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毛脚女婿的日常
禾薇被他说的小脸发烫,但心里却说不出的熨帖。∷頂∷点∷小∷说,
趁大伯娘不注意,偷偷朝某人竖了竖大拇指。三言两语就把大伯娘堵的没话说的,当属他第一人。
禾大伯娘被刺激得大发了,怎么从禾家出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走出小区门口才想起自己是坐班车来的,谁让老公和儿子都不肯来。大的说店里生意忙走不开,老三家肯不肯松口,跟去不去清市没关系;小的说妹妹犯错是该受点教训,要他找三叔家求情他拉不下脸。
听得禾大伯娘气不打一处来。老公溜得快,钻上车去店里了,只好拼命拍打儿子:“美美是你妹妹,亲妹妹!关键时刻让你这个做大哥的帮点忙怎么了?啥叫拉不下脸?老三家和你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尽帮着他们一家说话?”
禾刚绷着脸,无视他娘的拍打狠骂,冷静地说:“在我看来,薇薇的确比美琴来的亲。美琴是我亲妹子不假,是妞妞亲姑姑不假,可她做出来的事,哪点像我妹?哪点像妞她姑?来了我家不是打秋风就是奚落她嫂子,还不如薇薇这个堂妹,逢年过节知道给妞妞捎点礼物,看到我和她嫂子,都会笑着喊一声“哥”、“嫂”。你去问问美琴,她这个妹子、姑姑是怎么当的?
放假在家,我跟她嫂子有事出门,爷奶年纪大了不想劳烦他们,就想让她帮忙带几天妞妞,她说事儿忙。事儿忙到出入歌舞厅?事儿忙到偷自己堂妹的狗拿去卖?呵!要不是血缘关系断不了,我真特么不想认她是我妹……哦,现在被抓进去了害怕了才想起我这个哥来了?我说妈。你也甭东奔西跑地给她想办法,就让她在里头多蹲几天,好好反省反省……”
禾大伯娘哪肯呢,就算儿子说的是真的,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闺女在那种地方吃苦受难啊,于是手提包一捞,跳上禾家埠到清市的班车火急火燎地赶来了。末班车几点她压根没关心过。因为想好了要逼老三俩口子载她回禾家埠顺便撤案。再不济在老三家住上一晚然后第二天再一起回去也成,岂料莫名其妙冒出个侄女对象,还说自个儿闺女的事。是他向警方施的压……
“呸!肯定是老三他们捣鬼,就算是毛脚女婿,没他们鼓吹,他一个外人朝我们家美美施什么压?”
禾大伯娘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本想去车站的。脚步一顿,决定在清市住一宿。三妯娌不是说了吗?侄女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等侄女带着那个男人走了,自己再找老三俩口子好好说说。要真是毛脚女婿,这事儿应该更好办才对啊,哪有丈母娘听女婿指挥的?
禾大伯娘决心满满地自我点了点头,在附近找了家瞧着还算干净的旅馆,凑合着住了一宿。
第二天。心焦如焚地熬到下午,掐准时间跑来禾家。
想着这下家里总该只有俩口子了吧?以老三俩口子的懦性。先来几句硬的,再来几句软的,不信他们不松口。
禾大伯娘想的是很美好,禾家俩口子也的确如她猜的送儿子闺女登机后回来了,但唯独漏猜了一项:贺大少还住在丈母娘家刷好感。
开门的正是他。
禾大伯娘当下结巴了:“你、你、你咋还在啊?不是说今天上午的飞机回京都吗?”
贺擎东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是冬子和薇薇回京都,我接下来两个月都在清市。”
禾大伯娘一阵天旋地转,扶着脑门哎哟哟地喊“作孽”。
禾母正在厨房收拾。闺女登机前,悄声跟她说留了两瓶正宗的野生蜂蜜给她和老禾,让他俩每天一勺冲水喝,还说喝完了跟她说,她会再捎来。另外,给她干妈家也装了两瓶,不过特地嘱咐禾母:这东西不能给圆圆喝,怕他发育过剩。
禾母仔细记下了,这不才把蜂蜜收好,系上围裙正要做饭,听到大妯娌的声音,纳闷地走出来:“大嫂,你没回家啊?那昨晚住哪儿呀?”
禾大伯娘鼻息哼道:“住你家有房间吗?”
再说了,昨儿也没见他们留她吃晚饭呀。
哎呀几十块钱的旅馆费她还是付得起的啦,关键是看守所里的闺女。定定神,拉着禾母避到厨房,小声问:“外头那人真是薇薇对象?你和老三都同意?这么小年纪就找对象不好吧?”
禾母忙着往水开的锅里焯毛笋,闻言,扭头瞥了大妯娌一眼,说:“你不也说要早点给美琴相看?美琴就比微微大一岁。既然薇薇自己属意,况且人小伙子确实挺好的,本分、上进,又是薇薇她干爹的亲侄子,知根知底,家里背景也清爽,我和她爸高兴都来不及呢。”
禾母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抛开那点不舍又担忧的小情绪,这话可以说是实打实的真话,没半点夸张。阿擎那孩子是真不错,除了年纪大薇薇几岁,其他方面,说出去没一个不竖大拇指称赞的。
连着两晚上和老禾同志分析长分析短,禾母如今也想开了,孩子们既然彼此喜欢,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做爹妈的坚持不许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没了女婿不说还跑了闺女。
前阵子刚听冬子他师母说起老家一对小俩口,因为家里不同意两人的婚事,竟然留书出走,到现在都还没个音讯。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禾母一个激灵,抚着胸口自我安慰:儿孙自有儿孙福,大方向把牢了,具体的还是让孩子们自个儿定吧。
禾大伯娘被驳得哑口无言。可不是,要不是过年冒出的那茬糟心事。她这会儿指定在给闺女相看对象了。没几个月就要高中毕业了,女儿那点成绩连她这个做娘的都知道大学没希望,那还不如早点嫁人。可如今老三家能上大学的侄女都谈上对象了——大学据说是保送。且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京华大学;对象据说家境不错,看着也不简单。反观自家闺女,连看守所大门几时出都不知道。
禾大伯娘食之无味地在禾家吃了顿晚饭,席间也没大呼小叫逼着老三俩口子说撤案的事,没瞧见贺擎东浑身施放着冷气坐她对面么,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啊。
在旅馆里翻来覆去烙了一夜饼,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双熊猫眼回禾家埠去了。
她算是看清楚了。老三家有那么个凶神恶煞的毛脚女婿在,自家闺女的事,没商量余地。
禾大伯娘走后没两天。王超、章志峰、何亮三人兜兜转转找到了文欣苑。
王超从禾大伯娘口里听说禾家来了个不简单的男人,自称是她侄女的对象,当然,禾大伯娘的用意是希望派出所能帮忙把她闺女的事情写的简单点。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使法院开庭也判不了什么最好。
王超却听出了不得了的信息,转身给章志峰和何亮打电话:“特行队的贺队在清市!”
章志峰和何亮得知也一阵激动。和王超约好一起去清市探望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兼英雄。辣么重大的案子,辣么惊险的场面,全国,不,全世界估计也就只能找出贺少将这么一个——不折损一兵一卒把任务完成得如此圆满。
大武征得了贺擎东的同意,发消息给王超,告诉他们如果去不准带任何东西上门。否则一律不见。
三人没辙,两手空空、忐忑难安地来了。
“听大武说就这儿。具体单元我看看哈。”走进文欣苑大门,王超翻出手机里和大武的聊天记录,上头有禾家的具体住址,正要报给另两只,抬头猜他看到了谁?
“贺、贺少将!”
贺擎东刚陪着禾父下楼。
小妮子走后的这几天,他的作息很规律:早起先绕小区晨练,不过碍于伤没好透,没法像以往那样剧烈运动,顶多伸伸胳膊、散散步。舒展完毕,顺便捎点农户摆在小区门口的新鲜菜蔬回来;吃过早饭,陪丈人去店里,虽然专柜生意被林家抢了,但开门做生意,活还是不少的,他帮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实在没他能做的事就讲报纸上的新闻给忙活的丈人听;偶尔跟着老吴去家具厂兜一圈;午饭是丈母娘换着花样煲的大补汤,补血补气,最适合他这类开过刀又出院的人喝;饭后被丈母娘赶回家午睡;午睡起来再去店里陪丈人,丈母娘回家做饭;晚上和小妮子煲煲爱情电话粥神马的……嗯,就酱,脱离特行队的日常生活,安逸得让他一向紧绷的五脏六腑都舒展开了。
这会儿看到不远处杵着的三个青年,贺擎东猜大概就是大武说的王超他们了,遂和禾父说了一声,抬脚朝他们走来。
王超一喊,章志峰和何亮也看到了,行动快于理智地做出反应——啪得行了个正规军礼:“首长好!”
贺擎东回了他们一个军礼,面露淡淡笑意:“你们怎么都来了?”
“王超来办正事,我跟何亮来看看首长。”章志峰拿出一包事先准备的高档烟,递了一支给贺擎东。这不算提着东西上门吧?
谁知贺擎东摆摆手:“我戒了。”然后看了眼手表,说:“家里不方便,要不去外头茶室?就在对面,走不了几步。”
“没问题。”三人异口同声。
对他们来说上哪儿坐都无所谓,关键是近距离欣赏到了心目中的偶像兼英雄。此后几十年足够他们回味了。
“爸,你先去店里,我和他们说完话就过去。”
贺擎东没忘记和丈人报备一声。
禾父忙摆手:“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又招呼王超三人:“忙完了别急着走,中午在家里吃饭啊。”
他认出王超正是负责侄女那个案子的警|察同志,章志峰家里的狗死在侄女手上,所以不用问也知道这几人肯定是为侄女的事来的。
王超三人点头又摇头,一脸的受宠若惊。贺少将的未来丈人邀他们吃饭?这待遇是不是太好了?
贺擎东看了他们一眼,对禾父说:“不麻烦妈了,我带他们在外头吃点就成了。您忙去吧,中午不用等我。”
“家常便饭,有啥麻烦不麻烦的,就这么定了。中午上家里吃,那我先去店里了。”禾父背着手,高高兴兴地走了。
迎面走来几个熟识的邻居,好奇地问他:“那个高高帅帅的年轻小伙子谁啊?我看这两天经常陪着你同进同出啊。老家的亲戚?”
禾父虽然依旧有些难为情,但没有回避:“那是我家闺女的对象,这不来清市办事,家里空房间多的是,哪有把人赶去住酒店的道理。”
“那倒是。原来你家薇薇谈对象了啊?看着很不赖,本来还想托你介绍给我家侄女的呢。”
“那你不要想了,真是我闺女的对象,俩孩子感情好着咧。”
“嘿!还嘚瑟上了……”
说话声渐渐远去。
贺擎东收回视线,嘴角噙着一抹笑,等接收到王超三人投来的八卦眼神,表情一肃,带头往小区外走:“走吧!早谈早收工。”
三人应了一声,迅速跟上。
不远处,童太太贴着墙根站得笔笔直,仔细看,那外八字的双腿抖得像米筛。哎妈呀,真的是部队里的军官呀!好悬那天没继续跟着楼下那婆娘闹架。
想到前阵子为了楼道长那每月六十块的津贴,不惜跟楼下婆娘抬杠,后来得知楼道长无望,还泄愤地往楼下洒水、扬灰,要是真被禾家那当军官的女婿派人来撵了可咋整?
童太太哭丧着脸,菜场也没心思去了,挎着菜篮子半途折回家,捞起座机给上班去的儿子拨电话:“强子啊,妈真得罪人嘞……”
禾母还没出门,就接到老禾同志从店里拨来的电话,说是中午有几个客人要来家里吃饭,和侄女那案子有关,这会儿正跟阿擎在楼下商事。
禾母收拾干净灶台,擦干净手,正要摘下围裙去买菜,门铃响了。
开门见是楼上的住户,禾母脸色唰得沉下来。(未完待续。)
第493章 贺少,你莫要浮想联翩
“哎哎哎大妹子,别关门!别关门!我是专程来道歉的,没别的意思,呵呵呵……”
欺软怕硬惯了的童太太受了儿子的点拨,能屈能伸地和睦亲邻来了,左手一箱新买的牛初**,右手一兜个大又新鲜的水果。
心疼还用说嘛,平时买菜被商贩少找几毛钱都能破口骂上半天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楼道长每月的六十块津贴如此处心积虑、上蹿下跳了。
但为了能在文欣苑安生地住下去,童太太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亏再大也只得心字头上一把刀——忍。
牙一咬,逼着自己笑脸迎人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禾母:“以前都是我不对,那啥,大妹子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咱们今后就是好邻居,回头记得跟你家女婿说一声,一切都是误会,误会。那啥,咱们这个单元的楼道长大妹子你当的相当称职,是我胡咧咧,你就当我吃撑了放|屁,你继续当着挺好、挺好,回头我一定跟社区反映……”
童太太热情飞扬地握着禾母的手,唾沫横飞地嘚吧了一通,才迈着外八字上楼。
禾母被反转的剧情闹地不得其解,想了想,楼上能想通、邻里关系能缓解她倒是乐见其成,可这礼还是算了吧,谁知道有什么其他目的。
于是提了东西追上去。
走到五楼的拐角处,听到童太太不知在给谁打电话,满口的心疼:“送啦送啦,唉哟光是那一箱牛初**就值三百多呢,希望她那军官女婿别翻旧账了,可把我吓的……”
禾母恍悟地到退回四楼自己家。她说呢,前后态度突然间来了个大转折,敢情是被阿擎的身份给震的啊,合上门不禁笑出了声。
低头看看脚边的牛初**和水果,撇嘴咕哝:“既是道歉的礼,不收白不收。前儿被你打湿的被罩、搞脏的酱鸭。林林总总的损失加起来也值不少钱,扯平了!”
中午,王超三人来家里吃饭,下午又被水果店老板娘喊去新开的购物中心淘换季打折品。所以等到想起和老禾同志说这个事时,已经是晚上了。
禾母叠着衣服和禾父说了楼上来送礼的经过,说着说着自己也不禁笑开了:“你说她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闹腾那么久不就是想当上楼道长领那六十块津贴吗?这下倒好,津贴没领到,还蚀出好几百的道歉礼。我看她心疼得嘴巴都抽歪了。”
禾父忙活了一天,冲过澡就啥也不想动了,靠床头看新闻,听媳妇这么说,憨笑得见眉不见眼:“照这么说,阿擎这趟来功劳最大了,老大家的事情有他出面,轻轻松松搞定了;楼上的事情,光他那军官身份就把人吓成这样了,咱得了个好女婿。嘿嘿嘿……”
禾母噎了噎,没好气地瞪了禾父一眼:“前儿晚上谁还在那儿说:闺女还小,这事不急,先考察考察……哦,才几天工夫,就考察出结果来了?”
禾父继续嘿嘿笑:“这不私下和你说说嘛,面上当然还要继续考察。不过,阿擎跟前你也别老拉长着脸啊,别到时候真把人给推远了。人家老廖还特地来找我打听他身份,说是瞅着阿擎很不赖。想让我保媒,介绍给他侄女认识……”
“啥?”禾母一听,声音扬高八度,急得衣服都顾不上叠了。坐过来问:“老廖想让你把阿擎介绍给他侄女?那咋成!那是薇薇对象,你有没有说啊?”
“说了,当然说了,老廖直叹可惜,在店里赖了一上午,大概是想堵到阿擎亲口打听是不是真是薇薇对象。可阿擎不是跟王超几个在对面茶室谈正事吗?上午没去店里。老家伙赖我那儿半天不走。还喝掉我两壶铁观音。得知是阿擎孝敬我的,一个劲地羡慕我福气好……”
禾父说的既郁闷又嘚瑟。
郁闷的是,好茶叶被老邻居喝掉两包,心疼死他了;嘚瑟的是,好女婿是自家的,别人只有眼红的份儿。
禾母嗔睨了他一眼:“你就显摆吧,那么贵的茶叶,居然拿店里去喝,被人喝光也是你活该。”
禾父挠挠头:“没拿去很多,就一小罐……”
“哟,禾建顺,你现在很老板嘛,一小罐,当我不知道哦,一小罐茶老贵呢,冬子说了,市面上买买起码得两三千。”禾母越说越心疼,狠狠拧了把丈夫的腰间肉。
禾父疼得龇牙咧嘴:“嘶——你拧也轻点,介重的力道……”
“拧死你拉倒。”禾母哼了哼,转身想把没叠完的衣服叠好放衣柜里,被禾父一把拽上了床。
“你个死老头干啥呀,我衣服还没叠完呢。”
“明天再叠也一样,咱俩很久没那个了。”禾父快手快脚地关掉电视、熄灭床灯,一把扑倒媳妇。
他俩确实很久没那个了。从开年到现在,亲热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不是这个闹心事、就是那个糟心事的。加上到了更年期,亲热的频率本就不高,一闹心就更低了。
除了在云城旅游那几天,连着恩爱了几回。回到清市以后,难得碰上两个人的心情都好、体力也都好的时候。
这次之前,还是三月初那会儿做的。囤积了整整一个月的男精,欲要喷薄而出,这效果甭提多震撼了。整张床板被摇得“咯吱”响。
禾母羞恼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憋着喉口呻|吟的**,囫囵骂道:“你个死老头,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刚不是还在那儿躺尸喊没力气吗,我看你力气足的很,咋不跑店里开夜工去……”
禾父低低笑了几声,顾不上说话,继续奋力冲刺。
禾母被摇得声音都破碎了:“嗯……我说你、悠、悠着点!你想被阿擎听见啊?”
要是真听见了,她这个不算正宗的丈母娘还能见人么,老脸都丢光了。毛脚女婿借宿丈母家,丈人丈母大半夜做介种事……光想想就羞得想钻地洞。
禾父也羞赧,因而克制了一些,可这方面的兴头一上来,哪是几句话就克制得住的,没一会儿。床板又咯吱咯吱摇开了。
终究还是有细微的响声,穿透墙壁,传到一走廊之隔的临时客卧。
贺擎东双手垫着后脑勺躺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嘴角抽搐了一下。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默默插上耳塞,拨通了小妮子的电话:“下课了?今天上的什么课?”
晚上九点,禾薇下了选修课刚到宿舍,手机夹在耳朵上。在背包里找宿舍门钥匙,“陶艺课,我今天捏了个小耳朵插花瓶出来,老师说我初级班能毕业了,下次课可以直接去隔壁教室上中级班了。”
听出小妮子话里的兴奋,贺擎东也扬起嘴角:“这么棒?那插花瓶有留着做纪念吗?下回给我看。”
“当然。”陶艺初级班的毕业成绩,怎么滴也要好好珍藏。禾薇开心地眉眼弯弯,说:“先借米小糖她们做参照,等她们用完我带给你看。要不我把花瓶带去大院,就摆我们那房间用来插花怎么样?”
