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吟修迅速转身,脱口而出道:“是云笈的声音!”
“糟了!”
我一边说着,比吟修快一步,飞身前往虫蝇聚集深处。
此处是密密麻麻的虫蝇,将这里遮蔽的如黑夜一般,浓浓的腥气让我有些恶心。
一下来根本看不清路,也分不清是什么状况,我急忙喊道:“云笈!”
吟修的声音此刻也在不远处响起,我不停的驱赶着挡在面前的虫蝇,却始终找不到吟修的位置。
“我在这!”
云笈闷哼的声音似乎离我更近,我一点点摸索着向他靠近。
我好像听到了他的喘息声,便蹲下身来缓慢的行进,直到触碰到他的手臂。
他惊叫一声,缩了回去,我焦急道:“是我,你怎么样了?”
“落地之时未看清,不慎崴了脚,又擦破了点皮,它们就扑过来了,咬得我生疼!”
我“嗯”了一下,回过头喊道:“吟修,我找到云笈了,先出去再说吧!”
听到他毫不犹豫的应了我一声,我便扶着云笈缓缓起身,一跃而出停在了不处的空地上。
我仔细查看着他的伤口,伤口不大,周围却遍布小孔,与我初次被虫蝇咬的伤如出一辙。
“这虫蝇之伤应当是无毒的吧?”
云笈瞧了一眼,淡然道:“伤口如此鲜红,自然无毒。”
我简单的为他包扎,他却止不住的四处张望,突然惊慌道:“吟修呢!”
我这才发觉吟修好似并未出来,也止不住的慌张。
他的面色阴沉的厉害,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方才出来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
刚想让他留在此处,我去寻吟修时,他早已按耐不住,捂着肩上的伤口迅速飞身而去。
“云笈,等等!”
他并未回头,只道:“我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我只能随他一起进入方才的地方,瞬间就被浓浓的腥气包围,我捂着口鼻艰难喘气。
“吟修,吟修!”
我看不清云笈脸,只听出他的声音略有些颤抖,他不住的唤着吟修,却始终未能得到回应。
下一刻,漆黑如夜的笼罩中,缓缓出现一簇火光,虫蝇略有些退却。
“你怎么……”
待我看清是云笈之后,竟有些失神。
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念道:“赶紧找到他,还有什么比这更要紧!”
“等等!”
我迅速上前,灭掉了他指尖的火光,又轻声道:“我能找到他,放心!”
凭借着逆鳞相应,仿佛带领着我们走向了另外一个昏暗不清的尽头。
云笈突然出声道:“没想到这里竟然有结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结界与你大有渊源。”
我一脸疑惑的看向他,还未等我开口,他便道:“这是西王母的梵天咒印,并非是寻常结界,你可能解?”
“你竟然知道我的出处!”
他大笑后捂着嘴,神秘道:“战神怕不知道“云笈”两字之意吧,凡典籍有所记载,吾尽知。战神可还需我言明战神之名如何得来么?”
“我只道灵坤上神是天生天养,不料出处却在于此,失敬了!”
“无妨,你还是鸾鸟之时,我就是那被束之高阁木盒子了,又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岂能人尽皆知,倒也不算冒犯。”
我突然想到,此一行倒让他费心不少,便作礼道:“上神前来相助,我还未曾唤其尊名,望灵坤上神我要见怪!”
他立即摇头道:“不怪,不怪,你多虑了!”
我刚想再说什么,他则催促道:“你快试试,能否将结界解开?”
我略有些为难的察看着结界,只道:“我尽力一试!”
默念咒语起术法,随着灵泽不断涌入心口,我能感觉到与结界相抗时,胸口如被巨石压着,有些力不从心。
“怎么样?”
云笈担忧的语气,让我更加着急吟修的处境,只能硬撑下去。
眼看着结界有松动的迹象,我不惜耗损心力附之于上,心口钻心之痛袭来。
我紧闭着眼睛,耳中响起了无比熟悉的声音:“你当真要与我相抗,后果怕是承受不起!”
猛然睁开眼睛,四周只有云笈,再无旁人。
我极力屏住呼吸,拼命一般想要与结界死磕到底,云笈却往我身上注入灵泽,沉声道:“稳住!”
257.渐入疑境识迷局
结界上逐渐出现了裂痕,云笈立即抽了手,我只听到一句:“快走!”
眼前是另一番景象,这里风和日丽,一片祥和之气。
我蹲下身,捻着泥土闻了闻,念道:“不对啊!”
云笈屈着身子问道:“哪里不对?”
“这里看着一切无恙,可泥土中分别还有相柳留下的腥气,证明相柳曾来过,或者还在此处!”
“不好,吟修岂非更危险!”
云笈说完,没有丝毫停留,开始马不停蹄的寻找吟修的踪迹。
走到一片开阔之地,四处皆为高山,山脉纵横,路面崎岖。
“不如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山上看看,我在这四周仔细寻找,谨防有所遗漏。”
他点头道:“正合我意!”
