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六章：发哥突然出现在枣阳
黑子交了钱，发哥答应安排进货，关于如何发货到内地，只说货到了再说，一时搞得黑子莫名其妙。
金哥一句话，静观其变吧。并私下嘱咐我跟师姐，严防发哥搞突然袭击。
再说这边也够忙了，三哥去老大工厂，有人想买玻璃丝，说是还有十好几吨库存，谁要拉去卖给谁，多少钱都行。三哥二话不说，立马找车来了回来。
汪厂长召集人马开工，但凡来上班的，每人先发二百块。前面的账一笔勾销，后面的多劳多得，第一看产量，第二看质量。
第一炉烧出来，师姐拎起一只松手一丢，内胆掉石板上。“咣当”一声，只有接触的地方破碎了一个缺口，内胆没有整个裂开。原则上讲，还不影响装炉子。
碳钢音儿很脆呀！老汪脸上笑出了菊花。在场的工人震惊了，以前也是这种做法，只是玻璃丝的粗细不一样，哪敢这样实验，都当千年古董伺候着！
“伙计们，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去了！这次的玻璃丝抽得又细又均匀，和进泥巴里头不用担心会暴露在外面，谁见过泥巴里头还有一粒沙子没有？活儿做的精细，质量就是不一样，细节关乎成败，一点不假。希望以后都照这样搞，工厂有了活路，咱们也有饭吃有钱拿！”
王厂长一番话，有了信心，干劲才足。老九召集周边地区相关工厂的大采购、小厂长们过来酒叙，顺便看看新出炉的内胆，如今工厂改头换面了，上了新技术。但凡订货的，出货就送5%的报损。总之，优惠多多。
且说咱横岗发哥，带上俩贴身保镖，开着车子不声不响地来到枣阳，玖玖汽贸城一打听都知道，非常好找。
大奔驰直接开进来停在小院中间，有兄弟眼尖，认得是广东车牌，立马报告九哥。
“四哥，兄弟报告有一台广东车牌的奔驰停在汽贸城院内，车上走下来仨人儿，一看就是一个老板两个保镖，你看啥情况？”
“发哥突然在枣阳出现，倒是没想到啊，够绝！人家问起九哥，就说在工厂开会，可以带他们来这儿考察！其他啥都别讲！”
“四儿，人家大老远跑来，估计第一是实地勘察，第二亲自送货。中午出去吃饭说事儿不方便，去襄樊也有几十里，回枣阳也是几十里地，我去叫厨房赶紧准备几个家乡菜，就在办公室吃饭！”
“姐，不用吧，在办公室吃饭，老汪在场更不方便，中午下乡去吃农家乐，不是留有电话吗，你安排几个菜就是了。”
“四哥，如此说来，他们想把你这个中转站做大，毕竟咱这地界儿是打开北方市场的咽喉要道。”
“应该有这意思，南下北上的长途车都经过咱们这儿，火车站也有，交通要道，搁这儿做中转站，再合适不过了。”
“由此可见他们的进货力度有多大，那以后枣阳倒成了主战场，小四儿可要考虑清楚，别影响老九做生意，更不能暴露家庭情况。”
“这个我明白，中午吃饭老九不忙露面，等会儿你就先回市区，不打照面。午饭咱姐全程录音。”
十一点过，小成骑摩托带着大奔驰进来工厂大院，待奔驰车停稳，摩托车一扭头就回去了，这才叫训练有素。
跟师姐大步迎出来，扬手跟发哥对拍一掌，然后来个熊抱，这个高兴劲儿，就甭提啦！
抱一起，高兴归高兴，发哥拍拍我腰上啥都没有，摸一把发哥腰上，可是别着双枪。
第四零七章：为发哥接风
师姐也走近握握手，满面春风地问：“咋样儿，发哥，是先参观一下我们工厂还是进屋喝杯茶，然后就，下乡去吃饭？”
“美女，那就参观一下九哥的工厂，茶就不喝了，早餐吃牛杂面喝一大碗甜酒，饱饱的。”
“发哥，这样搞突然袭击不太好吧，中午自罚三杯！”
“没问题，中午一醉方休！老哥呢，也是想回老家看看，一想九哥在这儿中间道上，干脆就开车，一并走走！”
“枣阳小县城，这么多年来，没啥变化。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这儿背靠黄土坡，就吃黄土。还算行吧，工厂就做一样儿，煤炉子内胆，别看厂子小，我这内胆质量可是嘎嘎滴！”
车间一边尘土飞扬，一边是玩泥巴的，最后是瓷窑，靠近还有点热。
“哦，还行，工人都在忙乎，咱就不进去打搅了吧！汽贸城那边呢，不去跟着？”
“不用！那边我就是甩手掌柜，说白了挂个名而已，生意呢有正主儿操心，每年赚多赚少，我得几个酒钱！”
“发哥你也清楚，咱九哥，那可是老虎不吃人，恶名在外！他罩的生意，也不止汽贸城一家，也都是兄弟们捧场，都有碗饭吃。”
“明白，在内地做生意，还不都这样。要说有人凭真本事做生意也好，开工厂也好，想发大财，办不到，不说别的，光税上你都吃不消！”
“发哥，你不是在家做过生意，就是在政府当过小官，不然咋会恁清楚？”
“说出来恐怕九哥见笑，我复员之后呢，托关系进了税务局，也算是铁饭碗，战友们都羡慕。但是真正干起工作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收税收得兄弟我掉眼泪，真的不忍心，咱也不是干那工作的材料，这才下来深圳找战友混口饭吃。”
进来办公室，虽然说不上豪华，但毕竟咱做烧制产品的，橱柜里全是陶瓷市场搬回来的大小摆件，咋一看还有点讲究，不懂行的谁也不好意思问那件是真的哪件是假的，掉链子不是？
下班铃一响，咱们也操心吃饭。刚好五个人，大奔我来开，直奔乡下农家乐。农家院子后面，一口十几亩的鱼塘，那头挨着山坡，绿树掩映，水塘有鸭也有鹅，半山坡围一圈矮砖墙，饲养一群兔子。
下车师姐安排吃喝，咱先带发哥水塘岸边走走，两位兄弟后面不远不近跟着。说实话，打内心向往这种田园生活。
“九哥，这次过来呢，也是哥几个儿所托，实地瞅瞅你这地儿，到底能不能做点事儿。毕竟不是正当生意，相信九哥也不想只做一锤子买卖吧？既然来日方长，就得好好合计一下，看咋搞着稳妥咋搞。这次呢，货我跟你带来了，你先试试水。”
“发哥，咱北方人向来信奉‘富贵险中求’。你也都看明白了，大小当个官儿，吃香的喝辣的，根本不用愁。咱小老百姓指望啥，不动点小心思，根本就站不上人场儿，搁家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也就有口饭吃。”
“对！这次我给你带来这个数，你也别太大意，觉得还行，就再过深圳一趟，哥几个儿再议议下一步咋个玩法。钱要赚，小命儿也得保全！”
“中啊！发哥你是大哥，我听你安排，以后我这儿就是中转站，有钱大家赚！小玲喊吃饭了，走吧！”
“哇，九哥，真是宾至如归呀，全是土生土长的，感觉回家啰！”
“中午简单点，先为发哥接风，晚上咱们进城再好好热闹一下！尝尝味道，这竹篮蒸驴肉，我是每次来都吃，感觉还行！爆炒兔肉，特意交代放的干辣椒，小玲都不敢吃，哥几个儿不怕吧？”
“不错不错，这驴肉，跟老家一个吃法儿，兔肉够味道！我车上特意给九哥带瓶酒，去拿出来开啦！”
第四零八章：棘阳酒楼吃酒席
酒足饭饱，下午回工厂开上车，跟着发哥直达南城光武宾馆，这在枣阳除了市委招待所也算是数二数三的宾馆了。宾馆带电梯，一楼二楼是光武酒楼，跟大北城棘阳酒楼并称市区两大酒楼，通宵营业，天亮还供应早餐，早餐品种能看得人眼花缭乱。外地的长途司机，紧赶慢赶，也要赶在这地方吃个早餐，临走再打个包，中午饭就有着落了。
“发哥，哥几个儿先休息一下，晚上我来安排，你看六点我上来叫你？”
“行，自家兄弟了，咱不讲究。就六点，我们自己下来！”
发哥说完扬扬下巴，有伙计从床底下拎出两只密码箱，发哥接过来看看师姐，再亲手递给我。
“这个先拿回去，放好！吃饭归吃饭，箱子可马虎不得！”