“嗯。”贺大少的嘴角扬得越来越高。“我们那房间”这五个字听起来真不错。
禾薇没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话让某人浮想联翩了。
宿舍门打开后。搁下书包,放出全自动清扫机,开始它一天一次的清洁运动。她则给窗台下新添的绿色盆栽浇水,浇完水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在果篮里掰了根香蕉,小口吃着,问某人:“家里还好吧?爸妈他们,咳,没为难你吧?”
贺擎东忽然很想笑,看来小妮子很担心自己啊。忍着笑问:“为难我了你打算怎么做?”
“啊?”禾薇噎了一下,努力咽下嘴里的香蕉,弱弱问:“真为难你了啊?”
贺擎东被她小心翼翼的语气逗笑,不过生怕她着恼。很快说道:“怎么会!他们对我好着呢,不信你去问咱爸咱妈。咳,现在就算了,他们已经歇下了。”想到迫不及待和小妮子通电话的缘由,贺大少清俊的脸庞浮起明显的潮红。
禾薇以为是父母睡了,没多问。咬了香蕉说道:“那你也早点睡,我和丁主任通过电话,他说你这种情况,起码得养半年才能放心。”
“和你说会儿话就睡。”贺擎东应道。听出她嘴里嚼着什么,笑着打趣:“这个点就吃夜宵?晚饭没吃饱吗?”
“不是啦,我在吃香蕉。师傅拿来的水果太多,再不吃要烂了。”
“香蕉啊……”贺擎东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古怪。
禾薇蓦地想到男人身体上的某种器官常被比做香蕉,这下,余下半根香蕉怎么也咬不下去了。耳根脸颊烫得不行,借口说:“热水烧好了我洗澡去了,你也早点睡,有什么改天再聊。”
说完,烫手山芋般地把结束通话的手机扔到床上,拍拍脸颊。另一个手里还捏着半截香蕉,吃也不是、丢也不是,瞪了它半天,最后带进空间找洁伊丝去了。
“洁伊丝,你说这香蕉是不是也能分离出种子栽种呀?”
洁伊丝接过去测了一番微电子分析,为难地说:【几乎没办法检测到有效种子,或者说栽培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只能试试看啦。你要是不需要,那这些我都拿去培养,希望能培养出一些有效种子。】
“去吧去吧。”禾薇答得不要太欢快。下回当着那坏蛋的面,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咽不下香蕉了。只好盼着空间里的香蕉快快栽种成功,以后想吃了就躲空间里来享用,哼哼。
【主人,其实香蕉这作物农场系统里就有,奥尔星的品种绝对比你吃的这个味道好的多。农场等级上去就能领取免费种子栽种了。你要加油努力、别老是偷懒啊。】
洁伊丝不像系统君,打击完了还要逼着她做反应。洁伊丝小天使说归说,手脚相当麻利,没等禾薇表决心,就抱着那半根香蕉飞去她的私人领域——玫瑰花园一角的信息牌培养香蕉种子去了。
禾薇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像山大王巡山似地在空间里小小溜达了一圈。
跨过石板桥,离亭子间最近的红土地作物试验田,已被小天使洁伊丝划分了许多垄地,但栽种下去的作物和红土地面积比起来,显得还很单薄。
因为能领取的免费种子一颗都没了,花钱买又没农场币,全靠禾薇东一株、西一株从外头带进来。有从学校花圃淘得的花草、树苗;有从老家山上挖来的野花野菜野药材。
毫无价值的野草即使能繁衍孢子也遭到了洁伊丝的嫌弃。倒是无意间拾获的一株野茵陈,让小天使开森了好几天,还让禾薇多挖些类似植株进来。说是农场系统对药材类奖励最高;民生作物(粮食等农作物)次之;纯观赏性的花草最少。不免替那两盆被小天使拿去做嫁接培养不小心碾伤球茎的倒霉水仙默哀。
结合从系统君那儿听来的一些关于奥尔星的奖惩制度,禾薇琢磨着奥尔星文明应该很缺药材,所以可着劲地激励帝国公民们多种药材少败家——纯观赏性的花草作物虽然不具民生价值,但在奥尔星的价格也是不菲的。普通公民根本养不起,能在家养花种草实属有钱人才玩得起的消遣。
巡视完空间领地,禾薇跑到温泉溪边舒展四肢练了会儿睡前瑜伽,这才神清气爽地回到宿舍,冲了个热水澡,钻进松软的被窝正要进入梦乡。
许久没联络的蒋佑铭蒋导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笑意问:“小禾,还没睡吧?”
禾薇:“……”睡了不也被你吵醒了么,不过,“蒋大哥,这么晚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蒋佑铭要求她生活中不能再以蒋导称呼,说是太见外太客套太不够意思,于是就转变为蒋大哥了。木办法,年纪小到哪儿都吃亏,有本事大家拼灵魂年龄肿么样?(未完待续。)
第494章 要的就是让你站不住脚
“呃,太晚了哦?”蒋佑铭看了眼手表,快十一点了,对******来说,的确晚了点,干笑着说:“刚和我大哥通了个电话,一时兴奋,忘记看时间了,不过我带来的可是好消息,你听了指定高兴。”
“什么好消息呀?”禾薇被他勾起了好奇心,睡意也消退不少。
蒋佑铭见时间不早了,也不卖关子,直奔主题:“我大哥不是在清市开了个楼盘吗?我记得你家也买了一套的。”
“嗯,滨海壹号,还是托了蒋大哥的福。”禾薇笑着说。不然哪买得到那么划算的新型别墅。
“嘿,客气了不是!不过我说的就那个楼盘,之前有几个大户,委托我哥做精装修,要求拎包入住。如今开盘时间提前,我哥旗下的施工队都在外省的精装修楼盘赶工期,装修一时半会没着落,就打算在你们清市当地招几个师傅。我记得你说过你爸以前是家具厂的木匠师傅,下岗后在家开木器店,手艺没的说,我哥就说让你爸去售楼部找姓赵的工程部经理,成的话木工这块就全权包给你爸做了。放心!工钱绝对高,手上要没冲突的活,这肯定是好事儿……”
这绝对是好事儿啊!
第二天一早,禾薇睁开眼就往家拨电话。
接电话的是禾母,说她爹在蹲马桶,说贺擎东下楼锻炼去了,问闺女什么事。
禾母的老脸有点发热,今儿起床晚了,往日阿擎那孩子下楼晨练的时候,她已经在厨房做早饭了,今儿却连脸都还没洗。
禾薇看不到老脸羞红的娘,心里惦记着晨读会不会迟到,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把昨晚蒋佑铭提的事说了一遍,谁知,还没等她问“不知爸怎么个想法”、“愿不愿接这个单子”。禾母就抱着话筒在那儿一个劲地点头:“成成成,等你爸出来,我就跟他说,让他吃过早饭就去滨海壹号售楼处。找那姓赵的工程部经理是吧?”
说完,看见丈夫搓着脸从卧室出来,禾母握着话筒兴奋地冲他喊:“老禾,你猜你闺女带什么好消息来了?你绝对猜不着!”
没等禾父真的开猜,禾母竹筒倒豆子地公布了答案:“滨海壹号的装修!大概有四五栋别墅的木工活。这阵子不是常听你在念厂子里生意清淡吗?这下有活干了。滨海壹号八月底前交付,这之前厂子里那点活就交给刘师傅,反正活不多,他一个人再搭个徒弟也能搞定。你多带几个人手去别墅,把活做细致点,说不定还能揽几个客户来订咱们家的成套家具……”
禾父无语地看着媳妇在那儿眉飞色舞,抢过电话直接跟闺女说:“薇薇,你说的事爸记下了,等下吃过早饭我就去找赵经理。”
滨海壹号精装修的木工活要出自自家,那效果绝对比在报纸上打广告都好。登广告说难听点就是自吹自擂。哪及得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开发商旗下楼盘别墅里的成品展示?日后就算不接其他装潢单子了,在店门前的宣传板上添一句:曾给滨海壹号大别墅做过精装修,也能引来不少回头率吧。
嘶——禾父越想越激动,挂了电话催媳妇做早饭。
吃完好早点去找那个赵经理谈妥木工活啊。虽说闺女的朋友推荐了他,但清市那么多家有规模、有口碑的装潢公司,谁家还缺个木工不成?去晚了活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贺擎东晨间活动回来,听说了这个事,提议陪禾父一道去。
俩口子说实话打心里是希望他陪同的。一来壮胆,二来有他帮忙掌眼不怕被骗。
谈妥了自然要签合同,以老禾同志那半吊子的识字水平。没个人掌眼,这方面被骗太容易了。但问题是阿擎还在养伤啊,万一引得伤口复发岂不是大罪过?
贺擎东弯了弯嘴角,被岳父母关心的感觉真好。要是小妮子在身边。真想抱着她猛亲一口。
“不要紧,顶多也就半天工夫,累不到哪儿去。”贺擎东接过禾母递给他的粥碗,配合着禾父的速度吃的很快,吃完回房换了件衬衫,这还是禾薇走之前的晚上陪他在附近商场买的。要不然,凭他那一套换洗衣物,在春暖花开的时节过两个月?
“阿擎你真陪去啊?要不还是算了,让老禾自个儿去就成了,有啥问题让他打电话来问呗,你就在家歇着,好不容易养的差不多了,可不能让伤口出状况……”禾母这会儿顾不得昨晚那事引起的害臊了,不放心地追着俩爷们出门。
正好,楼上的童太太去买菜,路过禾家门口,满脸堆着笑和禾母打招呼:“禾太太去买菜吗?一块儿去啊。”
禾母被那一声“太太”给惊到了。
禾父也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站稳后,清了清嗓子对禾母说:“既然阿擎说没事,那就一起去了,我也好有个人商量。”
禾母见贺擎东点头,只好说:“那成,早去早回,中午等着你俩开饭。老禾你别省那点油钱绕近道,就走那滨海大道,那路平,阿擎有伤颠簸不得,开慢点啊……”
等禾父两人一走,还没下楼的童太太八卦地凑上来:“爷俩个这是上哪儿去呢?”
禾母笑笑,可没打算跟她唠家常,只说:“有事出去一趟。童太太是要去买菜吧?那赶紧去,我先进屋了啊,家里还有不少活等着干嘞。”
童太太见禾家的门合上了,不悦地撇撇嘴,边下楼边嘀咕:“有事出去一趟……这谁看不出来啊,问的是上哪儿去、忙啥事去……嘁,还说什么和睦亲邻,真是白瞎了我那箱牛初**……”
然而想到禾家那个军官女婿,童太太的脸又垮了下来,“唉算了算了,当是花钱消灾吧……”自我建设完毕,**一扭,买菜去了。
禾母搞干净卫生,挎上菜篮子到菜场买了条牛小排、一块鲜肉里脊,牛小排煲党参汤补脾益气;里脊炒蒜苗鲜嫩喷香。这个时节的蒜苗和韭菜一样正当时,禾母两样都买了。中午蒜苗炒牛肉,晚上韭菜炒鸡蛋。
出来时看到有农户在菜场门口卖野鸽,想了想,上前精挑细选了两只。打算买回去给阿擎煲汤喝。
她记得付大姐的老阿爹去年住院开刀,付大姐就是买的鸽子和天麻一起炖汤,说是医生交代的,开刀病人尤其是头部开刀的喝这个有好处。野生的鸽子怎么地都比养殖的好吧?
爽快地付了钱,提着菜篮子来到店里开门营业。左右这个时间段不大会有顾客上门,禾母就在店里的小厨房忙起了中午的菜。
直到十点光景,大骨汤和鸽子汤都煲上了,余下的炒菜也都择好、洗好、搁淘箩里滤水,禾母守着店和抱着孙子上门玩的付大姐聊起了天,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出门去谈事的禾父两人。
也不知道这事儿成不成,去了都有两个多钟头了,咋还不回来?人不回拨个电话回来通个气也成啊……
禾母心不在焉地时不时瞟店里那部座机,恨不能拨过去问问事情的进展如何。
这时,店门口传来“欢迎光临”的电子音。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女声:“婉芬,我顺路来看看你。”
禾母抬头一看,赫!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抢了自家生意,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似地说什么“顺路来看看你”。
禾母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这个不速之客,扭头从厨房端出一碗洗干净的草莓,看着付大姐家的小胖墩吃,话茬子都不想接。
姚美芳就这么被禾母晾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尴尬又羞恼。她这趟倒是真的“顺路”——
来明珠商场收一季度的货款,看着单薄的支票上那串就连成本都保不牢的金额。有心想跟专柜提提价,专柜经理怎么说都是自家毛脚女婿,哪有做女婿的开门做生意、倒让丈母娘家吃亏的?
谁知这个事情她前前后后跟闺女提了都不下十次了,闺女也说会跟祝继涛提。可这一季度的货都陆续上新了,调价的事到现在都还没落实下来。这么低的进价、这么高要求的品质,日复一日的,不说赚钱,实实在在地都在亏呀!
禾母失魂落魄地从明珠商场离开,在公交车等车时。不止一次走神,有车过来就稀里糊涂跟着候车的乘客涌上去了。等回神时才发现坐错了公车。这车是开往清市一中的,跟她家反方向。
不过,清市一中站,那不就在禾记附近吗?
姚美芳鬼使神差地来到禾记门口,想着自家不如意,被自家抢了生意的禾家不知道最近怎么样。
人往往就是这样,诸事不顺的时候,只要想到还有比自己更倒霉更不顺的,心里就会平衡许多。
“那个婉芬啊,静静她晓得错了,心里过意不去的很。这不,成天催着我来看看你们……”姚美芳讪讪地开口。
“不用了,这事过去了,我和老禾谁都不想再提。以后你我两家各干各的,反正清市那么多人买木器、家具,生意总归还是有的。”
姚美芳不提这个事还好,一提禾母心里更加不痛快:林静要真有那个心,咋不亲自上门来?还有,哪个人登门道歉是两手空空的?且不说收不收,这起码得是个礼数吧?姚美芳介种作态,连她家楼上那童太太都不如,还是多年的老工友呢,呵呵……
如果没儿子、闺女给家里挣的外快,单凭他们俩口子起早摸黑创的这点进项,被林家这么一抢,她说不定真会被气疯。这不单是抢人饭碗,还是忘恩负义、背后捅刀啊。
禾母越想越气闷,腾地起身,从厨房拿出拖把,狠命地在店里拖起来。当然,专挑姚美芳所站的位置下手。
姚美芳东躲西跳,唯恐拖把上的脏水甩到自己为出门特地换上的新衣服上,狼狈地说:“婉芬你咋现在拖地啊?这都开张多久了,要拖不能早点拖啊,我这都站不住脚了。”
要的就是让你站不住脚,赶紧给我滚出我家的店!
禾母绷着脸,一声不吭继续拖,终于把姚美芳成功逼出了店门,拄着拖把站门口冷淡地说:“没事你走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你……”
姚美芳这会儿也会过意了,禾母这是故意赶她呢,开门做生意的在店里吵不吉利,被外人看见会觉得你这店主凶,有心想来逛逛也不敢上门了,于是就用这个法子变相赶她,气得肺都要炸了,拿拖把轰人简直比骂爹骂娘还侮辱人。
正想追进去理论,店里的座机电话响了。
禾母走过去接,听了没几句,不愉的脸色立马被恣意的笑容替代,连声抱着话筒追问:“真的?这事儿真成了?五套别墅的装修都归咱们家?还是行价的三倍?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
完了不知又听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有些为难地说:“中午得在外头吃啊?赵经理请客不能不去啊?我这都烧上了,还给阿擎买了两只野鸽子炖天麻……那行吧,人家都这么说了不去也不好。那你俩管自己解决,我把汤留到晚上再炖……别喝酒啊,你得开车,阿擎伤没好全,医生叮嘱了不许喝酒的……行行行,挂就挂呗,说几句就嫌我啰嗦……”
水果店老板娘见禾母高兴地手舞足蹈,好笑地问:“咋了?老禾接到大单子了?瞧你高兴的。”
禾母忘了门口还杵着个竞争对手,开心地直点头:“可不是,滨海壹号你知道吧?那里头的别墅有五套需要精装修,工程部大概是自己的施工队派出去做活来不及赶回来,整体的装潢公司又怕不够尽心,决定分开招水电、泥工、木工……这不,老禾一大早去洽谈了,刚刚才来说拿下了,工程部经理还要请他们吃饭……哎呀我的汤!我得把火关了,晚上再炖,我一个人哪用得着喝这些,随便整个汤面算了……”边说边冲进厨房关火。(未完待续。)
ps: 时间真像**辣个沟啊,挤挤就粗来了。o(╯□╰)o
昨晚上部门聚餐,到家都十一点了,人又困的不行,想着今天更新肯定迟了,因为白天还要出门,没想到起了个大早(楼上阳台养的鸡还没动静呢),居然赶在平时之前完成了,啷哩个啷~啷哩个啷~
第495章 来来去去两头蚀
姚美芳倒是想跟进去探口风,但她心里清楚,周婉芬会告诉她才怪。心里直叹这禾家的运气咋这么好,居然还和滨海壹号那么大个楼盘攀上了关系。别墅的装潢啊,那活可比打家具轻松多了,价钱还那么高,不禁羡慕嫉妒地想:如果是自家得了这笔单子该多好。
转念又想,刚听周婉芬话里的意思,似乎她家老禾只拿到五套,滨海壹号那么大个楼盘,没道理就五家需要装修吧?
姚美芳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转身就往公交站跑,赶紧回家找丈夫商量去,看能不能打进滨海壹号的工程部,像禾家一样、争取到几栋别墅的装修单子。
三倍的行价啊,那么高的利润,哪是亏本的专柜供货能比的?而且给房子装修比做家具松快,倘若能接到单子,专柜那边索性甭理了,除非是答应给他们调价,否则断货不供了。
姚美芳越想越激动,等不来公交车,咬咬牙拦了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奔家去了。
然而她想的是好,可忘了一点:林记和专柜是签了供货协议的。这协议当初还是从禾家手上抢来的。如今觉着这生意不如想象的好,甚至还天天亏,不想做了,想另谋出路了。但专柜那边肯同意?别说祝继涛还没和林静结婚,即使结婚成林家正儿八经的女婿了,也不会放任他们悔约的。祝继涛要真是个大度的,就不会死咬着送上门的低价不肯调了。
那厢,付大姐觉察到姚美芳的异样,等禾母从厨房出来,刻意提醒她:“刚那个女人,在你讲电话的时候眼睛可亮了,等你电话讲完她也跑了,该不会又暗搓搓地想去抢你家生意吧?”
