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田园农家饭
摘完桃子,大伙儿坐在阴凉的山洞口喝水乘凉。
洞里的温度只有二十四五度,坐久了还是有点冷的,还是洞口舒服,凉爽但不至于冷。
贺擎东事先让人扛了几箱矿泉水和果汁饮料放在洞里,还有几把竹制的靠背椅,不够坐的就在洞口席地歇会儿。
工作人员们喝过水继续劳动。
山洞的一角堆着打包用的纸板箱、礼盒、胶带、丝带、剪刀等杂物。
拿来一打硬纸礼盒,把大家摘在竹篓里的桃子挑出各大色红的晾在一边,个头儿不是很大、抑或是样子不怎么美观的放到另一边,等从头到尾全都筛选一遍后,桃子的温度也降下来了,然后给大个的桃子裹上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纸片,一一放到扁平的礼盒里,礼盒盖子也不马上盖拢,而是摊开放着,等全部的大蟠桃都裹上一层薄纸片并装到礼盒里了,才逐个盖上盖子。
“为什么要等桃子凉透了才能装箱?”贺颂北好奇地把玩着一个蟠桃,问工作人员。
禾薇也竖着耳朵听,因为她同样很好奇。
工作人员操着南方口音的蹩脚京都话,耐心地解释:“刚摘下来的桃子热乎乎的,直接封到箱子里会产生水汽,山洞里凉快不要紧,可外头温度那么高,闷上半天很容易腐烂变质的……”
“原来如此!”贺颂北恍然大悟,继而又问,“那另一边的桃子呢?为什么要分开?”
“这些大的东家说是送人用的,所以得用好点的包装盒。那边的到时留几箱囤着过年发福利,别的会和黄桃一起卖给水果贩子。”
“送人啊?”贺颂北眼珠子一转,不知想到什么,兴致勃勃地捋捋不存在的袖子说,“我来帮忙一起装。”
“装箱不需要你动手,你要真想帮忙,两盒一捆用丝带打包了,一会儿提车上去。”贺擎东说道。
一个礼盒八枚蟠桃,送人的话,这样的两盒再系个丝带也蛮有档次了。
贺颂北抽了抽嘴角,拉来贺凌西一起干,边系丝带边试探性地问:“大哥,除了自己吃的,我能不能多要两盒?”
贺擎东似笑非笑地睇了他一眼:“怎么?送女朋友?”
“哪、哪儿的事啊,就普通朋友。”贺颂北被大堂兄那一眼扫得异常心虚。
贺凌西拖着长音慢条斯理道:“既然只是普通朋友,何必送这么好的,小个儿的拎一袋去也挺不错了。”
贺颂北一个劲地朝双胞胎兄长射眼箭,无奈对方愣是没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深深地抹了一把脸,吞吞吐吐地说:“也不能说是普通朋友……”
“那就是普通朋友以上、女朋友以下了?”贺凌西愉悦地套着蠢弟弟的话。
贺颂北囫囵道:“差、差不多吧。”
禾薇听得忍不住噗嗤笑。
贺颂北的脸赫然成了关公脸,着恼地扭头找贺擎东:“大哥,管管你媳妇!”
贺擎东勾着嘴角,完全没有要管媳妇的意思。不过看在双胞胎今儿个出大力气的份上,他让两个堂弟自己挑:“想要工钱还是想要桃子随你们挑,工钱的话每人两百,桃子只要不超过二十盒,随便拿。”
贺颂北不带考虑地接道:“我选桃子。”
“哈哈哈哈……”
……
中午在田庄大厨房吃农家饭。
田庄是统称,包括粮田、菜地以及给管田地的工作人员办公、值班的地方。
两排七八间白墙黑瓦的平房,后排都是仓库,前排是厨房、办公区、值班室。洗手间单独建在平房的东北角,位于果林和田庄中间,四周栽着绿竹和驱蚊的七里香。
两排房子中间是两亩地的晒谷场,水泥浇筑、光滑干净,秋收时不可或缺的辅助场地、冬天时很好的取暖场所,可到了夏天就遭罪了——炙热的阳光直晒着光亮的水泥地,把周边的房子都烘烤得火热火热的。好在房前屋后栽了很多高大浓密的香樟树,多少能挡点光。
前排房子出去是一条可跑小型货车的柏油路,路旁栽着杨柳和桃树,到了春天看这条道桃红柳绿的煞是迷人。不过行道旁的桃树是只开花不结果的。
道路一面通往果林、养殖场,反方向就是农场出口或是宿舍区了。
绿荫道再出去是一片梭子形的鱼塘,将田地隔成了两部分。
左边专门种粮食,八月份的田野上,绿油油的秋季稻遇风摇曳、即将进入收获期的黄灿灿麦子婀娜多姿。
右边是菜地,高的是玉米,矮的是南瓜;红的有番茄、辣椒,黄的有葫芦、金瓜,还有紫色的茄子、白皮的黄瓜;丝瓜、苦瓜爬满藤,西瓜、冬瓜满地爬;另外还有地里长得番薯、土豆,水边生的茭白、荸荠……这还只是露天的菜园,旁边还有几座为冬季准备的大棚。
田庄的大厨房其实就是农场的员工食堂。
里间砌着一口四眼大灶,边上还有煤气灶、蜂窝煤炉、烧烤和火锅专用的炭炉、电磁炉,烤箱、冰箱、冰柜等现代电器也不缺。
外间就是餐厅了,奶白色的墙面、青色的地砖,南北窗户透气又敞亮。窗帘不是布艺的而是竹卷帘的。居中一张原木拼接的约莫三米长、一米二宽的长餐桌,两边各一条长板凳,也是原木拼接的,瞧着有几分古色古香的韵味。
北窗下一组原木沙发和茶几,可供七八个人坐着休息。
进门和南窗旁的中间是两只不锈钢热水桶,分别装着白开水和凉茶。桶边的矮柜上摆着几罐普通档次的茶叶。来来往往的农场工作人员可以到这里倒水泡茶兼歇脚。
两边的窗台上垂挂着几盆长势葱郁的绿萝和吊兰。窗台角落铺着一张粘蝇板,板上躺着几只中计的苍蝇。
茶几底下和进门角落燃着两碟细圈的无烟檀香蚊香。相比粗圈的烟味比较浓的蚊香,这算是比较环保的了。
贺擎东接手后,对田庄没做什么变动,除了绿荫道是全农场统一规划,别的依旧是老样子操作。不过对工作人员有所增减,辞退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又在当地招了几个农活好把式。收入方面统统有所提高,这是留人的最有效方式。
如今,田庄里干活的一共二十六个人,其中一对是夫妻,妻子负责灶房,丈夫管着鱼塘。家里也没别的牵挂,所以签的是长期合同。搁古代那就是庄上的管事和管事夫人,稍有那么点职权。
贺擎东打从决定改造农场起,就对农场里的工作人员做过详尽的调查,确保都是放心可用的,之后就不再管了,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左右都在农场里,吃的方面随他们折腾,爱吃啥吃啥,人的肚皮总归就那么大,几十号人还能把几百亩的农场给吃空了?
聂美云打理的时候,倒是有偷鸡摸狗的事发生。虽然雇了凶悍的雇佣兵看守,可归根结底还是得看人本身,人的品性不好,管的再严都会有疏漏。相反,品性好的人,哪怕看大门的就一个老头儿,也照样没人想着把农场里的产出运出去偷卖。
上趟和徐太子一行人来的时候,贺擎东就吩咐过管灶房的杨婶了,以后但凡有客人来,杨婶自行决定整什么菜,不必每次都问他,横竖管饱就行。
于是,这一次杨婶听说东家带着客人来农场了,而且是来帮忙采摘桃子的,中午肯定会在这儿用饭,一收到消息就忙活开了。其他人都去桃林帮忙了,她一个人要管这么多人的吃食也忙得够呛。
好在鸡鸭都是养殖场那边杀好了送来的,她这里只需洗干净就能下锅。
鱼是她家那口子临时去钓的,两条五六斤重的大草鱼一堆手指粗细的小杂鱼。
草鱼一条片肉做酸菜鱼,酸菜是去年冬月腌的,那会儿秋白菜多的没地儿搁,就顺手腌了两缸酸菜,很受大家欢迎,尤其是夏天,酸菜冲汤能下两碗米饭。另一条草鱼跺块做糖醋鱼。
杂鱼洗干净裹了淀粉油炸了吃,酥酥脆脆的。她记得东家夫人上趟来最喜欢的就是这道油炸小杂鱼了,蘸着番茄酱吃说是非常美味。今儿个她特地炸了很多,管够。
除了鱼,还有一桶龙虾和河虾。龙虾是夏天的常客,只要起得早,天天早上都能收获一大桶。河虾就比较难捉了,既小又滑溜,得用特制的虾篓子。不过这难不倒她家那口子,钓鱼前下好虾篓子,钓完鱼收回来一看,两盘的虾有了。
养殖场送来的鸡鸭做什么好呢?大夏天的,太油腻没胃口,杨婶手起刀落,把其中一只鸭子剁成四大块,焯水后丢到大瓦罐里,泡发了一把清明前后从林秀山上挖来晒干的野笋放进大瓦罐,任它文火慢炖;另一只鸭抹上料酒、香料腌制后准备做烤鸭。余下的鸭肉切成块状烧啤酒鸭,吃不完就放冰箱,明天省得做荤菜了。三只鸡两只鸡娘一只白斩、一只炖蘑菇,一只公鸡就做辣子烧鸡公。这么多人呢,总有人喜欢吃辣的吧。(未完待续。)
第553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荤菜搞定后,蔬菜就方便了,地里有啥吃啥,这时节最不缺的就是各类瓜和豆。
黄瓜做蒜泥拍黄瓜、番茄调点白糖凉拌,再用鸡蛋炒个苦瓜、虾皮炒个葫芦、辣椒炒个豇豆、肉沫煸个茄子、盐水煮个毛豆……最后再来份咸肉冬瓜汤,十几二十道菜怎么滴都有了。
再每个菜装双份,人多也够吃。
听说今儿来的客人里还有一群十岁上下的孩子,杨婶除了煮了锅新鲜的嫩玉米、烤了一筐椒盐小土豆,还特地从冰柜底下翻出去年速冻的甜玉米粒,炸熟玉米粒后,调入鸡蛋、淀粉、白糖、白芝麻,烙了几张金黄灿灿的玉米烙。
别的还有啥能拿出来招待的?
杨婶边盘算,边切切切、剁剁剁,听到外头传来一阵热闹的说话声,心猜是客人们来了,忙把案板上的白切鸡装好盘,洗干净手后,把洗好晾干的一淘箩葡萄、一大盘圣女果、还有一个放井水里浸凉的二十斤重的大西瓜拿出去招呼大家吃,这边开始摆桌上菜。
其实六月份以来,贺家吃的就全都是农场产出的蔬菜瓜果和鱼虾蛋禽肉了。
老冯从每天早上睁开眼为买什么食材而发愁改为万事不操心地坐等农场送菜上门。
左邻右舍以及和贺老爷子交情甚好的几个老战友,看到一次不觉得奇怪,三天两头看到就纳闷了,怎么贺家现在懒到连菜场都不愿去、直接让人送货上门了?
得知是贺家大少名下的农场送来的不打农药、不施化肥、即便施也是用猪羊鸡鸭粪便发酵沤成的农家肥的菜蔬以及山地里奔跑、水塘里遨游的放养鸡鸭和野生鱼虾,不禁心动了。
农场辣么大,绝对不可能就生产只够贺家一家吃的量吧?送一家是送,送两家、三家也是送,又不让你白送,咱掏钱买,不过是图个新鲜和放心。
于是,贺大少压根没做任何宣传,主动上门要求以入会方式参加微农场送菜上门服务服务的家庭户就以暴增式的速度发展到二三十家。
个别家庭一开始是看在贺老爷子的面上,有心帮衬一把,一年三万块嘛,上菜场买了吃还不定够呢,又不光是蔬菜瓜果,还有不定时的鸡鸭、鸡蛋、鱼虾供应;过年还有年猪年羊肉以及农场自己榨的菜籽、橄榄油可以分;每半个月还送葱姜蒜。三五口人的家庭基本不需要买菜了。
关键是一吃这菜,正宗的生态产品啊,顿时觉得占人家便宜了,想方设法地往贺家送这个吃的、送那个吃的。当然,都是挑微农场里没有的送,譬如南方的妃子笑荔枝啦、水果之王榴莲啦等等。
贺擎东委实没料到往家送个菜还能发展出这么庞大的一个客户群,真可以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原本,农场里的禽肉类有珍味馆消耗,田庄、果林的产出除了内部消费多余的卖给上门收取的贩子,他觉着这些收入若能和工人工资等各项开支持平就够心满意足的了,压根没想过赚多少钱。如今这样,简直就是意外的收获。
所以说,这农场里的菜对贺家上下来说并不新奇,只不过经老冯的手出来的那都是上档次的御菜级别,杨婶做的那就是地道的农家菜了。譬如黄瓜会用花刀法切成蓑衣腌制了用蒜蓉、麻油凉拌,而不是杨婶那样简单粗暴的拍黄瓜。
但无论是哪种做法,食材都是一样的,加上摘了一上午桃子,大伙儿的肚子早饿的咕噜叫了,闻到菜香、看到菜色,大人们还能忍,孩子们直接吞咽起了口水。
老爷子见状乐了,捧着西瓜边吃边招呼大伙儿:“来来来,都坐下都坐下,菜都摆了饿了就先吃。”
潘教授吃了两片井水冰镇的西瓜,擦着手摇头说:“还是等人齐了再开动吧。”
“阿擎他们又不是外人,饿了就先吃,不用刻意等。”老爷子谢过给他倒茶的杨婶,笑眯眯地问孩子们:“今天累坏了吧?等下多吃点。来,饿了先尝个玉米棒。”
“我们不累,爷爷才辛苦呢。”小代表等人懂事地齐摇头,非要等禾薇他们来了才开动。吃了点水果,其实也没那么饿了,吞口水纯粹是馋的。
贺大少带着媳妇上哪儿去了呢?趁着这会儿天阴有微风,让老爷子等人先来大厨房,他们俩拐道去怡薇居前的菜地浇配比好的培养液了。
好在来回有巡逻车代步,到达菜地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洒水壶,浇了一遍就ok了,倒也没耽搁多久。之后每天让人松松土,过阵子就能来播种下秧了。
等杨婶把所有菜端上桌,两面金黄的香甜玉米烙也盛出锅,贺擎东牵着小媳妇任务圆满地回来了。
“怎么?大伙儿碍着你俩谈情说爱了?就这么会儿工夫也要躲起来黏糊?”老爷子戏谑地冲表情无奈的大孙子挤挤眼,然后宣布:“开动!”
呼啦一下,所有人握着筷子埋头猛吃。
禾薇都没来得及脸红,就加入到了大快朵颐的队列。
“真痛快啊!”贺颂北吃了几片微辣的酸菜鱼又啜了口杨婶自己酿的米酒,腌在酸菜里的辣椒味儿碰到沁凉甘甜的浅度米酒,简直不能更爽。
搁下酒碗,正想夹块他最爱的鸭翅膀啃啃,赫然发现两个鸭翅一个在未来大嫂碗里,一个在双胞胎兄长手上。大嫂的自然不敢觊觎,只能瞄准后者伺机行动了。
谁知贺凌西手腕一转,筷子落到了福利院小代表的碗碟里:“快吃。”
“谢谢哥哥。”
贺颂北不好意思跟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抢,只好转战笋干鸭煲,那儿还有两个鸭翅呢。哪知贺凌西动作比他快,愣是把他看中的两个鸭翅夹到了另两个小盆友碗里,唤来两声糯糯的“谢谢哥哥”。
贺颂北看得牙疼。
算了算了,鸭翅没他份,那就鸡翅凑合呗。
搞半天白切鸡也没他份——两个鸡翅都被老爷子半道劫走了,一个夹给了潘教授。贺颂北安慰自己:红烧鸡块没人跟他抢。
得意地夹起看着就很有食欲的鸡翅膀丢到嘴里,“好吃好吃……嘶!怎么辣么辣啊,艾玛辣死老子了……”咕咚咕咚猛灌冰啤,然后吐着舌头哈哈哈地直喘气,说话都打结了:“贺小三你故意的吧?”
贺凌西慢条斯理地啃着白切鸡的鸡爪:“你自己蠢,怪得了谁?”
大伙儿一边抢食一边津津有味地看双胞胎斗嘴。
不过知道中间那盘是辣子鸡,不会吃辣的不敢下筷子了。
会吃辣的潘教授眼睛一亮:“辣子鸡?刚还没发现,既然大家都不会吃辣,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嘿嘿……”
一顿丰盛又实在的农家饭吃得大伙儿连呼过瘾。
饭后,贺擎东问了果林负责人,得知没摘的桃子不多了,一个下午足够来得及,就让福利院的孩子们回去了。
主要是午后的果林更加闷热,万一中暑就麻烦了。工钱每人两百当场结算,另外还送了他们每人一箱黄桃、蟠桃的组合装。完了给没来的老人、孩子也备了几箱。
老爷子这边原本也打算直接回家了。
毕竟上了年纪,忙活了一上午,又是大热天的,吃过午饭有点犯困。
不过在给福利院孩子分发桃子时,老爷子忽然来了个主意:“一会儿回去的时候,顺道绕趟福利院,上那儿瞅瞅去。”
潘教授听了孩子们小大人的话后也很有感触,觉得这帮孩子都是可塑之才,可惜现有的条件局限了他们的发展,能帮一点是一点,于是赞同道:“那我也跟老哥一道去看看。”
禾薇自暑假开始还没去过福利院,眼瞅着盛夏即将过去,凉爽的秋天马上到来,该给抽条的孩子们做两身新衣了。
于是,出了农场,一行人直奔福利院。
院长妈妈看到孩子们回来了,不仅带回一上午的劳动所得,还赚了一笔金额不小的奖金,另外还有人手一箱的黄桃和蟠桃,欣慰地表扬了孩子们一番,然后请禾薇一行人进去坐。
时值午后一点半,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实地参观只好等下次,不过看了院长妈妈整理的照片和数据,老爷子有了启发,回头问禾薇:“你们那暖阳社长期在支助福利院?”
