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守住金盐车间门口
下到半山腰，工厂围墙上的探照灯把后山坡照得刺眼睛。围墙里面还有个岗亭，保安站起来就能把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偶尔还有狗叫。
找了好几个位置，都无法架设望远镜，镜片会反光，也不敢太靠近围墙。
“小四儿，你不猴子吗，上这棵树，上去用皮鞭把望远镜缠上，你想怎么看都行。”
师姐高明，我先上树，然后用皮鞭钓上来望远镜，在树杈缠好，对着金盐车间的排气窗，仔细观看。
夜班工人井然有序，看不出有任何异常。观察了一阵，我下来金队上去查看。
“四哥，不是说有十好几人吗，车间总共也就七八个人在做事，还有十来个人呢？”
“啥？我咋没发觉这么个情况？师姐上树再看清楚。”
杨玲上树观察一番，车间做事的人确实不到十个。
“咋办？要不等天亮他们下班数人数，也许今天就这几个人夜班。”
“不可能！强子上去把望远镜放下来，重新找个位置，守住金盐车间门口，也只有等天亮数下班人数了。”
“那这，金队回到路边，与严大哥汇合后，天亮七点半左右再来路边接我跟师姐。”
金队走后，我跟杨玲再呆在工厂围墙外已经没有意义，上来山顶，在背面的一块岩石下休息。
山顶夜风呼啸，正好赶走了蚊子。我背靠着石壁，杨玲靠着我肩膀，渐渐地支持不住了，揽在怀里很快就进入梦乡。
我可不敢怠慢，手枪保险都打开了，放在手边，皮鞭也压在大腿下面，耳朵、眼睛都没闲着。
凌晨两点多，似睡非睡之际，耳边传来说话声，陡然一惊，睁开眼看仔细。山半腰有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像是下套子的猎人，斜刺里往左前方走去，应该没发现山顶岩石下还有人。
这地方森林茂密，也没有果树，平时都很少人进来，也是套猎的好地方。但一般都在山脚下沟渠边，很少上来半山腰的。尼玛来了第一波，不排除还有第二波，彻底打消了睡意，怀里抱着师姐，眼睁睁地盼天亮。
“小四儿，几点了，我要解手。”
“还别说，我也要解手，只是怕警醒你老人家。”
走下来离岩石三米远，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开闸放水。
“天咧，撒泡尿你也提着枪，至于吗？”
“我一个人肯定不至于，不是还有位美娇娘嘛，山上有猎人出没，安全第一！”
返回岩石下，杨玲张开双臂，要抱我睡觉。
“小四儿，四点了，该姐抱你睡觉觉了，估计五点我们就该下去看车间了。”
“切！这是在山顶，不是在床上，哪能让你说抱就抱。万一给人家抓了俘虏，四爷我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瞧你那大男人主义，姐难道吃素的？至于在这山上给人抓俘虏吗？”
“我真不困，刚才撒泡尿打个冷战，清醒了许多。你要睡就继续，不睡就坐着聊天。”
“黑黝黝的山顶，夜风呼啸，孤男寡女，有啥好聊的，姐还睡。”
说完话，又钻在臂弯里，闭上眼就睡了。望着微微翘起的双唇，忍不住拿嘴巴压下来一个蜻蜓点水，杨玲即没反抗也没反应，过了几秒钟，才在哥腰眼上轻轻掐了一把。
“真是个知性的女孩子！特警出身的女汉子，该温柔的时候依旧胜似小猫咪。”
“有个坚实的肩膀靠一靠，姐何乐而不为呢！”
“不是睡着了吗，咋还说梦话？”
“你一只手按在姐腰眼上磨磨蹭蹭的，睡得着吗？”
“哦，不磨蹭了，赶紧睡会儿，五点下去干活。”
杨玲也不再掐了，手扣着我裤腰带，渐渐地放松下来开始入睡了。可我不敢半点马虎，打起精神只待天放亮。
五点过十分，金盐车间陆续有人走出来骑车下班，到最后主管出来锁大门，开上小车走，一共是十七个人。
金盐车间的上班做事人数明显不符，也管不了那么多，撤下望远镜，拉起杨玲就往山下跑。
第二一二章：金盐车间藏有猫腻
“照强子跟小杨的说法，金盐车间还有十来个人在看不见的地方做事。难道下面还有地下室，或者负一层？”
“强子确定主管走出来没拎东西上车？”
“确定，他锁好门脱了上衣披身上，然后就开车走了，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看来金盐车间藏有猫腻是肯定的，问题是如何才能靠近车间查看究竟？”
“也好办，午夜十二点来一次停电，然后凭强子的身手，在他们发电机启动之前爬上车间窗口查看究竟。这中间起码有十几分钟的空档，如果这时有人从地下冒出来，上班的人数就对上了。”
“后墙还有岗亭，有人值夜班，可能还有狗，即使停电，我也没机会飞上楼顶。”
“那就声东击西，停电后造成抢劫金库的假象，吸引所有保安来支援仓库，强子再趁机办事儿。”
“那样的话，绝对打草惊蛇了！明白人都晓得，打劫金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光打开金库密码锁就耗不起时间，一般炸弹也甭想炸开金库墙壁。”
“我们是警察，也不可能搞那么大动劲儿，成土匪了都！”
“要不这样，预报不是说有暴雨要来吗，还有雷电大风，瞅准下暴雨的夜晚，我们带上探头，再去走一趟。雷电火闪的暴雨夜，那个小岗亭待不住人，狼狗也会躲起来。”
“我的强子哥，那要看暴雨给不给面子，要下得足够大才行！”
“风大也管用，也就这两天，只看预报准不准了。这叫‘借天时’，‘行大运’！古往今来，暴雨夜成就了多少英雄故事，不差咱们这一次！”
“行吧，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不在乎这两天。那就静待暴雨夜吧！也可以再找找其他线索。”
“这个就先放一放。假设他们在搞这些鬼东西，怎么走货？因为电镀厂没有自己的产品出口，只做电镀加工，即使给周大福做货也是来料加工，人家来模胚，他们只负责往上面贴金。”
“但是电镀厂都是自己工厂的货车每天外出送出成品，拉回需要电镀的五金零件。刮风下雨，雷打不动。这些机密的东西，货车司机、跟车的搬运工绝对不知晓，临时跟车出去的特殊业务人员就很难说了。”
“不至于跟随货车送货，时间长了司机会起疑，每天送货拉货是个苦差事，不可能是老板自己人。调查工厂有几个业务员，几台车，其中老板的骨干人员有哪些，他们经常的出车路线，都有哪些违反常规的出车举动。”