我立即从袖中掏出无垢域盘,扔到他手中道:“你拿去用,我也放心些。”
他拿在手中颠了颠,笑道:“这可是好东西,你就不怕我据为己有?”
我应道:“那得看吟修同不同意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也并未多言便走了。
待他走后,我独自埋头寻找,总觉得这个结界当中必然掩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果然让人没有白费心,眼前是无比熟悉脚印,我上手比划了一番,确认是三青鸟的足迹。
不禁喃喃念道:“它们为何会出现在结界内,究竟为何至此?”
我顺着山脚一路走,竟发现了好几处脚印,似乎围绕着着某处徐徐延展。
转眼天就要黑了,我的心中逐渐有些焦灼,吟修还不知身处何地,究竟会遇到怎样的危险。
可寻找一日已让我身困体乏,转眼就入了梦,梦中是一声声刺破云霄的叫声。
那声音尖利,爪子牢牢抓着猎物,往日落之处飞去。
我曾在昆仑山脚,看见过那羽毛流光,长喙赤红,傲然不可一世的三青鸟。
彼时身在昆仑的西王母,还是人身豹尾的模样,从不轻易现身,只等着三青鸟日日为其觅食。
三青鸟极受西王母倚赖,时时刻刻听令于前,它们仰仗其威势,也从未把昆仑其他灵兽飞禽放在眼中。
彼时在昆仑山,除了凤皇,便是三青鸟的风头最胜。
比起凤皇的残虐,昆仑山的灵兽更对傲然不群的三青鸟有着一丝尊崇,每每三青鸟在头顶经过之时,皆会发出欣喜的感叹。
仿佛在它身上,就能看到神的影子,自身也能受到神的庇护。
“战神,醒醒!”
我被推搡了几把,睡眼朦胧的醒来,见他茫然的看着我。
他焦急问道:“吟修怎么了?”
我才发现眼角噙着泪,迅速撇过脸抹去泪痕,才转头道:“不是,是我方才做梦了。”
他立马换了神情,将无垢域盘递到我面前,言辞急切道:“我转了许久,山上并无异常,指针始终指向这边,难道……”
此时天已大亮,我急忙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此处。
当我看清脚下的泥土,心中不由得一惊,大喝道:“息壤,怎会在此处!”
云笈迅速捡起一把,仔细辨认之后,才喃喃道:“的确是。”
沉默半晌后,他目光游离道:“不知在息壤掩盖的究竟是什么。”
此刻仿佛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一直在默念:“莫非,莫非吟修……”
却始终不敢下定论,立即蹲下身,如疯魔一般不停的刨土。
云笈急忙制止,面色平静道:“不会的,他只是可能跌进了结界,怎么会这么巧被埋在这呢!”
我仰着头,眼泪汪汪的问道:“那他在哪?”
他扶我起身,语气肯定道:“我一定带你去见他,别着急!”
听他说完,我好似安静了许多,心中开始珍惜所见到的一切。
我缓缓跪倒在地,抓起一把息壤,凑到鼻尖细细闻着。
云笈惊慌道:“你要做什么?”
息壤当中的仍有的一丝不易察觉的腥气,我又想起37鸟的足迹,便站起身迅速奔走。
云笈不明所以,只能紧紧跟着,看到这明显的脚印,他也忍不住问道:“这是脚印?”
我仔细查看着脚印,看到了其中残留的血迹,若有所思的应着:“这是三青鸟的脚印,可这血中独有的腥气,却是相柳的。”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这是何意?”
我指着发现息壤的地方,开口道:“息壤中也有这样的腥气,我怀疑……相柳便埋葬于此。”
258.疑惑顿解诉前尘
他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写满了惊恐,怔怔道:“不对,除了你,天界之中难得有相柳的对手,它怎会如此轻易葬身在此!”
我厉声唤道:“云笈,莫做他想,吟修一定会没事的!”
他立即一脸期待的看着我,不停搓手道:“也对,他再不济也不至于殒命,否则……我又怎会不知!”
我听了他的话有些异样,不禁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目光撇向别处,只道:“我与他也算是知己一场,今日他下落不明,我的确有些失态了。”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觉他太过激动了。并未仔细回想他的话
259.奈何同赴又离分
“既如此,你就听我一回劝,先出了结界再说,如何?”他话说一半,转而看向我,一脸恳求与动容。
我收整了一番心绪,决意先出去再从长计议。
此时天空出现几下闪电,紧接着便出现了滋滋声,结界随之忽隐忽现。
云笈道:“此刻正好!”
我还在纳闷发生了何事,转眼就被他带到了结界之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话音未落,云笈就拉着我躲到一旁,指着半空之中,低语道:“你瞧见了么,雷神竟出现在此,看来此处真不简单!”
