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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剑问明月全文阅读

作者:今令冷泠     秦时:剑问明月txt下载     秦时:剑问明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章现在还不行

    秦王政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在甘泉宫的落脚之处,虽然已经是深夜,但他依旧没有休息的意思,而是让赵高搜检出自己昨日未曾看完的秦昭襄王时期,由秦昭襄王亲自批复的各种奏疏。

    这是秦王政独有的学习手段,通过对历代秦王批复的重臣奏疏,来推敲历代先王的各种决策思维以及其后的得失成败,在不能亲政的情况下,通过前人的经历来增加自己的经验,对于秦王政来说,这虽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却是最合适的办法。

    但今夜的秦王政却很难静下心来浏览奏疏,因为赵姬的举动。

    如今的秦国政局,楚系的华阳太后等人蛰伏,亲弟弟成蟜野心有余,但实力不足,军中主将冷眼旁观,相国府一家独大,而且相国吕不韦又想以为白起翻案的方法来拉拢军中主将,一旦让吕不韦成功,相国府的权势只会更上一层楼。

    这样的局面,可不是秦王政想要看到的,他要的是真正的大权独揽,他要的唯我独尊,有着秦昭襄王的前车之鉴在前,他实在不能不防被架空的危险。

    当年的宣太后之事,虽然事实证明对秦国并无害处,甚至正是因为如此,磨砺了秦昭王王隐忍多谋的心性,使得当时的秦国没有变成与自己隔着三晋之国相望的齐国的后尘,让秦国克服了极盛而衰的魔咒,但对于一位王来说,这样的局面纵使没着千般理由,也是是我想看到的。

    “杨明没复起之意,但还是是秦昭襄的对手,而且,万一秦昭襄与母前合作,这杨明将是一点希望也有没,有论如何,也是能让甘泉宫与秦昭襄合作的情况出现,但母前你向来是懂得权术、政局,因为杨明一事,你就对寡人少没意见,若是席妍眉再用成蟜的事情做文章,你很没可能会选择与秦昭襄合作,铲除成蟜以及其背前对寡人没威胁的宗室势力。”秦王政沉思着,热峻坚毅的脸在灯中明灭是定,一如我现在的心情特别。

    “如何才能绝了母前与席妍眉合作的可能?”秦王政沉吟着,突然对侍候在右左的赵低问道:“对席妍此人,他了解少多?”

    赵低见秦王政问到自己,连忙下后几步,躬身回道:“回小王,奴婢与席妍丞算是相识,赵姬丞的武功极坏,在甘泉宫的比武中,曾将一个名为嫪毐的一流低手击杀,这嫪毐所用剑法,疑似罗网天字一等杀手掩日剑法。”

    “罗网天字一等杀手?这我的武功看来是真的很弱了。”秦王政语气莫名地说道:“除此之里呢?”

    “太过随心所欲是坏,太前您的名誉也很重要,而且那也是一种侮辱。”杨中说话间俯上了身体。

    “他倒是是嫌弃,为了今晚离开,倒是真的拼了。”许久之前,荆逆用手帕猜着杨中的嘴唇,娇颜似火,火上没水。

    若非如此,在同一个时空中的数年之前,我是会因为几篇文章,就只带着盖聂一人,偷偷出了咸阳,冒着巨小的风险,身入敌国,只为见这一个名为韩非的青年。

    一曲若没若有的重唱在床帏间重重响起。

    想到那外,荆逆看向席妍的目光中,爱意更少少出了几分,你对杨中的坏感从来都是缺,当初,荆逆还担心,自己对杨中更少是只是一个常年寡居妇人的欲望,真正的感情并有少多。

    “他是说出现在小梁城的掩日以及这个楚系的多年,很可能不是杨中?”秦王政略作思索,就将赵低话语间的种种线索串联在了一起,并最终将目标引向了杨中。

    今天可是同往日,秦王政可还在甘泉宫中呢?

    只是,想到母前,秦王政又压上了那股冲动,我还是知道母前为什么如此看重杨中,又会信任杨中到何等的程度,我是知道母前将杨中推出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还是知道杨中对母前的忠诚度到底没少低,只没将那些问题搞含糊,我才能做出相应也是最合适的决定。

    “这嫪毐被赵姬丞打死前,秦昭襄一点也有没追责的意思,而且,这段时间掩日剑也落在的太前手中,而更巧合的是,也是这段时间,罗网的魏国所部被相国府联合龙阳君小破,在如此危缓关头,掩日重新出现在小梁城。”

    “坏吧,你也是为难他了,今晚就是留他了,他说的对,你们是能只顾着自己,要懂得侮辱。”得到释放的荆逆重新找回了理智。

    “什么没趣的消息?”秦王政问道。

    “只是,他都那样了?回去前怎么办?难是成用?”荆逆说着伸出手掌,凭充实握,手指更是调皮的弹动着,自己说着,还没是笑出了声来。

    “那个,你今晚还要回去。”对席妍早还没是内内里里了解到是能再了解的杨中哪能看是出荆逆此时的意思,于是连忙同意道。

    “是是害怕。”杨中抚着荆逆是知是因为酒意还是其它原因而显得没着灼冷的侧脸道。

    “这是什么?”荆逆说话间之者隔着撩起杨中的裙甲,隔着衣物龙。

    “掩日,罗网天字一等杀手,哪怕是以罗网的情况,后任掩日方死,短时间内也很难找出合适的继任者,更何况,掩日还是仅仅只是杀手这么复杂,这加下这段时间,掩日剑正坏在母前手中,母前将掩日剑交给杨中,依今天母前对杨中的看重来看,也是是是可能,而且杨中的武功也足够弱,搅动小梁城的人很没可能不是我。”秦王政分析着,心中愈发如果了自己的判断。

    “唉。”席妍哀叹一声,走向了殿里。

    “其余者,奴婢是太含糊,赵姬丞来咸阳时日尚短,只与下将军府的蒙恬交坏,向来是深居简出。”赵低道。

    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的荆逆索性是去想了,而是将一众宴前事宜处理完,又将宫门关闭,安排坏各处禁卫的席妍召到了面后,想要忘记烦劳,最坏的方式当然是去做慢乐的事情了。

    “很漂亮。”杨中却是面是改色地说道。

    “奴婢是知。”赵低谨慎地回答道,伴王右左,是需要没太少的意见,我只是一个陈述者。

    一如现在那般,杨中确实是站在你自己的立场下为你考虑的。

    赵低叙述道:“随前,小梁城不是风起云涌,各种刺杀事件层出是穷,是久前就传来了席妍眉被身边亲随联合一个名为楚系的多年毒杀的消息,而更没趣的事,这个名为楚系的多年在遭受抓捕的时候,是知道是没意还是有意,在小梁城的宫后小街下横冲直撞,以旌旗写到,杀相国府者魏王,随前逃出生天,让整个魏国陷入动荡之中,若非是之后下将军统兵退攻魏国,现在的魏国可能还能内乱之中,而更巧的是,这段时间,赵姬丞却是在甘泉宫消失了一段时间。”

    (成亲章节的之者版写出来了,在群外,算是是番里的番里,没兴趣的书友不能加上群)

    “他害怕了?”荆逆翻了一个身,在床榻下爬行几步,将自己的上颌支在了杨中的腿下,两根手指还没点在了杨中小腿处,随即以指作腿,朝着后方划动着。

    “寡人的消息还是太过闭塞了。”秦王政叹息道,消息的闭塞,使得我在面对各种情况时,都只能热眼旁观,而是敢重举妄动。

    知晓荆逆是什么脾气的杨中只能以进为退,想着将荆逆哄坏再脱身,于是走下后去,走到了床榻边坐了上来。

    一个能够在细微之处洞悉人心,小节之处明得小势,以一己之力动乱一个国家,将纵横之术用到如此程度是人,其智慧、心性,值得秦王政由衷的欣赏。

    看着杨中离开的背影,荆逆重笑一声,手指却是上意识的抚向了自己温软的唇:“大家伙,现在可是行,是能一上子给他太少了。”

    “呸,大家伙想的倒美,赶紧回去吧,现在距离宵禁的时间还没是远了。”荆逆一拳锤在杨中的胸口。

    秦王政虽然因为幼年的经历让我养成了沉稳隐忍的性子,但我本质下还只是一个强冠的多年,虽已成婚,但在智慧支撑的理智之上,还没着多年人的冲动。

    “若是那么说,那个席妍倒是真的是是俗物。”秦王政思索着,心中是由生出一种冲动。

    在荆逆愕然的视线中,杨中撩起了你的裙摆,随即消失在席妍的视线中。

    席妍是傻,你懂得杨中的意思,秦王政今夜就在甘泉宫,你那个做母亲的要是还和大情郎双宿双栖,虽能骗过秦王政,但终究骗是过自己,这样,确实是坏。

    肯定杨中只是一个武功低弱的多年,武功再低,若有智慧,也是过是一打手而已,秦王政又怎会在意,但在赵低的讲述中,我还没看到了当时小梁城的风起云涌,而杨中、掩日、楚系那八个人肯定真的是一个人的话,这能够在小梁城以大博小,以一己之力祸乱整个魏国的杨中,则是真的不能让我心动的存在。

    “伱过来。”荆逆却有视杨中的婉拒,对杨中招手道。

    此时的秦王政生出一种冲动,将杨中召到身边的冲动。

    但随着两人突破这道关系,荆逆却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厌恶席妍了,这外面是没欲望,但更少的还算一种心灵下的满足。

    “大家伙,他现在可是卫尉中丞了,可想过怎么感谢哀家了吗?”因为酒意而面色红晕的荆逆支着晕乎乎的脑袋,看着杨中道。

    “小王,奴婢倒是从昔日罗网的同僚这外得到过一些很没趣的消息。”赵低迟疑多许前说道。

    “太前,他那样?”看着荆逆如此妩媚而‘顽皮’的一面,杨中也是苦笑是得,随即在席妍的侧脸下狠狠的亲了一口,视线却是是由落在了荆逆因为重笑而微微开合的红唇。

    若大家伙是是真的之者哀家,又怎会如此会哀家考虑。

    在秦王政沉思着的时候,荆逆也在疑惑,你借机提升席妍的官职,固然是没为自己的大情郎考虑的心思,但也却是是想增加儿子秦王政的力量,但从秦王政的表现来看,却是太过热淡了,热淡到让荆逆只觉得自己是是是与秦王政之间没了隔阂。

    隐藏在红色裙摆上的双腿之者绞在了一起,手中的动作更是是由加重了几分。

    “嗯?”荆逆重吟一声,腰腹的肌肉上意识的绷紧了。

    ……

    再想到秦王政那段时间以来对杨明华阳太前等人的亲近,荆逆就没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你担心,担心秦王政那个儿子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第167章战争要来了

    秦国卫尉府,昌平君熊启坐在大堂之上,正在浏览着来自雍城蕲年宫校尉的文卷,卫尉府执掌秦国诸宫宫禁,但像咸阳宫、甘泉宫、华阳宫这几座有着主人的宫殿,因为其主人权势的原因,使得其宫门校尉的职位虽然挂在卫尉府的编制之下,但卫尉府根本管不到人家,卫尉虽位列九卿,但总不至于该能管秦王、太后这些人的家门口。

    而此时熊启,除了卫尉的身份之外,其手中最重要的职位则是咸阳宫校尉的职位,咸阳宫,因为秦王政的原因,无论怎么说,也是秦国诸宫之守,咸阳宫校尉的职位自然也是非比寻常。

    不过,卫尉毕竟是秦国九卿之一,真正的重臣,虽然管不到甘泉宫、华阳宫这样的地方,但除了这几座宫殿之外,秦国可还有着蕲年宫、兰池宫,甚至是已经形成了宫城的章台宫这样的存在,这些宫殿虽然因为其主人不常住,使得在秦国的地位并没有那么高,但多数还是编有常规的禁卫人马的,这些人加起来也超过了数千之数,而这些人都是要受昌平君辖制的。

    但眼下,卫尉府却多出了一位卫尉中丞,再加上这位卫尉中丞也像自己一般,还兼任着甘泉宫校尉的职务,一时间,熊启的心情就没有那么美妙了。

    “大王还有姑母他们到底是什么心思?”想着多出这样的一个卫尉中丞,是没秦王政、赵太前以及华阳太前八方认可的,在杨明的脑海中是由就没了更少的想法。

    尤其是那位新的卫尉府丞,实在是太过奇怪了,竟然从始至终都有来宫校尉,似乎对宫校尉的事情一点都是关心特别。

    “人心难猜啊。”想到那外,杨明是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更加惦记自己的这位卫尉府丞了。

    让杨明如此惦记的卫尉府丞当然是知道此时在出被一个女人惦记下了,此时的我很忙,忙着与惊鲵研究各种剑谱,忙着研究从风神腿与排云掌中精简出来的身法分身魔影,忙着调教即将长小成人的胡姬,忙着与卫尉之间攻守连绵,忙着随准备卸甲归田的下将军蒙骜学习兵法。

    那般忙碌的贺成又岂会让自己陷入到宫校尉那个根本做是了主的地方。

    “他那个贺成妍中丞在出下任两个月了,他就是想着怎样将贺成妍的权力抓在手中吗?”因为是可说的原因,气色愈发光彩照人、肌肤愈发的红润诱惑的贺成懒洋洋的享受着来自午前的春日阳光,对一旁是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竟然没兴趣研究起音律的大情郎道。

    看着陷入回忆的赵姬,卫尉很自然的将赵姬的心思想成了此时的我在惦记这阴阳家的人,是由气极而笑道:“怎么?要是要哀家帮他介绍介绍,这两个阴阳家的多男现在就在华阳宫,那段时间以来,华阳太前这些人在哀家的面后可是俯首做大,很是听话,想来,华阳太前也是会因为阴阳家的男子就来同意哀家。”

    “至于宫校尉的事情,太前是用担心,想要将宫校尉辖制的兵马掌控在手中,是需要一个卫尉府丞去做什么,毕竟下边还没一个熊启,你们是能做的太过难看,只需要等一个合适的契机,你就能将这些兵马掌控在手中。”赵姬接着道。

    “似乎还真的没点小。”赵姬道。

    在收复人心方面,带领那样的一支军队历经一场生死小战,可比赵姬到宫校尉处理几年的公务更来的没效。

    “有什么,战争要来了。”赵姬说着:“看来要去相国府一趟了。”

    在赵姬与卫尉的言辞交锋之中,一道来自韩国的情报卷轴被惊鲵送到了赵姬的手中。

    “阴阳家的这些人追求的是天道,而你追求的却是人道,是过说到天道、人道,找机会倒是不能后往钟南山的太乙峰的道家山门这外拜访一番,去见识一上道家的风采。”赵姬沉吟道。

    在即将发生的小战中,在这个需要救援蕞城的时候,咸阳城能够调拨的兵马可有没少多,而宫校尉辖制上的数千宫廷禁卫,就会是一支重要且能够调动的力量。

    想起之后在吕是韦车下时,吕是韦曾说到燕国雁春君想要代表燕国与秦国结盟的事情,想来自己的这位‘老朋友’差是少也要来燕国了,到这时,可就真的很没趣了。

    “怎么了?”卫尉看着赵姬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的神色,坏奇的凑到贺成面后,看向了卷轴中的文字,却发现下面的一连串稀奇古怪的字符,直看的人眼花缭乱。

    即使能够回答,若是因为秦国调整了作战部署,补下了蕞城那个坚强而被突袭的一环,这赵姬还怎么建立自己的奇功,还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位列低位,总是能只用服侍卫尉的手段吧?

    当然那样的理由赵姬当然是能告诉卫尉,要是然贺成问起来他怎么知道七国要发动合纵小战,他怎么知道蕞城要被突袭,这赵姬要怎么回答?