“看来老严需要到那边常住，这些艰苦作业非你莫属！”
散会我们金三角又给喊到唐局办公室，老人家中午请吃饭咩？
“你小子跟小杨指指点点的，干吗呢？”
“没有！老人家，哪部电话可以随便打出去？”
“哦，白色那部！”
我抓起电话拨到菊船王哥哥：“王哥，是我，想了解个事儿。公司目前的电镀厂是哪家单位？”
“哦，老四，目前公司自己有电镀车间，不过呢，只能做简单的镀镍、镀锌。镀钛，镀金，煲金就做不了，目前在给三邦公司做。他们业务经理勤快，我靠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刚才还在催他们SC764充电器的电池片，答应十二点之前送到，赖经理一起过来，周六嘛，说请我吃个饭，你在店里不啦？”
“那好滴很，我等会儿就回了，中午估计老赵找我还有点球事儿，你看几位，我给你找个陪客滴，包你满意！”
“周末，肯定有兴哥，还有物料部经理，加上负责给电镀厂派单的小丫头。”
“那行，我先给你安排，就这！”
“哎哟！听咱强哥这意思我老人家中午也有地方吃饭了。”
“唐局，您看这样行不？中午金队陪王哥吃饭，既然这位经理也姓赖，那就有点来路。我在电镀厂露过面，今天就不跟赖经理打照面了。您跟师姐咱们坐对面，有屏风隔着，彼此看不见但喝酒期间高谈阔论绝对听得一清二楚。”
“同意，现在给金队制定一个喝酒言谈技巧，以及问话思路，绝不可露了马脚走了风声。”
“如果有个美女作陪，更好打开话匣子！”
“小杨肯定不行，她在市内，与你菜馆没瓜葛。”
“这个好办，等会儿回去，我叫小梅中午回来吃饭，在大公司上班，菜馆老板老妹，陪老乡王哥吃个饭顺理成章。”
第二一三章：天高皇帝远
十一点，我骑雅马哈，金队开丰田，在菜馆下车。露露一阵风跑出来就抱上，小丽同学认得金队、杨玲，但我们也没跟她介绍唐局。老人家一身大短裤，T恤，凉鞋，手里还拿着一把蒲扇。
“姐，中午王哥哥有几个人下来吃饭，有兴哥、还有搞采购的大经理吧。有人请客，你打电话上去，叫小梅中午回来吃饭，跟金大哥一起做陪客，不能怠慢。这位老人家唐叔，跟小杨坐这边，估计中午刘所也要来，有事儿，但是这边必须低调。我可能中午带露露去街上吃饭，也好久没见七哥了不是！”
董事长大人久经风雨，一听就明白就里。我拍拍老婆大人肩膀，告诉她不用担心，吃个饭而已。
十一点半，我带着露露直接进来平湖派出所，刘所一听就急了。
“你小子，就不晓得提前给我通个信儿，也好提前在菜馆等着老人家不是，回头看老子咋收拾你！中午赵队陪你过周末，老李马上跟我去平湖乡菜馆。”
来到七哥菜馆，我跟老赵的摩托车队几乎同时到。
“四哥，好久不回所里，一回来就把老头得罪了！”
“嘘！是小老头怠慢了大老头！唐局在平湖乡坐着呢。”
“我日，难怪说中午三百块以内随便吃喝！”
“够了，咱哥四个儿，绝对吃得好！”
露露下车一见小弟弟在走来走去，拉着一起玩就不用我操心哪。
“珠珠，露露交给你了，七哥呢？”
“四哥，你带赵队先找地方坐，他去菜市场了，马上就回来！”
坐下来先开一壶凉黄酒解解渴，赵队点了几个菜。不一会儿老七回来，又拿一壶酒坐下来倒上。
“今天难得四哥跟赵队一起来，中午酒归我，菜嘛，赵队随便点！”
“七哥，不用，老赵已经领了圣旨，中午三百块以内可以报销。”
“原来如此，刘所皇恩浩荡！我们也好久没聚一起了，中午安安生生喝几杯！”
“哈，七哥，蕾蕾回家了，店里忙得过来嘛？不行跟董事长沟通一下，叫小玉暂时过来帮忙！”
“暂时还没啥，学哥也说处理完家里事就过来。你说他家的苹果地，分田到户这些年了，他想走把二十亩地交给大成，村委还有意见，说果树当初属于村里的副业，自己不搞就交给村里。”
“胡说八道，关他村委会鸟事儿！你不是离得近吗？放话回去，谁敢阻拦果树地交给大侄子管理，给三哥打个电话，老子要他倾家荡产！不管是村书记还是村主任，俺就不信这个邪！”
“是啊，尼玛这些村官为所欲为惯了，个个比街河镇高官还拽！”
“这帮土八没出过远门，哪里晓得天高地厚，他们眼里只有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狗日的！”
“现在种地还赔钱都这样，要是赚几个钱，那还了得，那帮人眼睛里还不得滴血呀？我们村支书和平哥，当两年就不搞了，去年跑出来在公明打工。当七八年兵，人太正直，不忍心捞油水，也看不惯一帮人勾心斗角！”
“你俩很早出来打工，早已置身事外，农村那些糗事儿，少操心，谁也管不过来，惹火了换掉，再来一个，说不定更黑。就像四哥说的，不想黑的人跑出来打工了。喝酒喝酒！”
第二一四章：赖经理喝成贵宾
且说中午金队、小梅当陪客，人家赖经理本来请客户吃饭的，两壶黄酒整完，三杯白酒下肚，尼玛都喝成了贵宾。
“小梅，我们三邦科技也是大公司，现在还在扩建呢。还做金首饰，赶明儿送你一对金耳环，绝对比你现在的漂亮！”
“哎呀，无功不受禄、无功不受禄啊赖经理，真的不敢当！我们家规严，我哥要是晓得了，还不得打死我呀！来来我再给赖经理满上！”
金队赶紧接话：“赖经理，老弟你有所不知啊，咱小梅妹妹，在美国公司是外贸联络官，执行经理都不敢怠慢，追求的男生都排长队！”
“哪有、哪有，金哥你又喝多了吧？千万别让我哥听见！”
“小梅，听口气你很怕你哥的，是不是三头六臂，很牛叉？”
“那当然，人家一块手表十几万，皮鞋从来没下过两千港币，一条鳄鱼皮皮带一千七港币，都是在香港买。还有，他可从来不花菜馆一分钱，自给自足，想不到吧？”
“哇噻，这点的确让人折服！但闻其名未见其人，现在很想见见咱们的付大哥！”
王哥终于发话了：“赖经理，放心了，多来几次，相信一定能见到付老板，那兄弟喝酒，比我们都爽快，肯定比你猛！”
“其实赖经理也不差，老板堂弟亲自做业务，一定是公司的大红人儿！”
“哪里哟！公司业务经理好几个，分别负责不同项目，我们上面还有总监，不过也姓赖，算起来还是我堂叔，打小在香港，去年才回来公司上班，金大福的订单就是他带回来的。”
“如此讲来，堂叔也很牛叉，不然哪里拿得到黄金首饰的订单？在深圳的很多电镀厂都做不了镀金，更别说做黄金饰品！”
“那是、那是，所以总监叔叔的奔驰比老板的丰田豪华多了，也不请司机，每次回香港都是自己直接开回去。深港牌照，老板还是深圳车牌。”
