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六章：主谋张建进入视线
师姐帮我带了一周的换洗衣服，还有鞋油，连同她自己的，装一箱子。也从曹姐哪儿给黑子带了一包衣服。
“老韩，你都看到了，这哥仨，案子没个了结，就别想着回市局了。”
“谢谢谢谢，谢谢市局、谢谢金局大力支持分局工作！”
“金哥，说来奇怪啊，昨晚那仨货，都不是一个地方人，广东广西，贵州的，咋就尿到了一个壶里？据早上从医院回来的兄弟讲，那位被打穿腹部的贵阳仔清醒后主动交代，他们一旦被抓住，全部都是死罪，肚子上的伤能不能治好已经无所谓了。”
“这些人都是在发廊认识的，臭味相投便互道知己，说明他们在老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你说的那个贵阳仔，等会儿我去医院问问情况，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这人已经开始崩溃了。”
“打伤大腿的那位呢，什么反应？”
“那位还在装死，一问他就鬼叫连天，不问就捂头睡觉。要不等会儿师姐去过过招，看他小子啥反应？”
根据阿香的供词，对“名流”发廊实施二十四小时监控。三层半高的独栋居民楼，一楼三间门面，上去二三层都是发廊。
上午十点，黑子发现了那位女警官，一身休闲装，打的过来，打开一楼防盗门上去，让的士就在下面等。黑子悄悄靠近，一亮证件，的士悄悄开走。
十分钟，靓妹拎一只大拉杆箱下来，打开门给黑子还有另一名女警堵在门口，想跑已经不可能。铐上重新回到二楼。
“女警官，还认识我吗，叫什么名字？”
“这么靓仔，当然认识，我叫阿雯。这么久没见那三个死鬼露面，姐就猜想肯定出事了，再加上去机场的阿香他们，也是杳无音讯，所以，唉，还是没跑掉！”
“你们带人回来，不会就在这儿动手吧，就不担心打翻这些东西，看起来也蛮高档的？”
“当然不是，这二楼布置的是正儿八经的发廊，为了迎接检查，只是没有理发师而已。忽悠上来的臭男人都迫不及待地要办好事儿，就搂着带上三楼，做着美梦一进门就给搞定，半夜拖下去装车埋掉。赶上生意特好，一天一次性拉下去两三个的都有。”
叫人上来取证拍照，带着这位阿雯去二十一区捉另外两个女同伙。黑子扫眼一看，不得不佩服，附近就是分局宿舍大楼，玩起了灯下黑。
阿雯有钥匙，没费多大劲，这两位就给带上车子。
医院方面，打伤大腿的这位，睁开俩眼看见师姐，立马拉被子盖过头，师姐一把给扯开。
“我说你这人咋就这么没良心，昨晚还是我帮你们拦车子去办案，这么快把姐就给忘啦？”
“呵呵，阿雯哪里有你漂亮！如果没看错，你就是市局的冷血局长，报纸上见过，不会现在就毙了我吧？”
“什么冷血？我都没杀过人！还是说说你自己吧，害死了多少人？”
“你都找到这儿来了，阿香他们呢，不会已经死翘翘了吧？”
“都好好的，阿香蛮乖的，都交代了，倒是你那两位死党，不知道这会儿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呢，也许悬在半空！”
“昨晚重伤的那个贵阳仔呢，死了没？”
“咋会！手术很成功，但也还没度过危险期。人已经醒了，这会儿也在说话呢。”
“死了倒干净，这样活受罪啊，早晚也是个死！”
“唉！忘了问你高姓大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年纪轻轻的，做点啥不好，偏偏去伤天害理！”
“我叫张强，都是给那个张建害的，他才罪大恶极！如此说来，我们都落网了，死的死伤的伤，就他们小两口儿还在外面潇洒？”
“啥，从机场带回去的没有他吗？”
“没有，他是主谋。他见阿香他们三个还没回来，预感不妙，安排我们三个再干一票抢台车准备跑路。如果你们惊动了发廊，估计这会儿他们早已溜之大吉了！”
主谋张建进入视线，师姐也是很惊讶，难不成阿香没说实话？
第三七七章：全市布控
金哥听到这个消息，命令立马赶回分局重新布置抓捕行动。
“鉴于这个阿香没跟我们彻底说实话，让主犯张建和付瑾泓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张建有车，这次绝对再不敢在深圳范围内躲藏，要么躲回老家汕尾要么远走高飞。”
“重新布置吧！小杨记录一下，命令：第一，交通局根据路口探头排查张建车子的去向，不用管车牌，只要车型相同就要报告；第二，全市各单位警察，除了消防，包括治安队立即出动，排查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大小码头，附近有没有被他丢弃的车子，在哪儿丢弃就说明在哪儿逃走；第三，通知海关、边防武警有关单位协查，还有赵队、老大他们，深圳范围海岸线、深圳河，严密封堵，尤其今晚上，防止他们偷渡过香港；第四，黑子带两名警员现在出发，就开强子的警车，往汕尾方向追击，如果他真回老家，出了深圳就该松口气，中午肯定找地方吃饭，也许你们还能遇上。另外韩局马上跟汕尾方面取得联系，悄悄摸一摸张建在老家的具体情况。”
“黑子带上长枪，遇到顽抗，直接打爆车子！妈的死有余辜！”
师姐发了一句狠话，就赶紧向市局指挥中心控制台布置任务，通知各单位协查，忙完了就大呼小叫的喊我。
“小四儿，陪姐去那个发廊附近走走，看看到底是一个啥号样儿的屠宰场？”
“咱姐，饭点儿了，老韩都在喊吃饭呢，吃了再去吧？”
“你一顿不吃饿不死，赶紧的，拿钥匙！”
金哥冲我点点下巴，拿起钥匙就跟着走了。阿香忽悠了她，晓得心里不好受，坐在厨房里，估计也没胃口。
发廊位于新安公园北门，新圳河边上，一排居民楼的最后一栋小楼，进去只有双车道的小马路，旁边一棵阔叶大榕树，树顶高过楼顶。
“满树的麻雀，真够热闹的，没料到确是男人的断头台！”
“能够跟到这儿来的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本打算搁这儿风流一把的，没曾想断送了卿卿性命！走吧，越说越恶心，午饭还咋吃啊！”
找一家装修漂亮的茶餐厅坐下来，两杯咖啡，两盘干炒牛河，来俩荷包蛋。
“小四儿，肉肉儿都归你，我吃荷包蛋。”
“吃俩荷包蛋不腻呀？笨蛋！我蛋黄给你，也吃几块肉肉儿吧，炒的嫩滑，口感不错。”
“那你叫露露光吃鸡蛋、鹌鹑蛋、鸽子蛋，不准吃肉肉儿？”
“没见她从老家回来，小蛮腰又粗了一圈？奶奶天天由着她吃，她娘都抱不动，拎到秤上一看，四十七斤！”
“我也抱不动，呵呵，喊我抱抱，只能背着走。不过露露个头超过一米了，还算正常吧。”
“穿着鞋子量，身高有一米三，再不控制很快就到五十斤，女孩子哟，那还得了？在家吃饱饭就坐着看电视，一坐个把钟。”
“那么喜欢看电视，长大当电台主持人、播音员得了。小美人儿一个，普通话很标准，吐字也清晰，不像你满口河南调儿。”
“别盼着她长大，等他们长大了，你就该当姥姥咯！每天青山依旧在，最怕夕阳红！”
“唉，姐八字还没一撇儿，当个屁姥姥。咖啡喝了走吧，回去听听啥情况？”
“下午不到处转悠了？”
“哎呀，你开一台警车，人家都躲远远滴，甭转了，回去看看各方面传回的消息。”
“走吧，我有预感，黑子可能会有消息。那货多半回老家躲起来，汕尾那鬼地方，看山靠海的，躲一两个人，无疑大海捞针。”
“那就看谁的造化大了，黑子两次都得手，姐觉得他不差这一次！”
“可不是嘛，黑哥应该是他的尅星！现在有了黑子哥，我真的感觉轻松好多！”