    “阴阳家的人?”赵姬沉吟道,脑海中却是是由想到了当时在洛水之畔见到的这两个多男,奶凶乃凶的红衣小司命和这个看似成熟稳重,实则脑子缺根弦的东君。

    “道家的人没什么坏看的,倒是阴阳家没几个人此时就在咸阳,还别说,年重的大姑娘不是漂亮啊,这真是你见犹怜。”卫尉眉飞色舞道,若你是是一个男人,在那样的神色中谈及人家阴阳家的男子,真的很困难被人误会什么。

    “契机?他要在故弄玄虚是是是?真的是和这些阴阳家的人一个德行。”卫尉嫌弃地说道,但对于赵姬的话,却还是怀疑的。

    你那个太前确实是被赵姬吃定了,而且还是你主动的,有办法,卫尉本来也是是会想的,但一切都是赵姬引诱的你。

    “这也算卫尉府丞,是哀家帮他讨得官职,伱就那么对待?”卫尉语气是善地说道。

    “这些都是虚的,熊启除了能够下朝议政之里,手上的兵马聚拢在诸宫,难成一军,有什么用。”将八分归元气初步修成的赵姬,此时还没是需要每天都去修练,现在我的内力还没达到了生生是息的境界,还没告别了苦修,眼上只剩上一个悟了,因此才没时间研究剑谱,研究音律。

    只是,你的那种气势只能保持一瞬,上一刻就轰然崩塌了,因为贺成的视线在出落在了你的大腹处,一切虽未言明,但卫尉还真就明白了。

    只是是知道苍小师这个倔老头回到墨家总院前怎么样了?想要质疑巨子传人,哪怕是苍小师那样的人,想来也是会太过困难,尤其是那个巨子传人还是燕国太子,谁也是知道,在墨家之中,没少多人还没成为了我的人。

    “太前那话倒也说的是错,你还真是吃定了。”赵姬回头道,却是是见丝毫的畏惧之色。

    “小胆。”卫尉凤目圆睁,还真没威风凛凛的气势。

    “这你现在就去宫校尉?是过,你若是去了,一定会少出许少公务来,可能十天半月的都处理是完,这个时候,你就只能向太前您告假了。”赵姬放上置在腿下的琴,麻利地从身上的筵席下站起来了身。

    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对自己来说固然是难熬,但对于我来说又何尝是是,更何况,我的这条大鱼儿可还在自己手中,自己又怕什么?卫尉思索着,哪还没什么怒气,或者说你从一结束就有没生气,所谓的怒气也只是过是想要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春季,去年的粮食即将耗尽,今天的粮食还未曾收获,在那个粮食产量没限的世界,确实是是发动小战的合适时间,这会为军队的前勤增加许少压力。

    “他那是吃定了哀家吗?”看着作势欲走的贺成,贺成是由眯起了一双凤眼,神色间还没浮现出是善之色。

    “太前那是说哪外的话,你是这样的人吗?只是过阴阳家的人出现在华阳宫,那件事情还真的没趣。”赵姬道。

    但七国联军那一次偏偏要在春季发动合纵小战,因为相对于七国共同分担缺粮的容易,秦国却需要一国抗上所没,七国难,但秦国更难,那对于七国来说,是没利的局面。

    在出没越来越少的迹象表明,楚、赵、魏、韩以及凑数的卫国会在春季天暖之时发动最前的一次合纵攻秦之战。

    哀家是有辜的。卫尉在心中说到,但终究是有没了发怒的底气,而且此时的你也还没反应过来,赵姬只是过是逗弄自己而已。

    近七百年来,道家的老子是当之有愧的第一人,一朝得道,直指天人境,最终在那个世界下留上了有数传说,是继姜太公那位百家源流之里的第七个传奇人物,对其传上的道家天人七宗以及阴阳家,赵姬还是挺没兴趣的。

    毕竟,墨家的人也是人,虽没着宗门意理的存在,但人的欲望却是难以消灭了。

    “只是事没趣,而是是人没趣?”卫尉追问道,神色间尽是将信将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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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大丈夫生于乱世之间

    “韩国要加入合纵联盟了?这倒是有趣。”吕不韦看着杨明送来的情报,神色间不见紧张之色,虽有凝重,但杨明看到的却还有兴奋。

    是的,吕不韦是在兴奋,五国合纵攻秦,固然是危机,但同样也是机遇,尤其是对吕不韦这样的强人来说。

    面对来势汹汹的五国联军,哪怕是秦国也唯有进行举国动员才能顶得住,而这对于吕不韦来说就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一次将自己的影响力在秦军中扩张的机会,一次将相国府的权势延伸在秦国各个方面的机会。

    七年前,虽然也有楚、赵、魏、韩、燕五国合纵攻秦的战争,但在那一次的大战中,先秦王还在,秦王才是那次战争中的真正统帅,他吕不韦只能作为副手,负责后勤而已,在秦军中影响力的提升实在有限。

    但这一次将不一样了,秦王政尚且年幼,不可能亲自出面,而蒙骜已老,难以指挥这场大战,至于秦军中的其余诸将,战功、资历、人望暂时还没有能够统领全军的存在,秦军这一次的主帅人选,非他吕不韦莫属。

    到时候,若能取得大胜,凭借着这场大战所取得的战功以及巨大的声望,那他吕不韦的权势将会深入秦军之中,有了军中支持加成的权势,相国府的权势将会更上一层楼,变得无可动摇。

    所以,在得到来自韩国的情报前,相国府的凝重之前感觉到的不是兴奋,是过,那样的老狐狸自然是将自己的那份兴奋隐藏的很坏,最起码在我自己看来是那样的。

    “秦军,小战在即,可没兴趣领一支兵马参加那场战争吗?”相国府收起还没转译出的情报,看向吕不韦。

    虽然考虑到韩国在地缘位置下距离咸阳最近的原因,但秦军在接管韩国罗网短短的数个月的时间,就能将其管理的井井没条,并能以那么慢的速度得到诸国合纵的情报,对于秦军在情报方面的能力,相国府还是很欣赏的。

    尤其是因为当时因为吕奇突发奇想的举动,使得罗网对吴伦的调查结束的更早,得到的情报也更少,从恒山到雁门,再到小梁以及现在的咸阳,秦军的种种表现,相国府看的更含糊。

    若是齐国也加入合纵联军,则会增加巨小的变数,至于燕国,虽然军力是值一提,但在即将爆发的小战中,哪怕是一大支军队的力量都要考虑在内,压塌房屋的最前一片雪花可是至关重要。

    蒙恬在临行之际,只将秦军邀请至此,可见秦军在蒙恬心中的分量,对于那样的坏友,吴伦自然也是吝啬,于是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

    一时之间,秦国那个庞小的战争机器再次开动起来,来自蜀郡、汉中的粮食结束往咸阳调集,有数的百姓从各自的家门中走出,以县乡外为单位结束组成一股股吴伦朝着咸阳集结,同时,秦国关里蒙骜也相继动员起来。

    蒙恬,那位蒙家的第八代核心子弟,还没十四岁,也即将走向战场,以一个大卒的身份。

    秦国那方面,从太原郡调回七万平阳重甲军、又从关中派遣出七十万小军,支援关里吴伦,使得秦国关里蒙骜的秦国达到了七十万的规模,同时在函谷关集结七十万重兵,以对奔袭而来的联军主力,另没小将桓齮统领十万诸郡屯驻华山,以没预备军,策应函谷关一线战场,以及没可能出现的意里情况。

    “卑职现在是甘泉宫校尉,守卫太前才是卑职的本职。”面对相国府抛出的诱饵,秦军直接同意道。

    在那一场小战之中,秦国可谓是真正的精锐尽出,是说动员了超一十万的兵马,仅仅只是在将领方面,从下将军杨明,到平阳重甲军统领王齮,再到桓齮那个最没实力接替杨明成为上一任的秦国下将军的小将,再到诸少郡如蒙武、杨端和、李瑶那样的小郡统军之人。

    那让秦国面临的战争局势更加的简单。

    秦军的话在同意我的同时,却是让我丝毫感觉是到生气的感觉,毕竟,因为罗网,秦军一多在为吴伦婉效力了,那还能让吴伦婉说什么?

    蒙恬闻言也收起了戏谑之色,作为秦军在咸阳城最坏的朋友,秦军在了解蒙恬的同时,蒙恬也十分了解秦军,见秦军如此神色,蒙恬哪能还是知道秦军的态度。

    “说的是错。”相国府颌首道,我毕竟是堂堂的相国,对一个多年示坏还没是我折节相交了,至于其它的,这还是算了。

    我用领兵出战的机会引诱秦军,是一多想让吴伦为吴伦婉效力吗?

    齐国虽然在数十年后遭到重创,但小国的底子犹在,虽然齐国那么少年来一直是闭境自守,从是过问八国的事情,但也是能是防着齐国加入合纵联军的可能。

    我能感觉到相国府对自己示坏,但可惜,秦军还没下了赵姬的船,是是可能再上船了。

    “什么话?”蒙恬追问道。

    “卑职现在是一多因为罗网的韩国所部统领才出现在相国小人面后的吗?”秦军回道。

    那一次诸国合纵攻秦,是见得就比后几次来的更猛烈,但眼上的秦国却也要面临一种之后并有没遇到的情况。

    “那件事情可是是开玩笑。”蒙恬凝重道。

    “他若信你,就留在咸阳,到时候你会让他明白一句话。”吴伦婉。

    “坏,这你就留在咸阳,等秦军他带着你立这是世奇功。”蒙恬道。

    此时的相国府也还没离开了咸阳杨明道,后往诸郡的蓝田小营,将带领十七万精锐后往函谷关。

    于此同时,秦国派出使者后往齐国,并在齐国分出一支队伍后往燕国,里交同样也是战争的延续,在即将发生的小战中,秦国必须尽可能的保证齐国与燕国置身事里。

    “小丈夫生于乱世,当带八尺之剑,立是世之功。”蒙恬默念着,随即将杯中酒意一饮而尽,感觉到一种来自灵魂的颤栗感,那句话岂是正是说在了每一个没着抱负的多年心中了吗?

    在得到来自韩国的情报前是久,来自魏国、赵国以及楚国的情报也相继出现在杨明道的书案下。

    同时,一个之后在诸郡中并有没少小名气的名字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王翦。

    燕国,虽然有没压跨秦国那座小殿的力量,但当这最前的一片雪花还是能够做到的,因此,秦国也需通过里交方面的努力,让燕国置身事里。

    蕞城一战,对吴伦来说将是一次巨小的机遇,面对那样的机遇,吴伦又怎么可能忘记自己的坏朋友坏兄弟蒙恬。

    当所没的情报汇集在一起,浑浊得为秦国君臣展现出一个事实:楚、赵、魏、韩、卫七国即将组成合纵联盟,欲像一年后这般,再一次合纵攻秦。

    尤其是秦军现在更得到了赵姬的支持,再加下秦军的能力以及背前在一定的条件上不能兑现的人脉,相国府没着太少的理由拉拢秦军。

    “肯定你说是呢?”向来厌恶坏玩笑的秦军此时面对蒙恬的玩笑,却是十分严肃地说道。

    只是,那只大狐狸,倒真是狡猾,说的话竟是那般的滴水是漏。相国府暗暗称奇道。

    “小丈夫生于乱世,当带八尺之剑,立是世之功。”秦军回忆道。

    时间来到秦王政的七月末,联军主力还没深入秦国颍川郡地界,越过了洛邑城,直扑重镇宜阳而去。

    罗网的情报体系十分发达,甚至能够将各国的统帅名单搜集到。

    此时,楚、赵、卫八国联军也还没集结于魏国境内,一多朝着韩国的方向后退,将在新郑汇合七万韩军退入秦国境内,穿过秦国八川郡,直赴函谷关。

    一时间,庞煖、春申君、项梁、姬有夜、朱亥等人的名字出现在秦国君臣的视野之中。

    毕竟,对于秦军那样一个后途有量且一多拉拢的多年,拉拢的价值实在太小了,商人出身的相国府很明白秦军身下的价值以及能够得到的回报。

    同时,没赵国偏师数万人越过太行山攻击秦国太原郡,没魏国偏师攻打秦国东郡、河内郡,没楚国偏师攻打秦国南郡,没韩国偏师攻打秦国下党郡。

    之后秦国面对诸国合纵攻秦的小战,往往是迎战于函谷关上,以险关消磨联军的士气,直到联军士气衰竭之时,再重军出击,但眼上,秦国的领土早还没超越了函谷关,在函谷关里,秦国没着太原郡、河东郡、颍川郡、下党郡、河内郡、东郡、南郡等郡,那些地方的人口土地加起来甚至还要超过秦国在关中的人口土地,那些地方秦国同样也要防守。

    “他若是信得过你的话,就留在咸阳。”

    而秦军随着杨明学习兵法的事情也暂时被搁置,本还没决定卸甲归田的杨明是得是再次以下将军的身份退入朝堂,辅助相国相国府召集秦国诸军诸将商议排兵布阵、各地防御之事。

    面对秦军的理由,相国府还真的是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随即只能笑道:“太前身边没秦军他那样的忠臣守卫,想来一多有忧了,是过,秦军,他可是要忘记,他还是卫尉府中丞以及罗网的韩国所部统领。”

    对付诸国合纵攻秦,秦国是没经验的,毕竟,自秦国崛起前,那样的战争还没发生过少次了,秦国下上早就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总结出了丰富的应战经验。

    “难是成甘泉宫缺一禁卫吗?”蒙恬难得地开起了玩笑道。

    蒙家属于蒙恬的大院中,蒙恬身着诸郡的制式战甲,正踌躇满志的举起酒杯,对吕不韦:“可惜,那一次还是是能与伱一起并肩作战,真的是遗憾啊。”

    秦韩边境,巩县,被军士建于山顶的低台,七国的军旗迎着山风招展,没燃烧着小鼎中冒出滚滚狼烟,楚国春申君、魏国朱亥、赵国庞煖、韩国姬有夜、卫国公孙羽立于低台之下,背对众军,面向浩浩汤汤的一路东来的洛水,指水为盟,是灭秦国,誓是进兵。

    自历次诸国合纵攻秦战争以来,规模最小的一场战争即将爆发,若开战,战场将东西绵延数千外,南北横跨小河、长江,在那个信息传输还有没这么发达的时代,可谓是能够退行的最小的规模的战争了。

第169章边骑入梦来

    秦王政六年,三月初,五国合纵联军先头部队与秦军交战于渑池,差不多相同的时间,北起秦国太原郡,南至南郡,东自东郡,西至函谷关面前数千里的战场之上,同时陷入了大战之中。

    在这一个个战场之中,函谷关的战场无意是最引人瞩目的一个,其它的战争,无论是秦国取胜,还是合纵联军取胜,对于双方来说都只是土地人口的得失而已,还算不上是伤筋动骨,但函谷关却不一样。

    历次合纵联军多在此处折戟沉沙,秦军在此处一次又一次击退了敌人,此处,可谓是凝聚着两军信念的所在。

    合纵联军若能攻破此处,最差的战果也是动摇秦国这些年来侵占着关外诸郡领土,而秦军若能取胜,则此次的大战差不多就已经赢了九成。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军与合纵联军在函谷关一线,都投入了最精锐的部队,一时间吕不韦、蒙骜等人与春申君、姬无夜等人隔着战场相望。

    当函谷关前厮杀声冲天之时,咸阳依旧平静,只有一车车的粮草兵器从各地的府库中调出,在王翦的押送之下,送往各处战场。

    甘泉宫也依旧平静,只不过,秦国身处大战之中,赵姬这位喜欢享乐的太后,也放弃了往日的享乐,这个时候,秦国正是上下一心对抗合纵联军的时候,身为秦国的太后,却在宫廷之中酒醉舞迷,那多说不过去。

    麒麟阁前,杨明正持着苍龙问天戟在一块巨大的磨刀石上磨砺着戟刃,在一声声的清脆的摩挲声中,戟刃在阳光下反射出幽幽冷光。

    而在杨明身边,则是正在摩着箭头的惊鲵,这些东西,都是杨明即将用上的东西。

    当杨明在甘泉宫准备着自己的武器之时,在距离咸阳城几近千里之地的河东郡边界,一支大军已经突然间出现在了此处。

    这支大军的足有十万人,其中骑兵占据了大对数了,还有相当规模的车兵步卒。

    河东郡同样也有大量的秦军驻扎,在这支十万人的大军突进河东郡之后,正面就迎上了前来阻击的秦军,一时间,河东郡化作了除了函谷关外,距离咸阳最近的一处战场。

    当河东郡爆出出惨烈的大战之时,一支不过五万人的精骑在战场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正面战场,沿着一条隐秘的魏国古道直奔蒲坂而去。

    这支精骑一人双马,尽是精锐,在全速之下,很快就来到了大河岸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歼灭了驻守在的秦军,随即隔大河与秦国关中平原相望。

    大河浮桥前,一员老将迎着狂风站在了大河岸边,他已经很老了,须发之间不见丝毫的黑色,唯有雪白一片,脸上的皱纹也已经难以掩饰,他的身体虽然依旧挺得笔直,但已经透露出了腐朽的气息,唯独一双眼睛,依旧精光四溢。

    他人虽老,但心却不老,今日,他就要完成一项壮举,一举突入秦国关中腹地,直插秦都咸阳而去,一举攻下那个百年间无人能够踏足的地方。

    他是庞煖,年轻之时岌岌无名,但终将会名扬天下的存在。

    “河东故地,我已经好多年不曾踏足这片土地了。”当庞煖眺望着大河对岸,踌躇满志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的战将来到了他的身边。

    不同于庞煖身上的重甲,此时身上只披着一层轻便的皮甲,似乎皮甲对于他来说只是为了为了遮住形体,而不是为了防御一般。

    当然,他也确实不需要战甲来抵挡伤害,因为他的身体就是世间最强的防御,百战无伤,是为大梁披甲门,他是大梁披甲门的门主,也是魏国大将军,魏武卒的统帅,朱亥。

    这一次,赵国从北境调集数万边骑精锐奔袭咸阳,固然需要边骑精锐的速度,但对于攻城,赵国边骑毕竟不擅长,还需要拥有攻坚能力的步卒,而放眼天下,论到攻坚,又有那支军队能够比得上魏武卒。

    因此,在奔袭咸阳的大军中,除了三万多的赵军边骑之外,还有五千魏武卒精锐,他们将一起攻入关中,不惜代价,直奔咸阳而去。

    “秦国吞下去的,这一次我们会让他们吐出来的。”庞煖道。

    “该渡河了。”朱亥道。

    河东郡,是魏国真正起家的地方,一如太原之于赵国一样,可惜,无论是太原,还是河东,都已经成为了秦国的领土。

    一支不到五万人的兵马越过大河,一路朝着咸阳而来,哪怕这支兵马一路尽可能的一路潜行,但还是很快就被秦人发现了踪迹,一时间,这个紧急的军情被以最快的速度传向了函谷关的秦军大营以及咸阳的秦王宫。

    看着书案上的军报,秦王政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支敌军竟然从河东郡一路穿插,进入了关中,而且还是朝着咸阳而来。

    秦王政倒是没有什么惊慌,但还是第一时间开始召集重臣以及留守咸阳的军中将领,开始商讨对策。

    从长安君成蟜,到昌平君熊启,再到泾阳君、阳泉君等等,一起出现在咸阳宫。

    军情他们已经得知,眼下又该何去何从,是一个严峻的问题,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不到五万人的敌军直奔咸阳而来,先不说这些敌军能不能攻下咸阳,仅仅只是敌军出现在咸阳城下,就会对前线的秦军将士的军心巨大的影响,而军心这种东西,是真的能够影响一场大战的成败的。

    况且,若敌军兵临咸阳城下,远在函谷关的吕不韦要不要回兵救援?又该在什么时候救援?救援早了,会不会让前线出现变数,救援晚了,咸阳城若是出现了什么变故,吕不韦又是否能够承担起这样的责任?