拎着俩皮箱下来，盘算着放哪里呢？老九那里肯定不行，我们刚租的房子，虽然安全上没问题，但是对于高手，人家照样如入无人之境。
“小四儿，有多少？”
对着咱姐打个手势，先把音响打开，尾箱里有一只低音炮，迪士高舞曲响起来，前面驾驶室说话，就是密码箱有监听，也别想听到啥。
“十把，都配三枚弹夹。放哪里是好呢？这个事先都没来得及考虑。不排除发哥有外围兄弟跟着咱们，万一给贼惦记可就难看了！”
“要不这样，马上电话到襄樊，安排车子来把东西拿走，就在工厂交货，我们到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中啊！不然无论搁在哪儿都会惹火烧到哪儿。”
“叫他们多派几台车子，起码一台装货，两台掩护！另外，带扫描仪过来检查箱子是否有跟踪器。”
到工厂箱子拎下来，进办公室关上门打开，师姐也是眼睛泛光，都是原包装，一箱五套，再仔细查看箱子，感觉也没啥特别之处，稍稍心安。
二十分钟，襄樊方面三台车子开进院子里。进来两位兄弟，我示意别吱声，先检查箱子，再扫描枪跟弹夹，没发现问题。先把箱子放进车子，这才开腔。
“九哥，我是襄樊地署警务处李副处，以后我负责跟你联系。路上你放心，除了我们三台车子，还有其他安排。这是枣阳市局、火车站武警分队、南岗炮团驻军的紧急联络方式，如果在市区周边需要支援，分别打这两个电话，只要喊出‘我是九哥’，再报出这个编号，军地两方都会第一时间提供支援。”
“那真是多谢了，找个时间我跟师姐到襄樊拜访，家乡建设也是日新月异，相信一定有我们学习的地方，后面还有很多事情，等我请示上级后，也需要咱们当面讨论，我就先打发这三位爷走人再定夺！”
“随时欢迎！啥时间到襄樊提前电话，我安排你们安全抵达。现在你们住的地方怎样，是否需要安排暗哨，这个可以提出来，随时安排？”
“这个暂时不需要，人家还指着兄弟我发大财呢，至于遇到流氓小偷，那就不在话下了。”
“咱哥，李处，要不这样吧，晚上呢反正九哥也要找人陪客，不可能就老九一个人吧，未免太寒酸了，不如李处留下来，也见见面，毕竟老公安了，指不定还能发现其他的蛛丝马迹，回头咱们再商讨对策。”
“也好！毕竟深圳方面上级领导不在现场，给出的指令也是根据推理，倒不如李处在现场亲身经历，看到啥、听到啥，合计起来更直接也更务实。”
“这个没问题，我上车交代一下，晚上就一起见见客人，沾沾咱九哥的光，喝瓶好酒！”
“呵呵，有李处亲自陪客吃饭，那三位远来的客人，也算是三生有幸哪！”
傍晚六点，师姐开车到光武宾馆，发哥哥仨正好走下来，一见只有一枚美女来接吃饭，可见对发哥是绝对的信任。
“发哥，咱不在这儿吃，去下边北门那家，口味、菜式差不多，北门人熟！”
“没问题，跟着美女走！”
棘阳酒楼，枣阳进出北方打尖的首选地，停车场上南北各省的大货车都有。师姐待着发哥停稳车子，进来包间。
发哥眼前一亮，咋都没想到，老九整一套功夫茶具，在茶几上泡着铁观音呢。老九叼烟嘴儿，我抽烟锅子，李处抽枣阳华荣烟。
“发哥来了，快坐，这俩兄弟也坐！”
“九哥，没想到啊，在枣阳还能喝到广东功夫茶，这位兄弟是？”
“哦，发哥，这位就是汽贸城当家的，也叫老九；这位呢、老李，我工厂合伙人，襄樊来的，特意过来陪发哥喝两杯！”
发哥坐下喝茶，师姐就喊上菜，十个凉菜上齐，师姐就挪挪屁股吃饭。
“发哥，你是第一次来枣阳，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今晚在棘阳酒楼正式给兄弟们接风，吃鄂西北酒席。这在当地叫四大头席，我们七个人先上十个凉菜就够吃了，后面还有酸汤，几个热菜，流程走完差不多两个钟，咱们慢慢吃慢慢喝慢慢聊！”
第四零九章：又提大鹏湾
酒醉饭饱，发哥谢绝其他活动，明天一早就开拔，早点休息，也是醉了。咱也就不勉强，万一人家还有其他安排，岂不强人所难哪！明天就走了，也不用咱列队欢送，真省心！
行走江湖，靠的是胆大加心细，发哥仅凭一面之缘，敢千里送货到枣阳，不得不佩服兄弟的胆量，真就不怕四爷连人带货都扣下，额滴娘这可是咱的十八亩地头上啊！
“小四儿，忘记了不是强龙不过江吗？发哥绝不是一台车那么简单，说不定这会儿咱们卧室外就有人帮咱放哨呢？”
“管他呢，反正也上不来二楼，老三住一楼，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哪天家里的狗死了或者不见了，咱就搬家。”
“等不到搬家咱就该回深圳了，金哥很是震惊，十套家伙什儿大摇大摆地送到鄂豫交界处了黑子还蒙在鼓里，连货是咋进关的还是个未知数，想想也是可怕！”
“那这，咱就十天半月把货出完，随后继续订货，再听听水响？”
“哎，傻瓜，姐觉得吧你得回去，你的思路从来没有套路，误打误撞还能凑奇效。这属于集团作案，分工很明确，发哥就负责发货，黑子光围着他转没用。不同黑子以前的小打小闹，也不同于上海进口香蕉夹带案。香港距离深圳一步之遥，今天有人订货，明后两三天就能上来，几乎防不胜防。”
“东西到手就放在小车上，往酒店一停，高档车又安全，连仓库都不需要，也少了一环风险。随时可以发货，是有点头疼？姐，你看那装货的密码箱是在外面装好的还是在深圳配的？”
“哟嘿！这个倒是没留意看，感觉蛮高档的。反正明天要去襄樊拜访李处，金哥要求全面拍照发回去，把箱子看仔细了。四儿，这倒是条线索。”
“明天提醒金哥，把箱子的外观照片发给蔡老大，就说怀疑从大鹏湾渔船上过来的，先吓唬吓唬，给狗日的拧拧螺丝，加大巡逻力度！尼玛得多发展几艘渔船做眼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打鱼是赚钱，提供可靠消息也是赚钱。”
“哇，四儿，咋又想念大鹏湾了，咋就想到渔船上面去了？这个想法姐也赞成，叫老大加大力度，重重有赏，呵呵！”
“如果箱子是在香港就装好了，货柜车轻易带不进来，哪个司机不要命啊，这么大个的密码箱都敢带，真当海关都吃干饭的？”
“对！海上就好办了，打鱼的时候双方的渔船交织在一起，越想越觉得危险！”
“大鹏湾那地儿，我第一次去就有预感，搁哪儿发财的不在少数。你想啊，天快黑的时候，渔船开始各回各家，此时靠近的渔船或者游玩的摩托艇，悄悄下水一两个潜水员往这边船下吊几包东西上船，那都不算事儿。等靠岸有些泡沫箱已经装好了，往自家车子上一装，开着就回家了。”
“或者本身岸上就有一条船上的人，奶奶的，还不轻车熟路，如入无人之境哪？”
“唉，大鹏湾还真就不省心！真想此时赶过去那边，现在也不方便打电话了，等明天见到箱子再看究竟。”
“瞧你脾气，说风就来雨，哥也只是猜测，明天跟金哥说这事儿千万记得要婉转，点到为止，人家蔡老大一干兄弟一天忙到晚，也不是甩干饭的！干的大票还少吗？”
“嗯嗯，姐晓得啦，睡吧，四儿，来个吻别！”
第四一零章：时势造英雄
襄樊市，古今兵家必争之地，三国古战场，抗战时期的枣随会战、枣宜会战，多少中华儿女，热血挥洒在这片土地上。枣宜会战是武汉会战的延续，枣阳几次成为主战场。
襄樊是当年侵略者进入宜昌的门户，宜昌是入川的门户，距离当时的陪都重庆只有四百八十公里，侵略者对大西南的威胁程度可想而知。抗日名将张自忠将军就牺牲在这片热土地上，一九八二年追认为革命烈士，忠魂永存！
说来惭愧，对襄樊咱还真不熟路。车子经过一个小十字路口，突然三辆部队卡车穿插，直接切断我的后路，等卡车走开，我跟师姐已经换车了，用李副处长的话说，不管有没有跟踪，都以绝后患。
