我且与你说说，靖儿身上本该发生之事，至于如何选择，便交给你自己了。”
说罢，沉诚将郭靖助铁木真攻打花剌子模到李萍自杀的原文，说给黄蓉听了。黄蓉这才惊觉，自己与靖哥哥结婚，竟是以李萍之死作为前提的？
黄蓉想了半天，便明白过来，沉诚这是不想李萍死，这才把难题出给了自己。她若是想跟郭靖在一起，只需任其自然。华筝害死李萍后，郭靖自然不会再娶她。但若如此，黄蓉心中能过意得去么？
这事，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她便只能想办法避免这个问题。
“诚哥哥，你倒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沉诚笑了笑，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郭靖今生必定是个大英雄，而我却是惫懒，只愿当个天下第一。他母亲能教出如此英雄，若就此死在蒙古，那也太可惜了。”
“蓉妹妹冰雪聪明，若是能想法子两全其美，既能救出靖儿的母亲，又能毁了他与华筝的婚约，那你爹爹那边，我来说服如何？说不服他，我便打服他。若是打不服他，我便叫全天下的人都不敢娶你。我总有办法对付他。”
黄蓉忍不住笑了，而后点了点头，眼神坚定道：“那我试试吧！”
既然知道铁木真有攻宋之心，其实可操作的空间还是挺大的。沉诚懒得替宋朝卖命，只想管好自己的一幕三分地。要他为了郭靖去蒙古，和铁木真对上。没啥好处，他也懒得动。不如把问题丢给黄蓉自己去解决。
而他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干。
当初打不赢林朝英的丫鬟，这才没去古墓。现在大略能打赢了，这不得……
去重阳宫一趟，认认门？
第八十八章 青楼练腿？
桃源山上，沉诚在教杨康第二套腿法。这套腿法乃是沉诚参照当年影视剧里黄飞鸿的无影脚创出来的，使出这套腿法，整个人双脚交替踢出，就像廊间略过的双燕，纠缠不休。
沉诚给这套腿法取名为“飞燕巡廊”。名字倒是好听，但以沉诚现在的眼光来看，这套腿法使出来其实也就耍个帅罢了，远不如破阵鞭腿好用。
【萌熊猫2580打赏了根骨+0.001（10金豆）X100并说：“老橘，我猜你一定是个南桐。我想不需要我解释了！懂的都懂。”】
“猫哥，咱俩熟归熟，你胡说八道我照样告你毁谤啊！”
【萌熊猫2580打赏了悟性+0.001（10金豆）X100并说：“辣么大个的黄蓉啪一下丢你面前，你甩都不甩一下。对郭靖那么好我就不提了，现在一个杨康，你教他武功愣是教了一个多月，你就说你想干嘛吧！”】
【九幽碧血打赏了感知+0.001（10金豆）X200并说：“老橘……有点东西！”】
【萌熊猫2580打赏了悟性+0.001（10金豆）X50并说：“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南桐？”】
“猫哥，我怎么记得你连秘书都是男的？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南桐？”
【萌熊猫2580打赏了悟性+0.001（10金豆）X250并说：“要不是发不了图，我高低得把我结婚证发出来让你瞧瞧！你呢？嗯哼？怎么证明你不是南桐？”】
弹幕一片爆笑，无数人跟着萌熊猫一起扣字：“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南桐？”
沉诚一脸嫌弃道：“你们就非要我娶了黄蓉，才能证明我是春哥纯爷们，铁血真汉子么？”
【萌熊猫2580打赏了根骨+0.001（10金豆）X50并说：“那倒也不是。高低你也是个人物了，大宋逛窑子又不犯法，不如带兄弟们开开眼？”】
沉诚这段时间几乎天天教武功，也就黄老邪和全真七子上山来之后有点乐子。萌熊猫到现在没练出内力，早无聊坏了。现在他还看沉诚的直播，完全就是一个习武的念想。若不再整点乐子，怕是人都要憋坏。