我盯着他的脸,好奇道:“听闻雷神难得露面,如今怎会在此?”
他并未说话,只按住我的肩膀,独自起身,扯着嗓子遥遥相喝:“尖木头,你在这儿干嘛呢?”
他此话一出,我都震惊了,听闻雷神性情乖戾,不喜与人相处,这是万年,我也只遥见过一面,云笈竟与他如此亲近。
转眼雷神就到了跟前,他并未与云笈多说什么,只是淡然走到我面前,问道:“你是昆仑山的鸾鸟?”
我略有些惊异的站起身,不好意思的点头,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的脸。
他略微打量我一番,在脸上抹了一把汗,讪讪道:“哦,此番我该唤你战神了。”
“你认得我?”
他点点头,一脸欣赏道:“过去的数万年间,我可是听说过战神的名号和功绩,久仰久仰!”
我此刻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一脸望向云笈,他立即挤到雷神身前,又顺势挂在他身上。
吓得我退了两步,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云笈转过头来,哈哈大笑。
“你瞧,都吓着她了,快下来,你那不正经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云笈语气不满道:“知己重逢,不胜欣喜,你这话跟凉水似的,把我的热情都浇没了,无趣!”
我略微撇过脸去,抿着嘴唇,装作没看见。
云笈跳了下来,一本正经的打量着他,口中不断发出啧啧声,一副疑惑又苦恼的样子。
雷神面色逐渐凝重起来,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看的我心里发毛,有话直说!”
他挠头应道:“你莫不是知晓我在此处,故而来施救的?”
雷神摇了摇头,他回望一眼,叹道:“天君派我来的!”
“天君!”
“天君?”
我与云笈同时出声,他是一脸好奇,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我是一脸沉重,天君连久未出山的雷神都请出来了,恐怕是天界发生了大事。
我急忙问道:“可是天界发生了大事?”
“蛟龙族反抗天界之势愈演愈烈,天君已派重兵前去围城,此刻已是剑拔弩张,你们竟不知?”
想着天君并未给我传信,想必心中已有人选,不禁好奇问道:“那领兵的是谁?”
他摇头道:“这便不知了!”
我的脸色沉郁的厉害,与云笈对视后,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云笈收起脸上的笑意,镇重道:“你放心去吧,我会替你打探他的下落!”
我“嗯”了一声,又向雷神点头行礼,便转身离开。
260.寸草皆败光景残
蛟龙族的地界还未到,我闻到了浓浓的烧焦味,捂着鼻息,加快脚程前往蛟龙族的腹地。
越往前,空气中逐渐浓厚的烧焦味,让我快喘不过气来。
不远处还伴随着灰暗的浓烟,我环顾四周,竟有一种陌生之感,如同初次踏入蛟龙结的地界。
眼前是一片废墟,地上随见可见的血迹,混合着被烧焦的尸首,四周回荡着如同来自炼狱的嘶吼。
我不停的转身,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的动静,这里的确是蛟龙族,又不再是曾经的蛟龙族。
短短数月之间,蛟龙族就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影子,我的脑海中不断回响我和吟修在蛟龙族的日子。
昏暗的长明灯,扭着腰肢的店家,街上熙熙攘攘的景象,此刻好像都已经灰飞烟灭,这里只有看不到边的绝望。
我隐约听到哭喊声,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路走着,眼神中带着悲悯与木然。
传言蛟龙族民风彪悍,曾有反抗天界之心,也不过是蛟龙族的领袖不敛本性,才致生出乱子来。
其实蛟龙族的子民,更愿意如凡人一般,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蛟龙族之乱平息后,这里得到了数万年的和平,与吟修到此地,都觉得他们生活的安乐平和。
上回蛟龙族再次生乱,亦被天君收服,我实在想不到当下蛟龙族怎会到如此境地。
“求求你,救救我……”
突然觉得脚被抱住了,我低头一看,只听到细如蚊蝇的声音。
染血的双手死死的抱住了我的脚,他的眼睛如小鹿一般,恐惧中略含期待的望着我,泪光闪烁如闪烁的星辰。
我将他的手移开,扶着他翻身坐起,他的手又迅速抓着我的衣角,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你怎么样了?”
他嘴唇动了动,颤抖着声音道:“水,水……”
我急忙在身上摸索出水囊,递到他手里,看他十分着急的揭盖子,却怎么也没打开。
我一把夺过,他的眼神迅速锁定在我手上,直到我将水囊递给他。
他连喝几口,最后才意犹未尽放下水囊,越有些无助的看向我。
突然一声咕噜的响声,他略有些惊慌的捂着肚子,我心领神会的站起身来。
他的手在空中划了几下,惊慌道:“你要去哪?”
我以为他是怕我丢下他,便耐心解释道:“我去给你寻一些吃的来。”
他的脸上顿时露出惊恐,大喝道:“别去!”
