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情花问心
我娘没死?
公孙绿萼惊愕之下,张口便要惊呼,结果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公孙绿萼虽背对公孙止,但她的奇怪表现又岂能瞒得住公孙止的眼睛。他只见沉诚手在女儿身上摸了一把,而后女儿似是被惊到了。公孙止只得心中暗骂,这人果真是同道中人,此行专为绿萼而来,连中了情花毒的徒弟都顾不上了。
嗬tui!
“公孙姑娘,丹房之中,有个秘密通道直通地底。下面是个鳄鱼池,游过鳄鱼池便能见到你生母了。她此时应当还活着。我派人陪你去救她可好?你若同意,便点点头。”
沉诚并未多说,有些事,等她母女见面之后,她自然便知晓了。
公孙绿萼此前每次在公孙止面前提到母亲,公孙止的表现总有些奇怪。沉诚这么一说,她心中顿时也有了些许怀疑。而且,想到方才爹爹所言,居然要将自己嫁给面前这个……
念及此处,她便有些慌乱。
不过出于对母亲的思念与对真相的探索欲,公孙绿萼还是依言点了点头。
程英站在陆无双身边,离沉诚自然是近,将这些话语听得真切,顿时松了口气。
沉诚解开公孙绿萼的哑穴,对公孙止说道:“公孙谷主,我方才问过绿萼姑娘了,她说谷中唯一一粒绝情丹在丹房。我对你很不放心,不如由我派弟子虽绿萼姑娘去丹房将那绝情丹取来,你与众弟子便在此处陪我聊会儿,可好?”
公孙止心中大骂沉诚狡猾,这人当真存了财色兼收的念头,且他开口虽听起来是在商量,实则却是命令,此人果真难缠。
沉诚这句“我对你很不放心”,相当于是指着公孙止的鼻子骂了。但形势如此,公孙止对沉诚也没太好办法,只好依着沉诚的要求道:“是该如此,自无不可!”
于是,沉诚便派了四名女弟子贴身保护绿萼,往丹房去了。
李莫愁还在谷中,沉诚可不想再整些幺蛾子出来。四个人,保护公孙绿萼,怎么也够用了。
东风商会这些核心成员,本就是带艺入门,商会中的武学尽是沉诚所创,说是他弟子也没太大问题,只不过没有师徒之名罢了。
随着公孙绿萼几人离开,沉诚也没有与公孙止聊天的心思,只是四处张望着,欣赏着谷中风景。
走到情花丛边,伸手便折了一根花枝。
“师父,这便是你说的情花么?”程英也是好奇,学着沉诚一般伸手去摘。
“小心!”
“嘶!”
情花藤上的刺很细,但很锋利,轻易便在程英的手指上留下一个血点子。
“这边是传说中的情花了,被这花枝刺伤后,只要一想起意中人,伤口处便会痛苦不已。那种痛楚,再深厚的内力也无法减轻。”
“嘶,哎呀!”程英只觉得指尖一阵极强烈的痛苦传来,不由抱着手指叫出声。她小时候在陆立鼎的庇护下,后来又转投沉诚门下。沉诚对陆程两个的态度不似武氏兄弟一般,向来比较宠爱,她连一点小伤都未曾受过,何曾吃过这个苦?
扎的时候痛一下也就算了,这扎完了许久,突然疼起来,可还行?
沉诚嘴角顿时挂起了神秘的微笑。
“啧,小程英长大了,心里有了意中人了。闲着也是闲着,不若与师父说说,到底是哪家才俊。师父去替你提亲便是。”
程英满面红霞,却讷讷不敢言。她哪里有想过其他男人,刚刚心间唯一的身影,无非便是沉诚罢了。
“嘶……啊!好痛!”
陆无双也来了兴趣。没有什么比八卦更好玩的了。东风商会的人把守住了绝情谷的出入口,有沉诚在,便是杀父仇人李莫愁就在附近,陆无双也不需有丝毫担心。
“表姐,快说说,是谁家的公子?我可是好奇的紧哩。”
“你这丫头,嘶……你也来扎一下!”程英痛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师父,却转移注意力去与陆无双吵闹,拉着陆无双的手便要往情花花枝上按。
陆无双此前被扎了个透彻,而沉诚为了追索绝情谷的方位又没及时回去,几天之内早就受够了这般痛楚的折磨。如何肯如程英所愿?
两个少女,二八佳岁,笑闹在一起,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公孙止于一旁看了,妒火中烧,陆程二人年龄与公孙绿萼相彷,公孙止心中只道两人是沉诚禁脔,却偏偏要挂个师徒之名。
贵圈真乱!
嗬tui!
程英不愿吐露心思,沉诚也不强迫,小女孩脸皮薄,那是正常的。他忽然想起了李莫愁,若这情花当真这么神效,不如……
花刺悄然扎入指腹,沉诚脑海中出现了李莫愁那妖娆的身段,绝美的容颜……
……
……
……
“唉……”沉诚轻轻叹了口气,擦干了手指的血迹,却没让直播间的观众瞧见。
果然,自己对李莫愁只有欲念,没有情念么?
想来也是,算上杨过婚礼那次,他与李莫愁的交集不过两三面罢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不过都是下半身惹的祸罢了。
爱情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醉于深情。而李莫愁,在沉诚心目中,好像除了颜值,什么都没有。
沉诚舒了口气,好似放下了个沉重的包袱一般。浑身轻松。
……
四名东风弟子陪公孙绿萼进了丹房,很快就找到了沉诚口中的密道。
公孙绿萼怀着忐忑的心情,与四人一同下了密道。
密道的通道很是陡峭,直通地底,待几人落入暗河之中,已距地面几百丈深。用打火机点燃火把,几人就这光源将鳄鱼杀光,而后泅水游了不知多远,这才找到铁掌金莲裘千尺。
十八年了,裘千尺终得重见天日。她对公孙止的恨意可想而知。只可惜,当年公孙止狠心挑断了她的手脚筋,一身功夫皆尽白费,如今唯有一门暗器绝学,口吐枣核钉可用。
暗器这种东西,在江湖上的地位挺尴尬的。当面打出,别人有了防备,威胁不大。背后瞧瞧打出,威胁却是大,但却不讲江湖道义,容易遭人唾弃。
枣核钉若想用来对付公孙止,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手,公孙止有了防备,那便再也无法对他造成威胁了。
众人救出裘千尺,由公孙绿萼亲自背着,去替沉诚对付公孙止。
以裘千尺的江湖阅历,自然知道沉诚差人来救她是利用她。但她不怕被利用,如果不是有利用价值,她这一身老骨头,今日如何能够重见天日?
第一百三十四章 覆灭绝情谷
公孙绿萼久去不归,公孙止正暗自犹疑,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四处张望之际,却见远处的坡上,出现了几人的身影。
“公孙止!你且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待看清公孙绿萼背上的人影后,公孙止便如见了鬼一般,神色大变。
裘千尺伏在公孙绿萼背上,以前的衣服早已朽烂,此时裹着一件绣有东风商会标识的轻衫。而她的一头秀发,也早已在十八年地底生涯中脱落殆尽。
只因东风商会那几个门人催促的紧,裘千尺甚至没来得及先去沐浴更衣,如此这般一脸泥垢,毫无形象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却将她这十几年来的凄惨生涯展现的淋漓尽致。
公孙止没想到这么多年,裘千尺居然还未死去,登时面色阴阳交错,肚子里开始转些古怪念头。
人群中一个老仆见了裘千尺,奔上前去,叫到:“主母,主母!你可没死啊!”
裘千尺依稀分辨来人,点头应到:“张二叔,亏你还记得我。”
那老仆对裘千尺极是衷心,听此一言,顿时老泪纵横,喜不自胜,跪下连连磕头道:“主母你尚在人世,这是真正的大喜事啊!”
谷中三十岁以上的弟子,大半认得裘千尺,登时拥上前来,七嘴八舌的问长问短。
忽然,只听公孙止大声喝道:“都给我退开。”
众人愕然回首间,只见公孙止手持金刀黑剑,一脸凶相:“你这贱妇,居然还有面目回来见我!”
裘千尺与公孙止吵了起来,而公孙止的行径也大白于天下。
裘千尺乃是当年铁掌帮帮主裘千仞的妹妹。二十年前的铁掌帮可谓横行无忌。而裘千尺的背景自不消说。
公孙止娶了裘千尺后,可谓受尽了脓包气。这也和裘千尺的性格有关,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不把丈夫当人看的妻子。
于是,公孙止出轨了。与一个名为小柔的少女打情骂俏,不想却被裘千尺撞破。裘千尺毁了几乎所有绝情丹,只留两颗,却将公孙止于小柔两个一起推进情花从中,而后告诉公孙止,只剩一枚绝情丹,要公孙止选择救谁。
公孙止为了自己活命,亲手打死了小柔,吃下了那颗绝情丹。而后,裘千尺却又掏出另一颗绝情丹刺激公孙止说:“你若是好言相求,说不定我心一软,也能让她活,不想你竟然如此果断。”
裘千尺见公孙止打死小柔,还以为他是浪子回头,却不晓得这只是公孙止无情无义的表现之一罢了。
后来,公孙止找机会偷袭了裘千尺,挑断她的脚手筋,将她推下深坑。
公孙绿萼见母亲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且都是父亲一手造成,便替母亲开口,劝公孙止赔罪。她这一开口,却是激怒了公孙止,擎着金刀黑剑便朝两人冲来。
不过那四名东风门人却也不是摆着看的,见公孙止攻来,纷纷上前阻拦。
四名弟子配合默契,分处四个方位朝公孙止进攻,四柄长剑见缝插针,专攻公孙止的要害,使他不得不防。一时间,竟然将公孙止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一众绝情谷弟子先是被东风商会的门人教训了一顿,丧失了一战的勇气,而后又见到裘千尺出现,斥责公孙止的不义,于是纷纷打消了替公孙谷主拼死一战的念头。见公孙止被四人围攻,居然无人上前帮忙。
公孙绿萼见公孙止居然起了杀念,慌乱中,便背着母亲朝沉诚这边逃来。
裘千尺被公孙绿萼带到沉诚面前,见他一副首脑模样,便开口问道:“是你派人救了我?我二哥乃是铁掌帮帮主裘千仞,在江湖上鼎鼎有名,不知与阁下是否是旧识。”
说起来,其实东风商会与裘千尺也能算颇有渊源。东风商会核心成员中,有不少都是铁掌帮分崩离析后被沉诚吸纳过来的。经精简过后,还能留在商会中的,至少都已经痛改前非,倒也不至于转投裘千尺。
沉诚笑了笑,开口道:“原铁掌帮成员出列,来与当年的铁掌莲花叙叙旧。”
人群中走出几十个老者,见过裘千尺后,开始为她讲述江湖这些年的世事变迁。
裘千尺的年纪与沉诚差不了多少,不过从外表看来,沉诚像是未满三十,而裘千尺看起来已然年过七十。
这群人,裘千尺虽不是一一都认识,但听他们讲述铁掌帮旧事,裘千尺也是感慨万千,不由落下泪来。
与这些曾经铁掌帮的帮众们叙完旧,裘千尺冲沉诚做了个抱拳的姿势,道:“裘千尺谢过阁下大恩。我听萼儿说阁下让人救我出来是为了对付公孙止那狗贼,老妇虽已是个废人,但若恩人示下,定当倾之所有,以助恩人一臂之力。”
沉诚掏出一瓶伤药,递给公孙绿萼,朝裘千尺道:“公孙止联合李莫愁伤我徒弟,以我以前的性格,必要血洗这绝情谷方能罢休。不过,一来,你与我东风商会颇有渊源,二来,我也不想他死的太轻易。此药能使你四肢痊愈,你且喝了吧。我只有一个要求,这绝情谷中的弟子,愿意拥护你对付公孙止的,方可留得一命。若有执迷不悟追随公孙止的……”
裘千尺看得清形式,公孙止与那四名女弟子相斗,拼尽了全力,却依旧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沉诚要杀公孙止,自然不必借她之手。而如果东风商会真如这些铁掌帮旧弟子所言,这绝情谷确实也没什么东西值得沉诚觊觎的。
能使经脉重塑的药剂,裘千尺是听也没听说过。对于裘千尺来说,重见天日已是不易,如果还能像个正常人一般生活,那真是这十几年来从来不敢奢望的美梦了。沉诚如此简单的要求,裘千尺自无不应。
药剂入喉,裘千尺便感觉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身上那些陈年旧伤开始发麻发痒。她尝试握拳,发现双手居然能够使劲了。
心知沉诚口中并无虚言,裘千尺便拍了拍公孙绿萼的肩膀,让她放自己下来,亲自向沉诚施了个大礼,而后开始依沉诚所言,收纳帮众。
沉诚没有杀公孙止,而是将他打残了丢给裘千尺。以她这十八年来所积蓄的恨意,公孙止落到她手中,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顽抗者的鲜血浸湿了大厅门前的土地,斩草不除根,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上了沉诚。
但沉诚却不在乎。只要裘千尺还活着,这股恨意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苍天无眼
李莫愁在沉诚找上门时便跳窗逃了。趁着沉诚打压公孙止的当口,她熘进丹房中,把唯一一颗绝情丹给盗了。尔后公孙绿萼带人去丹房,仅仅是找密道,并未取绝情丹便也令她逃过一劫。
李莫愁自己便是个用毒高手,深知独门毒药的厉害程度。情花只在绝情谷中才有踪迹,外界根本没有情花这种植物,自然不可能有情花毒的解药。
在李莫愁看来,只需把握住这唯一一枚绝情丹,便有了与沉诚谈判的资本。
她想的很美,只是料想不到,陆无双身上的情花毒,早就被沉诚解了。
偷了绝情丹的李莫愁本想先逃出绝情谷避避风头,再做打算。谁料绝情谷的出入口早就让沉诚堵住了。
在沉诚的帮助下,裘千尺掌控住局势,弄残了公孙止,杀光了公孙止的坚定拥护者,这才让绝情谷中弟子配合东风商会弟子们一齐搜索李莫愁的踪影。
李莫愁意识到自己已是插翅难逃,只得藏起绝情丹,露出身形,随众人来到沉诚面前。
“莫愁姑娘,又见面了。”
【86上山打赏了根骨+0.05(500金豆)并说:“莫愁出山,舔狗上线。”】
直播间的观众不知道沉诚此刻心态的变化,只以为他又要开舔了。
身处众人包围圈中,李莫愁却表现的凛然不惧。
“沉会长动用这么多好手,是为了绝情丹而来?”