不等禾薇点头,院长妈妈感激地接话道:“是的,她们几个孩子每年都要来好几趟,要没她们的帮助,院里那么多孩子不可能人人都念上书,大龄的几个也念不上高中。不说还有崭新的衣服、鞋袜穿。老人们的体检也都是她们张罗着办的。薇薇还教我们做驱蚊香囊、编喜庆结,客户都是她们联系的……”
“六月份的时候,贺先生特地来找我,说以后农场有采收的活,让院里大点的孩子都去帮忙,工钱照工人算;另外还拨了一块地给我们,产出足够院里吃的。我当时真的,太感动了,有你们的善心和援手,我相信老人孩子都会过得很好……”
说到后面,院长妈妈哽咽了。这家福利院最初是她父母一手创办的,本来她底下还有个弟弟,幼年时被人贩子拐走了,找了几年都没消息,父母痛心之余建了这座供无依无靠的孤儿、老人避风遮雨的家,希望弟弟也是被善心人收养了。
她成年后继承了父母的志愿,一辈子没结婚,全心致力于这项事业。父母过世后不久,福利院被划入政府的爱心机构,规模扩大了,人手上有社区拨来的社工帮忙倒是还好,可资金方面总归有限,不可能供每个孩子念书到高中毕业,老人们年纪大了不仅需要人照顾、医疗费上的花销也让人头疼。
可都发展到这样的规模了,性质上也不再属于私人产业而是非营利性质的事业单位了,别说院长妈妈不忍心关门(关了门这些孩子们住哪儿去?这些老人又找谁依靠?)就算想关也不是她能做主的了。想要孩子、老人过得好,只能东拉赞助、西拉赞助。直到几年前,遇到留学回国的陆言谨,福利院的经济现状才渐渐好起来。
“你弟弟若是还在,今年多大了?”老爷子问。
院长妈妈擦了擦眼泪说:“他比我小十岁,被拐那年虚岁四岁,今年的话,按实岁算有三十五了。”
“身上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没有?”潘教授问。
三十五岁,照理应该还在世上,要是有什么明显特征,倒是能发动人帮忙找一找。也算是圆了院长妈妈一家毕生的心愿。
“有有有。”院长妈妈忙不迭点头,“他左边的眉头这儿有一颗黑痣,右边的耳朵背后靠近靠近肩膀有一块青色的胎记,不过比较小,长大了不知道有没有抽淡……”
老爷子和潘教授闻言都点点头。
不管怎样,有特征总比没特征好。华夏人口那么多,三十五岁的壮年男子不知道有多少,没一点头绪地找无疑是海底捞针。
老爷子让小冯记下这些特征,沉吟了片刻道:“这样,我也不能向你打包票说一定帮你找到,但我会尽力。”
潘教授也跟着点头:“我也会帮忙找。但别报太大希望。你和父母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着,早几年天灾**又那么多,很难说……”
潘教授没再往下说,但未竟的语意,谁都听得懂,皆在心里叹息。
“我晓得的。”院长妈妈感激地向两位老人深鞠躬,“您二位肯帮忙我就足够感谢了。有生之年若是能找到,下去见爹娘我也能安心了。但若实在找不到,我相信爹娘也能理解,不是我这个姐姐不上心,实在是,尽力了……”
从福利院出来,大伙儿的心情都很沉重。一方面是对院长妈妈的敬佩和对人拐子的愤怒,另一方面是对福利院老人、孩子们的同情。
就在大家沉默的当口,贺擎东拿出手机拨通了农场养殖场的电话:“老魏呢?让他来接电话。”
禾薇不解地看他,被贺擎东捏了捏脸颊。
那厢,电话被老魏接起:“少将,您找我?”
“以后跟着其他人叫我东家就好。”
“……东家。”
车上的其他人听了不禁面面相觑,为个称呼特地打电话去纠正?
贺大少却像没看到似的,继续说:“老魏,你老家哪里的?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老魏沉默了一会儿,说:“老家襄城的,家里……还有个弟弟,不过我和他不亲,回去也没啥意思。”
“父母呢?都不在了?”
“嗯。”老魏显然不怎么想谈家里的事,“东家问这些是……”
“哦,我看你眉头有痣、耳朵后背又有个不明显的胎记,和我认识的一个长辈描述的失散多年的弟弟很相像,所以随便问问。”
车上的众人:“……”这事儿是随便问的么?
没想到老魏愣了一下,半晌苦笑道:“说不定我还真是。”(未完待续。)
第554章 寸土寸金的珍味馆
老魏打小就知道自己不是魏父魏母亲生的,只是对怎么到魏家的没有具体印象。
魏家人虽然不曾明说过,但不乏村里人背后嘀咕,久而久之他的身世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尤其是家里添了弟弟之后,魏父魏母对他骤然恶劣的态度,更让他怀疑自己是捡来或是买来的。
其间,他也曾偷偷打听自己的来历,但村里毕竟消息闭塞。只知道他是魏家收养的,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孩子。
直到他满十八岁,有部队来村里征兵,养父母听说参了军家里能一次性拿到五千块优待金便欣喜若狂。
那时候五千块是笔巨资了,一户农家辛苦一年才赚多少?顶了天也就个千八百。兴许是觉得收养他到最后还能换这么大一笔巨资总算没太亏,于是,他连发表意愿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养父母赶去体检、然后身无分文地挤上了参军的车。
到了部队后,他一边认真服兵役,一边抓住机会寻血亲。哪怕是头发丝细的线索,也被他刨根究底地用起来。
可仅凭年龄和性别,想在芸芸众生中寻到自己失散十几年的亲生父母,难如登天。
再者,他甚至不确定当年的他到底是如何和家人分散的,是他淘气出走然后被坏人拐卖了呢,还是家里没钱买米了父母狠心把他给发卖了……越是找不到,负面情绪越甚。
直到入伍满两年,他被上头抽中,经过层层考核、调到了特殊部队。
高强度的训练量,让他再没有时间、精力去想这个问题。
渐渐的,他接受了自己是孤儿的事实——亲生父母寻不到,养父母拿了优待金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
在特殊部队的日子快的让人恍惚,眨眼就到了退役前一年,养弟弟打来电话说养父母车祸走了,让他出点丧葬费,不然就跑来部队找他领导,让他领导看看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儿子有什么资格当兵。
老魏气得脸色铁青,事后抽空打听,得知养父母是真的车祸身亡了,但对方赔了魏家一笔钱,这笔钱被弟媳妇攥在手里,转身来问他讨丧葬费。
老魏在电话里冷笑:“行!如你所愿!爸妈的出殡费用统统我来出。但从此以后,我和你之间再没有瓜葛,别再用任何借口来烦我。”
可这件事到底还是让他分了心。任务中受了不大不小的伤,导致提前退役。
这下换贺擎东沉默了。偏头看看小妮子,忽而笑了,捏捏她鼻尖,对着手机那头的老魏说:“恭喜你找到亲人了。不过出于保险起见,是不是需要测个亲子鉴定什么的?”
老魏:“……”会不会太快了?他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啊嘤嘤嘤……
两天后。
“啥?老魏真是院长妈妈的弟弟?亲子鉴定没搞错?”
贺颂北惊愕地张大嘴,忘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剥了皮的水蜜桃,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摔烂了,抽抽嘴,“我去!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啊……那天在车上,我看大哥打电话,以为他真的只是随便问问,哪成想竟然是真的……”
禾薇虽然当时就怀疑老魏没准真的是院长妈妈的弟弟,但这世上同样存在另一种巧合——前面看着哪哪都像,到最后才发现空欢喜一场。
因此在鉴定结果没出来之前,她没敢跟院长妈妈提这个事。万一不是,徒惹院长妈妈白高兴一场,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人家希望。
如今鉴定结果出来了,总算能让院长妈妈高兴一下了。
“还用我们提这个事?”贺擎东含笑说,“老魏一出医院就直奔福利院去了,喊都喊不停。”
老爷子也替失散多年、如今总算团聚的姐弟俩欢喜,拍着大腿说:“那是不是该庆祝一下?老魏不是在你农场干活吗?要不在农场摆两桌?”
“咱们都去吗?那感情好!我看那大厨房里有烧烤工具,这次去要不烤肉吃咋样?”贺颂北顺杆子上爬地接道。
他去了一次农场就迷上了。或者说,这比他想象中的农场漂亮太多了。要不是大堂兄说怡薇居客房有限,他真想在那里蹭个长期客房,每逢休息天就过去,爬山、钓鱼、拍照、吃不施化肥、不打农药、没有反季的蔬菜瓜果,不要太美好。
老爷子一听烤肉,兴致更浓了,拍板道:“行啊!就这么说定了!回头给老魏打个电话,好事哪能不庆祝!他会喝酒的吧?带些酒过去,我陪他喝两盅。”
贺凌西翻了个白眼:“爷爷,您是自个儿馋酒了吧?”
“臭小子,老子喝杯酒你都管,没事干了是吧?”被戳中小心思的老爷子老羞成怒。
贺擎东无奈地劝道:“爷爷,小西说得对,你这身体不能老喝酒,尤其是烈酒,说什么都不能再喝了,除非你不想抱曾孙子了。”
老爷子最怕大孙子讲道理。为啥?因为有道理啊。他还想活到九十九、看着曾孙、曾孙女们一个接一个地出世呢,这要喝酒喝到嗝屁,不仅郁闷还丢人。
可有道理不代表乐意听,两眼一瞪,好嘛,瞪不过大孙子。转而找大孙媳妇搬救兵:“薇薇啊,你看看他,说就说嘛,板着个脸这么凶,平时对你是不是也这样?这哪行啊,要不换个得了,你看我这两个孙子也不错,打扮一下人模狗样的,关键是脾气好……哎哎哎,你带着媳妇上哪儿去?”
“出去逛逛,今天不回来吃了。”贺擎东没等老爷子撬墙角,就拉起宝贝媳妇出门去了。
双胞胎笑歪在沙发上。
“我说爷爷,我看大哥的脾气很好了,要换成我,没准能跟你对着吼。当着他的面这么说,和撬他墙角有什么分别啊,噗哈哈哈……”说到一半贺颂北又拍着腿大笑起来。
贺凌西也扬着嘴角闷声笑。
老爷子吹吹胡子,瞪眼道:“笑啥笑啊,我看你俩就是闲得慌!我记得老李家有个和你们年纪相仿的丫头……”
“哎呀我想起还有事,爷爷我出去啦,中午甭等我吃饭……”一听这开场白,贺颂北从沙发上蹦起来,撒丫子跑路。
贺凌西也赶紧撤:“爷爷我跟同学约好去打球,晚点才回来。”
老爷子好气又好笑,指着俩孙子背影笑骂:“晚点回来以为我就能忘了这个事了?想得美!”
……
禾薇和贺擎东本来就打算今儿外头吃去。
过两天是贺大少二十九岁的生日,虽然不是整生日,但往年这个时候他通常都在外面出任务,很少有在家过生日的时候,今年托养伤的福,才能在家待这么久。
所以老爷子一早就吩咐老冯了,在大孙子生日那天多整几个好菜、做个生日蛋糕,一家人热闹热闹。
生日这天要在家过,小俩口单独的庆生约会就只好提前了。
可说说是出三伏天了,温度和湿度看着也还好,但依然还是挺闷热的。两人又不喜欢酒吧、ktv一类闹腾的场所,于是贺大少灵机一动,领着小妮子来到了试营业期间的“珍味馆”。
拿下竞拍中的满汉楼后,几个股东凑一块开了个小会,商定了今后的定位、风格、人员分工、进货渠道等等,又在原有基础上做了一些变动,然后挑了个吉日雷厉风行地开张试营业了。
寸土寸金的位置,迟一天开张都嫌浪费。
可因为开张那天恰是贺曜南临时提前启程南下的日子,全家聚在一起给他饯行,等送走堂弟俩口子,珍味馆那边也庆祝完了。之后不是徐海洋忙着操办婚礼,就是石渊要陪媳妇产检,凑不到大伙儿都有空的时候,他也懒得单独带媳妇去店里看看。横竖是自己也有股份的店,还愁没机会去?
所以今天还是他俩第一次去。
满汉楼当初的设计是一幢两层的四合院私房菜馆,一楼是大堂,二楼是包厢。居中一座百多平方的天井,开辟了一个二十来方的荷花池,假山流水,角落栽满了绿植,偶尔还会挂几个鸟笼。坐在这里,会让你暂时忘却身处的是京都最繁华喧嚣的闹市区,甚至会以为是来到了鸟鸣花香的幽静山野。
见大家喜欢这样的布置,珍味馆便延续了满汉楼纯中式的设计风格,无论是门面招牌,还是内里的装潢布置、服务人员的穿着打扮,全都透着浓浓的古典风。
迈入大门,左侧是供客人等候的休息区,错落有致地放置着几把造型别致的藤椅,中间一张原木雕成的大茶几,茶几上摆着高档的茶盘、茶具;右侧是收银台,墙柜上陈列着坛装的酒和自制的酱菜,可供客人选购。
通过一道拱形门的花格隔断,就是大堂了。临街的一面墙,每扇篓花窗户下,都是一张方形的四人桌并四把靠背椅,一般都是情侣约会的居多;靠天井的墙,是长方形的六人桌,转头便是绿意满满的院内风景;大堂中间自然都是十人座的圆桌。
但无论是方桌、长方桌、还是大圆桌,都是红木打造,桌面光滑、厚实,桌子四周和椅背上还雕着花,光是这桌子,就看着造价不菲,无怪乎一顿饭吃下来要那么贵。
贺擎东却没有在大堂逗留,领着小妮子直接通过古朴的木质楼梯上到二楼。
试营业期间,二楼的包厢区只开了一半。
两人站在临天井的环形走廊上,贺擎东点开顾绪发到他手机里的包厢名,让禾薇自己选:“包厢名是他们几个从前朝宫宴的御菜单上找出来的,有些是菜名、有些是茶名,你喜欢哪个咱们就去哪间。”
禾薇一听包厢名还是前朝的宫廷御宴菜名,顿时来了兴致,拉着他沿着视野优美的走廊顺时针溜达了一圈。
依次是“焚香入宴”,“祥龙**”、“佛手金卷”、“喜鹊登梅”、“芙蓉藕荷”、“沙舟踏翠”、“金蟾玉鲍”、“龙凤柔情”。
到这里之后,略有中断,先是一个供客人吸烟的小型休息区,长椅、圆桌、鹅卵石铺就的金鱼池、洁白芬芳的水仙花群,然后是装潢极富古韵的公用洗手间,再是员工更衣室和值班人员休息室。
过了员工休息室,接着又是包厢:“玉掌献寿”、“龙凤呈祥”、“金丝如意”、“珠兰大方”、“凤凰展翅”、“双龙戏珠”、“杨河春绿”、“金钱吐丝”。
别看这么大面积,其实一共就这么十六间包厢,有容纳六至八人的小包厢,也有四拼大桌的特大包厢。
禾薇上辈子参加的宫宴寥寥可数,更遑论品尝每道御菜了,一路下来,仅对其中四五道菜名有印象。印象最深的莫过于“玉掌献寿”了。
当时听布菜的宫女介绍说,这是鱼茸调味后做成桃形,上笼蒸熟后码在大盘四周;熊掌放大碗中加清汤、料酒、精盐,苹果切两瓣放熊掌上,上屉蒸两刻钟取出,沥净汤汁、捡去苹果,扣在大盘中央。
工序复杂、食材珍稀,是她对这道菜最深的印象。倒是味道,时隔这么久,早忘光了。
一圈溜达完,偏头问贺少将:“哪些是小包厢?”
就他们两人,总不至于占个十五六人的大包厢吧。
“不用管大小,喜欢就行。还是咱们都看看再做决定?”
贺擎东觉得这主意不错。两人都是第一次来,里头什么样的布置都不清楚,不过是听狐狸顾几个说非常有特色。可个人喜好不同,他们说好的不见得就是小妮子喜欢的。
这么一想,先不忙着选包厢了,而是让领班经理带着他们挨间地参观,反正右手边八个包厢还没对外营业。
刚走进“玉掌献寿”包厢,就听外面有人咋呼道:“哎,不是说那边的包厢还没开放吗?凭什么他们能进去呀?”
禾薇脚下一顿,嘴角微抽。敢情被人认作特|权阶级了。
贺擎东却神色如常,示意领班经理去解决,他则拉着小妮子在包厢坐了下来。
领班经理躬身退出去查看。(未完待续。)
第555章 她是股东?
楼梯口,五六名年约十**岁的女大学生围站一堆,为首的女生抱着胸昂着头,大有不给她个合理解释就堵在这儿不走了的架势。
边上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谦恭有礼地解释着,可女生们显然并不满意。
“我不管你们对不对外营业,刚那两个人不就进去了?他们进得,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得?”为首的女生神情倨傲地说道,“不都是花钱来消费的么?你说个价吧,那边的包厢最低消费多少?我把钱先给你们不就得了,废话那么多,不就是钱么……”
“不是的小姐,您听我解释,这和就餐消费真的没关系……”
“我来吧。”领班经理无奈地抿抿唇,举步走到几人跟前,给满额冷汗的服务员解了围,让她去“玉掌献寿”招呼着,这边由她来解决。
“你是这儿的经理?”为首的女生上下打量了领班经理一眼,不屑地嗤道:“是经理也没用,我就是想知道同样是消费者,凭什么区别对待?”
另几个女生也纷纷指责珍味馆待客不公:
“就是!哪个饭店像你们这样的呀,搞得好像很上档次似的,还不是看人下菜碟儿……”
“欺负我们没钱还是咋地?这还没点菜呢,你咋知道我们没钱?拿出来砸不死你!”
“算了算了,不过就是个打工的,跟她废那么多话干什么!乐乐姐,要不咱们换一家,什么破饭馆儿,今后再不来这儿消费了。”
“就是……”
“抱歉!”职业素质绝对满分的领班经理微笑着道,“我想诸位是误会了,刚那两位是我们老总的朋友,是来等老总商谈事情的。那边的包厢确实还没对外营业,请诸位见谅。”
听是这么回事,几个女生的脸色犹如打翻了调色盘,五颜六色的精彩极了。尤其是为首女生,尴尬的面皮都僵了。瞪了挨着她站的女生一眼,口型骂道:都是你!要不是你说,我们都没看到别人进那边的包厢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早知就不带你来了!
被骂的女生委屈地垂下了头,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领班经理站出来打圆场:“这也是我们工作上没做到位,做为补偿,今天的包厢不设最低消费,并会为大家呈上一盘大份的水果拼盘。几位站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是不是去包厢歇息?”
相比满汉楼时代动辄十万起步的包厢最低消费,珍味馆算是平易近人的——只要一万八。
只是包厢的数量到底有限,先到先得神马的根本就是浮云。想要上包厢就餐,起码得提前一周预约。如此千辛万苦才等到的就餐环境,哪能只消费一万八就埋单走人?必须得吃回来啊。一万八连份双头鲍都吃不了好吗。若是再多点几道味美价贵的菜,十一万八都不定控制得住。
好在来这儿消费的客户群往往都是非富即贵。京都的有钱人辣么多,真正营养健康上档次的饭馆却少得可怜,因此看到满汉楼倒下去之后很快又立起一个叫“珍味馆”的生态私房菜馆,来尝新鲜的客人不要太多。
哪怕徐太子从不仗着他老子的身份宣传、造势,反过来甚至还瞒着外面的人这家饭馆的最大股东乃他太子爷,饭馆本身独具的优势和特色,依然令兜里有钱的客人趋之若鹜。
啥?你说满汉楼生意兴隆是因为调味品里掺罂粟壳粉,珍味馆会不会也来这一招?你当进店消费的款爷们都是傻子哦,第一时间就聘了检测员带着高智能的熟食检测仪登门的好吗,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检测出来的数据让人欣喜,不仅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有害成分,还含有不少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换言之,珍味馆出品的菜肴,那是真正符合“营养膳食、绿色健康”的饮食理念。
所以说,包厢的最低消费仅是对那些兜里拮据、又想充门面上包厢的客户群设置的。但既然存在,就得遵守。对部分消费者来说,一万八的消费限制其实也不低了,他们有时只是想来感受一番与众不同的包厢氛围,并非是想胡吃海喝,也没有胡吃海喝的资本。
因而主动取消包厢的最低消费,在客人们看来,是个很大的让步了,何况还有一盘大份的鲜切水果拼盘。
为首的女生一听有台阶下,梗着脖子问其他人:“咱们哪个包厢啊?”
有人答:“‘沙舟踏翠’。”
“哦。那还不快走,想累死我啊。”
一行人挪步去了“沙舟踏翠”。
那厢,因为包厢门没关严,禾薇和贺擎东都听到了领班经理的介绍。
禾薇眼神戏谑地瞅瞅贺少将:“其实你也是总,贺总。”只收红利不干事的总。
贺擎东笑望着她,神色笃定地丢出一颗重量级炸弹:“谁说的,我可没股份,有股份的是你。”
禾薇手一抖,差点摔了手里的紫砂陶茶盏,杏眸圆睁:“你又干什么了?”
上回也是,明明是共同投资生态农庄,结果只署了她的名,分红都是直接打到她账户的,搞得那一百万是她一个人出的似的。让她别扭了好几天。这会儿又来了。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她挨近他低吼。
“在编人员不是不提倡搞副业么。”贺擎东乐得搂住她,柔声解释,“反正咱俩是一体的,挂谁的名不都一样?”
顿了顿,压着声音轻笑道:“老婆,这下你可拿捏着我的生死大权了,不是应该高兴么,怎么还嘟着个嘴?想亲我直说,我任你调戏。”
“说什么哪。”禾薇哭笑不得,在他腰间拧了一把,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还有,“我哪儿拿捏你的生死大权了?”