这时我才看清楚,他的胸口上还流着血,随着他的情绪格外激动,血不停的往外溢。
我上前捂着他的胸口,安慰道:“别激动,我不去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如同方才那般紧紧拉着我的衣袖,因太过激动,脸上憋得通红。
我不断的替他顺气,又不经意的将灵泽注入他的体内想为他续命,没曾想被反噬一激。
我惊呼道:“你是蛟龙族?”
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迎头道:“你就是战神?”
见我一直没有回应,他又笑道:“我年纪尚幼,从未见过战神的风采,今日将你认错,勿怪。”
此刻我的心中倒生出了几分好奇,问道:“你为何会觉得我是战神?”
他的脸逐渐有些惨白,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蛟龙族有一座玄女庙,从我记事起,母亲就带着我去上香。她常说因有战神,我们才得以享受太平,后来我有幸见过战神的画像,与你长得一般无二,便有此猜想。”
眼看着他的精神逐渐萎靡,几度有些昏厥的迹象,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累了就歇会吧。”
此刻到处都是一片焦土,我心中想到唯一的去处,便是吟修同去过的地方。
261.复归其位得子徒
此地不宜久留,我当即决定带着他一同前往。
站在熟悉的石门前,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吟修就站在我身旁。
我正要敲门,门却开了,门内人仍是那个长须道人。
“请!”
他只低沉的说了一个字,便退到一侧,并未过多问询。
想是他记得我,我便随他入内,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到内室。
这里的布置与上次略有不同,摆设繁多,香案上也多了许多供品。
走近些才看清,那牌位上写着“九天玄阳元女圣母大帝”。
我略有些震惊的回望着他,他只点头道:“恭候战神多时,请受弟子一拜!”
见他如此,我惊慌的抬起手来,郑重道:“我如何能受你的礼,快些起来吧!”
他并未起身,只是十分虔诚的说道:“战神曾救”
262.藏器于身伤自重
我的脑海中不断回想,与吟修一同潜入羽魄山庄的场景,很快就赶到了结界处。
此处的结界对于如今的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一瞬间的功夫我就穿过结界,依旧如之前那般,那些黑影怒气冲冲的往结界而来。
我早已隐身而去,直奔司域的
263.化险为夷终得手
连续蹲了几日,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司域都把珠子贴身揣着,连打盹儿的功夫都极少。
他整天疑神疑鬼,丝毫不按常理作息,眼看着几日过去了,我心急如焚。
我心里想着,如若不能智取,那便只有硬抢了。
自是多了几分风险,倒也难不倒我。
“司域大人,有神使求见!”
屋外的声音响起,司域迅速起身,语气和缓应道:“让神使稍待,我更了衣便到!”
趁他换衣服的片刻,羽魄就在面前,我上前一摸,手上竟有焦麻之感,如遭雷击。
来不及犹豫,我迅速将羽魄揣到身上,司域正好伸手摸珠子,却扑了个空。
他当即脸色一变,慌张起来,四处翻找无果,眼中尽是愤恨与无助。
屋外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缓步走了出去,时不时的到处张望。
我随着他到了堂中,只见堂中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正背对着他,他恭敬叩拜道:“恭迎神使!”
那人转过来,我差点惊呼出声,此人竟是云笈!
他一脸平静的将目光落在司域身上,冷冷道:“不知司域大人的差事办得如何了,我就是来问问,司域大人起来回话!”
司域见了他,连头都不敢抬,语气低沉又殷勤道:“神使来得正好,我这就要成了,再过些日子,定能达成神使想要的结果!”
他冷哼道:“但愿如此。”
我突然觉得身上疼痛难耐,那种痛侵袭到骨子里,瞬间连肺腑都生疼
264.扑朔迷离觅玄机
“可有悬机?”
他默不作声的将其放入袖中,又将灵泽注入我胸口,身上撕裂般的疼痛得以缓解。
直到我全然清醒过来,他才停手,转身就要走。
我拉住他,恳切道:“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寻方才那颗珠子回去救人的!”
他神思恍惚,眉头一皱,未有回应。
我急忙站起身时,底下的守卫瞬间发现了我们,纷纷涌向阁楼顶。
一眨眼的功夫,云笈己将我置于房梁之上,我紧张的指了指下面,他却示意我不要出声。
原来这里竟是司域的内室,阁楼布局宽敞,房梁很高,我侧卧在房梁之上,丝毫无人察觉。
不得不佩服云笈的思虑周全,既能观望又能藏身,还不用与守卫纠缠。
此时司域正与我方才一样捂着胸口,绻缩在榻上,仿佛正受着什么折磨。
他折腾了许久,最终沉沉睡去,他的衣衿有些乱,露出了脖颈之下不平整的肌肤。
云笈向我作了一个“嘘”的手势后,飞身而下,我好似明白了他的意图,对着司域施了沉睡术法。
他上前掀开司域的黑衫,又瞬间侧身挡住,许久之后,他才略侧着头,心有余悸的看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他愣了半刻,缓缓挪开身,我才一眼看清了司域的上身。
上身的血肉早已溃烂,我甚至能闻到空气中传来的腥气,只欲作呕。
云笈用黑衫将其遮住,向我招了招手,我立马意会,两人瞬间就到了羽魄结界之处。
片刻后,阁楼内已然乱作一团,我着急的握着云笈的手,不停念道:“快跟我去救人!”