襄樊地署警务处整座院落古香古色，没进大门之前哥想起了刘皇叔三顾茅庐。当年小诸葛与刘皇叔的《隆中对》，造成了三国鼎立的局面。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如果不鼎立，中华大地早点完成大一统，岂不少些生灵涂炭？
进来里面才发觉，别具洞天。比咱深圳市局高雅，肃穆，大厅中间一块红旗造型的长匾，上书“为人民服务”五个红漆大字，令人肃然起敬。
每一扇门都是仿古的核桃木颜色，门把手都是实木雕刻，真是醉了。
进来会议室，李处长已经在等我们，两只密码箱已经摆在台子上。客套几句就开始仔细查看箱子，师姐凑近鼻子闻了又闻，示意我也闻闻。恍然大悟，原来真是海上来的，有一股子海盐的鱼腥味。
密码箱有订铭牌的地方，只是牌子给扣掉了，还留有印记。把东西全部拿出来，再锁上拿出去水池边按进水里一分钟，拎起来打开，箱子是防水的。师姐抓起相机里里外外都拍拍，然后要求尽快冲出来传回深圳。
中午地署招待所吃饭，简直比酒楼还客气，红烧扣肉、清蒸武昌鱼、鸽子蛋凉拌黑木耳、荆芥拌牛肉、干煸泥鳅、皮蛋炒苋菜，一盆鸡蛋粉皮汤，地地道道的家乡菜。
“哇塞，我们五人吃饭，六菜一汤，太奢侈了吧？这菜式，比咱深圳九哥家的菜馆是不是还地道？”
“局座姐姐，这是在家乡吃的新鲜菜，我哪儿菜馆呢，都是干货，有点不一样！”
“啥，九哥在深圳也开菜馆呢，那还不赚大钱？”
“哈，也都是从枣阳带些干货、腊肉，菜馆有当家滴打理，主要卖凉拌菜、老黄酒，基本做老乡、熟人生意。俩孩子上学，不然咋弄，凭我哪里养得活一家人？”
“时势造英雄，这话在咱们襄樊说，一点儿不假，用在九哥身上，就更贴切了！这两位领导可能还不清楚，咱们九哥曾经也是打工出身，短短几年的时间，凭一腔热血、一身功夫，从农民工到刑警，现在带刑警大队，真正的了不起！”
“咱们强队也算是草根英雄吧！我代表咱们深圳市局感谢襄樊同志的盛情款待，一起碰一下！”
政府招待所不同于酒楼，吃喝照来，但比较安静，没有喧闹声。下午还有重要工作，也就没敢多喝，点到为止，肚子是吃得饱饱的。
下午三点半，金哥传来命令，图片看不出个所以然，收拾行李，携带密码箱坐凌晨四点武汉飞深圳的航班返回市局，机场方面已经在开始协调。
第四一一章：沙井还真是井水深
密码箱拎回市局，打开箱子东西拿出来堆放在会议桌上，章厅、邱局摇头，金哥看一眼就把眼睛闭上仰着头闷不做声，只有蔡老大戴上橡胶手套剥开包装，漫不经心地一把把查看，老赵、黑子只看着蔡队手里的玩意儿，也没吱声。
此时此地，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我坐着，师姐靠我肩膀上，领导不问也都没开口。
吃过午饭，检测结果出来，经过测定，箱体是有浓度比较高的海盐成分，蔡老大望着这一堆黑家伙，眉头慢慢拧成一大把。
“蔡大队，也只是猜测，沙井珠江口到伶仃洋那头别看现在管得有多严，上次那一群女孩子，还不是想从哪里运走，不排除也有干这行儿的？”
“杨局，你不用安慰兄弟我，珠江口的海水含盐量没有这么高，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
“强子，发哥走时怎么说来着？”
“叫我随后来深圳一趟，如果这堆东西顺利脱手，说明我这条路切实可行，可能还会跟其他兄弟见面，共商大计！”
“一周之后，就可以约他，东西已经脱手，河南洛阳一带，让他们查去！发财大计不论怎么谈，底线是，你枣阳那个点，你的地盘你做主，买了卖，自负盈亏！”
“是啊，合作仅限于买跟卖，不合伙不入股。不然派个人坐你枣阳，分分钟把你查个底儿掉，可就不好玩了！”
如果不谈合作，其他上游的老大我可能就没机会接触，仅限于跟发哥拿货，仅此而已，这也是规矩。
“可以先谈吗，最后保留你自己的底线，真要突破底线可以缓一步，我们回头再商量！”
“真要突破底线，差一不差二，也该收网了，拿他狗子的！”
难得金哥开口了，不错，老子见到合作伙伴们再跟着说说鬼话，多灌灌迷魂汤，搁咱枣阳开分公司都中。寡妇走黑路，拼了这一块子！
“刚才说到沙井，强子回来了，手头还有个案子，香港还有老大们在沙井一带开香堂收徒弟，组织集团犯罪，已经非常猖獗了。强买强卖，收保护费，愈演愈烈！”
“唉，那个沙井还真是井水深哪！那块儿就没省心过，小四儿最头疼的就是沙井到松岗那块儿！”
“其实上次追查新疆女孩子失踪案，本来也听到一些风声，当地的村官非常牛叉，以为土皇帝都那德行，过后也就没上心。回到家还听说，我老乡在松岗收废品的，现在这生意做不成了，当地的一个叫隆哥的，附近几个镇子的工业区废品，必须卖给他，比平湖的老袁牛叉多了。别人去买，拉出厂就被混混们劫持到自己的收购站，强行低价收购，不然就打人砸车。”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地方势力根深蒂固永远都是个顽疾！老金忘了九一年，打击过的松岗老鹰帮，就是香港帮会的人做老大，现在不排除死灰复燃！”
“我亲自参加，哪能忘记，第二年我就升做大队。沙井到伶仃洋，在动乱时期，从哪儿过香港的人很多，比从沙头角过去的人还多，当时过去的人现在都成了香港永久居民，跟沙井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攻不破的堡垒。叫杰仔不用再盯着梦醒酒吧了，放去沙井，伺机物色一两个得力马仔，给他们玩失踪，做成仇家报复的假象。弄回市局，就是大卸八块，哥也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攻其一点，然后各个击破！”
“这话我老人家没听见啊，章厅，我们该走了！”
一声令下，杰仔骑上摩托车直奔沙井，拣大号的废品站招呼，一周后传回消息，那里只是废品站那点事儿，直怀疑沙井变了天，连去年被武警炸掉的那栋楼，那家舞厅，都跟这帮人有关系，只是层级太多，当时没查到高层。
“这简直就是深圳中的独立王国啊？餐饮、娱乐、酒店、会所、房地产，哪行赚钱做哪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靠，比香港老李投资的项目还多，真够牛叉的！”
“就从这次的打人致死案查起，动静不要太大，表面上就当做一般斗殴案件，抓住几个骨干再深挖。”
“这样部署，小杨听着：鉴于强子手头也有重案，你俩都不便分身。通知龙城孙局长放下手头一切工作，带上行李，立即赶来报道，还有警署警卫处马队。由孙局做组长，杰仔、小马、经侦老马组成四人骨干小组，驻扎沙井，侦破此案。斗殴致死的骨干抓住就别想出去，这是线索之一。另外，做这么大的生意，钱从哪儿来，只要经过银行就会留下痕迹、主攻方向从上往下查，比抓捕那些小喽啰再挖掘幕后老大来得快捷！你回头制定一个总体侦破方案。”
第四一二章：家里头，是最最省心的地方
下午六点，师姐交完作业，金哥突然想起啥，吩咐喊我到他办公室。
“哦，出差回来，咱四哥也该回家报个平安吧。小杨不嫌累呢，你俩一起回，明下午来就行。啊，替我给露露买点好吃的，巧克力！”
华灯初上，小跑车滋溜一声停在菜馆门口左侧，儿子第一个站门口，直到车子停稳才走过来。
“爸，杨阿姨，你们回来了！妹妹在医院呢，放学回来烧的不行，妈妈送她去医院了，珍妈妈也是刚走，梅姑在店里头。”