“收入都归你掌管,你要高兴了赏我点零钱花花,不高兴就往死里卡,不就是生杀大权?”
“胡说!工资卡我明明还你了。”
“那倒是,要不也交给你?”贺大少说着,伸手就要拿钱包。
“别闹了!”禾薇一手捂脸,一手拉住他手。服务员就在边上斟茶,指定听见了。
贺擎东知道她害羞了,也不逗她了:“行,那工资卡还是我自己拿着,回头存钱给你买礼物。”
“两位要不要点餐?”
服务员调好冷气泡好茶,给两人一一斟上后,又上了一碟南瓜子、一碟香米酥,然后拿过来一半大开页的彩图菜单,嗓音轻柔地询问。
不愧是高档饭店的员工,素质就是高,不管听没听见,一律当没不知情,该做什么照做什么。
贺擎东眼含笑意地看禾薇:“饿不饿?要不就在这儿吃点?吃完再参观别处?”
“行啊。”禾薇没意见。
股东神马的,有过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接受的快多了。回头想想他说的也对,反正两人已经彼此认定、关系明确,过两年领了证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挂谁的名都没差。他都不担心,她担心啥呀。
想通之后,禾薇童鞋就把这个事抛开了,和他一起翻着菜单点起菜。
珍味馆推出的珍品菜肴足有一百零八道,光是独一无二的招牌菜就有十九道。
两人两张嘴,哪吃得了那么多,看着点了四道招牌菜。其余的,留着以后来品尝。
点完菜,服务员抱着菜单退出门外,领班经理也来打了个招呼然后离开了,禾薇放松了坐姿,托着腮帮子饶富兴致地打量着包厢内的布置,笑赞道:“真的好特别,这谁想出来的点子啊?”
贺擎东跟着扫了一眼,无语。
这也叫特别?就四周摆了几件式样古老的农用家什,像什么水桶、陶罐、食盒、簸箕、梯子、鱼篓、蓑衣、蓑帽、小水车、织布机、扬谷扇;梯子旁还架着几把锄头、铁锹;三面墙上挂着民族风很浓的篮底白花印染粗布。只不过保存得很完整、擦得也很明亮。
禾薇倒是对这样的布置蛮感兴趣的,挨个儿地拍了照,传给兄长欣赏。
在广城看展览看得不亦乐乎的禾曦冬,收到宝贝妹妹发来的照片,兴致勃勃地问:“薇薇你也在看展览啊?这些农具看上去有些年份了,保存的蛮好嘛,只是怎么没介绍啊?”
禾薇抿唇直乐,以农具为背景,把带着玻璃转盘的红木圆桌、桌上的紫砂壶茶具以及田园风格的藤椅也拍了进去,再发给兄长。
除此之外,她还近距离地摄录了一段农具的真实用途,没错,这些农具不单光是装饰,还有各自的用途哒。
譬如那扬谷扇,打开盖子竟然是留声机,搭上扣子,悠扬的音乐即刻倾泻而出;譬如那水桶,提手竟是感应式水龙头,稍微靠近就会有清水潺潺流出,水桶腰部和水车相连,水位满到一定程度,就会顺着腰部的小孔流向水车,而后水车就工作起来了。
水车哗哗地一工作,三面墙上的布艺画如壁灯一般亮了起来,幽蓝的底光、**白色的图案,似乎让整幅画活了起来。而且光的亮度柔和适中,关掉包厢主灯,这三幅壁画带来的亮度,营造的是另一种就餐环境。
再看那大树根上的手提篮式三层食盒,原来竟是抽屉式的小餐柜,上层放置着紫竹筷、白瓷调羹和汤勺;中层是青花瓷浅寸盘和酱料碟;底层是盛饭的小碗。都是就餐所需的餐具。
之前还说这包厢里怎么没看到通常包厢都有的餐边柜,敢情这食盒就是这个功能啊。
就连那织布机也是可以用的,叽叽嘎嘎地重复操作后,织出来一块长宽分别是40cm和30cm的天青色粗棉布,可以用来做餐垫。也可以带回家做纪念。但这织布机并不是无限制使用的,使用次数按就餐人数,相当于人手一份纪念品。
禾薇兴趣盎然地上手织出两块,打算带回家再修饰修饰,镶个边、绣朵花什么的。别看是粗布,修饰好了比市面上卖的高档餐垫都漂亮。
除了上述这些,别的像梯子、陶罐、蓑衣、蓑帽还有锄头、铁锹这些就真的只是装饰用,没什么特别用途。但仅这些也够禾曦冬吃惊的了。止不住在心里吐槽:泥煤的资本家,又跑去哪个高档饭馆享受了。
反观贺擎东,淡定地喝着茶,看媳妇像探宝鼠似地欢乐地挖掘着包厢内的各类特色、再不时地逗逗未来大舅子,心情不要太愉悦。
等禾薇坐回贺擎东身边,言笑宴宴地向他述说水车、织布机的好玩之处,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了。
珍味馆里的食材皆为纯天然的生态产品。禽肉类来自微农场,蔬菜瓜果和河鲜来自徐太子牵头的生态农庄。海鲜等无法自产自销的食材,则都是上山入海淘来的正宗野生货,而且都是同类品种中的名贵货。譬如燕窝是金丝血燕、鲍鱼都是四头以内的紫鲍、鱼翅是吕宋黄、海参是三十头以内的刺参、雪蛤产自长白山等等。
可想而知,在这里吃一顿饭的消费有多高。
不过他们就两个人,没想要铺张浪费,点了三菜一汤四道招牌菜,又要了一份八仙过海长寿面。
之所以叫“八仙过海长寿面”,是因为面里含了八种海鲜,分别是海参、瑶柱、大虾、鲍鱼肉、蛤肉、鲟鱼丸、梭子蟹**、海木耳。其他还有笋片、蘑菇、娃娃菜等佐料。又是高汤烹制,可想有多鲜美。
样子也美观,青花瓷的鱼缸盘盛装,每样食材均匀分布,白的鱼丸、红的蟹肉、绿的蔬菜、黑的木耳……最上面一个煎的很完美的浑圆荷包蛋,用自制的番茄酱绘出了一个隶书版的“寿”字,寓意极好。
生日嘛,总要吃碗长寿面的。
禾薇把用勺子接着,把荷包蛋夹到贺擎东的碗里,然后给两人盛面和汤,结果发现那面条居然是一根的,怎么也夹不尽。
贺擎东看着笑了,凑过去一口咬断,然后喂到她嘴里。
禾薇:“……我不要吃你口水。”
“已经吃了。”
“坏蛋!”
“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556章 赚了个好女婿
四道菜、一大碗汤面,吃的两人酣畅淋漓。
饭后,服务员还上了一盘大份的鲜切水果拼盘,禾薇靠在垫着碎花软垫的藤椅上,饱得不想动了。
贺擎东揉揉她头:“要不要在摇椅上躺会儿?”
这个包厢没有沙发,除了靠背藤椅,再就是靠墙排放的四把藤编摇椅,俩俩成双,中间一张藤编的小茶几,摆着一盆迷你小盆栽。
“算了,还是坐会儿吧,躺下去我怕起不来。”禾薇摇摇头。
贺擎东失笑:“那就不起来,谁催你了?”
“不是还要陪你去买两身衣裳的吗?”禾薇眼角睨他,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哦。
贺大少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他哪是真的需要买衣服,不过是拉她出来约会的借口而已。
禾薇对挑男士衣服也没啥经验,关键是这位爷不是黑色t恤、就是黑色衬衫,穿上穿下那么几种款式。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心里有了主意,“不如去毓绣阁看看?”
“好。”贺擎东宠溺地应道,“随你决定。”
“那就去毓绣阁吧。”顺便补点绣线。
端午香囊、暑假睡衣,快把她囤在三立方空间里的绣线消耗光了。
说到香囊,禾薇一拍额,差点把重要的事给忘了。连忙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礼盒,递给他:“生日快乐!看看喜不喜欢?”
贺擎东含笑接到手上,以不破坏包装的方式拆开了礼盒,俊眉愉快地挑了起来:“钱包?”
礼盒里躺着一个黑色底、吉祥如意平安扣暗纹的男士钱包。
不知情的或许会以为是在哪个少数名族旅游区几十块钱买的。殊不知,这上头的暗纹绣法乃现代的刺绣大师见了都会为之侧目的古绣。可以说,这个钱包普天之下仅此一个,有价无市。
“嗯,我看你那个有点旧了,本来想买的,后来想想,买的不如亲手做的有诚意,就试着绣了一个。”
禾薇被他炙热的眼神盯得脸颊发烫:“怎、怎么了?你要是不喜欢,等下我陪你去挑个你惯用的牌子,这个我自己留着用……”
“喜欢。”贺擎东捧着她脸深吻浅啄了一通,好半晌,才和她银丝纠缠着哑声道,“你绣的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喜欢都来不及……”
“那就好。”禾薇被他夸的不止脸颊红,耳根脖子都红了,推了推他,“被服务员看到怎么办。”
“不会。”说归说,人还是直了起来,知道小妮子容易害羞,就不在大庭广众秀恩爱了,拉她坐到摇椅上,一人一把,边摇边聊天。
禾薇趴在摇椅上,问贺擎东微农场的小菜地土质改良后先种什么好。
贺擎东不懂农事,但这年头只要有手机、能联网,啥知识问不到?没几秒就收获了最佳答案。
“萝卜、番薯、辣椒、小白菜这些都可以。”典型的夏种秋收。
“那就种这些,每块地种一样。”禾薇掰着手指数了数:萝卜的种类很多,胡萝卜、樱桃萝卜、白玉萝卜还有生吃像水果一样的青萝卜,这就四块地了;番薯红心、白心的都要,紫薯也占一块;辣椒不要别的,就小尖椒。油爆或是炒牛柳最棒了;小白菜挑个常吃的品种……
这么算下来,还有几块地空着,禾薇想了下,说:“再种点花怎么样?等院子修好了,移栽到屋前屋后去?”防蚊、美观两不误。
贺擎东自然顺着宝贝媳妇:“行。”
两人聊得正欢,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是她爹的手机,扬着笑容开心地接听:“爸。”
“我是你妈。”禾母好笑地纠正,不等闺女改口又说道,“阿擎寄来的快递收到了。这孩子,怎么寄那么多过来呀,你在电话里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就桃子。不是说去摘桃子么,那这些菜和菜籽油又是怎么回事啊?”
“不是买的,是贺大哥自己农场种的。”禾薇赶紧解释,“太多了吃不光,这么热的天也存不住,就给各家寄了些。这和菜场里卖的不一样,不打农药、不施化肥的,菜瓜、番茄清水冲冲直接连皮都能吃,味道可好了。本来还想给你们寄些鸡鸭蛋的,怕路上扔来扔去的撞碎,就没给寄……”
说着,禾薇俏皮地朝某人眨眨眼,口型说道:看吧,我就说我妈肯定会唠叨的。
黄桃、蟠桃也就罢了,哪有人大老远地寄菜瓜、黄瓜、番茄、辣椒、丝瓜、玉米、土豆之类的?
而且是老大两箱,用木架子包着,死沉死沉的。
另外还有两壶两升半的菜籽油。快递费买这些都绰绰有余了。
她当时在农场就说了,她娘肯定会心疼那么昂贵的快递费的。偏他愣是要寄,说是心意,哪能用钱衡量。还说这还是小的,等杀了年猪、年羊,再装上鸡鸭蛋、鱼虾蟹还有新鲜榨的橄榄油和大米、面粉,打算往丈母娘家发一车呢。
禾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贺擎东看着她笑笑,伸手说:“我跟妈说两句。”
禾薇无语地看他自来熟地把手机接了过去,三两句把未来丈母娘哄得心花怒放。
“……好好好,自己种的营养好,现在外头卖的菜啊,农药、化肥的不去说,很多还喷生长激素呢。”
禾母是真的高兴,毛脚女婿给家里寄东西,说明把他们记在心上。不记在心上哪管农场丰不丰收、吃不吃得完啊,烂在地里都不关他的事。
文欣苑的那些邻居里不是没有乡下种地的亲家,可几时见他们亲家送菜送油上门了?这还只是城里到乡下的距离,自家毛脚女婿那可是从京都大老远地往家寄东西。这成本,高的她都肉痛了。
但同时也骄傲。做爹妈的,哪个不爱听外人夸奖自个儿孩子的话?
这不,别墅保安扛着俩木架包裹的大箱子送到家,说是京都寄来的快递,还热心地帮他们把木架子拆开,把木条上的铁钉一一拔下来,正好,免得扎到手。
禾母拿剪刀划开胶带的时候,保安刚拔完钉子正在感谢禾父请他抽的好烟,不经意间看到箱子里的内容,竟是冰包铺着的水果、蔬菜,完了还有两壶油,惊讶地问:“没想到你们也爱网购啊,这都网上买的?”
禾母前一天晚上接到闺女电话,说是白天去摘桃子了,想给家里寄一些,禾母想着这阵子都在别墅开火,就让闺女直接寄这儿来了,省得她还要特地赶回文欣苑收快递。
因此她知道这包裹的来处,只是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大两箱,而且不是说桃子么?怎么变成蔬菜了?
仔细一看,哦,桃子有,在底下呢,干净漂亮的四个礼盒——两盒蟠桃、两盒黄桃。
除此之外,还有一包包透气包装、整齐码着的时令蔬菜,再还有两壶一开盖就能闻到喷喷香味的五斤装菜籽油。
别墅保安当即就夸开了,什么“养了个好闺女”、“赚了个好女婿”、“大老远还不忘给你俩寄吃的,以后有的福享了”巴拉巴拉……
禾母笑得见眉不见眼,拿了个塑料袋装了几颗大桃子塞到保安怀里,谢谢他大热天的还帮他们把快递从门口送到家。
保安走后,给禾父打下手的两个小工也赞不绝口,说是这年头这么孝顺的孩子不多见了,大都只顾着自己,不找家里打秋风就不错了,有点好东西也是自个儿的小家庭藏着吃,哪会这么上心地从京都寄这么大两箱瓜果过来,这快递费都不便宜吧……
这一说,禾父禾母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快递通常都是按称重收费的,这么大两箱,还用木架子包着,都快上百斤了吧,这得多少快递费啊?
顿时肉痛的不行,立马打电话给闺女,想说这次就算了,下回可别这么傻了,给别人的快递费都能买两倍这些东西了。
结果毛脚女婿怎么说来着?
“钱是死的,健康才是活的,你和爸的身体最重要。要不是天太热、路太远,有些东西寄不了,我还想给你们多寄些。”
禾母听了舒心得毛孔都张开了,接个电话就没合拢过嘴。
又听毛脚女婿说下回去京都了带他们上农场住几天,禾母更高兴了,叠声应道:“行行行,听薇薇说你那农场大的很,还带着一块山头,河塘里还养着鱼,薇薇他爸最喜欢钓鱼了,下回有机会去京都,一块儿逛逛去。”
“话说回来,现在有块地可真不错,前阵子我听付大姐说,付大姐阿擎你还记得不?咱铺子对面开水果店的,她家小宝去体检,医生说以后少买外头的菜给他吃,都提前发育了。听得我们吓都吓死了。小宝才几岁啊,幼儿园都还没上呢这就发育了。可外头的菜不买,家里吃什么?城里不比乡下,家家户户哪怕没田也有院子,城里头除了一楼的住户能种几把小青菜,哪有什么地儿啊。这么一看,咱们这别墅买的可真是时候,这两天趁天阴,我把后院的地给翻了一遍,过两天去挑些菜种子,赶在月底前种下去,秋冬就有新鲜蔬菜吃了……”
禾薇听她娘说别墅后面的地已经翻好了,准备过几天就播菜种,忙接过手机说:“妈,你别急,我给你寄个东西,你把它掺到水里浇地,可以把土质改良的更适合种菜。还有菜种我也一起给你寄过去,省得这么热的天还要跑花鸟市场。”
禾母虽不懂闺女说的那什么培养液究竟是什么新型药水,但一听是改良土质的,二话不说点头道:“成,那你寄过来。”
别的也没啥事,基本隔一天就会通电话,今儿要不是快递的事,禾母也不会特地打过来。
“对了,这桃子、蔬菜啥的阿擎有给他小叔家寄吗?”挂电话之前,禾母想到这一茬,要是没寄,她得分出一半给闺女干妈家送去,可不能让人知道后心里不舒服。
“寄了。”禾薇笑着说,“大家都有,妈你放心吧。”
确实都有,就连聂家大舅聂强家也收到了。
起初不知道是谁给他寄的,他可没在网上订购什么大件。问家里人,老婆孩子也都说没有。怀着疑惑拆开箱子一看,竟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瓜果蔬菜;角落还有一壶五斤装的菜油,油罐子和包装盒上印着“微农场”的小标签,顿时恍然大悟。
“阿擎寄来的吧。”聂强媳妇也猜到了。因为京都郊外那块地办完过户后,聂家那个缘分不深、话语不多的外甥打来过一次电话,说是农场里种的水果、蔬菜很多,让他们想吃什么自己去摘。
那会儿只当对方客气,而且就算是真心实意地邀请,他们也不会因为几口吃的特地开车跑那么远去。费工夫不说,往返油费都能买几个月的菜了。
哪曾想,人没去,那边居然把东西给他们快递过来了。
这么大两箱,快递费恐怕都比油费贵了。聂强媳妇咋舌。
“我打个电话问问阿擎。”聂强转身拿了手机,又和客厅里的妹妹、妹夫说了一声,去外头打电话了。
今儿个休息,聂美珠俩口子跑保定找老大商量怎么才能让闺女早点从牢里出来,听到老大俩口子的对话,跳起来问:“哪个阿擎?是不是害晗晗坐牢的那臭小子?”
聂强媳妇一向看不惯小姑子的有些作风,当即说道:“美珠,外面的人不知情,红口白牙随你说,咱家几个还能不清楚?晗晗之所以进去,有她自己很大一部分责任,你不能老这么包庇她,这会害了她……”
“我哪儿包庇了?我哪儿害她了?要不是姓贺的一家,晗晗能进去吗?警局、法院能打招呼的我都打了,要没贺家强硬地施压,绝对判不了这么久……”
聂大嫂无语,这不就是在害她么。做爹妈的觉得犯了错、出了事打个招呼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做闺女的有样学样,将来不也是这副德行?
不,哪里还用将来啊,早就在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埋单了。偏当娘的死活不肯认识错误,一味地以为是贺家故意在和她过不去。人一门四将,无冤无仇的能和你们家过不去?(未完待续。)
第557章 红眼病得治
越深挖,聂家大嫂就越觉得羞臊。
不为别的,为有这么个冥顽不灵的小姑子。
幸而他们家把大本营搬来保定了,从事的行业也和小姑子家没瓜葛。
京都的祖宅照老爷子的遗嘱,分成两份,两个儿子一家一半,暂时由聂风媳妇带着孩子住在那里看管。
京郊那块山地出于亏欠,过户给了外孙,这么一来,啥也没分到的小姑子的确会心里不平衡。
同为女人,聂大嫂表示理解,可每次见面就拿这个说事,还动不动骂贺家,骂亲外甥不是人、连表妹都坑害,那就没法苟同了。反正自家远离了京都那个旋涡中心,随你们爱闹不闹。
因而,聂美珠张嘴不停地骂骂咧咧,聂大嫂权当没听见,借口去厨房洗桃子,懒得理负面情绪爆棚的小姑子。
聂美珠看着被大嫂提进厨房去的水果礼盒,酸不溜丢地哼了声:“有什么好稀奇的,不就几个破桃子么,还什么黄瓜、番茄、菜籽油的,超市里买买才多少钱,值得快递寄过来……”
嘴上这么说,心里早骂开了:特么那山头农地好歹也是聂家祖上传下来的,就算户头改成了贺擎东,但怎么说自己也是他小姨,做外甥的孝敬点地里的吃食给小姨天经地义,凭啥只给大哥家寄?还是说寄去家里了自己不知道?