“那也够辛苦的，周一开过来，周六开回去。”
“老叔身体好着呢，有时候周三就走了，周五又来，星期天回香港的也有，想请他一起吃个饭都困难！”
兴哥也是香港人，早年也在本港打工，对香港人了解更多，提起星期天不休息，他也深有感触。
“其实香港人，单纯从打工、做事这个角度来讲，普遍比大陆人要勤奋很多，并且更有使命感。不信你看我们身边的打工族，纯粹为了打工而打工，责任感基本没有，下班了老板工厂失火都不关自己的事儿。”
“也是，就说我们仓库吧，有时候车间赶货加通宵，半夜缺材料，到仓管宿舍喊人来发料，谁都不想动，我开门等半天最后还是老子亲自跑进去找！”
“说香港人勤奋那是真的，我们饰品车间从香港请来三位大师傅，真的很能吃苦，夏天里一个班下来，衣服都没干过。也没出去租房住，就住工厂管理宿舍，装了空调而已，一天到晚都在厂里面，星期天偶尔约上，坐摩托车出去坪山喝喝啤酒、吃吃烧烤。”
“兴哥我们周末也下来吃饭，有时候加班晚还下来吃宵夜，不喜欢烧烤，基本都在这里消遣。赖经理感觉这些菜式的风味怎样，还合口味吧？”
“嘎嘎地！其实我也吃辣，凉拌菜，都是喝酒的好菜，这几盘肉以前都没见多，更别说吃！”
“那还不好说呀，赖经理早晚走过路过，进来菜馆点两个凉菜，喝一壶我们老家地道的黄酒，我嫂子绝对给你打八折。”
“小梅放心，那是必须的。路过这里喝酒肯定喊上兴哥、王哥！”
第二一五章：天赐良机
赖经理的一番话，老严直接又干起了老本行，在金龟村电镀厂下来的路口拉客，专等那几位外出喝啤酒的香港师傅。周末晚上更是直接到工厂门口等候。还别说生意不错，一天下来也挣百十来块。
这天下午不到四点钟，天空就黑了下来，乌云密布，一阵狂风吹来，已经能闻到空气中的雨星味儿。道道闪电，似乎要将天空撕开一条条裂缝。
天赐良机，我们立马整装出发。五点赶到坪山吃晚饭。菜还没上桌，随着空中一声霹雳，蚕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玻璃上，蓬蓬作响。
“小四儿，终于下暴雨了，等会儿咱们咋进山啊，肯定很滑。”
“老地方进去，到地儿换上长筒水鞋。”
“四哥，我看不用这么辛苦，这风这雨，去电镀厂的几公里路上估计人迹罕至，找个合适的地方放你俩下来，就近抄到工厂后山就是了。”
“也行！那下山必须走老地方汇合，半夜三更还有车辆出现在村子里，立马就会引起人家怀疑。两点、四点、六点为汇合时间点。”
车子进入到工厂专属公路，就关灯行驶，距离工厂两公里处，借着闪电看得出有一条村民进山的小路，我跟杨玲穿好雨衣下车迅速钻进山林子。
雨大风疾，尤其山风，不停滴转变方向，把灌木丛卷来卷去，尽情肆掠。我与师姐十指紧扣，一前一后，八点过绕到工厂后山。
后墙上的岗亭里，很明显没有人，灯开着。摸到墙脚下拿出皮鞭甩上去，缠住一根固定铁丝网的钢筋，师姐蹲下来，我踩着她肩膀拽着鞭子爬上墙头看究竟。
金盐车间在一楼，二楼始终没亮过灯，应该还没使用，空房间。
“姐，我想进去看看，你一个人站外面害怕不啦？”
“外面啥都没有，姐怕啥玩儿？你进去遇到狼狗咋办，咋出来？”
“一般狼狗而已，怕闪电都会躲进屋里，我等会儿就从岗亭翻出来，”
用皮鞭在腰上把雨衣扎好，双手一按墙头，空翻过铁丝网，落在墙里面。
碗口粗的生铁下水管，已经生锈，虽然下雨，也没费多少力气就爬上楼顶。顺着楼梯下来二楼，只是堆放一些旧设备。扳了一扇推拉窗，果然没有锁死，翻进去觉得安全多了。
由于下暴雨，一楼车间的排气扇是隔一支开，一支关。开后窗找一支没开的排气扇，准备倒下去看看车间。
搬一台旧设备到窗下，把皮鞭拴在设备不锈钢脚上，双脚勾住窗沿，拽着皮鞭倒下去，顺着排气扇，车间看得一清二楚。
有七个人在做事，没看见主管大人。难不成这小子偷懒，躲哪里睡觉去了？正在寻思，突然停电。乖乖，天赐良缘啊！
虽然停电，墙壁上的应急灯应急而开，足以让车间的人看清出口，顺利离开。不一会儿，主管从冷凝房照着手电筒开门出来。
我当天检查还开过这扇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就问了句。
“冷凝放不是制作冷水的地方吗，为啥还这么热？”
陪同的厂长回答说：“冰箱里面凉快，背后散热网却很热，一个道理，所以这扇门得关起来，不然整个车间都受不了。”
尼玛既然这样，主管大人刚才躲里面‘汗蒸’吗？
办公室电话叮叮叮响起来，老兄进去接听，出来就喊大家关好电源下班了，雨太大，发电机储电池有毛病，开不了机。
待人走完，老兄又从那扇门进去，不一会儿功夫呼啦啦出来整整十个人。我靠！原来冷凝房里还另有门道。
第二一六章：暴露行踪
听到主管锁门声，我也就不再上楼顶爬管道了，直接下来一楼，然后向岗亭走去。刚踏上岗亭不锈钢脚梯，身后传来一声喝问。
“那个，做乜嘢？”
一听有人喊话，老子假装没听见，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上来岗亭，在手电筒照到我的一刹那，单手扳住岗亭顶端，身子一跃翻下围墙。
师姐也听到动静，见我落地，二话没说拉起我就往上山跑。等岗亭上的手电筒照射到后山坡，我们已经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
一口气跑上山顶，确信后面没有追兵，才在一堵岩石下休息。杨玲靠在我胸口喘气，一手挽着她，一手提着枪。心想风雨交加的夜晚，小小的保安哪有胆子追上山来。
休息了几分钟，沿着上次来的山路往回走。带着师姐，仍然是十指紧扣，主要担心她一脚踩滑摔倒滚下山去。
翻过第二个山头刚下到半山腰，就感觉不对头，山下警车警笛声不断。难不成是电镀厂报警，派出所出动了，暴雨夜，动作有这么迅速吗？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临近上下车的拐弯处，一台摩托车慢慢驶来，还东张西望的。看身形是严大哥！
拉着师姐跑出来，老严车子停下来，急切地说：“强子带小杨先走，就往葵涌方向，相信金队听到动静也会赶回接应。”
“严大哥，这么大雨那你咋办？”
“我好办，碰到人就直接说摩托车给人打劫了！”
“那好，你就慢慢走向葵涌，碰到金队叫他赶来接你!”