“鹏鹏，告诉梅姑，老爸回来了，别担心，我这就去医院！”
师姐上车把警报器拿出来往车顶一放，一脚油门到医院门口。
关掉警报器，车子开进大院。门诊部护士一听“付丽珍”小朋友的名字，二话没说就带我们上三楼。
推门进来，刘所也在，见面赶紧握握手。露露小脸儿有点儿红，还在吊针，但人很清醒，杨阿姨一把拉住另一只小手，眼泪也就跟着出来了。
“四哥，孩子没事儿，烧基本退下来了。刚才她们园长也来了，问了问情况，下午小朋友搞比赛，露露拿了第一，回头呢，可能吃了冰棍，没大事儿！”
“那可不嘛，大热天的，出身汗还吃冰棍，这老师也真是的！”
两位领导望着我也没说啥，只听师姐发火！
“阿姨，不怪老师，是围墙栅栏哪里有奶奶卖冰棍，我就买来吃了！”
“杨局放心，园长已经承诺，回去就把栅栏装上隔板，杜绝再有这事儿发生！”
“刘哥，孩子调皮，难免的，没事儿就好！丽姐，医生咋说来着？”
“医生说打完这瓶，没有异常就可以回家了，刘所叫几位医生包括院长都来检查过了，没大碍！”
我一听也就放心了，掏出手提给珍姐，告诉小梅弄几个菜，等会儿刘所一起回去吃饭。
抱着露露亲一口，师姐在里面陪着，我喊刘所下来站大门口抽烟，总不能让老哥一大所长一直陪着孩子吧。
“四哥，听说回老家了，出任务？”
“对，有点儿难缠！咱这边没啥事儿吧？”
“没有，虽然老赵高升了，老李还是没放松，螺丝总在一圈圈往里拧。我都没啥，你也知道，大老粗惯了！”
“平湖深莞交界，就需要你这种大老粗坐镇，人家想给你玩心眼才玩不上，因为你不吃这套！其他地方可就不省心了，估计年底又有大新闻！”
“四哥，兄弟面前不说暗话，升不升官看机遇，我没想要发大财，家庭收入，说实话够花。大老粗一个，有发财的机会，人家不也找我！”
“刘哥的脾气我清楚，自家后院绝对不能起火！虾哥呢，生意咋样，春上听说是不咋滴？”
“现在还行，天热了，外出吃饭的人多，尤其周末，一家十来口人，老人孩子，做饭吃也辛苦，干脆带出来吃个海鲜，关键是图个凉快！”
“问问呗，不忙，一起喝一杯，我呢，哎！今后回来见哥几个儿的日子，可能越来越少了。”
“四哥，没啥事儿吧？也清楚，工作方面有纪律，我也不便多问，虽然有杨局一起，你呀，还是悠着点儿，啊！家里事儿，还有平湖这摊子，你尽管撂给我好啦！”
“小弟明白！”
不到十分钟，虾哥就到了，开门还没下车就喊。
“咋回事儿，老刘，露露呢？”
下车一把拉住，虾哥故意压低嗓门儿：“四哥，你不，回、回老家了吗，啥时间回来的？”
“上午返来。露露冇也，打完针咱就回去了！”
“那行，露露发烧不能吃海鲜，等会儿就去你下边喝一杯。”
九点钟，露露打完针，背着下来，坐刘伯伯的越野车，回来菜馆。
放下露露，小梅拉着哥，撇着嘴上看下看的。
“小梅甭看了，我都检查过了，四哥好好滴，赶紧上菜，啊！”
“虾哥哥，我都不信，你这么快就饿了？”
“哈，不怕杨局笑话，晚饭我就吃两块带鱼，打游戏来着，一杯酒还没喝完！”
这个点儿是菜馆最空闲的时候，一家人都坐一起，陪着喝酒。露露懂事儿多了，不再非要爸爸抱，自己坐着吃。
“虾哥，今天赶上了，借你的酒，就算给杨局、四哥接风，我们一起走一个！”
说实话，还真有点久别重逢的感觉，我以前在家喝酒，很少这样痛快过，端起杯就干了。
“我靠，四哥行啊，大半月不见，酒量见涨，在家练的吧？走一个！”
“还行吧，一起干！”
收档口回到家，把露露叫醒，妈妈带着洗洗澡，爸爸抱着吹吹头发，撒个娇就又要睡了，忍不住亲了又亲。
在老家跟她一般大的女孩子，还在院子里，菜园边玩泥巴，抓石子，捉蜻蜓，那小脸儿脏的甭提多难看。
“好啦，小杨，哥，抱露露上楼睡觉觉，你也该冲凉了！”
抱露露放小梅床上，转个身大小姐也坐哥腿上撒娇。
“哎哟，小四儿，真够累的，这刚哄完付小姐又要哄付大姐！”
“咋啦嘛，小杨？就兴你跟着我哥出双入对的，不兴咱在哥跟前儿撒撒娇哇？哼！”
下楼跟二位领导说小梅跟杨姐斗嘴，也都是摇头。
“小梅这家伙，当嫂子的还没发言呢，她倒先杠上了！”
“也惭愧，回家根本没敢伸张，连老大工厂都没去，更别说回乡下了，只跟老三见个面！”
“啥任务，啊？不问、不问！小杨去枣阳还习惯不啦？”
“她都没啥，吃咱们家菜馆这么久了，口味还不是大同小异。比在深圳独立很多，简直判若两人。有些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出去办事儿，顺风顺水的，兄弟真刮目相看！”
“那还用说嘛，在深圳，走到哪儿都得端着局座的小身架儿，去外地可就不一样，就你俩，不独当一面能成吗？跟我们家也算是缘分，在医院拉着露露，眼眶立马就湿润了，她可是冷血出了名的。”
“今后几个月都有得忙，杨姐还是跟我一个班儿。你俩看好孩子，菜馆儿就看着办，能撑就撑下去，实在不能撑就关掉，街上也一样，不用跟我商量！”
“哦，老四，我都忘了问，今天咋就那么巧，我带露露去医院，刘所刚好在哪里？”
“呵呵，你在门口大呼小叫的抱露露上车，对面警务室兄弟眼尖，立马就报告了刘所，老哥到医院就叫了院长出来。说实话，家里头，还有平湖，是兄弟我最最省心的地方，其他乡镇，玛丽个巴子，可就头疼啰！”
第四一三章：梦醒酒吧森哥
返回深圳一周之后，跟发哥通个电话，约他来盛平河边烧烤。
盛平是龙岗老城区，很多四合院老建筑，去龙岗逛大街，走路去就行了。河边的烧烤摊不大，味道真不错。
胖胖的青辣椒破开，刮掉辣椒籽儿，再把做鱼丸的肉泥糊进去，上架烤。老板烤得快，我跟黑子吃得快。
“哎呀，你俩能不能省点劲儿，等会儿还请人吃饭呢？”
发哥下车一看也是醉了，师姐赶紧凑近打招呼。
“发哥，你可来了，瞧瞧？我拦都拦不住，这晚饭，还叫人吃不啦？”
“哈哈哈！小玲妹妹，不急、不急，兄弟我看看都啥好吃的？”
“发哥，鱼肉，做鱼丸子的鱼肉，还有烤泥鳅呢，你看，够大个吧？”
“乖乖，这么大个泥鳅？吹大的吧！”
发哥打个响指，有兄弟开后尾箱拿出洋酒、酒杯过来，放杯子到桌子上倒四个半杯，然后退到一旁。
“发哥，也没其他人，叫俩兄弟都坐下吃点东西吧，别整得跟啥似的。”
“好勒，美女发话了，哥俩儿拿杯子倒酒！”
这哥俩儿，从眼神看得出，对咱师姐是由衷的感激，尤其在枣阳，更是没拿哥俩个当小弟看待，吃喝敬酒，一视同仁。
女人的攻心术自有她独到的一面，尤其是如此漂亮的女人。
把老板的泥鳅烤完了，辣椒还有，发哥说不烤了，去找个地方来点清淡的。老板手一指，顺着河边前面不远砂锅粥，本地老字号，绝对合口味。
一棵比我腰还粗的大榕树，下面摆一圈桌子，我们还是选择靠河边坐下。师姐先点四个卤水拼盘，然后两斤河虾煲砂锅。
“还是九哥福气啊！这小玲妹妹，人水灵，点广东菜就是专业！你叫兄弟我坐这儿，真不知道该吃啥？”
“发哥，是你说的要吃清淡，这可都不沾辣椒的，有需要的，瓶子里有辣椒酱！”
“发哥，这卤水鸭杂味道可以呀，洋酒不喝了吧？咱来瓶白的，那不是有家商行，黑哥过去看看拿一瓶，给小玲子带一小瓶红酒！”
“一起过去瞧瞧，买单啊！”
待哥几个走开，赶紧把话说开。
“发哥，东西基本都脱手了，你也清楚，有些提前打过招呼的，留了两套自个用。钱在尾箱等会儿拿你车上，你看后边咋安排，听你吩咐？”
“行啊！九哥办事儿就是干脆利落！晓得你回来了，等我电话再约，吃完砂锅粥去我那儿吼几嗓子，消消食儿，开心一下！”
黑哥拿回两瓶老窖，一瓶张裕葡萄酒已经开了，老板还送只三号红酒杯子。酒倒满，师姐端着小红酒杯最开心，装满不到三两酒，就是杯子精致。