云笈二话没说,便跟着我马不停蹄的奔向神祠,只见华烨正等在门口,领着我们进了内室。
“师尊可算是回来了,他就剩下一口气了,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云笈上前拍了拍他的脸,又点了他身上几个大穴,随后才道:“放心,死不了。”
华烨急忙问道:“那何时会醒?”
我也期待的望向他,他摸出那珠子来,自言自语道:“此物可救他一命,不过得去除上面附着的浊气,给我些时日,我自有办法。”
“有几分把握?”
他摇头看着我,不加思索道:“一分,足矣!”
“我信你!”
他便对着华烨道:“给我间安静的屋子,三日别来打扰我,你只需照顾好他便是了。”
华烨点头,眼含泪光道:“好,好,随我来!”
他嘀咕道:“若三日未出,也是命了。”
我犹未听清,只嘱咐道:“你快些,我怕他挺不过这几日。”
云笈回望我一眼,眼神中掠过一丝绝望与期许,又迅速转身而去。
“别杀我,别……”
我听到他含糊不清的呓语,上前握着他的手安抚道:“不会的,谁都不敢伤害你!”
片刻后,他面色平静得如同熟睡,我才得以守在一旁小憩片刻。
再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薄被,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华烨在毕恭毕敬道:“约三个时辰。”
我略微打量着他,又道:“你这可有吃食?”
他立即点头应着:“我去寻一些来。”
转眼他就端来一盘我十分眼熟的果子,跪在我面前,双手举着盘子,念道:“请师尊享用!”
“这,这是供品?”
他依旧举着盘子,语气诚恳道:“弟子修道以来,已不再饮食,此处只有每日上供的果子,望师尊不弃!”
我震惊他的诚心,仍镇定自若的笑道:“这是你的地界,不必如此拘谨,快起来说话!”
他将果子摆在我面前,紧接着叩首,我急忙制止道:“我向来不在乎那些虚礼,不必了!以后也不必事事行礼,太过麻烦了,你既唤我一声师尊,此事务必听我的。”
他刚要点头再跪,我道:“慢!”
他立即站直身子,恭敬拱手道:“谨遵教诲!”
我抹了一把汗,有些惊慌和无奈。
265.倾力相助念旧恩
苦苦守了两日,眼看着他的情形越来越不对劲,我有些坐不住。
华烨斟上一盏茶,递到我面前,宽慰道:“兴许很快就有结果了,师尊莫急!”
我沉思片刻,想起云笈之前的嘱咐,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一盏茶后,华烨忧心忡忡道:“师尊已两日未合眼了,先去歇息吧,这里就放心交给我!”
“不必了,你去竹羲皇那守着,有任何事即刻来传个话。”
他见我面色不佳,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指着一旁的案几,交代道:“师尊这几日太过疲累,我已备下茶汤,最是养神的。”
我瞧了一眼,点头道:“好,你且去吧!”
此刻的确有些疲累,自从与吟修分开之后,时时悬心,日日忧思,无一日安宁。
我揉了揉肩膀,坐到案几旁,那谧人心脾的香气顷刻之间就己发散,在鼻息间浮动。
窗外起风了,树叶零落飘下,无比熟悉的季节,回忆就像开闸的洪水,倾泻而至。
我将茶盏凑到鼻息处,长长的嗅着那清新滋养的芬芳,往事犹如在前,历历在目。
“呵,又是一年之秋了,故人已去数年,只留下挂念二字罢了……”
言未尽,泪先流,口中的香醇,亦有几分苦涩。
那些陪我至此的人,那些在我记忆深处无法抹去的曾经,那些只能对悼念里被反复提及的名字,在我重生为神的背后,暗含着一份沉重的愧疚。
我在无尽的牺牲和守护中被推到了这一步,只能向前走,别无他选。
香案上的香快要燃尽,我抹去泪痕缓缓起身,点燃了一柱香,默念着:“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不知你们能轮回几世,我终究是看不到。”
薛茂陵,月萤,我的亲人,我的孩子,我的知己,那些纷繁往事难以忘记,却又不得不放下。
比起分别,再无念想才更让人肝肠寸断。
我不知为何如此伤感,也许担忧吟修的境遇,更觉心中凄凉,却不可让旁人知晓。
一柱香燃尽,我收了收心神,像是结束了那片刻的游离,我仍是杀伐决断守护公理的战神。
眼看着就到了第三日,我不免觉得有些心慌,来榻前来回踱步。
此时华烨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我急忙问道:“如此匆忙,发生了何事?”