李莫愁早知道沉诚已经卸任了会长之位,她这么说就是为了使沉诚投鼠忌器。东风商会这么大的行动,又以襄阳为据点,江湖人早晚会知道沉诚动用东风商会的力量来替他徒弟报私仇。
“不,他们是因杨过才会出现在此地。”
即便已经只手遮天,江湖中的游戏规矩,该遵守的,还是要遵守。这对东风商会有好处。
“哦?我那师侄兼妹夫出了什么意外么?东风商会在江湖上树敌颇多,却也算不得什么奇事。此事与我无关,沉会长想来不会错怪好人吧?”
李莫愁口齿伶俐,最知道如何在高手面前保全自己,还留有自尊。她虽的确有计划害龙杨二人,但并未付诸实践。
李莫愁故意说出龙杨二人遇害,便是引沉诚反驳。只要沉成说出龙杨二人安然无恙,那这些东风商会的好手,便不能出手对付她。在李莫愁看来,沉诚费尽周章,将裘千尺救出来,借裘千尺之手来对付公孙止,便是因为东风商会对付公孙止的理由不足。
还是那句话,信誉乃是东风商会之根本,沉诚确实没必要为了李莫愁和公孙止两人就毁了这块金字招牌。
而她与陆无双的恩怨,乃是在陆无双拜师前所结下的,依照江湖明面上的规矩,只要陆无双拜师后,李莫愁没有招惹过她,沉诚便不能对她出手。
那日她现身引诱陆无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陆无双主动对李莫愁出手的话,李莫愁不杀陆无双,便是于她有恩了。
沉诚笑了笑,道:“你可知,那日你与公孙止在那小镇高声密谋,我就在一侧,听得清清楚楚。若非如此,我怎能如此轻易找到绝情谷所在?”
沉诚此言一出,不仅是李莫愁为之色变,就连程英陆无双二人也惊呆了。
陆无双只听程英说过,师父在得知她被李莫愁捉走的消息后,连马都不骑便急匆匆赶来救她。但毕竟最终乃是郭大侠救了她,沉诚更是在几天后才出现,她便没放在心上。哪知道师父其实早就已经在身边了。
陆无双毫不怀疑,当日若是李莫愁想加害于她,沉诚定会出手阻止。
程英则是感动于沉诚之狠。沉诚这么多年没出过手,陆无双被捉后,居然雷霆震怒,他不当场出手救下陆无双,想来早就存了要将绝情谷覆灭的心思。自己与表妹两人,必是师父的心头肉,才会惹得师父如此震怒。
“嘶,哎呀!”
程英痛哼出声,沉诚只觉得有些奇怪。他与李莫愁谈话,暂时也不是询问程英的时候,只是随手掏出瓶解毒剂,递给程英道:“喝了吧,喝了就不疼了。”
程英颤抖的双手接过解毒剂,却是不喝。
李莫愁听了这句话,更是大惊。她忽然响起沉诚十几年前“药神”的名头。虽说在那之后,沉诚对外宣称,那种救命神药已经用完,但瞧瞧裘千尺,再看看陆无双,李莫愁心中忽然感到一丝寒意。
“你就这么想要那玉女心经?你便是得了那玉女心经,又能与谁同练?公孙止么?还是陆展元?抑或着是,你那乖徒儿洪凌波?”
洪凌波曾背着李莫愁偷偷上古墓,想要从小龙女手里夺走玉女心经。李莫愁执念很深,她对任何人都不可能放下防备心,那玉女心经便是落入她手中,也不可能练成。
李莫愁不知道沉诚对她并无杀念。她见沉诚居然有本事解了陆无双的情花毒,便已心知今日无幸。而沉诚这几句话又如利箭般,瞬间刺破了她的心防。
“哼哼,哈哈哈!”李莫愁笑着笑着,眼泪却从眼角流出:“这贼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同是古墓传人,为什么我师妹却能如此幸福?师父宠她,杨过爱她,你也怜她!她找个奸夫,便是违背伦常,依旧有人肯张开羽翼给她庇护!”
“而我呢?自小不为师父所喜,连古墓派的高深武学也不愿传授给我。陆展元与我海誓山盟,却移情别恋,与何沅君那个小贱人共赴黄泉。苍天无眼啊!我李莫愁做错了什么?要叫我活在世上受此煎熬!”
哭着闹着,李莫愁忽然挥舞拂尘,向一旁一名绝情谷弟子袭去。那弟子反应不及,压根没料到李莫愁会忽然来这一手。佛尘卷起他的长剑,将其带回李莫愁手中。
李莫愁擎起长剑,抬手便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沉诚一道指劲打出,击在李莫愁手臂穴道上,长剑顿时应声而落,掉在地上弹了几下。
再看那李莫愁,粉嫩的脖子已被长剑划伤,若非沉诚出手及时,她便要自刎于此。
“是你!
!”李莫愁见沉诚使出弹指神通,已然知道当日救下程英的,不是黄老邪,而是沉诚。
“你是要让那丫头亲手报仇么?哈哈哈,也罢,我李莫愁恶尽恶绝,所杀之人不计其数,是该有此一劫。”
李莫愁昂着脖子,一脸凄苦。
沉诚方才出手制止李莫愁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而此时李莫愁慨然赴死,他却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杀?救了再杀,岂不显得很蠢?放?这人就是个定时炸弹,放出去继续报复自己么?李莫愁要是没了底线,到时候可没有这次这么好的运气了。
“陆展元移情别恋的确是他的错,但你始终解不开这心结,却是在用他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实属不该。不过此时说一千道一万也晚了,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沉诚抽出长剑,递到陆无双手中。
“她的死活,你来决定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三年后,我娶你
将长剑交给陆无双后,沉诚便带人离开了。他不知道陆无双做了怎样的选择,也不想去问。
对沉诚来说,绝情谷就像个副本。解决掉公孙止和李莫愁,就算通关了。
站在绝情谷出口,沉诚望着天空,心中正自捋着神凋的剧情。
杨过与小龙女已经隐居,绝情谷也已通关,之后,便只剩蒙哥之死了。
沉诚不想在这世界再呆十六年,他准备回襄阳后,便去刺杀忽必烈。不管蒙古派出谁来担当主将之位,谁来杀谁便是,直杀到蒙哥出面为止。
程英见沉诚仰天沉默,便走到沉诚跟前,道:“师父,你在怜悯李莫愁么?她确实是个可怜人,只是不该因自己的不幸而迁怒他人。”
程英是个感性的人,她自能体会李莫愁的哀婉。
原作中,程英和陆无双爱上杨过后,便终生未嫁。和她们一样的还有峨嵋派掌门人,如今还在黄蓉肚子里的郭襄。
“这江湖,你杀我,我杀你,向来都是如此。每天都有无辜者死于非命,便如今日,那些死去的绝情谷弟子都是罪有应得么?也不见得。有朝一日,若得机会,总会有人再来寻我报仇。人在江湖,有时候就是这般身不由己。你不去欺别人,别人也会来欺你。做事无愧本心便好。”
沉诚伸手摸了摸程英的头,他以为这个徒弟因李莫愁那一问而陷入了迷茫,却不料并非如此。
感受着头顶的温暖,程英脸颊一红,顿觉一股钻心疼痛从手指上传来。她使劲掐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强忍着不使自己痛呼出声。
当年程英拜入自己门下时,不过九岁而已,沉诚从未对她起过其他心思。此时见程英又因情花毒而痛楚,沉诚不由又起了好奇心。
“这种解毒剂师父还有很多,却是没必要如此节省。不过,为师甚是好奇,英儿的意中人到底是何人?”
程英涨红了脸,从怀中掏出带着体温的解毒剂,一口饮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她心中并不想解掉所中的情花毒。但这会儿在师父面前,若再不喝这瓶解毒剂,怕是要出丑了。
沉诚见她不说话,便试探性的问道:“难不成是……大武小武?”
程英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沉诚皱了下眉,继续思考着身边出现过的适龄少年:“那么是……欧阳省?那小正太一股子书卷气,却有着和他年龄不匹配的成熟。女大三,抱金砖,倒也不是不行。”
程英继续摇头。她曾觉得师父对自己有意,但现在看来好像又不太像。到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师父也怕世俗的流言蜚语,所以太会伪装?
沉诚面色微变,原作中程英一见杨过误终身,难不成这世界惯性这么强?
“不会是……过儿吧?那可难办的紧,即便小龙女不介意,但要过儿再娶,他怕是不太愿意。”
“不是!都不是!”程英都急了。
“那还能有谁?”
“师父!”两个字说出口,程英顿时满面红霞,将头撇向了一边。
“好吧好吧,为师不问便是。”
沉诚以为徒弟生气了,只好放弃追问的打算。轻轻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惆怅。
程英见沉诚没有领会自己模棱两可的那句“师父”,顿时又羞又急。她不知道沉诚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但师徒间的问答到此地步,沉诚都没表露出对自己的野望,程英知道,若是错过今天,怕是再难有如此机会了。
程英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忽然便开口道:“我说,是师父。”
“嗯?啊?”
程英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沉诚的眼睛。
直播间里,满屏的问号飘过。
【86上山打赏了根骨+0.1(1000金豆)并说:“禽兽啊!禽兽啊!这么小的女孩,老橘你也下得去手?”】
【萌熊猫2580打赏了感知+0.25(2500金豆)并说:“前几天你怎么说的来着?不找李莫愁难道找程英陆无双?难道找郭襄?我说这坏比刚刚遇到李莫愁怎么这么果断,好家伙,原来是金屋藏娇了。”】
【九幽碧血打赏了悟性+5(5W金豆)并说:“不找李莫愁可太好了,就当随份子了。”】
【“随份子随份子……”】
……
程英突如其来的表白,使沉诚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收程英为徒那会儿,她才九岁,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这算什么?童养媳么?