“都说你当初是在为自己留后路嘛，一说要人冒险，你第一个想到黑子，以前都是你第一个上！”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哇！把好钢用在刀刃上，给兄弟建功立业的机会，善莫大焉！”
第三七八章：阿雯的供述，催人泪下
下午三点，陪师姐审讯阿雯。
“说说吧，当几次警察了，害了多少人？”
“我就当两次，第一次是拦截一辆凌志轿车。那天晚上我开一台警用三轮摩托带着张强和阿丘，在固戍大门截住凌志车，要求带二位警官迅速赶到铁仔山公园办案。我跟后面，就在山边还没到达公园要求停车，将司机勒死。我车上有两把军工铲，就地掩埋。”
“车子呢，卖到哪里去了？”
“车子一般是张建处理，基本都卖到汕尾他老家，人家可以更改发动机编号重新上牌。凌志400新车子，听说卖了十几万。第二次不就碰到真警察，我也进来了。”
“诱人去发廊害了几个人？别说你没有！”
“三四个吧，不记得了，也不是我一个人干的。记得第一次是跟小付，就是跟张建一起跑路的那个女孩子。还有小凤一起，在西乡银田工业区拦截一辆黑色奥迪，要求带我们回发廊。小付坐副驾驶，她人身材好也最漂亮，已经轻车熟路，那个司机的右手自打上车就没离开过她的大腿。其实男人都该死！到了发廊上三楼还要我们三个一起上，妈的，不晓得有多能耐，进门就给阿丘一锤定音，我当时就吓晕了，给那个张强压在身下面死命的摇晃都没知觉！”
“尸体呢，扔在啥地方？”
“基本都在铁仔山，那鬼地方那么大还有古墓，到了晚上谁还去瞎逛？你们开挖土机去挖，那一片能挖出很多。”
“那你认为张建最有可能跑去哪里？”
“汕尾，他在当地人缘很好，不然卖那么多车子，不可能没有一辆不出事儿的。我们那鬼地方，有人在外面犯事儿，到当地去打听，硬证明这人根本就没出过门或者说这人原本就是个傻子、精神病人。”
“抢了钱包，人家的证件呢，放在哪儿？”
“弄死之后掏出钱包，证件都跟着一起埋了吧，手提也是拿去华强北卖掉，我们都不用死鬼手提，拿在手里瘆得慌，晚上还放床头，谁不怕呀？”
“有了第一次，接着有第二次，就不怕了吗？有没有想过要收手，你总共分了多少钱？”
“就在那一次我也给张强害残了，身体很久就没好，好了之后咱俩就处男女朋友，我的钱大多在他卡里，咱俩应该有三四十万吧，我还寄回家一些。咱两商量过，凑够一百万就回老家盖楼结婚，然后买一辆皮卡就在海边做点儿小生意。不干这勾当了。”
“做点儿小生意，说得多轻巧哇，可这些钱是拿命换来的，你知道你的后果吗？”
“不知道，反正我又没杀过人。跟着来发廊的男人，哪有一个好鸟？还不都是花钱买快活！那个小付，十七岁被男朋友从贵州骗来深圳，硬生生卖给布吉一家发廊，第一次给了一个糟老头子，是工地工头，出三千六百块买处儿。当场大出血，被送往私人医院打吊针到第二天中午，晚上又被要求接客，不听话就被打得死去活来。她遭受的折磨最惨痛，也最恨这些男人，所以也害的最多。”
“她就甘愿这样子破罐子破摔，从来没后悔过，怎么搭上张建的？”
“我也是听说，张建以前也在布吉打工，因为打架开除，能上发廊找妹妹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就认识了小付。后来张建来宝城，这边老乡多。他已经抢车杀过人，是东莞车牌吧，卖车有了钱就接小付过来玩，后来俩人就同居了，一起杀人越货！”
“发廊咋回事儿，谁是老板？”
“再后来，小付就开一家真真假假的发廊，张建找来我们这一帮姐妹，还有他堂弟，就是张强，队伍越来越大，人多时有十几个。小付私下跟我们几个姐妹说过，她无所谓，多杀一个就少一个小妹妹受欺凌。真希望你们抓不到她！论身材、脸蛋儿、皮肤，咋看都是个天真烂漫的好女孩，最先害她的是昧良心的小男人，紧接着就是有几个臭钱的老男人，再后来就是些不三不四的男人！”
听着阿雯的哭诉，师姐眼睛湿润了。作为一个大男人，我实在不晓得该说啥好。轻轻招招手。
“带下去吧，不用铐了。”
“晚上给她吃饱！”
第三七九章：张建果然回了老家
黑子一路飙到汕尾市，也没发现张建俩人的蛛丝马迹，请示下一步行动。金哥指示，先住下来，暂时不要跟当地警方取得联系。
傍晚时分，武警支队除了战情值班，全部出动。几乎倾尽全市警力，布置在海岸线、深圳河岸。要想从水路偷渡，绝对没机会了。
凌晨三点半，埋伏在深圳河岸文锦渡河段的武警，无意间捉到两只大老鼠，不是下河而是突然上岸。有两个水鬼从河里冒出来，一个站到岸上，一个还在水里，手里拉着一根绳子，随着绳子越拉越近，绳子上一连串绑着黑皮袋子，一个个抱上岸，共四只。
从岸边绿化带里抽出两根扁担，栓挂停当，每人挑一担，悄悄走向不远处一棵芒果树下的面包车，装车完毕，突然给双双按趴在地上，悄无声息地带走了。
“呵呵，还有这个小插曲，不是手表就是手机，目前只有这两样儿利润最高。强子也在沙发眯一会儿吧，天一亮还有其他任务。”
“我没事儿，要不金哥你歪一会儿，熬通宵估计你受不了。”
“我可以天亮了再睡，你不睡天亮就不能出门。”
师姐躺在大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听了金哥吩咐，我就坐在单人沙发上眯一会儿，估计天一亮没消息金哥还有另外安排。
清晨七点，海岸线、深圳河全线收队，只收获两只老鼠。跟师姐俩上来宿舍冲个凉换身衣服，然后把衣服丢给我。
“小四儿，赶紧帮姐搓几把，我去看看阿雯，叫她打个电话回老家探探情况。”
“行呐，顺便带个早餐给她，能哄的就多哄一哄吧，到了这份上，深恶痛绝已无事无补，等抓到张建，他们的日子就不长了。”
下来厨房，师姐先三下五去二填一填自己的肚子，然后打一碗白粥夹点儿榨菜，拎两根油条过来看阿雯。
坐在值班警卫的小值班桌旁边，看着阿雯慢慢吃慢慢喝，局座的心情千般不是滋味，二十岁的花季，竟然学会拿命换钱，视杀人如杀鸡，自己的生命基本已经定格，却还在幻想着盖楼、结婚、做生意。
“阿雯，吃饱了就给家里打个电话，想清楚，打给谁最合适，具体咋说话，不用我教了吧？”
“谢谢杨局早餐，我知道该怎么说。”
阿雯的拉杆箱已经拿了进来，她打开箱子找出自己的通讯薄，还把洗漱用品也拿了出来。一页页翻找，看到大姐家的电话，想了想，决定打给大姐比较合适。电话打通，传来大姐的声音。
“大姐，我是雯雯哪，吃早餐了没？我没别的事儿，就想问问，阿强的大哥张建是不是带着嫂子回家了？就是以前去过的贵州靓妹。阿强说好几天了，没看见他们俩，估计又回老家了！”
“雯雯哪，没听说他们回来，阿强他们家不是要操持给你们盖新房吗，好像地基已经划好了，在新大街，好几家已经在开始建了。要不吃完饭骑车去他们家看看，问问他老娘什么情况！”
“那好，其实也没啥，不是要盖楼吗，阿强也是想找他大哥再拿点钱寄回去，如果他在家就好办了，叫他妈给提个醒儿，多留点钱在家里。盖新房是一生的大事儿，我们也不想搞得太简单，该花的钱还是要花。大姐，你去问了再给我复个电话，这是我同事手提，我不在她会告诉我。”
吃完早餐进来办公室，金哥也吃了，饭盒还在茶几上，人已经在大沙发躺下了。师姐开门一看金哥睡了，招手叫我出来。
“电话阿雯打给她大姐，说是吃完早餐去张建家看看，问问他老娘啥情况，估计两家距离不远。她大姐等会儿复我手提。”
将近十点，阿雯大姐传来消息，张建带女朋友回过家，半夜三点到的，在家坐不到半个钟，听说阿强要盖房子，给老娘留六万块钱现金，交代其中四万转交阿强他老爸，就匆匆忙忙走了。回来干啥，要去哪里，都没说。只临上车交代，如果有政府人到家来，别说他们回来过，在深圳打架欠了别人医药费。