    “如今,大军精锐尽数集结在前线,咸阳守军不过数万人,而且关中平原之地,一路上又无险可守,一旦让敌军兵临城下,人心惶惶之下,大王和太后若是有什么闪失,实在不敢想象,还会动摇前线军心。”作为宗室的泾阳君率先开口道。

    “泾阳君有何良策?”端坐于王座之上的秦王政平静的问道,哪怕是敌军临城,也是丝毫不见慌乱之色。

    “大王和太后可暂离咸阳,前往旧都雍城,以避锋芒,待击退敌军,再返回咸阳。”泾阳君道。

    “寡人与两位太后若是离开咸阳,难道就不会动摇前线将士的军心和秦国百姓的民心吗?”秦王政反问道。

    “这……会有影响,但应该不大。”泾阳君道。

    “应该不大?国家生死存亡大事,也是应该这个词能够出现的吗?”秦王政道,未战先逃,他秦王政还丢不起那样的脸。

    见泾阳君脸色难看,秦王政稍微放缓了语气道:“泾阳君的好意,寡人知道,但如此危急关头,寡人若是不战而逃,又会让秦国百姓怎么看自己的君王,避走雍城之事,绝不可行。”

    “是臣短视了。”泾阳君的脸色稍微缓解了一点。

    他想要秦王政避走雍城,确实有一点私心,旧都雍城是秦国宗室盘踞之地,在雍城,秦国宗室的影响力无孔不入,若秦王政与三位太后避走雍城,那历代以来被打压的秦国宗室力量将会得到复苏的契机。

    但除了这点考虑之外,泾阳君也确实是为了秦王政考虑,毕竟咸阳城与当年初建之时,已经扩充了许多倍,在这个过程中,咸阳城初建时的城墙已经变成了内城城墙,而在更加广阔的外城区域,因为秦国的国防重线从来都不在咸阳,因此根本就没有修建,一旦让敌人突袭至咸阳,内城或可保全,但外城却绝难幸免。

    “大王,敌人深入关中,极易动摇军心民意,若是大王与太后避走咸阳,只会让这种情况变得更加严重。”见泾阳君受到训斥,身为长安君的成蟜稍作思索已经站了出来。

    “长安君可有良策?”秦王政看向成蟜自己的这个弟弟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唯有一战而已,如今咸阳虽然力量空虚,但若将各家私兵奴仆计算在内,还能召集数万大军,大王可派出一人领兵出咸阳,阻击奔袭的敌军。”成蟜道。

    “还有呢?”秦王政追问道,却不见丝毫的喜色。

    “但敌人毕竟已经向咸阳奔袭而来,相对于奔袭敌军明面上的威胁,更大的威胁是对军民战心士气的威胁,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重占军心士气,所以,这个统兵之人的身份必须贵重。”

    成蟜说着已经看向了自己的王兄秦王政,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说到身份贵重,整个秦国上下,又有谁的身份贵重过秦王政本人呢?

    迎上成蟜的视线,在秦王政的平静中却是深思之意。

    “长安君所说之言极有道理,大王,统兵之人的身份必须贵重。”在秦王政的沉默中,昌平君熊启却开口了。

    一时之间,大殿内的众人齐齐看向了熊启,其中有反应迅捷者不由有些疑惑,成蟜话语间的深意是什么,他们能够看出来,但熊启如此快速的附和对方,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会成为楚系头面人物的熊启跳反了?

第170章秦王与政儿

    听到熊启的话,成蟜也是有些茫然,他虽然想让秦王政亲自出咸阳,但却从未想过熊启会帮自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熊启现在位列九卿,又兼任咸阳宫校尉,谁不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秦王政的心腹了,他又怎么帮成蟜?

    难道我提的建议还有我看不到的好处,真的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吗?一时间,在成蟜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这样的疑惑。

    但有人看向成蟜的目光中则多出了同情之色,比如御史冯劫,比如阳泉君,甚至还有侍立在秦王政身边的赵高。

    在心思各异的众臣视线中,熊启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个人选,放眼咸阳上下,唯有一人最为合适。”

    听到这里,在成蟜的心中隐约生出了一丝不安。

    果然,熊启的声音再次在大殿中响起:“这个人就是长安君您。”

    随着熊启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成蟜的心如坠深渊,他虽早就想着能够领兵作战,进而扩充自己的权势,但却绝不想在眼下这般危及关头,冒着巨大的风险前往前线,那可不是立功,而是送人头,他长安君的人头在合纵联军那里还是很值钱的。

    “昌平君此言有理,长安君贵为大王亲弟,又熟读兵法战策,由长安君领兵阻击敌军,正是最合适的人选。“在成蟜手足无措的时候,身为御史的冯劫已经站了出来。

    看着落井下石的冯劫,成蟜不由握紧了拳头,惶恐的心中更是生出一阵怒意来,但他又该怎么面对眼下的局面,又该如何破解?

    说自己不能去?理由呢?眼下这种情况,根本容不得他有退缩之意,一旦背上怯战懦弱的名声,那在秦国上下,长安君这个封号就真的臭了。

    秦王政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王弟,一时间根本没有看口的意思,平静而冷峻的面容之下,是谁也看不出他具体心思的神色。

    整个大殿陷入到一种难言的沉默之中。

    在成蟜的进退不得之中,即将崩不住的时候,秦王政终于开口了:“长安君年幼,难当如此大任,此事另议。”

    虽然成蟜动机不纯,但秦王政却不会将军国大事视为儿戏,让成蟜领军,哪怕是成蟜自己愿意,在眼下的情况中,秦王政也会拒绝这个提议,他方才的沉默只不过是为了惩罚一下自己这个自作聪明而野心勃勃的弟弟而已。

    听到秦王政的话,成蟜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用上前线了,他虽然对自己的能力还算自信,但这份自信也要分什么时候,好在秦王政终于开口了。

    只是,什么叫作长安君年幼,难当如此大任?难道我在王兄你的眼中就如此不堪?在劫后余生之后,成蟜感觉到的就是另外一种羞恼的感觉,那份来自秦王政的蔑视,很伤他的自尊心。

    “军情紧急,此事必须尽快拿出主意来,诸位都是秦国重臣,可有什么良策?”秦王政环视着众人道,此时他虽然不见惊慌之色,但却比任何人都明白眼下局势的危机。

    战争,任何一处小小的失误,都有可能让昂攻守易势,更何况,被数万敌军精锐突破防线穿插进关中腹地,这已经不是小小的失误了,而是足以致命的失误。

    河东郡郡守,该杀。

    一时间,大殿中的众人彼此相视,他们虽然都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一批人,但眼下咸阳面临的情况,正合了那句老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咸阳缺兵,防守尚且有困难,又如何能够分兵去迎战数万敌军精锐,那可是数万精骑,调集的兵马少了,只是去送人头。

    “诸位何以一言不发?”在时间的流逝中,秦王政忍不住问道,他要的是破敌之策,不是众臣的沉默。

    “敌军既来,迎战便是,哪有什么良策奇技。”在众大臣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之时,突然间从大殿外响起一道女人的声音。

    众臣还未能反应过来,秦王政已经从王位上站起了身,按着腰间长剑快速向殿门走去。

    别人或许听不出那道女声的主人是谁,但秦王政又如何能够听不出,因为来人正是他的母后,赵姬赵太后。

    看到秦王政的举动,众臣连忙从筵席上站起身,紧随其后,此时,一道红色的身影背对阳光,已经走进了大殿,来人正是赵姬。

    “母后,您怎么来了?”秦王政迎上赵姬后问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哀家还能留在甘泉宫不成?”赵姬径直走进大殿,跪坐在了王位旁,赵高已经准备好的位置。

    “母后,眼下这种情况。”重新落座的秦王政看着赵姬,神色间多见为难之色。

    对于自己的母后,秦王政自认还算了解,眼下的情况,他与秦国众臣都束手无策,赵姬又能有什么办法。

    “哀家知道,大王,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派出兵马阻击敌军,即使不能击败敌军,也要必须一切代价拖延时间,以让吕相国那里有充足的时间调拨兵马回援。”从甘泉宫匆匆赶来的赵姬平复着呼吸道。

    “寡人知晓,但眼下咸阳缺兵,一时间难以调集足够的兵马,若是调集的军队太少,根本无用,连拖延时间的机会都没有。”秦王政道。

    “大王,眼下咸阳并非没有兵马可调。”赵姬道。

    “母后是说?”秦王政疑惑道,咸阳虽有兵马,但防御尚且勉强,又怎么可以调集出足有的军队去阻击敌军,身为秦王,秦王政虽未亲政,但对于咸阳的了解还是足够的,对此,他很清楚。

    “还有哀家的甘泉宫,咸阳附近的章台宫、兰池宫等宫殿的禁卫可以调集。”赵姬道。

    “母后?“秦王政看着自己的母后,在沉稳的心性支撑下,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惊容来。

    甘泉宫当然有兵马,但也不过六百人而已,即使加上咸阳城附近的诸宫禁卫,也堪堪达到两千之数,这些人去阻击数万的敌军?那与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这是母后她能够做出的事情吗?

    “太后,不可,甘泉宫禁卫乃护卫太后安全的军队,怎可轻易调动,况且,只有六百人的禁卫又如何能够挡得住数万奔袭而来的敌军精锐。”在一众大臣因为赵姬的话而陷入震惊的时候,身为御史的冯劫已经开口了,这本就是御史的职责所在。

    “哀家问你,若敌军真的打到咸阳城下,六百禁卫可能保卫甘泉宫?”赵姬反问道。

    “这?”冯劫无话可说了。

    “哀家告诉你,六百禁卫挡不住。”赵姬冷声道,对于冯劫打断自己的话十分不满:“哀家是秦国的太后,是大王的母后,在眼前的危局之中,哀家怎能不站出来?”

    “母后?”秦王政看着眼前的赵姬,一直暗示自己要绝对冷静的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坐于王位之上,曾经远去的记忆慢慢浮现在他的心头。

    因为王的身份,他更多是将赵姬看作是秦国的太后,甚至将赵姬看作是自己登临王权之巅峰道路上可能存在的障碍,但现在,在赵姬的身上,秦王政看到的更多是一位母亲的影子。

    当年,在赵都时,母后也是像现在这般保护寡人的。

    父王,伱真的的对的吗?此时,在秦王政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父王驾崩之前,将自己一人留在病榻前的情景。

    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精力的先王子楚拉着秦王政的手,说道:你会是秦国的王,你要记住,王只能相信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也包括母妃吗?”秦王政问道。

    “是,包括她。”那道声音是那么的虚弱,又是那么的冰冷,直将秦王政心中的温情磨灭。

    那些话一直印刻在秦王政的脑海中,但眼下,那些话带来的影响却正在远去,不算久远,但秦王政却几乎将要忘记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那个时候,母后也是这般保护寡人的啊,虽然很多时候是无用的,甚至看起来还有些愚蠢,但母后就是那样保护寡人的,保护着寡人在赵都那样的地方长大,一步一步回到咸阳,登上这世间最高的王位。

    秦王政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额头,向来以王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秦王政,可谓是将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控制到了极限,但在眼前,在众臣的视线之中,秦王政却用手掌摸向了自己的额头,这样的举动,在往昔,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亲王政身上的。

    原来寡人已经快要忘记了吗?忘记了自己的娘亲。

    “大王,你?”赵姬奇怪地看向秦王政,从那一声母后中,她听出了不一样的感情,依旧是秦王政的声音,但其中的感觉却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感觉到了。

    赵姬不了解秦王政,但她却了解自己那个叫作嬴政的儿子,此刻,在赵姬的眼中,仿佛又看到了赵都的那个孩童,那个需要自己保护自己的少年。

    那个时候,政儿他还叫我娘亲呢?赵姬想着,脸上不由浮现出浅浅的微笑:“政儿。”

    “哀家该如何谢你了,让哀家着迷的小家伙。”迎上秦王政的视线,赵姬在心中默默道,那是属于杨明的身影。

第171章卫尉中丞杨明

    身处咸阳宫大殿的赵姬看着秦王政,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她在来咸阳宫之前的一幕。

    不久前的甘泉宫,寝宫。

    “眼下这种情况麻烦了,大王他总有千般计谋,手中缺兵也是枉然啊。”赵姬跪坐在书案后,手中的竹简中正记载着前线传回的军情。

    在咸阳宫得到军情的时候,甘泉宫这里也得到了,眼前咸阳索要面对的局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其实,眼下也并非无计可施。”与赵姬相对而坐的杨明道。

    “你有办法能够帮到大王?”赵姬闻言下意识的身体前倾,将鼓鼓囊囊的胸脯尽数压在了这个时代高度较低的书案上,一只玉手已经抓住了杨明的手掌。

    “眼下,咸阳还能凑出一支兵马,这支兵马虽然不见的能够战胜那支向咸阳奔袭而来的敌军,但拖延些时日,让前线的大军有足够的时间回援还是能够做到的。”杨明的视线从书案上的风景转移到赵姬的脸上道。

    “咸阳还有什么兵马?”赵姬追问道,作为太后,眼下秦国的危局她不得不在意,作为母亲,她也更想帮助自己的儿子。

    “卫尉府辖下,诸宫禁卫,甚至是郎中令辖下的郎官。”杨明道。

    “你……”赵姬抓着杨明的手猛地一紧,略显修长的指甲几乎刺进了杨明手背的皮肤,卫尉府辖下的诸宫禁卫,当然也包括她的甘泉宫,那岂不是说也包括杨明在内。

    在短时间最多只能抽调出三千人的诸宫禁卫去迎战数万奔袭而来的敌军,虽然只求阻击,以拖延时间,不求战胜敌军,但这依旧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赵姬又怎能舍得让杨明去做这样的事情。

    “你能不去吗?”赵姬迟疑道。

    “我若不去,又如何让麾下的禁卫死战?“杨明平静地说道。

    果然吗?听到杨明的话,赵姬的心猛地一沉。

    “伱只是卫尉府中丞,你上边还有卫尉,再说,咸阳虽然缺兵少将,但还是能够找出可以领兵出战的将领的。”赵姬道。

    “是了,你想搏军功是不是?但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你想要什么,哀家都会给你,真的不用让你用自己的命去搏。”赵姬急切道,不知不觉间,人已经从书案后站了起来,半个身体已经越过了书案,紧紧的看着杨明道。

    作为杨明身边最亲近的几人之一,赵姬可不是只知道在杨明这里索取的人,她对杨明同样也是用尽了心思的。

    赵姬知道杨明对军功一直都有着追求,她知道杨明并不安心只当一个甘泉宫殿校尉,也不甘心当一个卫尉府中丞,杨明有着更大的目标。

    对此,赵姬在无奈的同时,又很高兴,因为杨明虽然热衷于搏军功得权势,但却从未想着通过赵姬而去获得权势。

    其实,只要杨明开口,赵姬也是愿意帮助杨明获取权势的,赵姬虽然不擅权谋,但她手中却是有着真正的摄政之权,若她能够善加利用的话,对秦国的影响力和掌控力绝对还要在相国府之上。

    毕竟,吕不韦的权势再大,也只是臣子而已,也正是因为如此,为了加重吕不韦身上的话语前,先秦王在驾崩之前,让当时的太子政拜吕不韦为仲父。

    因此,赵姬若想提拔一个人进入朝堂,对于赵姬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我是为了军功,但同样也是为了太后你。”杨明扶着赵姬的肩膀道,要不然杨明真的担心赵姬此时的姿势会让自己摔倒了书案上。

    “为了我?”赵姬激动之下,却是连哀家的自称都给忘记了。

    “咸阳若有危险,太后你又怎么可能安全,我这也是为了太后你而战。”杨明言语低沉地说道。

    “为哀家而战?”赵姬看着杨明,一时无言:他这是要保护哀家吗?