“小玲子，这杯子不是张裕的原配吧，国内做不到这么好看？”
“发哥，当然不是，这是进口红酒的礼品杯子，我以前见过。你说喝红酒整那么大个的玻璃杯子，谁出的骚主意啊？一点都不好捏，这杯子端在手里多舒服，喝起来也方便。来，为这杯子干杯！”
“呵呵呵，小玲子真容易哄啊，一瓶红酒、一只杯子就哄开心了！来，我们哥几个为玲子开心走一个！”
“发哥，挣钱嘛！挣大钱，看天时地利；挣小钱靠人和、还要靠运气。但是，挣多挣少，必须要让身边的弟兄姐妹们开心，不然挣再多钱，只是个数字，搁在哪儿，干嘛呢？”
“有道理，这方面我真得向九哥学习。可能是当兵久了养成的毛病，有些东西就是放不开，仔细想想，也是的，干嘛呢，天天把自己整得跟啥似的！”
半个多钟，砂锅粥端上来酒就不喝了，喝粥、吃虾。吃到最后挨个碗里分，活虾几十块一斤，别浪费了，关键是好吃。
发哥非要买单，拗不过咱玲子也就不再勉强。提议河边走走，肚子太涨了，走半个钟再回来开车去酒吧玩儿。
“九哥，叙叙家常，今后有啥打算，就在老家做你的地下市长，还是想来南方发展？”
“想听真话？”
“我靠，那当然，又没其他人，说说又何妨嘛？”
“咱们做这档子生意，搁老家能安安稳稳的做两年，那真得谢天谢地谢神灵！然后立马消失，撤出老家这个点儿，另打锣鼓另开张。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好运气，玲子当然选择在深圳落脚，毕竟离家近嘛，我也喜欢深圳！”
“这种想法很务实，看问题比较透彻。不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可是人性呢，就是贪婪，侥幸心理作祟，最终鸡飞蛋打呀！”
玲子喊别走往前了，往回走。转来打开尾箱，先把钱给发哥。然后黑子开车，跟着发哥去横岗玩。
梦醒酒吧也有KTV房间，佩服发哥会做生意，都包揽了。进来包间已经有两位美女陪着一位大哥在喝酒。
九哥，玲子，这位是森哥，也是酒吧合伙人。
发哥轻描淡写地介绍，我陡然记起，这位也是这次生意的合伙人。一看就是本地佬，绝对没错。
“森哥是吧，你好你好！”
“你谁呀？”
“我是九哥，发哥的老朋友！”
“咩九哥，不认识？”
“森哥，握个手，咱不就认识了，您好！”
森哥扭头逗美女开心，当小弟我透明的。
老子一脚踹在森哥胸口，伸手抠掉他右眼珠子，很轻松地放在他啤酒杯里。
“森哥，如果你再敢有眼无珠，信不信，老子把你这只真眼睛抠出来当泡踩！”
“乜嘢，阿森，你他妈搞什么鬼？太不可思议了！”
“发哥，今天给你面子，我没要他这只狗眼！深圳算个球哇？乡巴佬，老子在北方，土八见得多啦！”
歌是唱不成了，师姐跟发哥交代一声，跟黑子一起不由分说架着就我往外走，有兄弟赶紧过来开电梯，进来到电梯里头。小弟才开腔。
“玲子姐，九哥抠的是森哥假眼珠，本来就可以取下来清洗，不用担心，以为自己是本地人，当谁都牛逼！”
“小弟听着，以后有啥事儿直接电话玲子姐，九哥我给兄弟们做主，电话号码给兄弟！本地人，乡巴佬，在老子眼里就是坨狗屎！”
下来就给黑子塞进车子里，师姐开上就走了。一口气往下开，过来草铺我才想起来。
“咱姐，开去钛金属，黑子联络金哥，我跟他说！”
大丰田开进钛金属地下护栏，咔嚓一声栏杆放下来，后面车辆请回，地下停车位已满。
老牛亲自站栏杆旁边，手就放在枪套上。有人敢闯，那就试试。牛经理有合法持枪证。
下来地下停车场，早已有车在等，我跟师姐分别跳上一台车，开起就走。留黑子埋伏在大丰田内以防不测。
第四一四章：无意中抬高了身价
回到市局，金哥还在办公室。
“耍小脾气了，发哥那边还真有牛人啊？”
“那位森哥不鸟我，咱就来个下马威！小弟给他提个醒儿，内地来的九哥，打小放牛的，也不是那么好惹，看他怎么滴？”
“呵呵，也好，这一闹估计他们上面对你另眼相看！一味地装孙子他们会以为你九哥就是个软柿子。”
“啊，金哥也赞成呀？当时我跟黑子都很担心，咱九哥火发得太突然，都不知如何是好？还担心会干起来呢？”
“呵呵，你三人六把枪，即使论个卖，走不出那间梦醒酒吧，真就甭回来见我了？如果我没记错，横岗大厦十字路口可是一座治安岗亭，斜对面一座警务室。一旦开火打起来，不用他们出手，对讲机会用吧？我能想到，发哥一定也能想到！”
“对对！我都忘了这茬！那就等发哥发话了，估计这会儿人家正开着会呢，呵呵，好好猜猜吧！”
“车子到钛金属没遇到麻烦吧，没人跟着？”
“没仔细看，我们车子刚进来，栏杆就放下了，老牛手按在枪套上喊话，车位已满，后面的车请回。应该是有一台车，至于是不是咱们的保镖，也懒得理睬，黑子还躺在丰田车里呢。”
“如此甚好，钛金属老邱的水到底多深，连我们都没弄清楚，也够发哥他们去猜的。有了这茬，他们在深圳绝不敢动咱九哥！”
“哈哈，无意中咱也抬高了身价不是！金哥，沙井那边，嘛情况？”
“老马又调了两个经侦的丫头，还捎带上曹姐，还有你国贸中队也去了两位大个子。都是老马亲自点的兵，可想而知情况有多复杂？”
“曹姐查账肯定专业，等这次任务结束，直接调来经侦好啦。局里有房子住，黑子每次回局里出任务，一早一晚的，也有个照应。”
“都可以考虑！晚点通知黑子回来吧，估计你们的保镖也都回了！”
回宿舍睡觉，故意关了与发哥联络的手机，今晚不给老兄解释的机会。师姐推门送洗过的衣服进来，香气袭人。
“我说亲爱的，都睡觉了，还搞这么香，勾引谁呢？”
“哼，小四儿，姐这身睡衣好看不啦？杭州丝绸来的！”
“不穿才好看呢？”
“啪！一枪毙了你！往里边滚滚，给姐坐会儿。”
“在酒吧电梯里，那位小弟存了我这部手机号码没？”
“存了，我看着呢。看得出，他对咱俩都有好感，在河边你们前面走，我和黑子在后面跟这哥俩聊天，说发哥赏罚分明，言谈之中也颇有微词，发哥还有另外一位老大，好像曾经打过他们，送我们的小伙子叫阿驹。咱九哥打算咋安排，他可是跟发哥形影不离的？”
“我靠，总有分开的时候，告诉黑子，先查查他的底细，有机会送杯茶费，只要他伸手接住，后面就有戏。”
“也是，发哥军人出身，上下等级分的太清楚了，不难看出，他完全没把小弟当回事儿。你还善意提醒他，真够二的！”
“表面上是当着小弟面提醒他，善待手下，何尝不是在提醒小弟们，老大德行太差！他人当老大习惯了，改不了的，看哪位森哥的德行就可见一斑！咱就从这个阿驹做文章。”
“这次就给他来个井底开花！你不常说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咱姐别忘了，做这种刀口舔血的买卖，颤巍巍的大厦，往往都是先从内部攻破，咱也来个釜底抽薪，让他彻底凉凉！”
第四一五章：下午出任务
芒种打火夜插秧，说是有个外地客人说话带河南口音，但又不像河南人，到枣阳工厂找老板商谈业务，厂子里只有一位老光棍看门，告诉来人乡下正忙着插秧，都回家里忙农活，端午节过后再来。
客人又问九哥的老家在哪里，老同志告诉他老板的老家在襄樊那边谷城，远着呢！
“小四儿，还真有人关心你工厂啊，明晓得你人在深圳，至于吗，谷城在哪儿？”
“有兄弟关心，说明咱还算个人物！谷城在襄樊往十堰武当山方向，是个小山城。比枣阳还多丘陵，民风有点儿彪悍，有人跑去瞎打听谁是九哥，搞不好会挨打。”
“哈哈，万一问到哪座山头真有个九哥，麻烦可就大啦！”
坐在办公室，手机开机不到十分钟，发哥就打来了。
“发哥，早早！还没起床，上午没事吧，再睡会儿！昨晚不好意思啊，喝多酒，让兄弟们见笑了！玲子呀？还撅着屁股在睡呢！”