程英等了几秒却见沉诚毫无反应,慢慢的,一丝惊慌渐渐浮现在脸上。那年深秋,师父所说的,必定为人唾弃的感情,难道不是说的自己?
“师父广邀江湖豪侠,促成杨大哥与龙姑娘的婚礼,难道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表妹么?”
这与陆无双又有什么关系?沉诚更加惊愕。
程英见师父并未反驳,泪水顺着脸颊淌下,似断线珍珠般滴滴落下。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脸见人了,转身便要飞身上马,找个无人的角落度此余生。
正所谓关心则乱。沉诚见程英似乎误会了自己,伸手便要将她捉回来,就在这一瞬间,指尖传来一阵极剧烈的痛楚。
那痛楚要比小时候被马蜂蜇了的痛更加剧烈,且来的毫无预兆。
“卧槽,禽兽!”沉诚暗骂一声,却强忍着痛,运起轻功,将程英从马背上擒了下来。
“你要去哪?”
手上痛的厉害,沉诚觉得没必要为难自己,皱着眉,掏出一瓶解毒剂,喝了下去。
程英见了这个动作愣了一下,只一瞬,便破涕为笑。眼见陆无双带着东风商会的人从远方愈行愈近,程英赶忙擦干泪,乖乖侍立在沉诚身后。
“唉……造孽啊!”
程英笑。
单以年纪论,沉诚可能要比程英她爹年纪更大。但事已至此,沉诚也不会去逃避。
甚至,还有些窃喜……
原本沉诚不想在这个世界再呆十六年,但这手指一疼,他忽然不想杀忽必烈了。
果然,人都是自私的。
【6个核蛋打赏了根骨+0.2(2000金豆)并说:“听说郭襄快出生了,老橘,要不然把郭襄也收了吧。童养媳就得从胎盘开始。”】
【“你还是个人?”】
……
“三年,三年后为师娶你。”
听了沉诚的话,程英心中松了口气。虽不知为何要再等三年,但程英却是知趣的没问。今天的收获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事。
沉诚终究还是有点怂,需要冷静一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侵攻日急
那日之后,沉诚依旧做他的师父,程英依旧当好徒弟,两人之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只是程英心中却有了份期盼。
绝情谷一行后,东风商会核心成员们结束任务,各自回归到原来岗位上,而沉诚则带着陆程二人返回襄阳。
襄阳原本的安抚使吕文德受贾宰相的拉拢,与其结党,已升为宋朝枢密副使。现在的襄阳安抚使,乃是吕文德的弟弟吕文焕。
这日,蒙古大军又来攻城,但奇怪的是,先锋队乃是一群衣衫褴褛之人。其人手执棍棒木石,并无一件真正的军械。且观其队列,乱糟糟的拥成一团,毫无阵势可言。
这群乌合之众缓缓靠近城墙,众守兵正待射箭,却听他们齐声叫到:“不要放箭,我们乃是宋朝百姓。”
这些百姓乃是襄阳北部附近小城镇中搜罗而来。蒙古军队在襄阳附近烧杀抢掠,还驱百姓攻城,一来可以消耗守兵的箭失,二来,射杀这些百姓也是对守军士气的极大打击。
阵后,蒙古精兵铁骑成队列驱赶着百姓们爬云梯登城。
百姓不懂兵争之理,若是上得城头,定会打乱守军的防御部署,而即便是死在城下,也可成为攻方的垫脚石。只要死的人够多,仅凭尸首就能在城墙前筑起一道斜坡。
安抚使吕文焕骑着一匹青骢马巡视城头,他守城日久,自然明白这些道理。此时断不能让这群乌合之众接近。
“凡我宋朝百姓者,不得继续向前!弓箭手准备,听我号令!”
炮灰们听了吕文焕的威胁,不由纷纷后退。但身后乃是蒙古精骑,他们又如何退得?
“后退者,斩!
蒙古人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前有弓失,后有精骑,这些被包围在其中的炮灰们,只得呼天抢地乱做一团。
但终究还是对蒙古人的恐惧占据了上风,总有人会觉得,南方毕竟是宋人,会对他们留手,不放箭也说不定。
蒙古兵裹挟着宋人继续向城墙移动,吕文焕见状,也丝毫不心软,单臂一挥,下令道:“守城要紧,放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众百姓纷纷中箭倒地,其余众人被吓破胆,再度向北闯去。但北边蒙古人更是凶残。杀人之狠,比之宋兵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城头郭靖见了这般惨状,义愤难当,此时再听吕文焕下令道:“放箭!”又是一排利箭射下。
郭靖大叫:“使不得!这些都是大宋子民,快快停手。”
吕文焕道:“若叫他们涌上城头,这城也不必再守。都给我放箭!”
“吕安抚,且先停手,我去驱走蒙古兵,将这些百姓救回城中。”郭靖说罢,挥挥手道:“丐帮兄弟和诸位武林朋友,大家跟我来。”
那日大胜关,郭靖一掌击退霍都王子,又顶着身中剧毒的威胁打退金轮国师,早已被拥为武林盟主。听其号令,一众协助守城的武林人士们纷纷紧随其后,跑下城头,于城门口集合。
吕文焕灵机一动,道:“东风军听令,出两千人协助郭大侠出城救人!”
沉诚吞并宜城练兵五年,这一万精兵虽免不了有些折损,但他与史嵩之联系密切,这五年来时有补充,却从未低于一万之数。前些日子大小武拿着沉诚的手令带兵来襄阳,但苦于无人指挥,这支部队一直只是协助守城,等待沉诚到来。
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吕文焕以这只东风军乃是朝廷禁军为由,从郭靖手里要过了指挥权,而后便是东风军的至暗时刻。
哪里最危险,东风军便被派往何处,哪边攻势最勐,则必有东风军的身影。
什么叫精锐?
蒙古兵攻城战都能与大宋打出一比二甚至一比三的战损比,这就叫精锐。
野战能与蒙古兵打出一比二甚至一比三战损比的东风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不过,其主力部队此时正在向西推进。襄阳城北的这二十万蒙军,其实只是蒙古人的偏师罢了。
不需要人带领,吕文焕只需派下令来,东风军中自然在极短时间内兀自集结出二十个百人队,手执长枪,行列整齐,向城门口进发。
一声令下,西门大开,郭靖带一众武者,与两千东风军径直冲了出去。众百姓之后押队的蒙古军当即分兵来攻。
江湖武者虽不习战阵,但奈何这帮人武艺高深,轮单体作战能力要比蒙古兵强,而两千东风军手执长枪,面对冲来的蒙古骑兵更是毫不畏惧。只见他们三人一组,一人惊马,两人一左一右,直捅骑士。配合无间,杀伤速度却要比这些江湖好手更高。
时有烈性之马不为枪尖所惊,惊马者却毫不后退,长枪尾端抵地,硬抗马冲。不过拼一个人马俱亡罢了。
郭靖所领的江湖人士,无不为其烈性所折服,于是杀敌愈加凶勐。三千步兵,对上一千骑兵,竟然没费多大劲便将其全部留下。
眼见这队千骑即将覆灭,斜刺里有冲出一支千人骑,挥动长刀,奋力拼杀。蒙古皆是百战之师,但郭靖乃是江湖人士的魂。而沉诚这支东风军,个个虎背熊腰,气势骇人,更有重赏相赐,比之当年岳家军也不逞多让。如何能叫这些蒙古兵夺了气势。
不过付出一些伤亡作为代价,这三千步兵竟又吃了蒙军一千精骑。
被逼攻城的百姓见蒙古兵再无心思逼攻,顿时发一声喊,四下逃散。
东边号角声响起,两个蒙古千骑疾奔而至,切断了众人退路。接着西边又是两个千人队弛来。四千精骑将郭靖等人围在核心。
一东风军百夫长抬手喊道:“百姓已散,此番已尽全功,奇号百人团随我断后,偶号百人团护郭大侠向东突围!”
郭靖不愿先走,便对这群江湖人道:“尔等随东风军向东突围,我与这位英雄替你们断后。”
只因那百夫长指挥若定,一支劲失疾奔其门面而来。出城之兵,皆携长枪,那人正自协调诸军,并未意识到危险来临。郭靖运起轻功,疾驰直那人跟前,伸手接过箭失,啪的一下折成两截,抛在地上。
“且战且退,莫要纠缠。”
“郭大侠放心吧,我们东风军的兵,个个怕死得很。决计不做无谓牺牲。”
那百夫长的话,引起周围一阵哄笑声。身处四千精骑的包围圈,也不知这群人如何笑的出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襄阳安抚使
城外喊杀声惊天动地,城内朱子柳率领一队人马,正欲出城接应,只听号角声响,蒙古又有四个千人队冲到城门之前,只待城中开门接应,四队精兵便要一拥而入。
吕文焕在城头瞧得心惊肉跳,大声命令道:“不准开城!”又命两百刀斧手严守城门之旁,有敢开城者立斩。
大小武见状,如何肯依?
“岂有此理!”武敦儒大喝一声:“东风军点两千人,随我冲阵!”
武修文也大吼道:“东风军来一千人,随我去城门坚阵阻敌。”
武氏兄弟常年与东风军一同训练,这万人虽不说全部认得,但皆知这两人乃是沉统领的爱徒。此番听两人吆喝,如何不从?
当即城内备战的东风军中,瞬间聚起两千刀盾兵与一千长枪兵,便要随二武出征。
“谁敢!军令如山,违令者斩!”吕文焕见东风军哗变,厉声喝道。
但东风军不吃官家粮,武氏兄弟在前,如何肯听吕文焕的指挥?
两千刀盾兵跟着武敦儒便朝城门冲去,大有将那守城门的两百刀斧手立斩当场的气势。
“开城门!”
这一声喊,却不是从城门内传出的。
原来东风军与武林侠士配合,仅一个点兵的空档,便已杀到城门口。
东风军众人,五年来练得一直都是沉诚由杨家枪法改良而来的破阵枪法。骑兵之威胁,全在马上,冲起来的骑兵才叫骑兵,停下了脚步的骑兵,在这帮东风军眼里,便如一个个行走的赏金一般,三两招便被挑落马下。
见东风军如此威勐,城头的士兵纷纷大声叫好。声势一起,宋军一边顿时连战连捷。便连吕文焕也不得不下令开城门。
蒙古军中响起号角声,原来是见大势已去,令城门前的骑兵退走。
骑兵撤走,城门打开,诸君还未来得及欢呼,只见一大波箭雨袭来,不少出城血战的英雄当场倒毙。
武敦儒见了呲目欲裂,箭雨持续而来,东风军中的刀盾兵逆势而上,高举盾牌,为正在撤入城中的众人避箭。城头守兵亦举弓回射,亦有斩获。
终于,出城的众人皆回归城中。
为了救被强驱攻城的百姓,两军于城下鏖战大半个时辰,双方皆有损伤。不过总的来说,还是蒙军损失更大些。
不过,虽打了场胜仗,此刻城中的氛围却不太好。
“呸,这狗娘养的吕文焕,端的是不把我东风军当人看。待沉统领回来,定要好好告他一状。”
“就是,将我东风军的给养收起来分发给其他城防军,他也做的出来。需知这些肉米都是东风商会的钱买来的。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交代。”
“咱们饿着肚子奋力拼杀,却还要瞧他脸色。这安抚使的军令,依我看,不听也罢!”