禾母心里一记咯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捞起电话问丈夫:“老禾。你跟工程部有签合同没有?万一有别的木工找上门,说好的单子会不会被抢走啊?”
工程部赵经理听禾父转达了媳妇的不安,哈哈笑道:“放心!是你家的活跑不了!不说白纸黑字签了协议,这不还有你家女婿盯着呢。我敢坑你,也得问问你家女婿同不同意啊,哈哈哈……”
禾父放心了,禾母也放心了。
贺擎东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赵经理一杯。
赵经理说起来也算是地道的京都人。只不过随着蒋氏集团的一路南扩,他这个敬业的工程部经理只好拖家带口搬南方,但说起京都贺家,还是不陌生的。
得知贺家大少竟是禾家的毛脚女婿,他当时眼珠子都差点惊掉。随后暗暗决定:哪怕有人来跟禾记争这个名额,也不会让人抢了去。得罪禾家没什么,可一旦得罪贺家,呵呵,那还不如把他丢去没开荒的边界开发楼盘。
期间,不是没有别的人来攀关系。清市一些门路比较活的木匠师傅们。听到风声,都争先恐后地跑来送礼献殷勤,以期能抢到别墅精装修的活;抢不到全部分一杯羹也好啊。三倍的行价呢,怎么滴也要争取争取。
然而有赵经理的保驾护航,这些师傅们个个都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林家也一样。
听姚美芳说了这个事,林水根也无比意动。
实在是林记的摊子铺得太大、收入却远没有想象的好,形容入不敷出都不算夸张。
网店自从撤下了仿照禾记的装修风格和照片,生意就没年前那会儿好了。专柜那边又迟迟不肯调价,辛辛苦苦打出来的家具、木器,一件件的都是保本价、亏本价在卖。林水根的心几乎在淌血。
如今听媳妇说滨海壹号那个大楼盘在招木工包揽装修,能不心动吗?
“只是,老禾已经签约了,我们再去不好吧?”想到对禾记、对禾家的亏欠。林水根不免又有些踌躇。
“哎呀,都这时候了,管它什么好不好的,又不是抢他们单子。那么大一座别墅园呢,你以为就区区五套房子需要装修啊?”姚美芳心急如焚,到家午饭顾不上吃、水顾不上喝。拽着林水根就往楼下跑。
林水根听媳妇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滨海壹号那么大个楼盘,入住的又都是有钱人,不可能只有五套别墅需要装修吧。这么一想,他不再犹豫,骑上电瓶车,载着媳妇轰轰地直奔滨海壹号。
刚好和禾父、贺擎东两人前后脚错开。
禾父两人婉拒了赵经理邀他们上他办公室坐坐的邀请。
禾父是顾虑贺擎东的伤,跟着他忙碌半天必须得回去休息了。
贺擎东则是觉得丈人这个年纪不能太劳累,左右合同都拿到了,没必要再留下应酬。
丈人和女婿的出发点虽不同,但效果一样,从餐厅出来,就告辞赵经理回家了。
禾父前脚离开,林水根后脚赶到。
赵经理在接待禾父两人的时候,接到了不下七八通上门送礼的电话,一听是木匠,不用问也知道林水根是奔着什么来的,二话没说,朝助理摆摆手,示意助理去解决,自己则歪在沙发上打盹。
连蒋董都赞他今天这事办得好,何须忌讳旁人的看法?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木匠。
睡意上头,很快就陷入酣睡。
售楼部,赵经理的助理措辞委婉地回绝了林水根。
姚美芳急地忍不住插嘴:“咋可能呢?你们这么大别墅,没道理就那么五套房吧?我们又没想要狮子大开口,给我们一套两套装修也好啊。”三倍的行价呢,不接多可惜。
助理微笑着道:“这位女士想必搞错了,我们楼盘本身是不附带装修的,只是有五位业主委托我们,这才招了几支施工队入驻。”
“照你这么说,五套别墅的木工活都被禾记揽去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们听都没听说,他家就抢先一步接了去了?不是应该得那啥,公平公正公开竞争的吗?你咋就知道禾记的木活一定比我们强?他们禾记……”
林水根扯了媳妇一把,狠狠瞪了她一眼:“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啥?既然没机会,那就回家!”
“可是……”姚美芳不甘心啊,凭什么好运都被禾记抢先了,凭什么自家只有捡禾记吃剩的的份?如今连吃剩的都捡不到了。回头还得继续给专柜供亏本的货,越想越憋屈,一路骂回家。
林静正好在家敷面膜,和祝继涛约好晚上看电影、吃情侣餐。可不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见她娘骂骂咧咧的回来,纳闷地问:“妈,又哪个惹你了?对了,你今儿不是去专柜领支票了吗?专柜那边有没有说重订协议的事?”
“小祝答应调价啦?”女儿一说这事,姚美芳的心情总算好了点。急急问:“他怎么说?打算调多少?你有没有跟他说成本涨了?尤其是三月份开始,咱们家送去专柜的货,不仅一分没得赚,还尽都是亏的……”
没等她抱怨完,林静不耐烦地打断道:“亏就亏嘛,不亏哪打得出名气。就当是花钱打广告了。做生意不能光看眼前的小利,得有前瞻性知道吧?”语气不爽地驳了她爹妈一通,才施施然地说:“阿涛跟我商量了,说是先涨两毛试试,不行的话过段时间再涨点儿……”
“什么?两毛?”姚美芳气乐了。扭头看丈夫,见林水根摇头叹了口气,蹲墙角抽起闷烟,就知道丈夫心里不痛快了,忙对女儿说:“静静你知道现在木料进价多少了?光三月份就涨了十个点,如果只是涨两毛,你索性跟小祝说,这生意咱家没法做了。”
“妈,”林静没好气地道:“合同都订了,你说不做。阿涛一怒之下去告我们怎么办?”
“这……哪有他那样的做法,难不成签了合同,就一切都得听他们的了?有意见咱家还不能吱声了?”
“可不就是这样。”林静好好的心情被她娘几句话搞得烦躁异常,撕掉面膜。起身说:“我一会儿要出去,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不回来?是跟小祝在一块儿吗?那你跟他再说说呗,起码得涨个五毛,两毛真心做不了。本来依我和你爸的意思,涨个一块还差不多……”
“我尽量把话带到。”林静换了衣服、拿了皮包出来,站门口换鞋。换一半抬头对她娘说:“妈,你不是刚领支票吗?借我点钱呗。”
“你怎么用钱那么快?说好你自己攒嫁妆的,这么大手大脚花,还能攒多少……”姚美芳嘴里念着,顺手打开皮包,这一看,惊出一头冷汗:“支票呢?我的支票呢?”
专柜开出来的一向都是现金支票,而且往往不背书,意味着谁捡到谁就能用。
林家三口急了,打电话给祝继涛,祝继涛找财务查询今天开给林记的现金支票有没有用掉,财务打电话问银行,得知账上的钱已被取走,林家仨口蔫了。
支票从专柜转到姚美芳手上、并且姚美芳在财务那里签了字,意味着无论是不小心丢了还是主动转赠他人,都跟专柜、跟祝继涛没关系了,是林家自个儿的损失。
姚美芳得知后,抱着皮包嚎啕大哭。整整一个季度的货款啊,这让她如何承受?
祝继涛在电话那头建议报警。
姚美芳却把责任一股脑儿推到了禾母头上:
“说不定是落在禾记了,对!我在禾记跟周婉芬说过几句话,没准落她那儿了。”
心里虽然清楚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个念头一起,姚美芳怎么也压不下去,拉着女儿打车直奔禾记。没进门就扯着嗓子在那儿喊:“周婉芬!是不是你拿了我家的支票?不用问,我也知道是你!因为专柜把生意让给了我们家,所以你就怀恨在心,看到我从专柜取来了支票,就偷偷藏下还拿去取了是不是?你赶紧把支票给我还来!还不出来就把现钱给我!”
禾母正在店里织毛衣。闺女这趟来明显又抽条儿了,家里正好还有几辆前年子织剩的羊绒线,颜色都比较清亮,打算照着新学来的花样给她织件春秋天穿的开衫。
见姚美芳大呼小叫地冲进来,脸色别提多难看。丈夫忙了一上午,刚在阁楼躺下来午睡,被这女人一吵,还能睡得着?幸好让阿擎回家睡了。要是看到这么糟心的一幕,不知会怎么想呢。
“姚美芳你这是干什么!什么支票?什么偷拿?你少诬赖人!”
“谁诬赖人了!谁诬赖人了!我上午在专柜领的支票丢了,去银行一查说是账上的钱已经被人取走了。我从专柜出来也就在你家店里站了会儿,除了你还能有谁?”姚美芳不甘示弱地跳着脚骂。就差没直接指着禾母喊“小偷”。
林静也冰封着脸在一旁说:“我妈从明珠商场出来,就坐公交到了你家店里,这一路包不离身,不可能丢在其他地方,这才过来问问。婉姨你也是做生意的,支票丢了肯定心痛对不对?所以你要是知道我妈把支票落哪儿了,行行好,告诉我们……”
禾母哪受得了这样的诬陷,顿时气血上涌,窝火地拿起手边的茶缸朝姚美芳母女俩砸过去:“我让你们满口跑火车!支票丢了都赖我,我周婉芬招惹你们什么了?是我让你姚美芳丢支票的?还是我让你姚美芳来我家店的?自个儿巴巴跑来,丢了东西怨谁?别说我没见过劳什子支票,就算真是我捡到的,我宁可扔臭水沟也不还你!”
“你!”
姚美芳拉着女儿堪堪躲过飞来的茶缸,气急败坏地指着禾母正欲破口大骂,被禾母打断了。
“我什么我!我看到你姚美芳就讨厌,看到你林家人就恶心,赶紧给我滚!再不滚我就报警了,说你们跑来砸店,把我家店里搞得乌烟瘴气!”
禾母的小宇宙彻底爆发。
她是真气坏了。先前还抱着能不生事就不生事的想法,就怕把路过的顾客吓跑了。可自己的退让,咋就换来更大的憋屈捏?连支票丢了都来逼她要?叔可忍婶不可忍!(未完待续。)
ps: 加更感谢彼岸花開蔠是傷童鞋打赏的和氏璧!恭喜花花童鞋荣升本书掌门!么么哒!也万分感谢其他默默支持俺的亲们。倒不是非要和氏璧才加更,乃们别误会,平时我一有存稿也会加的,但似乎女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和氏璧以上是要特别加更哒,所以我熬夜了,手边一杯浓咖啡被我喝到杯底,祝福我依然能睡得着。挥挥,晚安~
第496章 不比不知道
茶缸没扔到人,禾母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又砸了过去:“你咋不说你家还丢了金银珠宝?你咋不说家里的存款也都被我偷了?你咋不说啊?啊?你个臭八婆!抢我家生意还有理了!不想搭理你们还真当我们禾家好欺负了!”
听到楼下动静、外套来不及披就匆匆下楼的禾父在楼梯口一个趔趄。真看不出来,自己媳妇竟然也有如此生猛的一面。
这时,林水根打车匆匆赶到,喘着大气对在场几人说:“误会误会,老禾这是个误会。美、美芳她没搞懂,支票、支票从银行领钱,那是有记录可查的,警、警方已经锁定嫌犯了,我们这就回去,真是对不住啊老禾……走了!还杵在这儿干啥!”
林水根涨红着脸一个劲地道歉,完了一把拽过被禾母的爆发力惊得还没回过神的妻女上车回家。
警方那边确实已经锁定了嫌疑人。虽然现金支票没背书、意味着谁捡到谁就能用,但到底不是现金,想拿钱必须得去银行。而在银行柜台办理业务,肯定会在监控里留下镜头,于是,警方通过监控,再根据取现人留下的资料,很快就找到了嫌犯。
去银行取钱的是个中年会计,据他交待,他是受人委托,从银行取出来的钱,自己只拿了一千块酬金,其它都给了对方。
警方根据中年会计的描述,终于追踪到了真正的嫌疑人。
原来是个街头混混。在明珠商场晃来荡去时,看到姚美芳神思恍惚地从专柜财务室出来。就盯上了她,趁她上公交车时随着涌上车的人流挤在她身后,用作案工具夹走了她皮包里的支票。
其实混混更想偷的是钱包。无奈姚美芳不喜欢用钱包。平时用钱都是拿皮筋扎着揣裤兜里,要用了就抽一张出来。混混想偷钱没偷到,又不想空手而归,于是趁手把支票给顺走了。
后面就跟中年会计交待的一样了,委托会计去银行取钱、取来的钱分了会计一千块,其余的全被混混拿去赌博,并且……输光了。
“输、输光了?”姚美芳听得几欲晕倒。“那可是五万块哪。”整整三个月的投入啊。
可一个混混,偷去的钱都赌光了,除了多判他几年刑。想拿回那丢失的钱根本没可能。
混混的家人一听说混小子又犯事了,吓得赶紧把门一关,冲敲门的警|察喊:“他早被家里赶出去了,偷也好、抢也好、赌也好。都跟家里没关系。罚不出钱就抓他去坐牢。别找我们!找我们也没钱赔!”
姚美芳一听索赔无望,这下是真的气昏了。
勒紧裤腰带忙前忙后三个月,到最后便宜了个赌棍混混。
而且这五万块于林家而言,可以说是纯投入、几乎没什么利润可言。相当于白干三个月还倒贴五万。
姚美芳哭得死去活来。可哭死也无济于事啊。
既然丢失的钱找不回来,醒过神的姚美芳,趁机逼毛脚女婿上调点进货价。
可祝继涛一口咬定涨两毛不松口。说是不能再多了,他还要养那么多员工呢,总不能让他亏吧云云。
姚美芳因此气得三天吃不下饭。可和姓祝的闹崩吧。闺女的归宿说不定也闹没了,可只涨两毛钱。那真的是连保本都困难啊。
禾母听说这个消息时,正在饭桌上,戳着碗里的饭,幸灾乐祸地啐道:“活该!就说抢人生意会遭报应,这下应验了吧?还说是毛脚女婿呢,就那个姓祝的,林静嫁过去迟早受欺负……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还是听冬子的,站远点看戏……哎呀菜都凉了,你们咋不吃啊,快吃快吃!来,阿擎这是专给你做的,对你的伤有好处,多吃点……”
不比不知道,和林家的毛脚女婿一作对比,禾母对贺擎东的满意度简直达到巅峰。
禾父无奈又好笑地和贺擎东对了个眼神。
是夜,贺擎东将这个事说给小妮子听,末了轻笑道:“这下你放心了吧?咱妈也不是好惹的。”
“是!有少将大人帮小的看顾家里,小的还有啥不放心的。”禾薇促狭地打趣。
贺擎东被她鬼灵精的一面逗得欢喜不已,隔着手机着实甜甜蜜蜜了一番,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互道晚安。
……
没了楼上暗搓搓搞破坏的小动作、没了大妯娌三不五时扯着大嗓门登门、没了林记那些糟心事的添堵,这段时日,禾母的心情不要太愉悦。
禾父带着厂里的几个师傅,组队接下了滨海壹号五套大别墅的木工活,每天早出晚归。
倒不是说合同一签就轮到他们进场了,即便水电、泥工的人选在禾父去找赵经理洽谈之前就已经定了,而且也已经开始施工,但到底不同于百来方的公寓。
两三层的独栋别墅,布线、刮墙哪那么快?哪怕人手再充足、时间再抓紧,单独一个环节下来,没个三五天也难搞掂。且不说中间还要经过赵经理的亲自验收。
然而禾父毕竟是第一次接这么大规模的装修工程,虽说程序他都懂、技术也不在话下,做家具出身的木匠师傅,接手装修木活那是手到擒来、毫无压力。但准备工作总得做吧?滨海壹号除了预付他三分之一的工程款项,还付了他一笔材料费,意即装修所需,都从这笔材料费里支出,等工程结束再做清算,多退少补。
所以,尽管别墅那边还没轮到木工进场,禾父依然忙得脚不沾地。
这么一来,禾记的事肯定顾不及了。禾母要买菜、要做三餐、要搞卫生,还未卸下楼道长一职的她偶尔还得帮社区派发通知,不可能时时都在店里守着。本来还有个老吴可以替换,可禾父买材料需要用车,老吴那货车即使吃得消开也没法子开,因为没货车驾驶证。而别墅那边的工程,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搞定的,总不能一有啥事就关店门吧,这会给外人带来“这家店八成要倒了,三天两头关店门”的印象。
于是,身为禾家毛脚女婿的贺大少站出来,主动揽下了看店的任务。
禾母当时就囧了。(未完待续。)
第497章 不要奖金,要香吻
“这不好吧,阿擎你还要养伤,别看店里坐着没啥事,一有顾客上门,应付这应付那的相当费精力。再还有,我听薇薇说你还有事要办是不是啊?有事办你只管去,可别耽误正事才好。”
贺擎东点点头:“是有个事要办,不过这事还得爸妈跟我一道去。”
趁着当天下午老吴没出车,被贺擎东揪来看店,禾父禾母懵懵懂懂地跟着毛脚女婿跑了趟社保中心。
因为事先打听过,所以去的时候贺擎东带齐了材料,也叮嘱岳父母把证件啥的都带上了。
社保中心进去出来不到一个小时,禾父俩口子怀里各多了一本大红色滚金边的社保手册。
禾母的眼眶有些湿润也有些红,嗫嚅地对贺擎东说:“咋好意思让你给我们交社保呢,一次付掉噶许多钱,要不……”
“妈,”贺擎东走在禾母身边,轻轻揽了揽她的肩,含笑说:“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和爸只管收着。但你们可别钻牛角尖啊,给你们办社保,不代表我和薇薇今后就不打算管你们了,这不过是响应政策、图个保障,回家后把这册子收起来,咱不用太当回事。”
禾母抹抹眼角,难为情地笑笑,感慨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和老禾刚从家具厂出来那会儿,还惦记过这个事,后来忙着忙着也就忘了。”
一开始的确是忙忘了。后来搬到文欣苑,水果店老板娘被她儿子劝着去补缴了社保,坐等将来领社保金,倒是曾提醒过她。
只不过当时刚买了房子、又扩了铺子,账户上余头不多。又觉着吧,一次****出那么多钱,隔那么久才能领,谁知道靠不靠谱。就像早几年那国库券,到后来不也没下文了?