哥拍拍自己的大腿，把电话递给师姐，立马就装上了，那声调，骨头缝里都发酥。
“啊，发哥哥，几点了，干嘛这么早啊？哎呀，甭提他啦，喝多了酒又爱折腾，回来酒店也是很晚才睡。森哥没事儿吧？回头叫九哥请他喝酒！”
师姐装睡发嗲的镜头连金哥都忍不住笑出来，直夸玲子小姐表演得惟妙惟肖。
“有啥办法呀，为了给小四儿配戏，我这儿简直成了女特务！发哥发话了，端午节咱们也聚一下，到时候告诉聚会地点。”
“没几天了，叫黑子抓紧哟，钱直接带身上，差一不差二能送就送，犹豫不得。希望那位阿驹兄弟能醒目点儿，早点传回好消息。”
“也难，你没见到哇，发哥打电话他俩都站远远滴，也许坐在车上能听到点消息。”
“毕竟贴身保镖，只要有心就有可能。我看过的人应该不会错，给他一根足够长的杠杆，相信他一样能把地球翘起来！”
“那就喊黑子加大力度，静候佳音吧！”
看看手头暂时没啥，其他交给师姐，开车先去皇岗口岸转转，哥的哼大将浩仔在这儿忙乎，哈大将郭子跟中队在沙头角口岸。回归日子临近，整个深圳市都绷着一根弦。
有武警车队在演练当天晚上过港车队过关的步骤，车上司机是过港车队当晚的司机。主要是操练车距、车速，跑得太快现场直播看不清楚，但也不能太慢，耽误总体进度。
“喂，浩仔，注意哪些拿专业相机靠近拍照超过三十分钟的人士，不论男女，找借口驱离，不给人可趁之机，口岸那边也一样！”
“四哥、收到收到！两边人马都密切注意，马上行动！”
进来口岸监控室坐会儿，哥几个人包括小丫头不停滴问东问西，哎哟，都不干正事儿。
“我说都看着屏幕，少分心少挨骂？好奇心害死小花猫，晓得不啦！”
“啧啧，四哥哥，你爱说不说，不至于咒人死吧？等会儿得请我们吃牛扒，算是你道歉！”
怕了这帮丫头！哥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不然到了饭点儿给几个妹妹拉住，中午得请吃港隆茶餐厅，那里面真有点儿小贵！一块牛扒，家里得卖一筐包子才赚得回来。
哥哥我也不富裕！自从回趟家待了一二十天，内地农村，挣钱还是不容易，五毛钱掉地上，身边小孩子抓起来就跑。平湖菜馆天不亮就做早餐，一个大包子才卖五毛钱，仔细想想，这家底儿，都是这一毛两毛累计起来的，容不得四爷铺张浪费！董事长想买车，连露露的花裙子都给省了。
回来的路上，师姐对讲机呼叫回市局吃午饭，下午出任务！
出任务？难不成沙井有了眉目，如果赶在回归之际结案，的确大快人心！
第四一六章：沙井渔农庄
天气已经热得不行，还没风，要下暴雨的前奏。
下午两点，金哥只做简单交代，哼哈二将不在身边，叫我跟师姐带齐家伙什儿，赶紧多拿了两把微冲放背包。
“具体行动方案，你俩到了沙井跟孙局、老马现场商讨。特警大队天黑就布置在新桥立交待命，晚一点儿我会通知宝城分局韩局长，由他带队到万丰市场附近隐蔽，随时外围支援。”
小跑车空调给力，师姐坐进来就开始打瞌睡，后面一台丰田跟着，赶到沙井跟孙局在路上汇合，一起到行动地点转转。
万丰农贸大市场后面不远有几口鱼塘，鱼塘老板在那头挨着小土坡的地方做一家渔农庄，规模还不小，鱼塘之间的两条堤坝都还间隔有三座小凉亭，有桌椅板凳，晚上朋友小聚好地方。
“四哥你看啊，这鱼塘老板蛮讲究的，塘子的水经常换，所以站这儿闻不到臭味儿。今晚上院子里给人家包了，我们就坐这儿凉亭小喝一杯。”
“大佬，确定他们大佬一定来赏光？”
“这个可以确定，打人致死的阿凯，经过双方家属和解，派出所决定赔钱就放人。阿凯上午出来，他老大就在这儿为他接风，并当场感谢肖指导员！”
“孙局，感觉这距离有点远哟，到时候老肖做暗号，晚上灯光不是很好，看不看得清还不好说。”
“有兄弟拿望远镜隐蔽观察，今天大晴天，只要老肖坐在院子里，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看清楚。”
“咱姐，你看到鱼塘边上哪里有厕所没？”
“嗯，没有，六座亭子都吃饭的地儿！”
“哦，四哥的意思老哥明白了！上厕所必须进去里面院子里解决。我们就有进去的机会，并且隔三差五，换人进去都不分外！”
“对，到时候美女一出场，整出动静我们就准备动手！”
“啊？你这坏东西，又打你姐啥主意呀？”
“孙大哥，有人就这么自信啊？”
“哈哈，没事儿，杨局，今晚照四哥的意思，你就带着曹姐，一起来。老哥还有个大胆的想法，对方人多又是在自己地盘上，绝对的狂妄，咱就来个黑吃黑，趁机劫走他们老大，有几位劫走几位，拿钱赎人。”
“这个办法可行，避免了打草惊蛇，后面的工作可以继续开展下去。不过特警需要换装，装备也要换。都抱冲锋枪一下子就露馅儿。”
“小四儿，这个交给金局解决，我现在就汇报，不然特警出发了都！”
“咱姐，既然是黑吃黑，我们身上的短枪也不好使，带进口货过来。另外请金哥借几台豪车给特警使用，咱也爱讲排场不是？”
“行，就给黑老大你显摆的机会！”
“另外孙局，曹姐太扎眼，很容易给人留下印象，今晚她不露面，可以留下来继续查账。换个经侦小丫头，打扮打扮，妆化浓一点儿，完了随大队直接回局里。”
“也行，在沙井的侦查小组都不直接露面，包括我跟老马！”
天刚擦黑，带俩兄弟，师姐、还有花枝招展的经侦小纪，开大丰田来到渔农庄吃饭，下车师姐领着小纪叽叽喳喳就往鱼塘边走。
“老大，不好意思，这里给人包场了，如果美女想坐凉亭那就可以考虑？”
我指指凉亭，“没问题，咱人少，就坐那儿，端壶茶过来吧！”
我们点完菜，农庄门口突然就骚动起来，成队的小车开过来，一会儿工夫门口呼啦啦停了一大片。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我靠，这场面难得一见！同志们，要不兄弟我也过去凑个热闹？”
第四一七章：九点行动
“去吧，姐保证不拦你！蹭吃蹭喝的，挨打、给人抄出来扔鱼塘里头，姐可不管！”
“呵呵，蹭个饭而已！哥感觉小纪子去走走才好，保证众星捧月！”
“哎哟，四哥哥，杨姐姐浪过去呀，岂止是众星捧月，简直就是下流星雨！咱这儿身边不也哼哈二将围着吗？虽没捧着也不觉孤单，对不啦同志们？”
小纪也真够狠，左右搂着俩小伙儿，还做个左一口右一口的动作，吓得这哥俩儿一脸懵逼。
“我天，咱姐，那天抽时间，把你这些大小丫头一个个都拉出来练练，这才是鹏城女孩的本真！”
“好哇，忙完这阵子，回归之后吧，找个周末下午，都拉去大鹏海滩，又没其他人，让姐妹们疯个够！”
“杨姐姐说话要算数喔，我回去可要告诉她们抓紧买漂亮泳装！”
上菜了，我们都喝啤酒。农家院子里头，肖指导员应该跟他们老大一起到了，一阵欢呼声。
衰仔阿凯拎一挂鞭炮挂在门外树杈上点燃，噼噼啪啪一阵响，里面喊开饭。
整座院子摆了十二桌，一百多号人哪！小伙子的杯子全部倒满洋酒，大嫂、靓妹有喝洋酒有喝红酒，也有老人家喝米酒、客家黄酒。只有孩子喝饮料，可见民风淳厚，也有北方无酒不成席的传统。
其中一桌是阿凯亲戚、家属，本来坐老肖身边的曾老大站起来走到这边，首先向阿凯的奶奶、父母敬酒，非常恭敬。不难看出几位老人家不怎么待见他，也只应付一下。
江湖传言阿凯只是替曾老大顶罪，械斗时人多，其中一棒子是他打的，砸破对方半边脑袋。还没结束他就离场了，人送到医院昏迷三天，只醒来不到半天就不治身亡。到后来对方控告忽略了他的存在，就抓住阿凯不放。
进过一番运作，先把阿凯跟几个小喽啰抓进派出所关起来，然后找人花钱和解。老马到沙井接手后将计就计，才演这出。