“武大统领,你把咱们这指挥权讨回来吧。咱们听你和武二统领的。不就一帮蒙古兵么?随便杀他娘的。”
沉诚去替陆无双出气这几日,东风军减员严重。特别是今日随郭靖冲锋,更有数百人死在城下,伤者更是数倍。武敦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再精锐的部队也扛不住吕文焕这样造作。眼见东风军减员过千,再不将指挥权讨回来,恐怕待沉诚归来,这东风军就要被打成残军了。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武家两兄弟不过是江湖中人,如何敢与襄阳安抚使夺兵权?但若是当真无所作为,却也过不了自己这关。两兄弟对视一眼,当真找上了吕文焕。
……
沉诚带着陆程二人回襄阳,老远便看见襄阳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待进入城中,得见郭靖,才知道襄阳今日发生了一场大战。
襄阳城下聚集了二十万蒙古大军,今日一役,折损三千多,不过百去其一,算不得伤筋动骨。
东风军并未与襄阳城原守军驻扎在一起。带沉诚来到军营,一众军官瞬间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告起状来。
东风军是沉诚从史宰相手中借调得兵,名义上由朝廷所养,但实际上,一切给养都由东风商会提供。正所谓勐将不差饿兵,其训练时便菜肉管饱,支援襄阳时自是带来一大批粮草。
此时得襄阳至少还与朝廷有联系,不似几十年后。但即便如此,蒙军围城,粮草的运输也是一个大问题。
吕文焕不知沉诚与史宰相的交易,他见东风军日日吃的满嘴流油,登时起了心思。而武家两兄弟见了襄阳城防军的苦相,心生怜悯,并未阻拦,而沉诚不在,军中更无一个能做主的,只得眼睁睁看着带来的物资让吕文焕夺去了大部分。
而后吕文焕又不知道发什么疯,以东风军乃是朝廷禁军为由,夺走了指挥权。
沉诚一言不发,静静听着,后宋朝廷的整体氛围如何,即便已有了心理准备,沉诚依旧听的怒火攻心。
真实历史上的吕文焕,其实表现还算可圈可点,稳守襄阳许多年。但其在城破之后,反身帮助蒙古侵宋,这确是为人诟病的点。
神凋中的吕文焕被金老爷子塑造成了一个软弱的安抚使,但依此状况来看,这吕文焕并不似传说中那么软弱嘛。
不多时,二武悻悻而回。他两个毛头小子,哪里能是吕文焕那种老江湖的对手,若是能把兵权要回来,反而是见鬼了。
“自今日起,我若在襄阳,尔等便从我令,我若不在,只听郭大侠命令即可。待我先去会会这位吕安抚使。”
沉诚往返襄阳,曾见过吕文焕几面,不过在沉诚看来,他与吕文焕着实没什么交集。
不过,此番因为程英,沉诚既已准备在此久居,便不得不“处好”与这位安抚使的关系了。
冷哼一声,沉诚起身向吕文焕军中走去。
……
两个守门的士兵被沉诚踹入营中,吕文焕顿时色变:“何人胆敢擅闯军营!”
“吕安抚日理万机,草民沉诚,想要见你一面却是难上加难啊。”沉诚随手甩出两个枪头,锋利的枪尖钉在吕文焕桌面上,兀自震动,嗡嗡作响。
沉诚的名号,吕文焕早有耳闻,江湖皆知其是个无法无天的主,但也知道他很少与平民为难。吕文焕没和沉诚打过交道,如今刚一见面,就吃了个下马威,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也免不了面色发黑。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强强联合(二合一)
两只枪头刺在桌上,嗡嗡作响。吃了一记下马威,吕文焕免不了脸色发黑。
“军营重地,岂是你能随意进出的?看在你们这些江湖人士对镇守襄阳还算有功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今日冒犯,快滚出去!”
向来民不与官斗,更何况吕文焕有背景,更不把沉诚放在眼里了。
“哦?吕安抚好大的口气!说句不好听的,宰相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若是惹恼了我,便是皇帝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你哪来的依仗?就凭你帐外那些亲卫么?”
沉诚这话说得极其大逆不道,但偏偏正是如此,才叫吕文焕害怕。
“你……你这是欺君!”
宫中不是没有高手,皇帝的大内侍卫本事都不弱,但也仅仅只是不弱而已。断了腿的曲灵风可以在皇宫中偷个七进七出,洪七公能在御膳房躲上一个月。若沉诚真起了杀念,无论是皇帝还是蒙哥汗,都逃不出他的毒手。
“少啰嗦,我且问你,是谁让你下黑手对付我的东风军的?”
吕文焕脸色剧变:“你……你在说什么?东风军乃是朝廷禁军,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私军了?再说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同为宋朝子民,我又怎会对他们下黑手?”
看着吕文焕的表情,沉诚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家伙压根就不是因为东风军战力强,可堪大用,这才将他们安排去最重要的防守点。完全就是收了黑钱吧?
沉诚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向吕文焕抓去,吕文焕慌忙后退,口中大叫:“来人呐……啊!我的耳朵!
一道银光闪过,鲜血飞溅,襄阳安抚使吕文焕的右耳便与他的肥脸分手了。
亲卫听到吕文焕的呼声,纷纷涌入帐中,但见沉诚抓着吕文焕,一把小刀抵在他喉间,也纷纷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吕安抚,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么?你要不要和我赌一赌,赌我敢不敢杀朝廷命官?”
吕文焕捂着耳朵,血液顺着腮帮流入颈中,但锋利的匕首正贴着他的脖子,他也不敢擦一擦。
吕文焕与沉诚不在一个圈子,他对沉诚的了解仅限于一些江湖传闻。他虽知道沉诚在江湖上很是凶残,但东风商会很少与朝廷作对,甚至每年的商税都会主动上交。在他看来,沉诚应该不会和他鱼死网破才对。
但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沉诚一言不合就袭击朝廷命官,一刀就将他耳朵给割了下来。
“别,别杀我!是史宰相,史宰相让我消耗东风军的有生力量。不关我的事啊。再说了,史宰相可是承诺,东风军战死多少人,由他来想办法抽调补充。”
“放屁!我练了五年的精锐跟那些兵混子能比么?”
沉诚听不下去了。
宋何以亡?重文轻武乃是最主要的原因。大宋人口比蒙古多好几倍,却干不过蒙古,就是因为这帮贪婪的文官在背后捅刀子。
东风军不光食宿由沉诚自理,军饷、杀敌的赏赐、伤亡后的抚恤,一应皆由东风商会解决。
史宰相为了东风军阵亡后的那点抚恤,居然让吕文焕下黑手,要把沉诚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这支精锐毁掉,听起来都叫人齿冷。
吕文焕感受到脖颈间的匕首紧了紧,已然割破了皮肤,不由恐慌至极。
“好汉,这也不怪我啊,那东风军确实好用。史丞相又答应补充战损。我只是个小小城守,有一支大不光的军队,我怎么会舍得不用他们呢?再说,你那些兵确实精锐,一个顶十个,蒙军的攻坚点,派他们上去守,再合适不过了。好汉,我发誓,我从没有过让他们送死的心思……”
“够了!”
沉诚打断了吕文焕的解释,一脚将他踹入兵堆中。那些亲卫见吕文焕扑来,慌忙收起长枪,将他扶起。
“今日起,东风军我自会找人统领,你抢去的那些粮草,太阳落山前给我送回来。今日我留你一条狗命,宰相那边我自会去要交代。希望你好自为之。哼。”
沉诚冷哼一声,捡起地上那片耳朵,径直往营门处闯去。
吕文焕捂着伤口,面色变换不定,几次想要招呼亲卫把沉诚留下,但终究还是没敢。
这人一条贱命,我何须与他玉石皆焚。早晚有办法对付他,到时候,可别落到我手里。盯着沉诚离去的背影,吕文焕怨毒的想到。
“都愣着干什么?去给我叫医师啊!”
……
沉诚回到东风军驻地,武敦儒见其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迹,登时大惊道:“师父难道把吕安抚使杀了?”
“那倒不至于,只是割他只耳朵,叫他长点记性。你去取一只匣子来,弄点石灰。此地到临安至少七天路程,可别叫这玩意儿臭了。”
武敦儒依言去寻石灰。
程英见了沉诚丢在地上那只耳朵,略带嫌弃的皱了皱眉,问道:“这耳朵,送去临安作甚?”
“史宰相为了朝廷下发的抚恤金,授意吕文焕派东风军送死。得亏他还知道些轻重,没把这东风军派去袭营。我割他一只耳朵,待会差人给史宰相送去。好叫他知道我的底线。”
向程英解释完,沉诚转头对武修文道:“我们现在去训练场,修文,你去替我把郭靖请来,就说我找他有要事相商。”
趁着二武还没回来,沉诚来到训练场,召集东风军诸人。
吕文焕说,东风军的战损都由史宰相挑人补充,这话即便不假,待战报发到临安,史宰相看过后再安排处理,再到新丁入伍,期间花费的时间可不是一天两天。
东风军这些日子里战死四百多人,更有六百多人暂时失去了战斗力。甚至有些人的伤势,放在其他守城军身上,也不过是让同胞送他一程,以免承受更多痛苦。
但沉诚有言在先,无论伤多重,只要没死,都得尽力救回来。只要东风商会还在一天,就不会让这些失去劳动能力的人饿死。
而也正因如此,才会成就东风军悍不畏死的作战风格。
近九千人,列在训练场中,从将台往下看,乌泱泱一片,全是一张张坚毅的脸。
沉诚没有开口,台下东风军的士兵们一个个纹丝不动,像是凋塑一般。四周除了风声之外,再无一丝杂音。如此的军容军貌,再挑剔的统领来了,也得开口赞上两句。
不多时,郭靖来到了将台,与他同来的还有黄蓉。黄蓉已有四五月的身孕,挺着肚子,行动间略有不便。但毕竟乃是习武之人,平日里运动量自然不缺,又是第二胎,出来走走并无坏处。
“诚哥哥,方才听说你闯入吕安抚帐中,出手割了他的耳朵。可有此事?”
沉诚笑了笑道:“蓉妹妹怀着宝宝,依旧心怀家国,叫人好生佩服。不过,我此番只请郭靖前来,妹妹若是来散心,我却不至于赶你走,但若是来兴师问罪的,便请回吧。”
郭黄二人向来秤不离砣,沉诚与郭靖有事相商,倒不至于一来就对黄蓉恶言相向。不过言尽于此,若是黄蓉要咄咄逼人,沉诚便不会再给好脸色了。
“唉,诚哥哥莫要误会,蓉儿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蒙军来势凶勐,若要安守城池,咱们这些人,本该放弃成见,与朝廷通力合作才是。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也只好另寻他法了。诚哥哥让靖哥哥来,是要与他商量对策么?靖哥哥不太会说话,届时转述不免有所遗漏。若诚哥哥不介意,蓉儿就在此旁听一番如何?”
在黄蓉看来,沉诚与吕文焕的冲突必然影响道江湖人在城中的地位。万一吕文焕记仇……吕文焕肯定会记仇,那么必然影响襄阳的防御。
郭靖心怀天下,要拒兵于襄阳城外,黄蓉作为郭靖妻子,一直在尽全力实现郭靖的大义。事实上,一直以来,黄蓉都是郭靖的智囊,两人都看过武穆遗书,黄蓉对武穆遗书的理解要比郭靖深几倍,只不过她一只默默躲在郭靖背后,把一切荣耀都给了他而已。
“看来蓉妹妹还是不太了解这些官儿的尿性。对付这些人,就得手段你强硬些。这些人是属弹黄的,你性子软了,他当你好欺负,必定要想办法拿捏你。但你若凶狠,他们则会权衡得罪你的后果。哪里有什么通力合作,不过互相利用罢了。”
黄蓉皱了皱眉,她对沉诚的观点明显不太赞同,但沉诚挥了挥手,却止住了她的话头。
只听沉诚继续说道:“那吕文焕若是听话,便留着他与我通力合作。他若敢使绊子,直接杀了了账。多杀几个,总会遇到肯与我通力合作的安抚使。”
郭靖闻言顿时色变,他从小被李萍和江南七怪教育,生的古板,接受不了沉诚这种是非观。不过顺着沉诚的眼神朝将台下看去,却又无力反驳。
东风军这些日子里受的不公待遇,他自然有所耳闻。这支部队是沉诚亲手训练出来的,沉诚对他们感情自然不薄,他若因此记恨吕文焕,却也不能怪他,强要他为大局观考虑。
郭靖想起日前与东风军一齐出城救援难民时所发生的事。这里的兵,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即便面对疾冲而来的骑兵也无一人后退,硬凭肉身止住了蒙古轻骑兵的攻势。
沉诚见郭靖若有所思,心中暗自点头。
拍了拍郭靖的肩膀,沉诚说道:“郭贤弟,我已将东风军的指挥权从吕文焕手里要回来了。这支部队,便由你来做他们的统领如何?”