东忖西想,禾母总觉得不划算。便没有和家里商量。当时要是跟俩孩子商量了,指不定早被他们催着去补缴了。
岂料一拖经年,最后反而由毛脚女婿出面帮他们搞定了这桩事。
一旁,禾父挠挠头。既高兴又忧心。
高兴的是毛脚女婿如此替他们着想,是他们俩口子的福气。同时又不免担心,女婿这么出色有本事,闺女嫁过去会不会吃亏?禾家埠那边通常有这样的风气:女方家彩礼收的多,嫁过去的闺女容易在婚姻生活里落下风。更何况他说这只是一点心意。算不得彩礼……
禾父焦躁了。
贺擎东看出丈人的情绪变化,想了想,说:“爸,薇薇端午回来,你那时候应该也忙完工程了,不如我们抽一天和小叔小婶他们聚个餐?我父母不在以后,除了爷爷,数小叔小婶对我照顾最多,所以我和薇薇的婚事,除了你们。就只有小叔小婶能帮我了。婚房、喜宴我打算京都、清市两边都设,京都那边有爷爷帮衬,清市这边就有劳你们做主了。”
禾父被他突然岔开的话题愣了一下:“两边都办会不会太讲究了?”
“跟讲究没关系,就是希望热闹点,让大伙儿都喝到我跟薇薇的喜酒。不过您要嫌两边办太繁琐,要不把亲戚朋友都请去京都统一办一场也行。主要是京都那边宴请的宾客多,所以合起来办的话,肯定是办在京都那边方便。所以这边的亲戚朋友只能委屈一下,时间上要多耗两天了。”
“啊?”这下不止禾父惊愣,禾母也傻眼了。“亲戚朋友都请去京都?”
那费用可不低啊,光是往返机票和住宿就不得了。总不能让亲戚自个儿掏钱吧?以周家和老禾家大部分人的尿性,要是让他们自己掏钱,这喜酒没准就不喝了。而若是统统由男方承担。这排场……
贺擎东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堪称稀有:“一辈子一次的事,我不希望委屈了薇薇。”
禾父心里那为数不多的顾虑烟消云散。
人对自家姑娘这般上心,连带着对自己俩口子也这般关心,还有啥不满意的?哦,挑个和自家门当户对的。就能一定保证让闺女幸福一辈子了?拉倒吧!不说别的地方、也不说刻意去打听,光文欣苑小区顺耳听来的,就有好几对闹离婚的俩口子、结婚那会儿不知多么门当户对呢。
禾母则听出毛脚女婿话里的担忧,忙说:“阿擎,这事左右还早,不急的,啊,你安心和薇薇处着,其他事有我跟你小婶在,不会让你为难的。”
禾母这时候是真正发自肺腑地拿他当毛脚女婿了,一个劲地宽慰。
再想到这孩子十六岁就没了爹妈,从此出入军营、独来独去,也实在不容易。家里亲戚听上去不少,但能帮到他的,也就清市这边的贺迟风俩口子,干啥还为难他呢。只要他是真心对自家闺女好,外在的东西何必计较那么多。
“那啥,既然是孩子的心意,那我们就收下吧。回头别墅交付了,阿擎你那屋的木工活也由我来做。还有家具,薇薇画的那些式样你看如何?行的话咱们两家还有你小叔家的家具,都我来搞定,日后拍成照片放到店里,还能当活广告。你可别跟我提钱的事,你要提钱那这社保费我也必须得还你。”
贺擎东能不同意么,马上点头:“谢谢爸!那我就不客气了。也替小叔小婶谢谢您。钱我不提,但木料我来出,爸您也甭跟我客气,咱们既是一家人了,合该资源共享。”
禾父不是很懂“资源共享”到底啥个意思啦,但前头一句“一家人”他听懂了,憨笑着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毛脚女婿的话。
顺利解决最大bug的贺大少,圆满极了,眼含笑意地拍板:“那就这么说好了。至于喜宴的事,等妈敲定了在哪儿办,咱们再坐下来好好商量。放心,您和妈只需大方向上替我把个关。具体的我会操作的,不会让你们受累。”
一回生两回熟,顺杆子上爬的次数多了,贺大少做起来相当滴得心应手。
左一声爸、右一声妈,喊得俩口子想不受用也难。
别看某人外表辣么严肃正经,脸皮厚起来连号称“狐狸”的顾绪都甘拜下风。
社保的事搞定,结亲的事正式提上议程,同时代表着禾家俩口子内心的顾虑彻底打消。这之后,贺大少在禾记当起了临时掌柜——替丈人、丈母娘看店。
看丈母娘在厨房里忙碌地给他煲这个汤、炖那个菜,愉悦地给小妮子发了张“ok”的卡通图,这还是从徐海洋的聊天记录里截过来的。
禾薇还能不知道他啊,肯定是把她爹妈哄骗成功、答应把闺女嫁给他了心里兴奋呢,不禁好笑,叮嘱他:“好好看店啊,干好了给你发奖金。”
“不要奖金,要宝贝的香吻。”贺大少噙着笑回过去一句。
禾薇默默地发了张“香|吻”的卡通图过来,献|吻的卡通人物还是个扎着冲天辫的黑人妹纸。
贺擎东手肘撑在茶几上,扶额失笑。(未完待续。)
ps: 再来个加更~祝大家心情美美哒~
第498章 天鹅肉神马的
话说回来,贺大少当掌柜,还真给自家丈人接揽了不少业务。
明明没什么表情的脸,再搭配毫无抑扬顿挫的话,就这么把家具订出去了几套。
可见,即使不是年龄在二十岁以下的未婚姑娘,即使是眼角开始起褶的更年期大妈,也都喜欢年轻、帅气的小伙儿来接待。不然怎么说鲜肉比老肉更受欢迎咩?
贺擎东真没怎么大力推荐,因为他觉得丈人这段时日特别辛苦,即使订出去的家具也要到下半年才取货,可活多了总归给人压力,所以宁可少接点。损伤了健康可不是区区几套家具能换得回的。
然而只要上门浏览过禾记样品的,哪怕贺擎东的态度丝毫不像其他木器店的伙计那么热情、那么客气,也没打算换家铺子订做,积极地拿出定金开订购单。
贺擎东自己也没想通。
照理说,他那冷脸不是应该把顾客吓跑么?
想了又想,而后把店里的家具挨个儿拍成照传上a群,问那帮成天刷屏的死党:“你们觉得这些手工家具的定价是不是低了?”
底下静默数秒,然后炸了:
“卧槽!擎哥你改行卖家具了啊?”
“擎哥求地址!我要速去订购!”
“擎哥卖的家具,这价格绝壁低了啊,必须翻十番!”
“翻十五番我也接受!”
“……”
唯有顾绪摩挲着下巴暗搓搓地笑:行啊,原来跑丈母娘家刷好感去了啊。小样!当爷认不出照片上那些手工家具的装潢背景……
贺擎东翻看了一会儿炸锅了的群消息,直到那群死党开始歪楼,不再看了,袖子一捋,着手给店里的家具调价格。
不过,非丈人亲手打的木器、家具没动价格牌。要不然厂子里那些师傅们该跳脚抗议了:生意少了岂不代表他们奖金也少了?
而需要丈人打的木器直接涨五倍。一下子翻十番、十五番有点夸张,不过涨个五倍么,贺大少觉得一点压力都没有。
禾母因为在厨房里忙活,没看到毛脚女婿调价的一幕。
这几日店里的生意好的和最火那段时间有的一拼。以至于她和毛脚女婿产生了一样的想法:生怕订单多了老禾同志太辛苦。
是以,随后几天见生意渐渐又恢复前两个月的清淡,倒反而松了口气。觉得今年上半年禾记的活足够了,每天来店里下订的顾客还是稍微少一点的好。
哪里想得到订单减少是部分家具涨价、而且还是暴涨的缘故啊。
直至忙完这一阵。毛脚女婿也回京都去了,俩口子才发现:原本不超过一千块的矮柜、书桌的样品上,竟然贴着四五千的价格牌;原本定价六七千的仿前朝衣橱那就更夸张了——后头直接多了个零……
再翻订单本,这么离谱的定价,居然还订出去好几台。尤其是订出去的仿古衣橱。边上用刚劲有力的字体体备注着这么一句:材料换红木,约谈价格为:十二万。
分明是毛脚女婿的字迹。
俩口子当时就:“……”
不过那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
一晃,端午就在眼前。
禾父在滨海壹号的装修工程已在收尾中,希望能赶在端午节前验收。但赶归赶,质量方面可不敢任何糊弄。
从签合同到完工,差不多两个半月,七八十天工夫,禾父扎扎实实瘦了六公斤。
这还是在禾母一日三餐盯着他的基础上。
早饭肯定是吃了走的;晚饭也是等他到家再开的;中午因为没有过多的休息时间,都是禾母做好了让老吴开车送去别墅的。
贺擎东特地买了张符合人体工程学的折叠躺椅。让商场送货到施工别墅,好让禾父吃过中饭眯会儿眼打个盹。不然怕是瘦的更多。
好在瘦是瘦了,精神劲还不错,甚至瞅着比过年那会儿都好。可禾母一开始不放心,特地抽了个早上、扯着老禾同志上社区诊所量了个血压、测了个血糖,确定各项指标不仅没问题、反而比往日更正常,这才宽心。
身体好、精神好,显得人也年轻不少。连常抱着孙子上店里玩的付大姐都说:“要不是我知道你家老禾去干活了,都要以为他是去哪个健身会所减肥了呢……”
不止付大姐一个说,连五楼的童太太都酸不溜丢地说了句:“你家老禾瘦下来样子不差嘛。”
“那是!”禾母骄傲地抬抬下巴。儿子长得辣么帅。老子能丑到哪儿去?
咦,这话咋这么别扭?哦,反了,应该说:正因为老子长得不赖。所以儿子才不至于长歪……
童太太顾忌禾家的毛脚女婿,不敢再做得罪禾家的事,可爱说风凉话的毛病依旧管不住:“我好心提醒你哦大妹子,你得管牢家里的钱,等到出状况那哭也来不及咯……”
禾母被她说的好气又好笑,当晚躺床上时。依样画葫芦地描述给禾父听。
禾父憨憨地笑着说:“你咋不告诉她啊,咱家的钱都归你管。”
禾母睨他一眼:“你听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啊?她让我提防你外头搞七捻三呢。”
禾父回她一眼:“我咋没搞懂了,钱不都在你这儿呢嘛,不是说男人有钱才蔫坏?我这兜里你看你看,顶多一包烟的钱,你说能坏得了哪儿去?”
禾母嗷地一声扑上去:“好哇!你意思是你兜里要是钱多了肯定就学坏了?你个死老头……”
禾父唉哟哟地笑,顺势抱住媳妇做起了有爱的运动。
有时候,适当的谈资,能给夫妻生活增添不少情趣。
经这一晚的互动,俩口子感情更好了。
如今眼瞅着工程临近尾声,儿子、闺女也要回家过节,禾母琢磨着整点啥菜给全家补补。
当然了,端午重头戏——松花团子、茶叶蛋、红糖饼还有粽子是必不可少的。
五月份刚过半,禾母就和付大姐几个家庭主妇,跑附近山上采来了松花,趁着天好晒出了松花粉。备着做松花团子。
做茶叶蛋的鸡蛋,是问常来市里卖鸡的农户买的。
除了鸡蛋,还买到了五颗天鹅蛋,三十块钱一颗。可把禾母心疼的。但一想到天鹅蛋补身,心疼归心疼,还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提回了家。走之前还特地跟农户预订了一只天鹅,让他端午那天送货上门。
贺擎东听说后稀奇了好一阵,还拍下天鹅蛋的照片发给小妮子看。
结果禾薇隔着话筒哈哈笑:“你想太多啦。我们那儿常说的天鹅,其实就是大雁啦。而且现在多半不是真正野生的大雁,都是人工养殖的。我妈估计没见过书面上说的天鹅。”
还蹲在厨房欣赏天鹅蛋、并盼着端午那天吃天鹅肉的贺大少:“……”
……
端午前一天,禾父装修的五套别墅通过赵经理的亲自验收,结清款项收工回家,禾母不仅整了一桌好菜,还特地开了瓶毛脚女婿从京都带来的好酒,犒劳辛苦了两个半月的禾父。
禾父呷了口贺擎东给他斟的五粮液,吃了口媳妇焖的红烧土猪肉,满足地直眯眼。一口酒一口肉地吃了两口,想起明天就是端午了,问禾母:“跟孩子们通过电话没有?明天几点的飞机到?”
还得去接机呢,不过和老吴说好了,由他来开车,免得自己半路瞌睡虫上头出状况。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早上七点半进场,晚上七点半离场,整整十二个小时,中间也就一顿饭的工夫。家人面前说有午睡。其实没有,师傅们都在忙,他一个人哪好意思躺着睡。何况活也确实多,主要是中途出了点小状况。临时换了一批三夹板,工程部那边又改了几处图纸,不然也不会赶成这样。好在总算顺利收工,接下来就等八月份交付、给自家新房装修了。
“正想跟爸妈说这个事。”贺擎东分别给丈人和丈母娘夹了筷菜,抬头说:“薇薇的师傅一家也要来,所以毓绣阁那边会派商务车去接。我跟车过去就行了。爸忙了这么久,好好睡个饱觉。”
顾绪那货拖家带口来清市过端午,名义上是巡店,但实际恐怕是来看他在丈母娘家蹭吃蹭喝日常的,当他不知道哦。
“既是这么回事,那我跟老禾就不去接机了。”禾母爽快地说:“听冬子说是九点一刻的飞机,到家估计得一点了。我多整几个菜,回来都在咱家吃,省得还要四处找饭馆。”
“家常菜就行了,妈你不用太费心思。”费心思那太便宜狐狸顾了。凭啥自己丈母娘要忙前忙后给他大爷整吃的?没踢他去吃路边摊就不错了。
贺擎东明明说的是大实话,禾母却以为他只是客气。
毓绣阁的老板是毛脚女婿从流鼻涕、穿开裆裤时代开始就腻一起的朋友不假,但怎么说也是客人吧。何况还是薇薇的师爹(禾薇:囧;贺擎东:怒)。师傅一家上门,哪能几个家常菜就应付了事的?
是以,吃过晚饭,收拾干净饭桌,禾母就挖空心思地开始捣鼓第二天招待客人的菜式,不时还自言自语:“六道冷盘、八道热炒、两道炖菜……炖菜做啥西好?天鹅肉炖汤?再搞个酸菜鱼?……”
贺擎东抱着手机靠床头和小媳妇做睡前交流:“咱妈对狐狸顾也太好了吧,我看着都嫉妒了。”
话语里的酸气,听得禾薇忍不住捂嘴偷笑,随后正色地安抚某人:“你应该高兴才对嘛,那说明妈把你当自己人了。你看,要是拿你当外人,天天冷盘、热炒、炖菜地招待你……”
贺大少一听有道理,心情立马酸雨转晴,蓦地从床上坐起,带上钱夹,对电话那头的小妮子说:“宝贝,你早点睡,明儿还得起早赶飞机。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大晚上的,你去哪儿啊?”
“不是要好好招待你师傅一家么,我去超市看看酒水饮料啥的。”
他孝敬丈人丈母娘的好货可不给狐狸顾喝!
禾薇想起她家还有她娘自个儿酿的青梅酒、米酒以及甜酒酿呢,赶紧说:“超市都快关门了,还是别出去了吧。我妈酿的那些酒应该够喝的。”
贺擎东默了几秒,说:“那些酒留着咱们自己喝。你师傅要是喜欢可以尝一点儿,老顾和陶掌柜还是喝红酒好了。”
丈母娘辛辛苦苦酿的酒,他都还没喝上一口呢,哪能给狐狸顾他们喝。务必藏起来留待没外人的时候喝。
“红酒家里也有啊。”
贺大少又默了几秒,终于还是说了实话:“……那是孝敬爸妈的!”
禾薇:“……”噗!总算知道原因了。
见拗不过他,叮嘱他出门小心,也就由他去了。
禾母听毛脚女婿说要出去一趟,直觉以为是下楼遛弯,因满脑子还在盘算着明天的菜,点点头,没有多问。
等想妥明天要买的菜式、收拾好厨房准备回房洗漱,毛脚女婿也回来了,随之一起来的还有超市的送货员以及一推车并四个大纸箱的酒水饮料。
禾母都看傻眼了:“阿擎啊,你买这么多酒和饮料干啥啊?”
贺擎东一本正经地回道:“明天不是要请薇薇师傅一家吃饭么,我去挑了些酒水回来。”
四大箱酒水……这哪里是挑啊,这是搬吧?