骑上摩托车一路下坡，十几分钟就碰到金队。
“四哥，小杨上我车，现在跟着我走坪山，我来的路上，派出所已经设卡。”
把随身的装备除了枪之外都放到车上，杨玲上车，我骑车跟在后面。
感觉风下了许多，雨却越下越大。前面有警车闪着灯停在路边，隐隐看见有人在打人。金队也看见，有个小伙子在打严大哥。
金队车子靠边，我提车上去车灯照着两人连声呼叫住手！小伙子越打越起劲，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尼玛欺人太甚，我从摩托车上飞起来一脚踹向小伙子，在他落地的瞬间被老严抓住双手从背后铐了起来。
见警车里还有人，老子一脚踹向车门。
“玛丽个巴子！你们谁负责，给老子滚下来！”
金队跟师姐都拎着枪下来把警车围住。车上还有三个人，都乖乖下车。
杨玲喊一句：“你们三个的证件交出来！”
“领导、领导，误会、误会，几位是在执行任务吧？我们不是有意冒犯！”
老严押着被铐住的小伙子走过来。我一看气不打一处来。
“你小子是警察？”
“哦，不是！”
“不是你还敢打督察？”
越想越气，左右两耳光，立马见红，鼻子嘴巴都是血。
“老子呼喊你停手的时候，耳朵干嘛去了？”
金队查看仨人的证件，“赖建军？”
“到！”
“你是指导员，这小伙子为什么打人，你作为警官为什么不阻拦？”
“我看别问了！摩托车给我，你开车，你押车，你开车跟着。你几个混蛋坐后面，一起回龙城分局再说！”
“还有，呼叫路上的卡子全部收队，这么大的雨，哪里有山贼，老子更不是，纯粹胡说八道！”
老严跟金队平级，他老哥的话就是命令。我开警车，三位警官坐后面，杨玲端着枪坐副驾驶看着，不准交谈。那个小伙子拷着双手坐金队的车。严大哥押后，一路往龙城进发。
第二一七章：当了窃贼
车子到分局门口，严大哥摩托车往前凑近警卫室，递上警证，警卫‘咔哧’一声敬礼！我靠真叫标准！我车内的三位大爷顿时焉了。
等我们车子开进大院停稳，今晚值班的曾副局已经接到门卫通知，赶紧打伞出来迎接。
“老严、老严，实在对不住啊，兄弟未曾远迎！”
“老领导，骑摩托车的那位才是严大哥，我是小跟班儿！”
“曾副局，老子在这儿！这车上小伙子，押进候审室，等会儿我亲自问！警车上三位大爷，他们一伙的，你也要安排人分别问话！”
曾副局手一摆，小伙子直接被押走，三位大爷还算客气，请交出配枪，证件，到会议室喝茶。只有指导员有配枪，其他两个只有证件。
然后我们跟着直接上来局长办公室，脱下雨衣这才露出庐山真面目。老严也不客气，拿起电话，打到邱处家里，最后要曾副局听电话。
“老曾，别的我就不说了，关于编外人员殴打高级督察一事，非同小可，尤其现场还有警官坐视不理！我只有一个要求，给兄弟们弄点吃的，也都累了半宿！具体他们执行什么任务，这个需要咨询市局唐局。”
曾局放下电话就准备给我们安排宵夜，这时电话响了，是唐局。
“老曾，刚才警署邱处给我说了个大概。你这，安排车子把打人的小伙子还有三位警员全部送到市局来，老严他们跟车回来！记着，任何人不得透露外勤警务人员的任何信息！”
局座的命令不敢怠慢，宵夜是吃不成了，三台车又冒雨直奔市局。
车还没停稳，就有警员在等候，然后那四个货被分别押走。看这阵势，那三位兄弟的前程有点儿悬！
终于回到市局，我们到警械库交了家伙，外面还在下雨，雨衣水鞋先穿着。出来刚要上二楼，接待员阿芬吩咐我们几个去饭堂吃宵夜。
进来看见饭桌上一盘花生米还在冒热气儿，还拍了黄瓜，一瓶茅台还没开封，唐局在里面炸鸡蛋。
“老人家辛苦！亲自下厨，哪里敢当，啥节日啊，半夜三更还喝茅台？”
“没你小子家里待遇好，不早了，凑合着吃点吧。鸡蛋端出去先喝着，我这下面条。”
“那就赶紧吃吧，我早就两腿发软了！”
等金队拿来杯子，老严打开茅台倒上，一盘鸡蛋已经剩下一半了。
“那啥，我的茅台给强子喝，他的鸡蛋我替他吃了！”
“姐你慢点儿，老人家不是在下面条嘛！”
待唐局坐下来，我们边吃边喝边分析案情。
“照强子看来，冷凝房下面肯定有秘密。”
“只是强子已经搞出了动静，他们以后的防范会更严密。”
“估计也是当一般窃贼，只是我们在坪葵路上暴露了警察身份。还把人带回了市局，如果老板会联想，绝对警觉起来！”
“这点我想过了，不会给他们联想的机会。金队的身份替换成大鹏缉私队长，你俩身形很像，夜里下雨又没露脸，谁看得清楚？人天亮就到，由他来审问，老严你几个都是在大鹏执行任务，这样就理顺了关系。”
“那么严大哥为何出现在葵涌路段，还没有车子，咋解释？”
“很好解释，老严摩托车给几个山贼抢走，山上确实有贼，也就是强子。为了不暴露身份，就没反抗，不然也不会挨打不是？”
“这样是理顺了。接下来重点盯梢那位总监大人，他回香港从来没个准儿，很值得怀疑，不排除他老兄真的往大鹏送货。”
“等天亮缉私队王队来了再沟通，毕竟海边由他们负责，估计强子你几个要去坪山租房住。”
“打严大哥的臭小子必须严惩，我吼好几声住手，都没听进去，所以后来甩了两耳光！”
“敢当着警察的面打一个老头，可见有多豪横，就凭这点，预计没两年回不了家！应该还能挖出点别的东西。”
“对打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这三个货色，尤其那个指导员，老子也不会轻饶！所以才把他们弄这儿来。”
第二一八章：赖大队长
吃饱喝足，一觉睡到上午十点。金队见我醒来，说赶紧洗刷刷下去，小杨早就下去了。
进来局座办公室，师姐在看审问录像，那仨货毕竟清楚自己是干啥吃饭的，都毕恭毕敬地回答问题。只有这个臭小子的画面有点难看。
“原来这小子也姓赖，难怪这么豪横！”
“他是联防队长，可见平时打人打习惯了，我也真想抽他几耳光。”
“得了吧，俺姐的纤纤玉手，打人还不跟挠痒痒一样啊！起床咋不进来叫咱们，搞得现在都没吃早餐。”
“进去叫了，你自己像头猪还在打呼噜。唐局说了，叫你俩留着肚子，中午陪王队吃大餐！”
“工作餐吧，老头那里舍得？不过昨晚倒是贡献了一瓶茅台！”
“那姐就不晓得啦！给你削个苹果，先压压饿。”
再看小赖的画面，尼玛一口咬定老严是山贼，不知道老人家是警察。桌上电话响，师姐一听叫我去审讯室。
在门口碰到严大哥，老哥示意咱俩进去接着审问。
这小子见我跟老严进来，嚣张的气焰稍稍收敛了点儿。
“我说赖大队长，尼玛清楚这儿是哪儿吗？敢在这里胡搅蛮缠！咋样儿，小脸蛋儿还发烧不啦？”
“怎么，你敢在这里打我？”
“真不敢！咱俩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嘛，等会儿给你安排一间舒适点儿的小单间，陪你荡荡秋千还是可以的，估计得头朝下，想清楚喔？”