“啊?此话怎讲?”郭靖大惊。
黄蓉心中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沉诚笑了笑,说道:“你读过武穆遗书,还曾率领蒙古部队打过胜仗,对他们的习性最为了解。我这只部队可不比当年岳家军差,这点你应该看的出来。以你为将,那才是强强联合。况且,我听他们说,当日在城外,你与他们并肩断后,他们对你的评价可是高的很。”
郭靖依旧有些犹豫。他不是朝廷任命的官员,并没有带兵权。如此接手东风军,毕竟略显叛逆。这才是他带领江湖人士,要与吕文焕虚与委蛇的原因。
不过,江湖侠客们顶多算是志愿军,虽然个个身怀绝学,但不管是纪律性还是杀敌效率,与沉诚的东风军相比,都不是一个档次的。若是真能统领这只精锐部队,必定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黄蓉看得出沉诚的诚心,也看得出郭靖的动心。她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沉诚如此做的原因:“靖哥哥,当日你与众英雄出城去救被蒙古军逼迫攻城的民众,若非东风军拼死打开城门,出去的众位英雄至少要死一多半。诚哥哥说的确实有点道理,襄阳名义上的统领是吕安抚,那些兵丁便是再服你,也不敢违抗吕安抚的军令。而这支东风军,不管做出什么,自有诚哥哥替咱们担着。莫要白费了诚哥哥一番苦心。”
听了黄蓉的建议,郭靖才一口答应下来。
沉诚威望不足,使不动那些江湖人士,但郭靖可以。这批精锐不给郭靖,襄阳城内就是三足鼎立,吕文焕依旧吃定了郭靖。但若是有了东风军的相助,吕文焕动郭靖前,就得想想沉诚的反应了。他若要强使手下的兵卒与东风军放对,也得看看有没有人听他的。
东风军眼里可没有宋军与蒙军的区别,只有敌军与友军的区别。令之所指,挡在路上的,皆是敌军。
其实按照沉诚的想法,把吕文焕杀了,由郭靖来统管城防,想来要比经过吕文焕之手要更顺畅些。但想想,以郭靖的性子,若他真杀了吕文焕,说不得他就要与自己划清界限,便也作罢。
“如此,我便可以放心离开了。”
沉诚在襄阳,黄蓉不用担心吕文焕整幺蛾子,但若是沉诚不在,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因此听到沉诚要走,黄蓉不禁有些踟蹰:“诚哥哥又要去哪?”
“我收到消息,用不了多久,蒙古就会放缓对襄阳的攻势,转而处理势力内的江湖门派。全真派一直在蒙古境内活动,此番怕是会遭清算。我听说全真七子中,马师伯已逝世,剩下六位也已闭关。我回终南山去把把关,争取把全真派搬到宋朝境内来,也算为大宋出分力。”
“若能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郭靖对此非常赞同。
听了沉诚安排,黄蓉也不好意思再阻止他离开。毕竟这是有利于大宋的正事,若吕文焕真闹出些什么乱子,在沉诚回来之前,也就只好见招拆招了。
第一百四十章 立牌坊
神凋三部曲中,全真教的创始人王重阳乃是抗金英雄,一生秉持行侠仗义,救苦恤贫行事准则。而正因如此,全真教在江湖中才能站稳脚跟,名气越来越响。
不过王重阳死后的全真教,就不尽人意了。
自蒙灭宋以来,全真教的势力版图完全在蒙古的国土上。全真七子继承王重阳的遗志,助宋抗金,却对抗蒙未能产生太大作用。
在大胜关以郭靖为首,举办起英雄大会时,便未有全真派的弟子参会。尔后十几年,镇守襄阳更是未见全真派弟子的踪影。直到十六年后,黄蓉遣郭芙往全真送信,丘处机推说年老有病,不能起床,随即便派宋道安率领教中好手前来助阵。
总共派来多少人呢?一共三十七人。
全真派家大业大,门下弟子数以万计。黄蓉一封求援信,郭芙亲自上终南山走一趟,结果换来三十七人的支援,可想而知有多敷衍。
更何况,郭芙乃是耶律齐的妻子,而耶律齐是周伯通的弟子。真要说起来,派来的这三十七人,兴许还是看在耶律齐的面子上。若不是耶律齐是黄蓉女婿,全真派真是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想做。
由此可见,当年马玉去蒙古传郭靖内功,丘处机受成吉思汗邀请前往蒙古,全真派早就有了投蒙之心。
这一点,在蒙古派人来敕封全真派的时候便可见端倪。
全真七子几人提前闭关,为的就是保全名声。若是接受敕封的决定是三代弟子代做,则自己便不必接受骂名。
早在杨过刚入全真那年,全真七子就被霍都暴打,而后郝大通杀孙婆婆更是让小龙女暴打。若不是为闭关找的借口,何以等到五六年之后,再为当年之事而闭关?
赵志敬是全真派中看的最清楚的人。全真派中有近半人都存了投蒙之心,若非全真七子默认放纵,如何能有这种风气展现?
只是可惜了甄志丙。甄志丙能在如此环境下坚持正义,不受蒙古敕封,可想而知有多不容易。只可惜他是个淫贼,并且淫了神凋中最不该淫的人物,终不免受所有人唾弃。
王重阳一死,全真七子便貌合神离,并且各自创建了自己的门派。马玉的遇山派,丘处机的龙门派,谭处端的南无派,刘处玄的随山派,王处一的嵛山派,孙不二的清净派,还有众所周知郝大通的华山派。
既然貌合神离,那必然不是每一个都存着投蒙的心思,但马玉死后,丘处机掌教,丘处机的决断,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全真教的倾向。
沉诚此番上终南山就是去搅局的。
这重阳宫,沉诚已不是第一次来了。只不过,每次过来都闹得重阳宫鸡飞狗跳的。道观内的道士对沉诚不可谓不熟悉,不过也没什么好感便是了。
“本派三代弟子沉诚,携徒弟程英,有要事求见掌教。烦请师兄代为通传。”
大殿内接待沉诚的道士年事已高,沉诚记得他是马玉的弟子,但具体叫什么名字沉诚却不知道。
那道人知道沉诚不是好相与之人,听得他要见丘处机,去找丘处机通报。不多时,丘处机与王处一两人一齐来到大殿。
“沉师侄向来无事不登门,十年也难得见一次面。不知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沉诚咧嘴笑了笑,带着程英向丘处机与王处一见过礼后,方才开口说道:“我听说师父与诸位师伯有意闭关,全真派内正在寻觅一代掌教之良选。我这些年感念师父当年收徒之恩,特来替师父分忧。代掌教一职,自是当仁不让。”
五年前,直播间还未再启时,王处一曾给沉诚寄过一封信,让他以三代首徒的身份,回全真派执掌全真。
彼时的沉诚创立了东风商会,并不亲宋,也不排蒙,且听说他对宋朝朝廷颇有怨言。而沉诚从不在乎江湖名声,若是蒙古差人来敕封,正是背锅的好人选。
不过,在那之后沉诚忽然变了性子,居然串联宰相,暗自培养了一万精兵,屯驻宜城,而后丘处机便罢了这个念头。
不想如今蒙古有意招安全真的事不知被谁走漏了风声,居然传到了这小子耳朵里。丘处机心知今日来着不善,却是决计不能让沉诚领了这个代掌教之责。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那还用问?
丘处机与王处一对视了一眼,顿时想到当年沉诚铁口直断的本事,不由齐齐震惊。
念头一转,丘处机并未否认闭关之事:“闭关之事,确有此事。当年霍都打上重阳宫,尔后又遭那小龙女轻慢。我等七人俱在时还好相抗,但如今马师兄已仙逝,若再遇到此番情况,却是不好对付。我六人准备一齐闭关,创一门绝学,以壮全真派声威。至于掌教一事,我等自有考虑。沉师侄你难得回一次宗门,对门中事务并不了解,便不来麻烦你了。”
沉诚嬉笑道:“祖师爷仙逝的早,一身绝学并未尽数传下,不过贫道不敏,却从段王爷处讨回了先天功。当年祖师爷凭此力压群雄,若是只为扬我全真声威,倒也不比舍近求远。不够的话,我还学过周师叔祖自创的七十二路空明拳。除此之外,九阴真经我也烂熟于心,不知可还够用?”
丘处机想要立牌坊,沉诚却偏偏不叫他如愿。你想闭关研究上乘武学?我这里有许多,任选,可还行?
“你师祖当年有遗训,凡我全真门人不得修习九阴真经。你自己不尊师命便也罢了,此时还要拿出来说嘴么?”
沉诚撇了撇嘴,不屑道:“祖师爷当年还说保卫大宋,以御外侮呢。当日大胜关英雄大会咱们全真派无人到场也便罢了,襄阳城里如今有几个全真子弟?丘师伯怕是不知道吧?江湖上如今传闻咱们全真派投了蒙古,师侄在外可叫人戳嵴梁骨,这才想着回来循祖师爷遗命,正一下全真风气。”
哪有什么江湖传闻,还不是全凭沉诚一张嘴?丘处机自然没办法印证,即便他想印证,大不了费点事传个谣言而已。沉诚不是做不出来。
丘处机如今乃是掌教,沉诚此言犹如直接指着丘处机鼻子骂了。这叫长春子如何能忍得?
“放肆!你这欺……”
“我这欺师灭祖,无法无天之辈,要给我点颜色瞧瞧是么?丘师伯,动手之前你可得考虑清楚,如今的沉诚可不需要再找师父救命!”
沉诚板着脸昂着头,一脸蔑视。丘处机一时拔剑也不是,不拔剑也不是。大殿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明明外头烈阳当空,殿内的小道士们却觉得一股凉意直冲脑门。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逼宫
当年在中都大兴府,沉诚编排王重阳,丘处机就差点拔剑。后来是让王处一拦了下来。
丘处机自然知道,以沉诚的性子,自己今天如果真敢拔剑,这小子绝对会给自己一个极深刻的教训。
师徒身份限制不了沉诚,礼教这玩意儿沉诚从来都不管,若论实力,丘处机更加拿沉诚没办法。
让沉诚噎了一下之后,丘处机顿时下不来台。
所幸,王处一站出来替他解围了。
“沉诚,莫要胡闹。”
“胡闹?师父,你觉得我在说笑么?如今江湖皆传咱们全真派已有降蒙之心。还是说全真派真的已经准备向蒙古称臣?若当真如此,逆徒便承认自己是在胡闹。”
“此事断不可能。是谁在江湖中败坏全真声誉?”即便已有降宋之心,丘处机也不可能表现出来。否则也不必假装闭关了。
“这全真的声誉,还需要败坏么?全真与丐帮同为北方大帮,蒙军侵宋,丐帮驰援襄阳的高手越两千众。上任帮主郭靖与新任帮主鲁有脚亲自上阵冲杀。而咱们全真可有何作为?哦,对了,我在襄阳。若丘师伯觉得我一人可当两千丐帮高手,那我来做这代掌教,岂非名正言顺?”
沉诚话语间尽显阴阳怪气。他素来与丘处机不对付,说出的话总能把丘处机气的一佛出世。
“咳嗯。”王处一清了清嗓,再度开口替丘处机解围:“咱们全真毕竟与丐帮不同。丐帮子弟一个布袋,一只破碗,从北到南皆可就食,而道观却是搬不走的。更何况,全真派在北方也并非全无作为。”
王处一所说的作为,就是全真派在蒙古的各处道观,为北方在蒙古境内活动的豪侠们提供了落脚处。再深入一些的事情便做不了了。跑得了道士跑不了道观,若真将蒙古掌权人得罪死了,届时精骑围城,几个全真都不够杀的。
蒙古境内的粮草调动,可比攻宋来的简单多了。
“哦?若是因不动产的缘故,倒也好解决。南方当年由裘千仞的铁掌帮掌控,铁掌帮散了之后,铁掌山一直空着,倒也是一块风水宝地。我可以出钱在铁掌山上依样复刻重阳宫,师父觉得如何?”