禾母愣愣地看着超市送货员先后把四箱酒水扛进屋。
除了啤酒和红酒是整箱的;另外,梅酒、蓝莓酒、米酒以及坛子装的甜酒酿都是各半箱。
“阿、阿擎啊,红酒、米酒这些,其实家里都是有的……”禾母讷讷地说。她曾在超市留意过梅酒等水果酒的价格,不便宜呢,关键是味道还没自家酿的梅子酒好喝。
贺擎东心说:就是因为家里有才买的。
但当着丈母娘自然不能这么说了,而是淡定地道:“妈酿的数量不多,咱留着自己喝。老顾他酒量大,而且口味挑,给他喝我买的红酒、啤酒就行了。”
禾母表示了解地“哦哦哦”。
可怜的顾大老板,真是躺着也中枪。(未完待续。)
第499章 加更~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禾曦冬满肚子高胀的气咻地一下就瘪了。
他敢肯定:蓝莓酒绝壁不是他娘买的。因为上回他说好喝,他娘为此念叨半天,说那酒既贵又不好喝,当饮料喝贵的离谱、当酒喝又没啥度数,买来做啥……巴拉巴拉……
所以说,家里如果有蓝莓酒,十有八九是某人买来讨好他这个大舅子的。
唔,这还差不多。这关暂且算他过。
顾绪见状,啧啧称奇,凑到贺擎东身边。由衷地朝他竖起大拇指:“厉害啊,这么短时间就把丈母娘一家都给搞定了。”
想当初,自己的情路何其艰难。
虽说那是他自个儿作出来的,可和贺大少一比。也差的太多了吧。不开森不开森,赶紧找媳妇求安慰。
……
回到清市,顾绪放司机假,一家三口外带个分店掌柜陶德福,上禾家蹭饭来了。
当然。礼物也没少带。
除了周悦乐打包的一个行李箱,还有顾家二老送禾父禾母的名贵保健品。人闺女救了他家儿媳妇、大孙子,怎么滴也得表示表示。
禾曦冬手里也提着一份礼物,是贺老爷子硬要他带回家的两瓶好酒、一盒好茶。
老爷子嘴上骂大孙子“胳膊肘往外拐”,实际上他也差不多,前一刻刚收到老部下送他七十大寿的好礼,下一刻就转赠禾家来了。
要不是正月就约好端午几个老干部要聚一聚,他都想跟着来亲家家蹭几顿饭,顺便唠唠俩孩子的婚事。
人既然来不了,只好先把礼送来咯。关于结亲神马的。而后在电话里沟通也一样。
说到贺老爷子的七十大寿,禾母欢喜地说:“呀!那今年热闹了。”
老爷子七十岁、老禾同志五十岁、闺女干妈四十岁……都是要热闹操办的整生日。
且不说宴不宴宾客,既然知道了,寿礼肯定要备的,多少总是份心意。
许惠香早前就说过:“我生日都过年了,那会儿大家都忙,到时聚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就行了,没打算大办。倒是大哥五十岁,大姐你得给他好好办一场。辛苦半辈子了,如今儿女都这么有出息。不办说不过去。我可说好了啊,到时酒水我包了,场地由老贺搞定。你呀,只管高高兴兴地陪大哥喝几盅……”
闺女干妈都这么说了。老禾同志五十岁的生日怎么滴也要热闹热闹了。不过禾家亲戚少、往来走动的更少,即便不办,闺女干妈一家、儿子师傅一家照样得请吃一顿。若是大办,无非就多个两三桌老家那边的亲戚。所以禾母一点都不着急。
而今得知贺老爷子的七十大寿也在今年,而且还比老禾同志早一个月,农历六月廿五。折成公立大概八月底。若搁以往,随个礼也就过去了。隔那么远,不可能全家搭飞机去吃生日饭。
可如今,说起来也算半个亲家了,禾母有点犯愁,趁大伙儿酒足饭饱在客厅哈拉,拉着闺女躲厨房说悄悄话:“阿擎他爷爷七十大寿,咱家送什么好?不管办不办,既然知道了,这礼肯定是要送的。”
“妈你放心吧,爷爷的寿礼我会准备好哒。”禾薇顺顺她娘的背,宽慰道。
“你准备送啥?”禾母纳罕地瞥了闺女一眼:“还是说已经买好啦?”
“我绣幅南山不老松的画,到时拿去装裱一下,应该算是一份比较合适的寿礼吧?”
禾母一听是绣画,担心地问:“这东西绣起来得费不少工夫吧?你在学校白天晚上都有课,哪来那么多时间?而且马上又要期末考了,成绩要是下滑的厉害,说好的保送取消了咋办?要不还是换样别的,回头我找你付姨商量,她这方面懂的多,肯定能帮忙想出合适的礼来……”
禾薇蹭蹭她娘的胳膊,笑眯眯地说:“妈您别着急,我不耽误上课时间,我就双休日没事的时候绣绣,而且……咳,爷爷七十岁生日我很早前就知道了,所以,咳,准备的比较早,现在差不多快完成了,临时换别的,我这画反而浪费了呢。”
禾母听是这么回事,好气又好笑地戳戳闺女的额:“行啊,原来早就瞒着我们了啊?我跟你爸的生日,都没见你这么诚心……”
“哪能呢!”禾薇赶紧表心意:“爸五十岁生日,我早就准备好礼物了。等老妈五十岁了,我也给老妈整一份。不过嘛,嘿嘿,日子没到我不告诉你具体什么礼物,我得给老爸一个惊喜。”
其实是一件改良式唐装,很适合正式场合穿。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完成的,质量丝毫不比毓绣阁挂着做样品的高档唐装差。
禾母这下总算高兴了,笑开了嘴说:“中!那我们可等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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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好鸡冻!小禾苗主动亲他
午饭吃的有点撑,饱暖思某那个某嘛,何况春夏天的午后本就容易瞌睡,今儿还特地起了个大早,顾绪见老婆抱着小笼包去禾薇房里午睡,自己也扯着贺擎东来到他房间。
看到临时客房里的布置,以及那张实木打造的结实板床,顾绪吹了声口哨,促狭地朝贺大少挤眉弄眼:“不错嘛!这都你丈母娘布置的?这床是你丈人自己打的吧?”
贺擎东踹了他一脚:“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这不替你高兴嘛。”顾绪笑了两声,倒头往床上一躺,两手搁在脑后调整了个惬意的姿势,欣赏起书房的布置:
正对床铺的墙面上是三帧“宁静致远”四个书法字组成的连画,静心凝神;
书桌上方的墙上,悬挂着一幅紫藤花为边的钟表绣画,清雅别致;
与实木书柜并列放着的双门衣橱侧面、垂挂着一组香囊,囊体鼓鼓的,一看就知道塞满了驱虫安神类的香料;
飘窗上除了几盆适合摆屋内、能清新空气、有助睡眠的非洲茉莉和鸭脚木等绿色盆栽外,还挂着一串天然贝壳和海螺制成的帘式风铃。上下两条木杆子,中间是由麻线编成的格子帘,间或有序地串着涂成天蓝、水绿、砂砾黄等与海景相关颜色的贝壳和海螺。
开窗时若是有风,能听到贝壳和海螺相互击打发出的叮叮当当悦耳的大自然音乐。
不禁笑道:“小禾还真为你用尽了心思。睡在这么个舒适、雅静的房间里,怎么也不会睡不着了吧?哦,也难说,对你大少爷来讲,最需要的应该不是房间安神静气的布置,而是软玉温香吧?”
贺擎东白了他一眼:“你到底要不要睡?不睡起来换我睡。”真够聒噪的。
再想到铺的床单和被套还是小妮子给他挑、给他换的,更加没好气,“再不睡就给老子滚酒店去。外头出租车多的是,别拿喝酒了当借口。”
“别这么扫兴嘛!嘿嘿嘿……”顾绪贼笑着往里挪了挪,拍拍身边空出来的铺位。“喏,一起来呗,咱俩谁跟谁啊,小时候不经常挤一张床吗?放心。我的睡相很好的。来来来,正好还能近距离听你讲讲你在丈母娘家的心得体会……”
体会你妹!
贺擎东没理他,径自脱下衬衫换了件短袖t恤。
拿起换下的衣服开门出去时,叮嘱了顾绪一句:“睡醒了再跟我说说京都那边的近况。”
顾绪知道他问的是聂家,失笑地摇头。别扭的家伙!真不知道小禾是怎么忍受他的。
禾薇等周悦乐哄熟小包子,让娘俩个躺她床上午睡,蹑手蹑脚地带上门也出来了。
正好在门口碰到准备去卫生间洗衬衫的贺擎东,忙跟上去说:“我来洗吧。你去我哥房里眯会儿,他跟他高中同学约好出去打球了,铁定要玩到傍晚才回来。”
“不用,我看妈还在厨房收拾,你去陪她说说话。一件衬衫而已,我搞得定。”语毕,贺大少趁四下无人。搂过她亲了一口,捏捏她粉嫩的脸颊,柔声补充:“你跟妈说,晚上咱们外头吃。小叔他们不是要过来吗?人多了妈受累。你拿我手机去订个包厢,我刚浏览了两家,不过还没敲定,你跟妈商量,钱多钱少无所谓,看喜欢哪家就订哪家,过节图个轻松和乐。”
禾薇见他两手已经打了肥皂开始浆洗衬衫。顺从地伸手进他裤兜掏出手机,滑开以她的姓名拼音缩写——hw的锁屏密码,看到浏览一半的酒楼、饭馆,心里很是触动。确保这会儿没人过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口,说了声“谢谢”,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贺擎东被她突如其来的主动愣了一下,继而抬起手背蹭了蹭被她亲过的地方。勾唇浅笑。随即低头继续洗衬衫,看着还算淡定,然而眼底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晚饭下馆子,人固然轻松,可一想到饭店里吃一顿,同样的菜买回家自己做起码能吃上三五顿,禾母不免觉得心疼,边扫地边说:“反正妈也闲着,何必费那个钱去外头吃?阿擎这趟回来,已经花不少钱了,哪能老让他破费……”
“他不也是心疼您嘛。这么好的女婿,是不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呀?”禾薇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粉扑扑的俏脸瞬间红成酡色。
禾母被闺女逗乐了,刮刮她翘挺的鼻梁,笑骂道:“咋就不知道害臊咧。”
禾薇朝她娘吐吐舌,接过她娘手里的扫把,说:“那就这么说定啦!晚饭下馆子吃去!妈你去沙发上歇会儿,这儿我来搞定。”
家里有客人,禾母哪里坐得住,卫生由闺女接手,她就拿出糯米粉,准备和面做南瓜饼。付大姐过年回来送他们吃的红皮老南瓜,做甜点可美味了。
南瓜这东西保存的好,放上一年都不会坏,而且属于越放越甜型。
禾母照着电视上的美食节目试着做了一次南瓜饼,分给儿子的师傅师母、闺女的干爹干妈品尝,大伙儿都说好吃。余下那些个南瓜禾母便不舍得做了,想等孩子们回家了再做给他们吃。
哪知清明短短三天,光顾着吃野菜、艾果,把南瓜做甜品的事完全忘到了脑后。想起来时,孩子们都坐上飞机回京都了。
那之后因为老禾同志接了别墅区的木工活,她忙忙三餐都够了。且毛脚女婿又不能多吃糯米,几个老南瓜一藏就藏到了端午。这回,无论如何都要做给孩子们尝尝了。
禾薇搞干净卫生,跟着她娘学做南瓜饼。可惜糯米面团似乎和她犯冲,在她娘手里想揉成啥样就能成啥样的米粉团子,到了她手上,歪得不成样。
禾母看到默不作声和手里的面团较劲的闺女,好笑地说:“行了,这儿交给我,你去歇会儿吧,我看阿擎一个人坐客厅看报纸,你去洗点樱桃给他吃。”
禾薇呼了口气,听她娘的话。不糟蹋粮食了,洗干净手,拿出冰箱低温冷藏室里装本地小樱桃的保鲜盒。
今年端午来得迟,这个时间点。新鲜樱桃早落市了。
这些还是她娘趁着落市前买的。
知道她和兄长都爱吃,特地多买了几斤,用厨房纸吸干樱桃表面的水分后,一层厨房纸、一层樱桃地码在保鲜盒里,最上头的一层厨房纸少许喷点水。这样能多放几天。想吃了就拿一盒出来。
“今年本地樱桃大丰收,这么大个儿只要**块一斤,往年最起码十五六块。”要不是冰箱冷藏室空间有限,禾母真想多买几斤,难得碰到俩孩子都喜欢吃的水果。
“等咱家搬别墅了,咱买台双开门的。”禾薇边洗樱桃边说:“最大的双开门冰箱,想放啥放啥。”
禾母开心地笑眼眯成缝:“你还真是你爸生的,他也这么说,还说要像电视上一样,添个酒柜。专门用来藏他舍不得喝的好酒。”
“酒柜哪够啊,到时直接给爸整个酒窖。”
这并非临时哄爹妈开心,她确实早考虑过别墅的装潢。
滨海壹号的别墅都有地下室,到时一半拿来做车库,一半装修成酒窖、储藏室。
贺擎东在客厅听到丈母娘和媳妇聊这么开心,也走过来说:“等房子交付,咱们找个靠谱点的设计师,好好做个装潢设计。有什么需求尽管列出来,到时让人依样设计进去。”
室内设计还用另外找人?她上上辈子学的就是这个啊。
小身板一挺,禾薇毛遂自荐:“我先试试咋样?如果你们觉得不好。到时再找人修修。”
禾母没意见。那是因为她觉得没必要。装修还用特地花钱雇人设计?钱多了烧得慌吧。像当初老大、老二他们盖三层、四层的漂亮洋房,哪有雇什么人设计啊,都是直接请的泥水、木匠。当然,主人家也是要在现场盯着的。哪里不好也好及时修改。
贺擎东没意见。倒也不是对小媳妇信心满满、相信出自她手的设计图必定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而是见她喜欢、感兴趣,那就放任她去做。大不了等她厌了、腻了,抑或是看她太累太辛苦,再托沈之砚帮忙介绍个名设计师,总之影响不了装修进程。
于是,禾薇童鞋欢欢喜喜地接下了这辈子第一宗没准也是唯一一宗室内设计的活。算是圆了上上辈子的就业梦。
禾母做的蒸南瓜饼、炸南瓜球新鲜出炉时,小笼包也午睡起来了,被他妈抱着从房里出来,看到客厅里的禾薇,欢快地拍着小手,咿咿呀呀似要禾薇抱。
禾薇自然不会让他失望啦,笑着从周悦乐怀里接过,抱到贺擎东身边,举着小包子的手,教他打招呼:“包包,这是叔叔,你见过的,还有印象不?”
“噗!”听到动静也跟着起来的顾绪,开门出来就听到禾薇这句话,笑呛了,“你让包包喊你姐姐,却喊阿擎叔叔,你俩的辈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像吃了炫迈一样,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贺擎东黑着脸抱过小包子,指着禾薇教他喊:“姨姨。”
不怎么怕生的小包子,一开始似乎被他爹魔性的笑声以及酷蜀黍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小手含在嘴里,一忽而看看这个、一忽而看看那个,最后看到笑眉弯弯瞅着他的禾薇,又马上笑得口水直淌,不负众望地拍着小手板欢快喊:“咿咿。”
“真乖。给你奖励。”贺擎东无视笑声戛然、瞠目结舌的顾绪俩口子,从善如流地夹起一块蒸南瓜饼,挑了黄豆大小一颗,在空气中凉了凉,喂到小包子口里。
小包子显然很喜欢南瓜饼粉粉糯糯的口感,挥舞着小手继续喊“咿咿”,以期再吃一口甜而不腻的美味。
顾绪对这个吃货儿子没脾气了,抹了把脸,回头找老婆:“咱们再生个闺女吧!这么个蠢儿子干脆扔给阿擎他们得了。”
最终,关于小笼包到底该叫禾薇姨姨、还是该喊贺擎东哥哥的称谓问题,还是没解决。
不过,小包子似乎发现抱着他的酷蜀黍虽然不及漂亮姨姨温柔、爱笑,但总会在他对着漂亮姨姨拍手发音时,就能得到一颗软乎乎、甜滋滋的南瓜饼饼当奖赏。
于是乎,小家伙喜新厌旧了,不再一味黏着禾薇抱了,而是喜欢赖在贺擎东怀里,不时仰头发个“咿咿”的音,然后成功收获黄豆大小的南瓜饼一颗,砸吧着嘴感受甜糯的米糕在小嘴里渐渐融化成米糊,简直太美味了。
看着吃货儿子蠢萌蠢萌的举动,顾绪不忍直视地别开眼,一把拉起老婆,大义凛然地说:“走!这就生闺女去!”
周悦乐被他搞得哭笑不得:“别闹了,坐下尝尝伯母做的南瓜饼,说不定包包会自动爬你腿上来。”
也是。
被儿子整的颜面尽失的顾大老板轻咳一声,坐回沙发,拿筷子夹了颗表面裹着芝麻或是椰丝的炸南瓜球,特地跑儿子跟前兜了一圈,才放进自己嘴里,边嚼边赞:“唔!好吃好吃好好吃!”
这话的确有引起小包子注意的成分,但大部分是真心觉得这南瓜球好吃。
小笼包当然看到他爹刻意的动作了,本来视线的确追着他爹跑了,可一看到他爹把好吃的南瓜球整个儿地丢进自己的嘴,小嘴一瘪,扭头冲禾薇拍小手:“咿咿。”
“包包是想要姐姐抱吗?”禾薇搁下筷子,朝小笼包张开手。
谁知,小包子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扑过来,而是继续拍手:“咿咿。”
“噗!”周悦乐看懂儿子这一串举动了,笑着直抹眼泪:“他八成是看到他爸只顾自己吃,不他吃,生气了,又找阿擎要吃的呢。以为喊薇薇一声‘姨姨’就能得到奖励了。”
“唉哟,真是聪明的宝宝!”端着特地给小笼包准备的南瓜粥从厨房出来的禾母,听说这个事,欢喜地抱过小笼包,指着小碗里香甜、浓稠的南瓜粥,问小包子:“宝宝喜不喜欢这个呀?阿婆喂你喝好不好?”
小笼包被一碗卖相极佳的南瓜粥成功拐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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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喂小包子吃过南瓜粥,禾母抱着他下楼溜达去了。
晚饭不是要去外头吃嘛,禾母没事干,抱着小笼包去水果店找付大姐家的小胖墩玩了。顺便给吃过午饭就蹲店里喝茶侃大山的禾父和陶掌柜送点南瓜饼去。也好给楼上几个大的腾出点时间说话。
四个大的在楼上聊啥呢,无非是贺擎东离开京都这两个月间发生的事。
聂美云人虽然死了,但罪证仍在,一桩桩、一件件地呈上法庭,以缺席判决的方式来了个终极大审判。
所以别以为坏事做尽、最后一死了之就能逃脱法律追究了,逃不掉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嘛。
被聂美云拿来当产钱机器的满汉楼以及半产钱、半实验性质的聂氏医院,自事情曝光被停业彻查,如今,确证没有任何与罂粟壳有关的制成品残留后,聂氏医院由国家出面并入军医院,成为军医院的城东分部,专门收治一些伤情严重、住院治疗相对比较久的病患。谁让聂氏医院的住院大楼造的和高级疗养院有的一拼呢,有钱就是任性啊。
满汉楼因为是酒楼,其内豪华的装潢若是全部拆除再转做其他项目使用总感觉有点劳民伤财,于是,政府打算择日搞个公开拍卖,将满汉楼转让给财大气粗的民营企业家,拍卖所得的钱一部分捐赠福利机构、一部分用于科研建设。试问最大的财神爷在哪儿?大隐隐于市——民间不解释!
说到满汉楼拍卖的事,顾绪正想问贺擎东:“太子爷牵头的生态农庄,正缺个对外经营的口子,左右要找突破口,你觉得满汉楼咋样?太子爷很希望咱哥几个联手把它吃下,将来好推广咱们农庄出产的农副品。我琢磨又琢磨,别的倒是没啥,无非就是资金问题,不过人多力量大,咱们现在十个人。大不了再拉几个信得过的进来。到时农庄和酒楼的账目分开,倒也乱不到哪儿去……”
贺擎东拍拍小妮子的肩,让她去客房的床头柜里拿下名片盒,说是要找一张银色底的名片。等禾薇离开后才回答顾绪:“如果是追加投资,我这边恐怕有点困难。滨海壹号的别墅很快要交付,还得留点钱装修。倒是吸收新成员的话,我可以推荐几个,你也认识的。就江宜舟他们,都是做惯生意的人,手里的回笼资金不少,想必会感兴趣。”
顾绪了悟地一笑:“怎么?怕你媳妇听见感到没面子?”