他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我递给他一盏茶,惊觉他衣衫上有残留的血迹。
我紧张道:“这是怎么了?”
他摆了摆手,一口茶下肚,才急慌慌的吐出几个字来:“师尊,快……快去看看………”
我二话没说,转身就奔向云笈屋内,他正倚在榻上艰难的喘气。
走近些才看到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我疾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提着一口气,闷哼一声就要起身。
我扶着他,他只有气无力的笑道:“不负所托,成了!”
他伸出手来,羽魄在他手中凝结,发生夺目的光。
我惊异之时,也更担忧他此时的状况,关切道:“你可还好?”
他胸口剧烈起伏,佯眯着眼睛道:“无碍,死不了。”
我愠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逞强了,你我虽非知己,倒也是一路过命的交情,我看不得你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样子!”
他拍了拍我的手臂,扶着我站起身来,念道:“快扶我去看看他,晚了就来不及了。”
云笈万事淡然的样子,让我看到了吟修的影子,事事周全,不顾己身。
我皱眉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他倒不理会我,只道:“先救他再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心中一惊,只觉气氛瞬间沉重起来,想必他的伤定与羽魂有关。
266.昔日疑团一朝释
华烨正守在榻前,见我与云笈进来,他猛的起身站到一旁。
云笈擦了擦嘴角的血,坐到榻前上手搭脉,羽魄在他手中凝结又化作一缕白烟。
他紧接着念咒,额前的青筋格外明显,片刻后,他逐渐开始汗流浃背,手也有些抖。
那白烟在他的催化之下,化作如薄纱一般的雾气,融入了那副毫无声息的身体。
华烨上前,惊喜的发现他已悠悠转醒,不禁叫道:“他醒了!”
云笈刚要起身,我便看到他额间渗出的冷汗,他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整个人跪了下来,喷出一口血。
我急忙扶着他的后背,他侧过脸道:“我,我尽力了!”
“我明白,多谢你如此相助!”我点头哽咽道。
华烨端着一盏茶汤过来,恳切道:“这是九品血莲煎的茶,能提气补血的。”
云笈与我对视后,将其一饮而尽,他放下茶盏,缓缓道:“这羽魄有问题。”
“是假的?”
他摇头道:“并非如此,的确是羽魄,只是并非是整个羽魄。”
“这是何意?”
我明明记得羽魄早已归位于北极阁,又怎会在司域手中,而我之所以会去羽魄山庄,也不过是抱着救命的一丝希望,并不在乎它的真假。
他将手中的羽魄交到我手上,低声道:“你用探寻之法,看一下这羽魄中的玄机便知。”
267.
“我……”
此刻我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他待吟修之情确是真切。
还未看清他的脸,就听到他哼一声,直接栽倒在地。
“上仙,上仙!”
“先扶他去歇息,你有妙法能让他好些?”
华烨略微出神的看了我一眼,又面色凝重的打量着云笈,半晌才道:“不知上仙如何给师尊解的毒,怕是无法救他!”
我的面色逐渐有些为难,他拼尽全力帮我,我却不知该如何救他,无奈又慌张。
华烨好像看出了我的窘迫,他开口道:“师尊莫急,羽魄既能救这孩子,想必是有奇效,那定然也能救上仙。”
“对,说的有理!”
我如获至宝,拿着羽魄放在他胸口,施以术法将灵泽注入其间。
羽魄瞬间透亮如白昼,光芒四溢。
片刻后,羽魄的光芒尽收,云笈的手微微一动,华烨上前给他盖好被衾,转过头宽慰道:“想必已经没事了,师尊去歇着吧,我在这儿守着!”
折腾了半日,我的确觉得疲累不堪,便道:“好,有任何事随时来找我。”
说完,我便伸了伸懒腰迈出了门槛,迎面秋风瑟瑟,让我瞬间一激灵。
环抱着胳膊,一路小跑进了屋内,只觉得后背发凉,迅速钻入被衾中。
很快便觉得身子轻飘飘的,整个人好像在云层里起伏,耳边听到熟悉的呼唤声。
“袅儿,袅儿……”
那悠远的声音,不断的呼唤着。
“你是谁?”
“你连我都忘了?袅儿……”
“既来相见,那便出来吧!”我怒气冲冲的吼道。
那声音并未回应,只是逐渐平息,周围安静得只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
“母亲,母亲……”
这一声声热切的呼唤,让我心中动容。
“衡儿!”
我不禁叫出声来,又转身四处寻觅,可是什么也看不清。
“母亲,你为何如此待我!”