第三八零章：海边发现小付
跟韩局一合计，张建既然回到老家，一定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事不宜迟，决定我跟师姐赶去汕尾与黑子会合。
向阿雯详细了解张建可能躲藏的地方，都有哪些亲戚朋友，房产。师姐又带一包咱俩的换洗衣服，坐上大丰田就出发。
考虑到张建在当地卖黑车、更改发动机编号、上车牌太容易，绝对有现成的黑色产业链，我们也没敢惊动汕尾市局。但是深圳车牌穿街走巷的又太扎眼，黑子还是警车。经过省厅协调，陆丰市公安局立马开来两台民用车子供我们使用，并留下一名对当地非常熟悉的刑警老曾协同办案。
这下子如虎添翼，一行六人，晚饭就在张建家不远的街口大排档喝啤酒、吃扇贝。我跟黑子尽量少开口，师姐，老曾哥还有另外两名警员小郭、浩仔都说本地话。
张建家属于凤山街道，三层小楼前后小院，这条路比较陈旧，一楼没有做门面房，自家的厨房、客厅，杂物室。家里没装电话，他有啥事儿也只能回家来或者打到小店转。家里就老娘老爹，老爹年近六十岁，身体很棒，出门骑125摩托车。平时帮船老大出近海打打渔，家里老两口衣食无忧。
“张建去年元旦新买一台黑色皇冠，走时开的也是这台车，现在不敢做无本生意了，估计短期内这台车他也舍不得卖，但绝对会套本地车牌。”
“汕尾靠海吃海，开皇冠车的人不在少数，村支书都是大奔了。狗日的车牌一换，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个小付人漂亮，漂亮女孩子都爱美，估计他们也走的很匆忙，上商场买衣服、化妆品，应该少不下。”
“就是要买也是现在，白天绝对不敢出来乱跑，等会儿咱们分头找找，专挑大商场。”
“他绝对是先找合作倒卖车辆的兄弟弄一副车牌，这会儿一帮狐朋狗友指不定在哪儿大吃大喝呢？”
“根据下午了解的情况，红海大道两旁靠海方向很多汽车维护维修生意的，其中一家最靠海边的红星小汽车维修中心，门店并不起眼，但经常有崭新的靓车出入。附近的几家店都做不到他们的生意，包括士多店、餐馆，里面的人连一包烟都没在附近买过，好像与这里隔绝。”
“这就奇怪了，维修师傅吃宵夜可以凭自己爱好开车出去跑远点儿，但平时抽烟喝饮料都不在左右邻居消费，很难说得过去。”
“黑哥，要不趁天黑，咱再去探探路子？”
“走吧，不行咱曾哥开进去换换机油。”
两层楼的维修厂，前院用铁皮全部盖了起来，大门插了一把很粗的摩托车锁，估计在外面吃饭，但是里面有狗。老曾跑去买一盒快餐，只带了俩鸡腿回来，黑子打开门，我们进来就把鸡腿扔过去，估计饿了，大黄狗只顾着吃。右边一台没装车牌的新皇冠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
“咱四哥，阿雯说过，张建车头有一尊金佛爷，身上套一条很粗的佛珠。每次看见就觉得太搞笑了，明明杀人如麻，还假惺惺地把佛爷放在车头。”
“这么巧啊！车牌肯定扔了。”
“四哥，看这里，副驾驶有女孩子拖鞋，粉红色，应该新买不久。”
兵分三路，留下浩仔、小郭看场。我和师姐一路，黑子跟老曾一路，分头寻找。
码头附近，小店一家挨着一家，虽然九点了，还是很热闹。晚饭菜吃了不少，觉得口渴。
“姐，麻烦你下去买两罐健力宝，口渴。”
看着师姐连衣裙的背影正在瞎想，突然从美发厅出来一个靓妹，就站我车旁打手提。
“喂，建哥，你们吃完没得，我头发做好球咯，你啥时间来接我吗？”
“四川妹？难怪这么靓！”
再仔细一瞧，倒抽一口凉气，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腋下。难道真的是咱小家门儿？小付？阿雯描述的，‘论身材、脸蛋儿、皮肤’，打电话还跺跺脚，真的还有点儿淘气。披肩长发剪短了，现在做个爆炸头，更显得俏皮。
头晕，这么天真烂漫的小妹妹，一旦落在我手里，还能有几天活路？师姐开门坐进来，满脑子还在想着能不能英雄救美。
“小四儿，赶紧喝了开车走，别耽误事儿！姐说话听到没呀？咋看见靓妹眼睛都不眨啦？”
耳朵一阵火辣辣的疼，赶紧拐出来车头朝下停路边。
“姐，你趴后面拿望远镜看仔细刚才打电话的美女是谁？”
“嘛嘛嘢！难不成真是你家小付？刚才打电话说啥了都？”
“问建哥他们吃完饭了没，叫来接她。我电话黑子哥，叫他俩赶过来。”
十分钟的时间，接靓妹的车子来了，黑色奥迪，司机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俺不紧不慢跟着，师姐通知黑子赶过来顺沿海路跟着走就是了。车子开到一家‘珊珊海鲜大排档’停下来。我就停路边。
第三八一章：发现张建
这家大排档地处一块凸出的高坡，当初应该是给推平之后才修建的大排档，筑一圈不到一米高的围墙护栏，上面花花草草的，有点品位。但是不上去看不到就餐的顾客。
“四哥，要不咱进去再吃点儿，不口渴了吗，少点几个菜，喝啤酒陪着呗。”
“咱姐，曾哥说得对，不陪着咋办，关键是不进去就看不到张建。”
“那就这样，黑子不吃了，坐车子里等着，一旦张建带小付走，就通知你跟哪台车，我们随后跟你后面。”
“哦，黑哥往局里汇报一下情况，金哥早做安排。”
二层小楼前面三十几张桌子，只剩七八台空位。靠边有装脚轮的移动拱顶大帐篷，下雨就罩，不下雨推开。坐这上面吃饭。吹着海风，很是惬意。小付他们一大桌子靠海边，终于见到张建，共十三个人就餐，还有另外三位美女。
仔细掂量，看来这帮人跟这儿老板非常熟，即使黑子也上来，凭我们四个，瞬间解决九个男人，其中还有个杀人魔头，很难保证不给人走脱。大排档的情况还不清楚，闹僵了，根本不可能把人带走。
招呼我们三位进来还没坐下，那桌隔壁刚好站起来买单，师姐扫眼看见赶紧撒个娇。
“曾哥，我也想坐海边看看风景，好不好嘛？”
曾哥抬眼看着小伙子啥反应，很醒目，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
“美女，冇嘢、冇嘢！等会儿给三位换一个小台子，就靠海边放，坐起来也舒服。对岸的灯光的确很迷人！”
小小的长条桌重新摆上，师姐面朝大海，我坐靠近小付这头，曾哥坐我对面。叫了一瓶红酒，慢慢喝，真还没饿，刚才喝了一罐健力宝呢。
隔壁喝洋酒，兴致很高。小付刚来，张建在忙着给他剥虾子吃，问长问短的，直夸头发做的漂亮，估计再没人认得出来，确实很关心。尼玛此情此景，真想转过头敬他一杯，然后冷不丁一掌拍过去，五官挪位、七窍见红！
“阿红呀，你来得晚，头发搞这么漂亮，咱们姐妹也干一杯吧？”
小付回头看了一眼我们这这桌，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想喝洋酒。估计是这儿老板，招手喊伙计拿瓶红酒。
“来吧，先敬仁哥一杯，谢谢你腾房子给我们住！”
“干杯！阿红也不是第一次来吧，怎么还跟仁哥见外呢，山边那栋楼早就没住了。建哥看得上，可以重新装修一下，以后就是你们的。当众兄弟说话算数！”
“是啊，建哥，等这阵风头过去就拾掇一下，那地方很僻静，有车进出也方便，适合你俩双修，到了年底就该一家三口了，岂不美哉！”
“真能那样就好咯！我也喜欢小宝宝，一起来一杯吧！”
直到小付也就是阿红吃饱了，说啥不喝了才喊买单。
“建哥，你就开我奥迪回去休息，你皇冠的车牌，车管所最快也要五天才能拿到，没事来维修厂喝茶，明晚还是在这儿吃饭。你老娘哪儿不用担心，我明上午过去看看老人家。”