贺擎东白了他一眼:“我是那样的人吗?”
他只是怕小妮子热心肠地把她那些压箱底的私房钱掏出来帮助他投资。
如果实在找不着合作的人,帮徐太子一把也应该,可现在不是还有很多合适的人选嘛。他不是贪心的人,有钱大家赚才开心。
顾绪和周悦乐相视一笑,回过头说:“那行,就照你说的,多吸收几个合作伙伴。江宜舟咱几个都不陌生。他和海洋合营的娱乐城,咱哥几个不知光顾过多少次了。沈之砚跟我也有过一、两次合作,虽然是刚毕业那会儿的事,但确实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正好,你端午结束要回京都了吧?到时让海洋牵头,把人都约出来好好聚聚,趁早把这个事商定下来。拍卖会具体啥时候举行还没定,但咱们总不能太被动不是?”
贺擎东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禾薇捧着某人说的名片盒走出来,蹙着秀眉说:“盒子我是找到了。可里头怎么是空的?”别说银色底了,普通的白底名片都找不出一张。
贺擎东耳根一赧,拉她坐回自己身侧:“是空的吗?那我可能记错了。没关系,反正老顾不急。等回京了再给他联系方式也一样。”
“哦。”单纯的禾姑娘就这么被忽悠过去了。
被拿来充当挡箭牌的顾大老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如此蹩脚的借口,小禾同志你咋就信了乜?真为你感到忧心,绝壁不是这只腹黑大野狼的对手啊。
不过听贺大少说他在滨海壹号买了幢别墅,将来跟他岳父母以及小叔小婶都是邻居,顾大老板来兴趣了。“听说是蒋氏的核心团队开发的?你去实地看过没?环境各方面怎么样?”
“怎么?你也想来清市安个家?”贺擎东低头把玩着小媳妇青葱的十指,打趣地问。
“没问题啊。这么一来咱们两家还能当邻居。等你们有孩子,包包也到了能照顾他们的时候,弟弟妹妹的多有爱啊。”
越想越觉得这计划可行,趁晚饭离开席还早,顾绪拉起老婆,拖上贺擎东小俩口带他跑了趟滨海壹号。
滨海壹号于去年年底公布预售至今,几乎天天都有人前来预订。
别看清市只是三线小城,楼盘价格又高,但架不住有钱人也不少,蒋氏集团的口碑一放出来,但凡兜里有点钱的,都蠢蠢欲动地跑来现场咨询了。
像禾家挑的面积相对小的二层独栋别墅,一经预售就被抢订一空。
幸好有蒋佑铭这层关系,禾薇三家才有幸订到真正称得上价廉物美的可心别墅。
如今别说二层的,三层的都售罄了,只剩四五层、附带地面游泳池的价格炒鸡贵的超大型别墅还有零星几栋没订出去。
不过顾绪谁啊,毓绣阁的大老板、财大气粗的金土豪,实地兜了一圈觉得这楼盘确实好,大手一挥,把最靠近禾、贺三家的四层大别墅给买了下来。
“别觉得我是一时冲动、脑袋发热啊,我可是在为我们家包包着想。你看他那么喜欢你和小禾,日后你们闺女出生,干脆我们两家定娃娃亲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众人,包括周悦乐:“……”不愧是运筹帷幄的大老板啊,意识就是比别人超前。
贺大少双臂抱胸、表情酷酷:你家小包子想求娶我家宝贝闺女?打得过爷再说!
突然发现做岳父母的可真不容易啊,养了个娇美无双乖闺女的岳父母就更不容易了。才这么小,不,连闺女影子都还没呢,就得开始操心之路了。
贺大少觉得自己应该再对丈人、丈母娘好点儿,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免得他们将来后悔把宝贝闺女交给自己。
“阿嚏——”
“阿嚏——”
坐店里跟付家的小胖墩玩的禾母和小笼包,猝不及防双双打了个喷嚏。
小笼包的口水正好喷在禾母崭新的衣领上,表情特无辜地睁着乌亮水润的大眼睛看禾母。
禾母被小包子萌翻了,拿纸巾擦擦他的嘴,开心地抱起他:“哎哟!宝宝不会是冷了吧?阿婆也觉得穿着短袖坐店里有点凉飕飕。走!阿婆抱你回家添衣衣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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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媳妇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好
晚饭席走了陶德福,添了圆圆一家,自然比中午更热闹。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顺便敲定了第二天的节目——摘杨梅。
樱桃落市、杨梅旺盛。
而清市又是自古以来的杨梅之乡,出产的杨梅个大味甜。只不过近几年以来,随着别个杨梅产地推广销售做得好,渐渐有盖过清市的势头。
但不管怎么说,好吃才是最重要。名气那东西,看不到、吃不着,谁知道含了多少水分。
禾薇还没真摘过杨梅。
上上辈子的老家虽然地属南方,但没种杨梅,种的最多的是桃子,青里泛白、白里透红的水蜜桃。刚成熟的甜脆爽,熟透了的软多汁。但无论哪种,都味浓香溢、令人满口生津。
而上辈子出身高门,常居京都,杨梅树喜湿不喜干、喜阴不喜阳、喜暖不喜冷,别说摘了,见都见不着。
穿来后倒是上过山、摘过果,唯独没有采过杨梅。
是以,圆圆童鞋心血来潮的提议一出,在座十一人,包括被他爹举起藕节般嫩爪的小笼包,全票通过。
“呀!”禾薇等举手表决后,方才想起一个事:“我答应明天找多多和小青玩的。”
钱多多和徐小青的学校端午放两天,也就是今天、明天放假,后天返校补课。住校生照例得于明天傍晚六点前返校。
为此,徐小青在电话里迭声抱怨:两天都放了,有本事放三天呀!
贺擎东把玩着小妮子的辫梢(当着岳父母的面,也就敢做玩辫梢这类纯洁的小动作),提议说:“左右一起玩,不如找她们一起摘杨梅好了。”
完了又在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媳妇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的好。
倒不是担心她们仨女生能玩出什么花样。而是,他可没忘记初中同学有个叫什么来着?他忘了跟小堂弟打听对方姓甚名谁了,总之毕业那会儿想约小妮子出去表白的。当时被大舅子挡过去了没机会,可清市辣么小,街头小巷的碰见了咋整?必须得把潜在的威胁扼杀于摇篮!
禾薇一听杏眸亮晶晶:“把多多和小青也喊上?行吗?”
“有啥不行的。来不来我们都要去摘。无非就多两个人。”心里则说:反正轮不到爷跟小媳妇过二人世界。瓦亮瓦亮的超级电灯泡都有十盏了,再多两盏也没差。
其他人也都纷纷提议一起去。说是禾薇要是跟同学出去玩、不跟他们一块儿摘杨梅,那多没劲啊。难得过节,大家伙儿聚一起才热闹嘛。
于是。禾薇给钱多多和徐小青打电话,邀她们参加自己家的摘杨梅活动。
钱多多和徐小青当然愿意了,无一不是说:“好哒好哒!明天早上九点在你家楼下集合是吧?ok没问题!”
徐小青家里今天有客人,可不就是徐大伯和他新任媳妇以及媳妇带来的油瓶姑娘咯。
清明那次相亲,想必给徐大伯的印象蛮好。于是,五一的时候,两家就定下了。
都是四十好几将近五十岁的人,且又是二婚头,哪怕是喜事,也只是小范围宴请了一番,然后就领了证、搬到一块儿住了。
趁着端午都在家,徐大伯几个兄弟姐妹就轮流请老大一家吃饭。
徐小青家正好轮到今天晚上。
禾薇来电话的时候,家里的客人还没散,她也没好意思抱着电话顾自讲个没完。约了明儿九点文欣苑不见不散就挂了。
“谁来的电话啊?让我们家青青这么开心,该不会是男同学吧?”徐小青的小姑姑唯恐天下不乱地打趣。
徐小青毫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谁说男同学,是禾薇啦,她请我和多多明儿跟她家人一起去圆顶山摘杨梅。”
徐小青的大姑姑端着饭后水果跟徐母一块儿从厨房出来,顺嘴接道:“圆顶山的杨梅园对外采摘的费用可不低,干啥不去南庄沟?那儿是农户自己种的,每斤杨梅比圆顶山便宜两三块不说,油钱还省不少……”
徐小青不想听几个姑姑说教,抓了两块西瓜,跑自己房里去了。“妈,我赶作业去了啊!明儿出去玩,现在不做没时间啦。”
徐母笑骂了她几句,回头招呼客人:“甭管她。都被我和她爸给宠坏了。来来来,吃水果。”
郝彩珠矜持地拿了片西瓜,接着徐母的话茬说:“姑娘家虽说要比小子宠,但也别宠过头了,宠过了头,没准就成了害她。”
这话单独拎出来说绝对没问题。徐母甚至自己都举双手双脚赞同,可架不住后头还缀了一句:“像我们家灵灵,我就没怎么宠。小时候不乖就打,现在长成大姑娘了,打是不能了,但训她几句是常有的事儿。她初中时的校长,开家长会还特地留我说话呢,说我严格过头了,但又说没我这么严格的母亲,灵灵怕是到不了今天的成就……哎,说的好像我在自吹自擂似的,但这话真是她初中校长说的,是吧灵灵?”
傅灵正在发呆,从徐小青接电话开始。
禾家要去圆顶山摘杨梅,那禾薇大哥也会去的吧?
自从清明一遇,她整个人仿佛陷进了一场不知终点、不知结局的暗恋,无法自拔。
明知道暗恋不可取、单相思不可为,明知道现在是最最关键的时刻、万不能掉以轻心,可明知自己都知道,仍然是如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地纵了进去,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她想,她恐怕是爱上那个男人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眼一闭是他,眼一睁还是他。明明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她好脸色,态度之差,完全比不上身边那些个明里暗里向她表白过的男同学。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清明过后再回到校园,看到那些个发育期尚未结束的大男生,脸上发着青春痘、嗓门粗噶如公鸭,她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厌恶。和喜欢一个人一样,厌恶一个人。同样找不出原因。
然而越比较,越陷得深。
以至于最近两次月考,一次比一次差。班主任都找她谈过话了。她着慌,不敢跟她妈讲。同时又委屈:自己日以夜继地喜欢着一个人。而那人却一点都不知情,这未免太不公允。
可直到一干宾客散场,徐小青都没从房里出来。
傅灵抿了抿唇,找徐母问:“婶婶,我想找青青问个事成吗?”
徐小青的房门不开。她想进去也没辙。
徐母自然帮她去敲门了:“青青!青青你大伯他们要走了,你好歹出来送个客呀。作业晚点赶不成吗?”
徐小青正和物理题较劲呢,听到徐母喊,丢下笔杆开门出来,揉揉眼睛问:“大伯他们要走了啊?”
“是啊,快去跟他们道个别。”免得新任大嫂叽叽歪歪的。徐母心里没好气补了一句。
郝彩珠那番话,明着是在夸她家傅灵,暗着可不就是在说自家青青没教好嘛。什么宠过头给养歪了,什么人啊这是!第一次上门做客就说这种话也不嫌害臊。看来真应该听闺女的,速速和老大家划清界限。
傅灵趁徐小青跑去给她继父、亲妈道别。也赶紧跟了过去:“青青,我有话想跟你说呢。”
“啥事儿?”徐小青压着心头的不耐烦问。
她不喜欢傅灵,打第一眼看到就不喜欢。太假太做作了。可碍于她是大伯的继女,多少得给点面子。何况这还是在自己家,自己是无所谓,爹妈的脸面总得顾吧。
可傅灵接下来的话让她气乐了。
“啥啥啥?你刚说啥?你想跟我一块儿去圆顶山摘杨梅?别开玩笑了好不好!那是我同学邀我去,又不是我们自己家去。人家里不少客人呢,车上位子有限知道么?我跟多多跟了去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哪能再搭你一个。而且你跟薇薇又不熟,去了能聊啥?”
蓦地一顿。徐小青眯眼猜:“那啥,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圆圆他大堂哥了吧?”
傅灵下意识地茫然问:“圆圆他大堂哥?那是谁?”
浑然忘了她妈就在门口跟徐家其他亲戚寒暄,徐小青的声音也不轻,很容易就听见了那句“喜欢上某某”的话。可当着亲戚们的面不好说。郝彩珠只能咬牙暗忍,打算等只剩她们娘俩时再问闺女。高二升高三,这么关键的时刻,可别被乱七八糟的事分心了才好。
傅灵见徐小青神色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就兀自跑去跟亲戚说了一圈的“再见、走好”,然后又风风火火地冲回房间赶作业去了。
有心想追进去问个明白。却被她妈一把拉住胳膊:“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你看青青都知道用功,你咋越来越退步了呢?”
听得徐父徐母嘴角一阵抽搐。尼玛,咱们家闺女到底有多差劲啊。动不动就被拿来当反面教材!
郝彩珠心里发急,不觉就说了些得罪人的话,等回到家,趁徐大伯去卫生间冲澡,追着女儿来到她房间,也不拐弯抹角打听了,直接开门见山劝:
“灵灵,你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喜欢哪个男同学?你傻啊!这个节骨眼上竟然……就算他成绩跟你不相上下,那也不行!这是高压线,你们老师不止一次说过,高中三年谈恋爱,成绩指定下滑。这趟去京都,你忘了你姑姑举的那个活例了?你姑丈一个远房亲戚,高一高二的成绩笃定能进京大、华大,结果呢,就因为高三的时候和个同班男生纠缠不清,到最后连二本线都没保牢。家里又没那个经济条件供她读三本,最后上了个不入流的烂学校,混到毕业,大城市里的工作哪有她的份?最后嫁了个条件同样差的对象,一辈子就那样了……”
“哎呀妈!”傅灵跺跺脚,克制着心慌驳道:“徐小青随口荡几句,你就信了?”
“那你的意思是没这回事了?”郝彩珠松了口气,讪笑道:“没有最好,妈就是劝劝你,真的,结业考完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你一定要保持住现在的成绩,能再进几步那就更稳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啊?那你早点休息吧,妈不烦你了,洗了澡衣服放着妈明天洗。累一天了,晚上早点睡,明儿早点起来复习也是一样的……”
送走叨叨絮絮的母亲,傅灵痛苦地扑倒在床上,用力捶了捶床板。
怎么办?她即使是在和她妈说话时,脑子里也都是那个人的身影。那时而肃然时而温柔的侧脸、那偶尔上扬时好看的嘴角……虽然都不是给她的,可她就是莫名其妙地回忆又回忆。越是不想去想,越是充斥脑海。不行!这么下去她非疯掉不可。
文欣苑、上午九点是吧?
傅灵决定第二天起个大早,偷偷找去文欣苑看看。
假如,假如禾薇的大哥真在家,那么她就塞了个便条给他。便条上留着她新申请的企鹅号和电子邮箱,希望能得到他的回应……
怀着美好的愿望入眠,然而第二天一早,就被现实打破了。
因为郝彩珠一直在家,冰箱里菜很多,她连菜场都没去,坐客厅里打毛衣。
傅灵好几次出来,都受到她妈无微不至的关怀:先是早饭送上桌、再是牛奶帮开盖,最后削好、切块的水果插上牙签送到她手上。
别的时候都和颜悦色,可只要傅灵一提:“妈我想下楼走走。”
郝彩珠的脸立马沉了下来:“昨天一天都在外头,还没走够啊?你作业都赶完了?复习都做好了?统共才放两天假,你都浪费一天了,还想继续浪费下去啊?”
许是怀疑女儿下楼另有目的,恨铁不成钢的郝彩珠索性端了把椅子坐女儿房里,美其名曰:妈陪你复习功课。
反正是打毛衣,坐这儿打跟坐那儿打有啥子分别?
可傅灵就难过了,被她妈当犯人似的看得死紧死紧的,迟迟找不着出门机会。
直到客厅的挂钟传来九点整的报时,傅灵闭了闭眼,失望地揉碎了手心里的便条纸。(未完待续。)
第503章 几时给爷生猴子
“出发!”
九点光景,禾曦冬利落地跳上驾驶座,探出头冲还在外头唠闲嗑的大伙儿喊:“赶紧走了走了!一会儿路上车多人多,碰到大堵车可别怨啊。”
“这孩子,摘个杨梅还急上了。”禾母乐呵呵地说。
说归说,上车的动作那是相当滴利落。
别说俩孩子没去摘过杨梅,她跟老禾也只是谈对象那会儿蹭着公家的车去过一趟圆顶山。而且因为舍不得花钱,摘半天只堪堪摘了半篮子。
摘下的杨梅是要买回去的,当时的物价虽然没这会儿高,但和工资一对比,那也是相当滴贵了。
杨梅摘回来也不全吃新鲜的,好的挑出来浸杨梅烧酒,逢年过节带点回老家或是娘家,也能省一笔开支。
这几年托俩孩子的福,家里的条件一年比一年好,时令水果也经常买回家。但跑那么远去摘杨梅,禾母依然没想法。为啥?烧钱啊。来回汽油不都是钱?自己摘的杨梅新鲜是新鲜,可买价也比市场价高。再加上圆顶山离市区又远,来来回回起码得费一天工夫。
不过端午嘛,又适逢杨梅节,大伙儿想去,禾母还不至于扯后腿。很积极地备了一堆吃食,零嘴、糕点、水果、饮料,分装在三个环保袋里,每部车一袋,让大家随便吃。
三部车,禾曦冬开一部,禾父依然霸住副驾驶位不动摇。主要是怕儿子开错方向走丢了。禾曦冬要是知道他爹心里是这么想他的,指定回赠一个大白眼:导航是装样子的么?