他就这样凝视着我,脸上带着委屈,眼中带着怨愤。
我想要抚摸他的脸,却发现根本无法触及。
“不,不是衡儿……”
我眼前出现的人,与衡儿的长相大不相同,可他看我的眼神当中分明含着深情与期盼。
我出神的想着,瞬间惊异的捂着嘴,支支吾吾道:“你,你是……舒彧!”
“母亲!”
他大喊一声,就扑向我怀里,还未到我怀里,却被无限拉开的空间阻隔。
“舒彧!舒彧……”
我的鼻尖一阵酸楚,大喊着朝他奔去,可是眼看着相隔越来越远,他好似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
我瞬间惊醒,坐起身来久久不能平静,我与舒彧分别已有些时日,心中万般不舍和挂念。
这样的梦,让思念加剧,让愧疚更甚。
“我已经失去了衡儿,受了一辈子的骨肉分离之苦,我不能再失去舒彧,否则就更对不起吟修!”
我拍打着被衾,无力的抽泣着,时间好像凝结在这一刻,连呼吸都是痛的。
脑海中回想起重华的话来,斗姆元君让我在危难之时服用的药,不知究竟有何深意。
一时间闪过了许多不祥的场景,我的心跳有点乱,恐惧瞬间将我笼罩。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我紧紧捂着额头,一遍又一遍的叫喊,想要驱散心中的恐惧。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战神也会心有所惧,这样的战神还算是战神么?”
眼前空无一人,可我分明听到了这一句无比清晰的嘲笑,我的情绪难以自控,在四处不住的摸索。
我声嘶力竭的喊道:“你究竟是谁!”
还没得到回应,便听到了敲门声,我如梦惊醒,才勉强平息方才的余怒。
268.再度回身赐恩名
“谁!”
“师尊,那孩子醒了!我给他做了些糕点,也给师尊拿了些过来。”
我立即恢复如常,语气平缓道:“你等等,我随你一道去看看。”
略微平了平心绪,转眼就和他来到了屋内,此时榻上却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华烨疾步上前,又后退两步,慌张的四处张望。
我心上已闪过了无数的猜想,心惊的看向门口,无意间看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身影。
“咳!”
华烨转身看向我,又随着我的目光看向了另外一个角落,他如释重负的念道:“这孩子,怎么躲在这儿,快过来!”
华烨抚着他的肩膀,一手拉着他的手臂,走到我身前道:“是师尊救了你,还不快道个谢。”
他茫然一跪,双眼有些无神,又低着头久久未吐出一个字。
我急忙道:“快扶他起来,让我好好瞧瞧!”
待他站起身,我打量着他瘦弱的身子,伤痕累累的脸,不禁有些鼻子发酸。
“可有名字?”
他摇了摇头,只低头玩弄着手指。
“家人呢?”
他略瞟了我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我看向华烨,有些无奈的摇头。
华烨立即道:“孩子,我是蛟龙族的人,这是我师尊,你莫怕。”
他这才缓缓抬头,望向华烨后,又将目光移到我身上。
华烨见他有所变化,又继续道:“这里是玄牝宫,你眼前便是战神,战神曾庇护过蛟龙族,绝不会伤害我们,你有什么话,尽管跟她说!”
他咳了几声,一脸痛苦的想要开口,却只是吐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字。
华烨眼明手快,递给了他一盏茶,他也并未推拒,只是一饮而尽。
尝试了好几次,他都并未说出话来,此刻他比我们更着急,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带着笑意,平和道:“别急,量力而行。”
他捏着脖子,艰难的说着,我只能从他的字片语当中推测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华烨听他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看向我。
我道:“这孩子既是蛟龙族的人,那就交给你了。”
华烨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道:“师尊的意思是……”
“既然外面不太平,就让他跟着你吧!”
华烨一愣,拉着他的手一回跪下,无比激动的叩首。
“多谢师尊,我替他谢过师尊了!”
我转念一想,又道:“既然跟了你,我也给他起个名吧。”
华烨看着他,眼中有些动容,抚着他的后背道:“蛟龙族成年之前未分男女,是没有名字的,如今得师尊赐名,是他的福气!”
我并未在意华烨所说,只想着该给他起个什么恰如其分的名字。
一番思索之后,我缓缓开口:“‘宁止’如何?”
“这是师尊一番苦心啊,宁静度日,休止干戈!”
我点了点头,看向那孩子,柔声道:“你可喜欢这个名字?”
他闷哼一声,抬头迎上我的目光,又看向华烨通红的双眼,重重的点头。
片刻后,他突然放声大哭,口中念着我听不懂的话语。
华烨抱着他,眼泪止不住的流,我不明白他的伤怀之处,可我又好似感同身受,只觉得心酸得紧。
269.初获线索至东礁
“这是怎么了?”
突然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我这才发觉云笈已然坐起身,打量着眼前这一幕。
我上前道:“你醒得倒快,觉得怎么样?”
他挠了挠头,说道:“我又不是昏迷,只是太累睡着了,你们这么闹腾,我能不醒么!”