“行！谢谢宏哥！下午吧，阿红这家伙喝点酒估计睡懒觉，下午去维修厂喝茶，晚上我请，到时候带几瓶红酒喝喝！”
黑子跟着奥迪，我等这帮人的车子走完，才顺路跟着黑子走。路上车子不多，半个钟时间，奥迪过了环境局拐进一条小马路，黑子停下来，我开车跟上去。靠山一座两层半的院落，看样子以前是没人住，大铁门锈迹斑斑，小院内几棵高大的芒果树，低矮的木瓜树，车子开进门就停下来。张建把门锁上，带着小付就上了二楼。
第三八二章：站在天平的两端，一样的为难
接金哥最新指示，按兵不动，他立马赶过来！金哥未到，陆丰市彭局座先到了。
“杨局、四哥，老哥吹一句牛，现在整个汕尾，是我说了算数！等金局一到，该怎么部署就怎么部署，不用考虑外在因素！大队人马在路上，随后就到，尚方宝剑就在兜里装着！”
“有彭局尚方宝剑做后盾，咱也无所顾忌了，等金哥来，看看是白天动手还是晚饭采取行动。”
这天周末，天一亮，陆丰至汕尾的沿海公路上，某大公司春游的旅游大巴车，向汕尾方向驶来，打前战的几台小车子已经飞速前进，赶到汕尾安排饭点儿。
平生第一次，见到了省厅领导，新调来不久的章副厅长，一行三人，一台敞篷丰田越野吉普，老哥四十岁年纪，个头跟我差不多，比我壮实好多，戴渔夫帽、反光墨镜，因此看不到眼神。原来现在整个汕尾市，是他说了算。彭局的尚方宝剑，应该就是这位了。
中午十二点，金海湾大酒楼，大堂安排四桌旅游大巴上的青年男女，大包间里，我跟师姐两个，金哥带着阿武，章厅长三个，加上彭局，八个人，刚好一桌。
上来第一个菜金哥就要阿武先吃，上完要求服务员都退出去，阿武站门外面。菜很丰富，章厅长要的客家黄酒，拿啤酒杯都倒上。然后发话。
“金局、杨局、彭局，中午呢，多吃菜，就喝黄酒，自己喝自己倒啊，谁也不敬酒。等晚上行动结束，我喊汕尾市黄市长过来为我们庆功！”
吃罢饭泡两壶好茶，慢慢喝慢慢聊。我一边汇报具体情况，金哥跟彭局一边商讨部署，人家章厅长偶尔点点头从不发表意见。我靠，这才是高层领导的境界，只压阵，不熟悉情况不瞎指挥。
下午三点半，黑子电话，张建带着小付出门了，直奔维修厂方向。曾哥带小郭留守维修厂，里面一共五个人，中午饭有人直接送进来吃。
“走吧，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也去吹吹海风，不转转，晚饭还真吃不下！”
一行三台车，开到海边跟两台大巴士汇合，除了两人值班看车，其他的人都在海滩上玩耍。
“小四儿，快把鞋子脱了，帮姐拎着，我泡泡脚。”
“姐你慢点儿，裤脚卷高点儿，打湿了可没时间回酒店去换。”
“你站水边拉着我，慢慢朝前走，别真一个浪花打过来，摔下去可就丢人现眼啦！”
“行吧，这么多人，领导也不可能只盯着咱俩。”
“四哥哥喂，执行任务的时候呢，你属于公家的，玩耍的时候呢，现在你属于我的，姐喊向东不准朝西。”
“明白！劳逸结合，对不啦，亲爱滴？”
“真聪明，不看人多，真想给你喯儿一个！”
“你要喯儿就喯儿吧，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让你随波逐流！”
“幻想仗剑天涯，曾经浪迹江湖。但看浪花朵朵，瞬间葬身沙土。”
“磊磊黄沙薄情郎，柔情似水指间淌。片片枫叶不为风，只因霜降着红妆。”
“绿蓑衣，披红装，一腔热血雪下藏。柔情似海海水咸，海水滋养椰汁香。”
第一次跟师姐手拉手在海边走着说着、嘚瑟着，也没在意身边还有陆丰市局的同志们，不知不觉走了几公里，看看身后就剩咱俩了。
“咱姐，好像走远了，往回走吧，不然一个号令，可跑不赢！”
“如果能这样一辈子走下去，该多好哇！不用回头，一直走走走。小四儿，你愿意跟姐一直走下去不啦？”
“咱姐，这是个双向选择伪命题。无论回答是与不是，都不正确！兄弟我选择愿意，错在今生；选择不愿意，错在当下。”
“朝朝暮暮地期盼，永远没有答案，站在天平的两端，一样的为难。唯一的答案，爱一个人，真的好难！”
太阳落山，而不是落在海边，这才是最遗憾的，站在海边没能看到海天共一色的落日晚霞。把师姐从海水里拔起来抱到干爽的沙滩上坐好，把脚放到鞋子上。然后自己又回到水里冲冲腿上的沙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一处稍稍硬一点的沙滩，把袜子套上鞋穿上。
“哎呀，神仙姐姐，都走了，你还不穿袜子穿鞋，咋还躺下啦？”
“自己倒下来的，姐躺着咋穿吗？你这人真是的，好事要做到底，明不明呀，死靓仔？”
顾不了那么多，赶紧的给她套袜子穿鞋子，拉起来真还不忘喯儿一个。到车子跟前儿，大巴车都坐满了在倒车开走，金哥一招手，我们都坐进来，阿武开车，直奔昨晚上的珊珊大排档。
上来见张建哥几个儿已经到了，比昨晚人还多，一张大圆台子，摆在一边靠海的右上角，方便坐人。坐了十五位，其中五位美女。小付也在，一身粉红色休闲装，衬上白白净净的颈脖、小脸蛋儿，百花丛中最鲜艳。
第三八三章：擒拿主犯张建、小付
我们安排两桌，每桌十人，我这桌挨着张建桌靠海，一桌挨着我靠后，这样一来，三桌就形成了三角形。我跟黑子分开坐，到时候黑子担任主攻，我助攻，势必一举拿下张建。小付交给师姐主攻，陆丰方面两位女警员助攻。维修厂老板由曾哥主攻，彭局助攻。至于其他人，包括大排档的厨师，杂工，还有几十位荷枪实弹的同志们默默伺候着。
人家桌上洋酒红酒啤酒，大吃大喝，我们这两桌也不差，照样自带的洋酒、红酒，不过都掺了红糖水。我喝不进去糖水酒，喝冰镇珠江，师姐喝椰子汁儿。
渐渐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大排档灯火辉煌，周末好生意，基本坐满了。金哥安排在外围又陆续进来两桌，主要管控后厨大师傅一帮人并防止趁乱劫持人质。路边的兄弟们只能咽口水闻香了，主要负责阻击增援人员，疏散撤离顾客。
俺两瓶啤酒喝完，隔壁已经热闹起来，开始敬酒，人多喝起来就是尽兴，有人豪爽有人鼓掌，女孩子还尖叫。
师姐站起来走到邻桌敬自己的姐妹，也是妙语连珠，惹的一桌人哈哈大笑。黑子一摇一晃地端着杯子走过来要跟我敬酒，人刚走到就歪了。
张建靠海坐，我也靠海坐，相距不到两米。黑子似倒非倒的一瞬间，一掌拽住护栏一脚踹向我的凳子靠背，再一脚蹬上护栏一个错步飞身扑向张建。幸亏我坐的扎实，黑子飞起来双脚抵住护栏双手死死卡住张建脖子。
待他飞离，我也左手抓住护栏，稍稍用力双脚已经站在凳子上，突然引身而起，双脚由凳子跃上护栏，一个大鹏展翅腾空而起右爪斜斜地落下叼住张建抓向黑子的右手，一个九十度上翘，听得见咔嚓一声，手腕脱臼。黑子松开脖子，腾出双手扭住他的左手往后一带，我落地手铐已在手上，咔嚓铐上。
另外十几号人早给二十几把短枪指住，维修厂老板给彭局和曾哥按住拼命反抗，一桌人都在骚动，师姐朝天一枪。这一枪也等于是总行动命令。
“小付，你给我坐好，不然现在就打死你！”
黑子搜身，张建果然有枪。踢开凳子，按张建跪地上由黑子看管，我也拔出双枪抵住桌面。
金哥大喝一声：“谁敢反抗，就地正法！”
“所有人注意，铐住立马搜身！”
果不其然，维修厂老板、大师傅身上都有枪，当地的一位朋友身上还双枪。外围已经在疏散客人，后厨人员给前后堵在里面，不准露头。
“警官、警官，我是这儿老板，铐我还耽误事儿，不如放我站起来，我起来疏散人员肯定比你们快！”
金哥枪口一摆，很快给他解开。