“小伙子，这位帅哥在警局可是最讲道理的，昨晚你已经领教过，无须我老人家多说了吧？只想问一个问题，你看清楚，我像是山贼吗？”
“老人家，对不起，你不是！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你看帅哥像不像？”
“这我哪敢说，等会儿下去他还不打死我呀？都说了还要倒挂金钩！”
“实话实说，我保证他不打你！”
“说实话，这位大哥更像香港大流氓！昨晚上你都把我拷上了，他还扇我两耳光！”
“奶奶个熊，你打一个糙老头子，人家都没还过手，哥喊好几声‘住手’，你他妈耳朵聋啦？提起这个老子就手发痒！那谁？把摄像头关了，坦白从宽，抗拒就得从严！”
“大哥、大哥，亲哥！我坦白，我说还不行吗？不用您从严！”
“想清楚啦？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喔！”
“大哥您放心，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
见火候到了，我示意坐台的俩兄弟继续。
“姓名？”
“赖建安！”
“嘛玩儿？你跟赖建军兄弟不会是哥俩儿吧？”
“不瞒大哥，我们是远房堂兄弟！”
“哦！难怪你乱打人，他视而不见！”
“这可冤枉他，他当时也把老人家当山贼了，因为下那么大的雨，路上只有他一个人，时间点也对。平时这个堂哥可是个假正经，很喜欢给人上课！”
“我靠，哥最讨厌大男人背后说人坏话！”
“大哥哥，我可以当他面说，我没吃他的喝他的，才不怕他！他老娘老爹住在村里，平时都是我们在照顾，送壶油、拿箱水果那都不算啥。他倒好，孩子在坪山上学，一家三口都住在坪山镇，自己建的小三层，平时都很少回来！”
“球！你敢说当这个联防队长没走他的路子？”
“这个真没有！要说沾我叔的光还差不多，也就是电镀厂老板赖成达。当初我们村联防队长空缺，是他推举我当了队长。后来赖建军知道了还反对，啰嗦了一大堆，硬说我一副流氓相！”
“联防队长一副流氓相，他老兄没冤枉你呀？”
第二一九章：果然有地下室
“拉倒吧，大哥！咱俩小巫见大巫而已，如果不在这儿见，我都想跟你拜把子！”
“行行行，不扯这个！说说看，赖老板看上你哪点儿，叫你当队长？”
“我叔开厂我就在厂子里当保安队长，去年年底，原来的联防队长抽调到所里，有个空缺，我就死活缠着他，才答应推荐我做这个差使。”
“哦，说得过去，毕竟你小子也没干啥大坏事儿！哥问你个小事儿，电镀厂金盐车间弄个地下室干吗呢？昨夜里下暴雨，下面漏水，有两个夜班工人可能喝多了，偷懒跑下去睡觉，给淹死了，你说多大件事啊？”
“大哥哥，你唬我吧，咋可能？金盐车间原来是有地下室，准备存放药水的，后来装修的时候就担心下面不安全，把地下室封住了，连门儿都没有！”
“哥咋晓得，估计老板又得赔一大笔！那行，我今天就到这儿，有啥需要交代的，都跟警官说清楚了，争取早点儿回家抱老婆哄孩子，搁这儿虽然包吃包住的，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儿，对吧？”
跟严大哥一起回来局座办公室，老人家也是刚进门，拧着毛巾擦汗，见我们进来就乐了。
“我老人家还真替你小子捏一把汗，一副流氓相，这小巫见了大巫，还真就立马服服帖帖的。”
“啧啧，连流氓都说你是流氓，小四儿，姐看你是没救了！下次不带你出去了，别影响老姐的光辉形象！”
“行行，您高尚，高高在上！如果俺跟严大哥不进去，我恐怕那小子搁里面睡着了都！”
“强子问案虽然声调高了点儿，但是分寸拿捏的很准。善于捕捉每一个细枝末节，并能借题发挥，最终达到目的，我老严佩服！”
“行啦，老严你再夸下去立马尾巴翘上天！”
“这个真没有！倒是听说中午叫俺陪客，老人家真滴假滴？”
“我老人家是真滴，陪客吃饭也是真滴，放心了吧？坐下安心泡茶！”
“姐，十一点了，金队呢？”
“他下去旁听了，对那位指导员放心不下。”
“哦！哎，老人家，听小赖讲，赖指导员人并不坏，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算了吧？”
“做个稀里糊涂的好人有屁用？是个废物就不配做指导员，给人家看大门都不要！”
见老头发火，师姐又掐我大腿，哥一哆嗦，赶紧低头泡茶。
十二时许，金队带着王队进来，我赶紧站起来握手。
“我靠，警署的赵子龙，在梧桐山单挑三名武警，唐局的大内高手，警界赫赫有名的四哥，果然英姿飒爽！”
“王队见笑了，在下尽干些翻墙入室，爬山掏坟的勾当。”
“天咧！你俩说相声也等吃饱了再说吧？我可饿了！”
“哦，小杨喊上菜，把茶几收拾一下！”
“老人家，不会吧，这茶几能放几个菜？”
“咋滴？去你家也没吃满汉全席，我老人家这是寒酸了点儿，桌子虽小但菜绝对够吃，关键是有这个！”
老头转眼从文件柜里掏出两瓶茅台，乖乖，八九年的。严大哥一把接过来就用茶杯倒酒。
“强子兄弟，只要乖乖仔，老头这儿好吃好喝的多着呢！”
“王队那边咋样儿，有重大收获没？”
“这仨货感觉也没啥，指导员还算有种，说啥错了就是错了，大不了回家种地！要罚要打随便！”
“我日啊，还他娘滴死猪不怕滚水烫，谁的队伍这是？”
“照他这意思，我老人家应该把他狗日的请上来喝茅台？”
“一家电镀厂发现窃贼，派出所至于搞那么大动静吗？迅速在公路设卡，如临大敌！”
“说来凑巧，他们刚好在路上巡逻，下暴雨担心路上出现车祸。接到通知就顺路往葵涌方向赶，金队见到的查车也是葵涌方面接到他们通知才上路设卡。再说电镀厂老板虽然身份是香港人，也是当地土豪，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第二二零章：窃贼逃走的方向
雨停了风住了，但是太阳还躲在云雾里。地面、房顶，墙壁、树梢，被暴雨洗刷一夜，焕然一新，今天天气也格外凉爽。
赖叔一大早起来，心情也特别好，已经约了人喝茶，下楼不远处就是‘虾九茶餐厅’。年轻人都是匆匆忙忙打个包拎着就走，有空闲的老人家还有孩子，一般都进去坐下来慢慢慢喝慢慢吃。
赖叔先到，刚走近就有伙计打招呼，原来他是这儿老板。餐厅有个他专属的小房间，走进来，早茶、早点也就跟着端进来摆好。
不一会儿功夫，进来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径直走进来同赖叔打招呼。
“赖叔，早啊！感觉你这餐厅生意越来越好啦！”
“呵呵，鸿哥早！哥儿几个快请坐！这地方虽然还在九龙，但已经远离闹市区，也就做街坊邻居的生意，都是几十年的老熟人儿！”
伙计见进来老熟人儿，又端来一锅子鲍鱼仔稀粥、一份虾饺、一份凤爪、一份牛百叶、一份香芋。赖叔一招手，伙计关好门出去了。