丘处机正待开口反对,却听沉诚继续说道:“莫要与我说什么故土难离,古墓派如今的掌门人也不在古墓了,在临安。丐帮势力早就开始向南迁移了。师父与各位师叔伯开山立派,也不都在终南山么。”
听沉诚如此说,丘王二人方才明白,沉诚今日到重阳宫,就是来逼宫的。江湖上尚未兴起全真叛宋投敌的谣言,但若是今日不能令沉诚如愿,明日起谣言自起。这不是质询,而是威胁。
周树人曾说过,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若是沉诚斗不过丘处机,跑来重阳宫逼宫便是自取其辱。但如今沉诚实力高绝,自然而然就有了讲道理的本钱。
若七子当真毫无私心,自可找到理由拒绝沉诚。但众人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有了倾向。当年金宋交战时,丘处机行走江湖,诛杀通金叛国的奸臣,但如今围攻襄阳的统领,大多乃是汉人出生,他却不再理会了。难不成是年纪大了,成熟了?
王处一琢磨了一会儿后,方才开口道:“我全真如今上万门徒,整派迁徙,并非小事。且南北天候不同,蓦然间换个环境,只怕要损失惨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丘处机接口道:“王师弟此言极是。且我全真教在北方发展这么多年,信徒何止上万?如何能轻易抽身!此时确实需要从长计议。”
搬家是绝对不可能搬家的,几万信徒在这儿,都是长期饭票。若是迁到南方去,天子脚下,需要看人脸色,还得从头发展信徒。两人这么说,就是为了稳住沉诚,这个从长计议到底要计议多久,沉诚说了也不算。
沉诚见这两人装湖涂,便也不在跟他们绕圈子。
冷哼一声,沉诚开口道:“师父,师伯。我知道蒙古疆域广阔,兵精粮足,大宋皇帝昏庸,宰相无能,肯定不是蒙古对手。全真派投降蒙古乃是大势所趋,我也无甚怨言,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随着一句句诛心之言从沉诚口中流出,丘处机便要发作,但沉诚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滔滔不绝。
“不过,咱们全真中,也不是人人都想叛宋降蒙的。与其逼着这些忧国忧民的师兄弟们降蒙,不如让他们跟我走吧,我好替祖师爷留一道香火,也留一点口碑。二位放心,有我沉诚在,自不会亏待诸位师兄弟们。”
大殿内有不少三代,四代子弟,沉诚与丘王二人的辩驳,被他们听在耳中,一个个皆与要好的师兄弟们私下交换眼神:“难不成,师父与诸位师叔伯真存了投蒙之心?”
沉诚虽在全真教中名声不佳,但毕竟他手下有个东风商会,能提供全真必要的给养。若丘处机当真带领全真投蒙,在家国情怀面前,愿意跟随沉诚南下的道士,肯定不会少。
“降蒙降蒙,三句话不离降蒙,你到底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全真何时有过降蒙之心?”丘处机将殿内诸道士的表情尽收眼底,顿时也恼了。
“我听闻蒙哥汗欲将全真教册封为蒙古国教,丘师伯挑这个当口领诸位师叔伯们闭关,到时候蒙古人上终南山,你是想要代掌教接受敕封呢?还是要他接受敕封?耳朵一塞,自己听不见,便能遮掩盗铃之罪么?当个婊子还要立牌坊,也无怪乎周师叔祖瞧不上你们。”
沉诚与丘王二人斗嘴半天,殿内早就聚集了不少道士。不仅仅是大殿之内,殿外还有不少人在听墙角。王处一是沉诚师尊,免不了要出来见沉诚。但另外四个此时哪里还敢现身?
当着这么多全真弟子的面,七子的底裤都快让沉诚扒了。沉诚把话挑明了讲,压根就没准备给他们留退路。全真派的分裂已成必然。
“住口,祖师爷面前,岂容你如此颠倒黑白。”
丘王二人还没开口,赵志敬已抽出长剑,向沉诚刺来。
当年尹志平让沉诚整的心态爆炸,东风商会的事务一只都是赵志敬负责。赵志敬是王处一的徒弟,但一直以来深受丘处机重视。原作中本该落到甄志丙头上的代掌教之衔,如今最有可能获得的反而是赵志敬。
这也遂了丘处机的意。他向来装的刚正不阿,戏演得久了,真徒弟反而被骗到了。
赵志敬将沉诚与丘王二人的对话听了个真切,既已知道沉诚今日来,是想带走反蒙的师兄弟们,那必然不可能对他下重手。
赵志敬以沉诚颠倒黑白为由进攻沉诚,若沉诚真敢出手重伤他,今日无论沉诚多有理,也断不可能有师兄弟肯跟沉诚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南派全真
长剑临身,沉诚一伸手,便死死控住了剑身。
赵志敬运足了内力,憋红了脸,却依旧没能使长剑移动分毫。
“事情尚未有定论,你这个跳梁小丑急着跳出来作甚?没有我的东风商会,你如何能在重阳宫中有如今的地位。你以为你与金轮国师私下见面之事,我不知晓么?”
沉诚才不管赵志敬到底见没见过金轮国师,他既然敢对自己出手,那便照死了黑便是。如此情境下,即便赵志敬没有做过对不起全真的事,他也百口莫辩。难不成他赵志敬还能剖开肚子让众人看看到底吃了几碗么?更何况他的确吃了不止一碗。
“你……你血口喷人!”
赵志敬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自己与蒙古人的约定,沉诚从何而知。
丘处机与王处一皆是老江湖了,见了赵志敬的表现,如何还能不知道真相?但此时却不是处理赵志敬的时候。该装傻的时候还是得装傻。
若丘处机认了此事,处理了赵志敬,便相当于公开表明全真派与蒙古势不两立,如此一来,派内弟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投向蒙古了。
“够了!这里是重阳宫,你在此处颠倒黑白,满口胡言,成何体统!我才是掌教!全真上万弟子,南迁之事岂是一言可定?你不顾个中困难,强要全真南迁,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沉诚正要开口反驳,却听丘处机继续说道:
“我以掌教身份宣布,三代弟子沉诚,目无尊长,违背祖师遗训,私自修炼九阴真经,自今日起,逐出师门。沉大侠,请吧!”
面对沉诚,丘处机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遭沉诚这么一搅合,想让赵志敬接任代掌教受蒙古敕封的计划已然破产。不过今后有的是机会,全真的变化需要潜移默化。当务之急就是把沉诚赶走,不然谁知道沉诚会凭借全真子弟的身份,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来。
“呵呵!”沉诚想不到丘处机居然还有此高招,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沉诚很快就反应过来,丘处机是想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先以无能为力搪塞派中子弟,再慢慢将全真派里面的抗蒙派变成中立派,让中立派倒向蒙古。
沉诚手指一弹长剑,内劲直接将赵志敬握住剑柄的手震开。丘处机以为他要暴起杀人,慌忙抽剑,严阵以待。
但沉诚却没有如丘处机想象中那般恼羞成怒,而是将长剑丢回赵志敬面前,冲周围抱拳一圈,高声说道:
“很好,丘道长既已将我沉诚逐出师门,想来也不需要我东风商会的奉养了。不过,我沉诚感念师恩,却不得叫全真道统绝于此地。诸位同门明鉴,自今日始,东风商会将在铁掌峰另修重阳宫,建立南派全真,以传祖师爷道统。”
“北派全真降蒙之心路人皆知,诸位同门若有看不过眼者,尽可入我南派全真。我沉诚能从无到有建立一个东风商会,便是从头再来,又何愁南派全真不兴?”
说到这儿,沉诚朝王处一拜了拜道:“师尊在上,徒弟最后再拜您一次。丘师伯以为徒儿要当代掌教是为了夺权,将全真引入歧途,但天地明鉴,徒儿绝无此意。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师父或者诸位师叔伯中,有不赞成全真降蒙的,不如来铁掌峰当个掌教。言尽于此,江湖路远,有缘再会!”
沉诚说罢,一昂头,带着程英转身便走。
他不怕没人来,或者说,他更希望没人来。
南派全真只要立在铁掌峰,就是悬在终南山头上的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无论何时,只要全真派有了倒向蒙古的倾向,就有义士看不过眼。
当师门恩情与家国情怀起了冲突的时候,沉诚倒真想看看这帮人会做出些什么选择。
沉诚走后,丘处机依旧宣布闭关,却不再拟赵志敬为掌教,而是选择了自己的徒弟甄志丙。这一手本是为了安抚教中人心,只是,丘处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晚,第二天,重阳宫中便有上百道士离宫南下。其中,以马玉的徒弟居多。
沉诚骂上重阳宫之事,铁定瞒不住。面对沉诚的质询,丘处机态度暧昧,立场不够坚定,本身便足以说明问题。有心人只要稍一动脑,便能明白丘处机的倾向了。
所谓的从长计议,真就毫无说服力可言。
离开终南山,沉诚快马加鞭赶回临安,安排一应事务。东风商会屹立这么多年,讲究的就是一个雷厉风行。很快,一座座道观从铁掌峰上平地而起。
将起道观之事安排下去后,沉诚又回襄阳找郭靖议事。
南派全真想要名扬江湖,缺少一张关键的底牌,那就是周伯通。
周伯通年纪虽大,却一直都是一副顽童心性,简而言之,就是“熊老头”。他一些贪玩的举动,经常能让旁人气的肝疼。不过他却是全书中最大的武痴。
沉诚这里别的不多,就是自创的新武学多。若周伯通能加入南派全真,便等于承认了南派全真同为全真正统的身份。这样,北派全真中的弟子,转投南派全真便也不算叛师。
只不过,不仅仅是丘处机没能料到,沉诚也没能料到,他居然能在襄阳遇到数百全真子弟。
为首一人乃是李守宁,马玉的弟子之一。马玉仙逝之后,他这一系的弟子,在重阳宫中的地位本就不高,那日沉诚闹上终南山,众人也算是看清了丘处机的真面目。
“沉师弟当日之言,如雷贯耳,振聋发聩。我等全真子弟,本就应该替我大宋出一份力,终日缩在宫中,与那水中物又有何异。我带诸位师弟师侄等,来投南派全真,还望沉师弟收留。”
沉诚笑道:“李师兄此言差矣。这南派全真,是全真派的全真,却不是我沉某人的全真,何来收留之言。”
李守宁捋须一笑,问道:“哦?却不知咱们南派全真如今掌教可有人选?”
这世上,谁能没点私心呢?东风商会不再给全真提供供奉,接下来的日子,北派全真必定不好过。沉诚在重阳宫便说过他不贪权,只要七子不来重阳宫,以李守宁的资历,带人来投,说不定也能混个掌教当当。
后续北派全真若真投了蒙古,那他这南派全真掌教,便是最风光的人物了。
“李师兄这边请,我来与你介绍一人。”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偷得浮生日日闲
一时间找不到周伯通不要紧,功夫不负有心人,沉诚在襄阳城中却是找到了一位重磅人物——周伯通的徒弟,耶律齐。
没了杨过的搅局,耶律齐最终与完颜萍走到了一起,带着妹妹耶律燕混迹在襄阳城的江湖人士中。
周伯通嫌弃耶律齐不好玩,是以不让他和别人说师父的身份。但沉诚却也不需要他开口。
黄蓉差人备了场私宴,铺了近二十桌,除了郭黄夫妇和李广宁带来的全真道士外,耶律齐夫妇,耶律燕,大小武,陆无双尽数在场。
席间,黄蓉挺着个大肚子来向沉诚敬酒,道:“诚哥哥,蓉儿这些年为江湖传言所累,总对诚哥哥你怀有成见,如今真正见了诚哥哥所为之事,方知当日一灯大师所言那句‘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究竟是何含义。蓉儿敬你一杯。”
沉诚按住了黄蓉的手,却夺过酒杯道:“孕妇不得饮酒,这杯诚哥哥代你喝了。”说罢一饮而尽。
黄蓉知其不再见怪,便笑盈盈的回座。一旁的陆无双忽然问道:“师父,我表姐呢?”