聂美珠眼珠子一转,拿手肘碰碰一旁看报纸的丈夫,让他往大院警卫室拨个电话,问问今儿个有没有她家的快递。虽说和贺家住在一个大院,可这箱子上的寄送地址是京郊的,没准她家也是快递送上门。
刘德昌不高兴打,架着二郎腿翻着报纸说:“回去不能问吗?就算有,今天也赶不回去。”
聂美珠一听也是,难得跑一趟保定,屁股还没坐热呢,女儿的事也还没商量出个子丑寅卯,不可能为了两箱蔬菜提前赶回去,于是又坐了回去。
心里琢磨着不知那臭小子给自家送了啥,不会也就这么点蔬菜瓜果吧?
她可是听说了,大院里好多人家问那臭小子订了整年的农副产品,可不光是水果、蔬菜,还有鸡鸭鱼肉蛋之类的呢。
同一个大院住着,聂美珠不可能不知道绿色蔬菜的事。
当时和她比较聊得来的一个小姐妹还来找她一块儿去入会呢,她僵着脸给推了。
三万块买一年的菜算不上贵,如果那真的是纯天然的绿色农产品的话。
可她凭啥要给姓贺的臭小子赚那个钱?有钱扔马桶也不入那劳什子会!
事后越想越气,凭什么呀,老聂家的财产,凭什么便宜那臭小子呀,自己吃也就算了,居然还拿出来卖,一年三万块不多,二三十户加起来不就多了?
聂美珠咬牙切齿地想了一晚上,次日一早顶着一双乌青眼问丈夫:“不是说不准你们搞副业的吗?贺擎东这样算不算违反军纪?”
如果算的话,她立马就打电话去举报。闺女被整进监牢这笔账,还没找贺家算呢,既然撕破脸了,谁都别想好过。
从丈夫口里确定部队在编人员无论有没有职权都不允许搞副业,贺擎东这么做妥妥滴违反军纪,聂美珠心里一阵暗喜,等丈夫上班后,抱着电话机给军区政治部主任办公室反映了。
结果她才开了个头,对方就说了:“咳,这位同志,微农场的事我们早就做过调查了,那片山地属于合法继承的私人产业,算不得投资经商。至于军区大院二十八户人家交钱入会的事,是经我们政治部批准滴,农场负责人也在我们这儿留保证书了,农场产出控制在继承时的规模,不会有任何发展……”
挂了电话,政治部副主任灌了一杯茶,这才摇头叹道:“你说这人心都是咋长的?人家一没卖力气宣传、二没定高价,相反那一年的供给,我看外头三万块还不定能买到,何况人家那是扎扎实实的绿色产品,我在我弟家吃了一顿,都想入会了。结果你们看,三天两头就有人来电话举报,可见看不惯贺家的人不是少数啊。”
“都是些上不了台面、又见不得人好的东西。”政治部主任抽了口烟一语中的。
那厢,聂美珠挂了电话气得牙痒痒。举报这条路显然行不通。明面上她又不敢乱说,看入会那二十八户家庭一半住在别墅区就知道了,官高一级压死人啊,她还不至于那么蠢,自己把脖子伸出去让人砍。
可坐在家里看贺家进进出出送这送那的人就气不顺。
更气的是,她好歹是那臭小子的小姨,她不交钱入会,那臭小子难道就不知道主动往她家送菜吗?
姓贺的几兄弟可是家家都在吃免费的菜,那菜可是产自老聂家的。凭啥外姓人能免费吃得,她家却啥都没有?
虽然大部分人不知道贺、聂两家间的纠葛,因为当初约好不让这件事情扩大化的。但贺家人知道、那臭小子更是知道,照理应该积极主动地孝敬她这个同大院的小姨才对。可左等右等都不见他派人来表示,气得她连着一个月都没吃好饭。再加上女儿的事,嘴角上火发满燎泡。
今儿个来大哥家,却见那臭小子给大哥寄瓜果,不由想着难不成最近才想到给聂家人送菜?
“阿擎说了,前两天桃子丰收,就给我们寄了些,以后有方便寄的就给我们寄些过来,让我们别放在心上,还让我们有空去农场玩。”聂强打完电话进来,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
聂美珠见状心里更不爽了,想问一句有没有给我家寄啊又问不出。
当天拉着聂强俩口子没讨论出救女儿的章法,第二天一早带着满满的不甘回了京都。
到大院后,隔着车窗问门口的执勤警卫有没有她家的快递,警卫回答说没有;回到家去左邻右舍问,有没有谁来敲她家的门送东西?也都说没有。
聂美珠气得脸都绿了,好哇!敢情就给大哥一家寄了,还邀大哥一家去农场玩。这算什么?把她这个小姨排斥在外吗?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可当初死活不肯认的是她,这会儿要她低头上门岂不是落她面子?哪里肯!只能砸家里的东西来泄愤。
刘德昌开了半天车,累的真想倒头睡,可客厅一会儿传来哗啦啦杯盘砸碎的声音、一会儿哐啷啷盆栽倒地的巨响,哪里还睡得着,起来指着老婆鼻子一通骂,摔门出去了。
聂美珠在家歇斯底里地发泄了一通,怎么都无法出气,索性拿上手提包,打车来到了聂家老宅。
打从聂老爷子走后,老宅空了一阵子,还是聂强说屋子长期空着容易腐朽,让聂风媳妇带着孩子搬到这里来。侄子下半年升初中,老宅附近的初中相比聂风家那边的好很多,搬过来有利侄子读书。原来的房子挂中介出租,对娘俩来说也是笔稳定的生活来源。
否则的话,凭聂风留下的那点工资存款(和吴民盛交易所得的灰色收入,随着聂美云案的审判,被查封的查封、没收的没收),弟媳妇又没工作,迟早坐吃山空。
而这一带要是不拆迁,聂强是不会来收一半房产的;轮到拆迁,弟媳妇娘俩也能分到一笔不菲的补偿款,所以让他们娘俩只管安心地住着。
聂风媳妇许筠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体态娇小、嗓音柔美,父母都是老师,所以她当年高考填志愿报的也是师范,无奈来京都报到的第一天,在离学校不远的银行门口遭遇抢匪,倒霉地被掳去做人质,被扣了整整七天才被警方解救。
回到学校时早已错过报到时间,又听到一些不好的流言,譬如被抢去做了七天的压寨夫人、贞洁不保之类的。许筠羞愤交织,又不敢跟家里说,徘徊到运河边时一时想不开欲投河自尽,被路过的聂风所救。
聂风不仅救了她,还陪她找校领导沟通,帮她申调到京都师大位于郊区的分校区读书,前前后后都是聂风在帮她跑腿、打点。
许筠对一身正义的聂风产生了极大的好感。而聂风当时正被老爷子催婚,说他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光棍一条,和他同龄的孩子能打酱油了,非让他年前把终身大事搞定。聂风见许筠长得不错,性格又温柔,时不时地借她回家充当一下女朋友,一来二去的,两人假戏真做。等许筠大学一毕业,两人成就了这段姻缘。
无奈许筠娘家离得远,夫家这边又没婆婆帮衬,生了孩子后就没上班了,在家带带孩子、下下厨,把小家庭拾掇的漂亮又温馨。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温馨美满的小家庭说散就散。
许筠在聂风走后病了一个月,搬到老宅、换了个环境,方才从丧夫之痛中慢慢走出来。为了孩子,她必须强振精神,重展对生活的希望。
“妈妈,这是擎东哥寄来的?”聂予宸参加小升初夏令营回来,看到家里多了个大纸箱,看上头的寄送地址,是京郊微农场,惊喜地问,“擎东哥又给我们寄好吃的了?”
“是啊,昨天就收到了,好多种类呢,妈妈把不好放地存冰箱了,这是桃子,想不想吃?妈妈给你洗去啊。”许筠柔笑着摸摸儿子的头,打量了他一遍,“黑了,给你带的防晒霜没用吗?”
“男孩子用什么防晒霜啊,没得被女生笑话。”聂予宸翻了个白眼,抢过许筠手里的大黄桃,跑去院子里的水龙头冲洗干净,张嘴咬了一大口:“唔,好好吃。”
“好吃也慢慢吃,你擎东哥寄了好几盒过来,够你吃的。”许筠看着儿子孩子气地吃相,笑弯了眉眼。
“哟!宸宸吃什么吃得这么香哪!”
母子俩正和乐融融地站在院子里说话吃桃时,聂美珠挎着手提包体态婀娜地扭了进来。
“大热天的,美珠姐怎么过来了?”许筠的年纪比聂美珠小,虽然是聂美珠的小嫂子,但结婚前一直都喊她姐,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姑姑好。”聂予宸咽下嘴里的桃肉,礼貌地问好,然后举了举没吃完的桃子,回答聂美珠:“我在吃桃子,擎东哥寄来的,味道好吃了。姑姑要不要尝个?”
许筠笑着拍了儿子一下:“你姑姑也是擎东的姑姑,哪会没的吃,快去烧壶水,一会儿给你姑姑泡茶。”
“哦。”聂予宸叼着桃子去厨房烧水。
聂美珠的脸色在听侄子说这桃子是贺擎东寄来的,就整个地阴沉下来了。她是贺擎东的姑姑不假,可那臭小子迄今为止一个桃子都没给她送过。
“他给你们也寄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许筠领着她进屋后,张罗着各种吃食招待小姑子,因而没看到小姑子冒火的脸色,温婉地接道:“是啊,寄来了两箱,说是这阵子成熟的瓜果多的吃不完,给各家分分。我还说快递费都要不少,何必这么特地寄……”
“嘭!”聂美珠朝着堂屋一角的大纸箱狠狠踹了一脚,结果纸箱没倒,倒反把她露在外面的脚趾头给踹疼了,“该死!”
“美珠姐,你这是……”
“许筠,我跟你实话实说,姓贺那臭小子害的我们家晗晗坐牢,这事儿我跟他没完!”聂美珠彻底爆发了,臭小子谁家都送偏她家不送,这不故意和她作对吗?这已经不是三万块一年的入会费的事情了,这是红果果的示威、打脸,“如今他还拿我们老聂家的山地做人情、赚大钱,我就是看不惯,你就说你是帮他还是帮我吧?”
许筠愣了愣,回过神劝道:“美珠姐你有话好好说,毕竟都是一家人……”
“呸!谁跟他一家人!我聂美珠死都不会承认他!”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许筠你糊涂了吗?小哥的死,说到底都是贺家惹出来的,要不是他们家追查东追查西的,小哥怎么可能会死?你不给小哥报仇,还和杀夫仇人走那么近,当心小哥半夜入梦来谴责你……”(未完待续。)
第558章 失宠一天的贺大少
聂美珠此刻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想把心里的火气统统发泄出来,先是对着许筠噼里啪啦一顿骂,接着又指着端茶出来的聂予宸凶巴巴地吼:
“你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爸刚死就那么亲热地喊杀父仇人‘哥’,我真以你们娘俩为耻!……”
许筠母子愕然地看着聂美珠发完飚骂骂咧咧地走人,齐齐吁了口气。
“妈妈,爸爸的事,我们是最清楚真相的,但外面的人不知道,姑姑这样子,会不会给擎东哥带去不好的影响?”聂予宸锁了院门,回到许筠身边忧心忡忡地问,“早知就不烧掉那本日记了,拿给姑姑看,说不定她就不会那么针对擎东哥了。”
搬家前,娘俩个收拾房间,在书房上锁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日记本,是聂风留下的,一开始不知道,翻了几页才惊觉,这竟是一本心路剖白的自省书。
许筠顿时后悔了,后悔儿子这么小年纪就接触这些个龌龊。同时也才知道,她的丈夫,那个凛然正气的男人,并非从头到尾都是干净、正气的,背着她的那一面,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
想收起已经来不及了,儿子趁着她走神,把整本日记都给看完了,娘俩个对坐无语。最后把那本日记烧掉了。
如果没有这个事,他们或许会真的听信聂美珠的话——视贺家、尤其是贺擎东为杀夫(父)仇人吧。
“你姑姑主要是为你晗晗姐的事心气不顺。”许筠一针见血地分析道,“不见得是故意针对你擎东哥。就算日记还在,拿给她看了,也不见得会扭转态度。”
再还有一点,许筠心里琢磨着,兴许和那块山地也有几分关系。
公爹走前指名道姓留给外孙继承,小姑子怕是受刺激了。
同样是嫁出去的闺女,凭什么大的有山有地,小的却啥都没捞到。可大的都在地下长眠十多年了,想质问都找不到主儿,只好退而求其次针对孩子了。
不过这一点仅是许筠的猜测,不确定的事,还是不说了,她可不想把儿子培养成碎嘴的人。于是拍拍儿子的手,笑着说:“不说了,你姑姑也就家里闹闹,在外头还是知道分寸的,不然头一个倒霉的是你姑父。咱们娘俩啊,还是顾好自己再说。”
“我这不是怕姑姑冲动起来,失去理智嘛。”聂予宸鼓着稚气未脱的包子脸,想了下说,“不行,我得提醒一下擎东哥。”
贺擎东接到聂家小表弟打来的关心电话,不置可否地挑挑眉。聂美珠?那是谁?
不好意思,既是不相干的人,那自然是无视了。送菜?开什么玩笑!烂在地里还能给土壤增加点养分,送给不相干、甚至还恶言相向的人,他是有多犯|贱、多自虐才做这样的事?
扔掉手机,顺手剥了颗葡萄塞到小妮子嘴里。
“接完电话没洗手。”禾薇含着葡萄控诉。
“没碰到果肉。”贺擎东摊手给她看,“就连葡萄汁都没碰到。好吧我去洗手。”
洗完手回来顺道去厨房端了碗她爱吃的仙草冻,不过只喂她吃了两口,余下的全进了他的肚子。
“你大姨妈就这几天了吧?凉的东西少吃,别到时候又闹肚子疼。”
禾薇看着他端着碗大快朵颐的样子,彻底无语。真的不是因为他想吃才让老冯做的?真的不是因为她快来大姨妈了才不给她多吃的?禾薇觉得自己真相了。
“嫂子,你要寄快递?”大门外传来贺颂北的吆喝。
“哦,对!”禾薇一拍额,赶紧把稀释好、装在干净的喷雾瓶里的培养液用胶带纸封实瓶口,然后装到一个结实的小纸盒里。贴上填写好的快递面单,正要拿去给上门收件的快递员,被贺擎东接了过去。
“我去吧,外头热。”贺擎东像安抚小狗似地拍拍她头,然后拿着东西出去了。不一会儿身后缀着条尾巴进来了。
贺颂北跟在贺擎东身后,小心翼翼地四下扫了一圈,确定老爷子不在家,松了口气,没什么形象地歪在沙发上,“爷爷午睡还没起来?”真怕老爷子催他去相亲。他早就有心上人了好吗,无奈心上人迟迟不开窍,让他等的好心焦。
“去李老家了吧。”禾薇也不是很肯定。上午给老爷子画了张肖像画,吃过中饭,老爷子午觉也没睡,精神矍铄地捧着画卷出去了,说是找老李欣赏去,实则是显摆吧。每次都这样,饶是禾薇这个外来人员,都把老爷子的性格摸得没有十分也有九分透了。
一听是李老家,贺颂北更放松了,李老是个棋篓子,谁上门都会被他拉着下半天棋,所以不到傍晚,老爷子是回不来的。贺颂北躺在沙发上给双胞胎兄长发了这条“好消息”,结果回来两个字:白痴。气死他了,嗷嗷嗷。
禾薇给她娘打了个电话,让她明后两天留心一下快递,又说了那药水的用法,因为已经稀释过了,倒是不担心浓度配比。只需掺到洒水壶里给翻好的地浇一遍水,过几天再翻地播种就行了。
打完电话,伸了个懒腰,打算去工作间做睡衣。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是个本地固话,禾薇纳闷地接了起来。
“薇薇薇薇,你明天有没有空?我大姐想请你们吃饭,上次在陶艺吧碰到的那两位姐姐一起。”周洁莹欢快的声音从话筒里蹦了出来。
禾薇不禁笑道:“你大姐太客气了。”
“哪里啦,这是应该的。大姐说你给她的配方实验成功了,不得庆祝一下啊。”
禾薇笑眉弯弯:“那好,我问问大姐、二姐明儿有没有空,等下给你答复。”
“去吧去吧,要实在没空,明天先请你啊。你从老家回来咱俩还没碰过头呢,没几天就要开学了,要不要逛街买点什么东西……”
临挂电话,周洁莹喊住禾薇又叮咛了一通。
归根结底一句话:即便禾薇两个干姐姐明天没空,她俩也要小聚一下。委实是在家窝了一个夏天,周二小姐快发霉啦。
好在陆言谨和唐宝茵明天都有空,约好明天早上九点半到贺宅接她。
贺擎东说不劳烦她们接送,他会开车送小妮子过去,唐宝茵在电话那头促狭地笑,上午碰头茶话会都是女人、中午养颜餐、下午美容会所地走起、晚上唱k棒棒哒,总之都是适合女人家的行程,你一个大老爷们凑什么热闹?
这也就意味着,明天一天,贺大少失宠了。
贺颂北看着大堂兄黑的能滴出墨汁的俊脸,趴在沙发上捶拳闷笑。
老天,瞧他在大堂兄脸上看到了什么?怨夫相!哈哈哈哈哈哈哈……
禾薇结束和周洁莹的通话,看看笑抽了的贺小四,又看看贺擎东,不明所以:“他这是怎么了?”
“羊癫疯发作,甭理他。”
……
周洁雯拿去实验的两个草本润肤配方,不出意外成功了。
虽然想要推出上好的草本润肤品,投入成本不见得低,但周洁雯谁啊?周氏实业的执行总裁,有周氏这棵大树给她靠,何愁没资金调动?
前期的流动资金到位,后期的生产、销售、推广对周洁雯来说就不是什么难题了。担心定价高买的人少?nonono,直接定位走高端路线,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东西好,还怕没人买?
周洁雯信心十足地带着十份全新推出的草本润肤礼盒,来请禾薇三姐妹吃饭了。一人一份聊表谢意,当然了,用着好希望她们能帮忙推广。
另外,她拿出两份合同让禾薇选,一份是一次性的配方买断协议,另一份是以配方入股的方式成为日化厂新一轮的原始股东之一。
禾薇哪份都不要,摆手说:“大姐,这东西其实并不难做,有配方谁都做得出来,你给我这么大的报酬,我收着于心不安。”
周洁雯笑道:“傻丫头,你有配方当然不觉得难做,可对没配方的人来说,这东西就是赚钱的门道。你拿它换钱都觉得于心不安,那我白拿着它赚钱,岂不更加于心不安?你想,外头光是交易一个小配方都要五位数呢,你不仅给了我俩配方,还给了我一个大启发,我觉得很值了。所以赶紧选一个签字,然后咱们好开饭。下午我带你们去雅致美容,那家老板娘是我同学,环境产品都蛮不错的,顺便推广一下咱们的产品,一举两得……”
周洁莹也在一旁说道:“薇薇你别推了,这是你应该得的。”
禾薇推却不过,想了下说:“那就按市面上的交易价,不能再多了,不然我真不要。”
周洁雯失笑。这年头居然还有拼命把钱往外推的人,她调查过小姑娘,家境不算差但也不能说顶好,充其量就是小康。只能说没出象牙塔的小姑娘,心地就是干净简单。再一次庆幸妹妹交到了这么好一个朋友。
最后,经协商,周洁雯往禾薇的银行账户转了三十六万,算是一次性买断了玫瑰花凝露和玉兰花润肤膏这两个配方。虽然没说,但周洁雯心里打定主意,今后厂里每推出一款少女系列的润肤产品,都给禾薇留一份。
禾薇事后把这笔钱转给了唐宝茵,说是给暖阳社补充血液。
唐宝茵食指点点她的额,笑着直摇头:“慈善意识越来越浓了啊,我和你大姐都被你甩下老大一截了。”
禾薇挽着两个干姐姐的胳膊嘿嘿笑:“这不马上入秋了嘛,该给孩子们扯点布做新衣裳了。”
“扯布自己做吗?”唐宝茵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也行,我在崇临看到过一家布厂,听老板说台风来耽误了一笔大订单,害他们囤积了一仓库的面料,要是没浸水、没瑕疵的话,倒是可以挑些适合老人、孩子穿的布料,量大优惠嘛,然后咱们自己搞,既实惠又能帮到两方,双赢的好事儿!”