“不如这样，把客人全部靠左边站好，我们出去，你们照旧，不影响做生意！”
很快腾出一条通道，两人夹一个，走下去上大巴，十四个，每台大巴装七个，前面彭局、章厅吉普车开路，我们断后。
黑子的警车已经给浩仔开了过来，停在主路边。下来章厅看见警车才发话。
“金局、彭局，要不这样，现在有警车开路，就不回陆丰了，那样越走越远，我建议直接到惠州。”
“也好，到了惠州就等于到了深圳，安全上就不用考虑了。强子、黑子开警车走前面、彭局随后，我跟章厅断后！”
押送两台大巴赶到淡水镇，夜已深，惠州市局一干人马已经严阵以待。我们只带张建、小付回深圳，其他人员就地审讯。并通知汕尾市局查封那家维修厂。
第三八四章：四哥的小小生意经
三月二十九日，星期天，《宝城车主失踪案》见报。我是清晨才拉着师姐回家过个星期天，师姐感叹还是菜馆的炸油馍好吃，喜欢这种香味儿。
报纸送来菜馆已经九点了，珍姐接在手里翻看，越看嘴巴张得越大，老同学见状也凑过去一起看究竟。
“天哪，男男女女的，枪毙了十几个。”
“这帮人也害了十几个，抢车就抢车嘛，为啥非要杀人呢？”
师姐吃饱就在躺椅上睡了，听了两位领导的议论我也不便插言，拉着露露出来走到对面跟警务室哥几个儿发烟、吹牛皮。见有人在翻报纸，担心话多，背起露露去逛逛大皇宫工业区。
以前上班的厂房现在是一家塑胶玩具厂，估计楼上还有喷漆车间，一楼塑胶机高温蒸发的焦臭味站在大门外就能闻到，楼上的油漆味虽然给抽到楼顶排放，但飘散在空气中，时间长了，地面也能闻到稀释剂轻微的刺鼻味道。
“爸爸，好臭好臭，快走吧！”
走到以前开的小店，桌球散落在台面上，忍不住拿起球杆打几枪。
“哎呀，四哥，今儿咋有时间过来转转，这是露露吧？快进来姑妈拿饼干吃！”
“哟嘿，大姐，啥时间接的店呀，生意还行吧？”
“去年年底接过来，现在没你以前好赚了，转过就要三万块，一点儿货都没有。听说你以前转到手就赚了，连冰箱、货架都是转手赚来的！”
“对，那时候收入都低，店老板急着要回家，不算店里的杂货，光这些东西都不值那个价，才几千块钱吧。现在空铺三万，半年之内挣得回来不啦？”
“谁晓得呢，我们家那货非要弄，说现在就凭桌球、打电话也能赚回来。”
“桌球是可以，人家打球还买烟、喝水、啤酒、饼干啥的。自己灵活点儿，有时间打一盘临时有事儿就走了，别收钱，只说下次还来就行了。现在桌球也多，每家店门口都有，给点甜头，人家记得，下次还来不是。”
“咋不是咧，还是咱四哥生意精哪，难怪菜馆生意那么好，我们这一排开餐馆的，都没啥生意，不晓得咋回事儿！”
“咋说呢，我看了，有些餐馆的菜谱，都乌漆嘛黑的，几年都不换，甚至换了老板，还用以前的菜谱，懒成这样儿，有生意都不正常！”
“你还别说，上星期来客了，到这儿都该吃饭了，来不及去买菜，当家的就在那头餐馆叫三荤一素四个菜，吩咐老板拣好吃的往这儿端。荤菜也就算了，素菜是个炒黄豆芽，好像还夹生。我一看就来气，日你妈人家在工厂天天都是豆芽子、空心菜、大白菜，还没吃够咩，走亲戚还吃这个？后来老板说不收钱，免费吃老子都不稀罕！”
“哈哈，素菜，整一盘红烧豆腐，炒一盘鸡蛋，这在我们家都算素菜，待客好吃也好看，还担心你不给钱咩，放着生意都不会做，还尼玛开餐馆！”
说实话，这大姐我还不认识，聊了这么多，露露手里端一只泡沫碗，里面各式各样的散装饼干，再不走她就快吃饱了。
“大姐，那你忙，再不走这丫头吃饱了都。以后来客打个电话到菜馆，要几个菜叫她们送过来就是，比你上街买回来自己做还划算，店里有车子，也快！”
“那中，就是有时间一下子想不起来，留个电话我压在玻璃下面，以后就记得了，有空四哥多过来说说生意经！”
拉着露露走，她一只手抓着碗，心想这下该吃不成了，留点儿肚子吃中饭。人家直接用嘴巴钓叼来继续吃。看她这副吃相哭笑不得，这种散装饼干还真好吃，成箱装的，人家来买，一个价钱，每样都抓点儿。以前下班回来坐店里，喝啤酒吃饼干，当宵夜。
到菜市场门口，几年了，都没正儿八经地逛过菜市场。地上有水，背起露露进去看看。刚进来，有个老人家，网兜里装着大黄鳝、还有几只田鸡，两只乌龟。仔细看黄鳝野生的。金哥老爹说过，野生大黄鳝通身金黄，饲养的浑身黑不溜秋，因为鱼塘的水质长期放饲料，都很浑浊，泥巴也是黑的。
“大叔，黄鳝咋卖呀？”
“老板，这可是野生的，二斤四两，不信你去过秤，你看给多少钱？”
放露露下来，从裤兜掏出一把钱，拿三十给老人家，摆摆手都不看我。
“爸爸，再拿五块钱，爷爷就卖啦！”
“乜嘢？小朋友真会说话，好，爷爷就卖了给孩子吃。这么大，你们外地人最喜欢爆炒，那就浪费了，要么煲汤要么做干锅鳝鱼煲！”
“大叔，您烦心，拿回去绝对做鳝鱼煲！”
“爷爷，我们家有大厨！”
买几根大蒜苗，做黄鳝有了这个才有味道。打道回府。
“她爸，咋还想起去逛菜市场啊，这么大黄鳝，咋吃？”
“妈妈，给于爷爷做黄鳝煲，还有蒜苗呢！”
十二点开饭，砂锅盖子掀开，撒一把切碎的芫荽，整个餐馆都是黄鳝、腐竹的浓香味道。
“我就说晌午有特别好吃的，老七还不信，老远就闻到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哇！”
“哎呀，学伯伯下来了，快吃黄鳝！”
第三八五章：做人的格局有大有小
“老四，学哥你俩也很难遇上，开瓶茅台喝喝吧，还剩一瓶，给谁喝都是喝！”
“那是必须滴！瓶子拿去厨房洗洗，上面都是灰尘。”
师姐不喝白的，也爱一口老黄酒，珍姐、小丽同志、小梅都倒满，我跟学哥小杯喝茅台。
“看了报纸，小杨你们这段时间累坏了吧？哥哥敬你一杯！”
“哎呀，谢谢学哥哥，我倒没啥，小四儿辛苦点儿。不过人多，大家的功劳！”
“学哥，感觉现在有些工厂生意可不咋滴，街上的一摊子事儿，看着点儿，以前公司经理吃罢饭吹句牛还敢赊账，现在可不中，必须一单清。谁也保不准赊账的大经理还能干几天！”
“是嘛，老四不会越做越胆小了吧？山厦工业城那帮龟孙，偶尔带钱不够在所难免，扳的太硬，生意可不好做！”
“偶尔带钱不够下次来一起给，必须的。如果哪位大经理自己请朋友吃饭，吃完一句话‘下次一起给’，绝对把人留住，不给钱直接送派出所。”
“是啊，学哥，这是酒吧刘四哥特意嘱咐的，说今年生意不好做，提醒小四儿千万别赊账，尤其街上菜馆。他老江湖，又在市内，应该看的比较长远吧？”
“哦，行！我明白了。来，喝酒！”
“刘老四在深圳，各方面绝对比我们看得透彻，学哥该留意的还是不能大意。我这儿都是现把现，也就有时候老袁带兄弟们来宵夜，喝高了就没让他买单，不过他都记得，下次来先买了单再吃。”
“袁哥这么熟了，无所谓，街上东南西北的客人，谁认识谁呀？老四哥哪儿，有个外贸经理，经常带兄弟们去烧烤，他们副总也去过，交代过，但凡兄弟们来，尽管招待，钱不够，他叫财务过来，后来只要有单，财务都买账。再后来这位经理带自己朋友来潇洒一次，还开了洋酒，突然就消失了，到公司一问，他人辞职了！”
“玛丽个巴子，这也够气人！”
“哥，我们那位行政部经理才搞笑呢，年初小杨你们走访走了之后，估计是刘所暗地里骂了他，莫名其妙地带保安经理还有几个保安跑来菜馆宵夜，见我跟嫂子都在，连连献殷勤。来了几次，竟然悄悄跟我说，你们家的菜怎么那么贵呀，是不是故意宰公司的钱？没把我给气死！”
“啥，下次来了赶他走，老子不赚他的钱！难怪后来在公司看到我，好像姐欠他啥似的！”
“呵呵，有这样的小人，竟然还做行政部经理？咱杨哥呢，去哪里发财？”
“哎哟，杨哥后来给我留了个地址，在办公室，明天找找应该还在。人家才是大将风度，对什么事儿都不露声色。”