贺迟风开来了自家的七座休旅车,除了自家三口,还能再带四人。
最后一辆是老吴主驾。老吴一听禾记今天关门,因为主家要去摘杨梅,也心痒痒地厚着脸皮带着媳妇来了。
他家婆娘这阵子精神恹恹的,胃口也不怎么好,倒是听说禾家要去圆顶山摘杨梅,眼神倏地亮了,也不知是被杨梅馋的。还是想去外头兜风了,左右和主家熟了又熟,也不矫情了,征得禾父禾母同意。哼着小曲载着婆娘来到文欣苑跟大部队汇合。
多了老吴这车,大伙儿也不需要挤了,足够宽敞。就连小笼包也有个单独的安全座椅,禾母问付大姐家借的。
人到齐后,禾薇跟她娘说了一声。拉着钱多多和徐小青坐上干妈家的休旅车,加上圆圆正好凑一桌麻将,咳,错了,正好老同学聚会。
贺擎东也想跟,没事听听小妮子跟她同学唠嗑也好啊。感情的了解,得循序渐进、细水长流嘛。
然而唯二的空位被她干妈和师傅抢走了,他小叔又不肯卸下司机的活,最后不得不和狐狸顾父子组队坐老吴的车。
范丽雅上车前正和禾母谈得起劲,要出发了。就近坐上禾家的车。
“听小吴说你这几天精神头不大好?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没休息好啊?”上车后,俩家庭主妇接着唠。
最开始的时候,禾母也是喊老吴的。事后一打听,老吴的年纪不说小,但也称不上大,至少比禾父年轻多了,这么喊岂不是把人给喊老了,于是改口喊小吴了。
范丽雅摸摸自己的脸,忧心忡忡地问:“大姐你也觉得我这脸色不好啊?可我这几天天天都睡十个小时以上,没道理还休息不够啊。”该不会是得了啥绝症吧?那老吴同志可咋办?
泥煤的贼老天!你到底长没长眼啊!做缺德事的分明是那对渣|男贱|女。不去找他们五雷轰顶,怎么反而找老娘报应啊。老娘充其量就犯了个“识人不清”的错,要罚也是罚老娘眼睛出毛病嘛……啊呸呸呸!
范丽雅心里开始大吐槽。
禾母握着她的手问:“你没去看医生啊?没精神又没胃口几天了?一直这样肯定得去看医生啊。”
范丽雅回过神说:“也没哪里特别不舒服,就没去。胃口也不是说一点都没有。就特别想吃酸酸的爽口的,所以我听老吴说,你们要来摘杨梅,就厚着脸皮央他带我来了。”
禾母笑着道:“咋这么说呀,你俩愿意来我们还高兴呢。对了,你刚说想吃酸酸的爽口的?该不会是有了吧?你上次小日子几时走的?”
禾母不愧是过来人。一针见血。
范丽雅茫然半天,才听懂禾母的话,压抑着心头的激动,攥紧禾母的手问:“大姐你的意思是我那啥,我那啥……”
禾母哭笑不得:“你没啥,你算算你小日子几时走的,说不定是怀上了。你跟小吴结婚这么久,有孩子很正常呀。”
正常个屁!正常就不会给小三有机可乘了。渣男要跟她离婚,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她怀不上。哪知……
范丽雅松开禾母的手,改而抚上自己的小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禾母见状,慌的连声问:“咋了这是?身体不舒服还是……”
“大姐我没事。”范丽雅快速抹掉脸上的泪,泛起笑容说。
开车的禾曦冬,通过后视镜扫了后排的俩女人一眼,忍不住插嘴:“老妈,小范阿姨她这是激动的泪,你可别吓着人家。”
“没错。”范丽雅腼腆地笑笑,如实说:“我跟前夫离婚,正是因为我不会生,离婚那天认识了老吴,起初也没想和他有什么发展……后来,发现他人真的很不错,而且明说了我不会生他也不介意,所以我俩才……不过,我真没想到,这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怀上,这真的是,我……”
说着说着,范丽雅的眼眶又泛红了。
禾母感慨地说:“原来是这样啊,可见小吴是个好的,小范你的苦日子过去了,这要是真怀上了,回头好好养胎,给小吴生个大胖儿子,幸福日子着实还多着呢。至于年纪,你这不算大,比你大的要多要少。只管放宽心,不碍事的。啊?虽然不是百分百肯定,但听你说没精神又喜酸,小日子迟延半个月没来,那十有**是有了。所以不能哭,啊!怀孩子的时候哭最容易伤眼睛了……”
范丽雅吸吸鼻子,克制住激动给老吴打电话。
老吴接到媳妇有喜的电话,比怀孕的本尊还激动:“真的?我要当爹了?哟呵!哈哈哈……”
车上另两人,顾绪和贺擎东彼此对看了一眼。
顾绪抬脚踹踹老吴的座椅背:“别高兴过头把车子给开河里去。”
“咯咯咯……”小笼包在他专属的安全座椅里挥舞着藕节般的小胳膊配合他爹的动作咧嘴笑。
贺擎东看看隔壁兴奋难掩于表的老吴、再看看后排自得其乐的小包子。忍不住发短信问小媳妇:“老吴媳妇有喜了,咱们孩子预计几时出生?”
禾薇“噗”地呛了口水。
“薇薇你没事吧?”正说的起劲的钱多多,停下来帮禾薇顺背,一边自我检讨:“我刚说的事很逗人发笑吗?我觉得还好啊,你咋就呛到了咩?”
禾薇另一边的徐小青也说:“薇薇你的笑点也太低了,这都能喷笑,我才要给你们讲个好笑的事……”
前排的圆圆童鞋好奇地转过头,托着腮帮子趴椅背上,准备听徐小青讲冷笑话,结果听到的却是:
“嘿嘿。趁冬子哥和贺大哥不在,我偷偷给你们讲个事啊,你们可千万别传出去,不然我下回没脸来薇薇家玩了。咳,我新大伯娘带来的闺女傅灵,薇薇见过的,好像喜欢上贺许诺你大堂哥了耶……”
“噗……咳咳咳……”这下换圆圆呛口水了,瞅了瞅干姐的脸色,严肃地对徐小青说:“没证据你别乱说啊,我老大可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
“我没乱说啊。”见圆圆童鞋这么一本正经。徐小青纳闷极了。她之所以讲这个事,无非是觉得好笑。因为傅灵从头到尾把贺许诺的大堂哥误认成薇薇她亲哥了。喜欢上了人家,却连人家姓甚名谁都闹不清楚,这不好笑么?可咋气氛反而变诡异了捏?
咽了口唾液。讷讷解释:“不信你问薇薇嘛,清明那天去南庄沟,傅灵她是不是缠着你老大问东问西了?等薇薇他们提前离开,她还朝我瞪眼睛呢,那一脸怨妇相看得我直想吐……当时我没太在意,直到昨晚。薇薇给我打电话,她在我家吃饭,八成是听到了,缠着我非让我带她也来摘杨梅。如果不是对你老大有意思,这么厚脸皮的,至于么!”
钱多多摩挲着下巴,有板有眼地分析:“照青青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耶。我们班有个女生也是这样,喜欢隔壁班的校草,动不动就凑上去,人家明说有喜欢的人了她也不放弃,逮着机会就巴巴凑上前。只要有校草出没的场合,绝壁能看到她蹦跶的身影……”
“姐……”圆圆弱弱地唤了禾薇一声,生怕她生气。
禾薇被圆圆小心翼翼的眼神逗得哭笑不得:“干嘛这么看着我?”
傅灵那样的充其量就是单恋,除非贺少将给出反应。而在他没起外心之前,自然不能乱加指责了。可……好吧,她承认心底还是有点酸酸的不舒服斯基。
禾薇四人交谈的声音不算大,但也没刻意压得很低,所以前排的三个大人都听到了,彼此交换了个同情的眼神,同情对象自然是另外一部车上、此刻毫不知情的贺大少了。
直到抵达圆顶山北山山脚,圆圆第一个窜下车,直奔老大所在地,巴拉巴拉把事情一说,贺大少瞬间黑了脸。
那什么灵的,还真符合她名字——冥顽不灵!
清明那天胡咧咧不够,居然还想跟来摘杨梅、破坏他跟小媳妇的感情。
要是在刚刚才对他撤除考察的岳父母跟前瞎搅合,害岳父母误会他脚踩两只船,绝壁让她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当下,急于找小妮子说说话,免得她乱钻牛角尖,自寻烦恼。
可瓦亮瓦亮的电灯泡辣么多,怎么才能和小妮子安静地独处这是个问题。
幸好老吴媳妇怀孕了。
下车之前,禾母拿出随带的零嘴给范丽雅吃,闻到橙子酸甜的香味,范丽雅满口生津;可再闻到禾母自制的烤虾干和鱿鱼丝的海腥味,她忍不住吐了。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孕吐,吐得那叫一个惨烈。
由此更加肯定她这是怀孕了。
老吴下车后,听到禾母的转述,激动地就差抱着媳妇转圈圈了。不过看媳妇吐得脸色发白,他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媳妇这副样子肯定是不适合上山采杨梅的啦,而且怀孕了也干不了爬山的活吧。于是老吴决定:不上山了,就在山脚租间茶室,买点果农采来卖的新鲜杨梅,陪媳妇在茶室安胎得了。反正大伙儿回去之前也要经过这儿,到时再汇合呗。
贺擎东想了想,主动说:“我认识一个开茶室、饭馆的,我领老吴他们过去,你们先上山,等下再汇合。”
然后借故忘带手机地摸摸裤兜,眼神特无辜地迎上小妮子水润的杏眸:“薇薇跟我一道吧,我忘带手机了,省得一会儿找不到大家。”
好嘛,这也行?
禾薇囧囧有神地看着某人睁眼说瞎话。
刚还给她发短信从而害她呛到呢,这会儿居然说没带手机。有本事一会儿别露馅!
除了禾薇,以及和禾薇同一车的知情人士,其他人并不知道贺大少之所以拉着禾薇慢一拍上山的真正缘由,即便是顾绪和老吴,也顶多以为他是想借此机会跟小媳妇独处罢了。
碍眼的灯泡们相继离开,贺擎东极其自然地牵起小妮子的手,掉头从另一条山路上杨梅园。
至于说好的领老吴去茶室一事——
“我给茶室老板打个电话,你自个儿寻过去吧,地址我发你手机。摘好杨梅我们就下山,中午在他饭馆吃午饭,菜式你看着订,钱我回头结。”
老吴噎了噎,闹半天拿老子当挡箭牌啊。
好在婆娘怀孕这一喜事还幸福满满地涤荡着他的心肝脾肺肾。要不然,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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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欧巴,吻我(贺大爷表白记)
“咱们这是去哪儿?”
禾薇看他牵着自己选了条跟她爹妈一行人截然不同的山道,不解地问。
“去摘杨梅啊。”贺擎东偏头看了她一眼,忽而笑道:“圆圆都跟我说了。”
“说什么?”禾薇还在东张西望。
这条山路要么是太难走、要么就是离杨梅园比较远,总之这一路过来,就他们两个。
山石凿成的路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桂花树叶,大概是被前两天的雷阵雨打下来的,叶子大都还是青绿色,但被这两天的日头一晒,原就硬朗的叶子变得更干了,踩上去咔擦咔擦脆响。
禾薇踩出兴致来了,特地挑叶子干、最好带枯的那类叶片踩,犹如走在深秋的树林里。
贺擎东看她心不在焉的,压根就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无奈地停下脚步,扳过她小脸,扶着她肩正色问:“徐小青跟你说的事,你确定没放在心上?”
“小青说什么事了?”禾薇狐疑地抬头迎上他视线,愣了一下,想起来了,俏脸一红,嗔道:“圆圆那个大嘴巴,这种事也跟你说?真是……”
贺擎东好笑地搂住她腰,往他方向按了按,这么一来,禾薇不得不仰高头,啧!这姿势,就像是在主动承吻。若是眼一闭,那就更像了,活脱脱在说:欧巴,吻我!
贺大少自然不会放过这么美好的时刻,顺势低头,准确无误地攫住小妮子诱人的樱唇,准备——开吃!
“别啃……会肿啦。”禾薇抢在他将自己的唇含入他嘴里啃啊吮啊之前脸红红地制止道。
贺擎东低笑了两声,喉结随之上下滚动,“嗯,尽量不让人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当然是被他吃过的痕迹了。
禾薇无语地捶他肩。
贺擎东随她去。那点力道,搁他身上纯粹只是挠痒痒。
很快,捶打他的力气也没了,整个人没瘫软在他怀里算好的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美美享用了一餐的某人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
虽然在他看来,刚刚这顶多只能称得上是一道开胃菜。
满汉全席神马的,得等订婚后方能通体舒畅地饕餮。
不过相比在她家书房偷偷摸摸的浅饮小酌,即便这只是一道开胃菜。那也绝壁是道勾人食欲的开胃菜。
“你太腹黑了!”禾薇杏眸圆睁地瞪他一眼。同时,一手揉腰——被他按得酸软无力;一手揉唇——被他吻得火辣发麻。
当着大伙儿的面,他说什么来着?——领老吴去茶室,然后会尽快追上大伙儿的脚步去摘杨梅。
实际上咧?好家伙!拐着她上无人经过的山道偷香来了。老吴俩口子完全是放羊吃草、自生自灭嘛。
看看看看!她都这么指控了,他大爷不仅不反省。还咧嘴笑。
“还笑!”
再笑,她真上火了啊。
“好好好,不笑了。”见小妮子貌似发火了,贺大少连忙敛住笑容、举手表示投降。然后替她松了发带,以手为梳理了理她柔顺的长发,看着她像变魔术似地三两下挽成一颗俏皮又清爽的丸子头,柔声哄道:“我这不是情不自禁么。而且我做到了答应你的事,不信你摸摸自己的唇,没肿吧?”
禾薇没好气地再瞪他一眼:“你就不怕有人经过啊?”
“这条道我走过几次,通向的是山民承包的柿子林。现在还不到吃柿子的时候,沿途两边的桂花、以及山腰上的香榧也都没到摘的时候,除了果农自己,这个时节哪有外人来?这几天恰好又是杨梅节,果农都去杨梅园帮忙了,从这儿绕去杨梅园又着实远了点,所以……”
“所以你是算准了来的咯?”禾薇听了他解释,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贺擎东见她走路不看路,长臂一捞,索性圈到自己怀里。柔声说:“我只是想跟你单独说会儿话……小心点,这道不是很平整,当心崴脚。”
话音刚落,禾薇就中奖了——被一颗盖在树叶下的石头给绊了。
要不是贺擎东及时拉住了她。指定摔得够呛。
可即便如此,贺大少依然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同时也自责不已:“早知还是走那条大道上山了。有没有伤到哪儿?坐下来,我看看。”
他把她扶到边上供游客休息的天然大青石,撩起她裤腿、脱掉她鞋袜,检查她被绊的脚有没有扭伤或是擦伤。
禾薇不自在地缩了缩脚丫子。羞赧地说道:“就绊了一下,没扭伤,我不疼……”
可光她嘴上说不疼没用,白皙的小脚丫被他捧在手里翻来覆去检查好几遍、确定没受伤,才总算被放过。
没伤到就好。贺擎东松了口气,拿起脱掉的鞋袜,重新给她穿上。
不过穿上之前,不知是想起哪部电视或电影里的某个镜头、还是真的只是情难自禁,总之,某人很不君子地捧起她白嫩的脚丫亲了一口。
禾薇惊得倒抽一口凉气:“你、你、你……”丫的禽|兽啊!连她臭脚丫都不放过。
贺大少勾着唇愉悦低笑,给她穿好鞋、放下捋起的裤管,弯着腰欲要拉她起身。
禾薇咽了口唾沫,弱弱声明:“你、你不准再亲我嘴啊!”
拿亲过她脚丫的嘴再亲她嘴……噢,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贺擎东起先还没想到这一层,经她一说,愣了愣,继而实在忍不住,爆出一串爽朗大笑。
要不是看她着实恼了,真想捧着她脸再来一次爱的深吻。宝贝媳妇实在是太可爱了。
……
圆顶山不是禾薇第一次来,记忆里,采过樱桃、吃过穿山甲肉、喝过山鸡汤、欣赏过余晖晚霞,巧的是,每一次圆顶山之旅的回忆里,都有他贺少爷的存在。
好嘛,那是因为每次都是他带她来的,他不带她才不会跑这么远。
然而北山的杨梅园却是第一次来,沿路幽香的桂花树、深处幽静的柿子林,禾薇像好奇宝宝似的。跟着他亦步亦趋地绕往另一侧山腰的杨梅园。
贺擎东可没忘记想和她牵手独处的初衷,不过看她眼下的情绪,胡乱钻牛角尖应该是不会了,但搞不好是闷在心里头。
于是。在拉着她散步般慢慢往前挪的同时,放柔语调说道:“宝贝,下次不管谁说,只要是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你都别信。”
禾薇歪头看他:“那万一是真的呢?”
贺擎东捏捏她鼻子失笑:“你说可不可能是真的?”
“现在是没可能。但难保以后……”
“以后也不可能发生。”他严肃地看着她说:“就算你有什么怀疑,务必先找我求证。我不希望我们两人之间需要靠猜的才能了解对方。”
这个观点她同意,可是,“人长的帅就是不一样厚,那么简单碰了个面,就喜欢上你了。”
她嘟起嘴,踮起脚尖,一手一边脸颊肉,顺时针、逆时针地拧了他一把。
生气倒是谈不上,但一想到别个女人(即使不是傅灵。以他的相貌,迟早也会有别的女人),虎视眈眈地在背后觊觎着他,禾姑娘难得耍了次小性子——吃醋啦。
贺擎东吃痛地“嘶”了一声。
“你就装吧。”她哼哼两声,撒了手。
如果他眉眼没含笑,她说不定会相信。
见这回没骗过小妮子,贺大少无辜地摸摸鼻子说:“长得帅也怪我咯?”
禾薇一时没绷住,噗嗤笑了。
笑了就好啊。
贺擎东暗松一口气,低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一口:“不气了吧?”
“哼哼。”长得帅的确不是他的错,但若是把别个女生勾得神魂颠倒、非他不嫁那就是他错了。
细细一想。横竖两人嘴对嘴盖过章、不久的将来就会领证步入结婚礼堂,那她应该有权捍卫自己的领土了吧?
于是,双手一圈,勾住他脖子。拉他低头与自己四目相对,再没有比这一次认真地说:“你老爱强调我是你的,那么今天我也强调一遍:你是我的。咱俩既然决定在一起了,今后谁也不许对不起谁。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办?
她皱着小脸,希望能憋出一句特别有杀伤力的狠话。
贺擎东勾勾嘴角,接过话:“不然的话。罚我一辈子硬不起来。”
诶,这也行?
禾薇傻眼。
随即,两颊飞满红霞。
这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哦!