除家属之外，其他酒桌都有几个女孩子陪着。不论是请来的小妹还是在座的亲戚朋友，这都是被劫持的对象，选择黑吃黑就减少了这方面风险。
老大既然请派出所指导员吃饭，应该不会携带手枪，否则老肖可吃不了兜着走，老大都有交代，但不排除下边兄弟不听号令，腰上别着家伙什儿壮酒胆。毕竟林子大了，酒喝到最后，保不齐谁会惹事儿？
在众多兄弟围绕的有限范围把人带走，又都是在醉醺醺的情况下，下手必须够快够狠，后悔没带黑哥过来。这俩伙计跟哼哈二将相比，也稍逊风骚，毕竟跟我一起厮杀的场面见识不多，鉴于章程干起来可能会束手束脚，搞不好还得照顾他俩。
战术的调整，倒是忽略了这茬。因为是黑吃黑，根本不存在狙击手一说，酒精的作用下，人人都是亡命徒。
端着杯子突然喝不下去了，看着眼前有说有笑的俩美女，感觉这不是在执行任务，而是在郊游。又一次觉察到肩膀上压力空前，点支烟站起来望着鱼塘发呆。
“咋啦，咱哥，这还有条糖醋鱼呢，你最爱吃的？”
“不急，大伙儿接着吃，我歇会儿。那谁，按铃再叫两瓶啤酒！”
“四哥，准备几点行动？”
“如果没接到最新指示，那就按原计划，九点！”
第四一八章：劫走曾老大
九点，大院里已经喝得七荤八素了。阿凯安排车子送奶奶、父母先回家，也有其他弟兄送吃饱的家人回家的，不可能叫老人孩子一直陪着吧。
阿凯进门，刚好碰见师姐带着小纪跟着送啤酒的大姐去院子里上厕所。
待两位美女从厕所出来，阿凯跟几位兄弟拦着美女非要喝一杯。惹毛了喝就喝，谁怕谁呀！
“倒红酒，不喝是孙子！”
小纪先和阿凯干一杯，紧接着师姐来。瞬间上演车轮战，引来众兄弟阵阵欢呼。阿凯更来劲了，要小纪做他女朋友，还没等人家答应，拉着就喝交杯酒。正在纠缠，跑进来一小伙子，照着阿凯鼻子就是一拳，很快见红。
“你他妈找死啊，我老大的妹妹你也敢玩？”
这下可闯大祸了，起哄的兄弟缓过神儿来，围上就打。怎奈身旁都是饭桌，人多也施展不开，冲在前面的都给干翻在地。小伙子边打边往厨房退，眼看退到墙边退无可退，拔出枪朝天就是一声响。
“丢你老母，不怕死的尽管来！”
两位美女叽叽喳喳乘乱跑了出来，摩拳擦掌的人给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震在当地。
“兄弟，哪条道上的？把枪收起来，我是他们老大曾哥，我保证不打你，但是你打了人，绝对走不了！”
“是他妈自己有眼无珠，知道这靓妹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兄弟我不管他妈是谁，看清楚了，这可是百十号人，你枪里有多少子弹心里没数啊？你老大在哪里，喊他滚进来！”
我站门口，朝天又是一枪。
“咋回事儿啊？难不成曾老大仗人多欺负人？”
这一声响，一下子又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这边。前面一个伙计手抱微冲指着地面，连声高喊让开！我跟后面，头上渔夫帽压得很低，一支微冲拎在右手，左手短枪枪口还在冒烟。
两边桌上的人立马往两旁挤，还有人帮忙挪开凳子，不怕挨枪是假的。
看看时机已到，我又开一枪，里边的小伙子一把抓住曾哥，枪抵着头。
“对不住了，曾哥，麻烦你送我出去！”
曾哥想挣扎已经晚了，已经开了两枪，不少他头上这一下，两只手示意大家让开路，给人家出去。
阿凯还捂着鼻子傻逼逼滴楞在桌边，给小伙子一脚踹翻。待都退出去关上大铁门，我还站在里面没动，听见落锁声，听到关车门，这才慢腾腾把手枪收起，退到墙边，左手一按墙头，飞身翻了出去。
好难得啊，还能听到一阵阵尖叫声、口哨声，来不及道谢，钻进车子就开走了。
曾哥坐前面丰田越野，我们丰田面包紧随其后，断后的车子具体有多少也没细看，留给孙局。
半个钟赶到新桥立交，把曾哥转到特警巡逻车，我们大丰田夹在中间，朝着石岩方向疾驰而去。
“咱四哥，吃饭的钱你留了吧？”
“留了，压在盘子旁边，二百五十块，回头记得给我报销啊！”
“你咋每次都是二百五呀？”
“哪有啥办法，身边有位二百五师姐不是？”
“四哥，他们真的会认为我们是黑吃黑，没那么二百五吧？”
“不是说这位曾哥才是真正的凶手吗，对方也是本地人，都牛叉，不排除拿到了赔钱之后找他算账！这是其一，其二，曾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晓得得罪了多少人，人家平时没机会弄他，借这个机会，绑人，也有可能。天一亮咱们就要赎金，坐实是以前的仇家报复，跟阿凯这事儿无关，两家就不会再起波澜。”
“杨姐，我咋感觉咱四哥搞绑架蛮专业的，从打架到走出来，前后不到三分钟，不愧是当年警署的赵子龙！就是有一点不明白，左手短枪，是点射，右手微冲，还是连射，你到底咋开呀，同时？”
“呵呵，这小二百五，倒关心这个？那都是吓唬人的！哥不妨告诉你，真打起来，只能短枪点射，微冲只能阻挡人近身或者防止有人上墙逃跑、切断退路，乱扫一通那不成了匪徒？”
第四一九章：攻心术
荷花灿烂，麦稍发黄。过端阳、炸油香、吃粽子、饮雄黄。
不过现代人都晓得了，雄黄酒不能喝，毒性大。小时候，母亲沾雄黄酒擦在我们耳朵上，整个夏天，睡觉的时候，虫子不会爬进去。真的假的也无从考证。
发哥电话，端午节在深圳市好好热闹一下，问我哪里熟悉，我安排，他买单。
一听这话尼玛可急坏了，深圳熟悉的地方人家都喊四哥、杨局，包括钛金属。去鸟不拉屎的地方绝对掉链子，有失咱九哥身份，如何是好？连金哥都陷入沉思，师姐也撇撇嘴，感觉没辙。
“有了，去香蜜湖吃北京菜，朝阳京楼！绝对上档次，去哪儿吃饭的人，多少都有点儿品位，文化人儿，政商界人士，爱装逼的人。本地土豪喜欢热闹，很少去香蜜湖显摆！”
“哇，我跟小四儿是没去过，绝对面生，香蜜湖，富豪区，听说也不便宜呀？”
“咱姐，发哥不是讲了吗，我安排、他买单，有的是钱！金哥这意思，那地方绝对安静，谈生意交朋友的好地方？”
“最重要的一点，是北方菜系，咱九哥的生意都在北方，这点对得上口味，再者发哥山东人，也间接投其所好、拍他马屁，给他来个惊喜！”
“关键是咱连菜名都叫不上来，那、那中午咱们先去实习一顿？”
“姐赞成，付老板请客，就当请我跟金哥过端午节了，这不算破费吧？”
“呵呵，中午不让强子破费。安全局倒是经常在哪儿办招待，我跟韩副市长打个电话，安排个人带我们熟悉一下场子，练练口味。至于买单，万一人家客气，咱就免了。”
“就是嘛，人家天字号，搞不好搁哪儿签单消费呢？茅台还不当水喝呀！”
“咱九哥，今天去的是品位人士，土狍子嘴脸收起来好不啦？还没去就馋人家茅台。”
门外一声报告，打断了师姐说话。
“小徐，怎么啦？”
“金局，四哥、杨局都在呢？还不是哪位曾哥，几天了都，从弄进去到现在没说一句正经话。早上油条、煮鸡蛋也吃了，豆浆也喝了，要烟抽，现在又要喝咖啡。说太困，只想睡觉，咋都没辙了？”
“是嘛，这可不是他装逼的地方？强子你俩去瞧瞧，我回头联系韩市长，别耽误中午吃饭啊！”
回办公室把我喝茶的玻璃大茶壶洗干净，装上咖啡，金哥茶几上的开水，倒满给小徐端着。想了想，又回房拿俩咖啡杯、一包万宝路，给金哥先瞧瞧，然后跟师姐去审讯室瞧瞧。
“曾哥，早餐吃了吗？那谁，咖啡倒上，给曾哥尝尝，看看是否合口味？”
把咖啡杯放桌上，烟灰缸也拿过来，干脆扯一把椅子坐在曾哥斜对面，抽一根烟放他嘴上叼着。
“曾哥手上铐子解开，聊天呢，看着别扭不是？”