“赖叔，大洋那边约翰?乔又在催货，工厂啥情况，周末能先出一部分吗？”
“应该没问题！今天周三，我周五过去工厂，周六送货到大鹏，你们晚上就可以接到手。”
“那就好，这次有点儿急，货就不在香港码头耽搁了，直接出海。叫工厂把包装打严实，别到了海上受潮。”
“坪山工厂条件有限，你们接到货，就在船上再做防水处理好了。”
“也行，那就周末等好消息，赖叔慢用，我们也吃饱了，走先！”
鸿哥他们前脚刚走，老阿姨后脚就到了，手里拿着赖叔的大哥大进来。
“他叔，阿达工厂打电话来，找你有事儿！”
“喂，阿达，早晨、早晨！”
“乜嘢，昨晚停电工厂进了贼，有乜损失？”
“OK，我这就回工厂。”
上午十一点，赖叔来到工厂直奔赖总办公室。
“叔，返来了！喝杯茶先。昨晚八点钟左右，下暴雨突然停电，就通知金盐车间夜班人员下班，其他加班车间也全部下班。保安到后面巡查，发现一个穿雨衣的高个子，喊一声就顺着岗亭翻出去跑了，动作非常迅速。”
“那还用说嘛，动作不快，谁还做贼？关键是啥都没拿，这不符合‘贼不走空’的路数啊？保安看到他是走出去还是走进来，窃贼逃走的方向这点很关键！如果是往外走，那么进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不偷东西，这就很可怕了！”
“要不喊那个保安进来问清楚？”
“可以，叫队长带他进来。”
不到十分钟，队长带着昨晚巡逻保安进来。
“小兄弟，你昨晚看见的哪位高个子，是走进来还是往外走？”
“刚从岗亭那边走进来，我手电筒一照，立马返回翻墙跑掉了！”
“哦，明白。以后可得小心了，巡逻的间隔时间不要太长，虽然咱们这厂区没啥好拿的，万一溜进车间可就麻烦大了，都是做的加工产品，我们都赔不起！”
“好了，你俩先下去忙！”
“幸亏你小子聪明，如果说看见窃贼是往外走，咱俩都死定了！”
“老大，我至于那么傻吗？窃贼往外走，那就是人家在厂区溜达完了正准备打道回府被我撞上，我这负责巡逻的炒鱿鱼不说，肯定还要扣工资！”
“叔，照这样说，也就是一般窃贼，想趁着下大雨进来捞点便宜而已，我看不值得大惊小怪，您看呢？”
“但愿如此吧，今晚我要亲自查看做货情况，周六必须送货，客户催得急！”
“唉，真不知道这条路还能走多久？”
第二二一章：啤酒不叫酒
中午陪客吃饭喝酒，下午获准回俱乐部休息，到办公室沙发上一躺，醒来已经五点多，阿坤打来饭菜，就等着我开饭呢。
“四哥，中午没整多少吧？”
“看看啊，老头跟杨姐加起来不过半斤，剩下一斤半，四个男人分，球，真没喝多！不过这几天有点儿累，回来俱乐部睡得还算踏实，喊阿莲吃饭呗！”
阿莲跑进来，似笑非笑地说：“哥，杨小姐刚才来电话，过来吃晚饭。”
“哥现在休息，想静静，她吃饭去饭堂不就得啦，干嘛非来我这里？”
“不就一顿饭吗？阿莲陪四哥先喝啤酒，我下去再打两个菜！”
“哥，很久没跟你单独在一起喝了，妹敬你一杯！”
“傻瓜，在我们自己的地头上，喝酒还不是随时随地，看着你开心，就是哥莫大的欣慰！”
“你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刻没见到你，我这心里一刻也不踏实。我比小丽、珍姐更了解你。你的危险，你的苦你的累，你何时才是个头，真打算干一辈子苦差事啊？”
“打住啊！哥自有分寸，别瞎操心。以前打工尚且能够安然无恙，如今身边战将如云，比如杨姐、金哥，哥能有啥危险？你这小脑袋别想多了，免得她等会儿过来都不自在！”
“大嫂来，带我去平湖见了露露，长大了，好可爱的小公主，会唱歌还会跳舞，还晓得给菜馆打广告，小嘴巴尤其会说话。”
“哎呀，你看我这，大嫂来咋就给忘了？也没一起吃个饭，这几天也是有点小忙。”
“大嫂给你留了一千块零用钱在我这儿，剩下的工资带给小丽姐了。”
“那敢情好，在市局我都不花钱，外出吃饭都是杨玲买单，她负责报销。杨玲下午也是休息，过来轻松一下其实也没啥。去开瓶红酒醒着，等会儿你俩喝，就用我的零用钱买单。”
阿坤跟杨玲一起上来，吧台烤了四条秋刀鱼，夹一条给她。
“师姐，饿了么？先吃条鱼，然后阿莲陪你喝红酒。”
“那就难为阿莲了，我是个闲人，你还值班呢。喝一杯你吃饭就去忙吧，我慢慢来，别耽误工作！”
“好的，杨姐，你慢慢喝，我吃饭了，等会儿想吃啥来吧台给你烤。”
待阿莲吃完饭出去吧台，杨玲才开始数落阿坤。
“我说坤哥，听四哥讲你跟阿莲都一直单着，你吧也是四哥带过来的老兄弟，阿莲更是把四哥看成亲哥哥，难道你俩就没擦出点儿火花，还等啥呢，也都老大不小啦？”
“嗨，杨姐，没料到你提这个。我的一切都是四哥给的。阿莲呢，是四哥当初从别人床上硬抢回来的。晚去一步，人就毁了。所以在深圳，阿莲除了四哥，不再相信任何男人！”
“这事儿吧，我也提过，他俩好似都没感觉！我这当老大的，阿坤还能吼两句，阿莲可不中，丫头受的打击大，现在我都不敢大声跟她说话，担心吓着她！”
“可不是嘛，就你小四儿懂得怜香惜玉！”
坤哥见杨玲瞎扯，喝完杯中酒，扒几口饭就出去了。
“唉！我几句话又把阿坤赶跑了，你陪我喝酒？”
“姐，我喝啤酒，你红酒慢慢喝呗！”
“切！啤酒对你来说，那叫酒嘛？晚上好像没任务，明天上午咱们可能要去大鹏海边游泳。”
“要不这，不喝了，吃点饭，咱俩去酒吧喝黄酒，好久不喝，真有点欠得慌！”
第二二二章：打工路上，没有谁会养着谁
晚上七点半钟，骑雅马哈带杨玲过来鄂人酒吧。
“四哥好！杨小姐晚上好！”
秀秀一听咱俩的名字，赶紧从里面出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做了老板娘，更加楚楚动人，连走路都仪态万方。拉着杨玲有说有笑地楼顶走，老四哥也过来打招呼。
“你这嘛情况，不会是带大情人来我这儿约会吧？”
“我日，难得今下午休息，想喝黄酒，刚在俱乐部吃了饭，来盘花生米就行。”
“楼顶已经改了，你上去就晓得，走吧！”
上来楼顶，果真焕然一新。秀秀做了厨房，以前的中柱伞也换成了庭院伞，大多了。冰箱里很多秀秀四川老家的土特产。
“早不说，不然，不用在俱乐部吃饭了，秀秀蒸两根香肠吃吃吧，看着就流口水！”
“四哥，有一块煮好的腊肉，就等你们来吃，切切跟香肠一起蒸，很快的，你先喝黄酒！”
“谢谢、谢谢！看咱四哥这小日子过的，要多滋润就有多滋润。咋样儿，啥时候请喝喜酒，这事儿可不能省啊！”
“呵呵，那还用说嘛！等后秋凉快点儿，老人出门坐车没那么辛苦。到时候你可得全家搬，孩子也带过来给我这个四叔叔看看。”
“四哥放心，有得吃，谁都比我跑得快！比如咱这杨师姐！”
“哎哟，小四儿，你要来喝老四哥的黄酒好不啦，非得扯上我！不过我也喜欢喝，真的！”
“秀秀，腊肉蒸上你就别管了，下去忙吧，等会儿我来关火。”