“那当然，老兄武大的青年才俊，可不是盖的！当年我进公司应聘保安经理，张口要五千大洋，还没个像样的毕业证，这待遇跟他平起平坐，后来鬼使神差我还真就上班了，咱俩各玩各的，非常融洽。就凭这点，足以说明人家才是江湖玩家！”
“人家杨哥以前来菜馆办招待，临走都是大笔一挥，从不看账单，随后有秘书下来买单。那才是爷！你们公司现在这位，买单的时候拿起菜单恨不得拿放大镜来看清楚，这可能就是人家说的啥，做人的格局吧！”
“我在街上咋还听说，听说啊，老四别介意。这位经理还想找老袁要钱，说啥当初给杨哥多少他也要多少。老袁直接告诉他，自己是受平湖乡政府指定，到公司处理垃圾、废品的，没给谁拿过钱。如果我没记错，老袁是老四当初介绍进公司做废品生意的吧？”
“我靠，还有这档子事儿？不是那年年底上边要来检查，我做保安经理，提醒杨哥一句，公司的垃圾到处都是，年底不趁这个机会清除干净，咋过年啦？杨哥就甩一句，你人熟，帮我搞定，请你喝酒。所以就介绍老袁跟杨哥认识。”
“天嘞，楞没看出，在公司人模狗样儿的，竟然找老袁要黑钱，如此龌龊！”
“哼，在平湖，不管是老袁还是虾哥，那个不是道上的老大，只是老四现在当差，虾哥定的规矩，谁都不准给咱四哥添乱！不然敢问老袁要钱，真活腻了！”
“当家的，添酒、添酒，都满上！做人的格局有大有小，这位大经理，压根儿就没格局！”
第三八六章：大小局座都累
回归进入倒计时，师姐跟着邱局接待上面的事宜突然就多了起来，有时候几天才打个照面。金哥私下敲着桌子叮嘱我，就剩这几个月了，敬告你那些黑道白道的朋友，绝不允许在市区出乱子，否则谁也救不了谁！
“四哥，金哥的意思咱明白，你可以直接告诉他，我刘老四绝对支持兄弟们工作，在我力所能及范围，绝对不允许有人惹事生非！”
“四哥，你看你这忙起来就没个休息，要不叫嫂子星期天带露露来市内玩呗，咱们这儿啥都方便。”
“行，秀秀，看看这个周末，阿珍想来市内玩我就叫她直接来酒吧，我下班过来吃饭的时间还有。”
接下来的每天晚上，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十点之后没啥事儿就陪金哥在他办公室喝茶下象棋，办公室门开着，生怕指挥中心有情况汇报不及时，我还能承受，就暗暗担心老哥的身体，不晓得还能撑多久。
这晚在床上躺着迷迷糊糊的，一股木瓜的香味扑面而来，师姐用木瓜沐浴露，睁开眼人就坐到了床头。
“咱姐，还不睡，几点了？”
“一点刚过，没睡着哇？想啥呢？”
“我要说想你，肯定挨打！要说没想你，肯定伤心！都忙啥呢，不是做三陪吧？”
“姐差不多快成三陪了！整天这家走了那家来，省里的，部队上的，京城的。邱局歇下来就打头、揉太阳穴，明显吃不消！”
“市里不是有专门的接待班子嘛，听说武警马政委都经常在场，韩副市长负责公检法，完全可以代表咱们呀，非要拉上天天陪着？”
“他很多时候根本脱不开身，还要马政委帮忙接待一头，咱们这大小局座接待一头。谁都累！”
“那也是，邱局也是副市长，市委常委，搞接待责无旁贷。你爷俩儿只办接待，身体累，金哥给我下了死命令，回归之前，关外暂不提，但不准出新闻上头条。市区必须太平盛世，繁华似锦！有条狗胆敢在皇岗口岸、福田口岸、罗湖口岸马路上拉泡屎，都找我算账！”
“乖孩子，你哪里顾得上这么多，姐建议把蔡老大喊回来，他那一档子交给赵队先带着，大鹏基地方面就交给黑子带着。你哥俩儿出门办事有个商量，深圳很多地方老大还比你熟，有些事也比你老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明天跟金哥说道说道。跪安吧，明天你还不晓得忙成啥号样儿！”
师姐轻轻叹口气，来个长长的拥抱，带着一身芳香飘走了。她本不喜欢应酬，个人性格使然，现在也没办法，第一局长助理、第二人长得漂亮，也是身在江湖不由己啊！但老爷子就不同了，退休的年龄，在局里都没让他累着，现在却天天这样陪着转悠，真担心哪天就倒下来！
周六下午，珍姐下班就带着露露上车了，坐到水库下车，刘四哥开车接到酒吧。电话师姐在哪儿，回不来我也就不等她了，开上小跑去酒吧吃晚饭。
“爸爸，你不回家过周末了呀？”
“哦，爸爸事儿多，哪像你刘伯伯，这么潇洒，想去哪儿去哪儿！”
“咋不叫金哥一起来，周末，喝点黄酒有啥嘛？”
“喊了，他回家吃，说吃一嘴就来值班，叫我陪露露多玩会儿！”
“她爸，小杨一直都不在局里呀？我下午临走还专门问了她，说在市委，回不来，明天看情况带露露玩会儿。”
“接待工作也繁重，她累不说，老爷子更累，真担心他吃不消。露露多吃点鸭肾、啃几个鸭翅膀，这个不腻人也不会长胖还越长越漂亮！”
“四哥，孩子哪里胖，没事儿，我买鸡专挑瘦的买，也怕油腻，露露尽管吃。”
“吃吧吃吧，露露喜欢吃啥就多吃点儿。当爹的连个休息日都没有，苦扒苦做的，还不是为了他闺女能吃饱喝好！”
“嗨！还能图啥嘛，对不，老四哥？整一个！”
第三八七章：海纳百川却不能自控
吃罢早餐上来办公室，扫一眼金哥还没来，露露安安生生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珍姐这里擦擦，哪里抹抹，忙个不停。
八点半，师姐电话问露露呢。
“咱姐，做啥子？露露在看杂志，忙着呢。”
“不是，邱局昨晚就知道露露在局里，刚才想起来了，叫阿珍带露露过来给他老人家瞧瞧，想孩子了呗！”
“不是吧，叫珍姐带露露去市委大院？”
“不去大院，来接待办，东湖宾馆，就让郭子开车行了，也不耽误你工作。现在都还在睡大觉，估计上午没啥重大安排，赶紧滴，挂啦！”
“咱哥，不会吧，真去？我现在呀，也怕见生人，何况那地方，都是大领导们，不晓得那句话不留神就说错了！”
“没事儿，小郭带你们直接上去杨姐房间，然后带露露一起去看望爷爷。估计上午没啥重大活动，那就可去可不去，陪着老爷子一起悄悄吃个午饭呗，宾馆多功能餐厅，想吃啥都有。”
小郭上来，金哥也跟着到了，一听带露露去东湖宾馆，也赞成。
“行啊，星期天，虽然没重大安排，邱局也不便走开不是，露露去了正好打个搅儿，放松一下。再说老爷子拉着露露，有人想喊他应酬，也会知趣点儿！副市长怎么了，也都是人，也需要休息、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去吧！”
看着珍姐迟迟疑疑的，拉着露露一起下去，一直送上车我才上来。路过指挥中心，门打开，给娃娃脸小乐拦住。
“四哥、四哥，进来玩一下下！”
“干嘛呢，发现敌情？”
“那倒没有，怎么就把四嫂跟露露送走了，星期天，不叫她娘俩儿多陪你一会儿，是不是看杨局不在局里不好玩？”
“是嘛？叫郭子带她们逛东门去了！”
“啧啧，叫那小子陪着大小美女逛东门，真便宜了那臭小子！”
“哥说你这小脑袋在想啥玩儿？郭子那么帅，干嘛不追呀？你几个可听好了，曹姐可是说了，她那边有几个妹妹在打听郭子呢，不早下手，人可就给人抢了！”
“不会吧，他跟浩仔可是你的哼哈二将、贴身保镖，老大不开口，看谁敢抢？”
“老话说得好，我这当老大的，只管得了三尺门里，也管不了三尺门外不是？所以你几个抓紧了，不然真跟人家比翼双飞了，我可不管！”
郭子到东湖宾馆门口，师姐就站在大堂台阶看报纸，露露下车看见阿姨就开跑了。
“杨阿姨，我来啦，爷爷呢，还在睡觉觉呀？”
“哎呀，露露，阿姨搂搂！爷爷在里面吃早餐，等会儿我们去看他。”