沉诚满脑黑线，怼道：“这是能播的么？再说了，就算我去了青楼，里面没熟人，你们也瞧不着啊！”
非剧情场合，无剧情人物，这直播间是绝对不会启动的。沉诚对这点早有心得。
【萌熊猫2580打赏了悟性+0.001（10金豆）X50并说：“这好办，我帮你想过了，临安那一片最繁华，青楼应该最多，你可以带着杨康去青楼，到时候里面的花魁唱着小曲跳着舞，你就搁那教杨康踢腿。啧啧，我们听歌看舞，你管你练武，咱们相互不耽搁。美滋滋~~~”】
【游尽青楼打赏了根骨+0.001（10金豆）X500并说：“好兄弟，看我ID！我就问一句，这踢腿，半夜可以练么？”】
【时光幽如沫打赏了悟性+0.001（10金豆）X50并说：“好家伙，杨康在旁边练武，老橘搁一旁嘿嘿嘿是吧？你们怎么想的出来？”】
【后玹打赏了感知+0.001（10金豆）X200并说：“没关系，咱们这么多人看着，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众筹一个青楼练腿，我出一点根骨！”】
【震惊八百里打赏了根骨+0.001（10金豆）X50并说：“得劲！介里马真的能播么？我出一点悟性！”】
【羊了个羊打赏了根骨+0.001（10金豆）X100并说：“你们这帮人真不要脸！居然要师父去做这种下贱的事情，我真是羞于同你们为伍！我出两点根骨！”】
……
面对这帮老六，沉诚抚着额头，一脸生无可恋。
“逛啥子青楼啊，喜欢寻‘花’问‘柳’啊？还是想尝尝‘爱’的‘滋’味啊？你没看古时候那么多喜欢逛青楼的文人雅士，最终的结果都是病死么？知道他们怎么死的么？洁身自好很重要啊，兄弟们！勿谓言之不预也，‘开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
一道绚丽的万赏弹幕飘过……
【萌熊猫2580打赏了根骨+0.001（10金豆）X1000并说：“确诊了，是个南桐，没得洗！你们天天看老橘直播，就没人注意过老橘的全名么？‘怕上火干王老橘’这个ID早已说明了一切！”】
一帮子黑粉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在萌熊猫的带领下，开始给这件事定性。这下子沉诚彻底绷不住了。
“你放屁……”
早说过，沉诚与直播间的观众只是互惠互利的共生模式。练武本就是个苦差事，这些观众，武学天赋高的，有如乐洋，练上两个月，也就比普通壮汉强一点而已。更多的只是强身健体，或者在别人面前装一波。
没有沉诚的外挂，习武哪有那么容易？真以为能够随随便便一年五绝，两年无敌啊？
既然没有太大利益，又有谁会不理智的投入大量身家，来替沉诚开挂呢？即便是相信沉诚穿越了，将他直播间当成健身直播间来看，但这些观众们还是想要他整点有意思的活儿，天天练武是在太催眠了些。
老实说，这帮家伙的众筹，沉诚居然有那么一点动心……
不止一点儿，应该说是很动心。三维这东西，没人会嫌多的。鬼知道射凋结束后会不会穿入修仙世界。
但仔细权衡一番后，沉诚还是放弃了青楼练腿这个念头。
沉诚的直播间自然没有超管，但时不时还是会有人因为过激言论而被直播系统自动禁言。若是因为青楼练腿而丢了直播间这个金手指的话，沉诚估计自己可能会对人生失去希望。
“青楼真去不了，要不然带你们去古墓见见小龙女吧！上回有谁提过来着？”
【萌熊猫2580打赏了根骨+0.001（10金豆）X100并说：“这个点，小笼包才三四岁。有啥好看的？难不成你还想搞童养媳啊。十几年，我们也等不起啊！少废话，射凋里这么多女主，你看上哪个了？赶紧行动起来！三妻四妾口号喊得山响，快一年了还是个雏儿。就你这样还不练先天功？要脸是吧？穿个袈裟cosplay得道高僧我就不怼你了？”】
处男有罪么？要是处男有罪的话，哪个男人没犯过罪？你们怎么能因为我是个处男就攻击我呢？
沉诚暗自神伤。
“捏嘛！我明天就去找小姐姐！都给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