禾薇:“……”我就那么一说啊二姐,不是真的想要裁布自己做,这么多老人、孩子,自己做得做到什么时候去。
陆言谨被禾薇纠结的模样逗笑了,揉着她头说:“想太多了吧,你二姐的意思是,布买来,然后雇几个裁缝到福利院做,不是说就我们仨自己动手。”
唐宝茵也忍不住戳着禾薇粉嫩嫩的脸颊肉笑:“就你那细胳膊小手的,就算你会做我也不舍得拿你当裁缝使啊,你家那位要知道了,不得把我丢西伯利亚吹冷风啊。”
禾薇被打趣的不行,赶紧岔开话题:“那二姐你有布厂的联系方式吗?”
“这好办,我记得那厂子的名字,上网一搜准能搜到。”
果然,崇临美丽织布厂的网站上,挂了好几个联系方式。随便选了个顺眼的拨过去,通了。
接电话的是织布厂销售办公室的副主任,一听是来买面料的,原本无精打采的精神一下被调动起来,一个劲地说:“有有有,您要多少?有什么要求?价格一律给你全城最低价,买的多我们厂还给安排送货上门……”
台风过后,百废待兴,布厂的损失不算最大,但错过了一笔大单子,又积压了一大堆囤货,员工工资紧张了,流动资金也触礁了,生怕这么下去导致恶性循环,领导班子前不久开了个会,只要是来买面料的,一律遵循底价清仓、送货上门、服务到位的原则,务必度过这次难关。搁以前,订面料不说排队,量大才给优惠,送货上门更是得长期客户。
不得不说,禾薇三姐妹运气很好地赶上了这趟临时加开的优质班车。
更运气的是,囤积在仓库的产品,正好是一批运动服面料,而且是加厚款,太适合给福利院的孩子们做秋冬的衣裳了。
唐宝茵照着织布厂发来的面料图片选择性下单——藏青色的给孩子们做院服,深烟灰的给老人们做外套、罩裤。另外又订了一捆厚度中等的白色纯棉料,给几个抽条的孩子做长袖t恤。(未完待续。)
第559章 吃定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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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洁雯姐妹俩得知后也双双要求加入暖阳社,第一笔就捐了一百万,不愧是富甲一方的周氏实业继承人,财大气粗啊。
唐宝茵想让周洁雯挂个监理之类的职,平时查查账、看看款项进出什么的,被周洁雯推掉了,说是“周氏的账我都查不过来了,拜托别给我增加工作量了。再说,我还能信不过你们?”
就这样,在女人家的聚会上,暖阳社完成了两桩十分具有意义的事:一是搞定了秋装的面料;二是吸纳了两员女将。
这天晚上,五个女人聚一块儿一直玩到十一点堪堪将至才散场。
唐宝茵看了下时间,对禾薇说:“你们那个大院门卫看得可紧了,要不住二姐家去吧,反正明儿个休息,咱姐妹几个狠狠睡它个懒觉怎么样?你家那位不至于管你管得那么严吧?”
周洁莹则想拉禾薇住她家去。
禾薇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干笑两声,说:“他已经在ktv门口等了。”
唐宝茵拍额:“这不行啊小妹,不能让男人把你的行踪都给掌握了,这样以后你会被他吃的死死的,我跟你说啊,咱们女人……”
陆言谨拍拍她的肩,打断了她女权思想的灌输,微抬下巴朝某个方向努努嘴:“你家阿智来接你了。”
众人先是静默,继而哄堂大笑。
唐宝茵的脸瞬间红成熟透了的草莓,恨不能掩面遁逃。
“你丫的罗笨熊,你就是天生来砸老娘场子的是吧?”
一直都在二十四孝未婚夫路上奔跑的罗智童鞋:“……”
“那又是谁的男人?”周洁雯碰碰陆言谨。
陆言谨顺着周洁雯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走在罗智身后的不是徐太子是谁?
“我来接你回去啊,听阿智说你们晚上在这儿唱歌,离家有点路,晚了不放心。”
周洁雯抹了把脸:“行了行了,一个两个三个的,欺负我没人疼是吧?故意来我跟前秀恩爱刺激我的是吧?”
没来由的,她脑海里闪过一张痞笑的脸,赶紧驱散开。莫非是吃了那家伙送来的几盒桃子,阴魂不散了不成?
周洁莹搂住她大姐的一个胳膊,娇憨地道:“大姐,我疼你。”
“你傻了吧?你要真像个男人疼我,要么把爸妈气进棺材要么被他们混合双打揍死。赶紧的走吧,再看下去我要长针眼了。”
一伙人哈哈笑着分道扬镳。
回到贺宅,老爷子早就睡下了,两人轻手轻脚地走上楼。
贺擎东让小妮子先去洗澡,他则守在外面划看手机新闻,以免她在洗澡过程中需要什么东西好随时帮忙。
等禾薇擦着湿发、穿着卡哇伊的北极熊睡衣出来,他才从地板上一跃而起,勾着她下巴先来上一记温柔细腻的轻吻,才在禾薇的催促下,拿上睡衣去冲澡。
禾薇盘腿坐在床上,头发没干,没法练睡前瑜伽,索性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查漏补缺。
巴掌大的小本子是她的备忘录,里头记载着她近期要完成的事,譬如接下来的时间,她还有几套送长辈的睡衣没完成、微农场的菜地需要播种、要送福利院的孩子衣服、要帮福利院想个赚钱的新思路;另外还有高级绣工证考试切勿忘记报名、驾驶证也可以抽时间报考了等等。
而上述事件里,福利院孩子们的衣服基本解决了,所以这一条用细线划掉,边上用小几号的簪花小楷备注解决办法(买布自己裁)。其他还没完成或是正在进行中的记录条,不时翻看几遍好加深印象,免得时间一久给忘了。
虽然手机能下载类似的提醒软件,但她还是习惯手写。闲来无事拿出来翻翻,那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浏览完最近几天的备忘,禾薇总觉得漏了一件事,而且那事还是蛮重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头发翻以前的备忘条,看哪页里有没划掉又漏了的记录条。翻得正专心,手上一轻,脑袋一沉,毛巾被某人抽走然后覆在她头上轻柔地摩擦起来。
“都快零点了,今晚想变夜猫子么?”男人带着清冽的薄荷香坐上床,让禾薇蓦地漏了一拍心跳。
“啊?”一听快零点了,想起还有个事没做,禾薇赶紧找来掌上电脑,登陆悠闲农场游戏,“今天还没签到呢。”
贺擎东委实无语了,游戏而已,至于这么积极地天天登陆签到么?低头在她鼻尖啃了一口:“一天没跟我说话了,也不见你这么积极。”
“哪有,回来路上我一直都有跟你聊啊。”禾薇赶紧顺毛。她也是签完到了才想起这不是生活载体,只是游戏。习惯养的太好了,呵呵哒。
“不过说是游戏,也有小礼品送啊。”
“送什么?”他挑眉睨她。
“作物种子、牲畜幼崽。”顿了顿,禾薇自己也觉得没啥说服力,无力地捂着脸弱弱补充,“不过都是假的,只能游戏里玩。”不像她的生活载体,签到累计多少次,还有抽奖送,不管抽到什么,好歹都有点实际用途。
不过近几个月抽到的都是积分,手气时好时差,像这几天,不知是不是大姨妈来了的缘故,接连三天抽到的都是1积分,手气差的她想吐血。偏系统君天天早上等她睁开眼就提醒她“签到签到”,雷打不动,让她想不记得自己手气差都难。
“刚皱着眉在想什么?今天碰到什么难题了?”贺擎东擦着她头发问。
禾薇的注意力又放回到记事本上,咬着笔杆说:“我总觉得自己忘了件很重要的事,可就是想不起来,这不正在翻以前的备忘。”
“是不是陶德福给你寄茶叶的事?”
“啊!这个也是。”禾薇赶紧翻到最新页面记下来。
今天早上出门前,她收到了陶掌柜寄来的一罐上好铁观音,说是感谢她那份刺绣市场的调研报告,可帮了他大忙了。禾薇就想着给他寄些瓜果过去当回礼。虽然两者的价值无法等同,但重在心意嘛。
“不是这个事,那还有什么?”贺擎东见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催她睡觉,“别翻了,赶紧睡,再不睡眼圈都黑了。”
禾薇想想也挺晚了,明天再想吧,说不定不去想它反而记起来了。
正打算合上记事本,无意间扫到很前面的一页备忘,轻讶一声,拍了拍自己的额,“我知道了,是爷爷的生日礼物。”
老爷子下个月月初七十大寿,说好绣幅“青山不老松”送他的,画她倒是绣好了,放在空间里,忘记拿去加工了。而且这次她打算做屏风,少不得费些工夫。幸好想起来了,等临日子了才记起这个事,那可真要闹笑话了。
“想起来了就好,赶紧睡。”贺擎东把她的本子、笔一收,然后关掉床头灯,拉着她躺下。
“你怎么又睡我这儿?”说好的各睡各呢?还有,睡就睡吧,还总像无尾熊似地圈着她胳膊和腿。
“我感觉头有点疼。”
“……”
这是吃定她了是伐?
可听到耳畔传来的绵长呼吸音,她又硬不起心肠赶他走,只好任他圈着她进入梦乡……
……
第二天,禾薇趁着还记得,赶紧把拖了两三年光阴才总算完工的“青山不老松”双面绣送去毓绣阁做炕屏。
正赶上顾绪在总店盘账,听说贺大少带着他小媳妇来店里,立马颠颠地出来看热闹。
“哟,小禾,这画真不错!啥时候给你师爹也整一幅双面绣啊?”
禾薇囧,没等她开口,护妻心切的贺擎东先说道:“等你七十大寿了再说。”自己喊自己师爹,要不要脸。
顾绪笑骂了他一句,倒也不再调侃小俩口了,问禾薇想做什么样的加工?
禾薇早就想好了,说道:“炕屏吧,画幅不大,炕屏相对合适点。材料方面……”
“这个你不用担心,肯定给你用最好的材料。”顾大老板爽快地接道,“目前新进了一批海南黄花梨,质地非常好,你要没别的想法,我就给你用这个了。价钱方面也不用担心,有咱们贺少在,还怕买不起单啊?”
禾薇被顾绪调侃地耳根都红了,摇摇头说:“既是我送爷爷的,哪有让贺大哥掏钱的道理。”
贺擎东把玩着她柔软的小手瞥了她一眼:“咱俩还需要分你的我的?”
“对对对,他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顾绪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憋笑憋的不要太痛苦。
贺擎东白了他一眼:“这么闲?不是说来盘账的吗?”
“盘账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事,你们来了我还能丢下你们不管?今儿个中午就在这儿吃了,一会儿我让人去订菜。海洋那小子蜜月度的,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石渊老婆又快生了,太子爷这段时间也不出来混了,害老子想痛快喝两杯都找不着人陪……”
禾薇一听顾大老板留他们吃午饭是想拉个陪酒的,赶紧回绝:“贺大哥的伤还没全好呢,医生不让喝酒。”
顾绪噎了一下,噗地喷了茶。
尼玛出院几个月了还忌酒?这真的是他认识的贺大少吗?想以前胳膊吊着夹板、绷带沾着伤还跟他拼干白呢,如今有了媳妇狼主赫然成忠犬,说出去谁信?
贺擎东嘴角噙着一抹愉悦的笑,揉揉禾薇的头。
禾薇有点摸不着头脑,想想自己没说错呀,上趟复查,医生还是这么叮嘱的。
“对,你没错,错的是他。”贺擎东下巴指指狐狸顾。
顾绪朝天翻了个白眼:“成成成,错在我,我忘记你伤还没好全了。那不喝烈的,喝点没度数的果酒总行了吧?”
说着,让底下的人先把绣画收起来,可别搞脏了,然后给出了个取货时间,老爷子生辰在九月初,满打满算也就十天左右了,可得抓紧了。
搞定老爷子的寿礼,禾薇也放心了。既然顾大老板这么热情地留他们吃饭,还说一会儿去把她师傅和小笼包接来,就没推辞。
周悦乐抱着小笼包来的时候,两个男人正在聊生态农庄的前景,周悦乐笑着对禾薇说:“说到农场,还没谢谢你让小李送来的桃子呢。听说还是你们自个儿去摘的?我当时还跟老顾说,要是事先知道,我们也跟着凑热闹去。”
禾薇腼腆笑着说:“我们也是临时想到了去的,那天比较闷热,不过山上有点风还凉快,自己摘的是蟠桃,黄桃都是果农摘的。”
“那也不错了,好歹体验了一把。接下来有什么水果成熟吗?我先报个名,到时带包包一起去感受一下。”
禾薇也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水果成熟,转头瞅贺擎东。
贺擎东虽然在和顾绪聊天,但一直都有分神留意小妮子这边的动静,不待她问,就接过去说:“柿子、枣子还有香瓜。”
“枣子好!阿擎我先和你们预约了,到时我可能会去多摘点,留一部分生吃,其余的我打算晒成干。”周家人口简单,但顾家亲戚多,每家分点,几十斤枣子都不定够。何况是自己摘来晒的,完完全全的绿色食品,不添加任何人工剂,相信没有人不喜欢。
贺擎东点了下头,言简意赅地表示:“能摘了通知你们。”
“柿子、枣子能吃还早吧?我怎么记得吹西北风了才成熟啊?”顾绪也是个五谷不分的货,只知道哪些水果大概几月份上市,对具体的采摘期一片茫然。
“这你就不懂了吧?”周悦乐傲娇地睨了眼丈夫,“柿子要想好吃,得趁刚变色的时候就摘下来,然后不知怎么滴处理一下,总之不能等它在枝头挂熟了再摘,那样的柿子又涩又麻口,一点都不好吃。”
“好次,不好次。”在禾薇怀里蹦啊蹦的小笼包,突然蹦出两句话,可把周悦乐和顾绪给乐坏了。
艾玛啊,儿子会说话了!虽然口齿不怎么清楚,但好歹能讲一句话了。之前只会简单发几个音,譬如“咿咿”、“呀呀”、“mua”这样的单音节词,两三个不一样的字组成的词还是头一次。(未完待续。)
第560章 肯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修复中!
第561章 好想看看这小俩口的脑袋构造
贺擎东也看到禾薇了,跳下石墩,上前两步接过禾薇怀里的胖小子,问:“他爹妈呢?怎么扔给你不管了?”
禾薇腼腆笑着和赵部长打了个招呼,然后回答道:“师傅在学烤串,顾老板……哦,在烤鱼那边和魏叔几个聊天。离篝火近了很热,我怕包包出汗。”
“那就让他坐推车,抱着胳膊不酸吗?”贺擎东掂了掂手上的分量,好家伙!才九个月,估摸着有十来斤了吧,宝贝媳妇的胳膊都没他那两截莲藕粗。贺大少心疼媳妇,再不让她接手抱了。
“还好啦。坐车里他老把蚊帐扯开,我担心蚊子咬他,这娇皮嫩肉的,太容易遭罪了。”禾薇见贺擎东要抱,就拿出插手袋里的檀香折扇,给小笼包掸啊掸、扇啊扇。
河塘边蚊子多,虽然给小笼包背了香囊,但也有不怕药味儿的蚊子。
小笼包以为她是在和他玩,看到折扇底下那摇来晃去的迷你香囊扇坠,嗷嗷叫着老要扑过来抓。禾薇就只好软哝细语地跟他讲:“这是扇扇,赶害虫的扇扇,把虫虫都赶走,就不会来咬我们包包了。”
没一会儿,包包童鞋就学会说“扇扇”、“虫虫”了,只不过发音不是很准确。
赵学章看着他俩的互动,不禁打趣:“哎呀,对别人家的娃都这么好,以后有了自己的娃,不得宠翻天啊。”
禾薇的俏脸蓦地就红了。
贺擎东没理会犯抽的部长大人,拉起小媳妇说:“没别的事我们吃饭去了。”
“怎么没别的事了?那事儿我还没敲定呢。来来来小禾,有个事我问问你,也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我觉得还是问过你意见比较妥当。”
禾薇下意识地看贺少将,见他只是安抚地笑笑,遂朝赵部长问:“什么事您说。”
“这小子有跟你提过桃花源别墅的事吧?”
见禾薇点头,赵部长愕然了一下,又继续问:“他推掉别墅这事儿你也知道?”
禾薇又点点头:“嗯,他说喜欢的岗位达不到别墅的申请资格,那就算啦,总归还是岗位重要。别墅不就是住人的嘛,咱们又不是没地方住。”
赵部长愣了半晌,方才将视线缓缓移向贺擎东,朝他竖起大拇指:“我算是服了你们俩口子了。”
贺擎东笑而不语。
桃花源别墅市价千万起步,国安出于甜枣政策,拿到内部价后给任职满一定期限、立过一等功的在编人员预留了两套福利房。可想而知,竞争有多激烈。
虽然给出了两条硬杠子要求,尤其是一等功这一条,砍掉了绝大部分逐游的竞争者,可总归是僧多粥少。
贺擎东原本是最有资格申请的,但前提他得继续留任国安。
桃花源别墅虽有奖励的性质,但原则上仍属于职工福利房。你说你都不想为国安效力了,谁还给你这么好的福利待遇?
可贺擎东经过再三思考,决定伤愈后加入国安和军部各自抽出一部分培养人才联手组建的一支名为“猎鹰”的**部队。
当初为**团取名的事,国安、军部几个大佬还在联合会议上拍着桌板吵了一架,最后决定:国安方面若是推荐贺擎东任团长,军部没意见,但取名权得归他们。于是,在赵学章看来俗到家的“猎鹰团”就这么被军部几个老将军们划拳敲定了。
贺擎东收到部里给他的推荐信,决定接手。脑部的伤,注定他不可能再像以往那样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但带队和训兵这两项任务还是有能力胜任的。
然而猎鹰团虽说是由两个职权部门联手组建的,但将来执行的任务目标却是两部门皆不宜出手的三不管地带。是以,进去的人将不再属于国安或军部任何一方,工资福利由财政部直接下拨。这么一来,自然享受不到国安内部的福利分房资格了。
哪怕一把手赵学章愿意私底下给他放水都没用,底下哪个人不睁大着眼睛盯着他?