师姐扬扬手叫郭子回市局，拉着珍姐、露露进来自助餐厅见邱局。见有人在跟爷爷说话，露露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师姐拉着珍姐到处转转，就由着露露搁爷爷哪儿撒撒娇。
“爷爷，我来啦！嘿嘿，你吃饱了没？”
“哟呵呵，我的小宝贝，快过来爷爷看看，我吃饱了，在哪儿吃的早餐，饿了没？”
“在你们单位厨房呀，吃的面条儿，那个胖子伯伯还煎了荷包蛋给我吃，现在还饱饱！”
“不是，老邱，你不是？哪儿来这么大的漂亮小孙女？从没听你提起过呀！”
“咋啦，我老邱打个埋伏不行吗？”
“爷爷，今天星期天呀，妈妈都不上班，你还要上班吗？还有、还有爸爸、金伯伯？”
“露露，爷爷这不是陪着两位爷爷在喝茶聊天嘛，算是休息、休息，啊！爸爸跟金伯伯在办公室是吧？”
“是的，爸爸坐下来就没时间跟我玩儿，在写作业！妈妈抹桌子喊他起来，还不想动呢！”
“呵呵呵，爸爸作业多，跟你哥哥一样，总写不完。这里叫严爷爷，顾爷爷！”
“严爷爷好！顾爷爷好！”
“乖乖乖，哎呀，没想到老邱好福气呀！那就不耽误老哥天伦之乐，午饭你看咋安排都行！”
“那好，午饭到时候叫人通知二位，我就先陪小丫头走走！”
老爷子拉着露露往外走，无意间招了一下手，师姐拉着珍姐跟着就出来了。
“小杨、阿珍，时间还早，咱们带露露去看看水库，很多鸟儿，风景也不错哟！”
水库主堤坝禁止游人入内，主要担心乱扔垃圾，还有就是防止恶意搞破坏。有保安值守，师姐身着警服拉着珍姐走前面，老爷子拉着露露跟后面，露露可会跟爷爷聊天了。保安认得警服级别，立马开闸放行。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容量！大海能容纳多少海水，它自己也不知道，更不能控制，潮涨潮落，顺其自然！水库就不一样，能装多少水，这堤坝清楚，承受不了，它会报警，开闸放水，泄洪，以此减轻自己的压力。我们做警察的，就要像这水库，量力而行，适可而止。硬撑，堤坝会崩塌，不装水吧，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就装这么多水，始终维持一个相对的平衡，里里外外都相安无事！”
“是啊，邱叔，社会也需要一个合理的平衡，警察的职责，就是杜绝这种平衡被打破。老母鸡尿湿柴火，自然有太阳给晒干，不需要谁去瞎操心。有人犯贱作恶，就需要警察出手制止、惩罚！”
“爷爷，后面还有两位叔叔跟着我们！”
“哦，不要怕，后面俩叔叔是来保护咱们小露露的，担心这水库里头有大老鼠突然蹦出来，那还得了哇？”
“爷爷，你也来哄三岁小孩子吧？大老鼠真的蹦出来，杨阿姨‘啾啾’两枪就给干掉了，嘿嘿！”
第三八八章：小付留下的诸多疑虑
中午在宾馆吃大餐，师姐送他们回局里已是三点多了。吃的全是鱼，露露坐在办公室讲得有声有色，一副很满足很幸福的小模样儿。看着露露，突然想起了那个小家门小付。
人已经不在了，种下的恶因有了恶报。但是，人之初、性本善哪！她也哭着跟我说过，像她当初的遭遇，在深圳多了去，根本就不是什么个案。这些女孩子都选择了忍气吞声，甚或默默无闻地从人间消失，都没人知道。说穿了，发廊妹，谁当人看！在广东，更是被叫做‘鸡’。奶奶个熊！
“那谁，把前段时间《车主失踪案》里面，小付的审讯原始记录再拿给我看看。对，付瑾泓！”
“你们以为深圳那么多漂亮的俄罗斯姑娘，真的都是自己来深圳的吗？大错特错，她们也不是什么俄罗斯姑娘，新疆少数民族姑娘而已，维吾尔族最多、哈萨克族，都会说俄语而已，也都跟我的遭遇差不多，甚至更惨。专门有人在当地诱骗，还有直接抢来的，深圳有人接收，然后就是培训，培训就是挨打、往死里折磨，几个男人轮番上阵，直到乖乖听话愿意接客。卖肉赚一百块，自己最多得三十块，这钱最后能拿到手就已经烧高香了！往往到了最后，钱没拿到一分，小命儿也给弄丢了。”
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啊！当初为了结案，忽略了这茬儿。小付留下的诸多疑虑，倘若坐视不理，哥枉披这身衣裳！
“小四儿，咋啦？给我再看看！”
“露露给妈妈抱着睡觉，睡着了就放沙发上，阿姨说了，晚上我们去逛东门好吃街，叫上曹阿姨。”
“不嘛，爸爸抱抱很快就睡着了。”
“小四儿，彻查！姐就不信，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还有现实版的‘悲惨世界’？”
师姐一拍桌面，吓了露露一跳，原本撒娇想要爸爸抱的，一头钻在妈妈怀里一动不动。
“哎哟，吓着小露露，对不起哈，阿姨跟爸爸说事儿呢！”
“是要查，当官不为民做主，老子不如回菜馆烤红薯！”
老婆孩子在场，师姐也不便讨论太多，指指露露叫我抱抱。
“杨阿姨中午没喝多吧，吓着宝宝了，来、爸爸抱抱！”
扭头就嘎嘎嘎地扑到爸爸怀里，真是淘气啊！也好久没抱这淘气包了，尖下巴都吃成地阁方圆了，憋着嘴眉毛一扬一扬的神情，难道是跟杨阿姨学的？眉毛细细的密密的，这要是去唱穆桂英都不用画眉。纤细的手指洗得干干净净，家里考虑买车，不然买一架钢琴放家里给孩子弹弹。
“珍姐，露露在幼儿园都学些啥，看看这手指头，弹琴的好材料。”
“哎哟，那地方哄你娃不哭不闹就不错了，没听这丫头说，有的孩子，从进门到放学走，脸上的眼泪都没干过，午觉睡醒了就哭，玩累了往哪儿一坐就开始哭。露露还能学写几个字儿，画画啥的，唱歌一起唱，有些孩子唱完就忘了，把老师气得要哭！”
“小四儿你就别费心了，露露悄悄跟我说过几次，长大了要跟我一样，当警察，抓坏人！你丫，有空教教真功夫吧，反正她的手指跟你一模一样，练一手鹰爪功，那还得了！”
“干嘛，要学李赛凤，做功夫女王呀？这么娇滴滴的宝贝，怎忍心让她受那种苦，要不得！我六岁开始学武，是拜那位河南算命先生曾哥所赐，吓唬我不好好练功就活不过十二岁。几岁的孩子黑灯瞎火地跑到关石坡练武，一大片的坟堆，我就在爷爷的坟堆旁练习，他老人家会保佑我。稍大一点敢在石壁间跳跃了，才没守在爷爷土坟跟前儿。五年小学上完，我身上的伤从来都没间断过。”
“是啊，这孩子咋说衣食无忧吧，哪里舍得叫她去吃这种苦。长大了，像小杨你们在学院受训，那就不一样了。”
“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一个人的造化不能复制，父子也不行，毕竟个人的境遇、所处的时代、生活环境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小东西还想着在爸爸身上撒个娇，美一美，满足一下下小小的虚荣心。”
第三八九章：市局吃烧烤
华灯初上，深圳这座不夜城就开始了夜生活。大家三五相邀，或窃窃私语，或高谈阔论，或吆三喝四，或低眉浅酌。
带上哼哈二将郭子和浩仔，来钛金属潇洒。哥仨一进门，对讲机立马就把牛经理呼了过来。
“我靠，四哥，没刮台风吧，咋把你几个给吹来了！有什么指示？您吩咐！”
“没指示，这不郭子买彩票中奖了，自己没找女朋友，想着来找老牛叫个洋妞儿，一起唱唱歌、喝喝啤酒，庆祝庆祝！”
“郭子，真的假的，就你这小抠门儿，舍得掏钱买彩票，地上捡的吧？”
“牛哥，真中奖了，三千大洋呢，三等奖！”
“信你才怪！真想唱歌，那就请吧，四哥！”
浩仔、郭子买酒水，老牛带我先走，一间精致的小包间，关上门故作神秘地问老牛。
“牛哥，打听个事儿，不过得给哥保密啊，A三级别！”
“我靠，你狗几巴级别我不管，今晚压根没见过你，行了吧，咱哥？”