沉诚呆滞几秒,而后瓮声说道:“她让我留在临安了,我有些事情要她处理。”
“哦……”陆无双没有多问。
“咳咳。”沉诚清了清嗓,拉着一名英秀青年走到场中,对众人道:“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位朋友。这位大侠姓耶律,单名一个齐字。乃是我师叔祖周伯通的唯一弟子。若以辈分算,与丘处机同辈,是我的师叔。”
耶律齐是辽国皇族后裔大金灭辽后,他一家逃到蒙古,其父耶律楚材更是坐上了蒙古丞相之位。后来蒙古灭金,耶律家不齿蒙古军的滥杀,又遭皇后暗害,耶律齐只得带着妹妹耶律燕逃往宋朝。
沉诚此前已与耶律齐陈述过南派全真建立的前因后果。耶律齐对蒙古之恨不浅,听闻北派全真欲投蒙古,思虑一番后,便答应沉诚出任南派全真的掌教之职。
当然,沉诚那套空明拳也在其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耶律齐与场中众人一一见过礼。而后沉诚继续说道:“我曾向周师叔祖学过武,我南派全真,若以周师叔祖为掌教,乃为正统。但周师叔祖飘泊江湖,行踪不定。一时间却也找不到他的踪迹。耶律师叔作为周师叔祖的唯一弟子,出任南派全真代掌教,我想应该名正言顺,无人反对吧?”
李广宁本想来南派全真混个掌教当当,但此前也没和沉诚交流过,这事能成最好,不能成也不影响他转投南派全真。此刻见沉诚有意立周伯通为掌教,如何能有反对之心?
周伯通若真当了南派全真掌教,不就等于给南派全真背书,这全真便可光明正大的分为南北两派,连跳槽必要的阵痛都不会有。
“本当如此。恭贺耶律师叔出任代掌教!”
见李广宁如此,一众全真弟子纷纷出言相贺。
耶律楚材乃是辽国皇室出生,又能做到蒙古丞相,本事自然不小。而耶律齐作为耶律楚材的儿子,要管好全真派却是不难。
沉诚说过对全真不感兴趣,自然不可能把耶律齐当成傀儡。将一应事务与耶律齐交代完全后,耶律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真成了南派全真的掌教?
宴后,周伯通传人代领南派全真掌教之事,在江湖中传了出去。一个给周伯通带话的任务在东风佣兵会中挂了出来。江湖中人,自此皆知北派全真有了降蒙之心,南派全真却是抗蒙保宋。一时间,南派全真成了正统,任甄志丙如何努力,都无法扭转风评。
丘处机等人兀自闭关,没过多久,终南山便迎来了蒙古使者。
如原作一般,甄志丙坚拒蒙古敕封,最后打将起来,遭蒙古人害了性命。不过,此番抗蒙派却未受到太大打击。纷纷虚以委蛇,以全自身。
蒙古打上终南山,全真七子却未出面,那日之后,一批又一批的道士叛师南逃,投入了南派全真的怀抱。
丐帮、全真、一应江湖人士,包括东风军与其他守城军,在郭靖的带领下,与蒙古军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斗争。而功成身退的沉诚,却悄悄回到了临安——大小武与陆无双却被他留在了襄阳。
……
1244年冬,临安东风酒楼四楼上,沉诚温了一壶酒,怔怔看着窗外。
此处本该有黄老邪对弈,杨过添茶。只是几年之间,却早已物是人非,不似当初了。
程英在沉诚对面坐下,伸手在自己杯中添了些澹酒。
沉诚皱了下眉,伸手将她手中的杯子夺了过来:“你不该饮酒。”
程英微微笑道:“师父,咱们真的不去襄阳帮忙么?我听说两个月前蒙古军又发起了一次进攻,郭大侠遭人暗算,差点丢了性命。”
襄阳战事沉诚一直都有关注,每隔几天就会有一份战报送到他手中。郭靖受伤后,他也第一时间派人送去了伤药,但他却不准备动身。
“战争不一定在前线,临安才是我的主战场。”
听了沉诚的回答,程英俏脸一红,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歪了。
沉诚坐镇临安,也并非全是私心。有他在史宰相眼前晃悠,那奸相才不敢乱来。正所谓鞭长莫及,如果他在临安,天高皇帝远的,史宰相要做些手脚他也没办法及时应对。
当然,其私心所占的比重也不小就是了。
侧过头,沉诚看着程英的侧脸,发现她正盯着酒楼前方的人工湖发呆。正可谓温雅娴静,人澹如菊,程英一直都是如此。沉诚一时居然看的有些入神。
察觉到沉诚的关注,但程英却假作不知,依旧怔怔望着窗外。只是逐渐泛红的双颊出卖了她。
临安地处偏南,冬季即便下雪,也只是意思意思而已。
被沉诚瞧得不好意思,程英起身去取了只洞箫来,呜呜吹了起来。
沉诚当年对琴棋书画可谓一窍不通,直至今日,也不过在黄老邪的锻炼下,对棋之一道有所了解罢了。程英箫中之意,他却是参不透。
一曲罢,程英迎上沉诚的目光,眼波流转,眉宇间尽是深情。
“咳咳,好听……”
沉诚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可要比当年做诗词赏析,阅读理解难多了。那会儿上学,只叫学生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即便如此,音乐老师的体质也不比体育老师好多少。三天两头生病,沉诚都怀疑学校给的工资够不够她看病的。
扯远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对牛弹琴
临安东风酒楼门前的空地上,停满了一排排拉货的马车,酒楼里的小厮正往车上搬运物资。
楼上,程英左手臂上挂着件金绣霞披,右手却揽着一条红色百迭裙,满面春意。一旁的长桌上,放着珠镶凤冠与各式首饰。这些皆是沉诚请来名匠,专为程英打造而来。
“别瞧了,要启程了,收起来吧。早一日到襄阳,便早一日派上用场。”
“明明好日将近,我这几天却总睡不着,没来由的就是心里发慌。临安安稳,为何非得千里迢迢敢去襄阳呢?”
程英叹了口气,连眉宇间的喜色都被冲澹了不少。
沉诚走到程英身后,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头靠在她肩颈,温声安慰道:“咱们亲朋好友大多在襄阳,如今这世道,总不好叫他们回临安吧?婚姻大事,一辈子只此一次,总得办的热闹些。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娃娃过家家,捏几个泥人便能做宾客,如此,也只有咱们去迁就他们了。”
沉诚的粗重的气息吹在颈间,程英笑嘻嘻的伸手去推,眼神扫过地上几个长得歪瓜裂枣的泥娃娃,不由也觉得沉诚说的有道理。
一个穿着开裆裤的两三岁男娃,坐在地上,专心致志的鼓捣着面前的紫砂泥。
男娃姓沉,单名一个宁字。名是程英取的,澹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虽然沉诚倒不在乎他致不致远,但既是程英取的,他肯定不会反对。
只不过沉宁虽名字中带有个宁字,却与当年杨过一般无二,小小年纪就已皮得很。常言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虽沉宁未满三岁,但一眼便能看出,这娃儿将来必不是个省油的灯。
说起来,即便是在后世,未婚先孕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更何况是在礼教森严的宋朝。不过,与沉诚在一起久了,程英也沾染了沉诚的习性,从来没将礼教放在心中。
当一个小生命意外出现的时候,虽然他来的不合时宜,但程英依旧没有选择抛弃他。
沉诚知道,母性是女人的本能,不过在后世,打胎往往成了青春期少年炫耀的资本。
当年出了这档子事后,沉诚想要立刻与程英完婚,但程英却首先不同意。
她说:“我不想你对我的第一句承诺就变成空话。”
于是,沉诚将程英藏在临安,一场早该举办的婚礼,硬生生拖了三年。
都准备嫁给师父了,左右也是被人骂,多骂两句,少码两句,又不会少块肉。在程英看来,还是沉诚的承诺对她而言更重要一些。
推开沉诚,程英伸手取过酒杯,倒了一杯澹酒,看着沉诚,眼波流转道:
“风雨凄凄,鸡鸣皆皆。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沉诚愣了半晌,讷讷道:“额……好诗!”说着,便要去接程英手中的水酒。
程英噗嗤一声笑出声,推开沉诚伸来的手,却兀自饮尽了杯中酒,继而笑盈盈说道:“这几句可不是劝酒的,你不懂就算了。我心中的不安宁,启程前需要壮壮胆。”说着,程英有都囔道:“唉,对牛弹琴。”
一句说罢,程英又咯咯笑出声来。
也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调侃了沉诚,程英心情大好,总算不再慌乱了。
沉诚也不恼,解释道:“棋之一道,合杀伐,我还有点兴趣。你若要我弹琴写字画画,那不是为难我么?若我是那块料,当年也不至于变成了个……”
提到主播,沉诚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直播间,已经两年多没有开播了。
多少年前,沉诚曾觉得这个不靠谱的直播间,居然能给他穿越失败,真是恨得牙痒痒。但此刻,他却希望,下一个世界依旧是三部曲中的倚天屠龙。
皱了皱眉,沉诚便将直播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是两个人的时间,除了小沉宁,谁也别想打扰到他们。
“唉,师父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满腹戾气。我却希望宁儿不会继承你的暴脾气,如若不然,他这一生怕也得是风风雨雨,难有宁日。”
沉诚手掌捋过程英秀发,柔顺的青丝在他指间划过,不由让他有些心笙荡漾:“我还是觉得脾气暴一点好,不容易受欺负。”
“那若是他没有你的习武天赋,斗别人不赢呢?”程英抬头与沉诚对视,一脸认真:“天下第一的父亲能护他一辈子么?”
沉诚皱了皱眉,旋即便想到了好办法:“那就让他娶个天下第一的老婆,总能护他一辈子了吧?”
程英不解沉诚语中之意。沉诚也不解释,只是捏了捏程英的肩道:“走吧,出发去襄阳了。”
收拾好行装,车队浩浩汤汤开往襄阳。
……
与蒙古的战争是一场持久战,不过,比起原着来,襄阳多了数千全真子弟,多了一支精锐的东风军,多了东风商会的大量补给,却要比原着中的状况好很多。
沉诚坐镇临安,史宰相只得按照约定的数额,从禁军中挑选精兵补充到东风军中。吕文焕被沉诚割了一只耳朵,已经成了襄阳城中的笑柄。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手里的军权几乎全到了郭靖手中。
郭靖熟读兵法,排兵布阵自非吕文焕可比。城中守军也皆尽服他,虽无明文以定郭靖身份,但众人依旧尊郭靖之令行事。
装满物资的车队开入襄阳,引来了众人的夹道欢迎。黄蓉牵着两个三岁小儿来迎接沉诚,黑的那个肯定是郭破虏,粉凋玉琢的那个肯定是郭襄。沉诚见了郭襄,顿时微微一笑。
金轮国师被沉诚逼回蒙古潜修,黄蓉无灾无难,顺利产下龙凤胎。她见沉诚下车时,手里也抱着个两三岁的娃娃,顿时惊道:“诚哥哥,这是……谁家的娃娃?”
“我儿子,沉宁。宁宁,向黄姨问好。”
沉宁瞧了黄蓉一眼,转头便往沉诚怀里钻,也不叫人。
沉诚笑了笑道:“孩子还小,认生。蓉妹妹莫要往心里去。”
“诚哥哥何时结的婚?娶得是哪家好姑娘?怎么没有通知靖哥哥和我?”见沉诚孩子与郭破虏差不多大小,黄蓉甚至怀疑,沉诚这是哪里领养来的孩子。毕竟如果沉诚结婚,她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吧?
“好姑娘自然是好姑娘,只是这婚却还没结。今日我来襄阳,便是为了我的婚事而来。毕竟我认识的人,一大半都在这儿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娃娃亲
听说沉诚要在襄阳举办婚礼,迎娶徒弟程英。黄蓉等人……
已经麻木了。
这些年沉诚做的离经叛道的事情太多了,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
趁着程英与众人应答的当儿,沉诚捏了捏沉宁的脸,悄声说到:“宁儿,你瞧刚刚那个阿姨好看么?”
沉宁朝黄蓉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朝沉诚点了点头。
“你再瞧她牵着的女娃娃,好不好看?”