这毕竟不是平常小几百的节日福利,私底下偷给谁一份也没人关注。
这是市面价值上千万的桃花源别墅,统共就那么两套,当初脑袋一热审批拿下的初衷,不就是为了激励在编人员为国安效力吗?这都要走的人了,还奖给他一套,底下还不炸翻天啊。
所以赵学章才纠结。一方面,猎鹰团团长乃他国安出去的人,这是他倍感骄傲的地方。可也意味着国安从此少了一员得力老将。赵学章不舍的心情八成能和“养大的娃给别人家做上门女婿去了”相媲美。
另一方面,去了猎鹰团,本来可以在国安享受到的福利待遇统统没有了,小的就算了,关键是那桃花源别墅,价值千万啊千万。像他在国安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如今都升上部长高位了,累计也没挣到过这么多。这家伙考虑都没有就给回绝了,还说他媳妇不需要。
去他娘的不需要!赵部长好想掰开这俩口子的脑袋,看看里头的构造是不是和常人不一样。
贺擎东若是知道赵学章心里这么想他,指定踹他一脚,管他是不是部长大人。谁说的他没有经过思考?相反,他做出这个决定,是花了整整三天、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
之所以选择猎鹰团,最大的原因不是能当**团团长。说实话,以他立下的军功和现有的军衔,去军部当个军长都没人会反对。他看中的是领兵训练的教官一职,觉得这个岗位再适合自己不过。
若是留在国安,离开了特行队,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文职压根不是他的菜,让他成天打着领带、穿着西服、提着公文包朝九晚五地在国安大楼那装逼般的办公室里工作,那还不如解甲归田得了。
若是申调特行队总部训练新队员,离京都最近的训练驻地在保定偏北的县郊。他答应过老爷子今后留在京都工作,这不自打嘴巴么。
恰好,新成立的猎鹰团驻扎于微农场再往西的大京郊沙家营,团长兼一级教官的职务,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从京都市区出发前往驻地,走地面势必得经过微农场,届时,团里清闲的时候,还能来农场给小菜园锄个地、浇个水、放松放松心情;或是带小妮子来这儿小住两天不要太幸福。
但正如赵部长说的,女人对别墅的向往大大超乎男人的想象,也许让小妮子选,她会更希望自己留在国安,既能申请到桃花源别墅,又能打扮体面地在国安大楼里工作。
于是贺擎东找了个时间,正面、侧面地征求了一番小妮子的意见,哪知她想也没想,边飞针走线地做着睡衣,边说:“你喜欢哪个岗位就选哪个啊,别墅咱不去管它。谁知道是不是陷阱,那什么,我看新闻上常有报道,说哪家大公司又拿出一笔勾人的福利鞭策员工好好上班、恨不得八小时工作制能延长到十六小时,没准国安也是这么想的……”
他当时就乐了,抱着宝贝媳妇猛亲一通。
当然,小妮子的原话自然是不好对部长大人讲的,讲了那就得罪人了。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他家宝贝不是个局限于眼前利益的人,眼光长远着呢。
看着自豪之意明显流于言表的某人,再看看嗨皮地逗着小包子的禾薇,赵部长抽了抽嘴,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俩口子,他算是彻底服了!
“成,既然你们是商量过的,那我就不多说了。小子,好好干!让军部那些老家伙们擦亮眼睛瞅瞅,咱们国安出去的人,岂是他们能比的?走!难得碰一块儿,找那几个小子一起喝一杯去。”
贺擎东瞥了眼欲言又止的小妮子,心下好笑,对赵部长说:“我就不喝了,等过几天做了复查再说。”
赵学章食指点点他,口型说了句“妻管严啊”,笑着去找特行队那帮跳脱的兔崽子们拼酒侃大山去了。
“走,肚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去。”贺擎东换了个胳膊抱小胖子,另一手正好牵媳妇,想到她刚抱着小胖子过来时蹙着眉,便问,“刚找我有事?”
“嗯,爷爷他们担心你伤好了要回特行队,让我来问问。”禾薇偏头看他。
“爷爷?”贺擎东俊眉一挑,“怎么可能?我跟他商量过去留问题的,他赞成我去猎鹰,顾老也知道这个事,怎么可能会以为我还要回特行队?”
“嘎?”这下禾薇也纳闷了,不由停住手里的动作。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两位老爷子所在的方向。
正好看到贺颂北在那儿跳脚:“爷爷!你已经干掉一瓶五粮液了!醉了我可扛不动你。”
老爷子打着酒嗝:“用得着你扛?老子自个儿走!呃——”
红果果的调虎离山计啊。
禾薇扶额。
回神发现扇子被小笼包夺去塞嘴里磨牙了,赶紧拿回来:“包包,这不能啃,嘴巴会痛的,而且也不卫生。来,姨姨抱你去喝水。”
“我抱着,你去给他倒水吧。”贺大少哪里肯让媳妇儿受累,侧了下身子,没让她接过小胖子。
“那行,包包你乖乖地跟叔叔在一起,姨姨去拿水。”禾薇软声说完,又让贺擎东说在河边站着了,去晒谷场找个位子坐。
贺大少眼含笑意地收回视线,对怀里的小胖子说:“姨姨是不是很关心叔叔?”让他去找个位子坐,不是担心他累着是什么?
包包蹬了蹬小腿,淌着口水“咻咻”个不停。
贺擎东眉一挑,认真教他:“叔叔,不是咻咻,来,跟我念,叔。”
“咻。”
“叔。”
“咻。”
“……”
“阿擎你干嘛?”围着烤鱼侃大山的顾绪终于看到自家儿子了,颠颠地凑过来,“你教我儿子念什么呢?”
“来,给你爸听听,叔叔。”
“咻咻。”
顾绪:“……”妈蛋!爹还不会喊,先会喊叔了,个不孝子!
小包子无辜地咬着手指,仰头看璀璨的星空。大人都好笨啊,他明明说的是“羞羞”。(未完待续。)
第562章 一起来种田
是夜,禾薇和贺擎东留宿在农场,没回市区。
怡薇居前那块小菜地还没看过呢,没两天就开学了,来回一趟也要费不少时间,禾薇便答应了贺擎东的提议,晚上住这儿,明天上午松土播种、吃过午饭再回贺宅。
贺颂北也想留这儿住几天,体验一番农家生活的日常,被贺凌西提溜着耳朵拖走了:“你傻啊,没见大哥想和大嫂温存嘛,你留下干什么?电灯泡?有你这么没眼力见的么。”
贺颂北想看老爷子留不留,老爷子留那他就有借口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了,陪爷爷嘛。可惜,今儿个老爷子犯错了,五粮液足足喝了一瓶,自知理亏,一整个晚上都在躲大孙子的眼刀,哪还敢说留下来住几天的话,小李一发动车子,他就乖乖上去了。
贺颂北见状,抽抽嘴。得,一向给力的联盟军今天自顾不暇,只好留待下次机会来农场蹭住了。
禾薇在众人或是促狭、或是调侃的目光中,陪着贺少将送走一拨拨客人。
回到晒谷场,自食其力的bbq圆满结束,大件的物品已被大伙儿安置妥当,留下的就是清洗和打扫工作。
杨婶麻利地扫着地说:“你们先去宿舍吧,那房间虽然打扫过一遍了,但造好后没住过人,可能还需要再拾掇拾掇。这儿我来,就几个盘子嘛,很快就好了。”
贺擎东坐上巡逻车,朝她招手:“过来。”
禾薇也就不客气了,谢过杨婶,带上自己的随身物品,坐上巡逻车去农场宿舍了。
宿舍是一座两进的三层四合院,每层十六个房间,光一进就有四十八个房间。而且每间住两个人,带一个**卫生间。所以空房间留有不少。二进院目前除了一楼住着福利院派来种菜的两对老夫妻,二楼、三楼都还空着。
贺擎东便让老魏在二进三楼挑了间向阳套房。以后这间就留出来给他们住了,等怡薇居可以入住后再把钥匙还回去。
来到宿舍开了门,禾薇拉着他没让他马上开灯,而是放出了清洁机,把双人间的小套房彻彻底底清扫了一遍,这才开灯。
看着窗明几净的室内,贺擎东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外星球的产品,不是高科技三个字能阐述得了的了。
禾薇让他先去洗漱,她则把两人床上的席子用热水擦了两遍,然后又往床铺四周喷了点花露水,床头床尾挂上防蚊香囊,这样即使不点蚊香也不会有蚊子接近了。
被褥是新买的,虽然没有潮气,但因为没有洗过,禾薇也不敢直接睡。想到今后可能会三不五时过来住,索性把被子和床单都换了,床单换成空间里的毛巾毯,被子换成空间里的春秋蚕丝被。床上那两套新的,被她如数塞回被袋、放入衣柜。以后天冷了可以添盖。
两人轮流洗漱完毕躺**。床是有两张没错,可贺大少怎么可能放着软玉温香不要、要那孤枕独眠呢?这不找虐么。自然是抱着小妮子同床共枕了。
禾薇已经拿他没辙了。只能说他在这件事上就是个抖|m。明知在欲|火中烧、血|脉贲|张的时候冲凉水澡很虐身,却偏偏乐此不疲。
“嗯……别闹了,睡吧,明天不是说要早起去给菜地松土吗?顾老板还说让我帮他们家那块地也松松。”
“他想得美!”
“……你美够了吗?”
“不够,再亲几口。”
“……”
贺家所在的军区大院因为不允许房租、出入人员简单,绿化面积较大,管理上相比其他住宅区严格得多,因而算得上是比较安静的居所了,可依然比不上地处京郊的微农场。
农场的早上,那才真叫幽静、安宁。
晨起洗漱完毕,禾薇在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中走出房间,站在向阳的走廊上,迎着绚丽的朝霞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选了几个站立式瑜伽动作舒展四肢。一会儿还得下地种菜呢,可得把筋骨拉一拉,不然明天爬起来该酸痛了。
八月底的京都,早晚能明显感觉到秋天的凉意了,可到了中午有时又会觉得夏天还没完全离开。
禾薇在米白收腰的碎花衬衫外面披了件奶绿的薄羊绒外套,下身是浅灰的棉质九分铅笔裤,脚蹬白色的休闲运动鞋,鞋面是网状的。早上这么穿不觉得冷,中午热了把外套脱掉,也不会觉得热。
昨天来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会在这儿宿夜,因此换洗衣物包括睡衣都是贺擎东准备的,还极其体贴地给她在衣服袋里放了一包护垫。
长期用护垫据说对女生的私|密处不利反害,不用又担心大姨妈突然来临猝不及防,因此她习惯在大姨妈造访的日子前后几天用护垫。这个月的大姨妈刚走,她确实在使用护垫。没想到这么个小习惯都被他发现了,还淡定自若地给她备护垫,囧了她半天。不过囧归囧,心里还是蛮感动的。
贺擎东洗漱完从房里出来,见小妮子单脚站立、双臂后伸抱着另一只脚、微仰头望着天际的白云,显然是在练瑜伽,本不想打扰她,但走近了发现她其实是在发呆,不禁伸手在她鼻尖刮了刮:“想什么呢?给你泡的蜂蜜水怎么没喝完?”
“喝了,但喝不下那么多,剩下的赏你啦。”禾薇收势换脚,俏皮地说。
贺擎东也不介意,回房把蜂蜜水喝了、把玻璃杯洗了,拿上外套出来说:“走吧,吃早饭去。”
宿舍区也有个灶房,在一进院的一楼最东间,方便工作人员肚子饿了做夜宵,但食材什么的都得自己备。
贺擎东没带她在这儿吃,不说米面什么的都没带,菜还得去地里摘,拿什么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他还不是巧妇,直接带她去大厨房蹭杨婶的手艺。
杨婶知道东家小俩口昨晚宿在这里,因此今早特地多备了几样吃食,都是她的拿手活,什么香葱鸡蛋煎饼、玉米鸡肉锅贴、多种馅料的卷饼、秘制炸酱面等,看到禾薇食指大动。
杨婶给他俩盛了两碗金丝老南瓜小米粥过来,笑着说:“昨晚忘了问你们早上喜欢吃什么,就干的汤的都做了些,也不知合不合你们口味。”
“这些都喜欢吃的,谢谢杨婶。”
“谢什么呀,都是我应该做的。”杨婶撩起围裙擦着手,笑眯眯地说,“那你们慢吃,吃完放着别动,我会来收的。我听老杨说,你们等下要去那块地里种东西,要不喊老杨一块儿去?有啥粗活也好交代他来做。”
杨婶看他俩不像是会下地的,一个细胳膊细腿,扛不扛得动锄头、铁锹都两说;另一个身材是很壮硕啦,可第一次来农场,拿着个锄头翻地差点没把自己脚趾头给铲了,杨婶就知道,这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这样的两人组合,怎么放心让他们去种菜嘛,别把菜籽给糟蹋咯。
禾薇却以为杨婶只是客气,忙说:“不用的杨婶,我们有两个人呢,那么小一块地,我们能搞定的。”
贺擎东也一脸赞同地点头。
能不赞同么,多个老杨,就不是二人世界、不是夫妻双双把地种了好伐。
再者,那块地里的产出主要是给小妮子吃的,怎么能假他人之手呢?种的好或是种的孬,都是他要操心的。若是一直都靠工作人员帮忙,那单独开一块地出来就没意义了。
何况这阵子他下工夫学了几招种地的技巧,简单的应付已经会了,自然不需要老杨这盏电灯泡来发光发热。
于是,小俩口信心十足地扒完早餐,带上一早就备好的菜籽、花种以及种菜所需的农具,坐巡逻车去怡薇居跟前那块菜地了。
杨婶看着两人说说笑笑远去的背影,免不了一阵担忧。那块地少说也有百来方,这一上午,得祸祸多少菜种哟。
禾薇两人来到菜地。前天下午刚下过一场雷阵雨,因此土壤不是很干,省却了两人浇水的工夫。
贺擎东担心小妮子下地做农活手里起泡长茧,就给她带了一副白色针织的劳保手套,又见太阳开起来了,往她头上戴了顶轻便的大沿帽,并只让她负责捡遗留在地里的碎石和杂草,松土的任务归他。
禾薇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过见地里确实有他说的不适合菜苗生长的石块和杂草,她若不捡,等下还得由他来,于是同意了他的安排。
两人分工合作,效率还是挺快的。
不到一个小时,就把整块菜地松了一遍土、又把地里的杂草、碎石捡干净了。
“贺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地的土壤颜色要比上次来的深?”禾薇因为蹲在地上,离土壤近,观察的也仔细,总觉得这地有点接近游戏农场里的黑土地。
贺擎东听她这么说,蹲下身,抓了把刚刚松过的土,在手心里摩挲了一下,又捻了点田垄边的土,两者做了一番比较,得出结论:“确实要来得深点。”
莫非这就是那培养液的效果?
两人对视了一眼。
“这事先别和人说。”贺擎东想了下叮嘱道,“回头我带点农场里不同的土壤都去检测一下,看看有什么区别。”
“好。”禾薇不用他交代也知道这事不宜声张。
倘若她手里的培养液够多,大不了把整座农场里的地都做一番改良。
可惜培养液就这么一瓶,全部稀释了也就够十亩地使用的。就这还几乎耗尽她全部的农场币,想再兑换一瓶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还不是因为你太懒了,什么都丢给洁伊丝,以为把外头的作物丢进来就成了,怎么不丢几个人进来劳作?看把本君的洁伊丝累的……本君怎么会有你这么懒散的宿主!】
禾薇:我哪儿懒散了,没见我天天都好忙。
【忙着谈情说爱么?那倒是。】
禾薇:……
打从和系统绑定起,她就没有战胜过系统这张毒舌嘴的时候。
说不过就保持沉默,这招她很熟。虽然说出去挺丢脸,但好用就行。
果然,没一会儿,系统语气讪讪地冒泡搭腔了:【其实你也挺努力了,真的,本君还没见过比你更努力的地球宿主。】因为她是第一个,说不定也是唯一一个。
禾薇噗嗤笑了。
“傻笑什么?”贺擎东松完土,拿来要种的种子,朝禾薇招招手:“过来看,先种哪些?”
禾薇心情超好地蹦到他身边。
这些种子里有他们自己买的,也有田庄工作人员预留在仓库的。
两人一个挖坑、一个抛种,一块地、一块地地种过去。
禾薇觉得脸上有点痒,抬起胳膊蹭蹭脸颊,看到杨婶的丈夫老杨站在篱笆外,便笑着招呼了一声:“杨叔。”
“哎。”老杨似乎有点脸红,憨厚地挠挠头,想到有个事正要找东家定夺,边说:“东家,荷花池挖好了,你看是不是要挖条沟渠,到时连着鱼塘?”
贺擎东停下手里的活,想了想说:“挖吧,不过地势注意点,西高东低,山溪引下来的水先入荷花池再去鱼塘,别反了。”
“哎,那我跟他们说去,你们忙。”
老杨走后,禾薇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挖沟渠?荷花池和鱼塘不连起来不行么?”
“鱼塘有换水口,荷花池除了山溪注入,没有出水口。”贺擎东简略解释。
鱼塘的水来源,一是雨水,二是林秀山下来的溪流,三是地下水。至于出水,别看鱼塘四面环田,其实晒谷场南面有个底下管道,一路连通外面的河道,而且铺的时候刻意倾斜,河塘水满到一定高度会自发流出去,外头河道满水不会倒灌进来。
如今,荷花池也准备这么设计。不过打算改暗为明,直接挖条小河,上头架桥。
禾薇听他这么说,恍悟地点头:“没有换水口的池塘那就是死水了,水容易变质是不是?”
“嗯。”贺擎东笑着拧了一把她的鼻尖,“聪明。”
禾薇被他夸的红了耳根,嗔睨道:“干活吧!不是说午饭前要收工的?”
贺擎东轻笑了一声,继续埋头挖坑抛种。(未完待续。)
第563章 寿辰上的打脸
那厢,老杨从荷花池回来,站在大厨房外的水龙头前洗手冲脚,杨婶举着锅铲出来问:“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让你去帮东家的吗?还是种好了都回来了?东家他们呢?”
“啊,我看他俩种的还行,就没说。”老杨搓着泥泞的大脚板子说。
“哎呀你个死老头,他俩谁是下地的料啊,让你去帮忙你倒好,兜一圈就回来了。这种的好不好的哪是眼睛看看就看得出来的?到时候一颗芽都不冒,看你懊恼不?”
“东家不是今儿傍晚就回去了吗?我过两天再去瞅瞅,要实在不行,重新种一遍也来得及。”
“你晓得东家种的都是啥?”
“那菜种长啥样我还能认不出来?”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那些种子都闷坏闷死了不是浪费了?”
“……”老杨沉默是金,谁让他说不过媳妇呢。
过了几天,他记着东家走之前说的,帮忙去地里浇水,发现有些坑出芽了有些依然没反应,不过想来和种的内容有关,也不着急。
又过了几天,他再去那菜地,发现每个坑都冒芽了,长势还挺喜人,浇完水乐呵呵地回来跟他媳妇汇报:“还说东家不会种地,你倒是去瞅瞅,那芽冒的可好了,不比老金他们种的差。”
杨婶一脸的不相信:“你别唬我,东家头一天来,翻地还差点砸到他自己脚背,东家夫人也说没下过地。你不会是重种了一遍,故意蒙我说是东家他们种的吧?”
“我蒙你干啥?”老杨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学雷锋,做好事还不留名。再说了,留种的仓库钥匙在老金那儿,他想偷偷帮忙重种一遍,没种子不也没辙?
这厢老杨正说那小菜地里的菜长得好,那厢禾薇坐在兄长的车上,也在说微农场里种菜的事。
禾曦冬压根不信妹妹还会种地,不过听她说的有模有样的,笑着道:“行,那下回去尝尝你种的菜,花嘛给我移两盆,我带寝室里养着,是驱蚊的吧?”
“都有,种了七八种呢。驱蚊效果好的有红花除虫菊和天竺葵;郁金香、旱金莲、玫瑰、芍药也种了,你喜欢哪个?”
禾曦冬听得乐了。瞧这口气,好像种子播下去肯定能长成似的。不过他还是配合地说:“每样都给我来一盆咋样?”
“没问题!”
“那我就等着妹妹送我的花啦。”
兄妹俩一路说笑,很快就到了老爷子过寿的珍味馆。
今儿个珍味馆被老贺家包场了,一楼宴客,二楼给宾客们休息。
禾薇送老爷子的“青山不老松”炕屏由顾绪顺路先一步带去寿宴现场了,禾曦冬准备的贺礼是一盒茶叶。
暑假期间跟着他师傅各地鉴宝、淘宝,在武夷淘得的好茶,一塌刮子才一斤半,半斤孝敬了师傅,半斤孝敬了老子,剩下半斤打算自己慢慢喝。
常听宝贝妹妹念叨喝茶的好处,他也打算附庸风雅一把,结果昨儿接到老爷子电话,邀他来吃生日饭,再三叮嘱不准提礼物上门,可真的来了哪有空手的道理。再说过去几年他老人家没少照拂自家,于是忍着肉痛,把仅剩的这盒茶叶提来祝寿了。
只是茶叶的包装是茶农自己整的,瞧着不怎么上档次,临时想找也没合适的,只好将就了。可就因为“衣装”这事儿,在珍味馆门口闹状况了。
主要是两人都没请帖,自己人嘛,要什么请帖,可迎宾小姐不知道啊,拦着兄妹俩问呢,门口几个抽烟的宾客就此奚落上了:
“哟,来贺寿没请帖,该不会是来蹭吃蹭喝的吧?这年头啥千奇百怪的事没有?蹭饭也不稀奇了。”
“也不能这么说,好歹人手里还提了盒茶叶。”
“你在说笑吧?那茶叶一看就是低劣货,超市里买的吧,两百块到顶了。花一两百来吃顿人均上千的寿宴赚死了,何况还两人……”
随之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笑声。
禾曦冬脸色一沉,转身想找他们理论。特么敢说他手里的茶叶低劣,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不懂么?有本事他们也提一盒这样的茶叶来贺寿!肉痛不死他们!