“那我也不陪二位了，杨小姐慢用，等会儿带秀秀上来一起喝两杯！”
“哎，好羡慕他俩，没料到你给秀秀安排这么好的归宿，善莫大焉，小四儿！”
“羡慕啊？早点嫁了不就得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刚才还在劝坤哥呢。”
“是啊，姐要是嫁了，还能跟你搁这儿约会吗？打死我都不干！”
“要不趁现在未嫁，疯狂一把，既然约会，总不能干坐着光喝酒吧？”
“好啊，秀秀走的时候没锁房门，里面就是双人床，进去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鸠占鹊巢多不好，要开战起码也得去阳光酒店吧，那样才配咱师姐！”
“看把你能耐的，不开战也就算了，还把师姐抬举那么高，你这拒绝女孩子的小伎俩很高明嘛，小四儿，没成婚之前绝对过不少女孩子吧？”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空无物，何处惹尘埃’！哎，哥哪有那么高风亮节，我都巴不得女孩子往身上蹭，只可惜没有哇！”
“是嘛，我拉着你的手出门的时候，阿莲看我的眼神，可是明显的怨恨，她看着你的眼神，可是含情脉脉。难怪他跟阿坤都没感觉，原来是你从中作梗！”
“哥该咋做嘛，姐教教我！”
“姐都没谈过恋爱，你教教我还差不多。从上学到现在，也就是那天夜里在山顶，你偷偷亲了我一下下，真没跟人亲过嘴。”
“那真就无从教起了，这么大人还没恋爱过，自身条件这么好，对男人基本没感觉。”
“是啊，老爹当官，自己又是特警，广东男孩子我根本看不上，外省男孩子谁敢追呀，看来只有等着变成黄花菜咯！”
“不会！爱情、缘分，可遇不可求，来的时候暴风雨都拦不住。我不是有了未婚妻在身边，反而跟珍姐领了结婚证，还先一步生了露露。”
“也是，人家说打工结下的爱情多半靠不住，一旦工作没了，自身难保，爱情肯定也就都没了。”
“也多，有些女孩子都怀孕几个月了，男朋友突然养不起，最后还不是撒哟啦啦！”
“最后受伤的都是女孩子！”
“不是说嘛，坐生产线又苦又累，下班一盘炒粉，一盘田螺，两瓶啤酒，就能谈个朋友。”
“一旦炒鱿鱼，没机会在一起了，抹一把眼泪，也就一拍两散，是吧？”
“是的，打工路上，没有谁会养着谁，一般打工仔、打工妹，也根本养不起谁，更没有谁会甘心情愿要谁养活，除非有钱人的宠物，也就是三奶奶。”
第二二三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干杯，小四儿！其实人生也就短短几十年光阴，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平平安安过日子也就满足了。爱与不爱，已经无关紧要。就像你家四口，还平白捡个大儿子，小丽也能视为亲生，真的羡煞人，也许上辈子你们本来就是一家吧。”
“嗯，鹏鹏的第一声爸爸叫的就是我，真是缘分！已经给他转了深圳户口，户口簿上写的是小丽亲生儿子，他母亲的心愿已了，也该安息了。红颜薄命啊，真不假！”
“还不是打工惹的祸！红姐硬气，自己的孩子舍不得扔，所以生下来养这么大。浪迹在深圳的红男绿女，有多少情缘就有多少孽债！”
“可不是嘛，我从产线工人做起的，比你更清楚。现在回想自己刚来上班的那个月，一直傻乎乎地坐在拉头，把喇叭从纸箱拿出来摆放在流水线上。摆的快，后面就骂，他们打螺丝、装机壳搞不赢，拉的另一头就是装彩盒入箱。摆的慢，拉长走过来也是骂，骂老子一个人影响整条线的生产进度。尼玛里外不是人，哈哈！”
“总算没有埋没人才，如果咱们堂堂的大内高手一直坐生产线，那真是暴殄天物！”
“苍天有眼，让我付老四自由发挥，为社会做点事儿，，也不枉十几年的苦苦修行！姐，碰一个！”
“小四儿，听姐一声劝，正式加入进来，你和家人将来的一切也都有个保障，不好吗？”
“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有啥？在大深圳，没学历、没资历，进入体制那就是个屁！现在挂着倒还好，起码咱算个深圳市进步青年吧？用得着咱朝前，用不着咱朝后。不挡谁的风景，不看谁的脸色！”
“哼，姐看是你的浪荡习气改不了，担心进入体制受约束，再也不能信马由缰了吧？”
“还是咱姐高明，一语中的！”
“你猜邱处如何评价你？”
“咋滴，人称老头麾下的赵子龙，四千岁，难道丞相大人还有说辞？”
“老人家说，你这小子，就得紧紧抓在手里，那天给你脱了缰绳，贼起来，绝对难馋！”
“天呐！人怕出名猪怕壮，付某人倒还成了危险人物！”
“哈哈，明白就好！因为你是警界唯一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往往你的思路就是犯罪分子的思路，难道不可怕吗？”
“唉，真是悲哀！出发点就错了，思路能不出现偏差吗？因为我没读过书，没有接受过警校的系统教育，所以行为言行才没有系统套路。这正是我的致命缺点，从另一端思维出发，也是我的优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所以嘛，即使你不进来，就凭一股子深圳热血青年的激情，也能把你牢牢地拴在警局，你的思维真的不容小觑。说心里话，跟你一起执行任务，姐真的很有安全感。虽然有时候你也很霸道，行动多于言语，晓得你是真心为人家好。”
“咋搞地忽然感慨起来了，我是男子汉大豆腐，不论何时不论何地，照顾女娇娃，责无旁贷。何况还是咱娇滴滴的小师姐呢，来，走个满杯！”
第二二四章：蔡老大出现了
上午案情分析会，唐局明确指出当前的主攻方向。
“既然已经基本掌握源头，暂定在金盐车间。那么接下来就是摸清走货网络。打掉网络，堵住源头！深圳靠海，走水路的几率比较大。”
“是啊，香港人最善于海上交易。反正也快回归了，皇家警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配合捞钱是关键！”
“那位独来独往的赖总监，很值得关注，不排除老叔子既是司机也是送货员！”
“接下来就是全天候跟踪这位老叔子，从出厂门到他回到香港为止，跟踪任务交给缉毒大队来执行，大鹏缉私大队配合。”
散会后交给俺跟师姐一个光荣的任务，骑车去大鹏海边转转，熟悉一下那边的情况，主要是熟悉电镀厂经过葵冲到达大鹏的行车路线，找出可疑点。跟缉私大队王队一起出发，晚上跟缉毒大队蔡老大汇合。
外面太阳火辣辣，师姐也热情似火，把我浑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自己坐王队的小车，一前一后就出发了。