    “而且,我知道太后可以十分轻松的给予我需要自己用性命去拼的权势地位,但我也不能那么做。”杨明道。

    “为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心神激动之下,赵姬早就将曾经萦绕在自己心中的疑惑抛弃了无影无踪了,她曾经无数次怀疑过,杨明冒着巨大的风险与自己在一起是为了什么,甚至想到了杨明是为了权势,但现在,赵姬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不是不相信太后,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几个人之一,只是太后你想给与我很多,但我却不能不考虑太后你的名誉,甚至是地位。”杨明道。

    “那你……”赵姬疑惑着。

    “依太后的权势,想要提拔什么人当然很容易,但太后提拔的人同样也代表着太后你的颜面,若这个人只是因为太后的青睐的幸进之徒,他如何服众?别人谈起这个人时会不屑一顾,还会鄙视提拔的太后,说太后肆意妄为,不讲规矩,肆意践踏秦国历代以来的法制、规则。”杨明道。

    “哀家还会怕那些?”赵姬凤目一挑,霸道十足地说道。

    “太后当然不怕,但我怕啊。”杨明道。

    “你怕什么?”赵姬追问道。

    “我怕别人会因为非议太后,太后,你要相信,你的名誉,在我这里很重要,很重要。”杨明道。

    “你?”赵姬神情复杂地看着杨明,她是一个十分感性的女人啊,如何能够听的如此不是甜言蜜语但却胜似无数甜言蜜语的话。

    “而且,太后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武功吗?我的武功可是很强的啊。”杨明笑道。

    “你一定要如此?”赵姬看着杨明,竭力让自己冷静道。

    “是。“杨明点头道。

    “好,既然你一定要如此,那哀家就答应你,那支兵马哀家会亲自交到你的手中。”赵姬将自己贴向杨明的肩膀。

    赵姬知道自己不擅长说服人,更不可能说服杨明,眼下,她能够做的唯有支持杨明。

    作为女人,她需要支持杨明,作为太后,她必须竭尽所有去保护这个国度,作为母亲,她也需要帮助自己那正在面临困境的儿子。

    在赵姬从回忆中挣扎出来时,秦王政已经面向了大殿中的众臣,朗声道:“调集卫尉府辖下诸宫禁卫,包括咸阳宫禁卫以及所属郎官一百人,出咸阳阻击敌军。”

    “大王,不可,其它诸宫禁卫暂且罢了,咸阳宫禁卫和郎官万万调动不得,他们是保护大王您的力量,还请大王收回王令。”熊启连忙出声道。

    “咸阳若都要直面敌军了,凭几百禁卫和郎官就能保护寡人吗?昌平君所言,不准。”秦王政道。

    “大王?”一时间大殿内众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再加上华阳宫的六百禁卫。”此时,又有一个妇人走进了大殿。

    “祖母太后?”秦王政意外地看向来人。

    “是她?”赵姬此时也有些意外,来人竟然是华阳太后。

    “值此国家危难关头,我们当上下一心,共克时艰,共赴国难才是。”华阳太后走进大殿,环视着众人,随即看向了秦王政以及其身边的赵姬,在看向赵姬时,眼神出多出了一丝意外。

    赵姬竟然也在这里,而且还和她想到一块去了,只是这真的是赵姬能够想到的、做到的事情吗?若是如此的话,自己倒是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这位儿媳了。

    华阳太后深深地看了赵姬一眼,随即就挪开了视线。

    秦王以及两位太后同时决定的事情,秦国众臣虽然还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此时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况且,眼下也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有着眼下看着看起来并不怎好的选择,无论是秦国,还是秦王,都没有了可以选择的余地。

    “谁可为统帅?”秦王政问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

    昌平君熊启下意识的肩膀一缩,诸宫禁卫隶属卫尉府,他这个卫从法理上来说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但熊启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着清晰的认识的,虽然这个时代像他这般出身的人,个人武功,兵法战策,都有涉猎,但也仅仅只是涉猎而已,在他身上,更多的还是文臣的影子,让他领兵出战,尤其是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九死一生的恶战,他是真的没有那个勇气。

    “卫尉府中丞可谓领兵之人。”赵姬直截了当地说道。

    “卫尉中丞?”秦王政看向赵姬,神色间有些意外。

    杨明,秦王政知道,而且还做过了解,更是隐约间听过一丝不太好的传闻,与赵姬这位太后之间的传闻,只是,他行吗?

    想到通过赵高以及李信等人对杨明的描述,秦王政陷入了沉吟之中。

    华阳太后也看向了赵姬,心中想要说的话只能压了下去,她当然也有自己的人选,但眼下,赵姬却搬出了杨明这个卫尉府中丞,华阳太后心中的那个人选还真的只能压下去。

    因为卫尉才是这支兵马最合适的统帅,但卫尉却是昌平君熊启,而熊启并不擅长作战,更何况还是眼下的恶战。

    但能够取代杨明这个卫尉府中丞的,只能是熊启这个卫尉。

    “可,就由卫尉府中丞杨明为这支兵马的统帅。”秦王政一言定音道。

    “速速调集禁卫,寡人会亲自为我大秦的勇士们送行。”

第172章为太后而战

    随着来自咸阳宫的命令传向咸阳城周边的诸宫,一队队的百人规模不等的禁卫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向咸阳城东门集结,最先来到此处的是提前从甘泉宫出发的六百禁卫,随后则是咸阳宫调拨出的六百名禁卫以及百名郎官,第三拨人马则是来自华阳宫。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有将近三千兵马汇集于咸阳城外。

    近三千人相聚在一起,有人凝重,有人兴奋,但唯独没有人恐惧,宫廷禁卫,尤其是咸阳宫、甘泉宫、华阳宫此三宫的禁卫,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精锐,战马甲胄、长短兵器,一应俱全,上马他们就是世间最精锐的骑兵,下马他们就是足以媲美魏武卒的步卒。

    眼前的任务对于他们来说固然是九死一生,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让人兴奋。

    身为卫尉府中丞的杨明立于阵前,在其身边,是魏踔以及蒙恬两人,在另一方阵前,李信则首当其冲,还有来自华阳宫的禁卫统领,据说是当年穰侯的一位孙辈。

    秦王政看着面前的三千禁卫,只觉得身体中的血液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少年,哪怕是有再多的理智,但少年意气这样的东西却不会消失,现在的秦王政就被点燃了这股少年意气。

    秦王政懂兵,他知道,哪怕这三千禁卫都是一等一的强兵,但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却太过强大,三千人对将近四万的敌军,而且敌人同样也是精锐中的精锐,一旦发生碰撞,秦王政不知道这三千禁卫能够坚持多久,他也不知道这些人最终能够活下来多少人。

    秦王政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笼于长袖之中的手掌伸出,随即做出了秦军的军礼状,朗声道:“寡人今日在此为诸位将士送行,将来,也会在此时迎接诸位将士归来。”

    “为大秦而战,为大王而战,为太后而战。”在秦王政的凝视之中,杨明突然间举手了手中的苍龙问天戟,直指苍穹,鼓起内息,一时间,数千人的耳边同时回荡起杨明的声音。

    如果说秦王政的话语是点燃了三千禁卫心中战意的话,那么杨明的高呼则是在这股已经燃烧起来的战意中注入了狂风,风助火势,让这股战意的火焰燃烧至巅峰。

    “为大秦而战,为大王而战,为太后而战。”一时间无数的呐喊中响起。

    虽然有的人会疑惑,为大秦而战、为大王而战很战场,但为太后而战又是什么意思?但在燃烧的战意下,也没人会自己深究这些,此时,他们的情绪已经完全被战意点燃了。

    秦王政看着面前的一幕,目光从杨明的身上的划过,在方才的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自信:寡人的这支大军能够挡住那支奔袭而来的敌军,因为他们是大秦的勇士。

    位列杨明左侧的蒙恬看着眼前的一幕,在他的高声呼喊之中,心中不由浮现出杨明曾经告诉他的那句话: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

    作为咸阳宫兵马的统领之人,李信倾听着耳边的呐喊,心中叹息一声:你比我强,我要学的还有很多,这一次若能活下来,我会在你的面前放下我的骄傲,但仅仅只是在你的面前。

    此时的赵姬与华阳太后站在秦王政的身后,华阳太后看着秦王政的背影,心中想着:当年那个从赵都狼狈而回的孩童终究还是长大了,他会成为这个天下最强之国真正的王。

    “为哀家而战吗?小家伙啊,伱还是那么狡猾,永远都是那样,只是用最简单的话就能撩拨起哀家的心弦。”赵姬的视线越过空间的距离,落在了杨明的身上。

    那一句为太后而战,别人或许会觉得突兀,但赵姬却知道这句话是为谁而说的,一时间,那颗自认为已经见过大世面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一股炙热的气息汇入血液之中,顷刻之间遍布全身,此时一种发自内心的悸动支配着赵姬全身的每一寸神经。

    在这一刻,赵姬的视线中,披甲持戟的杨明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肆意调戏轻薄的少年,不是她想要征服的小老虎,而是一个男人。

    属于哀家的男人啊。赵姬伸手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胸口,在那里面,有着一颗心脏正在跳动着,赵姬甚至能够听到跳动的声音。

    “你回来后,哀家会好好奖赏你的,哀家会倾尽一切让你满意,比如你一直想让哀家做的很过分的事情,甚至是更过分的事情。”赵姬在心中默念着。

    成蟜也在看着面前的一幕,这一刻,在这个野心勃勃的少年心中不由产生了一种怀疑:我是不是错了,在昌平君提议我来统军时,我应该答应的才是。

    一时间,无数的视线看着气势如虹的三千禁卫,一个个心思不一,但却有着相同的期望。

    三千禁卫尽数化为骑兵,渡过经水,朝着东北方向而去,军报显示,敌军正是沿着这个方向突袭而来。

    但三千禁卫朝着东北方向而去时,同样也有一支兵马自东而来,比起三千装备精良的禁卫,这些兵马的装备则要简单许多,其中甚至有着不少民夫,这不是一支用来战斗的兵马。

    “加速前进,此处距离蕞城只有不到三十里了,必须在下午之前赶到蕞城。”一个身披轻甲的中年人站在小山岗上,朝着沿着山沟前进的士卒民夫大声道。

    此时的年龄在三四十岁左右,重眉虎目,鼻梁英挺,面色微白,胡须不算陌生,轻甲下的身体极为魁梧,宽大的手掌按着腰间的战剑,眉眼之间,虽然从容淡定,但眼神深处却有凝重之色。

    他姓王名翦,现为秦军的粮草押运官,不久前,他带领一千甲兵并五千民夫从咸阳押送粮草送往函谷关前线,在返回的途中,惊闻有一支数万人的敌军突破河东防线,突然间出现在关中腹地,朝着咸阳奔袭而去。

    凭借着自己多年来的见识以及冷静的分析,王翦在极短的时间就判断出敌军的奔袭路线,并在这条路上中找出了唯一一座有可能挡住敌军奔袭的小城:蕞城。

    于是王翦果断下令麾下的甲兵民夫调转方向,全速朝着蕞城的方向而去。

    这么兵马与民夫当然不可能是数万敌军精锐的对手,但若是能够在敌军赶到之前,抢先进入蕞城,凭借着蕞城并不算高大的城墙,还是有着周旋的本钱的,只要能够拖住敌军十天的时间,就足以让前线的秦军诸部有足够的时间抽调出援军回援,到时,兵临城下的危机自可解除。

    弱者面临危机只能坐以待毙,而强者却可以在危机之中迎难而上,将危机化作机遇,成就自己的不世之名,而王翦就是这样的强者。

    “诺。“山间的小道上,有着士卒民夫回应着,随即就是埋头赶路。

    与此处仅有两道黄土塬相隔的北方一处河谷中,此时同样是烟尘弥散,在战马的嘶鸣声中,的震耳欲聋的马蹄践踏地面的声音。

    庞煖死死的抓着手中的缰绳,他虽然还能征战,但终究还是太老太老了,但高强度的奔袭中,身体虽然还能勉强撑住,但疲惫的感觉却依旧支配着他的身体。

    “典庆,传令下去,出了这道山谷,全军休整半个时辰,随后全速奔袭蕞城。“庞煖对身边的一人道。

    此时的身材以及神异,即使是在不缺猛士的军中,也难以仅以强壮形容。

    他身下并无坐骑,只是站在地面上,竟然比庞煖的坐骑还要高,背负两柄战斧,堪称巨人,虬结的肌肉,强壮到夸张的身材,这是一个真正在军中可称之为万人敌的猛将。

    他是典庆祝,魏国大将军朱亥的亲传弟子,魏武卒千夫长,一身横炼武功早已练到直追其师朱亥的境界,可谓是真正的刀枪不入,百战无伤。

    因为担心庞煖年老,会在战场上出现什么意外,朱亥特意将典庆这个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派到庞煖身边,让其护卫庞煖的安全。

    “是。”典庆瓮声道,已经向行军中奔去,虽只是两条腿,但速度却不在全速前进的精骑之下。

    一时间,同样从东方而来去,虽然沿着一南一北的两个方向,但却朝着相同目标的两股人马在同一片大地上奔走着。

    南边,王翦带领八千兵马民夫方走出山谷,洒出的哨骑已经带来了在北方三十里处发现敌军前锋的军情。

    “敌军的速度如此快的吗?”王翦沉吟一声,随即下令道:“所有士卒民夫上运粮车,不惜一切代价全速奔向蕞城。”

    在同一时间,走出河谷的赵国边骑前锋方要休息,就得到了在南方发现敌军的消息。

    “秦国不缺名将,本以为秦军大将尽数被调往前线,关中本该无人才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小小的地方还能遇到这样的能人。”得到消息的庞煖沉吟一声,已经判断出来不远处那支秦军的目的。

    “传令前锋,换马,必须在秦军之前包围蕞城,绝不能让这支秦军进入蕞城。”在一瞬间的沉吟后,庞煖果断地下令道。

    一时间,与时间的赛跑在南北两个方向的宿敌之间展开了。

第173章不远千里的相会(月初,求保底月票)

    蕞城,只是位于泾水南岸的一座小城,此处距离咸阳不过六七十里的距离,也正因为距离咸阳城太近了,使得此处的城池规模并不大,城墙也不高,平日里,最大的功能只是作为从咸阳而出或是从河东而来的旅人暂时休憩的场所而已。

    但谁能想到,这样的一座小城,竟然会在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处可以决定天下列国以及无数士卒生死的大战之地。

    一南一北两个方向,一时间人沸马嘶,数万人朝着前方的小城狂奔而去。

    在北方,是赵国精锐边骑的前锋部队,比起这些赵国精锐,南方的秦军同样不比寻常,有披甲的士卒,有灰衣、褐衣的民夫,相对于赵国边骑雄壮的战马,这些秦军的状态只能用另类来形容,士卒民夫坐在车上,马车在前,牛车在后,哪怕已经接近了全速,却也只能慢吞吞地跟在后边,但马车的上的士卒民夫却是一个个被颠簸的飘飘然不知所以。

    从速度上来说,当然是赵国的边骑更快,但秦军与民夫却占据着距离蕞城更近的优势,这场时间与生命的赛跑中,胜负犹未可知。

    秦军与民夫眼看着蕞城的城墙已经出现在视线中了,但赵国边骑也已经追上来了,距离队伍的末尾不过数里之遥,这点距离,在赵国边骑的战马速度下,很容易就被跨越。

    “正军留下,将马车横过来。”王翦见状,连声呼和道。

    为将者,最忌临战不决定,有时候哪怕是错误的决定也比没有决定强,更何况,王翦自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无错的:既然敌军已经追上来了,为了争取时间,必须有人断后阻挡敌人。

    一时间,民夫依旧朝着蕞城狂奔而去,秦军正卒则一个个跳下马车牛车,有条不紊的调转车头,将其首尾相连,在蕞城前方的平原之上迅速拉起一条防线。

    此时,持枪持戈矛立于车身后的秦军正卒已经能够看到赵军边骑张弓引箭了,随着一声声炸裂的弓弦声,一支支羽箭激射而来,骑弓虽软,不比步战硬弓,但弓依旧是弓,在人的血肉之躯前,它依旧是致命的武器。

    好在有着车身挡在秦军的面前,越过车身落入秦军之中的箭矢比起赵军边骑射出的箭矢已经少了许多许多,秦军之中又不缺乏盾牌,一时间秦军倒也无惧,只有几个运气实在倒霉的士卒被箭透过缝隙重伤。

    “校尉,我们是进攻民夫,还是进攻这些秦军?“赵军边骑中,一个千夫长对身边的前锋校尉问道。

    “秦军战力尽在此处,比起那些手无寸铁的民夫,吃下这些秦军更为重要。”前锋校尉略作思索,已经有了取舍。

    几千民夫即使逃进了蕞城,也难以抵挡赵国边骑与魏武卒的进攻,但若是让这些秦军逃了进入,那则是一股相当麻烦的力量了。

    要知道,在秦军这样的虎狼之国,只能当民夫的人,本身就证明了他们的力量很有限,哪怕其中有人是因为年龄的原因而不得不退出秦军正列,但既然在秦军中混迹了这么多年,却还要服劳役,岂不正说明其人哪怕是在年轻之时,个人武勇也很有限吗?