我震惊的看着他,伸手轻触他的额头,又仔细的打量着他身上,的确没有伤口。
看他精神好了许多,我也逐渐放下心来,唤来华烨道:“你去把汤药端来。”
他却不屑道:“不必了,我真的没事!”
我白了他一眼,不满道:“你是没事,快把我吓出病来了,我连做梦都担心你出事,你还是把汤药喝了,让我们放心些!”
他努了努嘴,再未辩驳。
华烨走后,他的目光转到那孩子身上,目光游离的打趣道:“哪来的孩子?”
我没好气道:“莫做他想,这是我在蛟龙族救的,暂无地方可去,才把他带来这玄牝宫的。”
“玄牝宫?没想到,如今到了你的地方。”他说完,发出一阵啧啧声。
转眼,华烨便端着汤药过来了,我接过碗来,一脸严肃道:“这话没错,到了我的地方就得听我的,这汤药不喝也得喝。”
他夸张的捂着鼻子,将我手中的汤药接过,二话不说的一饮而尽。
“是挺难喝的,不过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啊!”
听他这番感慨,还觉得他是真的好多了,那嘴皮子一点也不饶人。
我接过他手中的空碗,念道:“你如今好了,嘴上功力,可见一斑,今日算是领教了!”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哭笑不得的叫着:“笑的我抽筋了,快救我!”
华烨急忙上前给他揉腿,我站起身来说道:“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本上神可管不着,哈哈哈哈!”
说着我也捂着嘴笑个不停,一旁的宁止也噗嗤一笑,鼻头冒出一个泡。
在场之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脸上,沉默片刻后,瞬间哄然大笑。
他迅速捂着脸,背过身去,我走到他身旁,笑着劝道:“谁笑你,你就去笑他,一报还一报,哈哈哈哈!”
云笈笑得声音颤抖道:“你莫把他教坏了,到时候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突然笑岔了气,叉着腰痛苦难耐的样子,华烨正欲来扶我,云笈却一脸坏笑的拉着他。
“这叫乐极生悲,你莫管,且让她自生自灭!”
我被他这一句彻底逗乐了,只觉得笑的双腿发软,险些立不住。
只觉得有人扶着我,侧过脸才发现是他,他未说半句,只颔首带笑。
我向云笈点了点头,将他的身子侧了过去,才道:“快瞧瞧你的救命恩人长什么样,你可要记住了!”
云笈随即站起来,打量一番后,略含深意的说道:“这小娃娃还没成年吧,将来不知是男是女,不过嘛,心意最重要!”
我打断他的话,念道:“此话我就听不懂了,心意最重要,又是何意?”
他摆了摆手,讪笑道:“我不过说两句逗乐子的话,别往心里去。”
“他叫宁止,我方才给他起的名,如何?”
他听后,欣然的点头道:“自然是好名字,你的心愿定会达成!”
我一时失了神,没想到只两个字,他便能看出我心中所盼,虽非知己,如今也算得上是半个知心之人。
容止跪倒在地,未发一言,便不停叩首。
云笈急忙将他扶起,看着他额间的青紫,不觉问道:“这是何意,但有所求,不妨直言。”
他只是仰头望着,闭口不言。
云笈有些茫然,华烨此时上前,解释道:“他受了伤,暂不能言。”
他迅速点头,又期待的盯着华烨。
华烨又道:“他族人尽去,心有不甘,想,想报仇……”
我才震惊他们方才所说竟是这些,云笈面上镇定自若,眼中却闪过一丝惊讶。
“华烨,你过来!”
华烨缓缓移至我身后,他又有些不安的打量着我们的脸色,最后颓然的瘫坐在地。
270.东礁遇险疑大敌
云笈收起笑意,沉声道:“我们均是天界之人,如何帮你报仇?”
他的脸瞬间僵住了,趴得极低,身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在无声的抽泣。
我有些不忍,屈身在一旁说道:“你身子弱,当务之急养好身子。”
华烨欲言又止,我的余光瞥向他,他便不敢开口。
“你若是想不明白,那便想明白了再说!”
云笈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我还是初次见他如此模样,不禁好奇他如此说的用意。
云笈绕过他走到我身旁,面无表情道:“我已无大碍,不如就上路吧!”
我疑惑道:“去哪儿?”
“东礁界!”
我想起羽魄,瞬间明白了他为何要去东礁界。
还没等我开口,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带……带我……去!”
云笈诧异的看向他,平静道:“为何?”
华烨按耐不住,上前道:“东礁界是蛟龙族的聚集地,许是他的亲人也在那儿!”
云笈并未回应,无比淡然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那里也曾是东方神系的圣地,不过被蛟龙族所占,如今才成了蛟龙族的地盘。”
我适时道:“我倒很好奇,会何会如此?”
云笈道:“那就要问他们了!”
我略微思忖后,才道:“带上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