到达大鹏也就到了饭点，过了镇子在一块‘海滨浴场’的牌子处，王队拐了进去。
很快就看见一座客家风格的‘海滨鱼馆’，主体建筑是两层混泥土建筑，散布在院落里的尖顶茅草屋颇接地气儿。
“四哥，第一次到大鹏吧，其实也没啥，就是乡下。这家鱼馆还行，鱼新鲜，也干净，中午喝几杯啤酒，算是给你跟小杨接风！”
“王队搞恁客气，回头老头子又该说我一出来就混吃混喝！”
“哪里话，简单整点儿呗。老爷子还请我喝茅台呢！”
“王队驻地离这儿多远？干你这行风里来雨里去的，应该没有女兵吧？”
“哦，驻地已经过了，就在镇子背后的半山腰上。还真没有女兵，清一色的爷们儿！”
“师姐，等会儿你去了就是熊猫！”
“切，你还大狗熊呢！”
“早听说你俩黄金搭档，原来还会斗唱！等会儿蔡队也过来这边，四哥没见过，那可是个人物，尼玛跟黑老大没啥区别。”
“是啊，都说蔡队扮老大，比老大还老大，连局座都喊他老大。”
“听说过，去年在香港维多利亚港茶餐厅喝茶，一言不合把人家大明星都打了。”
“可不是吗，有钱、豪横！更可气的，在市局点名喊老子给他当司机，他狗日的坐里面吃喝，老子站外面凉快！还说啥老子长得黑，很像南洋人，他当时扮的是南洋豪客。”
“哈哈！王队息怒！等会儿一定要蔡队给你敬杯酒，消消气儿！”
“说曹操曹操到，尼玛喊吃鱼比谁跑得都快，人来啦！收到收到，在‘浪里白条’草房！”
“蔡老大终于出现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我靠、果真老大派头！”
“我日！警局的金男玉女一起出现在大鹏，看来果真有大戏要唱！”
“蔡老大，唱大戏当然少不了你这位头牌了！”
“说头牌数咱四哥、四千岁！老王，上菜吧，谁还不饿？”
“蔡队坐，这次你还真就是主角，毕竟这块归你，我跟师姐跑龙套，一切听你差遣，真的！”
“我跟四哥对脾气，快人快语！到时候看，估计大家都有得忙！哎，老王，不会就喝啤酒吧，在你十八亩地界儿招待咱四哥跟杨美女，太寒酸了吧？”
“嫌寒酸，你小子有钱人，好酒拿出来，老子今天一醉方休！反正是晚上开工，菜不够我来叫！”
老大不愧是老大，手指头一按，打个响指，伙计赶紧跑回来。
“兄弟，帮个忙，去我尾箱拿瓶酒！”
伙计怯生生地抱出来一瓶750ML的白兰地，我伸手接过来。
“我靠，长这么大，还真就没喝过洋酒，王大哥，这不会一喝就醉吧？”
师姐刚要说啥，我赶紧给她按住。
“这要能把咱四哥喝醉，老子跳进死海都能淹死！”
“哈哈，王队此言差矣！听说白兰地入口容易，醉起来也快，尤其能让人见风起舞！”
“小四儿，姐看你还是别喝了，晚上山风大，别把你吹飞了！”
“两位大队长喝洋酒，我跟师姐喝客家黄酒，天热，冰镇黄酒喝起来凉爽！”
“那行，黄酒这家老板娘自己酿的，酒还可以。来，老王你自己说的，一醉方休！”
第二二五章：天高皇帝并不远
下午五点，太阳依旧晒得起劲，不过山风确实大，钻进林子里感觉凉爽多了。蔡队带两组人马，我跟师姐带路，向电镀厂后山进发。
天将黑到达目的地，一组监控金盐车间大门，一组监控写字楼大门。
车间七点换班，白班十一人下班，夜班包括开小车的主管有十六个人进入车间。
“四哥，监控明天早上七点之前换班，我们就先撤了吧。”
“可以呀，写字楼门口只要奔驰车移动就通知门外的流动哨，千万别让赖叔老小子玩失踪！”
驱车回到大鹏，直接来缉私大队驻地。王队详细介绍了海边走私分子经常出没的几个地方。
“大鹏湾，过了南澳往东就是惠州，西南方向就是香港水域。西长角与穿岩之间，有一个大鹿港，是个不大不小的码头。这个地方是个大回水湾，鱼特别多，从香港天后庙方向过来的渔船也会汇集在这里抢渔场。本来也快回归了，都是一家人，当地渔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闹出大事儿一般不会驱赶！”
“问题就出在这里，过来的渔船鱼龙混杂，其中不乏办大事儿的风云人物，并且人家过来办事儿肯定低调。”
“如此说来，还真是防不胜防！那我们紧紧盯住赖叔，尤其奔驰车上搬下来的东西，跟着东西找人，顺藤摸瓜寻找送货、接货网络。”
“这样，我们现在出发，到南澳渔村吃个饭，然后实地看看。”
夜晚行动，其他两位大队长都穿警服，我跟师姐渔夫帽，宽边墨镜，一身休闲装。一行两台车，打开警灯，急速向南澳渔村驶去。
到了地儿，我靠真是热闹，整个渔村灯火通明，商铺，饭馆的霓虹灯不停转换着黄红蓝绿紫，竞相辉映。
“这地方有小香港之称，四哥看晚饭咋吃？”
晚上就简单点吧，等会儿还要去海边转转，别喝高了掉海里，师姐一下就变成美人鱼了。那家茶餐厅蛮不错，进去吃个炒牛河，每人一瓶啤酒，咋样儿？
蔡队也说行，一人一盘干炒牛河，两瓶啤酒，吃完下海转两圈。
“哦，我都忘了，蔡老大在大鹿港还有巡逻艇，牛逼呀，一会儿坐游艇去！”
“唉，有巡逻艇又能咋滴，四哥都说了，他娘滴那地方也是防不胜防啊！”
我们边吃边说悄悄话，前面一桌却在高谈阔论，在座的好像还有老大。尼玛咱们桌也有老大呀，听闻喊别人老大，蔡老大嗤之以鼻！
因为茶餐厅的沙发座靠背都很高，坐下来前后谁也看不见谁，即使左右的座位也是错开摆放，只能看见前面隔壁的半个屁股，目的就是给客人营造一个安静舒适、随意的就餐环境。
“我靠，别说黎老大过来打渔，南澳这地方天高皇帝远，打人都行，想干啥干啥，这地方的小警察算个球啊！”
“小王，尼玛小声点儿，给你哪位当大队长的堂哥听见了，又屌你屁股冒烟！”
“可不是吗，尼玛小王同志在南澳天不怕地不怕，干嘛见了你警察哥哥就像老鼠见了猫？你小子没干伤天害理的大事儿吧？”
“你小子少放屁，老子才不怕他！端午节他浪回来，我请他到我大排档啃猪蹄儿，人真去了，趴卤水上面闻了闻，问我放的什么香料，怪怪的，能吃吗？”
“那还用问吗，你小子没少往卤水里放那东西吧？”
“我瞪他一眼，客家秘制酱猪蹄儿，秘方能告诉你警察叔叔吗？”
“哈哈，敢跟你哥说这话，肯定又挨打！”
王队听到这儿再也坐不住了，‘蹭’地站起来走向前去。师姐要跟着，被蔡队拦下来。
“你急啥玩儿，老王就是这村的，那小子八成是他远房堂弟。”
王队走过去就吼：“你小子不错啊！不搁家啃猪蹄儿，跑这儿吃起牛排来了。这不生不熟的东西，就不怕吃死你！”
诸位一看说曹操曹操到，王队虽然黑不溜秋但棱角分明，但一身警服一身正气，立马把哥几个儿给镇住了。那位黎老大赶紧站起来打哈哈。
“王队、王队，息怒息怒！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您，老弟喝高了，别介意哈，都是自家兄弟，要不坐下喝一杯？”
“好说，老子跟谁都不是自家兄弟！另外我告诉你小子，南澳这地方天多高老子没量过，但是皇帝并不远，说站你眼前就站你眼前！”