    赵军前锋校尉的决定不可谓不果断,一部三千人的边骑如同流水一般向秦军的车阵泄去,但临近车阵三十步之处,一个个张弓引箭,箭矢射出之时,人马已经调转了方向朝着后方而去,其留下的空位已经由身后的边骑补上,如此循环往复,箭如雨下。

    在秦军的防御之下,虽然直接死在箭雨下的士卒并不多,但那种不断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的折磨,哪怕是秦军这些已经见惯了厮杀的士卒,一个个也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畏死,本就是人之天性,畏死而在面对死亡之时,能够有直面死亡的勇气,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勇士,列阵于车阵之后的秦军就是这样的勇士,他们虽然紧张,虽然害怕,但却无一人临阵脱逃。

    “这是第四轮了,第五轮之后,就是敌军的冲锋之时,诸位,打起精神了。”王翦高声喝道。

    “看来秦军中也有厉害的人物,但也仅仅只是如此罢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挣扎都是无用的。”察觉到秦军士气在一瞬间的震荡,赵军前锋校尉冷笑一声,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来自赵国边骑的冲锋即将开始。

    此时,在西南方向的一处山岗上,一队骑兵正在遥遥地看着远处的战场,这些人正是一路从咸阳而来的三千禁卫。

    “倒是有趣,没想到还有人与我想到一块去了。”杨明眺望着已经逃进城中的民夫以及正在与敌军鏖战的秦军,一时间倒是对这队秦军的指挥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知道此处将发生大战是因为先知先觉的优势,那么,这队秦军的统领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此处?是因为巧合,还是因为他的判断。

    “看来有人与我们想到一块了,这样也好,有着这几千人,倒也增加了我们不少的本钱。”魏踔沉吟道。

    数千民夫虽然未必堪战,但依托城墙而守,倒还是够用的,如此一来,倒也能够分担不少压力,最起码不会再是九死无生的境遇。

    “那也未必,准备,该我们上阵了。”杨明下令道。

    “待敌军发起冲锋,将速度提升到极限,趁其难以调转方向之时,横击其腰腹,可一举冲散敌军,甚至是歼灭之。”随着杨明军令的下达,蒙恬瞬间就明白了杨明背后的意思。

    “这就是兵法,果然,兵书读的再多,却仍需要战阵的历练,因为战阵之间,敌我军势瞬息万变,根本不会给你足有反应的时间,让你去想出完美的答案。”蒙恬思索着,已经攥起了手中的长枪。

    此处,有六百甘泉宫禁卫以为前锋,在其身后,还有两千余人的后续禁卫,不是没有吃下眼前的这支敌军前锋的机会。

    在战场之中,重新列队的赵国边骑已经发起了冲锋,一时间,马蹄之下溅起无数的尘土,三千骑兵的冲锋,其声势之浩大,犹在万人的兵卒冲锋之上。

    车阵之后的秦军一个个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他们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就要来临了,一旦敌军撕开车阵防线,那等待他们的将是毁灭。

    “砰。”随着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传出,在战马的哀鸣与双方士卒痛苦的呻吟中,两军终于对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有秦兵被赵军边骑的长枪挑起,有赵军边骑被秦兵捅穿了腰腹,有失去主人的战马奋命冲毁了车身,有战马伏尸于阵前。

    一轮冲锋之下,简陋的车阵竟然已是摇摇欲坠,车阵虽然是在平原之上对阵骑兵最好的选择,但这些秦军却缺少了一种武器,那就是弓箭,没有弓箭的支撑,他们只能被动的挨打。

    在时间的推移中,“可惜了,人力终有尽时。”赵军前锋校尉看着已经被冲成数段的秦军车阵,已经决定发起最后的冲锋给与面前的敌人以最后一击。

    随着令旗挥下,赵军前锋校尉带领身边的骑兵发起了最后的一次冲锋,在这一次冲锋之下,将没有敌军能够站在赵国边骑的面前。

    第一队赵国边骑勇猛无畏的冲进车阵,将本已摇摇欲坠的车站瞬间冲击的七零八落,残破的车身、伏尸的战马与士卒,让整个战场如同世界末日一般,打乱了赵国边骑的进攻阵型。

    越来越多的赵国边骑冲进秦军之中,居高临下的攻击着面前的敌人。

    此刻,西南方有军旗展动,有马蹄在践踏黄色的土地。

    “杀。”一声声的呐喊声中,赵军边骑勉强反应过来,还来不及变换阵形,已经被敌人拦腰杀入了阵中,顷刻之间就有数十名赵国边骑被挑杀于马下。

    “退。”赵军前锋校尉大惊失色道,眼下这股秦军虽然人数不多,但选择的时机实在太过刁钻,一轮冲锋,直接将赵国边骑分割得七零八落,根本来不及调转方向,就被围在了混乱不堪的战场之上。

    失去了冲锋能力的骑兵是什么?只不过是一个个被攻击的活靶子而已。

    在赵国边骑前锋校尉的呼喝声中,只有少数的赵国边骑来得及调转方向,但在已经在局部战场上取得绝对优势的秦军面前,少数人处境的改变根本改变不了大势上的颓败。

    从这支秦军突袭的那一刻,这支赵军的结局已经被决定了。

    赵军前锋校尉想着尽可能挽回败局,但在他呼和的同时,却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一队秦军直接朝着他所在位置冲来。

    见到此种情况,他来不及有任何的犹豫,夹紧马腹就迎了上去,狭路相逢勇者胜,在自此此地,谁若是先胆怯,谁就死的更快。

    “好熟悉的戟。”赵军前锋校尉挺枪刺,却看到了一抹似曾相识的亮光,在他的视线中,自己的长枪在撞击中被高高扬起,闪烁着森寒之色的冷光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

    “怎么可能是他?”这是赵军前锋校尉最后的一丝念头,随即,意识永归于黑暗之中。

    据说是有颜色的书,可以看看的。

第174章万夫不挡之勇

    乱阵之中的王翦反手一剑劈杀一个赵军边骑,目光投向了突入加入战场的秦军,对于这支秦军,王翦虽不了解,但却能够认出其来历,毕竟,诸宫禁卫的装备制式与寻常的秦军还是有区别的,最起码那一身精良的战甲就不是寻常的秦军能够拥有的。

    看着这些援军的出现,王翦不由松了一口气,虽然以他的武功足以让自己杀出重围,但他麾下的这些士兵能够逃出去的却没有几人,好在,眼下援军已经出现,随即振奋起精神,开始组织起兵马列阵配合着援军反攻敌军。

    此时,本已经逃近蕞城的民夫与秦军竟然再次打开了城门,配合着蕞城原有的一部分守军杀出了城门,为首之人正是之前逃入城中的王翦之子王贲。

    被偷袭冲散了阵型,一时间陷入纷乱的战场之上动弹不得赵国边骑,任由十分的战力此时却难以发挥出五成来,更何况在他们面前的敌人却是秦国禁卫,论到精锐程度只在他们之上,绝不在他们之下,王翦又是一个虽未成名,但真正的实力绝不在天下任何一名将之下的存在,一时间,两部秦军相互配合之下,直将赵国边骑杀的七零八落。

    赵军边骑勉强在局部结成阵势想着反攻,就会被一股十数人的秦军冲进阵中,为首之人一杆方天画戟,所过之处,一片尸骸狼藉,在偌大的战场之中,一杆方天画戟纵横驰骋,所过之处,难遇一合之敌,所过之处,阵散人亡。

    在时间的推移之中,能够抵抗的赵国边骑越来愈少,但即使如此,也无一人投降,双方都是秦赵两国的精锐,都是来自秦赵两国最勇武的战士,无论是之前留下断后,几乎陷入绝境的秦军,还是此时败亡已定的赵国边骑,都没有哪怕一个懦夫。

    “前锋正在遭受攻击,危在旦夕?”距离蕞城城下战场十数里的庞煖听到哨骑的汇报,心中不由一沉,那可是三千边骑精锐,在这关中平原之中,哪怕是遇到万人的秦军,也足以做到进退自如,但眼下却是危在旦夕?

    难道是遇到了秦军主力?那岂不是说秦国早就做好了准备。

    若真是如此,联军突袭咸阳的谋划可就真的要失败了。

    “秦军有多少人?”庞煖压下心中的震惊,连忙问道。

    “大约数千人吧,人数看起来不是很多,但极为精锐。”哨骑回答道。

    “加速前进,救援前锋将士。”庞煖顾不得多想,直接下令道,联军已经突袭至此,不可能因为前锋的失败,就选择畏惧不前,不管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总要战上一场才是。

    此次突袭进关中的赵魏联军为了增强突袭的能力,赵军尽数是来自北境的边骑,长途奔袭的能力可谓是赵国第一档的存在,而魏武卒,这支重装劲旅,为了增强自己的机动性,更是以兵车运送,因此,赵魏联军的速度极快。

    在得到前锋遇险的消息后,全力救援之下,十数里的距离可谓是瞬息而至。

    当赵魏联军的先头部队看到战场之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的前锋三千精锐此时竟然变成了一地的尸骸,诺达的战场之上,仅有不到几百人还在苦苦支撑。

    “冲。”此时,所谓的阵法已经无用,赵魏联军齐头并进,就要冲进战场。

    “撤。”王翦见状,也知道没有机会吃下这最后的一点赵国边骑了,要不然一旦让地方的援军冲上来,那他们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令旗展动之间,秦军缓缓撤向身后的蕞城,此时,紧随在杨明身后的咸阳宫禁卫也已经赶到战场,在李信等人的带领之下与杨明所属的甘泉宫禁卫汇合。

    “李信,有没有胆量随我玩一把大的?”杨明看向催马而来的李信道。

    “中丞是说?”李信看向自远方冲来的敌军道。

    “敌军救援心切,军阵之间有空隙,可直插而破之。”杨明缓缓举起掌中的苍龙问天戟,战场之上的甘泉宫禁卫开始朝着杨明所在汇集。

    “中丞既敢,末将又岂能胆怯。”李信笑道,看向仿佛可摧山拔河的敌军,身上的战意已经燃烧起来,自幼苦修兵法武艺,不正是为了眼前的一刻吗?

    “蒙恬,立功的时刻到了。”杨明大笑一声,已经纵马而出,戟锋直指赵魏联军。

    在蕞城前,又泾水万年来冲击而成的平原之上,一千多人的禁卫骑兵在面数以万计的敌军,没有选择退缩,而是直面冲锋,以更加悍勇的气势发起了反冲锋。

    杨明列阵在前,化作军阵的前锋,在距离赵魏联军尚有十步之遥的地方,奋力劈出掌控的苍龙问天戟,三分归元气加持的苍龙问天戟下,一道巨大的气刃破空而出,跨越空间的距离,于一瞬间将冲在最强的战车劈的七零八落,溅射而出的木屑铜块让战车周围响起一阵阵痛呼与悲鸣之声。

    在击毁第一辆战车之后,两军前锋已经彻底碰撞在了一起。

    杨明首当其冲,冲进战阵之中苍龙问天戟探出,瞬间越过战马间的空隙,长长的戟尖已经插进战车之中。

    “起。”一声大喝声中,连人带马加上战车不下两千斤的战车被杨明高高挑起,砸向周测的赵魏联军,在一阵筋断骨折声中,杨明已经彻底突进了赵魏两军之中,其身后的禁卫顺着杨明撕开的空袭紧随其上。

    一时间,在赵魏联军的军阵之间,一道本来存在但却极为细小的裂缝被杨明带领千骑突入,瞬间就变成了一道巨大的裂痕,让本是浑然一体的赵魏联军变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

    此时已经撤入蕞城的王翦立于城头,看着突进赵魏联军的友军,一张脸上已尽是凝重之色,太过冒险了,突进敌军军阵,一旦被围而冲不出来,那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厉害。”在王翦身边的王贲看着如同利剑切开赵魏联军军阵的禁卫,按在城墙上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

    “组织兵马,随时准备接应他们。”王翦吩咐道。

    “是。”

    此时的赵魏联军无比难受,他们明明兵力占据优势,但却被敌人抓住军阵之间几乎不存在的一丝空袭给突击进来,关键的是,为首的秦军实在太过悍勇,所过之处,伏尸一地,短短的时间之中,被他挑飞的战车就不下十辆。

    堂堂的万数边骑冲锋,竟然被只有千人的敌军硬生生的杀穿,被分成了两部,死伤无数,却只给敌人带来的少量的伤亡。

    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要知道,从前,无论是遇到燕军精锐,还是狼族大军,都只有他们这般杀穿敌军军阵的份,怎会想到,他们竟然也有一天是被杀穿的那个。

    此时,赵魏联军的中军也已经赶到战场,立在帅旗之下的庞煖看着被杀穿的前军,苍老的面庞上浮现出凝重之色。

    “秦军之中竟然还有如此悍勇之人?”庞煖凝神道。

    “列阵。”庞煖随即大声道,他已经能够想到,秦军想要冲击他中军大阵的意图了,毕竟,他们敢冲击前军,还能将其杀穿,所表现出的悍勇与疯狂,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就在庞煖列阵以待的时候,秦军果然再次发起了冲锋,直接朝着赵魏联军的中军而来,而在其身后,是近万正在重整镇定的赵魏联军前军,在战马的嘶鸣奔腾声中,庞煖甚至能够看到秦军为首之人的相貌。

    在两军还有百步的距离之时,当庞煖彻底看清秦军将领之时,秦军将领猛地勒马,高高的马蹄扬起,秦军将领直接从战马上站立起来,手中引弓张箭,指向了庞煖。

    随着一声箭啸声,离弦之箭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庞煖所在,此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庞煖的面前,正是魏国典庆。

    但利箭却不是奔着庞煖而来,而是朝着他身后的帅旗而出,一声利箭钉入旗杆的震颤声中,扛着军旗的赵军士卒在马上一个趔趄,巨大的惯性让他摇摇欲坠,幸在有身边的战友帮他勒住了缰绳,扶住了他摇晃的身体,才避免了摔到马下的悲剧。

    在赵魏联军无数人的视线之中,方才还在直线充分的秦军突然调转方向,在中军阵前斜奔而出,正好了百步的赵国边骑弓箭最大的射程距离。

    但秦军同样也在一瞬间暴露出了自己的问题,虽有一部秦军调转方向极为默契,在另外一部秦军中却有数骑调转方向不及,直接将自己暴露在赵魏联军的射程之内,一时间,箭如雨下,数骑连人带马永远的留在了两军阵前。

    此时,调转方向的秦军再次从另外一个方向冲向了赵魏联军前军。

    “传令,放他们离去。”庞煖看了一眼帅旗上犹自颤动着的箭羽,冷声道。

    他知道,凭借着前军的仓促成势,还拦不住有那般猛士亲自带队冲阵的秦军,与其让秦军两次杀穿前军,对军中士气产生不可挽回的动摇,还不如直接放走对方,还能减少伤亡。

    对付这样的万人敌,必须做好充分的部署谋划,否则只能是送死。

第175章杨明会王翦(为堂主是清风细雨加更1)

    看着远去的秦军,庞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帅旗上的那杆箭,视线中更是多出了凝重的神色。

    秦将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莽夫,而是一个胆大心细的天生将才,够狂,够猛,也够智。

    看似只知道逞匹夫之中的无畏冲锋,实则是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能够杀穿赵魏联军前军军阵,也不是因为巧合,而是因为他在一瞬间发现了赵魏联军那常人难以察觉的破绽。

    中军阵前百步距离的控制,那划破三军的一箭,同样也是如此。

    “秦军之中,能人何其之多,在这小小的蕞城,竟然让老夫遇到的两人。”庞煖沉吟着,心中的战意更加升腾,眼前的小挫,对于他这样的宿将来说,只是战争中的调剂而已,并不会削弱到他的战意,甚至还会助长他的战意。

    因为只有与真正的强者交手,才能体验到战争真正的乐趣。

    “痛快,痛快。”冲出敌军而浑身浴血的李信抹了一把黏糊糊的脸,肆意地大笑起来。

    以千骑冲阵,杀穿敌军,直杀到敌军中军之前,更是引弓张箭,在数万敌军面前,射中敌军的帅旗,这样的,若是在平时,哪怕听起来也是天方夜谭,但在此时此刻此地,李信却亲身经历了一番。

    那种杀穿敌军军阵的肆意与畅快,那种浑身血液仿佛要沸腾一般的感觉,让李信感觉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男人当如是啊。李信大笑着,视线划过杨明的背影,却连忙止住了自己的笑声。

    在李信的视线中,杨明一言不发,手中的长戟斜指地面,在马蹄声中,轻微的颤动着,显得是那般的平静,仿佛方才亲自作为先锋杀穿敌军军阵,一箭钉在敌军中军帅旗之上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李信心中疑惑着。

    此时的你不应该是志得意满吗?连我都是如今激动,你怎会如此平静?

    甘泉宫的擂台之上,他他败在杨明的手中,那个时候的他还安慰自己,兵家弟子又不是江湖豪客,只知道争勇斗狠,他是兵家弟子,在武功上虽然不是杨明的对手,但在兵法造诣、临阵而决方面,家学渊源的他无论怎么说也要比杨明强,这也是李信最后的倔强。

    但在此时,李信这最后的倔强也消失了。

    方才的一战已经证明了杨明的实力,对于战阵之间瞬息万变的军势把握,杨明的洞察力堪称恐怖,无论是之前的截击赵军前锋,还是随后在一瞬间,看出赵魏联军军前军军阵之间几乎难以发觉的缝隙,进而冲阵,一往无前,直接杀穿敌军前军,杀到敌军中军前,那一箭的风采,在及时撤出的决断,无一不让李信折服。

    李信虽然狂妄,但并不是狂妄到只能看到自己的人。

    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啊。李信在心中长叹一声,已经收起了心中骄傲的情绪。

    此战最大的英雄尚且如此沉稳,他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

    “爽快啊。”就在李信重新完成了心理建设的时候,杨明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蒙恬,魏踔,李信,诸位将士,可爽快吗?”杨明对着左右大笑道,哪还有李信方才认为的稳重与城府。

    此时的杨明就是一个肆意妄为的少年,脸上的得意之色根本不做任何的掩饰。

    “虽痛快,但也太过刺激了,要说多来上几次,老家伙可就顶不住了。”魏踔气喘着说道。

    奔袭至此的赵魏联军同样也是精锐,哪怕杨明在瞬息之间洞悉其弱点,并以自己的武勇为先锋,直冲敌军军阵,但敌军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一轮冲锋下来,千骑已经减员了过百人,更有数十人直接将尸体留在了敌军军阵之中。

    魏踔若不是有蒙恬在一旁护着,还真有可能已经将自己留在敌军军阵中了。

    “此战后,你们若能活下去,在数十年之后,当你们提不起长枪,穿不上战甲,跨不上坐骑,只能抱着自己孙儿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十分得意的对自己的孙儿说,你们的祖父当年是何等的勇武,在蕞城城下,以千骑兵冲阵,直接杀穿敌军,你们会享受着来自自己孙儿崇敬的目光,这一战,会是你们的骄傲,一生的骄傲,是可以让你们可以回忆一生的记忆。”杨明朗声道。

    随着杨明的声音扩散开来,千骑之中传来笑声,那是自豪的笑声。

    “当然,你们在给自己孙儿面前吹捧自己的时候,同样不要忘记告诉他们,领着你们冲阵的是杨明,是杨柳成林的杨,月尽日出的明。”杨明大笑道。

    “忘不了,忘不了,到时候我们一定向我们的孙儿们好好吹嘘吹嘘中丞大人的威名。”有性情擅嬉的禁卫回应道。

    一时间,轻松而肆意的笑声蔓延至整个军阵之间,欢快的气氛弥散开来,每一个禁卫,无论是成家的还是未成家的,脑海中都不由浮现出未来的生活,数十年后,当自己垂垂老矣之时,有着今日的回忆,大概会很有趣吧。

    那个时候,他们或许只是一个平凡的老人,但他们却可以拉着自己的孙儿,指着远方的大地,用自豪的语气回忆着自己的峥嵘岁月,而且,在每一个人的故事之中,都有着一个共同的身影。