关键是,他还有没出完的后招——
“而若是你对不起我,那么,我会连着数天数夜把你绑在床上……”
“不许再说!”她飞快地捂住他嘴,同时羞恼地瞪他,制止他继续往下说。
贺擎东拉下她手,宠溺地刮刮她鼻尖,哈哈大笑:“想歪了不是?我明明想说的是,把你绑床上,吃喝拉撒都我来伺候,把你伺候高兴了,从此心里眼里只有我……”
这话的杀伤力才叫大。
禾薇的心狠狠钝痛了一下。
“宝贝,我爱你。”
男人凝望着她,适时表白。
微哑低沉的嗓音,直击她心房,抵达她心的最深处。
从此,怕是真的难以割舍了吧……
虽然没有逼出她同等的表白爱语,但他相信,离那一天应该不远了。
追妻路,果然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今天的成果着实喜人,值得庆祝。
“走!”贺大少拉起小妮子的手,加快了足下的步伐。
“干嘛去?”禾薇还有些茫然。
“摘杨梅啊。”
“呀!”禾薇这才想起,两人还在私会呢,说好的尽快赶上山和大部队汇合的,结果迟迟不现身,爹妈他们该担心了。
事实上,禾母等人并没怎么担心小俩口。
你侬我侬的恋爱阶段嘛,除禾曦冬几个小辈,大家都是过来人,能理解能理解。
何况老吴媳妇第一次孕吐那么厉害,老吴又是头一遭当爹,束手无策的,搞不好俩孩子留在山脚照顾他们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前脚刚离开,某毛脚女婿后脚就拉着小媳妇约会去了。
所以在精挑细选摘到第二筐杨梅的时候,禾母看到自家闺女小步跑着出现在杨梅园,丝毫不觉诧异地问:“来啦?小范怎么样?已经不吐了吧?”
禾薇一脸懵逼。
完全把老吴俩口子抛后脑勺了好吗。
“妈,老吴陪着不会有事。”看到小妮子的反应,贺擎东心下好笑,上前接过禾母的话,“我们摘了杨梅,下去跟他们汇合,中午饭就在山脚的饭馆解决了,我跟老板联系好了,难得来一趟,尝尝山里的野味。”
他让老吴俩口子歇脚的饭馆是“山里人家”开在北山山脚的分店,刚在来的路上跟老板说好了:中午开一桌可容纳十五人的大席面,店里有什么山珍野味、自酿果酒统统端上来。当是庆祝他跟小妮子来了次心灵上的交融,堪比质的飞跃。如果不是山里不允许放炮仗,他还想来几串挂鞭。
然而大伙儿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说的山珍野味上,而是那声简短有力的“妈”,想让人忽视都难。
最淡定的当数禾父禾母了。谁让他们这两个月以来天天都有听,耳朵都怀孕,不,免疫了。
许惠香一家和顾绪俩口子则是瞅着某女婿促狭地笑。
艾玛呀,以前咋就没看出来这家伙的脸皮如此厚呀!堪比铜墙了吧?啧!这才处在对象阶段呢,就直接改口跟着人闺女喊了。
最惊讶的莫过于钱多多和徐小青。
咋回事?圆圆他大堂哥怎么喊薇薇她妈为“妈”?她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两人一个比一个茫然。接下来的摘杨梅活动简直是在比谁摘得慢、摘得少。
因为心思全部都在那个石破天惊的“妈”字上。
“圆圆,看你笑那么贼兮兮,肯定知道原因吧?到底咋回事啊?你大堂哥怎么……”
圆圆很欠扁的抠抠鼻子:“我知道啊,但我就不告诉你们!”
“嘿——”
后来还是贺擎东的举动让俩姑娘茅塞顿开。瞧她们看到了啥?圆圆大堂哥在摘杨梅的时候,不仅帮禾薇提篮子、帮她拿掉落在头发上的杨梅叶子、不时关注着她脚底下的路,还在摘到又黑又大的炭梅时很自然地喂到她嘴里……
钱多多和徐小青一脸懵逼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好像真的错过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505章 伴娘伴娘
禾薇面对俩好友恍悟的眼神,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十八岁生日刚过,她家就多了个随着她喊爹妈的毛脚女婿。
当着大伙儿的面不好跟某人算账,但还是趁人不备偷偷掐了他一把腰间肉。
她才不承认,这一招是跟她娘以及干妈两位女同胞学来的,事实证明效果还不错。至少,看着他吃痛得龇牙咧嘴,心塞感不治而愈。
杨梅摘到十二点光景,大伙儿肚子都饿了,正好,上山打理杨梅园的果农带了“山里人家”老板的话上来,说是给禾家预订的席面准备好了,满桌子新鲜难寻的山珍野味,就等他们下去开吃。
禾曦冬和圆圆两个,一个还在陆续长高阶段、一个尚处于发育期巅峰,率先提着杨梅篮往山下冲:“快啊!肚子饿死啦!”
其他人哈哈笑着跟在后头。
贺擎东左右手各一篮满满的炭梅走在小妮子身侧,眼里含笑地睇了她一眼:“心情舒畅了?”
知道她害羞,问了也没想要她的答案,笑意浓浓地看了她一会儿,赶前两步,和禾父攀谈起来。
钱多多和徐小青一左一右蹭到禾薇身边,小声问:“那个,薇薇……”
禾薇回她们一记讨好的干笑。
俩姑娘瞬间不知道问什么好了,最后,还是钱多多说:“难怪以前看到圆圆大堂哥,总有一种说不清的违和感,原来他喜欢你呀,这就讲得通啦!爱哟,薇薇我好羡慕你哟!大学保送、男朋友又这么出色,让我们这些准高三狗怎么活嘛!”
徐小青一拍额头,也跟着道:“我才要难怪咧!清明那趟,圆圆老大应该就已经在和薇薇处对象了吧,偏我还傻乎乎地想跟他们一块儿下山,幸好后来没跟,不然真成一盏宇宙超级明亮的大灯泡了。蠢死了我!”
“你确实够蠢的!要是我啊,肯定看出苗头咯。可惜清明那天我不在……”钱多多低落了几秒,很快又满血复活地雀跃道:“不过今天也不差啦,至少看到本尊了。嘻嘻!下次见面。说不定会发喜糖了吧?啊,我想到了!薇薇薇薇,我要报名!我要报名做你伴娘!”
“那我也要!”徐小青也抢着举手。
就这样,下到山脚的时候,禾薇不知何年何月才会举行的婚礼。已经预先敲定两名伴娘人选了。囧。
贺擎东虽说走在前头跟禾父说话,但不代表没留意后方小妮子的动静。
听到钱多多和徐小青争先恐后地报名当伴娘,他勾起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再上扬。
伴娘都落实了,还愁新娘不点头么?
“山里人家”这几年的发展势头很猛。单光南山半山腰的小饭馆实在满足不了慕名而来的饕客,因为哪怕不是节假日都人满为患,于是,老板夫妇在通往杨梅园和柿子林的北山脚下租了片地造了一溜平房,一半是供游客歇脚、喝水的茶室,一半是供慕名来吃山珍野味的饕客安设的“山里人家”分店。
分店开张之际,老板曾给贺擎东发过一条邀约短信。意即:若有机会再来圆顶山,嫌麻烦不想上山腰,山脚也能停车吃饭啦云云。
所以贺擎东才让老吴领着他媳妇提前去占个包厢。
时值杨梅节期间,每日前来圆顶山的游客不知道有多少,若是等饿了才想起找地方歇脚吃饭,哪儿有那么现成的场地。毕竟,他们这一行人数这么多呢。
老吴陪媳妇优哉游哉地留在山脚安胎,顺便接了贺少将交给他的任务——预先订一间能容纳十四五人的大包厢。
本来一切好好的,包厢到手了,他嗑瓜子、他婆娘吃杨梅。边吃边讨论婆娘肚子里的会是男娃还是女娃?不过无论男娃女娃他都喜欢……
唠得正起劲,呼啦啦涌进来一大波摘杨梅的游客。外头厅堂坐不下,有几个没脸没皮的居然跑来抢他们这间包厢。
他是彻底没脾气了。怎滴?当他老吴守不住这间包厢还是咋地?居然无视他们俩口子、公然想要占领。
老吴先用平和的语气申明这包厢有主了,可没人听。烦的他,真想一手拎一个把这几个倒霉鬼统统丢出去。
偏偏他媳妇捧着一筐问果农买来的鲜杨梅,边吃边津津有味地看他跟这几个抢包厢的游客口水仗,让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能不能别拿看戏的眼神瞅我。”老吴无奈地看着媳妇说。
范丽雅优雅地吐掉嘴里的杨梅核,眼波流转地笑睨着男人说:“谁说我那是看戏的眼神?我那分明是看英雄的眼神好不?”
老吴被他婆娘那一声妩媚的“英雄”喊的心神**,腿心间的小帐篷差点不分场合地撑起来。
正和老吴打口水仗、抢包厢却还没分出胜负的游客们不干了:“打情骂俏去外面!我们可是来正经吃饭的。”
老吴气乐了:“嘿!饭菜还没上来。我跟我媳妇说几句话碍着你们了?还有,谁允许你们坐下的?这包厢我早说了我们订下了,赶紧出去!”
“出去?谁不吃饭谁出去!老子饿了老子现在就要吃饭!老板,赶紧上菜!”
饭馆老板从服务员那儿听说大包厢里发生的事,赶过来跟那几个游客道歉:“真是对不住!这包厢一早就订出去了,马上就要上菜了,你们几位要不外头等等?外头有几张小桌我看快吃完了,等不了几分钟……”
然而那几个游客并不那么好打发,见老吴人高马大的气场又足,直接开战未必讨得了好,遂转而冲老板开起火:“特么同样掏钱消费,凭啥他们有大包厢,我们却要挤外面?他们人多我们难道人少吗?”
老板无奈地打圆场:“这是十到十五人桌的大包厢,你看你们一共就六个……”
“我们还有两个在外头呢,叫进来不就八个了?他们就两个,谁多谁少老板你讲话得凭点良心好伐?”
说话间,那群游客的另外两人——一男一女也进来了。
“咋回事咋回事?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坐下来?说了我请难道我会赖吗?大家只管点菜啊……咦?丽、丽丽?”两人中的男人,视线无意间扫到范丽雅,不觉愣了一下,继而试探地唤了一声。
委实是这两年范丽雅的变化挺大。虽然轮廓没怎么变,但气质明显不一样了,哪怕只是坐在角落安静地吃杨梅,都容易让人眼亮,因为那慵懒的气质实在迷死个人。老吴同志给惯的呀。
男人身边的女人,紧紧箍着男人的胳膊,也跟着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声招呼:“原来是丽丽姐呀,几年不见,感觉变了许多嘛,钟哥不说,我都认不出来了。”
范丽雅嘴上冷哼,心里骂了句娘。狭路相逢是她此刻的心里写照。
老吴疑惑地看她:“你认识他们?”
范丽雅下巴一抬,眼露淡淡的嘲讽,说:“认识。渣男贱|女么,刻骨铭心地记着呢。”
“丽丽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教养去哪儿了?”范丽雅的前夫陆显钟不悦地皱眉指责。
“哈?教养?”范丽雅慢条斯理地从包包里拿出湿纸巾,擦干净沾着杨梅汁的手,冷笑地睥了眼前夫:“你一个婚前出|轨、找小|三的混账东西,配跟我谈教养?”
“丽丽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钟哥。你这分明是在血口喷人!”小|三转正的女人跳出来帮架:“钟哥哪有对不起你?是你生不出孩子,无法给陆家传宗接代,钟哥也是没办法,这才跟你和平离婚的。”
范丽雅气得倒仰,被老吴小心翼翼地扶住了。
“你坐着吃杨梅,这儿我来。”
老吴得知眼前这人模狗样的男人原来是婆娘的前夫,而且还是出轨包小|三的渣前夫,指骨掰得嘎嘎响,扶着媳妇坐稳后,说:“等着!老公给你报仇!”
陆显钟看老吴那架势,不由后退了一步,扶了扶金边眼镜皱眉道:“你想干嘛?”
“干嘛?帮我老婆教训教训她那个渣到家的前夫咯。”老吴早就看这帮没品的游客不耐烦了,碍于老板的服务态度良好,又是贺少认识的,他忍着脾气没对那帮抢包厢的渣滓动粗,可老婆的渣前夫蹦出来、说的话又臭的像是刚从马桶里掘出来似的,这不主动找揍嘛。
抡起胳膊冲着陆显钟的脸就是一拳。
“啊——”陆显钟疼得捂住右脸颊的颧骨惨叫。眼镜打落在地也顾不得捡,还是他继任帮忙捡起来给他戴上的。
“这一拳,替我老婆教训你,婚姻存续期间偷腥,一拳还便宜你了。”
陆显钟不是没想过反抗,可看看自己的个头、再看看老吴,差人一个头不止,身板子也没人壮硕,好汉不吃眼前亏,没敢回手,但嘴巴依然不甘示弱:“你怎么不说便宜了你?没我的离婚,她能改嫁给你?”
“你的意思,你还成全我了?”老吴抠抠耳朵,不敢置信这世上竟然有此等厚颜无耻的男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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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谁的功劳
“难道不是吗?”
陆显钟扶了扶眼镜,捂着高肿的颧骨辩驳:“看你护着她的样子,应该很喜欢她吧?也是,她床上功夫还是不赖的,可惜不会生……啊——”
没等说完,又挨了一拳。
这回换了左脸颊,正好来了个对称,眼镜也再度被打落。
好在现在的镜片基本都是树脂的,摔的再重也碎不了,顶多把镜片摔离镜框、镜面磨损罢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野蛮?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钟哥。”
“我这人一向喜欢用拳头说话。”
老吴转了转手腕,警告地瞥了陆显钟身边的继任一眼。
范丽雅叹口气,拉住虎背熊腰的男人,再打下去,怕是要收尸了,劝道:“算了,打这种人还嫌脏你的手。甭理他们了,大姐他们应该快到了,还是趁早清场准备上菜吧。”
“打了人就想这么算了?信不信我报警!”小|三转正的尹艳红作势要拿手机报警,被陆显钟按下了。
这种伤情,报了警或许能立案,可同样也代表丢人。传出去他陆显钟被前妻的现任打了,打的原因是他在前段婚姻的存续期间偷野食。这要是传到合作方耳里,正在洽谈的生意还能签成功吗?他可是有所耳闻对方老总最不喜的就是这类花边新闻。
反正也就骨头疼,忍忍算了,但看向范丽雅的眼神不怎么和善:“丽丽,今天这事就算了,谁让当初确实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不过下回见面,希望咱们能心平气和的,可别像今天这么野蛮粗鲁了。”说着,意有所指地斜睥了老吴一眼。
老吴回了他两声“呵呵”。
范丽雅看都不想看姓陆的,赶苍蝇似地挥挥手:“赶紧走吧,这包厢我们十点不到就订下了,不可能让给你们。”
“丽丽你看我这脸肿的,这会儿出去不大好。你们这边有几个人?要不我们挤挤算了?”好面子的陆显钟赔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十五人,正好一桌,所以没办法跟你们挤。”坐不满一桌也休想让你们挤。老吴双臂抱胸。冷声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鄙霸道?”尹艳红气急败坏地指责道:“你们哪来的十五人?有本事现在就坐满。”
这时,禾母一行人赶到了,她和许惠香先进来,其他人在后头结算杨梅,她俩主要是惦记着范丽雅。三十多岁怀头胎,说起来也算是高龄产妇了,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一进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禾母很是担心地问:“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
看到范丽雅脸色不愉地站着,忙走到她身边,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小范你身子没不舒服吧?刚怀上这两个月可是关键期,得特别注意啊。”
叮咛完转头问老吴:“小吴,这些人是?”
“以为这么大个包厢就我们俩,想来挤挤。”
禾母一听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呢(禾妈你真相了),笑着说:“那可真不凑巧,我们这统共十五人(小笼包当然也算一个人),这桌子大小应该刚好一桌。”
言外之意:挤不下的了,你们还是外头找去吧。
跟陆显钟一伙的游客没想到老吴这边真有这么多人,自知理亏,又见识过老吴的拳脚功夫,哪敢再呛声啊,一个接一个退出包厢去外头寻空位去了。一时半会吃不上饭饿肚子、总比被胖揍一顿强吧。
唯独陆显钟还愣在原地。
尹艳红不悦地扯扯他胳膊,以为他还对前妻依依不舍。语气酸不溜丢地说:“走啦!你还想留这儿吃啊。”
陆显钟这才回过神,不敢置信地问范丽雅:“丽、丽丽,你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跟他结婚那么多年都没怀上,跟别人二婚了倒反而怀上了。
这说明啥?不会生的莫非是自己?
可如果是自己。那三年前艳红给他生的闺女哪儿来的?
总不可能是……
突然而至的猜想,让陆显钟难以接受。
禾母找服务员要了两壶茶水,回来正好听姓陆的这么问,顺嘴接道:“这位先生原来认识小范啊,是啊,她刚怀上。今天出来玩第一次孕吐,这不就没跟着我们上山摘杨梅,留这儿休息了。”
禾母的神补刀,让陆显钟更受打击。
等等,他需要静静。
一把推开继任老婆,跌跌撞撞地奔出包厢。
“钟哥——钟哥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要去医院?我陪你去啊……”
尹艳红见老公丢下她跑了,急急慌慌追上去,不忘回头狠瞪范丽雅一眼:都是这姓范的害的!杨梅没摘成、午饭没吃成,老公还被人打肿了脸,回头怎么跟她那帮小姐妹交代啊?说好要摘几大篮杨梅回去请客的。
禾母一头雾水地转头,问老吴俩口子:“我刚说啥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跑了?”
老吴和范丽雅自然心知肚明,笑着说:“没啥,估计是不能拼桌吓到了,外头人那么多,有的等了。”
“可不是,刚刚进来时真被吓一跳。这边才刚开吃,那边就有人站旁边等着了,这哪里还吃得下嘛。还是咱们好,到了就有现成椅子坐、现成饭吃。这还是你们俩口子的功劳,来来来,喝杯茶润润口。”禾母也没多想,给每人,不管来的还是没来的,都倒了一杯茶凉在桌上。
老吴忍不住笑道:“这可不是我们俩口子的功劳,是你毛脚女婿的功劳,他一早叮嘱我占个包厢,要没他提醒,我这脑袋瓜子可想不到。菜什么的也都是他直接找老板点的,我跟我媳妇就坐这儿吃吃喝喝,啥事都没管。”
禾母听了,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都有功劳、都有功劳。”
“什么功劳啊?”顾绪肩头扛着大胖儿子率先走进来。后头缀着一溜尾巴,人手两大篮杨梅。
贺擎东和禾薇走在最后,趁机还能说会儿悄悄话。
刚在外头碰到“山里人家”的老板,看他们俩亲昵的样子,笑得可高深莫测了,害禾薇好一阵羞。幸好她爹妈一个跑厕所、一个进包厢,要不然指定起疑——啥?几年前就来过圆顶山了?还小俩口独处?合着那么早就有苗头了?丫丫的藏得可够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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