禾薇赶紧拉住他,手里拨通了贺擎东的电话:“你没给我请帖,我和哥哥进不来。”
贺擎东早就心不在焉地在看手表了,一接到小妮子电话,大步出来迎接。
“怎么回事?”看到兄妹俩,贺擎东先朝大舅子打了个招呼,然后握住小妮子的手,黑着脸问迎宾小姐,“敢情我之前白和你们经理打招呼了,问我媳妇要请帖?你们的脸可真大。”
迎宾小姐紧张地快哭了:“抱、抱歉,经理是说了,可我们……”
她们哪里想到,眼前这么个清丽文静的小姑娘竟是贺家的大孙媳妇,同时也是珍味馆的股东之一。要是知道,借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拦着人家查请帖啊。
这时,领班经理匆匆回来了。说来也是巧了,她本来一直站门口接待宾客的,临时接到家里电话才不得不走开一下。哪晓得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前台就出状况了。
听跑去找她救场的服务员说了大概,再看到现场的情况,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拉过迎宾小姐向禾薇几人深鞠躬道歉。
“算了。”禾薇眼瞅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老爷子的寿诞,闹大就不好看了,顺着领班经理搭的台阶,拽拽贺擎东的手说,“她也是公事公办,没刻意为难我们,算了吧,爷爷该等急了,咱们进去再说。”
禾曦冬瞟了眼缩着脖子意图蒙混过关的几个宾客,自嘲地笑笑,说:“是啊,她就是问了一下请帖的事,态度还算可以啦,不像这几位大哥,不分青红皂白地笑话我和妹妹是来蹭饭的,还嫌我这寿礼价廉质劣,害我都不好意思进去献丑了,要不还是回去得了。不过走之前,我想弄个明白,我这五千块一两的野生大红袍都被他们嫌低劣,他们送老爷子的又是什么礼?能否让我开开眼界?”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不是嘱咐你不要备礼的么?怎么还破费?”偏贺大少还来了这么一句。
底下的哗声更响了。
从头围观到尾的知情人当即喷笑,妥妥滴打脸啊,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贺家什么要紧客人,要不然贺大少能是这么冷淡的表情?没准是哪方政要或是首长带来露脸的亲戚朋友,随个两千块的红包礼到顶了。
见人多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不知情人士就笑得更欢了,一看就知道贺大少站在哪一边,此时不帮更待何时,于是纷纷起哄:
“五千块一两的茶叶都算低劣,那我也没脸献寿了。”
“喂,那两个迎宾,赶紧地查查,这几位客人送的什么天材地宝,还是说一出手就八位数礼金?口气这么大!”
“对!查查查查!让我等也开开眼界!”
被嘘的几个宾客苦着脸后悔不迭。
谁叫他们没管住自己的嘴呢,这下好了,把主人家给得罪了。哪怕那茶叶不是五千块一两,而是五十块,看贺大少的态度,也绝对是帮着那对兄妹的。自己这下死定了,削尖了脑袋好不容易拿到请帖来给贺老爷子贺寿,不就是想和贺家交好么,结果寿宴还没开场,倒先被自己给砸场了。
话又说回来,特么谁会在五千块一两的茶叶外头套这么个简陋的包装啊,这不明摆着让人质疑嘛。
可心里不管怎么想,眼下的确是他们错,于是唯唯诺诺地向禾曦冬道歉。
“我说你们几个怕什么。”几人中,为首的青年看着镇定多了,拦住他们不让道歉,还一脸愤慨地说:“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哪家茶叶店这么穷酸,五千块一两的茶叶用这样的包装?欺负我们没喝过茶吗?而且我们又没说错,在场来贺寿的,谁不是带着相称的礼来的?他们两个,一个两手空空、一个提了盒劣质包装的礼,难道还不容我们说几句?”
贺擎东挑眉看了说话人一眼,忽然问:“你是谁?”
说话人愣了愣,旋即以为贺擎东听进去了,想和他这个忠言逆耳的青年才俊交朋友呢,当即昂首挺胸地自我介绍:“我叫姚佳俊,毕业于京都理工大,去年考入国税局……”
谁他|妈想听这些,贺大少的脸色愈加冷了,打断对方的自说自话:“我不记得给姚家送过请帖。”
围观人群爆出一串嗤笑。
“原来他才是来蹭饭的呀,好意思说别人。”
“这人脸皮真厚,没请帖来贺寿,那就低调点啊,这么嚣张生怕大伙儿不知道呢。”
就连先前和他一路的几个宾客也都往旁边挪了挪脚,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尼玛之前互相认识的时候,吹的好像他是贺家请来的贵客似的,搞半天连请帖都没有。跟这样的人称兄道弟、完了差点得罪主人家,真是日了狗了!
姚佳俊听到四周的窃窃私语,整个脸赫然变成调色盘,由青到红、再由红到黑,半晌,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地替自己辩解:“谁说我没请帖!没请帖我能进来?”
“哦?你的请帖谁给的?”贺擎东绷着俊脸眯起眼。
若是a群那帮死党在场,必定叹一句:八百蹲逃不掉了。
可惜姚佳俊不知道贺大少发怒前的预兆,还在那儿理直气壮地说:“我代我姑父来的,我姑父是胡明国。”
他不信搬出胡家还震慑不了这些人。
“胡明国?”贺擎东嗤笑冷笑,“胡明国自己不来也就算了,派个虾兵蟹将过来算几个意思?”转头吩咐领班经理,“把他的礼退回去,请帖收回来。”
言外之意,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姚佳俊赫然白了脸色:“贺少,这没道理吧?请贴上又没说不能代。”
“请贴上没说,我说了。”贺擎东冷眼睇着对方,面容冷峻地说,“我家的寿宴,我说了算。”
言毕,扫了眼围观的宾客,执起禾薇的手,郑重介绍:“这是我未婚妻,那是我大舅子,特来给老爷子贺寿的。”随后领着两人进去了。
门口一阵安静,静的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音。
良久,才有人低声谈论:“贺大少的未婚妻我见过,前不久徐家的婚礼她也来了。”
“徐家的婚礼我没去,石家的我去了,当时贺老亲自领着人亮相的,不会错了。”
“这还用说,贺老都认可了,摆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呵!居然还有那么不开眼的人,当着贺少的面奚落他媳妇,亏得贺少气量大,不跟他计较,换成我啊,直接丢出大门还是轻的……”
“……”
姚佳俊晃了晃身子,脸色更难看了。
站他身边的人好心提点他:“且不说那茶叶是不是五千块一两,你把贺少得罪狠了确是事实,贺少没发落你、只是不让你进场,你该偷笑了。赶紧回去吧,以后说话做事多动动脑筋。”
姚佳俊听人这么劝,面上不显,心里鄙夷:发落?他想怎么发落?他有什么资格发落自己?不就是在特行队里混了几年、立了点功么?如今伤重退队,也没听说哪个单位接收了他。敢这么蛮横霸道地对自己,说到底,仗的还不是贺家的威名。有那样显赫的家世,换谁混不好?若是自己,肯定爬的比任何人都高,遇到刚刚那样的场合,哪里还用得着忍气吞声,直接一拳就过去了……
y|y地正起劲,寿宴厅里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激动地跑出来喊:“大家快来看啊,刚顾总带来的那座双面绣屏风,竟然出自贺老未过门的大孙媳妇的手!”
“什么?那不就是刚刚那位……”
“还有人指责她两手空空上门蹭饭呢,这下可真是打脸啪啪啪了。”
“我去!要不要这么牛掰!刚那屏风我看了,没个十万恐怕买不到。”
“十万?开什么玩笑!那屏风架的料作可是海南黄花梨,你当水曲柳在估价啊。”
“……”
姚佳俊这下是真的臊得没地儿躲了,一把扯过迎宾送还的礼金、扔出口袋里的请帖,羞愤交织地逃离了现场。
不过没人嘲笑他,因为都涌去寿宴厅围观那座价值不菲的双面绣寿礼去了。(未完待续。)
第564章 借着寿诞赚一笔!
老爷子扶着炕屏的框,转了一圈又一圈,走路都带风,得意洋洋地向李老等人显摆:
“咋样?我大孙媳妇送我的贺礼,够档次不?顾家小子说了,这屏风在毓绣阁卖的话,三十万起步。不过嘛,嘿嘿,价钱还在其次,关键是心意,心意!我大孙媳妇亲手绣的,你们哪个有我福气?哈哈哈……”
李老吹着胡子扯后腿:“要脸不?人家进门了不?信不信我让我老幺家的小子出马,分分钟把人抢过来做我家孙媳妇……”
“李老头你有种试试!”贺老爷子炸毛了。
“试就试!不敢滴是孬种!”李老爷子傲娇地哼道,“看你再嘚瑟!再嘚瑟信不信我把这屏风扛去我家!”
“这主意好!老李我支持你!”
“老李我帮你扛,回头咱俩轮着欣赏,这个月搁你家、下个月搁我家……”
老李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中!参与扛的,一家轮一个月。”
“你们够了啊。”贺老爷子气得直跳脚,张开手臂护住屏风:“当老子死了啊!”
“哈哈哈哈……”郑老等人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差没笑岔气,“老李你们几个差不多就行了,别真的把人气出好歹,今儿个可是老贺大寿,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郑老虽退位多年,但余威犹在。他开口了,李老几个也就不再联手逗老爷子了。不过倒是都起心想找禾薇订个类似的屏风。
于是,继贺老爷子之后,身边往来宾客不断的当数禾薇了。
这个过来说:“小禾啊,啥时候给老头子我绣个屏风啊,跟老贺那个差不多的就行了,内容你定,多少钱你只管说,材料要是市面上弄不到,你告诉我,我来准备。”
那个过来说:“薇薇啊,你看我跟阿擎他爷爷是相交三十多年的老战友了,过两年轮到我七十大寿,给我也来幅青山不老松咋样?”
除了老爷子的战友一级,还有各家的老夫人、夫人,拉着她三句不离绣画、屏风。
禾薇推拒无力。可接受吧,这么多人的活,她得绣到猴年马月去。即便是一年出两幅,二十年里都不需要接其他活了。
好在有老爷子在,出面帮她挡掉了大部分人,推说大孙媳妇今年上高三,课业繁重,有需求的去毓绣阁订做,品质没差别。惟那五家,包括郑老、李老在内的和老爷子交情甚笃的老战友,因为老早就从老爷子口里显摆得知禾薇已被保送华大刺绣专业,所以高考这个借口发挥不了作用啦。
老爷子心虚地瞄了眼脸色越来越黑的大孙子,硬着头皮找大孙媳妇打商量:“那个薇薇啊,这五个的你看能不能接了?大小就照我这个来,价格定三十万一幅你看行不行?你放心!时间上随你安排,一年也好、两年也好,啥时候绣完啥时候给,不用太有压力。款子我让他们打你卡上,收到款子再开工。至于先给谁绣,这样,我让他们抽签决定……”
郑老几位不比其他人,一来和老爷子交情过硬,二来,禾薇心里清明,老爷子怕是在给她铺路。毕竟她以后也是要进这个圈子的,早点和圈内人士,尤其是具有话语权的人士打好交道,对她来说有益无害。
而且郑老几位早先就打过交道了,都是性格豪爽的性情中人,禾薇并不抵触给他们做绣屏。
于是点头道:“行,那爷爷你定了顺序告诉我,内容有要求的,也和我说一声。价钱方面,三十万多了,十万吧,因为底座是找毓绣阁加工的,不好讨价还价,绣画我就不收钱了,左右就费点工夫的事。”
老爷子哪肯让她出白工,大孙子的脸色已经够不好看的了,要是再让大孙媳妇做白工,以后休想收到大孙媳妇的孝敬了。
心虚地避开大孙子射来的眼刀,老爷子颠颠地跑去找郑老他们商量顺序的事了。
郑老因为身体缘故,平时几乎足不出户,更遑论参加这类热闹场合,今天也是念在和贺老爷子的交情才来的。因此,他排第一,谁也没意见,也不敢有意见。余下四个嘛,就没人肯让步了。
最后决定抓阄,结果李老点背,抓了个五,跑来找禾薇哭诉:“小禾啊,老头子我太倒霉啦,抓了个末尾,到时你可要照顾我啊,给我来幅大的,时间上慢点不要紧,价钱也不是问题,内容上一定要超过前面那几个老家伙,我等着你……喂喂喂,阿擎,你扶我上哪儿去?我还没跟你媳妇交代完呢,唉哟慢点走、慢点走……”
贺擎东把人扶回席位,回来表情臭臭地说:“李老今年七十三,你等他八十大寿了再送吧。”
当着他面跟他媳妇说“我等你”,真是好胆色!要不是看他老人家年纪一大把了、腿脚也不利索了,真想罚他八百蹲。
禾薇已经笑得说不出话了。吃醋的贺大少真可爱。
等私下独处的时候,贺擎东捏捏小妮子的脸,磨着牙道:“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我这是为谁啊,还不是担心你太累,你居然还笑。”
“对不起啦。”禾薇胳膊环上他脖子,边笑边说,“你担心我我心里开心嘛,就像我担心你的时候,你心里肯定也会感到熨帖的对不对?”
“算你有理。”贺大少鼻息哼哼。捏着她脸颊的手却温柔了起来,改而轻抚、摩挲。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累着,可爷爷不是说了吗?时间上由我安排,我有空绣几针、没空或是累了就不锈,不会有影响的。”
“要不交给老顾,让他安排几个人绣,工钱咱们来出。”贺擎东想到了之前应付石渊和徐海洋的那一招。只要不让小妮子受累,钱不钱的他无所谓。
禾薇摇头表示不赞同:“既然答应郑老他们了,我不想食言而肥。何况时间上足够充裕,又不是来不及,你就让我慢慢绣吧。我今年要参加高级绣工技能考的,正需要练手,就算不给郑老他们绣,我也会另外找些复杂的绣样练手。现在这样,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吗?”
贺擎东见她拿定了主意,只好由她去,但要求她晚上不许刺绣,伤眼睛。白天刺绣,每隔四五十分钟必须起来活动一下。
禾薇都应了他。
于是,贺老爷子的七十大寿结束,禾薇一口气接了五份订单,且都是三十万起步的高额订单,李老那单因为要求大幅,主动给了五十万。
这不人还没回学校,银行到账的短信就接二连三地响起了。
禾曦冬算是彻底服了自家妹妹。只不过去吃顿了生日酒,就接了五单大生意,而且还都是“先到款、后发货”的卖方市场。让人想不羡慕都不行。
话又说回来,“薇薇,你啥时候刺绣水平这么高了?双面绣都会了?除了开始两年你常往毓绣阁跑,这几年也没见你去那儿了嘛。”
禾薇避开兄长疑惑的眼神,暗吐了吐舌,说:“那两年把基础功练扎实了,余下的自学就行了,其实想要学会怎么绣不难,难的是熟练和精湛,所以我有空就绣点小东西,常练手就不会生疏了。”
“也是。”禾曦冬点点头,“像我师傅说的,学会怎么分辨真假古董很简单,难的是掌眼,理论的东西想要记住很简单,但要活络并准确运用到实物上,那就见仁见智了。像上回,我跟师傅在南城鬼市看到的一件珐琅彩九龙盘,那就太考验人眼力了……”
见兄长洋洋洒洒地说起鉴宝心得,不再围绕着她的刺绣水平打转,禾薇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565章 有对比才有差距
出席了一次寿宴,带回五件订单,且都是做屏风的双面绣,禾薇也是醉了。
不过正如她自己说的,为高级绣工证技能考练手呗。
其实认真绣的话,即使只是课余时间,一件也不需要两年那么久,三五个月差不多能搞定一幅了。老爷子那幅是她自己懒,想到了绣几针、无聊了绣几针,以至于拖了这么久才完工。
况且女校的课业压力不大,哪怕升高三了,依然施行双休,没补课、没辅导,课后作业也没其他学校那么疯狂。
不得不说,高中能在女校读,简直是生平之大幸。
不过,前提得是:不需要参加高考,不需要和其他学校的高三党一起组成高考大军挤那高难度的独木桥。
好在上得起南郊园女校的学生,家底不是一般的丰殷,早早就做好高中毕业出国的打算。
像禾薇这样来自小康家庭、奔着大学保送来的倒反而是少数。不,少数也多了,该说是凤毛麟角。
所以得知禾薇被保送华大刺绣专业,班上同学开心疯了。
谁说的女校学生个个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谁说的女校学生不靠家里的钱连文凭都弄不到一个?
睁大眼睛好好瞅瞅,咱们女校也有保送生,华大的哦!
不服的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结果不知谁,兴奋过头说了句:“刺绣啊,那是用手指的吧?那不还是四肢发达……”
“头脑简单”四个字还没说,被其他女生蜂拥而上一顿胖揍。
“呆货!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造么!”
“小呆就是小呆,关键时刻漏自己方的油,不揍不清醒!”
“小呆,你服不服?”
被揍得眼冒金星的戴同学,晃着脑袋,囫囵道:“胡!我胡!”
“胡你妹啊!你当打麻将呢!”