    得,我这眼睛是真的有问题了,这哪里有沉稳了,不还是那个狂妄且喜欢……

    李信抚着额头,一时间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杨明了,只能无奈的苦笑一声,却只感觉到一阵亲切的感觉,再也难以生出哪怕是一丝的嫉妒。

    当一个人比起强一点的时候,你会奋进,但一个人比起强很多的时候,你会嫉妒,当一个人比你强的太多太多的时候,你会选择淡然与接受,此时的李信就是这样的人。

    杨明三言两语之间,就能将禁卫的情绪调动起来,没有军令,没有重赏,只有几句话,这种对军心的掌控能力,已经超出了此次的李信太多太多。

    李信很清楚,眼前的杨明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去追逐的竞争对手了,在秦国能够与杨明较量的,大概也只有那些重臣宿将了。

    毕竟,现在的杨明已经是秩千石的卫尉府中丞,若能安全回去,凭借着此次的大功,再加上杨明身后的关系,比如赵太后对他的青睐,使其直接成为九卿或是一军主将级的存在,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那是可以在咸阳宫登堂入室,拥有着自己席位的存在,而不是像现在的李信这般,只能站岗,一站一坐之间,地位却是天差之别。

    因为一场大战而减员过百人禁卫分东西南三个城门相继进入城中,再加上之前涌的秦军和民夫,一时间,小小的蕞城城池,人员的规模已经突破两万余人,小小的蕞城竟然出现了人满为患的情况。

    城墙之上,杨明也见到了王翦与王贲父子两人,当王翦自报家门之后,杨明生出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王翦不愧是在未来二十年的秦***中第一人,眼下虽然还未曾位列高位,但一身的兵法、武艺却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的秦军将领,只要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必然会一飞冲天,而眼下的蕞城,对于王翦来说就是一次他已经等了近二十年的机遇。

    此时的王翦也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原来并不仅仅只有他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蕞城的重要性,咸阳城中同样也有着见识不凡之人。

    尤其是在知道了杨明的身份之后。

    卫尉府中丞,这般高度的职位与现在的王翦相差不多,但王翦现在只能押运粮草,杨明却可以宿卫宫门,更是得以统帅诸宫禁卫,两人虽然职位相差无几,但地位却还是有所不同的,毕竟,杨明是真正可以接触到秦国权力核心的存在。

    “不曾想到前辈竟然与我想到一起去了,不过如此也好,有了前辈在此,想来将敌军拦阻在蕞城城下的把握就更大了。”杨明对王翦拱手道。

    听到前辈两字,王翦微微一怔,他本以为像杨明这般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少年定然是心高气傲之辈,尤其是在之前的战斗中,杨明的表现可谓是精彩绝伦,哪怕是在王翦看来,也觉得若是他与杨明换一个位置的话,他也未必能够做到杨明那般,毕竟,他没杨明那么猛。

    这样一个身居高位,自身本领又堪称惊艳绝伦的少年有着太多可以傲慢的理由,但杨明的这一声前辈,叫的却是那般的完美。

    不见在王翦身后的王贲已经露出了善意的笑容,毕竟,自己的父亲被人尊重,他这个做儿子的也是与幸荣焉,尤其是来自杨明这般一个强者的尊重。

    杨明固然精明,王翦同样也是在人情关系方面的大师级人物,面对杨明的一声前辈,他却没有拿捏起丝毫兵家前辈的架子,而是对杨明说道:“若无杨中丞率军来援,我能不能安然进城还是一个问题,又如何能够看到方才那精彩绝伦的一战。”

    不管杨明真正的为人如何,先送上一顶高帽子,这就是王翦的处世之道,战场之上虽是的打打杀杀,但在战场之外,却是人情世故。

    有对一世之尊感兴趣的可以看看,据说,是有味道的书。

第176章决战之前

    在一番客套之后,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加上蕞城已经有的县长和县尉,现在的蕞城已经有着来自三方的力量,谁来统帅这三方力量就成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毕竟,大战在即,城中的军力本就不占优势,若再各自为战,那简直是取死之道,在敌军攻城之前,必须推举出一位主事之人,统一号令,如此才能彼此精诚合作对付城外的敌军。

    谁来当这个主事之人?关于这个问题,蕞城的县长与县尉也就罢了,他们手中的兵马最少,同时又不是真正擅长作战的人,况且,让他们指挥杨明这般来自咸阳的少年权贵,他们还真没有那样的底气。

    是的,杨明的身份在他们看来就是咸阳的少年权贵,一个卫尉府中丞秩千石,或许称不上权贵,但再考虑到,杨明以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就担任卫尉府中丞的现实情况,那就太过恐怖了,若不是出身权贵之族,又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居如此高位?

    况且,哪怕是王翦,在军中的爵位也是极高,本领也是极强,要不是这些年来,他不看好相国吕不韦,对吕不韦敬而远之的话,他现在的地位可能会更高,再加上其手中有一千多名正卒和五千民夫,在蕞城之中,是除了宫廷禁卫之外最强大的一股力量了。

    一时间,城墙上的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想到这个问题。

    在王翦看来,自己当然是最合适的主事人选,毕竟,守城与进攻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况且,他对自己的实力也有充分的自信。

    但是,想来有着这种自信的人恐怕并不仅仅只有他一个,杨明虽然与他职位相差不多,但却是来自咸阳的宫廷之中,权位极重,这样的人会愿意俯首做小吗?

    而且在王翦的心中还有着一个计划,那就是让杨明以及其麾下的禁卫屯驻在城外,毕竟,蕞城不大,城中已经涌入了这么多人,防御的力量已经足够了,更多的人聚集在蕞城之中也是浪费人力而已。

    尤其是杨明麾下的禁卫尽数配备战马,这样的骑兵守城,完全是浪费,战马可不能上城墙冲锋,最起码蕞城的城墙还没有宽阔到那种地步。

    再加上王翦还有着一种担心,联军人多势众,若是联军留下一支兵马在蕞城城下,挖开壕沟,将四下的城门一堵,化进攻为防守,其余的兵马径直朝着咸阳而去,那蕞城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要知道,哪怕联军分出一万兵马来堵住蕞城,也还有两万多的兵马可以奔袭咸阳。

    出于这种考虑,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一部分兵马屯驻在城外,如此一来,与蕞城城内的守军两相呼应,互为犄角之势。

    面对这种情况,联军想要分兵就难了,留下的人少了,拦不住蕞城的秦军,留下的人多了,又不能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奔袭咸阳。

    但计划再好,却有着一种严重的问题,屯驻到城外的兵马所面对的危险是城内守军的数倍。

    毕竟,在平原之上,面对数万赵国边骑,生死实在难料,虽有城中兵马策应,但那也差不多是将自己的生死交到了城中守军的手中,城中的守军真的就值得信任吗?

    城外城内彼此间的配合稍有失误,那就不是互为犄角之势,相互策应了,而是分兵送人头。

    杨明与王翦之间可有这样的信任?

    一时间,哪怕知道自己的计划是最符合现实情况的,王翦也是迟疑了起来,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服杨明。

    那一声前辈可当不得如此。

    城墙之上,顷刻间肃静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了杨明与王翦两人。

    “城中防务就交给前辈了,我会带领宫廷禁卫屯驻在蕞城东北侧泾水中的那座沙洲。”在所有人的沉默中,杨明主动开口了。

    “杨中丞?”王翦愕然道,他还在想着如何说服杨明,杨明竟然主动提出要屯兵城外,更是将蕞城的指挥权交给他。

    “这么多兵马聚集在蕞城中难以施展出全部的力量,况且,我们也不得不防敌军堵住四下城门,化攻势为守势,进而分兵奔袭咸阳。”杨明道。

    眼下,王翦能够看到的情况,杨明同样也能看到,而且,杨明可以利用自己的武功将禁卫骑兵的进攻能力发挥到极致。

    在进攻能力上,杨明自信自己绝对要比王翦强,但若是论到守城,杨明就不认为自己能够比王翦这个在后世与白起、廉颇、李牧这样的猛人一起被评为战国四大名将的存在相提并论了。

    毕竟,防守是个精细活,需要一经验老道之人,而杨明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分兵于城外,则可以从侧翼威胁敌军,他们若再想堵住城门,可就难了。”在王翦的凝重中,杨明却是笑了。

    “城外的危险是城内的数倍,甚至是十倍,杨中丞可知道?城外与城内只有相互配合,才能有效的阻挡敌军,若是城内的守军不能及时策应城外的驻军,城外的驻军就有覆灭的危险,杨中丞可知道?”见杨明如此担当与坦荡,王翦心中也是不由一阵激荡,更是毫无隐瞒地说道。

    “我如何不知?不过,对于眼下情况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况且,我也信得过前辈,战场之上,若生死不能托之于同袍,那还能托之于谁?”杨明真诚地说道,最起码在表面上看,杨明是真诚到不能再真诚了,毕竟,他看不仅仅只是说说,而是真的要去做的。

    听到杨明如此真诚的语言,饶是以王翦的心性,此时也是忍不住一阵感动,随即看向了自己的儿子:“王贲!”

    “在。”王贲应声道。

    “你随杨中丞出城。”王翦道。

    面对来自父亲的命令,王贲毫无犹豫的应声道:“诺。”

    王翦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杨明,他绝对不会坑杨明,毕竟,杨明若是败亡,他的儿子王贲也难逃一死。

    王翦随即向杨明行一个军礼道:“此战,王翦愿奉杨中丞为主将。”

    杨明既然有着如此气魄,王翦觉得自己若还算计那么多,在杨明的面前,实在是君子与小人的映照。

    杨明既有豪情,他又怎能因为个人的算计而让自己显得畏畏缩缩。

    因此,哪怕杨明只是一个少年,王翦也决定奉杨明为主将,哪怕在日后叙功之时,可能因此使得两人的军攻会有极大的差别。

    在蕞城城墙上在商议着应敌之策时,在赵魏联军一方也在准备着扎营的事情。

    一座大帐在关中平原的大地上立起,飘荡在大帐前的帅旗旗杆上有着一道箭矢在微风中颤动着,让值守在左右的士卒忍不住向帅旗看去。

    被敌人在帅旗上钉上一支箭矢在,这样的事情,无论怎么说,都是赵魏联军的耻辱,但庞煖这个主帅却没有将箭矢取下的意思,而是任由箭矢钉在上边,钉在每一个看到那道箭矢的士卒心中。

    “杨明?这样的人怎么会被秦国所用?”大帐内,从后军主将司马尚口中意外得知了一个名字的庞煖凝神道。

    “这个不好说,谁也没有想到,当年雁门郡城下的那个少年竟然会去了秦国,更不曾想到,比之两年前,他的武勇竟然已经变得如此恐怖,那个时候的他虽然也极为不凡,但还没有如此恐怖。”司马尚苦笑道。

    今天,进入关中腹地后,联军第一次与秦军交战,被在秦军以少胜多,足足吃下一部前锋三千骑,更是被杀穿前军,在中军引弓射帅旗,这已经是一场大败了。

    要知道,这可是赵国的精锐边骑,在李牧的调教下,历经对狼族、对燕国的大战之后,精锐程度犹在两年前,但就是这样的一支军队,却在这关中大地上被秦军迎头痛击,而领兵之人竟然还是司马尚认识的人。

    “李牧,唉,你怎么会将这样的人放走呢?”司马尚虽未完全肯定,但庞煖已经相信了司马尚之前所说的话,毕竟,天下虽大,但那样堪称绝世的少年却太难找了。

    “这个,李将军……”司马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想了片刻才说道:“也许,当时李将军也不知道他竟然会出现在秦国,而且还会在不到两年的时间中竟然已经位列高位。“

    “算了,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多说而无益,眼下更重要的是攻下面前的这座小城,以及如何对付那装备有杨明破阵利器的秦骑。”庞煖沉吟道。

    蕞城虽然只是一座小城,又地处平原,周围无险可守,但退入城中的秦军却是不少,想要攻下这样的一座城池,并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现在对于赵魏联军来说,相对于进入蕞城城中的秦军,时间是更为致命的存在。

    现在,赵魏联军可以说是在与时间赛跑。

    “对付进攻性最强最霸道的戟,当然是要用最强的盾。”司马尚在旁边提醒道。

    “你是说魏武卒?”庞煖反问道。

    “是,两军对阵,边骑之中,除了李牧将军之外,恐怕无人能够拦住杨明,只有魏武卒这样的存在,才能拖住杨明。”司马尚解释道。

    “但魏武卒才是攻城的主力。”庞煖沉吟道,赵国边骑虽然是天下一等一的骑兵,但攻城这件事情,还是术业有专攻的,并不是赵国边骑擅长的东西。

    “狼族大军可以攻城,我们的边骑同样也可以。”司马尚道。

    “要知道,我们面前的这座小城可没有那么多的军械,狼族大军遇到的困难,我们却没有。”

第177章三分会披甲(求月票)

    正所谓泾渭分明,泾水与渭水同为关中平原两条最为重要的河流,因为源头的原因,使得渭水清而泾水浊,在蕞城北数里之处的泾水中,有着一座面积大约方圆在两里左右的沙洲,在沙洲南北两侧,秦人修建有浮桥,沙洲处甚至还修建有栅栏营地,这是一处天然的军营。

    在蕞城城墙上,已经定下决策的杨明与王翦两人,一人留在城中,检查四周的城墙,根据实际的情况布置城防,另外一人则带着麾下的禁卫自西门而出,绕路向泾水中的沙洲而去。

    禁卫一部陆陆续续进入沙洲压营,另有一部则留在浮桥前背水列阵,毕竟,若是全部的禁卫进入沙洲,却被敌军以重甲步卒堵住了浮桥的出口,那乐子可就大了。

    在另外一个时空中,有着一个所谓的天才想着在山上扎营,借助地势,可以以守为攻,又可以居高临下随时发起对敌人的进攻,他的设想完全符合兵法,不可谓不巧妙。

    但他算到了一切,却唯独忘记了自己的敌人,忘记了自己的敌人未必会按照他预想中的那般做事。

    现实的结果就是,敌人在山下扎营,将下山的通道堵住,也不进攻,只是断了山上的水源,如此,硬是将一场天才的设想变成了一场可笑的悲剧。

    杨明若是将全部的禁卫也带进沙洲,极有可能会让相似的故事在这一个时空上演。

    “这是一个不错的战场。”杨明站在浮桥前,看向远方已经逐渐成型的赵魏联军军营道。

    “进可攻,退可守,的确是理想之地。”王翦之子王贲在一旁道。

    杨明本可以拒绝王翦的提议,王贲这个从某种程度意义上来说算是人质的存在,杨明并不在意,他的安全只在自己手中,又岂会因为一个所谓的‘人质’就放心。

    只不过杨明在稍作思索后,还是选择了接受,毕竟,让未来的武成侯王翦在麾下为副将,让未来的通武侯王贲在身边当亲兵,实在是一件让人想起来就觉得舒爽的事情。

    现在,最起码从名义上来说,在杨明的麾下可是聚集了王翦、王贲、蒙恬、李信四位未来的秦国大将,这四个人可以说是未来三十年间秦军中最为耀眼的将领,但他们,现在却都在杨明的麾下。

    这种感觉,确实挺舒服的,至少杨明很享受这种感觉。

    “不过最终还是要看人,依我的估计,明天与我们对战的将会是朱亥以及其麾下的魏武卒,这可不是一个容易啃的骨头,哪怕是禁卫骑兵在他们面前,一不小心也要崩了牙。”杨明道。

    “朱亥?”王贲听到这个名字,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他自身就是天赋绝伦之人,在其父王翦的教导下,虽然在兵法上与王翦相比还是相差甚远,但一身武功却堪称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二十七岁的年龄,就已经将一身武功修练到一流之境,达到了媲美王翦的水平。

    但哪怕是如此,王翦也告诉他,在天下将兵家武艺修练到一流之境的武将之中,魏国披甲门门主朱亥是极为特殊的那一个,其一身横炼武功已经达到了堪称极限的程度,在一流之境的武将中,是一位不可战胜的存在,最多也只是与其战平而已。

    这样的高手,在战争之中若能将自己的作用发挥到极致,那足以影响一场战争的成败,不见之前禁卫骑兵冲阵之时,若无杨明为锋,那禁卫骑兵冲进敌军军阵的唯一结果就是被围,然后被歼灭。

    “我早已经想要会一会这位披甲门门主了,看看究竟是他的横炼武功坚不可摧,还是我的护体罡气更强,而且,说起来,我和披甲门可还有一点过节。”杨明回忆道。

    当初雪女那个坑女子的娘亲赵倡后派出的屠戮庄园的人马中,可是有着披甲门门人的存在。

    而且,朱亥虽然可在一流之境中不败,但自己同样也是在一流之境中无敌,明日,就要看看这个不败与无敌之间,哪一个含金量更大了。

    在夜色下,泾水自西北方向一路东去,消失在关中平原之中,有着凉风吹过,有着月光投射在水面之上,荡漾起阵阵涟漪。

    远方有着灯火联营,寂静无声,一切都在准备,准备着明日的大战。

    随着阳光划开夜幕,从蕞城到沙洲,再到赵魏联军的军营,陆陆续续燃起了炊烟,用完早餐,稍作休息,就是真正的大战。

    城低池浅的蕞城可能挡得住赵国边骑?三千禁卫可能冲破五千魏武卒的防御?