“行！路透社海边分社消息，深圳很多冒充俄罗斯姑娘的新疆姑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哥哥我当差的，不过问于心不忍呐！”
“真有！我这妈咪今晚带的妹妹还不清楚有没有，回头给你打听。至于是否水深火热，我再仔细给你了解，三天时间。”
“中！回头给你发小红旗！最好等会儿能带一两个进来，给哥察察言观观色。”
牛经理答应着出去忙了，浩仔、郭子进来就开始吼，一个比一个能耐。
十点半钟，有妈咪人称菲菲姐的带进来两位俄罗斯妹妹。看年龄不到二十岁，的确很漂亮，皮肤白的透亮。
妈咪年纪也不过三十岁，大美人儿，打扮非常时尚、得体，一点都不老妖精，咋一看倒像是酒店公关部大经理。
我找妈咪聊天，浩仔、郭子每人搂一个喝酒唱歌，还会摇色子。哥就纳闷了，新疆姑娘还喝酒，这培训工作真够到位的。
“老板，看你这两个兄弟多会玩儿，要不姐帮你再找一位，绝对比这两个还嫩还迷人！”
“是嘛，那恭敬不如从命，麻烦姐姐叫过来瞧瞧呗，等会儿一起吃宵夜！”
妈咪一通电话打完，笑眯眯滴紧挨着我坐下来。
“老板，别心急啊，半个钟就到，包你满意！”
“我急啥呀？这不还有你嘛！其实我还喜欢有点成色的，姜是老的辣，嚼起来有味道不是？”
“老豆腐也吃？”
“喜欢吃！兄弟我不忌口，红烧豆腐、家常豆腐，豆腐干也行，炒腊肉，那才叫香。”
“真的，嫩豆腐呢，咋做才好吃？”
“嫩豆腐吧，一包水，没有口感，一般煮鱼头豆腐汤。我们老家也做鸡刨豆腐，就是拍姜蒜、切芫荽凉拌，做成下酒菜。”
“老板不会是开酒楼的吧，还懂大厨？”
“兄弟我要开酒楼，一定请姐姐去做大堂经理，手底下这么多靓妹，每人带一桌客人，生意就做不完！”
“照这样计算，不出一年，姐姐就该做大股东了吧？”
“做啥股东嘛，直接老板娘、岂不美哉！”
“真会说话，可见是个情场老手，估计女孩子给你哄上床都会忘记收钱！”
“连套套钱都不用我给！”
妈咪笑得前仰后合，手提一响，妹妹到了。进来一看，真的嫩得不能再嫩了，应该不超过十六岁，金色卷花披肩发，一身纯白色连衣裙，衬得皮肤更加白嫩，维吾尔族精致的五官，简直就是一个小天使。
小天使进来乖乖滴坐我身边，点几首新疆歌，跟着浩仔他们一起唱。我拉着妈咪不让走，继续打情骂俏侃大山。
时针分针指向午夜十二点，浩仔关掉音响，我跟妈咪手拉手，一起出来吃宵夜。
“老板，要用车吗？你这么多人，一台车肯定坐不下！”
“这么醒目，生意不错吧！那行，我跟姐姐坐你车，去吃烧烤！”
习所开车走前面，我拉着妈咪坐后排，浩仔开车跟着。故意揽着妈咪肩膀让她靠我身上睡觉觉。两台车直奔市局。
“姐姐，真睡着了？到了，吃烧烤！”
“下车，快点！”
师姐带着几个丫头手里拎着铐子，吼叫菲菲姐下车。我把车门一开，拽下来就给铐上押走。没工夫听她尖叫。浩仔车上三个妹妹下车我特意问了一声。
“你三个不要怕，今天就为妹妹们讨还公道！真的饿了没，可以叫人去买宵夜。”
“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宵夜，大哥，你还是放了我们吧，不然回去可不得了。”
“哥哥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对你们不客气！先进到里面说话，等会儿给你们安排宿舍住。”
第三九零章：XJ姑娘的来历
“菲菲姐，知道这是哪儿吗，认不认识我？”
“看美女这阵势，就是大名鼎鼎的杨局长吧，出了名儿的冷血，在报纸上见过！”
“谢谢，我也不鼎鼎！知道陪你一晚上的帅哥是谁吗？他费了那么大心思把你带到这儿，知道为啥吧？”
“不清楚，那个满嘴跑火车的，不会也是警察吧？”
“市局刑警大队一哥，你能惊动他大驾，可见你在她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大队长亲自出马，真是抬举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杀人放火，抢人钱财！至于带几个小妹，深圳、东莞，做妈咪的多如牛毛。也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信你问问，反正妹妹你们也带回来了。”
“是，很多，也清楚杀人放火你不会做！我想知道，这几个新疆姑娘咋就找上你了，不会是你站大街上喊回家的吧，还是你自己掏钱买回家的？”
小乐也敲边鼓：“菲菲姐，刚才都跟你说了，你已经惊动了刑警大队，这可不是你平时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到派出所做个笔录就完了，不掏出点儿干货来，送你到樟木头审查站关上一年半载都还算轻的！”
“哎呀这位美女，我真的不明白，你们到底想要我说啥？不会认为这几个妹妹是我拐卖的吧？”
“你有那个本事、有这个胆量吗？老实交代，她们是如何到你手上的？”
“杨局，你可能真误会了，她们一个都不在我手上。这位美女也说了，既然上升到刑事高度，姐姐我就不藏着掖着。我也是后来听同行说起才知道，在水库新村有一片别墅，总部好像在哪里。具体哪一栋，没去过，也是妹妹们蒙着眼坐车上仔细听周围的车马吵闹声，后来说出来当妈咪的才猜出是在那一片区。这些女孩子都是专车接送，进出门都给蒙着眼睛。”
“有客人需要，你就联系要人，对吧，深圳市这么大，一栋别墅能住多少人，一栋恐怕不够吧？”
“具体住多少栋别墅我也不清楚。深圳这么大，但是这些俄罗斯姑娘并非随叫随到，三星以上酒店才供货。从晚上九点开始，陪酒到凌晨一两点的小费是一千二到一千五百块，客人要求过夜，最迟上午十点接回家，费用至少三千六百块。刚才出门吃宵夜，那位大队长已经付了四千大洋的小费，还在我包里呢。难怪出手这么大方，原来是钓鱼高手，死靓仔！”
询问第一波上场的两位新疆妹妹，她俩住在一起，是一栋双子星别墅，三层半高，阳台面临水库，但距离水库还远。每天有十几位姐妹吃饭，来来去去的，没个准儿。平时有两台摩托车、两台丰田车负责接送，福田、盐田都去过。蒙眼睛那是指新来的，做熟了都听话，如果逃走，远在新疆的家人、房子、牛羊都会遭殃。
后来专门打电话叫来的小妹妹住在清水河，独门独栋的五层居民楼，背靠山坡，山坡上是荔枝林、菠萝地。每天有十个左右的姐姐吃饭，最远到过华侨城、世界之窗接待客人。
三位妹妹都有一个共同的经历，来深圳的第一站就是新桥西北长途客运中心。带她们来的多少有点亲戚关系的表姐、阿姨，说好了来深圳工厂上班。下车就被面包车接到一个叫燕罗山的地方住下来，噩梦就开始了。
燕罗山具体在哪里，都不记得，不到一个礼拜培训就完成了，被送走的时候，眼睛是给蒙上带上车的。
“必须从长途车站开始查起，然后顺藤摸瓜找出最初的窝点，一锅端！”
郭子跟浩仔守候十九天，这天中午时分，终于在西北长途车站发现目标，一位三十几岁的大姐带着三个都不到二十岁的新疆妹妹下车，三个小丫头一看就是第一次来深圳，出站口就给面包车接走了，直奔长安方向，浩仔骑摩托车、郭子开桑塔纳一先一后跟着。
原来松岗跟东莞长安镇搭界的村子就是燕罗山村，面包车开进村子郭子就没法再跟了，浩仔骑摩托跟进，在一处偏僻的旧院落停下来，是一座小山脚下的小祠堂。
大姐带人下车，司机也帮忙拿行李，进去关上门，就没声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