“哈哈哈……”
日子就在上上课、绣绣画、不时和同学们快乐拌嘴、偶尔和伤愈归营的贺团长煲煲爱情电话粥中一天天过去了。
十一的时候,贺擎东把训练任务交给副团长,特地挪出四天假,陪禾薇兄妹俩回了趟清市。
岳父大人五十大寿,做毛脚女婿的哪能不出席?不仅出席,还代表贺家送上了一份丰厚的寿礼——福寿双喜的黑檀木茶盘和正宗紫砂的功夫茶具全套,把禾父开心的眼角都笑起褶子了。
不懂茶道不代表不喜欢精致的茶具,而且经过闺女这几年潜移默化的引导,禾父对茶的认识越来越精熟,看到好茶具,自然欢喜。不止一次地叮咛禾母:“阿擎送的东西,可要保管好咯,等别墅装修好了,我要摆到客厅茶几上的,来客人了我给他们泡茶。对了还有茶叶,儿子买的那半斤茶叶暂时不开封了,好茶配好器,就是不知道放上一年半载茶叶会不会转味……”
禾母被禾父的碎碎念打败了,回头找闺女吐槽:“以前还说我唠叨,你看你爸唠叨起来我都招架不住。”
禾薇听得笑咧了嘴。一家人和和乐乐的,真好。
禾父的五十大寿是在禾家埠办的,清市里来往的亲戚朋友,也就禾薇干妈一家、老吴俩口子还有就是付大姐他们。
不过黎明月得知禾薇十一回家给她爹祝寿,提前让赵世荣送来了贺礼,所以把他们一家三口(夫妻俩外加小包子)也请上了。
一行人分坐三部车,于十月一日、举国欢庆的喜日子当天直奔禾家埠。
可惜锦绣名苑的房子小了点,生日宴无论如何都铺排不开,老禾家的亲戚大部分又住在镇上,于是经禾二伯提议,索性在镇上租了个场地,又雇了厨子、洗菜工,热热闹闹办了八桌。
禾母九月底就给梅龙桥的娘家打电话了,邀请他们十月一号去禾家埠去生日宴,中午、晚上吃两顿,晚了就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去。
可周家人嫌麻烦(主要恐怕是不想蚀出),推说抽不出空,家里的鸡鸭要喂、新的租客搬进来得有人看着、宝贝孙子在学跆拳道不好请假巴拉巴拉……总而言之,娘家人没一个愿意来。
禾母听后笑笑,也不生气,没气好生了,这么多年下来,早看穿娘家人的心思了。说到底不就是怕蚀出嘛。要是开辆面包车上门去接、接到家里好吃好喝的伺候、完了再开车送回去,最好不收礼反过来还给每人一大袋子回礼,那娘家人没一个会说抽不出时间。
梅龙桥那边最终一个人也没来。八桌席面每桌只坐十个人,空敞地客人们放开膀子大快朵颐。
当晚热闹到半夜,喝醉的禾父被禾大伯、禾二伯架着送回了家。
禾母带着一双出色的子女留下来给各家亲戚回礼。余下的菜挑干净的让侄子禾刚带回家,其他的都让洗菜工分了。桌椅板凳什么的都是厨子团队带来的,不需要他们操心。
禾家二老这次出了不少力,迎来送往、收礼回礼,精神劲好的连禾薇都自叹不如。
还是禾二伯娘在她耳边提点了几句,才晓得今儿是二老自去年年底禾美琴闹出那腌臜事以来,第一次开怀畅笑,这期间过的不知有多憋屈。
禾大伯娘因女儿的事心气不顺,动不动就迁怒二老;老爷子心里不痛快,嘴上愈加沉默,老太太却不是肯让步的主,大儿媳说话不中听,她就说的更不中听。
往年不住一块儿没觉得,如今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朝夕相处,挑出来的毛病一箩筐。这么一来,家里的气氛可想而知。尤其是台风天的时候,禾大伯娘只顾自己小家庭、不顾老人的做法伤透了二老的心,脸上有大半年没看到笑容了。
禾薇听后,心下止不住叹息。
但她并没头脑发热到让爹妈把二老接去清市安享晚年。早几年,二老对自家的冷漠,她可是记忆尤深。虽然近几年关系缓和了,逢年过节,自家会给二老送上一份合适的年礼,二老也会给她和兄长包一份不薄的压岁钱。但曾经有过的裂缝不会因为近几年的缓和而消弭于无形。而且说实话,缓和的基础是经济宽裕。要还是早几年那么困难,二老会对他们家另眼相看才怪。
何况当初拆迁安置的时候,老大家为了拿到二老名下的那套房产,主动签字画押一己担负给二老养老送终的义务,其他两个儿子逢年过节给点孝敬就算孝顺了。
她要是劝爹妈把二老接去清市,大伯娘心里怎么想不知道,但嘴上绝对不会念自家的好,相反还会对外说:喏,老三家钱多没地儿花,硬要揽下养老的活,我们也没办法。
典型的占了便宜还卖乖。
禾薇不至于傻到给人创造这样的机会。
不过,之后去崇临吃青蟹倒是把二老捎去了。因为禾二伯一家也要去,自己开车,多载两个人没压力,就当是带二老出去兜风了。
禾美美也想跟,一方面是嘴馋,另一方面,回来又能多个谈资了。崇临的青蟹啊,那可是全国有名的。
今年因为台风的关系,崇临蟹的产量少得可怜,价格却呈反方向飙升,一度涨到四五百一斤,关键是有钱也未必能吃到正宗的野生货。
可禾老大店里生意忙,对崇临自驾游的兴趣不如在店里陪客户们侃大山来得浓。
禾老大不去,禾刚也说不去,没人开车,哪来的空位给禾美琴?哦,空位倒是有,毕竟贺迟风开来的是七座休旅车,赵世荣的座驾也是高大上的路虎越野,再加上禾薇家的车子,能舒舒服服地坐十七个人,目前尚余两个空位。
可禾母说了,回来的时候,他们直接从崇临回清市了。这一来一去,四天假期耗完了,接下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没那么多空闲再回禾家埠。
至于禾二伯的车子,坐五个人已是满额,超载可是要罚款的。
禾美美不禁失望,转头看二老,希望他们帮忙说几句,让三叔一家开车跑一趟禾家埠也好啊。
可二老这半年来对大孙囡失望透顶,见她吃瘪,竟意外地没开口帮腔。
禾美美眼巴巴地看着一溜车队驶出锦绣名苑,气得直跺脚。
“妈!你看爷奶都不疼我了,只管自己享福,都不帮我说句话。三叔也是,回来往禾家埠拐一下能累到哪儿去?什么上班、上学,全都是借口!”
禾大伯娘自然是帮女儿的,啐了口唾沫愤愤道:“可不是!仗着木器店赚了点钱,就开始下巴瞧人了。以前穷的叮当响的时候,还不是战战兢兢地要看我们家脸色。”
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老三家的经济赶超自己家了?禾大伯娘想不通。只知道这几年自家的风水一年不如一年。她求菩萨拜祖宗,几乎把禾家埠里里外外的大小庙宇全都被拜了个遍,香油钱不知捐出去多少,依旧没能压老三家一头。
“美美啊,你要争气,你哥现在也不跟我一条心了,肯定是你嫂子在背后撺掇,妈可全靠你了。这几天不出门也好,好好在家养养,过阵子妈带你去相个人,这桩婚事要是谈成了,你下半辈子不用愁了……”
禾美美虽然不喜她娘动不动就给她安排相亲,搞得好像她嫁不出去似的。可自从退了学,又不想委屈自己去工厂上班,成天懒在家里吃吃睡睡,不时被爷奶说教、出门被左邻右舍拿异样眼光看待,心里别提多烦躁了,如果有人娶她,且家里有钱有势,她自然是愿意的,年纪大点就大点吧,不是说老男人更疼小媳妇么。于是乖乖跟她娘回家喝这个、补那个的美容养颜去了。
谁知刚到家,禾大伯娘就接到说媒小姐妹的电话,说是谈好的那户人家反口了,手里也没别的合适对象,让禾大伯娘耐心再等等。
禾大伯娘抓着话筒急急问:“咋就反口了呢?明明说好了的,我们家美美除了学历,别的什么都好,你……”
“唉哟,凭咱俩的交情,我还能不帮着你说话啊,实在是对方……这么跟你说吧,对方似乎是找人打听过你们家美美的底,这才改口说不见了。”
“打听我家美美的底?什么底?我家美美清白着呢,能有什么底!”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说你家美美进过派出所什么的,哎呀你也别往心里去,没准就是人家随便找的托辞,有钱人就这样,今儿个说的好好的,明儿个就反悔。我劝了她半天,嘴巴皮都说干了,也没劝动她改主意……不过你别着急,你闺女年纪不大,出落得又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对象?暂且等几天,我这儿一有好消息就先考虑你啊……”
挂了电话,禾大伯娘唉声叹气地歪在沙发上,连做中饭的力气都没了。
禾美美贴着新买的海藻泥面膜走进来,问:“妈,刚谁来的电话呀?”
禾大伯娘有气无力地道:“吹了,你那相亲吹了。”
“怎么就吹了?不是说好过两天见面的吗?”禾美美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嫁个年纪有点大、但家底却顶好的老男人,搞半天吹了,不由气呼呼地问,“到底咋回事啊?莫名其妙说吹就吹?这也太不靠谱了吧,谁给做的媒啊?”
禾大伯娘没空搭理女儿的质问,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肯定出在西山派出所那边,那叫什么王超的,一度跟老三家走的很近,还有那开茶庄的章家,据说还送老三家茶叶,没准就是他们泄的底。
禾美美听她娘这么猜测,把火气全撒在了禾薇头上:“都怪禾薇那个小贱|胚!她要不报警,我会在派出所留案底么!不留案底,我会被学校劝退么!不被劝退,说不定哪个剧组来我们学校选角我又能被选上了……”
“现在说这些有屁用!你个死丫头当初要不干偷鸡摸狗的事,能搞成现在这样?”禾大伯娘也火了,反手给了女儿一巴掌,手心黏了一掌的海藻泥。
禾美美的脸上缺了一块,看上去可渗人了,捂着脸放声大哭:“你打我干嘛!要怪就怪禾薇那小贱|胚!都是她害的,全赖她全赖她全赖她!!!”(未完待续。)
第566章 扬眉吐气换人做
刚抵达崇临的禾薇,连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
“不会是感冒了吧?”贺擎东给她********,“湖边风大,多穿件衣服。”
禾薇吸吸鼻子:“没觉得冷啊,怎么打这么多喷嚏。”不过贺少将这么体贴,她也没好意思拒绝,嗨皮地接受了他的外套。
一行人在崇临最有名的蟹湖边找了个口碑不错的三星旅馆下榻后,开始了美味青蟹的饕餮之旅。
许是刚经历过一场严重的天灾,崇临对外来游客那是相当滴热情,巴不得你们把这儿当成家、天天住这儿消费。
崇临本地,青蟹的价格也并不便宜,至少禾母是这么认为的。一百多一斤,渔码头的梭子蟹能吃四五斤了。可这个价钱,搁海城或是别的城市,只够堪堪买一只不怎么肥的青蟹,在这儿却能吃到五六只,且只只肥的流油。
禾母往吃得正欢的儿子头上一秃噜:“光比蟹的价格,咋不说油费、旅馆费?这些加起来,五六百一斤都打不住。”
“哎呀妈,这是自驾游,旅游的一种好么,不是光吃蟹,还要赏景的,你看这湖景多美啊、空气多清新啊。有空还能去逛逛崇临的百货大楼,据说台风后一直都在搞促销,说不定清市卖三四百的秋衫,这儿只要一两百,多买几件不就把油费值回来了?”
禾母一听也是,当下说吃过午饭就去逛崇临的百货大楼。
许惠香和黎明月笑着说一道去,没有孙子拖累的付大姐也被促销两字诱得心痒痒。
于是,午后的行程分了三拨:一拨是禾母为首的妇女血拼团;一拨是禾薇小俩口的情侣团——提着事先准备的伴手礼、打算去那十户困难家庭的代表周若蕾家看看;余下的人都是游湖团的成员,包括禾家二老,包括怀孕的老吴媳妇,都心情极好地跟着大伙儿走走停停。完了还租了两艘手划船,比赛看谁划得快,输了的队伍晚上请大伙儿吃蟹宴。
禾薇两人循着周若蕾留在信封上的地址,又问了几个路人,终于找到了她的家。
台风把周若蕾原有的家给毁了,如今一家三口和其他困难户一起,住在政府提供的廉租房里。所谓廉租房,顾名思义,房租很低,但相对的,房子也简陋。
统共不到二十平米的面积,被隔成了三间,一间住母女俩,一间住周若蕾读大学的哥哥,另一间厨房兼餐厅。盥洗室是一层楼的住户共用的。
禾薇跨进廉租房院门的时候,周若蕾正跟楼里的几个小伙伴玩跳皮筋:“小皮球、夹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看到打扮截然不同于廉租房住户的禾薇和贺擎东,周若蕾眨着大眼睛好奇地停下来问:“请问你们找谁呀?”
周若蕾收到禾薇来信的时候,举着信笺兴奋地满大楼跑了一圈,逮着小伙伴就说:
“看!帮助我们家的大姐姐给我来信了!”
“大姐姐还说十一要来崇临看我呢。”
“你们说我准备什么礼物送她好?千纸鹤?还是幸运星?”
最终,周若蕾花了一个月时间,叠了三个玻璃罐的彩色幸运星。
玻璃罐是家里翻出来的米酒坛子,下底大、瓶口小,装上一块钱三大张的光面彩纸叠就的幸运星,再塞上木质的红酒瓶塞、系上她那妈妈巧手编的麻绳花结,立马变身成一份像模像样的礼物了。
临近十一,她把三个玻璃罐子擦了又擦、掸了又掸,左邻右舍见状,忍不住和周母说:“你家蕾蕾魔障了啊,人家随便荡荡的话也能信?你也是,不劝着你家蕾蕾看开点,还帮着她瞎折腾。到时人家要是不来,看她怎么失望……”
周母笑着说:“孩子爱折腾的就随她去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来也没事儿,蕾蕾说了,到时找个快递寄过去。”
邻居见母女俩都这样,撇嘴摇头,表示无法理解。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等着吧,看十一期间有没有人来看你们。
没想到,十一长假第二天,禾薇真的兑现承诺上门了,手里提着礼盒,有京都的特产、也有清市的小吃。
周若蕾激动得小脸红扑扑,同手同脚地将人迎到自己家,扯着嗓门朝屋里喊:“妈!妈!小禾姐姐来看我们了耶!”
周母惊讶地从里屋迎出来,双手撂着围裙,说话语无伦次的,还没她女儿来得镇定。紧张地陪着禾薇聊了几句,在厨房里忙开了,泡汤水、煮鸡蛋。
周若蕾则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三罐幸运星,献宝似地呈给禾薇。
禾薇没推辞,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套精美的日记本,还有一支耐用型的钢笔送给周若蕾。把小姑娘激动地眼眶都红了。
周母端上溏心蛋,感激又难为情地说:“家里没什么东西能感谢你们,孩子就叠了几罐星星,说是能保佑人平安幸运的。你看你们,上次帮忙解决了俩孩子的学费问题,这次来又这么破费,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禾薇摇摇头,笑着宽慰了几句,岔开话题问:“蕾蕾的学校离家远吗?平时上学需要接送吗?”
周母抹掉眼角的湿润,如实回道:“不远不远,就在廉租房旁边,上下学都是她和楼里的孩子结伴走的,蕾蕾她哥去京都念书了,平时就我们娘俩,我在附近的农贸市场租了个摊位给人缝补,早上五点就要出门的,下午倒是有时间,接点手工活在家做一点是一点……”
周母说着说着,话匣子打开了,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针线活,做了起来。
禾薇看她动作麻利,顺嘴问:“婶子以前做过裁缝?”
“是啊,年轻的时候跟着村里的老裁缝做过几年,不过如今这年头,很少有人喜欢买布找裁缝做了,城里头的裁缝店生意也马马虎虎,我去问了几家,没人愿意雇小工,自己单干又没那个本钱……”
禾薇心里一动,二姐不是找了几个裁缝给福利院的老人、孩子做衣裳吗,可京都的裁缝不仅要价高,态度还傲慢,把二姐火的直说要解雇了他们。
若是找周母这样的家庭困难的巧手主妇来做,还能帮衬她们一把,再好不过。可惜路实在远了点,总不能把布料寄过来,把各人的尺码也报过来,等周母做好了再寄回去?这一来一去消耗的快递费,八成能给孩子们再买一套新衣服穿了。
贺擎东看穿禾薇纠结的心思,捏捏她手背提议:“可以把人聘去福利院。”
禾薇斜睨他一眼:“说得轻巧,那么多人的衣裳,就算式样简单,只她一个人的话,一个月都完不成吧?留蕾蕾一个人怎么办?”
贺擎东笑笑,这也是个问题,不过,他抬头,直接问周母,说是京都福利院聘裁缝做运动服,问她愿不愿意接这个活。
周母当然愿意,可考虑到女儿,她摇头,太远了。
周若蕾却说:“妈你放心去吧,不就个把月么,到时我让芸芸来陪我睡,或者我睡芸芸家去,白天回来看看,反正咱家又没啥值钱的东西,有啥好惦记的。”
周母笑骂:“我哪是惦记东西,我这不惦记你嘛。”
“我就更没啥好惦记的了,我已经长大了,我会自己做饭、洗衣服、上下学,你就放心地去吧。而且哥哥就在京都,抽空还能去他学校看看,多好的事啊。要不是我得上学,我都想去了。”
就这样,周母决定去京都做衣服。时间上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工钱照之前给京都裁缝的算:每套运动服二十五元、纯棉t恤十元,禾薇琢磨着,依周母的手脚,一天完成六套运动服妥妥的。这比在农贸市场摆摊给人缝补强多了。而且在福利院包吃包住的,基本没什么开销。
禾薇走之前,和周母约定,若是另外还有和她一样懂裁衣缝纫、又愿意一起去京都做活的,就在五号早上9点,在崇临的高速入口等。到时会有车子接他们去京都。
贺擎东打算让老吴开车跑一趟京都,去的时候捎几个人,回来拉点农场出品的鸡鸭蛋和米面孝敬丈母娘。
没想到来崇临吃顿青蟹,还能办妥一桩正事,禾薇回蟹湖的路上,捧着手机和两个干姐姐报汇报成绩。
唐宝茵顿觉扬眉吐气:“干得好!最好多招几个周婶子那样的,那我明天就去把那几个干活不尽心的裁缝给辞了,什么玩意儿,吃定咱们找不到别人了,天天地谈价格,烦都被他们烦死了……”
陆言谨也说:“对!哪怕招不到更多人,就周婶子一个也不打紧,先给几个抽条的孩子做,其他人的慢慢来,那几个裁缝是该辞了,干活不用心、态度又差,成天挑剔东、挑剔西的,院长妈妈来说过好几次了。”
“那还等什么,这就把他们辞了,工钱照上工时长结算清楚,他们手里的布料也给我一寸不落地退回来!”
禾薇哭笑不得:“那要是周婶子临时改口说不愿去了呢?还是等五号再说吧。”
“怕啥!我之前那是没想到,小妹你这一说,我的思路打开了,京都没合适的裁缝,那就往周边找嘛,大华夏人口那么多,我就不信除了那几个懒惰货,就没人愿意来福利院做衣裳了。”
唐宝茵说到就做,和小妹通完电话,就驱车去了趟福利院。本来说好十一期间也要赶工做衣服的,因为十月以后,天气说冷就冷,必须加快进度了。结果到福利院一看,那几个裁缝,没一个在干活,这个说临时有事那个说家里来客。
唐宝茵气不打一处来,挨个电话拨过去,直接把人给辞了。
又让院长妈妈核对了一下库存布料,除了一个裁缝领了五套的运动服面料,却只做出四套衣服,还有一套大概是被她偷回家去了,唐宝茵冷笑:“明儿她来结账,把一套衣服的本钱扣下来。不好好干活还偷奸耍滑,当我冤大头呢。”
唐宝茵这一动作,终于让那几个裁缝意识到情况不妙。
本来仗着会做衣服,且经过调查,整个京都,除了那些专走定制的高档设计师,寻常价格的裁缝就剩他们几个了,向来只有东家看他们的脸色,还没被人这么打过脸,一时间又羞又怒。
“我说那姓唐的肯定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谁让咱们没听她的,乖乖在福利院做衣服,等明天,咱们要是不理她,她肯定又会回头来找咱们,到时,我就不信还是老价格。”几人中,年纪最大的男裁缝说道。一开始也是他挑的头,想趁着这机会多捞一笔,说什么福利院是政府拨款,衣服钱肯定也是政府出,这次不捞更待何时。其他几个才跟着起心思。
“我看要不还是回去问问清楚吧。”年近四十的女裁缝犹豫地说道,“我住的那一带,离毓绣阁总店不远,附近的有钱人都上毓绣阁定做,没钱的也不会来找我做,都去地摊上买,开春以来,统共也没几个单子,要是连福利院的这笔生意都丢了,怎么办……”
“女人就是胆小。”男裁缝鄙夷地嗤道,“姓唐那丫头又不是福利院的社工,她说辞退就辞退?人院长还没发话呢。不信你打电话问问院长,说不定正盼着我们回去呢,给她个台阶下,在原来的价格上涨五块,我们立马开工。”
然而,事实哪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的。辞退已是板上钉钉的事,院长妈妈照唐宝茵的吩咐,跟他们结算清楚了之前几天的工钱,和那个中年女裁缝结算时,还扣掉了一套运动服面料。
女裁缝落了个没脸,面红耳赤地回家去了。
“妈?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赵慧敏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从里屋探出头。
“敏敏啊,妈被福利院辞退了。”女人捂着脸嘤嘤地哭道。
“怎么会辞退?你不是说福利院那活一点都不难吗?比你在家给我做的那套运动服简单多了,怎么还能把你辞退?不行!我找他们理论去!”赵慧敏闻言,气愤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