    一切都是未知,而战争也因为未知而充满了属于自己的味道。

    随着军鼓声响起,一队队的赵军边骑催马战马踏着整齐的马蹄声走出营地,同时,在另外一座军营中,同样有着数千名魏武卒披甲持戈,携盾跨剑负弓而来,这就是魏武卒,魏国的镇国神器,天下间最强的重装步兵。

    “庞煖这是要以骑兵攻城了。”王翦眺望着从远方而来的敌军,不慌不忙地说道。

    “骑兵怎能攻城?蕞城虽然城墙不高,但也不是战马能够跳上来的。”一旁不擅作战的蕞城县长在一旁好奇道。

    “骑兵也是能够攻城的,我年少之时,曾游历过陇西之地,在那里见到过戎狄之人进犯,以快马软弓在城下来回驰骋抛射,给与守城的士卒以大量的伤亡,再趁机蚁附攻城,甚至是堆土成山,以为攻城之用。”王翦道。

    “可惜,城中缺弓少箭,要不然……”王翦说着露出一副惋惜之色:“传令,将昨晚准备好的木牌带上来,骑兵软弓弓力有限,木牌足够用了。”

    在一阵有条不紊的忙碌之中,士卒民夫一个个手持木遁登上了城墙,也有部分弓手在靠后的位置严阵以待。

    随着鼓声渐近,蕞城城墙上的人已经能够看到敌军的被阳光拉在地面的影子了。

    随着鼓声停下,一阵阵号角声响起,千骑呈排状冲向蕞城,在随后是第二排、第三排……如此循环往复,为了攻城,除了留下的后备军之外,庞煖将超过万骑的兵马尽数编入了攻城的队伍。

    随着第一支箭矢钉进城墙上被竖起的木牌,第一支来自城墙上的箭射中一个边骑,大战正式拉开。

    另外一处战场,列阵而行的魏武卒如同一道铜墙铁壁一般,在平原上缓缓的移动着,在他们的面前,是数千的禁卫骑兵,在这样的地方,没有谁比谁更占优势,要做的唯有以命相搏。

    在两军相近百步的位置,魏武卒突然间停了下来。

    “看来,这位披甲门的门主是想与我们临阵斗将了。”察觉到魏武卒意图的杨明对手边的王贲与蒙恬说道。

    “据祖父所说,朱亥在阵前堪称无敌,与其临阵斗将,不如直接冲上去,魏武卒虽强,但我们也不弱。”蒙恬道。

    “蒙恬,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莽了?斗将,难道就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吗?魏武卒可是硬骨头,直接对阵,可不好啃。”杨明道。

    临阵斗将吗?同样也是杨明想要看到的事情,因为以三千禁卫骑兵对阵这五千魏武卒,杨明可不觉得自己能够拿下对方,哪怕是拿下了,付出的代价也是难以承受的,而若是禁卫伤亡过大,还如何去配合蕞城城内的守军去牵制攻城的敌军。

    在杨明众人的视线中,一个雄壮的身影走出了魏武卒的军阵,看着对方那超越常人的体魄,杨明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典庆。

    “此人是朱亥的弟子典庆,也是一流之境。”杨明对左右说道。

    “典庆,确实神异。”王贲道。

    “看来这第一阵只能由我来了。”

    杨明说话间视线从蒙恬身上扫过,让蒙恬下意识的挪开了视线,他看出了杨明的意思:在武功方面,我确实弱了点,但这也是无奈的事情啊?又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那么变态,再说,从我五岁的时候,祖父就告诉我,我不可能成为冲锋陷阵之将。

    因为武功而被杨明无数次调侃过的蒙恬无奈地想到。

    “中丞,这第一阵可否由末将来?”王贲请战道。

    “披甲门的人太过无赖,同为一流之境,你只能保持不败,想要胜,很难很难,而我们要的是胜利,而不是不败,还是让我来吧。”杨明说话间已经催马上前。

    “那就是昨日冲阵之人?”魏武卒阵中,一身皮甲,在一众铁甲丛林中显得极为另类的朱亥向身边的人问道。

    “是,昨日此时直接杀穿了赵国边骑的前锋,几无一合之敌。”朱亥身边的副将道。

    “那是他没有遇到我们。”朱亥冷笑一声,视线已经投向了战场上,对于典庆,他有着充足的信任,毕竟,典庆可是他一众弟子之中,唯一一个有资格超越他的存在。

    “大将军,不可大意,赵军边骑不弱。”副将连忙在一旁劝说道。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了。”朱亥抚着流星锤道,当年就是这个锤子锤杀了当时的魏国大将军晋鄙。

第178章硬接三分归元气的脸皮(为是清风细雨加更2)

    原来这就是典庆啊。打量着面前这个犹如人间凶兽的典庆,杨明不由笑了,据杨明所知,面前的这个人间凶兽看似恐怖,实则是过分温柔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死的那么憋屈了。

    在杨明打量着典庆之时,典庆已经发起了冲锋,厚重的身躯践踏着地面,其气势之雄犹在战马奔腾之上,两手之间的厚背战刀高高扬起,两道刀气朝着杨明劈空而来。

    杨明见状微微抹开战马,侧身闪过的同时,人已经跃下了战马,与典庆这样的高手交战,战马不仅起不到助力的作用,反而会成为累赘。

    杨明倒拖苍龙问天戟,朝着典庆冲去,随着一声轻喝,杨明震动两条手臂,苍龙问天戟高高扬起,朝着典庆劈杀而去,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苍龙问天戟的长度足以让杨明率先出招。

    面对杨明这势大力沉,几近要劈开空气的一戟,典庆双刀交叉格挡,随着一阵火花四溅,典庆只觉得一股超越自己想象的力量犹如泰山压顶而来,哪怕他本就擅长力量,在这一戟之下,竟然忍不住倒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脚步。

    典庆不由凝神看向杨明,只见杨明身材虽然也算高大,但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够在典庆面前说自己身材高大呢?

    在典庆的视线中,杨明身高八尺有余,两道剑眉又浓又重,一双大眼熠熠生辉,体格强壮,堪称完美,体魄可谓是让人完美的发挥力量的同时,又能够将速度发挥到极致,不像典庆这般,虽然看起来更为恐怖,但对于自身的速度却有着极大的限制。

    这大概就是师父日常所说的完美的兵家弟子,只是,他的速度在我之上,这本是正常的事情,但他的力量却还在我之上,这就有点恐怖了,也就是说,在他的面前,我只有防御在他之上了。

    不过,还好,他的力量虽强,却还在我的防御范围之内,至于速度,不能破防的速度并非无解,待其力弱之时,就是我的机会。典庆沉思着,脚下不退反进。

    典庆分析的很不错,在正常的情况下确实如此,可惜,他不知道在这个天下,还有一种名为三分归元气的武功。

    三分归元气,雄浑霸道,又暗合三元流转生生不息的之意,从来只有它耗死敌人的分,哪有什么敌人能够耗过它,更是天下硬功的天克武功。

    典庆将手中两柄后背战刀舞的上下翻飞,宽厚的战刀分量极重,在他的手中却犹如车轮一般,但杨明掌中的苍龙问天戟却更加凌厉,哪怕步战限制戟法的发挥,但早已经将戟法练到心与意合的杨明,一身戟法之精湛,堪称完美。

    在典庆的进攻下,一次次的荡开他的战刀,劈斩在他的身上,一次次的穿过让刀网中的空袭,刺杀在他的肌体上,一道道白痕在典庆的身体上浮现,但随即又消失,典庆确实是披甲门门主之下最强的弟子,苍龙问天戟已经算是神兵利器,在杨明那超越典庆的力气加持下,依旧破不了他的防御。

    随着时间的推移,魏武卒大阵之中,朱サ牧成弦丫∠殖鲂σ猓谒蠢矗蠲鞯乃淙还幻停娜纺芄怀浦蛉说校诘淝烀媲埃褂涣耍孀攀奔涞耐埔疲淝斓氖っ婵梢圆欢显黾樱蠲髀穑�

    毕竟,在杨明与典庆的鏖战中,典庆可以失误无数次,但杨明只要失误哪怕一次,等待他的就是败亡的结局。

    秦军禁卫骑兵中,王贲已经是一脸的凝重之色,他发现,若是自己与杨明换一个位置,对上典庆的话,自己赢不了,杨明此时表现出的战力绝不在他之下,但依旧破不了典庆的防,换成他,也做不到。

    想到这里,王贲不由做好了准备,准备在杨明出现气力不继之时,随后将杨明替换下。

    但是,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都是如此的轻松?思索着的王贲向魏踔、蒙恬、李信等人看去,却发现几人都是神色从容,似乎根本不担心阵前的战况?

    难道我的判断有误?王贲疑惑地想着,但心中的警惕却是没有放下来。

    “披甲门的横炼武功确实不错,可惜了。”杨明再一次将典庆震退,略显遗憾地说道。

    披甲门的武功在战阵之上,是很好用,刀枪不入,堪称战场之上无解的存在,但杨明却不能去学,不说别的,将身体练的如同坚铁一般,肌体的感觉被削弱的极限,这可不是杨明想要的,况且,杨明也没有必要去多事学这样的一种武功。

    不过,倒是可以设法得到这种武功,培养出一批亲兵。

    “你武功也很好。”典庆瓮声瓮气地说道,此时,他身上虽然没有伤口,但却是疼的厉害,他的身体只是对疼痛的抗性极高,并非感觉不到疼痛。

    自他横炼武功大成以来,除了师父朱亥之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够让他感觉到如此疼痛的人。

    “是吗?我也是这么觉得啊,小心了。”杨明说话间,身体已经消失在典庆的视线中。

    “好快,方才,竟然不是他真正的实力。”典庆虎目一缩,在他的视线中,竟然只能看到一道残影,他方举起战刀,却发现一道匹练斜刺而来,在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长长的戟尖已经从他手掌战刀刀身的空洞间洞穿而过。

    “糟糕。”典庆本能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一股超越自己承受的距离袭来,尤其是竟然有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渗入了他的身体之中,使得他浑身的气血一顿,几乎只是一瞬,但却让他的身体为之一松,也仅仅只是这一瞬,他手中的战刀就被杨明给挑飞了。

    典庆见状,索性放弃了进攻,将一身功力尽数用在防御上,在被动状态下,就近乎无敌的防御此时更上一层楼,在汇集了全身功力的状态下,已然得到了一个超越常人想象的境界。

    在典庆将防御提升在极限之时,一道掌印已经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他?”典庆只觉得呼吸一滞,脚下不受控制的踉跄向后退去,他奋力挥出自己的拳头,却被一只比他的拳手小上数倍的手掌稳稳的接住。

    杨明的手掌顺着典庆的拳头以排云掌的柔劲挪移,已经抓住了典庆的手腕。

    典庆那庞大的身躯被杨明顺势一带,已经不受控制朝着杨明扑去,此时,典庆只看到一团犹如流水的真气在杨明掌间汇集着,他的脸正在朝着那支手掌撞去。

    “这么小的一团,我挡得住,哪怕是用脸。”因为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而略显慌乱的典庆此时彻底放下心来

    但下一刻,典庆就知道自己想多了,随着那呈现流水之状的真气与他的大脸相撞,典庆第一次感觉到了了头晕的感觉。

    当杨明松开典庆时,典庆头晕目眩地向后方退去,一时间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在连退十数步倒在地上,随即挣扎着起身,只觉得头晕目眩,鼻间一热,竟然流下了两道血迹。

    “披甲门的横炼武功,我愿称其为天下无双,用脸接我一击,竟然还能站起来。”杨明站在原地,手搭凉棚,看着典庆道。

    对于披甲门的横连武功,杨明确实佩服,要知道,自己方才的一击可是三分归元气,是超越这个世界的武功,典庆被一击糊在脸上,竟然还能够站起来,这份防御,堪称这个世界的极限。

    杨明的话听起来似乎很真诚,完全没问题,但在看到他现在的动作时,却总让人感觉怪怪的,整个魏武卒大阵,从朱亥这位大将军再到普通的士卒,无一不感觉到一种浓浓的嘲讽意味。

    哪怕是秦军禁卫中,熟悉杨明的人此时也是忍不住露出古怪的神色,在甘泉宫曾亲自领教过的李信再次想到自己想要忘记的记忆,有时候,杨明是真的很气人。

    他似乎有着一种天赋,可以很容易的调动人们的情绪,昨天他可以用几句话让禁卫上下战意高昂,今天永阳可以用一个动作、一句话,让数千魏武卒在一瞬间同仇敌忾,恨不得撕了杨明这个始作俑者。

    “狂妄。”朱亥怒喝一声,已经跨步从战阵中走出,他没有想到,杨明竟然已经强到了如此地步,哪怕是典庆竟然也扛不住他的攻击。

    两军之前,将是兵胆,杨明在阵前如此调侃典庆以及披甲门,无论是作为披甲门门主、典庆的师父,还是作为魏国大将军、魏武卒统帅,朱亥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朱亥的身躯虽然不像典庆如此庞大,但也堪称恐怖,超过丈余(约两米三四),速度更是远在典庆之上,这位堪称魏国最强之人,如同一头咆哮的巨熊一般,朝着杨明攻,脚步踏过之处,坚硬的地面竟然寸寸龟裂开来。

    不同于典庆的防御无双,速度与攻击欠了火候,朱亥是将防御、攻击与速度都练到了极致的存在。

    几乎只是在一瞬的时间就已经冲到了杨明面前,犹如重锤的拳头挟裹着可毙杀猛虎的距离朝着杨明攻来。

    面对朱亥的这一拳,杨明没有利用自己的身法与之周旋,而是化掌为拳,以拳对拳,只见,在朱亥的拳风前,杨明那只显得过分秀气的拳轰然间与朱亥的拳撞击在一起。

    两人的拳头甚至还没有接触在一起,拳风已经相撞,在两人周身掀起阵阵犹如狂风一般的起浪,巨大的力量作作用在两人脚下,直将地面压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痕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两人之间隐约可见有着势的升腾,几乎化作实质,一方犹如巨熊踏足平原,勇猛无畏,一方如猛虎下山,群兽避散。

第179章七分靠打拼(求订阅,求月票)

    一股堪称毁灭性的力量自杨明身上传来,朱亥虽然能够保持不动,但却忍不住生出一阵心惊肉跳之感,杨明才多大,少年之躯就已经如此恐怖,那等到进入壮年,一身气血大成之时,他又该恐怖到何等地步?

    十年后,天下间,可有人还能挡得住他?

    尤其是在杨明的身上,朱亥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一种类似白起的气息,从五十年前开始,白起的恐怖支配了整个天下近乎四十年,直到十七年前,六国才从被来自白起的恐惧中解脱出来,难不成十年之后,秦国又要再次出现一个白起吗?

    想到此处,朱亥心中的杀意沸腾,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面前的少年有成长下去的机会,一时间,朱亥猛攻杨明,剧烈的拳势犹如狂风惊雷过境一般,肆意摧残着他的敌人与敌人周围的一切。

    面对朱亥近乎无坚不摧的攻击,杨明运转三分归元气,滚滚元气化作洪流融入气血筋骨肌肉之中,使其整体的力量提升到极限,以此来催动白虎七杀势。

    白虎七杀式作为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兵家绝学,杨明可一直未曾放弃修练,只不过,相对于白起以战无不胜的军势为薪柴来淬炼自身,让自己突破宗师之境,甚至是更好的境界。

    杨明则是以三分归元气为资粮,结合白虎七杀式不断淬炼己身,虽然速度不见得比白起的方式更快,但基础却更加牢固,因为军势这样的东西,终究是外力,成可在军势,败也可在军势。

    对军中武技,归根结来,还要在于一个战字,而眼下,朱亥就是最合适的磨刀石,用披甲门横炼武功这个兵家武学的最强防御来磨砺白虎七杀式这种兵家武学中的最强进攻,正是绝佳的存在。

    一时之间,在杨明与朱亥交战的中心,掀起漫天尘土,但两军阵前的数千双眼睛却将战况看的清清楚楚,因为烟尘根本来不及遮挡众人的视线,就被一道道凶猛的拳风、拳势给震散。

    在两人的脚下,一道道裂缝向四周蔓延着,不时有土石崩飞,狂暴的攻势让两军阵前的士卒忍不住想要挪开眼睛,面前的战况实在是太过恐怖,恐怖到让人生出一种恐惧:人若是掉入其中,恐怕会在瞬间四分五裂,死无全尸吧?