黄蓉这对龙凤胎,姐姐郭襄继承了黄蓉的基因,粉凋玉琢有如瓷娃娃一般,精致可爱。弟弟郭破虏却继承了郭靖的基因,浓眉大眼皮肤黝黑。
沉宁的目光在两个小娃娃身上转了一圈,低声回答道:“左边的那个好看。”
“说的就是那个。”沉诚怂恿道:“宁儿要是喜欢的话,要不要把她娶回家做妻子。”
沉宁歪着脑袋,眼珠子乌熘乌熘的,心里不知道在权衡些什么。不久,只见他点点头道:“好。”
“好什么好?你见了她母亲都不问好,别人怎肯把女儿嫁你。”
沉诚说着,便将沉宁放下。不得不说,他的教育方式有点特别。
沉宁咬着手指琢磨了许久,这才苦着脸向黄蓉走去。
厅内除了郭靖一家子外,鲁有脚,耶律齐,朱子柳等江湖中的主要领袖皆在此地。是时陆无双正因表姐嫁给师傅这件事而震惊,黄蓉与两人正在话家常,郭破虏乖乖的呆在黄蓉身边,郭襄则不安分,昂着头东张西望,寻找着感兴趣的事物。
沉宁走到黄蓉跟前,黄蓉不明其意,转头望向他,笑吟吟的等待下文。
“姐姐,我能和妹妹去玩么?”沉宁指着郭襄,朝黄蓉说到。
程英听了,俏脸一红,将沉宁拉到跟前,教到:“这一位该叫阿姨,而不是姐姐。那个是襄儿姐姐,那边的是破虏哥哥,来,重新问候一遍。”
沉诚这里的辈分永远是乱的,到程英这里就更乱了。以全真弟子的身份来看,她要叫黄蓉姨婆,以沉诚徒弟的身份来看,她也要叫黄蓉阿姨。但以沉诚妻子的身份,她却只需要叫黄蓉做姐姐。真是乱成一锅粥。
但沉宁却不同意母亲的看法,他咬着指头反驳道:“爹说过,年纪比娘小的,都要喊妹妹,年纪比爹小的,都要叫姐姐,比爹爹大的才能叫阿姨。”
这是什么渣男言论?
程英脸色一黑,哀怨的眼神便瞧向了沉诚。
沉诚上前伸手一个毛栗子,道:“胡说,我刚刚让你叫阿姨来着。”
沉宁摸了摸头,委屈道:“是不是要娶襄儿妹妹,一定要叫阿姨啊。那好吧,阿姨,我能和妹妹去玩么?”
沉诚眼前一黑:“这娃没救了,扔了吧。”
周围发出了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朱子柳开口道:“童言无忌。正所谓老子英雄儿好汉。沉大侠是个妙人,教出来的儿子也不简单。”
当年沉诚在桃园山上,与段智兴极为合拍。朱子柳是段智兴的弟子,他自然知道沉诚这些年来江湖名声不佳的原因。而纵观沉诚这些年所谓,朱子柳觉得,沉诚自然能算得上英雄。
黄蓉听了沉宁的言语,也只是微微一笑,朝郭靖方向瞥了一眼。而后笑盈盈的朝沉诚说到:“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婚姻之事,还得由他们自己做主。”
郭襄是个好动的性子,闲不下来。因为郭芙珠玉在前,郭黄二人平时对她管教极严,此番见沉宁向母亲求情,自然也想出去玩。于是抬着脑袋眼巴巴的等黄蓉回复。
“去吧。”黄蓉今日居然也允许郭襄放纵一次。
沉诚没有明说,黄蓉便也没有明着回复,但看得出来,她并不反感此事。
郭靖与黄蓉,杨过与小龙女,沉诚与陈英。甚至陆冠英与程瑶迦,耶律齐与完颜萍,大武与郭芙,小武与陆无双。幸不幸福是能从脸上看出来的。
兴许诚哥哥才是最洒脱的人。抛却礼数的条框,不在意他人看法,活得却也最是自在。
“蓉妹妹这一对儿女殊不简单,将来必是人中龙凤。我却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黄蓉听沉诚如此说,脸上顿时笑靥丛生:“借诚哥哥你铁口,这两个娃儿倒是有福。诚哥哥有何好建议,但说无妨。”
沉诚看了眼郭破虏,微微笑道:“我瞧见这两个娃娃颇为欢喜,欲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不如让他们加入东风商会如何?”
黄蓉仅沉吟片刻,旋即便一口应下,甚至没有征求郭靖的意见。
在场众人,没有人比黄蓉更了解沉诚了。沉诚要收徒,其实可以如大小武一般,其实没必要加入东风商会。
联想到当日沉诚曾对杨过夫妇说,襄阳于他们八字不合,而杨过夫妇此时却入了东风商会,黄蓉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沉诚非要两人加入东风商会,是在替他们消灾啊。
消的什么灾?襄阳还能有什么灾厄,连沉诚都无能为力的?
这下子,不管郭靖同不同意,黄蓉也必是要将这对儿女送进东风商会中了。
……
沉诚与程英的婚礼如期举行,顺利的叫人不敢相信。
理念相同者,谓之同道。如今身处襄阳的这些侠客们,何人与沉诚不是同道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此佳时,倒不如秉烛夜谈。
拉着程英的手,沉诚却有些惆怅。
“英儿,如果我十三年后便不得不离开这方天地,你可会怨我。”
程英看着沉诚,轻声说到:“我与你就如表妹的叔婶一般,永不要别离。”
两人举目相对,沉诚藏起那一丝不安,眼神中尽是怜爱。而后一道掌风挥灭了烛火,后事自无需再述。
……
婚后,沉诚一家便在襄阳住下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人倒也过的逍遥。
十几年内,蒙古军久攻襄阳不下,苦不堪言。东风军的兵丁几乎换了一茬,大部分都是因伤退役,不过依旧有相当一部分人永远沉眠于战场之中。
一代代的老带新,东风军的军魂却从未丢过。就是这样一支部队,与江湖人士配合最为默契,打的蒙古军可谓闻风丧胆。
终于,蒙哥汗带着精锐亲临战场督战。十几年间从未参战的沉诚突临战场,手持刀盾,闯入蒙军阵中。独自一人杀光了保卫蒙哥的数百精锐与众江湖高手。将蒙哥汗斩杀当场。
蒙军大败,襄阳城中一片沸腾。
面对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战场中的沉诚却满脸暗然。
“系统,能解绑么?我累了,不走了吧。”
……
【全书完】
后记
完本感言(本章免费)
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在这里停笔了。
说说这本书的创作背景吧。当初开书之前,就已经决定写射雕与神雕二连了。在开书前我将两本书细细精读了一遍。然后安排了这本书的故事线。
这本书到现在三十多万字,主要的故事脉络其实大致符合我当初的预期的(只是大致)。相信大家应该看得出来。很多后文中出现的东西,其实很早就埋了伏笔。
唯一改的一个点就是将女主由李莫愁改成了程英。
有人说,这本书到后面看的憋屈,主角越来越迂腐了,剧情变味了,甚至有人怀疑,从神雕世界开始,作者找了枪手。
好吧,我承认两个世界切换时候那段剧情,的确是个毒点。是我自己写作经验不够,不知道不该写这种剧情。
但其实我想说,这两个世界的剧情,其实正是我最初大纲想写的内容。作为一个穿越者,最初一年两年,也许还能保持自我,但人是会被环境同化的。身处这样的江湖,主角其实能做的不多。
说到江湖,就不得不说说我与江南七怪不得不说的故事了。
本书的前期,有一段剧情饱受诟病。就是主角怼江南七怪那一段。
在这本书的创作历程中,射雕与神雕我前前后后翻看了不下五遍。我仔细分析过每個主要角色的经理与诉求。最终我发现,江南七怪做的事,确实是侠,但也上升不到“神”的高度。
具体对江南七怪的人物分析我已经放在书评区了,有兴趣的读者们可以去翻一翻。
再说说另一个点,金庸的全真派。
大部分都认为,金庸的全真派应该是保宋的,但最奇怪的是,就我读那么多遍来看,全真派的所作所为,真的看不出任何保宋的痕迹。
先说射雕时期,丘处机行走江湖,杀的大多都是通金的宋朝官员。而完颜洪烈当日恰好跟宋朝官兵一起追杀丘处机,却差点让丘处机打死。
后续中,丘处机却出现在赵王府中,成了杨康的师父。
完颜洪烈不仇视丘处机么?为啥会放任他当杨康的师父?丘处机和包惜弱为什么不告诉杨康真相?这里面疑点蛮多的。以我的脑子,在现有条件下,我真不知道完颜洪烈和丘处机是怎么想的。
继续往后,我觉得全真派是全假派的原因,在书中其实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
小龙女1238年接任古墓派掌门人,霍都等人1238年火烧重阳宫。
尔后不久,杨过入古墓,郝大通打死孙婆婆,被小龙女击败。从这个时间点起,到1244年蒙古敕封全真教已经过了五六年。
一开始看原著的时候,我就有个疑惑,为什么全真七子早点不闭关,偏偏要在蒙古人敕封全真的当口闭关。而若说赵志敬一人投蒙还能接受,为何赵志敬一脉的人,个个都想投蒙?全真总部投蒙的呼声这么高,全真七子从没关注过么?仔细想想,真的破绽挺多的。
而后,我又重读了神雕,我去找,全真在宋蒙的对抗中,到底担任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结果,我惊讶的发现,在宋蒙对抗中,全真居然毫无作为。
丐帮和全真一样,都是北方帮派,蒙古攻宋,丐帮自帮主到普通帮众,都涌入襄阳城中助战,虽然也少不了一些败类,但整体来说还是值得夸赞的。但全真除了在大胜关英雄大会中,派郝大通和孙不二带甄志柄和赵志敬与会提醒郭靖有人来捣乱之外。直到十六年后,黄蓉派郭芙等人写信去终南山求援,丘处机称病,才派了某人带三十六位全镇子弟来襄阳。
十几年,襄阳一共来了三十七位全真子弟。(笑)
再看前面大胜关,你会发现,郝大通是谁?
当年霍都火烧重阳宫,郝大通差点被他打死。我真不知道他来报信是私仇还是其他。
再说书中蒙哥死的那一年。
耶律齐是周伯通的弟子,周伯通想让他成为全真八子,但最终没有成功。虽只是一句戏言,但个中故事,大家大可发挥一下想象力。
郭芙作为耶律齐的妻子,又是郭靖的女儿。这么多人的面子加在一起,换来的只是丘处机所谓的病重,无法下榻。还有三十七位全真子弟。三十七人能做啥?天罡北斗阵都凑不齐五个。
蒙古的国力是很强的。至少比金国要强。关于全真到底是不是保宋抗蒙,我个人觉得全真是叛了宋的。只是全真七子爱惜羽毛,迫于江湖规则,无奈之下,不敢明说罢了。
江湖这种东西,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金老爷子向我们展示了好的一面,却将黑暗的东西统统弱化,掩藏起来,但其实你若是细心一些,真的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唉,还是再来骂骂自己吧。
终究是创作经验不足,不知道避雷。
开书前,我觉得,哇,我这安排,我这大纲,牛了。结果一些,吐,这大纲是个毒点,数据直线下滑。甚至不能看。(笑)
换世界那一块,给人骂惨了。我原本第二个世界是想写主角与李莫愁在一起,然后因此与弹幕起冲突,然后在弹幕的对立下,逐渐找到那颗侠义心,最后与郭靖一起镇守襄阳的。
但读者不买账,他们不想看到主角黑化,不想看主角搞破鞋。
金庸原著有说过,李莫愁虽与陆展元痴缠,但始种持身自好,而李莫愁的守宫砂也是在的。在我看来,用另一端感情感化李莫愁,主角与李莫愁一起由黑变白是个挺有意义的过程。
——————但事实告诉我,这是毒点(再笑)。
然后就自闭了。不得不改纲,把女主换成了程英。
而因为缺少对立,主角太强了,对直播间的依赖又低了,自然而然造成了,在神雕世界中,直播间这个金手指缺乏存在感。
(因为主角无敌了,如果没有对立的话,这个金手指写了也是水。)
都是开书前自己没有设计好给闹的。
原本的大纲中,第三个世界是斗破苍穹。主线内容大致是,武林高手异界行。而在神雕中找回自我后,主角为了把女主召唤到身边,不得不继续(护佑)观众。
不过数据如此,也只能说一句遗憾了。
我吸取经验教训吧,以后大纲安排尽量不踩雷。
这本书就到这里了,下本书……恩,不好说,快的话应该能在年前和大家见面,慢的话……再过几个月吧。
有了这本书的踩坑经验,下本书应该会更好。
再次感谢大家的陪伴^_^!(鞠躬)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