“谢谢老大！前几天你兄弟喝酒打人，当那么多的老百姓开枪，兄弟我没做什么吧，一没打二没骂更没带头起哄闹事儿，叫我带你们走出来，我二话没说，没伤到任何人吧？包括这位美女！”
“呵呵，误会，曾哥，真的误会！请你来呢，是想了解一点其他事情。就是担心伤及无辜，才采取这种方式请你，你回去也好交代，与警察无关。兄弟我向你道歉，出去一定请你吃饭！”
“你当警察的，抓人自然有你们的理由，道歉就言重了！这咖啡不错，啥事儿，但凡我知道的，不会藏着掖着！”
“还是曾哥明白事理，那行，杨局，麻烦你帮曾哥回忆一下，看看是否还记得？”
“那好！今年春节期间，白石洲水门帮少帮主杨少东的‘少侠娱乐室’发生械斗，游戏机、老虎机给人砸个稀巴烂，看场马仔给人打成重伤，五天后不治身亡，年仅十七岁。
九六年十一月份，鱼塘谢老板拉一车鱼到万丰批发市场搞批发，争执当中被人砍掉左手，理由是不懂市场规矩。按规定，所有进场的鱼塘活鱼必须经过检疫，统一收购价再经过市场人员批发到鱼档。
同年六月，沙井皇后酒楼8066大包房，有村干部在换届之际宴请村民代表吃饭，共有三桌，其中有村民喝醉，冒犯了村干部，不小心摔一跤，当场送去医院，左腿就摔断了，直接从大腿截肢，现在已经成了残废。
九五年九月底，长安镇废品收购站郑老板，到新桥一家大型电子厂拉废品，曾遭遇当地混混阻拦，当时吃了大亏。随后沙井新大陆废品公司老板带人到这家电子厂，当着香港总经理的面把办公楼的门窗全部捣碎，后来这事儿也不了了之。
更厉害的，是这家新大陆公司副总经理，带人持枪半夜赶到长安郑老板的废品站，一把火，烧个精光。最后郑老板报案是废品站工人抽烟不小心失火。”
同年初，沙井共和东宝河地段，有一块地拍卖，被深汕投资公司中标，沙井隆中隆房地产公司董事长隆哥几番协商无果，结果就是中标公司老总在香港读书的女儿被人绑架，直到这块地以低于市场价格转让给隆中隆公司，女儿才放出来，出来已经摧残得不成人形，拍成录像逼家人就范，到现在还经常住精神病院。
曾哥，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给你提醒了吧？”
又给曾哥添满咖啡，递支烟，看他啥反应。
“请问这位兄弟咋称呼？”
“哦，兄弟我没当警察之前呢，深莞两地道上朋友都喊我四哥，嘿嘿，永远也别想做大哥不是？”
“原来你就是铁手四哥，早该想到的，失敬失敬！美女宣读的这些，兄弟我略知一二。还请四哥给个说法，我本人何去何从？”
看来攻心术已经起作用，再灌几杯迷魂汤，咱也该收工了，还等着吃京菜呢。
“曾哥，明人不说暗话！兄弟我只提醒你两点，第一，阿凯其实为你顶包，既然花了钱，死者家属也不追究了，你的过失杀人会酌情处理，看你表现！第二，沙井这些案件，你又不是主凶，上面还有帮会老大，说白了还有那位隆哥，还有某些村干部，但是你是知情者，立功赎罪，不用兄弟多说吧？”
“明白，四哥，最后再问一句，我会公开审判吗？”
“你的担心兄弟也明白，回头我向上级汇报，如果你能积极配合，完完全全侦破此案，即使坐牢，也没人会知道。可以悄悄告诉家人在外地躲难。这美女是我们杨局长，兄弟我忽悠你，局座大人不至于忽悠你吧？”
“曾哥放心，我仔细看过，你的事儿不大，将来回家呢，可以到派出所走个程序，你的案子撤了，人也就自由了，对任何人都好交代！”
第四二零章：香蜜湖京楼
韩副市长回复，天字号中午正好有饭局安排在哪儿，不缺咱们三双筷子，真要去，到地儿直接跟邹处长联系就行，具体情况自己到现场看着办。
“这位邹处我认识，打过交道。你俩回宿舍换身衣服，甭穿警服了，等会儿路过家门口，我也换换装，去陪客吃饭嘛，搞轻松点儿！”
“那，金哥，这个带不带？”
“不用，在座的都是领导，带家伙什儿不显得咱们小家子气嘛！就陪客吃饭，都学着点啊！”
“看来还真讲究！姐，咱们都穿名牌吧？”
“去你的！金哥哪来名牌穿？咱俩还是低调点，你就穿黑色短袖衫，就我买那件，然后黑色牛仔裤就是了，不丢你强大队的人架子！”
走下楼，咱黑丝鸭舌帽也戴上，师姐黑碎花短袖西装大摆裙，没穿丝袜，粉嫩的小腿肚黑白分明，法国小姐、英国淑女。不让我穿名牌，自己却整那么高端。
“哎哟，四哥，回娘家走亲戚呢？”
“死大胖子，咋说话呢！不在厨房待着跑门口瞎晃悠啥玩儿？”
“报告杨局，厨房蒸着大鱼头呢。看来你俩中午是吃不上了！”
跟金哥一起回家，进屋整一件纯白色金利来短袖衫，海军蓝西裤，整个成功人士。
“好嘛，你俩都名牌，唯独兄弟我一身黑不溜秋！”
“你这一身黑才叫精神！这衬衫，春上生日老妹送的，你嫂子洗过一水，我还第一次穿呢！”
车子开到香蜜北，这一片都是吃喝玩乐的好地方，号称深圳的高端社区，没钱甭搁这地方玩儿，有钱没文化也甭来这玩儿。人家酒桌上谈的都是典故、历史、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甚至二战时期的一场战事，旧上海、老北京的风花雪月。
朝阳京楼，紧挨着陡峭的山壁，整座建筑呈金字塔形状，正面对着湖区，越往上越尖，两端露天的地方都盖成一座座独立的小凉亭，其实也是一座座豪华包间。
楼高十二层，大厨房在五楼，楼顶烘烤房，可以烤全羊，当然也有烤鸭，炭烧、卤味锅都在哪儿。靠山的一面是酒店客房，中间是大小宴会厅、茶室、棋牌室、大小会议室。
上来十楼，左侧走出来只有三座亭子，午饭刚好三桌。这位邹处我跟师姐都见过，只是不熟，他却能对我俩的丰功伟绩如数家珍。
“邹处，不愧是搞安全工作的，小弟佩服！那中午有没机会陪您喝两杯？”
“有机会！金局你看，三位是每人陪一桌，还是坐一起？”
“哦，我们都是来这儿长见识的，以前都没见过这里的大场面，估计韩副市长也说清楚了，你看咋安排，听你的！”
“长见识，什么见识，我咋没听明白？老韩只说你带俩人儿过这边熟悉一下情况，顺便吃个饭，叫我安排一下，老兄能否明说？”
“这个韩市长，可能忙晕了，难怪我还没说完他就挂了。是这，强队跟杨局，明天端午节有个饭局，我想安排在这儿。他俩目前的身份是在湖北做生意，实际上是买卖这个，已经走了一大单。他们的上家在横岗，突然电话通知他俩在深圳选个好一点的地方见面吃饭，应该还有要事相商，不排除这边大佬都出现。”
“你的意思想在这儿拿人？没问题，明天我可以随时把服务员换走，要几桌？”
“明天呢，不排除拿人，主要考虑其他地方酒店餐厅认识他俩的人多，这地儿没来过，也够高端，问题是连菜名都没见过，所以先来实习一次，也算是临时抱佛脚吧！谈这种生意，人不会很多，就一桌。”
“弄明白了！一桌就上楼顶，只有一座大亭子，如果确定我马上定下来，明天上午一上班，所有进入亭子的服务员全部换人。如果确定拿人，那就换成全武行人员，当然不可能配枪，手脚功夫不亚于强队！”
邹处出去打电话，金哥简单部署一下任务。
“原来在他跟前儿，我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小巫见大巫。连人家服务员的拳脚功夫都不亚于咱强队，再也不敢夜郎自大了！”
“呵呵，安全单位，高深莫测的人不在少数。我们呢，明刀明枪地干，干出点成绩都摆在台面上，沾沾自喜。人家才是共和国的隐形卫士！”
几分钟邹处就进来，已经安排妥当。
“就这上面，说是那个区领导已经口头订了，我说要，市领导也得让贤！等会儿吃饭呢，哥仨儿每人一桌，菜式不一样的，回头还可以汇总一下。刚好都是北方的客人，咱们呢，多吃多听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