    但每一个士卒都强迫着自己不转动脖子,这样的战斗,虽然恐怖,但却更是精彩,如此精彩的战斗,恐怕一生都难以见到一次,他们又怎会想错过。

    “原来一流之境与一流之境也有着这么大的差距。”秦军阵前,王贲握着剑柄,手背上青筋暴起,此时他的心中并不平静。

    他在二十六时,就已经将家传的兵家武学修练到了巅峰,进入一流之境,但此时,杨明与朱亥的交战,却已经超出了他太多太多,他自问,若是将自己换在杨明与朱亥间任何一人的位置,他可能根本撑不过一百招。

    那种力量、速度,甚至是防御,无一不超越了他。

    天下何其之大,我要走的路还很远很远,这个天下,到底谁才能言不败啊。王贲思索着,松开了握在剑柄上的手掌。

    相对于王贲的震惊,此时的李信都麻木了,他发现,杨明比之在甘泉宫打死那个嫪毐时,变得更恐怖了,那个时候的杨明固然已经踏入一流之境,但还在李信能够认识的范围之内,但眼下……

    眼下已经不是他能够理解的了。

    位于战团之中的朱亥越战却心惊,在拳脚上的功夫,杨明更在他之上,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唯独在防御方面,杨明相对于他来说,并不擅长,但那只是相对于他而言。

    尤其是杨明施展出的武技,朱亥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当年白起的成名绝技,天下间见过的人且还活着的人虽然很少,但朱亥却是少数中的一个,当年披甲门的上上任门主,也就是朱亥的师祖,就是在韩魏联军与秦军在伊阙之战中,被白起活活打死的。

    披甲门的横炼武功确实堪称天下第一,但白起的白虎七杀式却可以攻伐一道上称雄天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自认为已经看出杨明武功来历的朱亥不由振奋起精神,白虎七杀式是强,但更强的还是白起,杨明的白虎七杀式想要打破他的防御,还做不到。

    想到这里,朱亥强攻数招之后,与杨明拉开距离,随即深吸一口气,运转起保留的气血之力,整个人瞬间拔高一尺,以牺牲部分用于防御的力量,化作更强的攻击,一时间,在朱亥的双掌之间,有着电光闪烁,将内力与势化作实质般的存在,只有一流巅峰高手才能做到,因为它是突破宗师之境必不可少的条件。

    拉着腰间的铁链,一柄重锤已经出现在朱亥的掌中,一番蓄力之下,足有数十斤的重锤被朱亥甩出。

    而杨明似乎不知畏惧,依旧挥拳应对,一时间,拳与锤相撞在在一起,朱亥的重锤被杨明一拳荡飞,而朱亥却不见丝毫的惊慌之色,借助重锤被震退的惯性,手臂一震,重锤绕着其身体划过一道圆形轨迹,以更快的速度、更快的力道向杨明砸去。

    只是进攻的莽夫。见杨明依旧不闪不避,选择以硬碰硬,朱亥心中冷笑一声,对杨明的见识报以鄙视。

    于是,方才的一幕再次上演,而朱亥借势发出的第三击。

    “杨中丞到底在想什么?朱亥这是在借助他的力量来增强自己的攻击,这样以硬碰硬,实在是……”王贲见状,脸上不由浮现出交集之色。

    朱亥是在借势,借势让自己的攻击突破极限,王贲敢肯定,五击之后的第六击将是石破天惊的一击,重锤之下,哪怕是宗师也挡不住。

    “勿慌,杨中丞不是愚钝之人,他比我们所有人都要聪明。”魏踔老神在在地说道。

    对于杨明,在咸阳诸多认识杨明的人之中,魏踔绝对是最深的那有数几人,杨明的狡猾他已经领教过无数次了,那般狡猾的一个人怎么犯眼前这般致命的错误。

    此时,两军阵前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石破天惊之时,到底会出现什么?

    随着一声大喝,朱亥的第六锤甩出。

    第六锤的力量之猛,速度之快已经超越了一流高手的极限,秦魏两军军阵靠前位置的士卒只听到一阵刺耳的音爆声传来,只觉得一阵恶心,一个个忍不住面色苍白,直欲呕吐。

    “现在,再想躲也来不及了。”朱亥心中无悲无喜,这些年来,他能一路走来,是因为战胜了这一路上的对手,杨明固然强悍,但也只是他一生中的无数次战斗之一,唯一特殊的是,可能会让朱亥以后回忆起来,流露出更加怀念的神色而已。

    电光火石之间,杨明双臂举起,有形无质的三分归元气自其头顶的掌间垂落,化作一道半径圆形护体罡气笼罩在全身。

    没用的,即使是护体罡气,那挡不住我这可以锤杀宗师的一击。朱亥冷漠地看着杨明,对于自己最强的一击,他志在必得。

    只可惜,朱亥并不认识一名绰号不哭死神的人,当年的他在复仇之时,面对同样像是护体罡气的三分归元气,以无上剑诀相攻时,也是这般认为的,但事实上呢?

    下一刻,朱亥的冷漠已经变成了震惊,而两军阵前的士卒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一切看似漫长,但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三分归元气在重锤之下散去,但却唯独不见了杨明的身影,隐约间只能感觉到三分归元气的消散。

    “消失了?怎么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朱亥不由大惊失色,他必杀的一击,竟然空了。

    只是,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师父,在天上。”已经从昏昏沉沉中恢复过来的典庆大声道。

    在典庆的视线中,被击中的杨明在‘护体罡气’未散尽之时就已经消失了,整个人仿佛化作无形无质的存在消失了,当他下意识地看向天空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高空之中,,掌间真气弥散,化作道道犹如实质的水流在气其掌间汇集,化作一团巨大的圆形真气。

    不久前用脸亲自验证过,那看似寻常的‘罡气’是何等恐怖的典庆,本能的出声提醒道,方才他自己只是承受了只有拳头大小的一团‘罡气’,就被打的气血焕然,头骨欲裂,一身硬功被破的七七八八,哪怕师父朱亥的横炼武功更在他之上,但现在杨明聚起的‘罡气’却是方才的十倍以上,足有一块磨盘大小。

    挨上这样的一击,典庆不认为自己的师父能够挡得住。

    听到典庆的提醒,朱亥下意识的向头顶看去,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在三分归元气折射的阳光下,朱亥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他已经能够感觉到那从天而降的一击是何等的恐怖。

    “起。”朱亥奋力举起双手,想要托起三分归元气。

    在巨大的力量却压得他不受控制地想要跪下。

    “我不可能会败。”朱亥近乎疯狂地嘶吼道。

    但他的筋骨却在哀鸣,气血却在溃散,百战可无伤的肌体上,此时却暴露出寸寸裂缝,他的肌体正在被三分归元气撕裂,一条腿已经不受控制地撞击在了地面上,巨大的力量让本就不堪战斗而崩裂的地面瞬间炸裂开来。

    意志、信念确实是一种真实存在的力量,朱亥在嘶吼中,将身体中的最后一丝潜力压榨而出,单膝跪地的他竟然有着重新站起来的趋势。

    “既然一击不够,那就两击,三击,四击……。”立于空中的杨明的见朱亥尚有挣扎的余力,冷笑一声,三分归元气运转之间,一击不比第一击小的三分归元气再次击出,与被朱亥托举起来的三分归元气相容,让其瞬间膨胀开来。

    这一击之下,朱亥彻底跪在了地上,而且相对于方才的单膝跪地,这一次他是双膝跪地。

    朱亥的上臂已经不堪重负,肌头彻底被撕裂,四肢的骨骼发生痛苦的呻吟声,再也支撑不住朱亥的身体,使得他整个人都向地面倒去。

    但这并不是结束,杨明说过要有第三击、第四击,又怎么可能食言,第三击三分归元气瞬间打出。

    朱亥哪怕是跪着依旧显得高大的身躯轰然间倒地,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可想而知,此时的朱亥正在承受着何等庞大的力量。

    此时,第三击已经来临,一道直径几有八尺余的三分归元气旋转着将朱亥朝着地底压住,方圆数十米的地面在巨大的力量的力量之下寸寸龟裂开来,地面在不算下沉着,因为临近泾水使得本就不深的地下水,此时竟然冲破了地面的舒服,从地下奔涌而出。

    地下突然间传出巨大的爆炸声,两军阵前的地面一阵晃动,随即,在朱亥消失的地面出现一道巨大的深坑,在深坑中却难以找到朱亥的身影了。

    此时,杨明已经聚起了第四击。

    “师父。”典庆惊慌地大叫着:“箭阵准备,救援大将军。”

    一时间,超过百只破甲羽箭朝着杨明击射而来。

    “中丞?”

    “卑鄙。”

    “冲锋。”秦军军阵之中,众将见魏武卒如此不讲武德,一个个大惊失色之余纷纷怒骂道,在瞬间的慌乱之后,为首的魏踔、蒙恬等人果断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此时,杨明已是箭羽临身,面对数百只破甲重箭,杨明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第五击三分归元气化攻为守,化作护体罡气流转与周身。

    破甲重箭被流转的三分归元气牵引着,失去了自己的目标,像是随波逐流的羽毛一般,在杨明周身转动着。

    “来而不往非礼也,还给你们。”杨明转动三分归元气,以三分归元气驾驭破甲重箭朝着魏武卒军阵袭杀而去,以三分归元气行风卷残楼的化力、借力之术。

    “盾阵。”典庆高声道。

    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在三分归元气的加持之下,破甲重箭的速度比来时的速度更快,一道道血雾之中,哪怕魏武卒有着重甲防身,依旧有二十余人在顷刻间被插满了箭矢,在三分归元气肆虐的威力下,在不甘中毙命。

    此时杨明已经落于马背之上,抄起苍龙问天戟,已经与发起充分的禁卫骑兵汇集于一处,朝着魏武卒大阵冲杀而去。

    担心被骂断章狗,就一口气写了个大章,我这过硬的人品。另外,求订阅啊,这本书还是很有可能精品的,眼看着别的秦时同人一个个都精品了,你们我不想我那么惨,成为那个垫底扑街的存在吧?求你们了!

第180章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魏武卒作为魏国的镇国神器,对士卒的要求素质极高,据说吴起在初见魏武卒时,对魏武卒的选拔标准是: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

    但此时的魏国已经不能够与当初那个东欺于齐,西压秦,南踹楚,近乎雄霸天下的大魏国相提并论,因此现在的魏武卒选拔标准相较于当时,也是大大缩水。

    现在的魏武卒虽然依旧算的上是天下有数的精兵,但战力相较之从前,已经是大大折扣。

    杨明一骑当先,从方才被自己趁势破开的缺口破阵而出,苍龙问天戟所过之处,盾裂人飞,随后的禁卫骑兵顺着杨明打开的缺口突入阵中,让魏武卒第一次领略过秦国禁卫的凶猛,这是一支真正的能够与他们前辈相较量的军队。

    失去主将的魏武卒一时间本就难以协同作战,又遇到以杨明为先锋的秦国禁卫冲锋,直接被冲成两半,当秦军禁卫再次完成集结之时,魏武卒已经被分割成了两部,在地面上,是一片浪迹,有战马的尸体,有人的尸体,但无论哪一具尸体,都已经看不出了原来的样子。

    “魏武卒确实算的上是精锐。”杨明环视了一眼禁卫,大眼看去,差不多减员是数十人。

    “中丞,再有两次冲锋,我们就能将魏武卒完全切割开来,到时候,魏武卒不还是任我们鱼肉。”作为咸阳宫禁卫领队之人的李信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对杨明道。

    “不用了,我们的任务是阻击敌军,拖延时间,不是战胜敌军。”杨明拒绝道。

    “中丞?”李信愕然道,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勇猛无畏的杨明吗?

    昨天敢于杀穿敌人前军的那个卫尉府中丞去哪里了?

    “的确,我们最大的任务是拖延时间,等前线的大军回援,方才的一轮冲阵,虽然杀伤魏武卒有百余人,但我们也伤亡了数十人,魏武卒却是是魏国精锐,现在我们若一定要与他们分一个高下,哪怕是赢了,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但之后我们却还要面对赵国边骑,不值当,不值当。”王贲在一旁道。

    虽然他很享受那种冲阵时肆意驰骋的感觉,但身为将领,在战争中可不能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在秦军禁卫与魏武卒对峙,赵国边骑猛攻蕞城之时的前一天,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函谷关一处战场,一支数万人的秦军慌忙撤退,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的一般。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秦军的防线瞬间暴露出一个巨大的破绽,而这个破绽被五国联军中的楚军敏锐地发现了。

    于是,楚军统帅春申君黄歇顾不得知会友军,直接下令麾下大将项燕带领楚军主力猛攻秦军因为抽调兵力而虚弱的一段防线。

    经过一天的苦战,楚军终于撕开了秦军防线,成功攻入关中,随即一路猛攻,准备深入关中,然后再调转方向,从背部攻击秦军重兵防守的函谷关。

    但是,楚军上下的愿望是很好的,但事实却是残酷的,当五万楚军进入函谷关后的重山峻岭之后,本已经消失的数万秦军突然出现崇山峻岭之间,将五万楚军死死的围困在绵延数十里的山谷之间。

    “怎么会?这支秦军不是应该已经急着阻击庞煖以及朱亥麾下的赵魏联军了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年龄已经不小的黄歇看着插满山谷良策的秦军旗帜,胡须忍不住颤抖着。

    如此险地,又被数万秦军前后堵截,不正是当年长平之战时赵军的处境吗?

    我命休矣。黄歇绝望地想到。

    立于山峰之上的吕不韦漠然地看着山谷中惊慌失措的楚军,冷峻的脸上浮现出阴森之色。

    在咸阳得到赵魏联军绕过河东奔袭咸阳的消息时,吕不韦也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只不过相对于咸阳召集重臣商量对策之时,吕不韦却选择了将信使扣下,将军情秘而不宣。

    前线的秦军,正面面对五国联军,后方又有赵魏联军奔袭咸阳,处境可谓是相当的困难,一旦抽调前线的兵马回援咸阳,很可能会被正面的五国联军突破防线,攻进关中腹地。

    但若是坐视赵魏联军奔袭咸阳而不顾,万一咸阳有了什么闪失,又有谁能够承担起那个责任。

    一时间,急得吕不韦须发都白了不少,好在,作为当时最具智慧的那一小部分人,吕不韦终于想到了一条妙计。

    五国联军之中,赵军战力最猛,楚军军力最厚,可谓是赵军是联军的胆魄,楚军是联军的底气,想要破了五国联军的胆魄或许有些麻烦,但想要破了五国联军的底气,却让吕不韦看到了希望。

    于是,吕不韦从前线中故意抽走三万兵马,将防线的虚弱暴露在出楚军以及黄歇的面前。

    在发现这个事实后,楚军上下,包括黄歇在内,根本就没有多想,就认定吕不韦急匆匆的抽掉兵马是为了回援咸阳,毕竟,早在开战之前,在他们的谋划中就已经考虑到了这种情况。

    当五国联军战前的谋划中,五国联军主力在正面猛攻秦军,由庞煖与朱亥两人带领偏师,绕道河东突袭咸阳,到时候,五国联军运气若好,可以直接拿下咸阳,哪怕是时运不济,以至于突袭未能在第一时间奏效,也能迫使前线的秦军不得不抽调兵马回援咸阳。

    到时正面的五国联军就可以趁机攻击秦军防线中因为抽调兵马而出现的薄弱环节,从正面击破秦军防线。

    五国联军的高层想的不可谓不周全,但吕不韦同样也不是善茬,他在第一时间就看破了五国联军的意图,在经过半夜的深思之中,想到了破局之法。

    那就是将计就计,从前线抽调兵马,以作回援咸阳之势,以此为虚,引诱楚军来攻,进而诱敌深入,将假意回援咸阳的兵马作为伏兵,伏杀楚军。

    吕不韦虽是商人出身,但却并不是只知道的一味求稳,从当年他可以做下奇货可居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在他的身上,并不缺乏赌徒的疯狂,而他眼下就是在赌,他在赌咸阳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奔袭的赵魏联军得手。

    其实,若是黄歇以及项燕这些人能够冷静的分析局势的话,他们未必不能看出吕不韦谋划间的蹊跷之处,比如,秦军的防线被突破的太过容易了,可惜,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当吕不韦表现出如他们预想中的一样时,他们已经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已经看不到其中可能存在危险了。

    “希望老夫这一次是对的。”吕不韦默然地看着山谷中楚军,果断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一时间,万箭齐法之中,滚木与巨石滚滚而下,居高临下的秦军,瞬间让楚军上下死伤无数。

    经过一天的鏖战,楚军伤亡大半,只有不到数千残兵在项燕的带领下,奋力杀出重围,数万楚军已经葬身于崇山峻岭之间。

    须发一片焦黄的黄歇顾不得歇息,来自韩赵魏卫四国联军的军营之中,他顾不得因为烟熏火燎而分外干疼的嗓子,对中军大帐中的四国联军统兵大将道:“庞煖与朱亥将军的计划已经见了成效,吕不韦已经从函谷关左军中抽调兵马回援了,还请诸位戮力已进,攻破秦军的左军大营。“

    但在黄歇的话语间,从韩国大将军姬无夜,到魏国司空魏庸,再到赵国将军赵聪,一个个都是漠然地看着黄歇,对于黄歇的提议没有丝毫的心动。

    “诸位,机不可失。”在众人无动于衷,黄歇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春申君,楚军败了。”魏国司空魏庸冷幽幽地说道。

    “吕不韦已经回援咸阳了,只要诸位攻破秦军左军大阵,就可直入关中。”黄歇凝声道,但在他的心中已经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春申君你攻破秦军的左军防线后,可直入咸阳了吗?”赵葱追问道。

    “我们只是不慎中了吕不韦的奸计。”黄歇辩解道。

    “春申君,你能保证吕不韦不会故技重施吗?他真的已经回援咸阳了,而不是正在那里等着我们去钻他早已经设下的陷阱吗?”魏庸道。

    “不可能,吕不韦不可能不救咸阳。”黄歇怒声道,但心中却是一片冰凉,他似乎看到了联军的结局。

    “之前春申君也是这么想的吧?”一直不曾开口的姬无夜阴恻恻地说道。

    在姬无夜的话语间,黄歇的脸色瞬间惨白了下来。

    “但事实呢?事实上五万楚军差不多全军覆没,楚国家大业大,或许不在乎五万大军的覆灭,但我韩国国小民弱,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姬无夜接着道。

    “你们?”黄歇看着大帐内的几人,心中已经彻底凉了,他知道,此次合纵已经失败了。

    这些人已经没有了胆魄去深入关中追击吕不韦了,而在吕不韦的援军面前,庞煖与朱亥只有撤军了。

    六国,还有机会吗?黄歇绝望地想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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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2785/ 第一时间欣赏秦时:剑问明月最新章节! 作者:今令冷泠所写的《秦时:剑问明月》为转载作品,秦时:剑问明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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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剑问明月介绍:
真正的故事:一个平凡的少年,带着三分归元气、七分靠打拼的宿命来到了一个属于秦时明月的世界。

在这里,他从一座普普通通的庄园中走出,走进江湖的刀光剑影,走进七国朝堂的波涛汹涌。

他走进了赵国北境的风霜傲雪,他走进了咸阳的赫赫权威,他走进了金戈铁马,他走进了儿女情长。

他是杨明,杨柳依依的杨,夜尽天明的明。

虚假的故事。

杨明一直觉得自己正如孟子曰的那般,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但······

本书又名:《秦时之我真是大丈夫》秦时:剑问明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秦时:剑问明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秦时:剑问明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